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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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終歸
“一開始，我便沒打算用這股能量。”
獵犬被空一斬全部摔入觀景臺內。而對面的凱亞也瞳孔一縮像反應過來了什麽向他看來。
看到所有的演員都已就緒，陀思便不像沒註意到周遭的動靜一般，只是看著凱亞那兒靜靜開口。
“神說，凡事皆有定期，萬物都有定時。*我替神代為撥亂反正，此行此舉皆為正義。”
“這樣不義的能量。”陀思舉起手。他這樣清瘦逸美的青年，面無表情舉手指著空中有如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黑紫能量時倒真如什麽神之使者。“與其讓別有用心者利用，不如由我在此銷毀。”
正也是【獵犬】幫助陀思的原因，無論福地櫻癡與陀思私下達成了怎樣的交易，表面上，作為軍方爪牙的他們都只是為了防止這樣強大的力量被愚人眾這種善惡不明的危險組織利用。
“不義之人，必將斬殺。”
開口的是獵犬裏的那個紅發女孩，解釋完【獵犬】的動機後，她已經重新變成了幼女的模樣，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面容肅穆。
聞言，凱亞：......
凱亞忍不住笑了。
“這樣說得，好像剝奪所有異能、術式，造成這股改變世界能量的，不是你們一樣。”
【獵犬】的人還想說什麽，而凱亞已經不在意他們被陀思怎樣蒙蔽、用什麽理由利用了。
凱亞只是笑了笑。他眼睛盯著陀思，嘴裏的話卻是對【獵犬】說的，他徑直打斷【獵犬】的發言，開口道，
“他的目的是統籠所有異能、術式並消滅吧。”
“你們憑什麽以為，你們可以不是車輪碾過的飛灰之一。”
凱亞頓了頓，歪過頭側目掠向【獵犬】那邊，在幾人怔楞的目光瞇眼笑了笑，“因為你們是特權階級嗎？”
不等【獵犬】那邊作何回覆，凱亞已經笑瞇瞇地收回了目光。
“哈、”
“做了棋子還把別人當做被蒙蔽的棋子，真有樂子。”
而無論他們是否信了凱亞的話，【獵犬】幾人還是誠實地看向陀思。除了福地櫻癡。
他們都沒直接接觸過陀思此人。因此也的確不是那麽清楚這個陌生青年的意圖。
只是陀思並沒有看他們，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像是被凱亞的話提醒了一般，他舉著的手微微下壓。
瞬間，白霧翻湧，和之前的白霧不同，這霧濃郁中又泛著紫意。
而這樣淡紫色的霧一卷，獵犬幾人都瞬間面露痛苦之色，完全沒有躲避的餘地，這世界上沒人能躲得過空氣的浸入。
因此，不過幾言幾語間，日本最強的異能特種部隊所有成員的異能都被瞬間奪去。
真如神明一般。
而有如神明之子的青年還是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凱亞這邊。語聲平靜，幾乎有一絲優雅。
“不愧是愚人眾的騎兵隊長。這樣快地就明白了我的心意。”
凱亞皮笑肉不笑。“快麽。你在最後才暴露你的目的，我這樣的通悟也算快麽。”
“夠快啦。”
陀思微嘆。他垂下眼睫。
現在只用他一手揮下，懸於頂的暗紫色能量就會墜下，與澀澤龍彥的所有收集異能對沖，到時候所有能量盡數泯滅，所有的異能、所有的術式、所有異常的能量，都將消失。
“沒有異能、沒有術式、普普通通的世界，不好嗎？”
在這樣，萬物將滅的最後，似乎也是預感到自己的性命將至末路，陀思眉眼沈寂，安靜開口。娓娓道來。
“如果我沒見過這樣的世界還好，但是我見過了。中間的這個世界、沒有異能、沒有術式，偶有恐怖襲擊，也沒有異能和咒術世界那樣大範圍的傷亡。”
凱亞知道這個【中間世界】指的是松田陣平他們那個全然沒有異常能量的世界。
“慘如地獄啊。”青年無悲無喜地嘆著，有如一尊神像般。
中島敦聞言皺眉下意識想說什麽，陀思的目光就若有所覺地掠了過來。
“某個人無數次的輪回，也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異能者世界大戰，生靈塗炭。”
而他話音剛落，正逢五條悟幾人剛剛趕過來。
高專幾人剛到，還沒搞清楚事況，就看見站在平臺中心、頭上倒懸紫色能量柱的黑發青年轉過了身看向他們。
“哦，你們那個世界更慘烈。”
五條悟幾人：......？
陀思的手指就這樣又平平淡淡地指過了他們。
“你死了。”他指著夏油傑。
夏油傑：......
在五條悟神色一變時，手指又定向了五條悟。“你也死了。”
五條悟：......
