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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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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姜雲姝這一覺睡得很是舒坦。

思緒回爐時,她聽見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來,雨水淅淅瀝瀝滴落窗臺和地面,伴隨著耳邊沈穩的心跳聲,讓人忍不住還想犯懶。

心跳聲?

姜雲姝心下怔了一瞬。

一睜眼才見沈度還在身旁躺著。

只是她剛要擡頭,頭頂就先一步傳來沈聲:“醒了?”

而後姜雲姝才對上了沈度沈黑的眼眸,他眸底清明一片,不知是醒了多久了。

姜雲姝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午時了。”

姜雲姝:“……”

沈度睡到午時還未起還可理解為他本就一夜未眠,又幹了一個多時辰的體力活。

但她加之夜裏,可是多睡了好幾個時辰。

怎會睡了這麽久,竟是比沈度還晚些睜眼。

姜雲姝手臂微微用力,打算丟掉懶散一鼓作氣坐起身來。

但剛一使勁,腰間的酸軟,腿上的無力,讓她又迅速放棄了起身,軟綿綿地重新躺回了沈度懷裏。

罷了。

今日無事,補救的勤勞做給誰看呢,還是再躺會吧。

姜雲姝把玩著沈度的頭發,懶洋洋地問:“你今日沒有公務要忙嗎?”

“嗯,今日在家。”

姜雲姝貓兒似的蹭了蹭他的胸膛,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整個人都被沈度圈起來了一般。

她白皙修長的指尖纏繞著他烏黑的發絲,發絲盤在手裏繞出卷曲的弧度,直至完全包裹,才又放開任它回彈至順直。

她饒有興趣地重覆把玩著,嘴裏小聲呢喃:“那你今日一整日都可以陪著我了。”

沈度沒有答話。

但姜雲姝耳邊的心跳聲很積極地給予了回應,猛地漏跳了兩拍,而後就亂得找不回節奏了。

姜雲姝揚起唇角來沒有戳穿他,只又絮絮叨叨繼續說著:“昨日你走後我便送妙慈去了書院,雖是見著老先生了,但沒能問到有關修覆玉石的事。”

“為何?”

“昨日書院生事了,老先生忙著處理書院的事,我便也沒得機會與他說起此事。”

伴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烏雲遮蔽顯得屋內光線也不似晴日那般明亮。

他們相擁躺在床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平凡普通的小事。

這好似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相處,兩人卻又都因未曾體驗過,而感到新奇和舒適。

沈度緩緩擡手,手掌落在姜雲姝頸後,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也不知是他想摸還是借此安撫她,指腹捏在她的後頸來回摩挲著。

沈度緩聲道:“無妨,以後有機會再問他吧,我也再找人問下別的門路。”

姜雲姝點點頭,像是被摸得很舒服似的,放下了沈度的發絲,收緊了些臂膀讓自己更貼近他,放松了身子毫無防備地將後頸展露給他。

享受了一會,她又繼續開口道:“昨日我還碰見了二皇子殿下……唔!”

後頸突然加重的力道嚇了姜雲姝一跳。

她錯楞擡頭:“怎麽了?”

沈度面無波瀾,手上力道重新恢覆正常,道:“沒什麽,然後呢?”

“然後……”姜雲姝思緒被沈度打斷,頓了一瞬才繼續接上話,“然後殿下向我澄清了一個誤會,原來那支玉簪是貴妃娘娘贈予我的賀禮,是殿下底下的人弄錯了,才記掛到了殿下名下。”

姜雲姝僅像是在分享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沒什麽目的性,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但沈度的反應實在太冷淡了一點,他沈默了好一會,才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像是完全不感興趣一樣。

姜雲姝又問:“你去平洲一日,便沒有什麽與我分享的嗎?”

沈度皺眉:“有什麽可分享的?”

