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女王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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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女王與酒
電梯外的甬道並不長。
凱亞剛剛走出電梯便看見了甬道盡頭、玻璃墻後坐著的少女。
金發、金眸、含著笑看來的樣子像是等了他很久一樣。
任何認識旅行者的人都不會認不出這位少女的身份。如此相似的面容，陌生又讓人熟悉的氣質。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大概因為他們擁有同一位重要之人的緣故，好像第一次見面就很熟悉一樣。
“是哥哥讓你來找我的吧。”
“你還不出去嗎？”
兩個人同時默契開口，凱亞楞了楞，金發少女則是低眉笑了笑。
在凱亞回過神來前，少女舉起手，一個響指。
“哢——”
燈盡數全滅，閃動著紅光的電梯也驟然顯示屏熄滅，同樣電源斷開的還有——
“可以安心說話了。這兒的監控攝像頭、錄音器一類的也都被切斷電源了。”
熒開口道。
“哇啊、這樣大膽嗎？”藍發青年笑了笑。
熒也笑了笑，“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也都心知肚明，比起說是我不能離開這裏，是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裏。運用著我的能力的他們，也自然知道我的能力能做到什麽程度，這樣小小的【任性】反而會讓他們安心一些。沒有耳目盯著，我們可以自便。”
凱亞聽出來【他們】指的是這個利用少女能量做實驗的組織，而看起來旅行者的妹妹過的生活比他想象中好一些，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她的能力讓周圍斷電、或者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在這個組織裏，她似乎和組織也是默契地維持著一種互相利用的關系。
“哦——看來你和我進入這個組織的理由很像。”
熒有些疑惑地擡頭，就看見對面的青年在她說出“可以自便”後迅速脫下一身臃腫厚重的防護服然後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熒：......
“我進來也是和他們說、”凱亞皺著眉像是對防護服上的拉鏈很苦惱的樣子，一邊和沒見過的拉鏈做著鬥爭，一邊道，“我的眼睛裏有深淵能量，想免費做他們的實驗體，幫助他們研究，他們研究成功了的話，就用他們的技術把我眼睛裏的深淵能量導出，治好我的眼睛。”
青年終於拉開了拉鏈，甩掉了手臂上最後一層防護服，呼出口氣，然後看向玻璃墻後的金發少女，笑了笑。“怎麽說呢，他們答應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我那時就想啊，應該是已經有前輩這樣做了，對吧？”
金發少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直到凱亞都有些迷惑地向她笑了笑，“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我剛剛想到等會出去你又要把防護服一層一層的穿上——”
凱亞：......
“你說的沒錯。”熒很快承認了。“我的確在等他們的技術成熟，成熟到他們的防護服可以徹底屏蔽我身上深淵能量的溢出，我可以無害地走出這裏，走到人群中也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
“你現在看到的這裏，這整個通道、電梯，都是不會被深淵能量侵蝕的特殊材料。”
“他們為了提取出深淵能量做他們的研究、拿去制造武器、或者做他們的藥物研究，都需要接近我，而如果沒有任何措施地靠近我、研究我都會徒勞地折損他們的壽命，因此他們不得不開始一系列抵抗、或者免疫深淵能量的材料、藥物的研究。”
“所以成功了嗎？”
凱亞想到那天琴酒甩出的特殊煙霧彈，含有深淵氣息的煙霧彈彌散出的煙霧固然在之後被空暗中過濾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傷害，然而琴酒敢在自己還在現場時用這種武器，大概是他也對此免疫了吧，那就是——
“成功了——”
金發少女輕快地笑了笑。“他們研制出了能夠【解毒】的藥物，以及抑制我身上深淵能量擴散的材料。”
“所以、”
一直坐在板凳上的金發少女起身，朝著玻璃墻走來。凱亞註視著少女走來的身影，看見少女慢慢靠近透明的墻壁，然後把手放在了玻璃墻上，隨著她輕輕一按——