“不止是你，你的學弟，你之後的同僚，你的學生，你認識的、想要保護的所有人都死了，慘烈的大戰讓整個日本傾覆。”
可能因為這個命途聽了好幾遍的緣故，五條悟只是心猛地跳了下，並沒有馬上炸毛。
而陀思的手指掠過了家入硝子，沒有宣布她的命運，少女不由沈下眉眼攥了下指骨。
“這就是，不屬於世界的偉力帶給我們的結果。”
宣布完所有人未來的命途之後，黑發青年總結道。
“過極必傷。”
“所以——”
只是他的尾音還沒拖完，就被人打斷了。
“所以說，你怕什麽，就要毀滅什麽麽？”
凱亞笑著開口。
這是不屬於三個世界，唯一他難以預判的對手。
陀思默默回望凱亞這邊。
他知道能量對沖後，這兒的所有人都會瞬間消亡，除了這幾個本體本就不在此地的青年。
然而也無所謂了，他們本就是異世之人，拿不到想要的東西，早晚也會回到他們的世界。
因此陀思只是看了一會，又垂下了眼。
凱亞一邊開口斡旋著，一邊在背後做了個手勢，想要按耐住身後想要動手的人。
然而中島敦他們會聽他的話，獵犬這邊的人倒不會聽他的。
在剛剛一來一回中，盡管陀思他們還是像謎語人一樣打著機鋒，但是【獵犬】幾人也大致明白了當前最危險的就是這個家夥。
“先殺那個白頭發的！”
大概他們也明白了那個白頭發的會最終與頭上倒懸的能量對沖，最終將這裏夷為平地，因此在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後，末廣鐵腸便瞬間沖上前。
盡管沒了異能，【獵犬】還是有改造後超人的身體素質，然而剛剛沖去，還沒被單手把玩著懸浮的異能寶石的陀思做什麽，就被凱亞的冰棱纏繞住了。
剛剛拔劍的末廣鐵腸：？
“只會使用武力的笨蛋就不要壞事了啊。”
凱亞笑有些淡，身後的中島敦莫名覺得這樣的笑有些怒意。
澀澤龍彥是個幌子。
這個人的異能到了現在，主要作用已經不是剝奪收集其他異能了。
而是，凱亞蹙了下眉。
把那些異能都限制包裹起來。
就像頭頂那暗紫色能量，被羂索留下的術式包裹著才不會隨意溢散。
因此、
“澀澤龍彥不能殺。”
被眾多異能寶石包裹其中的白發青年一直閉著眼，紫霧纏繞在他面上。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聞言陀思挑了下眉，倒沒說什麽。
凱亞見狀眼睛一瞇，迅速瞥了眼自己手上的儀器。“不對，澀澤龍彥已經死了吧”
“你只是用他的異能包裹著這所有的異能吧。”
“真是聰明啊，凱亞先生。”
還是很平靜的聲音。然而聽起來有些倦怠了。
交代完自己志向的陀思似乎也沒有了什麽傾訴欲。他最後的一點點布置也被看到了。
挺好的，自己的棋局有人欣賞。
而更好的是，欣賞它的，是馬上會被他殺死的人。
“閑聊到此結束吧。”
陀思慢慢擡手。頭上的能量墜下了一寸。
“這兒也有你的不少隊友，你要他們和你一同赴死麽。”
凱亞冷冷道，
兩股力量對沖，不僅力量會消弭殆盡，站在力量中心的他們，所有人、所有物都會蒸發掉吧。
“現在想挑撥離間嗎？”
陀思慢慢開口。“我的友人自然是理解我的志向的。”
“而我，為了所願獻上生命，這是很有意義的結束。”
他身旁的果戈裏也興奮地念叨著什麽和友人殉情最好了的話。
凱亞不信陀思這樣的話，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凱亞不得不信。
“你們不能抹殺澀澤君的異能，也不敢殺我吧。因為不知道我手上有怎樣的機制能讓力量對沖。殺了我，萬一導致頭上的能量馬上落下，怎麽辦？”
凱亞沈默，見狀，陀思只是沒什麽表情地開口，
“凡人，果然會有這樣的困擾呢。”
的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他了。
陀思、澀澤都不能殺。
不知道他的觸發機制。
不知道阻止的方法。
現在來不及刻印轉印咒文，只要陀思心念一動能量就會驟然降下對沖。
完全處於被動的境地。
更直接地說，完全處於等死的境地。
按道理，凱亞應該思考怎麽最大限度救走在場的人。
只是一方面，傳送錨點失去功效，能夠進入塵歌壺的只有提瓦特和高專的幾人。根本來不及帶走這麽多人，可能最多能夠帶走離他最近的中島敦他們。
另一方面，此時一敗便滿盤皆輸。
凱亞不信陀思真這樣大義地要和他們同歸於盡，一同死於此地。
這人明顯沒有剝奪自己和親信果戈裏的異能。
等到之後，世界上再也沒有異能、術式、咒力了。
只剩下個陀思以及他的手下以超凡的能量在人間代行所謂神之使者的權能。那才是糟糕。
世界上還能有反抗他們的存在嗎？
而除此之外，讓凱亞在這兒毫無動作的，還有一個原因。
旅行者，一直毫無聲息。
艾爾海森，一直未說敗局。
“諸君，抱歉了。”
黑發青年手擡了擡，即將落下。“還有什麽遺言麽。”
所有人陷入沈寂。
因此陀思沒有再等，他只是垂眼，手和眼睫一同垂下。
達摩克利斯之劍墜下。
天之倒懸。
而同時陀思另一只手按上澀澤龍彥的肩頭，緊閉雙眼的白發青年驟然吐出一口血，所有異能寶石瞬間破碎，紅光大盛。
紅光與紫光驟然相撞——
染出一片淹沒視野的純黑之色。
萬物皆盡。
而白光大盛。
飄渺如輕煙的白光先是在這兩道光芒中一蕩。
過了會又瞬間淹沒一上一下的紅、紫光芒。
“呼、還好人有兩只手呢。”
白光裏，傳來了陌生的、輕佻的聲音。
————
五分鐘前。
【還能......做些什麽嗎？】
艾爾海森很快理過陀思的計劃。誠實道，【我沒辦法。】
空第一次聽到艾爾海森這樣的話，不由心冷了一半。
然而又聽到艾爾海森輕輕的，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失落而稍微溫和了些的聲音。
【沒事。】
【會有人有辦法的。】
有人？
誰......
