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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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甜蜜
側靠在房間的窗臺，望著濃重的夜色，享受靜謐的獨處。
雖然挺喜歡看情人被拷住、等待被欺負的模樣，但琴酒還是很厚道地解開了手銬，將自有還了回去。
只是嘴裏的七星煙卻沒有如願的、親手遞過去，而是微微昂起下巴、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並不算委婉地示意：想要？自己來取。
小情人毫不退縮地從他嘴裏將七星煙搶走，像個初學者一樣淺淺地吸了一口，然後裝腔作勢地噴出一口煙霧，裊裊茫茫地全糊在他臉上。
琴酒輕輕咧了咧嘴，很想說：這樣的、作為報覆的手段，可太幼稚了。
當然，寬容一點，也可以說成可愛。
介於因為自身的緣故，導致本該美好的夜晚變得尷尬，他默默地把話收了回去，明智地決定不再進一步激化矛盾，畢竟——
欲/求/不滿的男人不好惹。
同為男人，他還是很能理解的。
諸伏景光內心有一點點挫敗，但已經習慣了，更何況對著琴酒的臉，就算是生氣也沒辦法持續太久。不愧是一眼看中的臉，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他那些不好的情緒，然後心甘情願地妥協。
“一般般嘛…”吸了幾口後，便失去了興趣，他裝作很不理解的樣子，自然地將七星煙嘗試「還」回去。
琴酒挑了挑眉，倒是很坦然地接了，再次咬在嘴裏、顯然不在意它沾染著另一個人的痕跡。然後見故作生氣的小情人一下子展開了滿足的笑顏。
真的很容易被取悅啊，好像能一眼看到尾。
琴酒這麽想著，卻沒有覺得不好的意思，反而……
好吧，還挺可愛的。
時間沈默地從中間溜走，互相望來望去的兩人，直到煙蒂被撚滅，才終於解除那微妙的有些傻氣的……大概是戀人中的人特有的某種磁場。
天快亮了。
“不能多留一會兒嗎？”
匆匆見過，再急急離開，哪怕做了許多的心理建設，真正面臨的時刻，仍然免不了不舍，明明清楚會得到怎樣的答案，卻還是湧起期待。
琴酒看過去，覺得怪怪的，“也許你可以盡早處理掉這邊的事。”沒必要這樣依依不舍吧？好像在演戲。
“……也對。”諸伏景光只能點頭，按照計劃，他很快會去東京，確實不需要做到這樣的程度。
“我是要想辦法快點去你那邊，否則，還不知道你會背著我、做出什麽難以理解的事來呢。”言語裏滿滿是酸味。雖然聽琴酒的意思，和萊伊、以及萊伊的女友之間沒別的，但……
果然還是擔心啊！
從未見過面的萊伊的女朋友不好評價，但萊伊那廝覺得意圖不清！搞不好真的會對琴酒下手！
“不會有那種情況的。”琴酒說得自信，畢竟他真沒做過。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先相信你…”反正我會調查的。
琴酒無所謂地哼了哼，“事先聲明，我可沒有說，準許你回去後可以跟萊伊或別的誰見面了哦。”
“知道。”假死還是要隱瞞著嘛。
隨手拿起旁邊的小鬧鐘，看了眼時間，離天亮還有一會兒。
“讓我瞧瞧你化妝後能不能看了？”盯著小情人的臉，琴酒有些興奮，“我可是抽時間掌握了很不錯的技巧哦。”
諸伏景光見他的表情，反而感到不安，“真的可以…？”
“怎麽，你不是說，我只要想學就可以辦到嗎？”
“不是在懷疑你，就是……”
“快去準備。”琴酒無情道，“說再多不如證明給我看。”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拒絕啊。
從臥室挪步到客廳，把為偽裝工具全拿出來一一擺上。
“很齊全吧！”連假發都有不同的顏色呢！在假死前，他從來沒想過，有那麽一天，手裏會準備這些東西。是很特殊的體驗了。
琴酒順勢拿起了離得最近的一頂長發——大紅色，大卷……
呼吸一窒，這大大地挑戰了不那麽直的男人的審美。
在面露嫌棄時，大哥覆雜地看向手叉腰、顯然在為自己的「收藏品」驕傲不已的小情人，頭疼地想起曾經這家夥也不過只是一個、頂多套個戒指的男人，如今卻……
就算有不能暴露的要求，那麽熱衷多少有點讓人擔心啊。
真的沒問題麽，尤其是這頂長發比起用在男人頭上、更傾向於是女人用的……所以，偽裝也包括……
“別的、我不管。”他惆悵道，“在我面前時，不要選太顯眼的顏色……偽裝的話，還是低調一點更好吧，方便融入人群。”
無法想象有一天，從街上忽然冒出個紅色長卷發的男人/女人，深情款款地握住他的手，說：「親愛的，我找到你了」……
簡直是匯聚了全世界惡意的大噩夢！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盡量讓語氣平淡，“我沒用過。”
