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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壓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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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壓之下

“這樣著急嗎?”

羂索跟在遠山曉身後走,手上還拿著文件查看,一邊翻看一邊快步跟上遠山曉的步子。

不知道他是指遠山曉的走路速度還是另有所指。

“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的嘛。”

走在前面的少年被夜風一吹就受不住涼地咳嗽,然後步子停住時咳聲裏繼續,“只能做得極端一點了。”

羂索頓步,目光落在少年在咳嗽中顫抖的背脊上停了會兒。他的眼睛倒很容易看出這具病氣纏身的身體時日無多的死期,他不知道遠山曉有沒有和五條悟說他只能活不到一年這件事——

不過,羂索想他最好別問。

一些糟糕的回憶隨著他剛剛的想法在腦海裏閃回了下,他回神時低頭,就看到了文件上的報告。

的確。時間短——不到一年,任務重——遠山曉要在一年內逼五條悟等人學會領域然後自己學會,改革完咒術界還要把咒術界還到他們手中,所以——

“派詛咒師圍剿那兩個小鬼,你倒一點也不心疼啊。”

2005.11.8

遠山曉收買詛咒師集團Q追殺通緝令上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心疼誰?”遠山曉楞了下。“詛咒師資源嗎?”

2005.11.9

隨著追殺任務的進行以及詛咒師Q集團首領被五條悟反殺,詛咒師Q集團融匯於遠山曉手下。

————

2005.11.9

“我說,你只是開可樂的時候被拉環割了個小口吧?有必要發給曉看嗎?”

剛剛處理完詛咒師Q集□□來的家夥,夏油傑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對面迅速編輯著短信的摯友扶額。

“別吵——”

白發摯友爭分奪秒。

“再晚一步傷口就要愈合了。”

夏油傑:......

你也知道啊。

夏油傑發現了,自從不知道為什麽五條悟把遠山曉將他們驅逐出咒術界的理由定性為【給遠山曉在高專裏金屋藏嬌的家夥挪位置】後,五條悟就莫名總想在遠山曉面前找存在感——然後求證【他是特別的】這點。

其實如果給曉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他們得到的回覆都是一樣的,要去要什麽東西曉也都一樣會給,只是會默契地不與他們提起要他們叛逃的原因而已——只是在發現遠山曉一視同仁後,五條悟就默默阻止夏油傑給遠山曉發消息了。

夏油傑:......

新時代掩耳盜鈴。fine。

為什麽?夏油傑感覺自己就幾天沒看他倆的那個潮流梗文化筆記本,現在就仿佛已經有時代的鴻溝隔絕在了他和五條悟與遠山曉中間——完全理解不了這兩個家夥的腦回路。

五條悟看不出來是玩笑還是認真地堅信著高專裏被遠山曉養著一個和他有關的替身。

而夏油傑——夏油傑雖然沒完全想明白遠山曉把他們趕出來的全部原因,但至少想明白了一個原因,一直連綿不斷的高壓追殺,感覺是想讓他們——

“餵,教父,我受傷了哦——嗚嗚。”

“哦我知道了居然受傷了啊——學會領域了嗎?”

“傷口都流血了呢超級痛!”

“這麽糟糕啊——學會領域了嗎?”

“對啊超級糟糕呢還好我把那些詛咒師都打倒了!”

“哇好厲害——學會領域了嗎?”

“不過有教父關心我就差不多不痛了哦。下次再打給你!”

“好哦不痛就好——下次可以學會領域之後打給我。”

說完五條悟就關上了電話,然後望向對面神情凝固的夏油傑。

“你看,他關心我,他心裏有我,我對他是特別的。”

夏油傑:......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他關心的明明是——”

夏油傑看著自己摯友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真實的驕傲目光,又把氣憋回去。

“......對他關心你。”

五條悟還望著他。

“對他只關心你。”

五條悟收回了目光。

夏油傑在沈默一會兒後也繼續沈吟。遠山曉不間斷地派人來追殺他們,似乎是希望他們在高壓之下迅速成長。

之前遠山曉就有天提過一次要讓他們在半年內學會領域,但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只是玩笑而已。沒想到——

“......超絕行動力啊。”夏油傑在低頭手撐在岔開的膝蓋上時默默捂嘴。

在上次的事情後,夏油傑已經對遠山曉有著信任了,比起說相信是這人不會害自己,更多是一種莫名的直覺——這個人不會做害自己的那種麻煩的事情。

夏油傑猜五條悟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被設計叛逃後,即使兩個人都不清楚遠山曉到底要做什麽,但是也都順著他的意思叛逃了。雖然比起叛逃而言,這更像是他們的一場有些忙碌的旅行。

處理處理路上的追兵,然後還是會和遠山曉與硝子打著電話,只是再其他的人好像就已經被限制了和他們的聯系。

夏油傑想明白了一些事,但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他想不明白自己摯友對遠山曉奇奇怪怪的執念和那些仿佛狗血小說一樣的自我帶入。

還比如,他想不明白,讓他們半年學會領域展開就是遠山曉設計這場叛逃的目的嗎?