————
“誰——”
白光慢慢散去。
突然現出身形的青年笑瞇瞇的，一手暈著一團白光解除了兩邊的能量。
【人間失格】
而在青年落地的瞬間，陀思瞬間回頭。
“你......”
陀思驟然沈下的眼看著倒不像是不認識身後之人的模樣。
身形飄渺，此刻倒是身影凝實的太宰笑了笑。“感謝你的饋贈哦。”
幾分鐘前。
陀思派遣【獵犬】去改變了空刻下的轉印咒文。
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攔住這個異世界旅行者的緣故，陀思一開始的打算本來就是把能量送給空，之後再利用改動後的轉印咒文，再轉一回。把能量還回來。
然而，聰明如陀思也不會知道諭示裁定樞機的存在。
不知道，艾爾海森一開始就打算利用諭示裁定樞機，利用他積聚起的傾世能量，在世界規則的天平上，將另一個、本該被抹消的存在帶回此世。
這是陀思無論怎樣預判都無法預判到的事。
因為他對提瓦特的了解僅有一點太宰從戴因那兒嫖來刻意洩露給他打情報。
因此，如果沒有提瓦特的人。
他的計劃本應該完美無失。
“而這世界上沒有神明。”
“也沒有完美的【人】。”
見到最危險的定時炸彈已經被太宰控制住。
凱亞幾人和在外面待命以防止陀思起疑的空瞬間閃至控制住了陀思幾人，防止生變。
而澀澤龍彥的異能解封，與太宰的無效化異能對沖成為異能奇點，而這奇點又瞬間攀升沖天，最終化為了一條盤繞空中的暗紫色巨龍，太宰先對著剛剛趕進來的空伸手攏在嘴邊喊著。
“餵！那邊的勇者！主角先生！。”
“斬殺惡龍去吧！”
見金發少年轉過頭來，太宰又聳肩笑了笑。
“去拯救你的公主吧，旅行者。”
之前沒能傳送回塵歌壺作為逼出熒體內深淵能量的能量體，完全可以由這異能奇點幻化出的巨龍替代。
“嘛，說了要還禮，還是得信守承諾吧。”
太宰腦海裏過了遍當年和金發少女的約定，想到總是被他的計劃折磨得到處奔忙的金發少女 ，青年稍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看著金發少年同樣奔忙朝著暗紫色巨龍而去的、實際上也是在他計劃中幫他解決世界問題的背影。
太宰：……
真不愧是兄妹、
好像。
而一邊手松了，另一邊太宰還撐著一手向上的紫色能量，於是他又攏手嘴邊，對五條悟那兒喊。
“小哥———”
“借一下刀——”
於是五條悟把天逆鉾扔了過去。
太宰用刀破開表面羂索的術式，又用異能無效化解開了紫色能量，術式回歸。
一旁讓出天逆鉾看著五條悟他們恢覆術式的伏黑甚爾撓了撓後腦勺。
就、挺微妙的。
他的刀從來為殺人。倒有這樣救人的時候。怪惡心的。
不過他的嘴角倒還是和恢覆術式驚喜的五條悟他們一道，帶上了點笑。
————
陀思被壓走前還定定地盯著太宰，太宰沒有看他。
而看著太宰的人還不少，偵探社那兒便投來了不少直楞楞的目光，【獵犬】和剛剛恢覆術式的高專幾人也在望。
就在所有人踟躕著，要對這個突然出現，又破局有如天神的青年說什麽時。
艾爾海森打著哈欠走出來了。
“嗯？都站著兒做什麽？”
“政府該清算的清算。”
艾爾海森隨意地指向獵犬。
“該保護橫濱的處理殘局去。”
手指又指向了剛剛趕來的偵探社和港黑眾人。
“愚人眾自然會配合。”
最後，手指指向了還在咧嘴笑的高專幾人和凱亞他們。
所有人都瞬間陷入沈默
凱亞原本壓著陀思，因為是投影直接觸碰也沒事，聞言凱亞嘴角抽了抽，“我也急著回去呀。”
“急著回去家庭聚會嗎？”
艾爾海森瞬間回覆。
凱亞瞬間閉麥，收到迪盧克的眼刀，扭頭閉嘴。
———
陀思被押走，異能特務科以及軍方的人已經過來團團將此處圍住，【獵犬】、凱亞代表的愚人眾和異能特務科還有很多事要清算斡旋。