“啊……”但既然買回來了，肯定會用的啊。
“只是有備無患。”
“……”看吧，果然還是要用的。
“沒什麽比轉變性別更掩人耳目了吧。”
“……”那可不一定，直接將整張臉、連同聲線一起變化，才是偽裝的最高境界。
諸伏景光盯著琴酒，幾秒後下了結論，“你絕對把我當成有特殊癖好的變態了！跟你說了，我還沒有用過呢。”
“最好別用。”琴酒補充道，“不會有那樣的情況的。”
“話說回來，你自己不也是一頭長發嗎！”
“但我不像變態啊。”
“餵！你太有自信了吧！”
“我是變態，那會跟變態談戀愛的你，不是更可怕？”
諸伏景光沈思了幾秒，讚同地笑了笑，“確實。”
說話之間，兩人各就各位，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琴酒低著頭，修長的手指輕挑起小情人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五官，腦海中回想著貝爾摩德傳授的、聽起來好像很簡單的各種要點，暗暗點頭自信滿滿，他一定可以！
完美殺手的手最巧啦，是握住武器還是幫情人做偽裝、都是超級穩定了。
諸伏景光微揚著頭，近距離地對上那雙墨綠色眼眸。
被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就算再自信的人也會變得無措，多少有些不自然和不好意思吧。
但很快，在琴酒彎下/身湊前時，這不自然和愧疚瞬間如天晴後被打掃的街道，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開始後不要亂動，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琴酒不放心地交待，後來一想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大聲地告訴別人：別害怕，我只是不太會，萬一出了問題，請擔待
哦！——真丟臉，他可不想做一個慫貨。
於是，為了不被誤會，只能附加一句彌補：
“這算在工作…加班時間的內容。”
為了偽裝不被發現才去做的、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麽私下的特殊愛好。因為是工作，做出點犧牲也正常。
諸伏景光眼角抽了抽，簡直不想看面前這個破壞氣氛的高手了。工作沒怎麽樣，但他一顆熱愛浪漫幻想的心是馬上冷了下來，並且深深地自責：
你看看，怎麽那麽不吃教訓呢！這麽久了，還不清楚琴酒是什麽樣的人嗎？那種似曾相似——在電視劇裏曾經見過的——場景哪裏會發生在他們之間！
“咳咳。”他眼神飄忽了下，心想：
也就是這家夥長了長偶像劇男主角的臉。
長了張偶像劇男主角臉的男人挑了挑眉，懷疑被找事了，正想要發作以掩飾自己其實有一點點虛的內心，卻見情人面上染上了淺淺的粉紅，視線躲避時，語氣變弱：
“請…請輕一點對我哦。”
“…………”
時間靜止，無法言說。
隨性表演的前公安窺見情人那一副「你瘋了麽」的質問臉，撇了撇嘴好像很失落，“不多給點反應嗎？”
琴酒冷漠臉，“坐好。”
“嘖。”
嘖什麽嘖。世界第一殺手為你拿起了粉底、你還有什麽可不滿意的！這可是我的第一次，給我心懷感激啊！
雖然很想繼續招惹，但被工具輕輕掃過的癢癢的觸感、以及琴酒認真的表情後，諸伏景光很識趣地安分了下來，心一下子變得軟軟的。這一刻，他非常珍惜。
縱使分別就在不久後……
縱使，前途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管未來會怎麽改變，至少此刻，於他而言是值得一輩子回味的。
琴酒下手莫名有點緊張，萬一失敗了那可真是丟臉，只是殺手沒有低頭的，無論如何都要裝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樣，穩穩操作——話說回來，這樣的心態很奇怪不是嗎？
這雙手…連最血/腥、惡劣的事情都做過了，怎麽會在此時慌亂？不過是給人上妝而已。
一邊在心中唾棄著，一邊面無表情地按照貝爾摩德說的步驟小心進行。但煩躁感卻始終縈繞在心裏面……
直到，小情人閉上了眼睛、唇角微微揚起，像是托付了所有信任一樣、傳達著「你隨意發揮，我全部接受」的感情……霎時，所有的煩躁和混亂全消失了，自信重新取代了主位，手下的動作漸漸順利了起來。
滴滴答答的時間走過，天空中升起第一縷光。
嚴謹的完成最後一筆，完美殺手悄悄松了口氣，瞅了瞅最終定下的、陌生的樣子……先是有點不順眼，很快就換成了得意，愉悅的笑聲從喉間滾動，“可以了。”
不愧是我，想做就一定能做得到的！