如果是的話。

“為什麽這麽著急啊......”

“好像,就只有這個半年一樣。”

————

“不愧是五條君和夏油君啊。”遠山曉躺在白發男人的大腿上舉著手看著手裏的報告。

原本遠山曉是好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辦公的,只是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看著文件昏睡過去了,醒過來時就已經靠在了五條悟肩頭坐在床上了。

遠山曉:.......

他攥著身下的被子,目光略一偏移就可以看到和他蓋在一床被子之下的長腿起伏的山巒——等等真的假的五條老師的腿居然真的比他長那麽多??

總而言之,在靠著靠枕攥著手裏的被子邊緣時,遠山曉腦海裏好像一瞬想了許多,從物種起源到宇宙終點,再多的哲學與科學的思考都在耳邊仿佛地雷炸開乍響的布料起伏的略微摩挲聲中被炸成碎渣。

“醒了?”

他老師的聲音在他頭頂乍響。

說實話遠山曉不希望自己的大腦在這種時候自動去用四五百字的華麗語言去描述這個聲音有多磁性低啞色氣的但是他的大腦還是不受控制地去做了——沒辦法大學語文學得好是這樣的——

啊啊啊啊啊啊

遠山曉因為近在頭頂的低啞男聲和身旁動作布料摩挲時透出的五條老師的氣息而渾身僵硬,硬生生在大腦裏做了九道九宮格數獨題才勉強保持面上的冷靜,讓自己不至於在發現醒來和老師看起來很和諧地睡坐在一張床上而變成邊炸邊跳邊逃離的炮仗。

“喝水嗎?”

“喝。”

“還喝冰奶茶嗎?”

“喝——”遠山曉大腦宕機的時候因為那點危險預感迅速自動處理,“錯了。”

“之前不該偷冰箱裏的冰淇淋不該不看日期地吃辣條不該點冰奶茶熬夜看漫畫。”

五條悟這才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然後遞去床頭的溫水。

“在冬天吃冰是更有風味對嗎?”

五條悟遞來水杯,遠山曉楞楞接過,“對——”

男人扣在水杯上的手指就在少年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著遞過的水杯一起包裹住了少年的手,修長的手指曲過一扣,覆在茫然顫了下的少年手指上——一道壓向杯壁,在玻璃杯透明的杯壁上壓出一點肉色模糊的指腹顏色。

“......”

“——對不起。”

“總感覺和老師邊界怪怪的。”遠山曉回神後下意識碎碎念著,就——

“一直盯著是要老師餵你嗎?”

又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遠山曉:......

遠山曉現在嘴裏也沒水,所以也不至於一下嗆得咳出來,他只是擡頭看向白發男人,纏著白色繃帶的男人還在微笑——似乎是他說過一次感覺白繃帶帥氣一點老師後面就經常用白繃帶了,淡色的抿起笑弧的唇,隨著男人探出點舌尖抿了下唇就一下變得閃閃發光。和那在水波粼粼之下貼合的手指肉色一樣。

遠山曉腦海裏好像一下閃過了很多思考,從數獨與語文,到【哇自己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不要向五條老師承諾什麽了吧】,到【雖然但是自己和五條老師在自己死後難道就沒有然後了嗎?】,到【上帝我可是把x粉色軟件裏的書都看過的人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辦呢?理論知識橫跨東西縱跨18+怎麽會——】

五條悟看著又慢慢低下頭去的少年,又看著少年垂下的劉海陰影覆沒了粼粼晃動的水光,溫開水的熱氣一點一點在等待中消散。少年的手指也在他覆壓的手下輕輕掙動。

五條悟察覺了什麽,笑了下,低眉,又慢慢松開了遠山曉的手,刻意俯下了些的身子直起一點,拉出遠山曉適應的那個社交距離。

“好吧。”

“嗯......嗯??”

明明半年後就會死掉,還要去招惹一個人實在不好。

但是,遠山曉在五條悟手松開時把杯子又一下推到了他手裏,仰頭咧唇笑開。

舔了下上犬牙,目光漂移了下還是又移到怔楞的男人臉上笑開,“可以哦。”

“如果五條老師執意的話~”

但畢竟是五條老師來招惹他的嘛。

他可什麽都沒做——

遠山曉手往後撐,仰頭,劉海也一下後落露出幹幹凈凈的眉眼,脖頸連著下顎,都是潔白又在燈光裏閃閃發光的一條線。

......

“啊?等等,為什麽要解繃帶啊?”