這邊的人走後，太宰就非是要跑來和高專這邊幾個人閑侃，親親熱熱地跑過來用他的話術把幾個小孩弄得一楞一楞的。他非要避開就站在旁邊的中島敦芥川和織田作他們不去看一眼。
等到武偵的人都跑了過來，圍著織田作他們說話時，太宰才不明顯地松了口氣。
只是他對著利用完的高專擋箭牌幾人告別後，抄著手要走時，突然頓住。
不用看，就能感知到的熟悉氣息出現在身後。
同樣出現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
太宰放在衣兜裏的手猛地攥緊。然而他還是刻意放松著肌肉，看起來無比自然地慢慢轉過身，面上也開始揚起他標志性的得體微笑，然而，他還沒說什麽，織田作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阪口安吾拉住了，阪口安吾推著眼鏡，神情肅穆地拍著織田作肩膀道，
“織田先生，之前讓您提交給我的個人報告為什麽是超市打折的宣傳單。”
“啊......抱歉，看來是咲樂不小心塞進去的吧。”
“不要用這麽風輕雲淡的語氣啊！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12點在報告快提交上去時看了一眼，您馬上要交給四號機關的個人資料就是超市打折海報啊！”
“啊？工作到那麽晚啊，公務員都這麽辛苦嗎？”
“昨天算早的了——不是，這是關鍵嗎？？嗯、”
太宰正在旁邊看著他們，不知怎麽就手抵著唇笑了起來，註意到安吾望來的目光他才笑容淺淡了些。
“這不是，”阪口安吾很快認出了這個上次在酒吧威脅他的家夥，說起來也是因為這個家夥，他才接過了洗白織田作的工作，這幾天和這個偵探社裏天然得心堵的男人建立了聯系。“......那個誰嗎。”
語至此，安吾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
於是，很自然地，他開口。
“你叫什麽名字？”
這也是織田作的問題，於是他的目光和安吾一道望去。
而年輕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明明出現在這裏，身為破局的唯一變數應該是心思深沈之人，而此時這笑容竟如稚子一樣幹凈。
“讓我參加你們今晚的酒局我就告訴你們哦～”
“哇，你怎麽知道我們今晚會去喝酒的，真厲害啊。”
“啊？這是驚嘆的時候嗎織田先生！和剛剛認識的男人一起喝酒很怪吧！”
“咦~安吾這個說法才是很奇怪啊～”
“都說了不要剛認識就這樣叫我啊！”
“唔，好小氣！安吾無論什麽時候都好小氣誒！好吧，我允許你叫我治吧。”
“嗯？這是你的名字嗎？”
“這是好奇的時候嗎織田作先生——啊可惡，被帶走了口癖、”
“嗚啊！安吾也冒出了奇怪的稱呼啊！”
“明明是你——”
“唔，織田作？這個稱呼好像不差吧。”
“不要用感嘆語氣啊織田…先生！”
......
另一邊，終於擺脫太宰治的糾纏後，落單的高專三人就迅速盯上了把事情都交給其他所有人，所以自己落單在旁邊閑站著的艾爾海森。
“這次結束後，空和他妹妹是要徹底離開了吧。”
艾爾海森擡眼，“可能吧。”
“他們應該會回家，只是，他們身為旅行者，自然也是會有再會的時候。”
“那我們呢？還有提瓦特的其他人呢？如果空不需要找妹妹了，不用打工掙取原石了，那之後也沒有可以支撐傳送的通道了吧。”
艾爾海森沒有說話，他不太擅長應付這樣離情別緒的場景，於是別過了頭，開口安慰道。
“你們在擔心什麽？”
“據我所知，那天之後旅行者似乎一直沒把親情卡還給你們吧。”
正在離別悵惘中等著艾爾海森說什麽振奮人心的【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這種經典臺詞的高專三人：......
