第276章 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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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警官
12：30
警視廳
交通部
為了岌岌可危的合作情誼，諸伏景光深思熟慮後，鼓起勇氣來到了好友之一的工作地點。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他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些學過的流程在幾年後似乎都回到了書本上，腦海中沒留下一點印象。
說起來，臥底任務結束後的變化很大，可在某些方面卻沒有改變，比如跟好友的距離。明明很近，卻幾乎沒有見到的機會，他們似乎也不是能夠隨時約出來喝一杯的關系了。
心中的感慨轉瞬即逝，盡職的公安神色收斂，四處張望很快與拿著水杯、剛好出來的松田陣平對上目光。視線在好友身上的制服上轉了幾圈，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另一種感慨：
沒想到，曾經熱愛拆機械的松田，竟會安分地留在交通部。
“喲，來了啊。”松田陣平稍稍遲疑後，比較自然地招呼，原地等待人走到面前，伸手指了指裏面，“你要找他的人在那裏。”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看過去，同時表達歉意，“麻煩你了。”
“……”
這種自然的疏離態度，讓松田陣平不知道怎麽接話，就像剛剛遇見的降谷，一句「警官」仿佛過去的美好記憶如雲煙散去了無痕跡。或許情有可原，但作為承受方，多少有點不自在。
寂靜的深夜裏，他也曾反思。
會演變成如今尷尬的局面，有部分責任在他自己身上，當他無意間導致景光不得不自爆身份，當他坐上了那輛保時捷、使零追蹤失敗還受傷躺醫院……他的內心很愧疚，如果不是伊達開導，大環境又比較寬容，或許他今天根本沒法站在這裏。
“看樣子，他心態很好。”諸伏景光似笑非笑，視野裏的FBI坐在工位上、端著便當盒，還有閑心空出只手搖晃敷衍式地招呼。
不說FBI的形象有沒有受損，萊伊肯定是跌到了深淵，是即使跟組織撞上，人家也不敢確認的程度。嘖嘖，時光帶來的可怕變化，他真切地領教到了，曾經的那個背著槍一言不發的酷哥去哪裏了？
松田陣平微微點頭，公事公辦，“你可以帶他走程序了。”
介於對方職業的特殊性，他不打算讓人逗留太久，早早提交了相應的材料，只等雙方確認無誤。索性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影響，程序還可以走得更快些，只要付清罰款，連教育那一項都可以免除，反正沒啥意義。
誰能保證聽了教訓的FBI下次還敢不敢再犯？
他們連自己人都無法擔保。（劃掉）
“好。”諸伏景光沒有異議，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他會來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可能「餵狗狗」事件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吧。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看著默默無言走過來的兩個男人，大致了解其中的恩怨。簡單概括是支持琴酒與否的矛盾，以小見大，是公安（臥底）與警視廳（大眾）的沖突。
首先持否定意見的，他們這群被強勢趕出了組織的臥底，因為是親身體驗者，很清楚那個男人如何殘忍無情，內心不再抱有期待，只想要摧毀組織、親手抓住琴酒。
雖然內部不算特別友好，但起碼目標是一致的。
然後是琴酒的支持者……真不敢相信，琴酒那家夥居然有支持者，還是警察，人數還不少。這部分人只看重主觀感受，未曾見過組織的黑暗面，盲目信賴著琴酒所偽裝出來的美好的一面。
很顯然，松田陣平是其中之一，更不要說偏袒得很嚴重的其他警員了。
其實他能理解，畢竟琴酒的偽裝太完美了，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
可能只有到琴酒親口承認時，才能夠徹底醒悟過來吧。
不過，他對於警視廳的態度倒沒有特別大的排斥，頂多是胸腔裏堵著不甘不平之氣——從臥底期到現在，作為正義的一方在人心上輸了的滋味。
餵，我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憑什麽比不過琴酒、一個真正的壞蛋！？
“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諸伏景光垂眸，意有所指地說道。
收起內心覆雜的感受，將工位收拾幹凈的搜查官勾了勾唇，恢覆了以往的冷酷與針對，“不，剛剛好。身處這樣的環境，心情無法平靜……你應該能理解我。”
被以危險人物的身份關進警局的公安警察，因為違反交通規則而「請」過來吃豬排飯的FBI搜查官……要比慘和戲劇化，結果恐怕難分上下。