諸伏景光一睜開眼便瞧見戀人得意的模樣，很期待地拿起了旁邊的鏡子，然後對上一張……平凡到沒有半點特色的臉，“……好厲害！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琴酒哼了哼，很享受小情人驚訝又佩服的表情，開著玩笑說：“這樣一來，就算你站在波本面前也不怕了吧。”
諸伏景光神色微頓，這個時候提到小夥伴？
雖然但是，零在琴酒口中的存在感也超級高啊。
似乎是有點什麽事必須把零拿來做比較的樣子。
“你不相信？”琴酒卻是誤會了，以為小情人不相信。
“不是啦…”諸伏景光定了定神，再次盯著鏡子，左看右看、沒看出破綻，“單從外貌自然發現不了，我只是沒想好怎麽面對零……”
琴酒瞇了瞇眼，附和地點頭，“你可以提前想好。”
諸伏景光欣賞了好一會兒自己的新模樣，然後放下拿著鏡子的手，笑道：“雖然一直對你很有信心，覺得你一定可以做到想做的事情，但真正見識到了，還是很驚訝呢。”
琴酒又哼了聲，神色愉悅、顯然對此很滿足。
“有了這個偽裝，我可以辦更多的事了。”諸伏景光覺得有必要趁著假期偷偷去趟東京，但隨後他又想到，“…但是，這要怎麽做？”
化妝是很好，但他半點都沒學到啊！
琴酒顯然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由地瞪眼責備，“誰讓你要閉上眼！”
“……”還不是看你不好意思。
諸伏景光回瞪，撓了撓頭，“那…能再……”
嘖——！
果然不該戀愛腦！！
琴酒後悔極了，不該因為一時的迷惑忘記了重點，將好好的一場教學變成了單純的技術展示。
但看著小情人無辜的臉，又不好發脾氣，“…就一次。”
這次別搞什麽氣氛了！
諸伏景光頓時露出笑臉，“嗯！”
“快去卸妝。”琴酒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眼時間。
諸伏景光也探頭一起看，張了張嘴，“嗯…我要先打電話去請假。”
“…真是不知變通。”警察的工作果然好無聊。
“是沒有你自由。”嘴快地說完，前公安臥底還挺感慨的，“話說，我在臥底期間也過得不如你啊。”
琴酒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裏怪氣的，“那是因為你太弱。”姑且認為是對組織的抱怨吧。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已經不在意被嘲諷實力弱了。站起來朝著衛生間走出，“等我一會兒。”
琴酒往後靠了靠，尋找舒適的角度等待，翹著腿、頓覺無聊，於是打開了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漫無目的地瀏覽著——依照警察的謹慎，大概率不會留下破綻讓他找到。
不多時，恢覆成原本模樣的警察出來了，對琴酒擺動他的電腦的行為沒有異樣的表現。在旁邊坐下，提議，“你餓了沒有，不如吃完早餐再進行？”
琴酒說：“我會懷疑這是你挽留我的小把戲。”
“是真的…不行嗎？”諸伏景光理直氣壯地說道。
“……不要三明治。”盡管琴酒很想回「你太黏人了」，可直覺告訴他最好別說，說來說去錯好像還是在他身上。
諸伏景光不是很理解，“你那麽討厭三明治嗎？”
“啊。”琴酒低下頭，不甚愉快，“波本不也很會嘛。”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零會給你做？？”
心酸是心酸，卻說不清更酸誰——真行啊，你們…！
“別傻了。”琴酒嫌棄地擡起頭，“我的意思是，那會讓我想起波本而感到不快。”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怎麽了？”
琴酒避而不答，難道要他說，他覺得波本混得挺好的、以及是他唯一
差點錯認為是同伴的人嗎？
明明最黑，卻是紅色……讓人討厭啊。
小情人沒再追問，但也沒有放著琴酒獨自坐在這裏，把人拉起來，“行了，別翻電腦了，來幫忙。”
“……”不好，為什麽要啊！付錢交給專業的人不好嗎？
內心排斥做家務、但還是被帶到了廚房，琴酒高大的身軀委屈的低下來，無精打采地按照指示幹活……
Topkiller在這裏，也不過是個要聽命令的。
燈光下，洗幹凈的蔬菜水靈靈的很誘人，但被一雙手推進了鍋裏成了味增湯組成的一部分。半晌後，鍋裏的水沸騰，將蔬菜的氣味完全散發了出來。
系著圍裙的廚藝大師用小碟子嘗了嘗味道，然後自然地遞給旁邊完成了任務後、雙手環胸、無聊圍觀的大哥，“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琴酒無動於衷，“我看到你放鹽了。”
鹹味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合乎我的喜好！
“別挑食。”諸伏景光不讚同地說道：“話說回來，你已經不顧你的臉面了麽？竟然承認自己嗜甜？”