————
而另一邊。被高專幾人惦記著的空已經回到了塵歌壺。
金發少年渾身是血，又染著能量的紫漿，一路走，就一路滴落粘稠的漿液。進入塵歌壺後，他先和那維萊特頷首，在大審判官的操控下，註入能量核心的諭示裁定樞機驟亮，濾後的純粹能量慢慢註入了沈眠的金發少女的體內。
空坐在床邊，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熒。
水珠從眼睫上滴落也渾然不知。
導出的深淵能量盡管因為艾爾海森他們的設置轉入了世界之外的宿儺體內，然而少女身體還是溢出了能量的殘渣，是和空身上一樣的黑漿，渾身臟兮兮的。
於是等到熒睜眼，就看到了臟兮兮的哥哥眼裏臟兮兮的自己。
模樣相似的雙子對視一眼，又不由同時噗嗤一聲笑開。
笑著笑著，兩人額頭靠在了一起。
“回家嗎？”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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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便沒打算用這股能量。”
獵犬被空一斬全部摔入觀景臺內。而對面的凱亞也瞳孔一縮像反應過來了什麽向他看來。
看到所有的演員都已就緒，陀思便不像沒註意到周遭的動靜一般，只是看著凱亞那兒靜靜開口。
“神說，凡事皆有定期，萬物都有定時。*我替神代為撥亂反正，此行此舉皆為正義。”
“這樣不義的能量。”陀思舉起手。他這樣清瘦逸美的青年，面無表情舉手指著空中有如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黑紫能量時倒真如什麽神之使者。“與其讓別有用心者利用，不如由我在此銷毀。”
正也是【獵犬】幫助陀思的原因，無論福地櫻癡與陀思私下達成了怎樣的交易，表面上，作為軍方爪牙的他們都只是為了防止這樣強大的力量被愚人眾這種善惡不明的危險組織利用。
“不義之人，必將斬殺。”
開口的是獵犬裏的那個紅發女孩，解釋完【獵犬】的動機後，她已經重新變成了幼女的模樣，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面容肅穆。
聞言，凱亞：......
凱亞忍不住笑了。
“這樣說得，好像剝奪所有異能、術式，造成這股改變世界能量的，不是你們一樣。”
【獵犬】的人還想說什麽，而凱亞已經不在意他們被陀思怎樣蒙蔽、用什麽理由利用了。
凱亞只是笑了笑。他眼睛盯著陀思，嘴裏的話卻是對【獵犬】說的，他徑直打斷【獵犬】的發言，開口道，
“他的目的是統籠所有異能、術式並消滅吧。”
“你們憑什麽以為，你們可以不是車輪碾過的飛灰之一。”
凱亞頓了頓，歪過頭側目掠向【獵犬】那邊，在幾人怔楞的目光瞇眼笑了笑，“因為你們是特權階級嗎？”
不等【獵犬】那邊作何回覆，凱亞已經笑瞇瞇地收回了目光。
“哈、”
“做了棋子還把別人當做被蒙蔽的棋子，真有樂子。”
而無論他們是否信了凱亞的話，【獵犬】幾人還是誠實地看向陀思。除了福地櫻癡。
他們都沒直接接觸過陀思此人。因此也的確不是那麽清楚這個陌生青年的意圖。
只是陀思並沒有看他們，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像是被凱亞的話提醒了一般，他舉著的手微微下壓。
瞬間，白霧翻湧，和之前的白霧不同，這霧濃郁中又泛著紫意。
而這樣淡紫色的霧一卷，獵犬幾人都瞬間面露痛苦之色，完全沒有躲避的餘地，這世界上沒人能躲得過空氣的浸入。
因此，不過幾言幾語間，日本最強的異能特種部隊所有成員的異能都被瞬間奪去。
真如神明一般。
而有如神明之子的青年還是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凱亞這邊。語聲平靜，幾乎有一絲優雅。
“不愧是愚人眾的騎兵隊長。這樣快地就明白了我的心意。”
凱亞皮笑肉不笑。“快麽。你在最後才暴露你的目的，我這樣的通悟也算快麽。”
“夠快啦。”
陀思微嘆。他垂下眼睫。
現在只用他一手揮下，懸於頂的暗紫色能量就會墜下，與澀澤龍彥的所有收集異能對沖，到時候所有能量盡數泯滅，所有的異能、所有的術式、所有異常的能量，都將消失。
“沒有異能、沒有術式、普普通通的世界，不好嗎？”
在這樣，萬物將滅的最後，似乎也是預感到自己的性命將至末路，陀思眉眼沈寂，安靜開口。娓娓道來。
“如果我沒見過這樣的世界還好，但是我見過了。中間的這個世界、沒有異能、沒有術式，偶有恐怖襲擊，也沒有異能和咒術世界那樣大範圍的傷亡。”
凱亞知道這個【中間世界】指的是松田陣平他們那個全然沒有異常能量的世界。
“慘如地獄啊。”青年無悲無喜地嘆著，有如一尊神像般。
中島敦聞言皺眉下意識想說什麽，陀思的目光就若有所覺地掠了過來。
“某個人無數次的輪回，也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未來，異能者世界大戰，生靈塗炭。”
而他話音剛落，正逢五條悟幾人剛剛趕過來。
高專幾人剛到，還沒搞清楚事況，就看見站在平臺中心、頭上倒懸紫色能量柱的黑發青年轉過了身看向他們。
“哦，你們那個世界更慘烈。”
五條悟幾人：......？
陀思的手指就這樣又平平淡淡地指過了他們。
“你死了。”他指著夏油傑。
夏油傑：......
在五條悟神色一變時，手指又定向了五條悟。“你也死了。”
五條悟：......