還那麽巧，是落入了同一個人手裏。
這麽看，琴酒忌憚交通部不是沒有道理的。
諸伏景光溫柔一笑，“豬排飯不好吃嗎？”
我看你挺享受的。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以一種局外人的眼光看兩人交鋒，只能說：和在黑澤面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嘛，爭鋒相對的意義也不知道在哪裏。
“聊完了嗎？”忽然心累，不想再看，他不怎麽含蓄地催促著，見兩人一同看過來，似乎簡單的對視間達成了默契，便放下水杯、抽出材料，麻溜地轉身，“跟我來。”
迫不及待想把人送走。
想見的人出現在面前，卻存在著不容忽視的隔閡，與其面對面無話可說，倒不如幹脆不相見。誰讓這樣的情況，連道歉都覺得不堪一擊。
諸伏景光從背影中感覺出好友的不愉快，但他只能當做沒發現，不是他不想談，而是嘗試過根本無法深入。有些事不是簡單兩三句能說清楚的，有些固有思想也不是輕而易舉能扭轉過來的……
既然暫時誰也說服不了說，不如維持現狀，等一等，終有一天會雲開霧散。既然遲早會有答案，他何必費勁去解釋。何況，松田不該參與的。
朝目前的合作夥伴示意了下，一同跟在松田的後面，按照流程處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想到這個狀況是另一個夥伴造成的，就不知道該不該笑。
快速走完所有的程序，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松田陣平將證件還給FBI，語重心長地警告，“這次是你運氣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否則就不僅僅是罰款那麽簡單了。”
赤井秀一感覺還挺新鮮的，看著角色鮮明的警官，竟真的心底湧現了一絲絲後悔，“我明白，不會有下次。”
這種「恥辱」多少有點打擊人。
雖然他堅信自己的車技，再提高一個難度也絕對不會引發交通事故。
松田警官並不想多說，偏頭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來幫忙還是來看笑話的好友，故作輕松地提出一路上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好的問題：“我待會去找伊達，很久沒有好好敘舊了，你……要來
嗎？”
諸伏景光有些詫異，“我以為你和班長經常見面？”
“……是這樣沒錯。”為什麽感覺被指控了？
不自覺地回以更深的指責，松田陣平沒掩飾自己的不滿，“所以，我說的是你。大忙人，有空一塊喝一杯嗎？哦，還可以叫上回家餵狗的降谷？”
嘖，那個更過分啊！寧願抽空趕回家餵狗，都不願意跟老朋友見面？
莫名被連帶責任，諸伏景光目光飄忽，思考了三秒還是拒絕了，“抱歉，松田，我還有事沒處理。”比如，那個回家餵狗的Zero的真正去向。
意料之中的答案，松田陣平冷哼了聲，心情卻輕松了許多，“既然如此，我不留你了。”
諸伏景光再次表達了歉意，“代我向伊達問好。”
“嗯。”松田陣平淡淡地回應了聲，平靜地告別後看著他們急匆匆離開，再不緊不慢地回到工位上。
希望你以後不要怪我，是你親口拒絕的。
關於那個男人…黑澤出現過的事情。
諸伏景光走出了交通部，斜眼看向失敗的FBI，“現在能說了麽，你是怎麽中計的？Zero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嗎？你覺得他準備做什麽？”
連續的三個問題，絲毫沒有情面可講。
失敗的FBI搜查官冷漠臉，搖頭回答：“沒什麽，沒有，不知道。”
“……餵！”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沒心情！
“是真的。”赤井秀一笑了笑，將改變的想法說出來，“顯然，我們的零君並不希望被追蹤，他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我建議，現階段專註於審訊愛爾蘭，找出更多與組織相關的情報，再與基爾聯系下，看她有沒有辦法撬開愛爾蘭的嘴。關於本堂，我們了解的並不多。”
翻譯出來就是：咱手頭上的東西不夠，打動不了愛爾蘭，讓基爾上。
不要弄錯了對象，關鍵點仍然在組織，而不是疑似背叛了的波本。
當然，背叛只是開玩笑，波本是有底線的，這他很清楚。
諸伏景光皺著眉頭，沈思片刻後嘆了口氣，妥協了。
到底不願意將幼馴染逼得太緊，而且他相信零有底線。
就算有小秘密，他……果然還是超級在意啊！！
“我明白了，那現在去見愛爾蘭。”
愛爾蘭，終究還是逃不過。
“我聽說愛爾蘭和皮斯科關系不一般，或許可以利用。”
“嗯。”你從哪聽說的？
如果找不回本堂，那就用愛爾蘭激發皮斯科和琴酒的矛盾。
只要琴酒與組織不再是牢不可分的關系，他們便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
這一頭，保時捷被堵在擁擠的街道。
並不知道敵人的思維逐漸正常的大哥優雅地啃著簡便午餐，一個黑森林蛋糕，還有一杯奶茶。說實話，根本填不滿一個成年男人健康的胃，但情況緊急不得不受此委屈，只希望案件快點結束，好讓他也回到正軌上。