“你不會害怕了吧。”

“不是這種事有什麽害怕的啊難道有人20多歲還沒有過接吻的經驗嗎。”

“......你有嗎。”

“別小看我啊——當然沒有啊所以為什麽要解繃帶啊。”

“......你再退就要摔下床了。”

“我哪裏退了?哪裏有在退?二十多年來我的字典裏就沒有退字可——啊啊啊老師我要摔下去了撈撈我——”

懸空後墜的腰肢一下被攬住。

五條悟覺得少年剛剛發絲一蕩眉眼在燈光下閃爍的樣子很漂亮,然後就聽到——

“D4-7,F7-2。”

“......這什麽。”

“數獨題。”

“......”

繃帶一點一點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然後又一圈一圈纏在虎口,

“數學可以讓你現在心跳慢一點嗎?”

遠山曉平靜擡頭。

“不能,老師。”

少年平靜虛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灰綠色眼映入那過分璀璨的藍眼。

“我試過了。”

淺色的眼睫顫動了下,總疑心裏面的眸光是某種水光。“我做不到。”

纏落著白色繃帶的手重新攥住玻璃杯,溫水一飲而盡,有幾滴透明的水珠從男人微聳的喉結上滾落,遠山曉看到他好像笑了下。

不過耳邊只有水聲,熱氣朦朧的聲音,在燈光炫目裏不清不楚的眉眼。

數學、一切計算、思考,好像都在他的大腦裏崩碎。

理性逐漸從大腦裏脫離,模模糊糊的,好像粘著在一起——

“......最後兩根冰淇淋藏在哪裏的?”

“羂索辦公室的冰箱裏——不對!”

————

“所以,不愧是五條君和夏油君,就算派了咒術師和詛咒師去追殺他們,對他們也完全不算高壓的環境,學習毫無進展呢~”

遠山曉剛剛退到床邊差點摔下去的時候擰到了腰,現在就只能躺著,舉著之前的報告看著。五條悟“嘖”了聲,還是伸手幫他擋著臥室的頂光。

“不過另一個目的是完成了的。”遠山曉把報告放到一邊,神情在思考時顯出一種略顯冷漠的平靜。“咒術界很差勞動力資源,放任詛咒師這群資源在外面就很浪費,剛好雇傭他們去追殺夏油君他們。”

遠山曉對夏油傑他們做的事與五條悟對他做的事很像,都是給一個緊張高壓的環境,然後強壓對方成長或選擇。

“成功的話他們還能做做夏油君他們的磨刀石,然後再剛好借由這次任務收編進咒術界給我當牛馬。不成功的話那就不能做磨刀石,然後繼續給我當牛馬。”

“哇啊,反派發言呢。”

五條悟把黏在少年額頭上的一縷濕發別開。

“成為反派的話做很多事都會很方便嘛,我要雇傭詛咒師也沒人敢說【不】嘛。”

“不過要給傑和......那個總給你打電話的混蛋小鬼做磨刀石的話,只是一般的詛咒師可還不行哦。”

遠山曉回憶起高專五條給他打的電話,摸了摸鼻尖,不過很快又坐起身了,“那我再去抓人!”

————

十分鐘後,總監部。

“冰箱滿了換地方去藏——”羂索拿著筆的手一頓,擡頭,就看到了表情支吾的少年背後的白發青年。

羂索:......

“我說這是他逼我藏的你會不打我嗎。”

羂索一邊說,一邊趁這個時候再簽了一份文件。

“不會。”

羂索把簽好的文件放到一邊然後抓緊趁這個時候再簽了一份文件。

“那好吧流程走快點我還要忙。”

“姑且一問——你們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揍我吧?”

“不哦,”遠山曉上前開口,

“我想你幫個忙。”

“我又沒有拒絕的餘地,流程走快點我還要忙。”

“那好吧你現在就去打五條悟和夏油傑吧。”

“TD(退訂)。”

“......?”

“不好意思,流程調回上一步。”

“那好吧你現在就去打五條悟和夏油傑吧。”

“TD。”

“不好意思,流程調回上一步。”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TD。”

遠山曉:......

遠山曉沈默了兩秒,沈默地挽起袖子,沈默地走上前。沈默的拳頭已經逼近一個更沈默的人。

“我負責被揍,不負責揍人。”被拎起領子的羂索黑眼圈之上的眼平靜地看向拎著他領子的12小時睡眠連黑眼圈都沒有的家夥——這人不負責公文不負責武力總不能全不負責吧。

“你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去揍他們呢。”

遠山曉的武力去針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兩個應該也是足夠的。羂索思考著,回神就看到遠山曉頓了下,目光有點漂移,似乎悄悄透過羂索身後的窗戶看了眼後面的五條悟,羂索在看到少年不好意思地撓著臉頰的時候就有點察覺不對了。

莫名糟糕的預感讓他眉毛提前擰起,還不知道為什麽胃就開始痙攣,但是一時又不明白為什麽,也沒來得及阻止遠山曉的下一句話——

“我對【五條悟】都下不了手。”

羂索:......

羂索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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