“不止是你，你的學弟，你之後的同僚，你的學生，你認識的、想要保護的所有人都死了，慘烈的大戰讓整個日本傾覆。”
可能因為這個命途聽了好幾遍的緣故，五條悟只是心猛地跳了下，並沒有馬上炸毛。
而陀思的手指掠過了家入硝子，沒有宣布她的命運，少女不由沈下眉眼攥了下指骨。
“這就是，不屬於世界的偉力帶給我們的結果。”
宣布完所有人未來的命途之後，黑發青年總結道。
“過極必傷。”
“所以——”
只是他的尾音還沒拖完，就被人打斷了。
“所以說，你怕什麽，就要毀滅什麽麽？”
凱亞笑著開口。
這是不屬於三個世界，唯一他難以預判的對手。
陀思默默回望凱亞這邊。
他知道能量對沖後，這兒的所有人都會瞬間消亡，除了這幾個本體本就不在此地的青年。
然而也無所謂了，他們本就是異世之人，拿不到想要的東西，早晚也會回到他們的世界。
因此陀思只是看了一會，又垂下了眼。
凱亞一邊開口斡旋著，一邊在背後做了個手勢，想要按耐住身後想要動手的人。
然而中島敦他們會聽他的話，獵犬這邊的人倒不會聽他的。
在剛剛一來一回中，盡管陀思他們還是像謎語人一樣打著機鋒，但是【獵犬】幾人也大致明白了當前最危險的就是這個家夥。
“先殺那個白頭發的！”
大概他們也明白了那個白頭發的會最終與頭上倒懸的能量對沖，最終將這裏夷為平地，因此在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後，末廣鐵腸便瞬間沖上前。
盡管沒了異能，【獵犬】還是有改造後超人的身體素質，然而剛剛沖去，還沒被單手把玩著懸浮的異能寶石的陀思做什麽，就被凱亞的冰棱纏繞住了。
剛剛拔劍的末廣鐵腸：？
“只會使用武力的笨蛋就不要壞事了啊。”
凱亞笑有些淡，身後的中島敦莫名覺得這樣的笑有些怒意。
澀澤龍彥是個幌子。
這個人的異能到了現在，主要作用已經不是剝奪收集其他異能了。
而是，凱亞蹙了下眉。
把那些異能都限制包裹起來。
就像頭頂那暗紫色能量，被羂索留下的術式包裹著才不會隨意溢散。
因此、
“澀澤龍彥不能殺。”
被眾多異能寶石包裹其中的白發青年一直閉著眼，紫霧纏繞在他面上。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聞言陀思挑了下眉，倒沒說什麽。
凱亞見狀眼睛一瞇，迅速瞥了眼自己手上的儀器。“不對，澀澤龍彥已經死了吧”
“你只是用他的異能包裹著這所有的異能吧。”
“真是聰明啊，凱亞先生。”
還是很平靜的聲音。然而聽起來有些倦怠了。
交代完自己志向的陀思似乎也沒有了什麽傾訴欲。他最後的一點點布置也被看到了。
挺好的，自己的棋局有人欣賞。
而更好的是，欣賞它的，是馬上會被他殺死的人。
“閑聊到此結束吧。”
陀思慢慢擡手。頭上的能量墜下了一寸。
“這兒也有你的不少隊友，你要他們和你一同赴死麽。”
凱亞冷冷道，
兩股力量對沖，不僅力量會消弭殆盡，站在力量中心的他們，所有人、所有物都會蒸發掉吧。
“現在想挑撥離間嗎？”
陀思慢慢開口。“我的友人自然是理解我的志向的。”
“而我，為了所願獻上生命，這是很有意義的結束。”
他身旁的果戈裏也興奮地念叨著什麽和友人殉情最好了的話。
凱亞不信陀思這樣的話，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凱亞不得不信。
“你們不能抹殺澀澤君的異能，也不敢殺我吧。因為不知道我手上有怎樣的機制能讓力量對沖。殺了我，萬一導致頭上的能量馬上落下，怎麽辦？”
凱亞沈默，見狀，陀思只是沒什麽表情地開口，
“凡人，果然會有這樣的困擾呢。”
的確，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阻止他了。
陀思、澀澤都不能殺。
不知道他的觸發機制。
不知道阻止的方法。
現在來不及刻印轉印咒文，只要陀思心念一動能量就會驟然降下對沖。
完全處於被動的境地。
更直接地說，完全處於等死的境地。
按道理，凱亞應該思考怎麽最大限度救走在場的人。
只是一方面，傳送錨點失去功效，能夠進入塵歌壺的只有提瓦特和高專的幾人。根本來不及帶走這麽多人，可能最多能夠帶走離他最近的中島敦他們。
另一方面，此時一敗便滿盤皆輸。
凱亞不信陀思真這樣大義地要和他們同歸於盡，一同死於此地。
這人明顯沒有剝奪自己和親信果戈裏的異能。
等到之後，世界上再也沒有異能、術式、咒力了。
只剩下個陀思以及他的手下以超凡的能量在人間代行所謂神之使者的權能。那才是糟糕。
世界上還能有反抗他們的存在嗎？
而除此之外，讓凱亞在這兒毫無動作的，還有一個原因。
旅行者，一直毫無聲息。
艾爾海森，一直未說敗局。
“諸君，抱歉了。”
黑發青年手擡了擡，即將落下。“還有什麽遺言麽。”
所有人陷入沈寂。
因此陀思沒有再等，他只是垂眼，手和眼睫一同垂下。
達摩克利斯之劍墜下。
天之倒懸。
而同時陀思另一只手按上澀澤龍彥的肩頭，緊閉雙眼的白發青年驟然吐出一口血，所有異能寶石瞬間破碎，紅光大盛。
紅光與紫光驟然相撞——
染出一片淹沒視野的純黑之色。
萬物皆盡。
而白光大盛。
飄渺如輕煙的白光先是在這兩道光芒中一蕩。
過了會又瞬間淹沒一上一下的紅、紫光芒。
“呼、還好人有兩只手呢。”
白光裏，傳來了陌生的、輕佻的聲音。
————
五分鐘前。
【還能......做些什麽嗎？】
艾爾海森很快理過陀思的計劃。誠實道，【我沒辦法。】
空第一次聽到艾爾海森這樣的話，不由心冷了一半。
然而又聽到艾爾海森輕輕的，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失落而稍微溫和了些的聲音。
【沒事。】
【會有人有辦法的。】
有人？
誰......