“有趣之事,新奇之事。”

沈度冷淡道:“沒有。”

姜雲姝不滿地撅了撅嘴,饒是沒什麽目的性地閑聊,但和沈度聊天實在無趣。

她大抵有些明白為何自己父親那般能言善道之人,和沈度同處一室也會陷入沈默的尷尬中了。

就他這樣問一句答一句,還根本答不明白的,叫人如何與他聊天。

姜雲姝沒了興趣,也躺得足夠了,這便動身要起來。

她剛一有動作,就被沈度抓住:“你幹什麽?”

“都快午時了,你不餓嗎,我們總不能在床上躺一整日吧?”

沈度神情一變,霎時放開姜雲姝,卻是自己迅速坐起身來就要下榻。

姜雲姝被沈度突如其來的快動作弄得身子一晃,先是從他身邊跌落,再又倒回枕頭裏,根本不及他的速度,只能眼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已是坐在了床榻邊。

姜雲姝不解,在沈度連外衫都沒穿就徑直起身朝桌前走去時,也跟著再度撐起身子來。

透過沈度身形遮擋的間隙,她瞧見桌上放著一個昨夜入睡時沒有的盒子。

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見沈度欲要伸手拿走盒子。

姜雲姝連忙道:“晏淮,那是什麽?”

沈度動作一頓,指尖已是觸及盒子。

從姜雲姝的角度,看不清盒子,卻能看清沈度做賊心虛似的,霎時張開大掌包住盒子,將其遮了個嚴實。

“沒什麽。”

姜雲姝探起身子,已是被他古怪的舉動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我能看看嗎?”

沈度卻仍舊背對著床榻的方向,沈淡嗓音聽不出情緒起伏,卻能見他背脊繃緊得不太自然。

他道:“不是什麽要緊東西,沒什麽好看的。”

說著,沈度擡手就要把東西往身上揣。

姜雲姝好奇心上頭,當即起身,連鞋子都未穿,急匆匆地下榻就奔向了桌前。

沈度始料未及,東西還沒徹底揣進衣襟裏,手臂就被趕來的姜雲姝抓住了。

姜雲姝本也是一時興起,但當當真看清沈度手裏的盒子時,便露出了錯楞的表情:“這是……”

她開口這樣問,但目光已是清晰將盒子的外形看了個清楚。

長條方形木盒,木質精細,刻有雕紋。

如此形狀,正如那次他們在倉庫瞧見應玄送的賀禮盒子時一樣,不必打開,便也能猜到應是放置簪子一類物件的盒子。

沈度面上生出幾分生無可戀的懊惱來,薄唇翕動,還想找借口,但僵硬的大腦已經想不出合理的解釋了。

“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聽著身前似有欣喜又好似不確定的輕聲,沈度繃著嘴角沒說話。

姜雲姝的確有些期待,又問了一遍:“是嗎?”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把盒子拿到手裏看看,但沒得到沈度的回答,又不確定道:“不是嗎?”

回答她的仍然是沈度面無表情的沈默。

但在她指尖觸及盒子邊緣時,又明顯感覺到沈度攥著盒子的力道松散了下來。

於是,姜雲姝拿到了盒子,沈度順勢就松手了。

姜雲姝擡手將木盒打開,只見裏面靜置一支翡翠簪子,碧綠通透,色澤飽滿。

簪子頭部以簡單的水滴狀作為造型,簪身纏繞銀質細線點綴。

高雅大氣,矜貴奪目。

結合方才提起過的話題,讓人很難不直接聯想到沈度送她簪子的意圖。

難怪好端端,她剛說完應玄澄清誤會一事,沈度就慌亂古怪地起身要將木盒收起來。

她本以為過去這麽多日,他早就把這事給忘了呢,沒曾想還一直惦記著。

姜雲姝擡眸,看著沈度一臉不自然的冷色,彎下眉眼露了笑:“很漂亮,我很喜歡。”

眼看沈度繃緊的神色在這句誇讚下終是有了緩和。

姜雲姝卻又話鋒一轉,再次把話題拉了回去:“所以,是送給我的嗎?”