是的，出來後不久，他忽然後悔了。
為什麽非要爭一時之氣，紅方的看法跟他有什麽關系！
坐在副駕駛對現狀接受良好的諸伏高明微微側目，用餘光打量在旁邊的男人——單從表情上看不出態度，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生氣，似乎在用食物來發洩內心的不滿……或多或少有那麽點可愛了。
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奶茶，說實話過於甜膩的滋味讓他沒那麽適應，不過他聰明地沒有進一步激化矛盾。不如說，面對將他困住的「綁匪」，還會體貼地顧忌到午飯這種小問題，他實在沒有不滿的理由。
做人不能要求太高。
之後就看看降谷零能做到怎樣的程度了。
不然…哥哥無法理解你啊，景光。
被報以不太明顯的期待的降谷零正在去往錯誤的地點。
焦慮，興奮，又焦慮又興奮等等均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車流開始動起來，迅速吸完了奶茶的前殺手稍微振奮了點，看樣子不需要跟交通部正面接觸了，開心！
剛剛他還在考慮，萬一神出鬼沒的松田忽然出現，他是直接開/槍，還是先敷衍交代一下為什麽會跟長野縣警在一起，正確的做法大概是順便再綁架個交警吧。相比之下，他倒是更願意看見那個長發的女警，盡管她是赤井秀一的弟弟的女朋友，但……赤井家感情淡薄，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擔心。
不需要將腦海中的一二三個計劃實施，真是太好了呢。
“不用著急，警方已經到達現場了。”感覺到琴酒的情緒變化，雖然車速依舊很平穩，似乎沒有危險，可諸伏高明還是下意識地提醒。
不是他不關心現場狀況，而是安全為主。
何況，保持五分鐘一次的通話證明了案發現場控制得很好，與其著急忙慌趕路導致犯錯，不如沈下心平安度過。
琴酒收拾了下情緒，意味不明地反駁，“我沒有著急。”
慶幸沒有遇到交警的事更不能說出來，會被誤解成他害怕交警，組織boss的威嚴將再一次遭到損害。
“是我著急了。”諸伏高明從善如流地改口。
琴酒撇了撇嘴，總覺得對方的態度怪怪的，但介於紅方的思維一直跟他不是一個頻道，所以他刻意忽視了。
專註開車，堅決不讓交警有絲毫可乘之機！
“你剛才說警察到了？”出警還挺迅速啊。
諸伏高明眼眸中閃過了然，卻體貼不拆穿，“是的。”
“…………”
“需要我讓佐藤問問，有沒有姓「白鳥」的警官嗎？”
“佐藤？”
“對，我朋友。”
“……”還真是一個常見的姓氏啊。
安靜來得很突然，車速隱隱提升，在安全範圍裏一路無話。
終於到了目的地，遠離鬧市的偏遠山村，別墅區域。
因發生案件，警察到場在外圈拉了一道警戒線，有兩名警員在門口守著，院子裏還能見到搜查證據的鑒識科人員。這妥妥的案發現場，讓有了半年安寧生活的犯罪集團首領十分感慨——果然是熟悉的東京，柯學的世界。
說到柯學，想到自甘墮落跟FBI混在一起的工藤新一，琴酒一點都不擔心。好歹是長野縣警察的場合，還沒變小的高中生可沒有發揮的餘地。
長野縣警下車去跟兩名警員交流，掏出隨身攜帶的警官證，並說明情況。顯然，在裏面的佐藤交代了不少，人家一聽便明白了，拉開警戒允許他們和車一同進去。
他回頭朝保時捷車主招手示意，然後給佐藤回了條信息。
保時捷車主面無表情，一踩油門沖了進去，即使深入敵方陣營，他也有孤註一擲的勇氣！真正的男人，絕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
！
“諸伏！”接到消息的佐藤跑出來，淚眼汪汪，“你終於來了！”
琴酒下了車，先以審視嫌疑犯的目光觀察了一遍，然後憑著直覺暗暗搖頭，很可惜地得出了否定的結論：這性格和體質做不成兇手，頂多是一個被利用的、頂罪羔羊。
果然「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他之前太想當然了。
諸伏高明禮貌寒暄，順便為黑澤的存在找了個理由，“這是我的同事，他開車送我過來的。”
冷漠的目光轉移到諸伏高明身上，前殺手無聲散發殺氣。
諸伏高明很無辜，小聲解釋，“這樣能省很多事，我不需要詳細介紹你。”原本正常的介紹，應該連名帶姓，說明關系的。
“呵——！“殺手冷笑，十分確定對方是故意的！
前面那句有什麽必要？把我當成單純的司機不好嗎？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使你有勇氣說出「我的同事」的！
這瞎說的功夫，你不怕你心愛的歐豆豆哭給你看嗎？
佐藤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琴酒不太好惹，於是非常乖巧地喊：“警官好。”諸伏是警察，諸伏的同事還能是別的職業嗎？這題太簡單了！
“…………”
我現在掏出我的伯/萊/塔有用嗎？
小子，決定了，你就是下一個死者！
“咳咳。”戰術性假咳的長野縣警轉移話題，“我們進去看看現場吧。”
負責問訊的警察露出了面孔，在前殺手暗暗警惕中，是一張沒見過的平凡的臉，剎那間所有的壓力都消失無蹤。