————
“誰——”
白光慢慢散去。
突然現出身形的青年笑瞇瞇的，一手暈著一團白光解除了兩邊的能量。
【人間失格】
而在青年落地的瞬間，陀思瞬間回頭。
“你......”
陀思驟然沈下的眼看著倒不像是不認識身後之人的模樣。
身形飄渺，此刻倒是身影凝實的太宰笑了笑。“感謝你的饋贈哦。”
幾分鐘前。
陀思派遣【獵犬】去改變了空刻下的轉印咒文。
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攔住這個異世界旅行者的緣故，陀思一開始的打算本來就是把能量送給空，之後再利用改動後的轉印咒文，再轉一回。把能量還回來。
然而，聰明如陀思也不會知道諭示裁定樞機的存在。
不知道，艾爾海森一開始就打算利用諭示裁定樞機，利用他積聚起的傾世能量，在世界規則的天平上，將另一個、本該被抹消的存在帶回此世。
這是陀思無論怎樣預判都無法預判到的事。
因為他對提瓦特的了解僅有一點太宰從戴因那兒嫖來刻意洩露給他打情報。
因此，如果沒有提瓦特的人。
他的計劃本應該完美無失。
“而這世界上沒有神明。”
“也沒有完美的【人】。”
見到最危險的定時炸彈已經被太宰控制住。
凱亞幾人和在外面待命以防止陀思起疑的空瞬間閃至控制住了陀思幾人，防止生變。
而澀澤龍彥的異能解封，與太宰的無效化異能對沖成為異能奇點，而這奇點又瞬間攀升沖天，最終化為了一條盤繞空中的暗紫色巨龍，太宰先對著剛剛趕進來的空伸手攏在嘴邊喊著。
“餵！那邊的勇者！主角先生！。”
“斬殺惡龍去吧！”
見金發少年轉過頭來，太宰又聳肩笑了笑。
“去拯救你的公主吧，旅行者。”
之前沒能傳送回塵歌壺作為逼出熒體內深淵能量的能量體，完全可以由這異能奇點幻化出的巨龍替代。
“嘛，說了要還禮，還是得信守承諾吧。”
太宰腦海裏過了遍當年和金發少女的約定，想到總是被他的計劃折磨得到處奔忙的金發少女 ，青年稍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看著金發少年同樣奔忙朝著暗紫色巨龍而去的、實際上也是在他計劃中幫他解決世界問題的背影。
太宰：……
真不愧是兄妹、
好像。
而一邊手松了，另一邊太宰還撐著一手向上的紫色能量，於是他又攏手嘴邊，對五條悟那兒喊。
“小哥———”
“借一下刀——”
於是五條悟把天逆鉾扔了過去。
太宰用刀破開表面羂索的術式，又用異能無效化解開了紫色能量，術式回歸。
一旁讓出天逆鉾看著五條悟他們恢覆術式的伏黑甚爾撓了撓後腦勺。
就、挺微妙的。
他的刀從來為殺人。倒有這樣救人的時候。怪惡心的。
不過他的嘴角倒還是和恢覆術式驚喜的五條悟他們一道，帶上了點笑。
————
陀思被壓走前還定定地盯著太宰，太宰沒有看他。
而看著太宰的人還不少，偵探社那兒便投來了不少直楞楞的目光，【獵犬】和剛剛恢覆術式的高專幾人也在望。
就在所有人踟躕著，要對這個突然出現，又破局有如天神的青年說什麽時。
艾爾海森打著哈欠走出來了。
“嗯？都站著兒做什麽？”
“政府該清算的清算。”
艾爾海森隨意地指向獵犬。
“該保護橫濱的處理殘局去。”
手指又指向了剛剛趕來的偵探社和港黑眾人。
“愚人眾自然會配合。”
最後，手指指向了還在咧嘴笑的高專幾人和凱亞他們。
所有人都瞬間陷入沈默
凱亞原本壓著陀思，因為是投影直接觸碰也沒事，聞言凱亞嘴角抽了抽，“我也急著回去呀。”
“急著回去家庭聚會嗎？”
艾爾海森瞬間回覆。
凱亞瞬間閉麥，收到迪盧克的眼刀，扭頭閉嘴。
———
陀思被押走，異能特務科以及軍方的人已經過來團團將此處圍住，【獵犬】、凱亞代表的愚人眾和異能特務科還有很多事要清算斡旋。
這邊的人走後，太宰就非是要跑來和高專這邊幾個人閑侃，親親熱熱地跑過來用他的話術把幾個小孩弄得一楞一楞的。他非要避開就站在旁邊的中島敦芥川和織田作他們不去看一眼。
等到武偵的人都跑了過來，圍著織田作他們說話時，太宰才不明顯地松了口氣。
只是他對著利用完的高專擋箭牌幾人告別後，抄著手要走時，突然頓住。
不用看，就能感知到的熟悉氣息出現在身後。
同樣出現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好。”