“哼。”有什麽必要，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雖然喜歡甜食的你更可愛。”
“……青菜是我洗的，你要是弄得不好吃……”
“嗯？”
“……”艹！這家夥已經無所顧慮了嗎？？
前公安眉眼溫和，下一秒就以撒嬌般的口吻要求：“快點嘛，你經常不在我身邊，我做了料理不知道該給誰品嘗，很孤單的。今天終於，你就在我身邊……”
琴酒滿臉嫌棄，並不相信，這時候他倒是又想起伏特加了，心直口快說：“怎麽會沒人，我看那個「魚冢」就很樂意嘛！”
幾乎是咬著牙喊出的名字，他真不懂了，伏特加到底是怎麽回事——（除去情人的身份），這個小警察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讓伏特加自報家門！
搞得他心情還挺覆雜的，即為自己在小弟心裏的重要性感到懷疑，另一方面又免不了對此產生種說不清的得意，大概可以認為是：畢竟是我看上的人，有這樣的人格魅力也不奇怪。
“你還在介意啊。”諸伏景光偏頭輕笑了聲，“既然如此，不如我約上他，讓你們兩人對峙？”
墨綠色的眼眸閃過一抹深思的幽光，大哥伸手接過小碟子、像喝毒/藥般地把喝完了，“別搞那些沒用的，我比不上你閑。”
對峙個屁，你是想挑撥我和伏特加的關系吧！
可惡的紅方，休想得逞！
諸伏景光無所謂地接過碟子，鍋勺在湯裏攪拌了幾下，自言自語地說：“看來味道還可以。”
琴酒蹙了蹙眉，出口即帶有嘲笑的意味，“你這不是很好嘛，以後幹脆做個廚師好了。反正那是你的願望。”
“我確實曾經說過那樣的話。”耐心的廚子將味增湯分別盛到兩個碗裏，“但在經歷了那麽多事後，我只想當你的廚師。”他把碗放在托盤上，轉身交給琴酒，“不行？”
“…那你還真是可愛。”
三明治，我是拒絕的。
只要餐桌上不出現三明治，一切好說。
諸伏景光於是又笑了下，溫柔持續了不到三秒，然後指了指外面，開始趕人，“好了，去外面等一等。”
琴酒面無表情地轉身，端著冒著熱氣的味增湯。
“啊。”小情人笑說：“允許你偷吃哦，在我面前。”
琴酒深吸一口氣，心想：我果然還是跟他不合！
情人什麽的，根本是來折磨人的！
……雖然這麽想，但他還是很給面子地吃完了早餐。
然後抓緊時間再來一次，教授化妝的技巧——其實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能做到弄出個超級逼真的假面來、沒錯、比起化妝更像是貼了一層臉皮。
琴酒沒有透露著一點，而是按照那些經驗融合一下，稍微改變了對方的容貌特征、看起來比較普通。
之所以沒有完全學貝爾摩德的，一方面是即使是他、也沒那麽輕易學會，另一方面則是沒必要搞那麽覆雜。
對於視頻中顯示的未來，無論是紅方還是黑方、動不動就「改頭換面」這一點，他並不是很喜歡——特別是，萊伊那廝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而他是最倒黴的受害者！
花了幾個小時才把這事搞定，堅定地拒絕了約中午飯的邀請，琴酒果斷地踏上了回程，甚至不需要送出小區。
“你不是只請了上午的假嗎？”
“嗯。”諸伏景光也沒多怎麽糾纏，在送到門口時，上前拉了拉琴酒的衣服，打量了一圈、好像在看哪裏需要整理的，“雖然很喜歡這種私會的感覺，不過……”
他擡起頭，與琴酒對視，“我很快回去東京找你。”
琴酒點了點頭，剛想表達下期待，就聽見——
“畢竟再不回去，你可能就不屬於我了。”
領子被拉緊、下意識靠近的距離，微微低頭的殺手很明顯地看見了微笑著的情人眼裏的不爽和忌憚。
估摸著是在說萊伊。
不過，一句話重覆太多遍會失去意義，安撫地拍了拍這個嫉妒心強的男人，琴酒抽出了自己的領子，“夠了吧，我可不想總演這種奇怪的戀愛劇。”
“拜拜。”諸伏景光順勢跟他搖手。
“……”忽然不爽是怎麽回事？
默默地看了眼笑瞇瞇的小情人，不想沈浸在奇怪氛圍的殺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他上車後，便給伏特加發了信息，約好見面的地方。
光聽一面之詞怎麽行？
合格的大哥要和藹地給小弟解釋的機會。
伏特加來得很快，進入很能保守秘密的天臺，憨厚且帶著愉悅喊了聲：“大哥！”
手插兜、嘴叼煙，非常有範兒的大哥轉頭，粗略一眼地望過去，竟沒看出半絲愧疚。一時間猜不準，到底是對方太會隱藏了，還是真的沒察覺到不對……
去救警察、露面不算還到了別人家裏、甚至報出了真實的名字，一系列不符合組織生存法則的傻事做下來，要說沒有察覺到問題存在是不是太牽強了？
“說說吧，這幾天你做了什麽。”
想想這活幹了一年多都沒暴露的宮野明美，琴酒心裏更不好受了。難道最忠心我的小弟、還比不過一個邊緣人物麽？是說，我的人比不過萊伊的人？我比不過萊伊？？
伏特加一個粗/壯的漢子、靦腆地笑了笑，“可以是可以，希望大哥你聽後不要生氣。”