琴酒這才發現，他大概並沒有那麽希望見到警視廳的任何一個警察……
“很可惜，白鳥警官不負責這個案件。”諸伏高明是真切地感到遺憾。
琴酒淡淡一瞥，說：“別廢話，趕緊辦正事！”
沒了熟悉人的幹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殺人案，不值得他費心。
諸伏高明神色變得覆雜，他什麽都沒說，盡責任地輔助警方破案。
找好了角度圍觀的前殺手心態很好，放任極其配合的人質在敵方的包圍圈裏隨意活動、忙上忙下，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雙手插在口袋，拒絕了管家送來的咖啡，津津有味地看每一個人的「表演」。
別說，偶爾失眠的夜晚，他還是很想念「柯南」的。
那樣的「作品」找代餐比較難，他甚至把工藤優作的小說集看完了，只因為有個「暗夜伯爵」……雖然，那一場他和伏特加被耍了。
總之，能看到現場，他還是有點愉快的，稍微能理解小偵探了呢。
在場的有死者的妻子、兒子，以及包括佐藤在內的是個同事或下屬。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群人的關系逐漸清晰：
妻子正在鬧離婚，說是受不了死者出軌，她的手裏握有證據，但始終沒有找到那名簡稱「S」的聊天對象是誰。
兒子叛逆期，打扮非常潮流，據說在外面借貸，急需用錢。
負責研發部的管理員，阪本與被害人有債務關系，曾向死者借了幾次錢，今天來是希望能夠再寬限幾日。
銷售部的女經理明石則是受夫人的邀請前來的，與死者並無直接關系，倒是和佐藤很暧昧，目前看起來沒有嫌疑。
佐藤是一名律師，今天過來是受死者邀請，但詳細事宜並未商談。
秘書福山前來匯報工作，被懷疑是「S」，因為她手臂上有字母S紋身。
哦，還有管家，以及兩名家傭，首先排除了嫌疑。
居然不是標準的「三選一」模式，琴酒有點詫異，或許這本來是個連環謀殺案，只是……他現在不太想留下了，最好能在日落時解決掉。
時間匆匆流逝，剛開始除了琴酒，大家都很忙碌。
松田陣平算著時間，來到了搜查科找到還在工作的伊達，“要多久？”
分別見了降谷和諸伏後，他更有幹勁了呢。
只想做最早找到黑澤的那個人！
“很快！你坐著等我！”伊達航大聲說：“餵，高木還沒好嗎？”
“……”我看你還要很久。
充滿幹勁的交警撿起了只幹過一個星期的老本行，“大膽說吧，需要我怎麽幫忙？”
伊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毫不客氣地遞上一堆資料，“謝謝你了松田！你最可靠！我去做下筆錄，下班前肯定能走！”
“嘖，請早假了。”早知道老實上完一天班啊。
公安審訊室裏，三個男人用微笑的表情說盡嘲諷的話語，半句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爆料和互相傷害。短短幾個小時，他們知道了太多，比如琴酒的「戀愛史」——是出版了絕對會受歡迎的，如何管控時間與多人約會，長時間不翻車的經驗學。
連續跑空三次的降谷零更是抓狂，終於忍無可忍憤怒按下了通話鍵，想要質問琴酒到底在搞什麽鬼，還想不想見面了！臥底也是有尊嚴的，比以為他還會像以前在組織時一樣言聽計從、被耍了也大度原諒啊！
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躺在口袋裏、悄悄地閃著信號光，為了盡早離開，以防萬一，琴酒參與到了案情分析中，和以前一樣他比較傾向於憑感覺、嗅覺、調動所有感官判斷，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為了不當眾翻車，他只做提意見的那個，證據什麽的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員好，他只是個無辜的殺手。
諸伏高明對此很欣慰，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負責的警官目光極其深遠，不知不覺忽然失去了主控力，他只好抽空給目暮警部匯報一下情況。從看見琴酒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這個讓搜查課和公安結仇的罪魁禍首……按照約定，他需要匯報這件事。
很欣慰，很激動，很快樂。
一切的努力和抗爭沒有白費！
兄弟們，我們的堅持是能收到好的回報的！
你瞧，這不就來了麽，超級熱心腸的「刑警預備役」！
黃昏時分，太陽還散著餘暉。
警視廳搜查一課。
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幾個剛準備休息的刑警圍坐在一起，各個蹙緊眉頭，一臉沈思。
目暮警部幹咳了聲，打破沈默，“都收到消息了吧。”
“…………”
確實收到了，正在分析是什麽情況呢。
為什麽消失了半年的人，第一次現身是在案發現場？
他就那麽放不下嗎？
大可不必的，我們的破案率不低啊。
幾秒後，沈思的白鳥警官表情嚴肅，炯炯目光中透著無限喜意，“總之，他不排斥跟我們見面，那……”還等什麽呢？
哼！
讓公安得意了那麽久，是時候證明誰才是正確的了！