太宰放在衣兜裏的手猛地攥緊。然而他還是刻意放松著肌肉，看起來無比自然地慢慢轉過身，面上也開始揚起他標志性的得體微笑，然而，他還沒說什麽，織田作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阪口安吾拉住了，阪口安吾推著眼鏡，神情肅穆地拍著織田作肩膀道，
“織田先生，之前讓您提交給我的個人報告為什麽是超市打折的宣傳單。”
“啊......抱歉，看來是咲樂不小心塞進去的吧。”
“不要用這麽風輕雲淡的語氣啊！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12點在報告快提交上去時看了一眼，您馬上要交給四號機關的個人資料就是超市打折海報啊！”
“啊？工作到那麽晚啊，公務員都這麽辛苦嗎？”
“昨天算早的了——不是，這是關鍵嗎？？嗯、”
太宰正在旁邊看著他們，不知怎麽就手抵著唇笑了起來，註意到安吾望來的目光他才笑容淺淡了些。
“這不是，”阪口安吾很快認出了這個上次在酒吧威脅他的家夥，說起來也是因為這個家夥，他才接過了洗白織田作的工作，這幾天和這個偵探社裏天然得心堵的男人建立了聯系。“......那個誰嗎。”
語至此，安吾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
於是，很自然地，他開口。
“你叫什麽名字？”
這也是織田作的問題，於是他的目光和安吾一道望去。
而年輕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明明出現在這裏，身為破局的唯一變數應該是心思深沈之人，而此時這笑容竟如稚子一樣幹凈。
“讓我參加你們今晚的酒局我就告訴你們哦～”
“哇，你怎麽知道我們今晚會去喝酒的，真厲害啊。”
“啊？這是驚嘆的時候嗎織田先生！和剛剛認識的男人一起喝酒很怪吧！”
“咦~安吾這個說法才是很奇怪啊～”
“都說了不要剛認識就這樣叫我啊！”
“唔，好小氣！安吾無論什麽時候都好小氣誒！好吧，我允許你叫我治吧。”
“嗯？這是你的名字嗎？”
“這是好奇的時候嗎織田作先生——啊可惡，被帶走了口癖、”
“嗚啊！安吾也冒出了奇怪的稱呼啊！”
“明明是你——”
“唔，織田作？這個稱呼好像不差吧。”
“不要用感嘆語氣啊織田…先生！”
......
另一邊，終於擺脫太宰治的糾纏後，落單的高專三人就迅速盯上了把事情都交給其他所有人，所以自己落單在旁邊閑站著的艾爾海森。
“這次結束後，空和他妹妹是要徹底離開了吧。”
艾爾海森擡眼，“可能吧。”
“他們應該會回家，只是，他們身為旅行者，自然也是會有再會的時候。”
“那我們呢？還有提瓦特的其他人呢？如果空不需要找妹妹了，不用打工掙取原石了，那之後也沒有可以支撐傳送的通道了吧。”
艾爾海森沒有說話，他不太擅長應付這樣離情別緒的場景，於是別過了頭，開口安慰道。
“你們在擔心什麽？”
“據我所知，那天之後旅行者似乎一直沒把親情卡還給你們吧。”
正在離別悵惘中等著艾爾海森說什麽振奮人心的【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這種經典臺詞的高專三人：......
————
而另一邊。被高專幾人惦記著的空已經回到了塵歌壺。
金發少年渾身是血，又染著能量的紫漿，一路走，就一路滴落粘稠的漿液。進入塵歌壺後，他先和那維萊特頷首，在大審判官的操控下，註入能量核心的諭示裁定樞機驟亮，濾後的純粹能量慢慢註入了沈眠的金發少女的體內。
空坐在床邊，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熒。
水珠從眼睫上滴落也渾然不知。
導出的深淵能量盡管因為艾爾海森他們的設置轉入了世界之外的宿儺體內，然而少女身體還是溢出了能量的殘渣，是和空身上一樣的黑漿，渾身臟兮兮的。
於是等到熒睜眼，就看到了臟兮兮的哥哥眼裏臟兮兮的自己。
模樣相似的雙子對視一眼，又不由同時噗嗤一聲笑開。
笑著笑著，兩人額頭靠在了一起。
“回家嗎？”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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