“……”不，你大哥已經很生氣了。要不是理智和多疑的性格支撐著，這會兒等待你的可能是發威的伯/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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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靠在房間的窗臺，望著濃重的夜色，享受靜謐的獨處。
雖然挺喜歡看情人被拷住、等待被欺負的模樣，但琴酒還是很厚道地解開了手銬，將自有還了回去。
只是嘴裏的七星煙卻沒有如願的、親手遞過去，而是微微昂起下巴、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並不算委婉地示意：想要？自己來取。
小情人毫不退縮地從他嘴裏將七星煙搶走，像個初學者一樣淺淺地吸了一口，然後裝腔作勢地噴出一口煙霧，裊裊茫茫地全糊在他臉上。
琴酒輕輕咧了咧嘴，很想說：這樣的、作為報覆的手段，可太幼稚了。
當然，寬容一點，也可以說成可愛。
介於因為自身的緣故，導致本該美好的夜晚變得尷尬，他默默地把話收了回去，明智地決定不再進一步激化矛盾，畢竟——
欲/求/不滿的男人不好惹。
同為男人，他還是很能理解的。
諸伏景光內心有一點點挫敗，但已經習慣了，更何況對著琴酒的臉，就算是生氣也沒辦法持續太久。不愧是一眼看中的臉，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他那些不好的情緒，然後心甘情願地妥協。
“一般般嘛…”吸了幾口後，便失去了興趣，他裝作很不理解的樣子，自然地將七星煙嘗試「還」回去。
琴酒挑了挑眉，倒是很坦然地接了，再次咬在嘴裏、顯然不在意它沾染著另一個人的痕跡。然後見故作生氣的小情人一下子展開了滿足的笑顏。
真的很容易被取悅啊，好像能一眼看到尾。
琴酒這麽想著，卻沒有覺得不好的意思，反而……
好吧，還挺可愛的。
時間沈默地從中間溜走，互相望來望去的兩人，直到煙蒂被撚滅，才終於解除那微妙的有些傻氣的……大概是戀人中的人特有的某種磁場。
天快亮了。
“不能多留一會兒嗎？”
匆匆見過，再急急離開，哪怕做了許多的心理建設，真正面臨的時刻，仍然免不了不舍，明明清楚會得到怎樣的答案，卻還是湧起期待。
琴酒看過去，覺得怪怪的，“也許你可以盡早處理掉這邊的事。”沒必要這樣依依不舍吧？好像在演戲。
“……也對。”諸伏景光只能點頭，按照計劃，他很快會去東京，確實不需要做到這樣的程度。
“我是要想辦法快點去你那邊，否則，還不知道你會背著我、做出什麽難以理解的事來呢。”言語裏滿滿是酸味。雖然聽琴酒的意思，和萊伊、以及萊伊的女友之間沒別的，但……
果然還是擔心啊！
從未見過面的萊伊的女朋友不好評價，但萊伊那廝覺得意圖不清！搞不好真的會對琴酒下手！
“不會有那種情況的。”琴酒說得自信，畢竟他真沒做過。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先相信你…”反正我會調查的。
琴酒無所謂地哼了哼，“事先聲明，我可沒有說，準許你回去後可以跟萊伊或別的誰見面了哦。”
“知道。”假死還是要隱瞞著嘛。
隨手拿起旁邊的小鬧鐘，看了眼時間，離天亮還有一會兒。
“讓我瞧瞧你化妝後能不能看了？”盯著小情人的臉，琴酒有些興奮，“我可是抽時間掌握了很不錯的技巧哦。”
諸伏景光見他的表情，反而感到不安，“真的可以…？”
“怎麽，你不是說，我只要想學就可以辦到嗎？”
“不是在懷疑你，就是……”
“快去準備。”琴酒無情道，“說再多不如證明給我看。”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拒絕啊。
從臥室挪步到客廳，把為偽裝工具全拿出來一一擺上。
“很齊全吧！”連假發都有不同的顏色呢！在假死前，他從來沒想過，有那麽一天，手裏會準備這些東西。是很特殊的體驗了。
琴酒順勢拿起了離得最近的一頂長發——大紅色，大卷……
呼吸一窒，這大大地挑戰了不那麽直的男人的審美。
在面露嫌棄時，大哥覆雜地看向手叉腰、顯然在為自己的「收藏品」驕傲不已的小情人，頭疼地想起曾經這家夥也不過只是一個、頂多套個戒指的男人，如今卻……
就算有不能暴露的要求，那麽熱衷多少有點讓人擔心啊。
真的沒問題麽，尤其是這頂長發比起用在男人頭上、更傾向於是女人用的……所以，偽裝也包括……
“別的、我不管。”他惆悵道，“在我面前時，不要選太顯眼的顏色……偽裝的話，還是低調一點更好吧，方便融入人群。”
無法想象有一天，從街上忽然冒出個紅色長卷發的男人/女人，深情款款地握住他的手，說：「親愛的，我找到你了」……
簡直是匯聚了全世界惡意的大噩夢！
諸伏景光瞇了瞇眼，盡量讓語氣平淡，“我沒用過。”