我就知道黑澤君他心裏是有正義的，一定是有苦衷才會被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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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
交通部
為了岌岌可危的合作情誼，諸伏景光深思熟慮後，鼓起勇氣來到了好友之一的工作地點。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他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些學過的流程在幾年後似乎都回到了書本上，腦海中沒留下一點印象。
說起來，臥底任務結束後的變化很大，可在某些方面卻沒有改變，比如跟好友的距離。明明很近，卻幾乎沒有見到的機會，他們似乎也不是能夠隨時約出來喝一杯的關系了。
心中的感慨轉瞬即逝，盡職的公安神色收斂，四處張望很快與拿著水杯、剛好出來的松田陣平對上目光。視線在好友身上的制服上轉了幾圈，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另一種感慨：
沒想到，曾經熱愛拆機械的松田，竟會安分地留在交通部。
“喲，來了啊。”松田陣平稍稍遲疑後，比較自然地招呼，原地等待人走到面前，伸手指了指裏面，“你要找他的人在那裏。”
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看過去，同時表達歉意，“麻煩你了。”
“……”
這種自然的疏離態度，讓松田陣平不知道怎麽接話，就像剛剛遇見的降谷，一句「警官」仿佛過去的美好記憶如雲煙散去了無痕跡。或許情有可原，但作為承受方，多少有點不自在。
寂靜的深夜裏，他也曾反思。
會演變成如今尷尬的局面，有部分責任在他自己身上，當他無意間導致景光不得不自爆身份，當他坐上了那輛保時捷、使零追蹤失敗還受傷躺醫院……他的內心很愧疚，如果不是伊達開導，大環境又比較寬容，或許他今天根本沒法站在這裏。
“看樣子，他心態很好。”諸伏景光似笑非笑，視野裏的FBI坐在工位上、端著便當盒，還有閑心空出只手搖晃敷衍式地招呼。
不說FBI的形象有沒有受損，萊伊肯定是跌到了深淵，是即使跟組織撞上，人家也不敢確認的程度。嘖嘖，時光帶來的可怕變化，他真切地領教到了，曾經的那個背著槍一言不發的酷哥去哪裏了？
松田陣平微微點頭，公事公辦，“你可以帶他走程序了。”
介於對方職業的特殊性，他不打算讓人逗留太久，早早提交了相應的材料，只等雙方確認無誤。索性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影響，程序還可以走得更快些，只要付清罰款，連教育那一項都可以免除，反正沒啥意義。
誰能保證聽了教訓的FBI下次還敢不敢再犯？
他們連自己人都無法擔保。（劃掉）
“好。”諸伏景光沒有異議，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他會來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可能「餵狗狗」事件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吧。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看著默默無言走過來的兩個男人，大致了解其中的恩怨。簡單概括是支持琴酒與否的矛盾，以小見大，是公安（臥底）與警視廳（大眾）的沖突。
首先持否定意見的，他們這群被強勢趕出了組織的臥底，因為是親身體驗者，很清楚那個男人如何殘忍無情，內心不再抱有期待，只想要摧毀組織、親手抓住琴酒。
雖然內部不算特別友好，但起碼目標是一致的。
然後是琴酒的支持者……真不敢相信，琴酒那家夥居然有支持者，還是警察，人數還不少。這部分人只看重主觀感受，未曾見過組織的黑暗面，盲目信賴著琴酒所偽裝出來的美好的一面。
很顯然，松田陣平是其中之一，更不要說偏袒得很嚴重的其他警員了。
其實他能理解，畢竟琴酒的偽裝太完美了，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
可能只有到琴酒親口承認時，才能夠徹底醒悟過來吧。
不過，他對於警視廳的態度倒沒有特別大的排斥，頂多是胸腔裏堵著不甘不平之氣——從臥底期到現在，作為正義的一方在人心上輸了的滋味。
餵，我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憑什麽比不過琴酒、一個真正的壞蛋！？
“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諸伏景光垂眸，意有所指地說道。
收起內心覆雜的感受，將工位收拾幹凈的搜查官勾了勾唇，恢覆了以往的冷酷與針對，“不，剛剛好。身處這樣的環境，心情無法平靜……你應該能理解我。”
被以危險人物的身份關進警局的公安警察，因為違反交通規則而「請」過來吃豬排飯的FBI搜查官……要比慘和戲劇化，結果恐怕難分上下。