沈度臉色一沈,霎時皺眉,像是要惱羞成怒的樣子。

但姜雲姝卻好似還不願放過他,嫣唇微動,張了張嘴,正要再次開口。

沈度忽的彎腰,手掌抓住姜雲姝的大腿,臂膀發力,輕而易舉就把人托了起來。

姜雲姝面色微變,到嘴邊的話化作了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呼,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就掛在了沈度身上。

“幹、幹什麽?”姜雲姝緊張地環住沈度的脖子,雙腿環住他的腰。

未穿鞋子的雙腳僅著一雙白襪懸在空中,隨著沈度邁步走向床榻的步子微微晃動著。

沈度步子邁得大,但步伐倒是很穩,大掌托著姜雲姝的雙腿,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還捏了兩下。

姜雲姝被他抱在身前顯得身形嬌小,輕而易舉就被他完全環抱住,逃脫不了分毫。

她眸子一顫,就已是被沈度抱到了床邊。

沈度輕輕放下她,讓她在床榻邊坐穩,一雙長腿落在地上,旁邊便是她的繡花鞋。

姜雲姝手上拿著木盒無措地擡頭看向沈度。

沈度站得筆直,別過頭去視線好似隨意地看向一旁,淡聲道:“地上涼,把鞋穿好。”

姜雲姝迷茫地眨了眨眼,不太確定沈度這是否算是在轉移話題。

簡直生硬蹩腳得很符合沈度的風格。

姜雲姝試探著,微動雙唇又要說什麽。

果不其然,話還沒說出口,剛一張嘴,沈度忽的就蹲下`身來,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腳踝上隔著白襪傳來一陣溫熱觸感。

剛才還居高臨下的沈度也在身前矮了大半個身子。

姜雲姝垂眸看去,目光瞥見沈度發絲垂落露出的耳尖蔓上緋紅。

即使他沒有擡起頭來讓她瞧見他的神情,渾身上下也散發著明顯的抗拒意味,就差沒直說:“別問了,求你別問了!”