“啊……”但既然買回來了，肯定會用的啊。
“只是有備無患。”
“……”看吧，果然還是要用的。
“沒什麽比轉變性別更掩人耳目了吧。”
“……”那可不一定，直接將整張臉、連同聲線一起變化，才是偽裝的最高境界。
諸伏景光盯著琴酒，幾秒後下了結論，“你絕對把我當成有特殊癖好的變態了！跟你說了，我還沒有用過呢。”
“最好別用。”琴酒補充道，“不會有那樣的情況的。”
“話說回來，你自己不也是一頭長發嗎！”
“但我不像變態啊。”
“餵！你太有自信了吧！”
“我是變態，那會跟變態談戀愛的你，不是更可怕？”
諸伏景光沈思了幾秒，讚同地笑了笑，“確實。”
說話之間，兩人各就各位，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琴酒低著頭，修長的手指輕挑起小情人的下巴，仔細端詳著五官，腦海中回想著貝爾摩德傳授的、聽起來好像很簡單的各種要點，暗暗點頭自信滿滿，他一定可以！
完美殺手的手最巧啦，是握住武器還是幫情人做偽裝、都是超級穩定了。
諸伏景光微揚著頭，近距離地對上那雙墨綠色眼眸。
被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就算再自信的人也會變得無措，多少有些不自然和不好意思吧。
但很快，在琴酒彎下/身湊前時，這不自然和愧疚瞬間如天晴後被打掃的街道，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開始後不要亂動，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琴酒不放心地交待，後來一想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大聲地告訴別人：別害怕，我只是不太會，萬一出了問題，請擔待
哦！——真丟臉，他可不想做一個慫貨。
於是，為了不被誤會，只能附加一句彌補：
“這算在工作…加班時間的內容。”
為了偽裝不被發現才去做的、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麽私下的特殊愛好。因為是工作，做出點犧牲也正常。
諸伏景光眼角抽了抽，簡直不想看面前這個破壞氣氛的高手了。工作沒怎麽樣，但他一顆熱愛浪漫幻想的心是馬上冷了下來，並且深深地自責：
你看看，怎麽那麽不吃教訓呢！這麽久了，還不清楚琴酒是什麽樣的人嗎？那種似曾相似——在電視劇裏曾經見過的——場景哪裏會發生在他們之間！
“咳咳。”他眼神飄忽了下，心想：
也就是這家夥長了長偶像劇男主角的臉。
長了張偶像劇男主角臉的男人挑了挑眉，懷疑被找事了，正想要發作以掩飾自己其實有一點點虛的內心，卻見情人面上染上了淺淺的粉紅，視線躲避時，語氣變弱：
“請…請輕一點對我哦。”
“…………”
時間靜止，無法言說。
隨性表演的前公安窺見情人那一副「你瘋了麽」的質問臉，撇了撇嘴好像很失落，“不多給點反應嗎？”
琴酒冷漠臉，“坐好。”
“嘖。”
嘖什麽嘖。世界第一殺手為你拿起了粉底、你還有什麽可不滿意的！這可是我的第一次，給我心懷感激啊！
雖然很想繼續招惹，但被工具輕輕掃過的癢癢的觸感、以及琴酒認真的表情後，諸伏景光很識趣地安分了下來，心一下子變得軟軟的。這一刻，他非常珍惜。
縱使分別就在不久後……
縱使，前途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不管未來會怎麽改變，至少此刻，於他而言是值得一輩子回味的。
琴酒下手莫名有點緊張，萬一失敗了那可真是丟臉，只是殺手沒有低頭的，無論如何都要裝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樣，穩穩操作——話說回來，這樣的心態很奇怪不是嗎？
這雙手…連最血/腥、惡劣的事情都做過了，怎麽會在此時慌亂？不過是給人上妝而已。
一邊在心中唾棄著，一邊面無表情地按照貝爾摩德說的步驟小心進行。但煩躁感卻始終縈繞在心裏面……
直到，小情人閉上了眼睛、唇角微微揚起，像是托付了所有信任一樣、傳達著「你隨意發揮，我全部接受」的感情……霎時，所有的煩躁和混亂全消失了，自信重新取代了主位，手下的動作漸漸順利了起來。
滴滴答答的時間走過，天空中升起第一縷光。
嚴謹的完成最後一筆，完美殺手悄悄松了口氣，瞅了瞅最終定下的、陌生的樣子……先是有點不順眼，很快就換成了得意，愉悅的笑聲從喉間滾動，“可以了。”
不愧是我，想做就一定能做得到的！
諸伏景光一睜開眼便瞧見戀人得意的模樣，很期待地拿起了旁邊的鏡子，然後對上一張……平凡到沒有半點特色的臉，“……好厲害！真的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琴酒哼了哼，很享受小情人驚訝又佩服的表情，開著玩笑說：“這樣一來，就算你站在波本面前也不怕了吧。”