還那麽巧，是落入了同一個人手裏。
這麽看，琴酒忌憚交通部不是沒有道理的。
諸伏景光溫柔一笑，“豬排飯不好吃嗎？”
我看你挺享受的。
松田陣平雙手環胸，以一種局外人的眼光看兩人交鋒，只能說：和在黑澤面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嘛，爭鋒相對的意義也不知道在哪裏。
“聊完了嗎？”忽然心累，不想再看，他不怎麽含蓄地催促著，見兩人一同看過來，似乎簡單的對視間達成了默契，便放下水杯、抽出材料，麻溜地轉身，“跟我來。”
迫不及待想把人送走。
想見的人出現在面前，卻存在著不容忽視的隔閡，與其面對面無話可說，倒不如幹脆不相見。誰讓這樣的情況，連道歉都覺得不堪一擊。
諸伏景光從背影中感覺出好友的不愉快，但他只能當做沒發現，不是他不想談，而是嘗試過根本無法深入。有些事不是簡單兩三句能說清楚的，有些固有思想也不是輕而易舉能扭轉過來的……
既然暫時誰也說服不了說，不如維持現狀，等一等，終有一天會雲開霧散。既然遲早會有答案，他何必費勁去解釋。何況，松田不該參與的。
朝目前的合作夥伴示意了下，一同跟在松田的後面，按照流程處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想到這個狀況是另一個夥伴造成的，就不知道該不該笑。
快速走完所有的程序，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松田陣平將證件還給FBI，語重心長地警告，“這次是你運氣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否則就不僅僅是罰款那麽簡單了。”
赤井秀一感覺還挺新鮮的，看著角色鮮明的警官，竟真的心底湧現了一絲絲後悔，“我明白，不會有下次。”
這種「恥辱」多少有點打擊人。
雖然他堅信自己的車技，再提高一個難度也絕對不會引發交通事故。
松田警官並不想多說，偏頭看向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來幫忙還是來看笑話的好友，故作輕松地提出一路上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好的問題：“我待會去找伊達，很久沒有好好敘舊了，你……要來
嗎？”
諸伏景光有些詫異，“我以為你和班長經常見面？”
“……是這樣沒錯。”為什麽感覺被指控了？
不自覺地回以更深的指責，松田陣平沒掩飾自己的不滿，“所以，我說的是你。大忙人，有空一塊喝一杯嗎？哦，還可以叫上回家餵狗的降谷？”
嘖，那個更過分啊！寧願抽空趕回家餵狗，都不願意跟老朋友見面？
莫名被連帶責任，諸伏景光目光飄忽，思考了三秒還是拒絕了，“抱歉，松田，我還有事沒處理。”比如，那個回家餵狗的Zero的真正去向。
意料之中的答案，松田陣平冷哼了聲，心情卻輕松了許多，“既然如此，我不留你了。”
諸伏景光再次表達了歉意，“代我向伊達問好。”
“嗯。”松田陣平淡淡地回應了聲，平靜地告別後看著他們急匆匆離開，再不緊不慢地回到工位上。
希望你以後不要怪我，是你親口拒絕的。
關於那個男人…黑澤出現過的事情。
諸伏景光走出了交通部，斜眼看向失敗的FBI，“現在能說了麽，你是怎麽中計的？Zero有說什麽奇怪的話嗎？你覺得他準備做什麽？”
連續的三個問題，絲毫沒有情面可講。
失敗的FBI搜查官冷漠臉，搖頭回答：“沒什麽，沒有，不知道。”
“……餵！”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沒心情！
“是真的。”赤井秀一笑了笑，將改變的想法說出來，“顯然，我們的零君並不希望被追蹤，他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我建議，現階段專註於審訊愛爾蘭，找出更多與組織相關的情報，再與基爾聯系下，看她有沒有辦法撬開愛爾蘭的嘴。關於本堂，我們了解的並不多。”
翻譯出來就是：咱手頭上的東西不夠，打動不了愛爾蘭，讓基爾上。
不要弄錯了對象，關鍵點仍然在組織，而不是疑似背叛了的波本。
當然，背叛只是開玩笑，波本是有底線的，這他很清楚。
諸伏景光皺著眉頭，沈思片刻後嘆了口氣，妥協了。
到底不願意將幼馴染逼得太緊，而且他相信零有底線。
就算有小秘密，他……果然還是超級在意啊！！
“我明白了，那現在去見愛爾蘭。”
愛爾蘭，終究還是逃不過。
“我聽說愛爾蘭和皮斯科關系不一般，或許可以利用。”
“嗯。”你從哪聽說的？
如果找不回本堂，那就用愛爾蘭激發皮斯科和琴酒的矛盾。
只要琴酒與組織不再是牢不可分的關系，他們便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
這一頭，保時捷被堵在擁擠的街道。
並不知道敵人的思維逐漸正常的大哥優雅地啃著簡便午餐，一個黑森林蛋糕，還有一杯奶茶。說實話，根本填不滿一個成年男人健康的胃，但情況緊急不得不受此委屈，只希望案件快點結束，好讓他也回到正軌上。
是的，出來後不久，他忽然後悔了。
為什麽非要爭一時之氣，紅方的看法跟他有什麽關系！