姜雲姝抿嘴偷笑著,倒也當真不再多言。

沈度擡起她的右腿,她便乖順地放松腳掌,偏著頭看他不甚熟練地拿著她的繡花鞋把她的腳往裏放去。

沈度的動作算不得輕柔,甚至有些魯莽。

他熱燙的大掌幾乎一掌便將她的腳包裹覆蓋起來,即使隔著白襪也難以忽略他所帶來的觸感。

姜雲姝稍有些不自在,但沈度卻是心無旁騖似的,掌著她的腿,歪歪扭扭好一陣才將她的右腳放進去。

而後,沈度動作停頓了下來,似乎打算放棄幫她穿另一只鞋了。

姜雲姝哭笑不得,也沒打算繼續為難他。

正要彎腰自己穿上另一只鞋,沈度又忽的伸手擡起了她的左腳。

沈度剛才短暫的停頓就像是在研究怎麽替人穿鞋似的。

果不其然,這一次他明顯比剛才熟練了不少,一舉將她的腳放進鞋裏,還順便幫她整理好了襪子。

腳掌被撫過的觸感落入鞋中後似乎也仍舊清晰明顯。

姜雲姝被並攏安放在地面的雙腳仍然還處於不太自在的感覺中。

其實自成婚後,沈度也不是頭一次伺候她了。

幫她洗身子,幫她換衣服,就連褻褲都是他給穿的。

雖說,身子是他弄臟的,衣服是他脫下的,褻褲是他撕壞的,這些事本也該他來做。

但被沈度伺候著的那些時候她都昏昏沈沈的,好幾次都是睡著了的狀態。

像此時這般思緒清醒著,目光清晰看著,倒是頭一次。

姜雲姝不禁臉蛋發熱,難得有些害羞地縮了縮腳,卻發現腳後跟已是抵在了床邊,退無可退了。

沈度沒註意她的小動作,收了手後便重新站起身來。

他身姿高挺,雙腿修長,直立起身後,便在前面籠罩出一片沈暗的陰影。

暗色遮掩了姜雲姝臉上的紅熱,她垂著眼眸指腹摩挲在木盒邊緣,雖是沒聽到沈度親口承認,但心下還是有些開心的。

正想著,頭頂忽的一聲不自然的輕咳,便聞沈度開口道:“是在平洲買的,那地方沒什麽新奇事,只有翡翠工藝還算過得去,所以就順道買了支翡翠簪子,你若喜歡,那便送給你好了。”

姜雲姝聞言楞了一下,而後眼前淺淡的陰影便籠罩不住她面頰的紅熱了。

她紅著臉蛋仰起頭來,對上沈度一雙故作淡定黑眸,笑盈盈道:“好,待會我梳妝完可以讓你幫我簪上嗎?”

沈度眼睫一顫,被眸中笑顏晃了眼,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才輕輕“嗯”了一聲。

*

午膳準備得比較隨意,待兩人都收拾妥當後,下人們便將飯菜端進了屋裏。

飯席間,沈度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姜雲姝烏發間簪著的翡翠發簪上。

是他方才在銅鏡前親手為她簪上的。

翡翠通透,烏發柔順。

兩相交纏,點綴相襯,再落到她那張精雕玉琢般的臉蛋上,便更顯氣色,更添氣質。

果然如他看見這支簪子的第一眼時所想象的一樣。

翡翠很配她,她戴起來甚是好看。

在姜雲姝發現他註視的目光前,沈度先一步收回視線,隨口問道:“還發生了別的事嗎?”

“什麽?”姜雲姝擡眸看去。

“你昨日在輕舟書院,還發生了別的事嗎?”

姜雲姝道:“你說和誰?”

沈度夾菜沒開口。

姜雲姝便道:“二皇子殿下嗎?”

沈度頓時就沈了臉。

誰問二皇子了!

不是她喜歡分享雞毛蒜皮的小事嗎,他就是隨口一問!

姜雲姝皺了下眉:“誤會不是都解開了,你為何還如此在意二皇子殿下?”

“我沒有在意。”沈度抿著唇,本要解釋什麽,但話到嘴邊還是只道,“他不太對勁,你與他盡量少些接觸較好。”

姜雲姝不解,想了想,問:“事關朝堂之事嗎?”

沈度臉上短暫閃過一抹心虛,斂目低聲道:“差不多吧。”

姜雲姝一聽朝堂之事便瞬間沒了興趣,只低低“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沈度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做賊心虛一般的情緒簡直莫名其妙。

他承認他去平洲的確不是為了辦公。

他為掩飾真實目的和姜雲姝撒了個小謊。

但因私前去平洲,卻無意查到應玄近來的一些怪異舉動,倒不是在說假。

因著姜雲姝此前突然提起的三年前涼州一事。

在沈度的記憶裏,除了他被涼州知府強迫和姜雲姝牽線一事外,別的記憶幾乎都已模糊不清了。

他見姜雲姝如此惦記那塊玉佩,也料想托書院老先生尋修覆玉佩的門路並不容易,即使尋得門路,也沒法完全覆原。

還不如先讓他知曉究竟是他曾買下的哪一塊玉佩。

他曾購買的大部分玉佩在賣家處都存有圖紙,若能找到圖紙,再重制一塊一樣的,不知道能否讓姜雲姝開心一點。

平洲有一處遠近聞名的玉石交易市場,因著離京城距離不遠,前幾年他在平洲購置了不少玉佩。

既是他三年前丟失的玉佩,那便極有可能是在平洲買的,於是他就計劃了前去平洲的時間。

抵達平洲後,沈度去了自己前幾年常去的拍賣行。

費不了什麽功夫就拿到了自己曾經競拍過的玉佩圖紙。

圖紙不少,即使明明白白擺在他眼前,他一時間也沒法確定姜雲姝手中碎掉的那一塊究竟是哪一塊。

只是,當他認真翻看圖紙時,一旁恭敬守候的拍賣行當家的,因著疑惑或是無意識的說漏了嘴:“怎麽最近都想著來查沈大人過往的玉佩,難道是我之前便宜賣出了什麽天價貨?”