諸伏景光神色微頓，這個時候提到小夥伴？
雖然但是，零在琴酒口中的存在感也超級高啊。
似乎是有點什麽事必須把零拿來做比較的樣子。
“你不相信？”琴酒卻是誤會了，以為小情人不相信。
“不是啦…”諸伏景光定了定神，再次盯著鏡子，左看右看、沒看出破綻，“單從外貌自然發現不了，我只是沒想好怎麽面對零……”
琴酒瞇了瞇眼，附和地點頭，“你可以提前想好。”
諸伏景光欣賞了好一會兒自己的新模樣，然後放下拿著鏡子的手，笑道：“雖然一直對你很有信心，覺得你一定可以做到想做的事情，但真正見識到了，還是很驚訝呢。”
琴酒又哼了聲，神色愉悅、顯然對此很滿足。
“有了這個偽裝，我可以辦更多的事了。”諸伏景光覺得有必要趁著假期偷偷去趟東京，但隨後他又想到，“…但是，這要怎麽做？”
化妝是很好，但他半點都沒學到啊！
琴酒顯然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由地瞪眼責備，“誰讓你要閉上眼！”
“……”還不是看你不好意思。
諸伏景光回瞪，撓了撓頭，“那…能再……”
嘖——！
果然不該戀愛腦！！
琴酒後悔極了，不該因為一時的迷惑忘記了重點，將好好的一場教學變成了單純的技術展示。
但看著小情人無辜的臉，又不好發脾氣，“…就一次。”
這次別搞什麽氣氛了！
諸伏景光頓時露出笑臉，“嗯！”
“快去卸妝。”琴酒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眼時間。
諸伏景光也探頭一起看，張了張嘴，“嗯…我要先打電話去請假。”
“…真是不知變通。”警察的工作果然好無聊。
“是沒有你自由。”嘴快地說完，前公安臥底還挺感慨的，“話說，我在臥底期間也過得不如你啊。”
琴酒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裏怪氣的，“那是因為你太弱。”姑且認為是對組織的抱怨吧。
諸伏景光聳了聳肩，已經不在意被嘲諷實力弱了。站起來朝著衛生間走出，“等我一會兒。”
琴酒往後靠了靠，尋找舒適的角度等待，翹著腿、頓覺無聊，於是打開了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漫無目的地瀏覽著——依照警察的謹慎，大概率不會留下破綻讓他找到。
不多時，恢覆成原本模樣的警察出來了，對琴酒擺動他的電腦的行為沒有異樣的表現。在旁邊坐下，提議，“你餓了沒有，不如吃完早餐再進行？”
琴酒說：“我會懷疑這是你挽留我的小把戲。”
“是真的…不行嗎？”諸伏景光理直氣壯地說道。
“……不要三明治。”盡管琴酒很想回「你太黏人了」，可直覺告訴他最好別說，說來說去錯好像還是在他身上。
諸伏景光不是很理解，“你那麽討厭三明治嗎？”
“啊。”琴酒低下頭，不甚愉快，“波本不也很會嘛。”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零會給你做？？”
心酸是心酸，卻說不清更酸誰——真行啊，你們…！
“別傻了。”琴酒嫌棄地擡起頭，“我的意思是，那會讓我想起波本而感到不快。”
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怎麽了？”
琴酒避而不答，難道要他說，他覺得波本混得挺好的、以及是他唯一
差點錯認為是同伴的人嗎？
明明最黑，卻是紅色……讓人討厭啊。
小情人沒再追問，但也沒有放著琴酒獨自坐在這裏，把人拉起來，“行了，別翻電腦了，來幫忙。”
“……”不好，為什麽要啊！付錢交給專業的人不好嗎？
內心排斥做家務、但還是被帶到了廚房，琴酒高大的身軀委屈的低下來，無精打采地按照指示幹活……
Topkiller在這裏，也不過是個要聽命令的。
燈光下，洗幹凈的蔬菜水靈靈的很誘人，但被一雙手推進了鍋裏成了味增湯組成的一部分。半晌後，鍋裏的水沸騰，將蔬菜的氣味完全散發了出來。
系著圍裙的廚藝大師用小碟子嘗了嘗味道，然後自然地遞給旁邊完成了任務後、雙手環胸、無聊圍觀的大哥，“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琴酒無動於衷，“我看到你放鹽了。”
鹹味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合乎我的喜好！
“別挑食。”諸伏景光不讚同地說道：“話說回來，你已經不顧你的臉面了麽？竟然承認自己嗜甜？”
“哼。”有什麽必要，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雖然喜歡甜食的你更可愛。”
“……青菜是我洗的，你要是弄得不好吃……”
“嗯？”
“……”艹！這家夥已經無所顧慮了嗎？？