坐在副駕駛對現狀接受良好的諸伏高明微微側目，用餘光打量在旁邊的男人——單從表情上看不出態度，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生氣，似乎在用食物來發洩內心的不滿……或多或少有那麽點可愛了。
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奶茶，說實話過於甜膩的滋味讓他沒那麽適應，不過他聰明地沒有進一步激化矛盾。不如說，面對將他困住的「綁匪」，還會體貼地顧忌到午飯這種小問題，他實在沒有不滿的理由。
做人不能要求太高。
之後就看看降谷零能做到怎樣的程度了。
不然…哥哥無法理解你啊，景光。
被報以不太明顯的期待的降谷零正在去往錯誤的地點。
焦慮，興奮，又焦慮又興奮等等均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車流開始動起來，迅速吸完了奶茶的前殺手稍微振奮了點，看樣子不需要跟交通部正面接觸了，開心！
剛剛他還在考慮，萬一神出鬼沒的松田忽然出現，他是直接開/槍，還是先敷衍交代一下為什麽會跟長野縣警在一起，正確的做法大概是順便再綁架個交警吧。相比之下，他倒是更願意看見那個長發的女警，盡管她是赤井秀一的弟弟的女朋友，但……赤井家感情淡薄，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擔心。
不需要將腦海中的一二三個計劃實施，真是太好了呢。
“不用著急，警方已經到達現場了。”感覺到琴酒的情緒變化，雖然車速依舊很平穩，似乎沒有危險，可諸伏高明還是下意識地提醒。
不是他不關心現場狀況，而是安全為主。
何況，保持五分鐘一次的通話證明了案發現場控制得很好，與其著急忙慌趕路導致犯錯，不如沈下心平安度過。
琴酒收拾了下情緒，意味不明地反駁，“我沒有著急。”
慶幸沒有遇到交警的事更不能說出來，會被誤解成他害怕交警，組織boss的威嚴將再一次遭到損害。
“是我著急了。”諸伏高明從善如流地改口。
琴酒撇了撇嘴，總覺得對方的態度怪怪的，但介於紅方的思維一直跟他不是一個頻道，所以他刻意忽視了。
專註開車，堅決不讓交警有絲毫可乘之機！
“你剛才說警察到了？”出警還挺迅速啊。
諸伏高明眼眸中閃過了然，卻體貼不拆穿，“是的。”
“…………”
“需要我讓佐藤問問，有沒有姓「白鳥」的警官嗎？”
“佐藤？”
“對，我朋友。”
“……”還真是一個常見的姓氏啊。
安靜來得很突然，車速隱隱提升，在安全範圍裏一路無話。
終於到了目的地，遠離鬧市的偏遠山村，別墅區域。
因發生案件，警察到場在外圈拉了一道警戒線，有兩名警員在門口守著，院子裏還能見到搜查證據的鑒識科人員。這妥妥的案發現場，讓有了半年安寧生活的犯罪集團首領十分感慨——果然是熟悉的東京，柯學的世界。
說到柯學，想到自甘墮落跟FBI混在一起的工藤新一，琴酒一點都不擔心。好歹是長野縣警察的場合，還沒變小的高中生可沒有發揮的餘地。
長野縣警下車去跟兩名警員交流，掏出隨身攜帶的警官證，並說明情況。顯然，在裏面的佐藤交代了不少，人家一聽便明白了，拉開警戒允許他們和車一同進去。
他回頭朝保時捷車主招手示意，然後給佐藤回了條信息。
保時捷車主面無表情，一踩油門沖了進去，即使深入敵方陣營，他也有孤註一擲的勇氣！真正的男人，絕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
！
“諸伏！”接到消息的佐藤跑出來，淚眼汪汪，“你終於來了！”
琴酒下了車，先以審視嫌疑犯的目光觀察了一遍，然後憑著直覺暗暗搖頭，很可惜地得出了否定的結論：這性格和體質做不成兇手，頂多是一個被利用的、頂罪羔羊。
果然「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他之前太想當然了。
諸伏高明禮貌寒暄，順便為黑澤的存在找了個理由，“這是我的同事，他開車送我過來的。”
冷漠的目光轉移到諸伏高明身上，前殺手無聲散發殺氣。
諸伏高明很無辜，小聲解釋，“這樣能省很多事，我不需要詳細介紹你。”原本正常的介紹，應該連名帶姓，說明關系的。
“呵——！“殺手冷笑，十分確定對方是故意的！
前面那句有什麽必要？把我當成單純的司機不好嗎？
究竟是怎樣的經歷，使你有勇氣說出「我的同事」的！
這瞎說的功夫，你不怕你心愛的歐豆豆哭給你看嗎？
佐藤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琴酒不太好惹，於是非常乖巧地喊：“警官好。”諸伏是警察，諸伏的同事還能是別的職業嗎？這題太簡單了！
“…………”
我現在掏出我的伯/萊/塔有用嗎？
小子，決定了，你就是下一個死者！
“咳咳。”戰術性假咳的長野縣警轉移話題，“我們進去看看現場吧。”
負責問訊的警察露出了面孔，在前殺手暗暗警惕中，是一張沒見過的平凡的臉，剎那間所有的壓力都消失無蹤。
琴酒這才發現，他大概並沒有那麽希望見到警視廳的任何一個警察……
“很可惜，白鳥警官不負責這個案件。”諸伏高明是真切地感到遺憾。
琴酒淡淡一瞥，說：“別廢話，趕緊辦正事！”
沒了熟悉人的幹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殺人案，不值得他費心。