沈度當即神色一凜,冷聲質問:“還有別人來查過我的玉佩?”

沈度回來和姜雲姝說事情辦完已是入夜這話也不是說假。

因為他費了些時間,用了些不便言說的手段,終是從拍賣行當家的口中挖出了查他玉佩的人的信息。

還順便讓隨便將他拍品信息透露出去的拍賣行當家的吃了點苦頭。

一共兩方人手。

其中一方隱蔽得很謹慎,他短時間內沒辦法順藤摸瓜找到前來查探之人背後主子的身份。

但另一人,看似謹慎小心,實則漏洞百出,他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查到了背後之人是二皇子應玄。

沈度與應玄來往不多。

但他知曉,應玄並非愚鈍莽撞之人。

應玄查他,很是古怪。

還露出馬腳,就像是故意想讓他知曉他的身份一樣。

如此行為很難不讓人聯想其中緣由。

三年前因著朝中諫言皇上立下儲君的熱潮已過,但此事一日未定,朝中便一日不會將此忽略。

但這些都還只是猜測。

若是為朝堂之事便罷了,他會妥善處理的。

若是為別的事。

……

姜雲姝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那你還要聽我和二皇子殿下的事嗎?”

沈度一怔,沈郁地微瞇起眼來:“你們還有什麽事?”

他尾音上揚,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驚楞。

姜雲姝無辜道:“不是你問還發生了些什麽嗎?”

說罷,她完全無視沈度的郁色,勾起唇角好似炫耀:“我還和二皇子殿下對弈了一局,是我贏了,厲害吧?”

這一夜,姜雲姝沒尋一本新的繪本打發時間,也沒和沈度前往茶室練習棋藝。

燭火明麗的主屋內。

交錯的呼吸粗重淩亂,晃動的床簾發出窸窸窣窣的輕響聲。

姜雲姝整張臉不知是痛苦還是羞恥地完全埋進枕頭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聽起來好不可憐。

淩亂的發絲披散在後背,滑落幾縷,掃在床榻上微微搖晃。

但在沈度卻絲毫沒有要心疼她的意思。

從她身後抱著她的腰,和她貼近。

偶爾緩和下來,他便俯身吻上她光潔的後背。

甜膩的吻,吻過她漂亮的蝴蝶骨,或輕或重地吮xī她線條柔美的肩頸。

最後那雙薄唇貼近她的耳邊,吻她,也問她:“厲害嗎?”

姜雲姝羞憤交加,埋著頭咬著牙,想發火,可哪還激得出半點火星來。

他煩不煩啊!幼不幼稚啊!

都問了多少次了,她不想回答了!

可是不回答不行。

沈度執著索求她的回答,讓人難以招架。

好似要帶她踏進雲端,卻又僅在一步之遠停緩下來。

姜雲姝終是在這種折磨下蒙著枕頭哭出了聲。

可憐的嗚咽聽得沈度上火,忍不住伸手掌著她的下巴,將她哭花的臉蛋從枕頭裏擡起來側頭轉向他。⑩

濕熱的吻一點點吻去她可憐的淚珠。

點在眼尾,滑過鼻尖,最後落在她的唇上,抵著她,還要啞聲問:“現在回答我,厲害嗎?”

“我不厲害……是你厲害……”

含糊的哭聲,妥協的回答。

終是換來了狂風暴雨般的成全。

漫長的夜不斷來回在厲不厲害的問答中。

燭火搖曳許久,才不知在何時終是熄滅沈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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