前公安眉眼溫和，下一秒就以撒嬌般的口吻要求：“快點嘛，你經常不在我身邊，我做了料理不知道該給誰品嘗，很孤單的。今天終於，你就在我身邊……”
琴酒滿臉嫌棄，並不相信，這時候他倒是又想起伏特加了，心直口快說：“怎麽會沒人，我看那個「魚冢」就很樂意嘛！”
幾乎是咬著牙喊出的名字，他真不懂了，伏特加到底是怎麽回事——（除去情人的身份），這個小警察有什麽好的，居然能讓伏特加自報家門！
搞得他心情還挺覆雜的，即為自己在小弟心裏的重要性感到懷疑，另一方面又免不了對此產生種說不清的得意，大概可以認為是：畢竟是我看上的人，有這樣的人格魅力也不奇怪。
“你還在介意啊。”諸伏景光偏頭輕笑了聲，“既然如此，不如我約上他，讓你們兩人對峙？”
墨綠色的眼眸閃過一抹深思的幽光，大哥伸手接過小碟子、像喝毒/藥般地把喝完了，“別搞那些沒用的，我比不上你閑。”
對峙個屁，你是想挑撥我和伏特加的關系吧！
可惡的紅方，休想得逞！
諸伏景光無所謂地接過碟子，鍋勺在湯裏攪拌了幾下，自言自語地說：“看來味道還可以。”
琴酒蹙了蹙眉，出口即帶有嘲笑的意味，“你這不是很好嘛，以後幹脆做個廚師好了。反正那是你的願望。”
“我確實曾經說過那樣的話。”耐心的廚子將味增湯分別盛到兩個碗裏，“但在經歷了那麽多事後，我只想當你的廚師。”他把碗放在托盤上，轉身交給琴酒，“不行？”
“…那你還真是可愛。”
三明治，我是拒絕的。
只要餐桌上不出現三明治，一切好說。
諸伏景光於是又笑了下，溫柔持續了不到三秒，然後指了指外面，開始趕人，“好了，去外面等一等。”
琴酒面無表情地轉身，端著冒著熱氣的味增湯。
“啊。”小情人笑說：“允許你偷吃哦，在我面前。”
琴酒深吸一口氣，心想：我果然還是跟他不合！
情人什麽的，根本是來折磨人的！
……雖然這麽想，但他還是很給面子地吃完了早餐。
然後抓緊時間再來一次，教授化妝的技巧——其實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能做到弄出個超級逼真的假面來、沒錯、比起化妝更像是貼了一層臉皮。
琴酒沒有透露著一點，而是按照那些經驗融合一下，稍微改變了對方的容貌特征、看起來比較普通。
之所以沒有完全學貝爾摩德的，一方面是即使是他、也沒那麽輕易學會，另一方面則是沒必要搞那麽覆雜。
對於視頻中顯示的未來，無論是紅方還是黑方、動不動就「改頭換面」這一點，他並不是很喜歡——特別是，萊伊那廝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而他是最倒黴的受害者！
花了幾個小時才把這事搞定，堅定地拒絕了約中午飯的邀請，琴酒果斷地踏上了回程，甚至不需要送出小區。
“你不是只請了上午的假嗎？”
“嗯。”諸伏景光也沒多怎麽糾纏，在送到門口時，上前拉了拉琴酒的衣服，打量了一圈、好像在看哪裏需要整理的，“雖然很喜歡這種私會的感覺，不過……”
他擡起頭，與琴酒對視，“我很快回去東京找你。”
琴酒點了點頭，剛想表達下期待，就聽見——
“畢竟再不回去，你可能就不屬於我了。”
領子被拉緊、下意識靠近的距離，微微低頭的殺手很明顯地看見了微笑著的情人眼裏的不爽和忌憚。
估摸著是在說萊伊。
不過，一句話重覆太多遍會失去意義，安撫地拍了拍這個嫉妒心強的男人，琴酒抽出了自己的領子，“夠了吧，我可不想總演這種奇怪的戀愛劇。”
“拜拜。”諸伏景光順勢跟他搖手。
“……”忽然不爽是怎麽回事？
默默地看了眼笑瞇瞇的小情人，不想沈浸在奇怪氛圍的殺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他上車後，便給伏特加發了信息，約好見面的地方。
光聽一面之詞怎麽行？
合格的大哥要和藹地給小弟解釋的機會。
伏特加來得很快，進入很能保守秘密的天臺，憨厚且帶著愉悅喊了聲：“大哥！”
手插兜、嘴叼煙，非常有範兒的大哥轉頭，粗略一眼地望過去，竟沒看出半絲愧疚。一時間猜不準，到底是對方太會隱藏了，還是真的沒察覺到不對……
去救警察、露面不算還到了別人家裏、甚至報出了真實的名字，一系列不符合組織生存法則的傻事做下來，要說沒有察覺到問題存在是不是太牽強了？
“說說吧，這幾天你做了什麽。”
想想這活幹了一年多都沒暴露的宮野明美，琴酒心裏更不好受了。難道最忠心我的小弟、還比不過一個邊緣人物麽？是說，我的人比不過萊伊的人？我比不過萊伊？？
伏特加一個粗/壯的漢子、靦腆地笑了笑，“可以是可以，希望大哥你聽後不要生氣。”
“……”不，你大哥已經很生氣了。要不是理智和多疑的性格支撐著，這會兒等待你的可能是發威的伯/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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