諸伏高明神色變得覆雜，他什麽都沒說，盡責任地輔助警方破案。
找好了角度圍觀的前殺手心態很好，放任極其配合的人質在敵方的包圍圈裏隨意活動、忙上忙下，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雙手插在口袋，拒絕了管家送來的咖啡，津津有味地看每一個人的「表演」。
別說，偶爾失眠的夜晚，他還是很想念「柯南」的。
那樣的「作品」找代餐比較難，他甚至把工藤優作的小說集看完了，只因為有個「暗夜伯爵」……雖然，那一場他和伏特加被耍了。
總之，能看到現場，他還是有點愉快的，稍微能理解小偵探了呢。
在場的有死者的妻子、兒子，以及包括佐藤在內的是個同事或下屬。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群人的關系逐漸清晰：
妻子正在鬧離婚，說是受不了死者出軌，她的手裏握有證據，但始終沒有找到那名簡稱「S」的聊天對象是誰。
兒子叛逆期，打扮非常潮流，據說在外面借貸，急需用錢。
負責研發部的管理員，阪本與被害人有債務關系，曾向死者借了幾次錢，今天來是希望能夠再寬限幾日。
銷售部的女經理明石則是受夫人的邀請前來的，與死者並無直接關系，倒是和佐藤很暧昧，目前看起來沒有嫌疑。
佐藤是一名律師，今天過來是受死者邀請，但詳細事宜並未商談。
秘書福山前來匯報工作，被懷疑是「S」，因為她手臂上有字母S紋身。
哦，還有管家，以及兩名家傭，首先排除了嫌疑。
居然不是標準的「三選一」模式，琴酒有點詫異，或許這本來是個連環謀殺案，只是……他現在不太想留下了，最好能在日落時解決掉。
時間匆匆流逝，剛開始除了琴酒，大家都很忙碌。
松田陣平算著時間，來到了搜查科找到還在工作的伊達，“要多久？”
分別見了降谷和諸伏後，他更有幹勁了呢。
只想做最早找到黑澤的那個人！
“很快！你坐著等我！”伊達航大聲說：“餵，高木還沒好嗎？”
“……”我看你還要很久。
充滿幹勁的交警撿起了只幹過一個星期的老本行，“大膽說吧，需要我怎麽幫忙？”
伊達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毫不客氣地遞上一堆資料，“謝謝你了松田！你最可靠！我去做下筆錄，下班前肯定能走！”
“嘖，請早假了。”早知道老實上完一天班啊。
公安審訊室裏，三個男人用微笑的表情說盡嘲諷的話語，半句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爆料和互相傷害。短短幾個小時，他們知道了太多，比如琴酒的「戀愛史」——是出版了絕對會受歡迎的，如何管控時間與多人約會，長時間不翻車的經驗學。
連續跑空三次的降谷零更是抓狂，終於忍無可忍憤怒按下了通話鍵，想要質問琴酒到底在搞什麽鬼，還想不想見面了！臥底也是有尊嚴的，比以為他還會像以前在組織時一樣言聽計從、被耍了也大度原諒啊！
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躺在口袋裏、悄悄地閃著信號光，為了盡早離開，以防萬一，琴酒參與到了案情分析中，和以前一樣他比較傾向於憑感覺、嗅覺、調動所有感官判斷，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為了不當眾翻車，他只做提意見的那個，證據什麽的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員好，他只是個無辜的殺手。
諸伏高明對此很欣慰，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負責的警官目光極其深遠，不知不覺忽然失去了主控力，他只好抽空給目暮警部匯報一下情況。從看見琴酒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這個讓搜查課和公安結仇的罪魁禍首……按照約定，他需要匯報這件事。
很欣慰，很激動，很快樂。
一切的努力和抗爭沒有白費！
兄弟們，我們的堅持是能收到好的回報的！
你瞧，這不就來了麽，超級熱心腸的「刑警預備役」！
黃昏時分，太陽還散著餘暉。
警視廳搜查一課。
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幾個剛準備休息的刑警圍坐在一起，各個蹙緊眉頭，一臉沈思。
目暮警部幹咳了聲，打破沈默，“都收到消息了吧。”
“…………”
確實收到了，正在分析是什麽情況呢。
為什麽消失了半年的人，第一次現身是在案發現場？
他就那麽放不下嗎？
大可不必的，我們的破案率不低啊。
幾秒後，沈思的白鳥警官表情嚴肅，炯炯目光中透著無限喜意，“總之，他不排斥跟我們見面，那……”還等什麽呢？
哼！
讓公安得意了那麽久，是時候證明誰才是正確的了！
我就知道黑澤君他心裏是有正義的，一定是有苦衷才會被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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