特殊設計的防彈玻璃墻全然破碎。驟然碎開的玻璃卻都奇妙地滯空了一瞬，在這一瞬後才隨著重力垂直落下，沒有濺到誰的身上。
金發少女跨過身前的一堆碎玻璃，平靜道，“是可以離開的。”
凱亞聞言眉眼不明顯地亮了亮。“那現在我們就去找旅行者嗎？”
熒看向凱亞，微妙地笑了笑，“怎麽出去呢？直接飛出去？還是用我們的特殊力量打敗外面的安保再出去？”
語罷，熒就自己搖了搖頭，“我本身就是這個世界邏輯上問題最大的存在，這個組織大概隱隱知道我是什麽特殊的種族或者存在，但是一直也只有猜測，我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個組織時，這樣的邏輯問題不會給這個世界帶去太大的動蕩，只是如果要離開了，也不能直接使用超乎這個世界的力量直接離開，還是要做一些合理化的措施，不然這個世界也有危險。”
“合理化的措施？”
凱亞挑眉，又垂下眼，像又有些迷惑。
“嗯。”
金發少女冷靜點頭，然後一個響指，甬道內的燈漸次亮起，實驗室的各個設備恢覆通電，同時，攝像頭的紅光也“刺啦”閃爍後也逐漸光亮穩定。
在監控的攝像頭和錄音器都即將恢覆正常運行時，熒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看向身側的青年。
“我是知道你的，哥哥身邊朋友的資料我都有，只是並沒有那樣詳細。”
“所以，方便問一下你喜歡喝什麽酒嗎？”
凱亞：......？
————
大概半個小時後，再次經歷了制藥大樓全樓斷電的琴酒剛剛用移動衛星電話和boss報告了這一事，然後又忙得腳不停地地去找工作人員恢覆後備電源，之後又刨開一堆哀嚎著“我的恒溫實驗箱可不能斷電啊！”的禿頭實驗員後，糾集了樓棟的所有安保守在了那個實驗室門口。
又出現這樣奇怪的大規模斷電，就只有可能是——
這裏了吧。
琴酒腳步頓在實驗室門口，目光一偏。這兒負責這個實驗室的茶發少女倒看著還很從容平靜的樣子，百無聊賴地靠墻轉著筆，註意到率著烏壓壓一眾黑衣人前來的琴酒，宮野志保還打了個招呼，“這次來得挺快。”
琴酒瞇了瞇眼，看向那因停電還大開著無法閉合的內裏實驗室的密道，又看了看一旁靠墻模樣懶散的少女，壓著聲音，“怎麽回事？”
“你帶來的那個實驗品說想進去看看，我就讓他進去了。然後就這樣了。”
似乎有後槽牙咬緊錯開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然後是槍保險拉開上膛的聲音，在那黑洞洞的槍口刻意晃過自己眼側時，宮野志保目光一動也沒動，只是聽到腳步聲漸遠，視野裏察覺黑衣的男人朝著那大敞開的密室入口走進時，宮野志保把筆收回了衣袋上夾著，抱著胸遠遠喊道，“餵，不管是你要去教訓新人還是什麽——”
少女的聲音驟冷。“那裏面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吧？”
黑衣男人腳步一頓，身形也跟著頓住，然而、他拔槍的速度卻很快。
幾乎是甬道內那人走出的一瞬間——
子彈上膛的槍口就一下抵在了剛好走出的青年額頭。
剛剛從甬道裏走出藍發青年停了一瞬。又笑開。“餵，又來嗎？同樣的劇情來兩次也會讓觀眾膩味吧？”
琴酒的槍口還按在凱亞額頭，然而他另一只已經搭上青年的肩膀，身體順著上前，目光也順著望向青年身後，在其後的甬道中並沒有其他人走出，雖然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但是那個不該出來的人還是沒有出來——或者說【還沒有想出來】。
“希望你沒有在監控斷掉的這段時間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若有所指般，槍口輕輕拿離青年的額頭然後就要敲上去——不過被青年輕快伸來的手指擋住了。凱亞手指抵著琴酒的槍口，帶著槍支慢慢下滑，露出他那笑意盈盈的霧藍色眼，眼尾上揚，明明看起來是很甜蜜的笑容，卻像琥珀色的威士忌，冷澀生烈。
凱亞的目光也順著琴酒的目光微微後移。熒沒有出來，一方面是沒有必要，現在並非他們要離開的時機。另一方面是少女猜到了外面會圍攏很多安保，據她說現在吃下【解藥】、對她的氣息有一定免疫的只有琴酒、雪莉還有其他代號成員，她沒有拿到那些抑制材料就直接出來的話，會對安保裏的普通人造成傷亡。不過、
凱亞垂下眼，他有些在意少女最後像是隨口一提的呢喃。【而且，我還在等人還一個東西給我呢......】
只是後續的追問和試探並沒有得到結果。感覺這上面旅行者的妹妹要比旅行者棘手一些......
思緒回神。
“什麽算不該做的事呢？”
凱亞頓了頓，笑明顯了些，微妙道，
“誘導裏面的【女王】也是不該做的事嗎？”
【女王】，
凱亞覺得自己找了個很適合的詞。雖然看起來旅行者的妹妹好像是這個組織的實驗體，但實際上是為了防止她身上的深淵能量外溢，熒自己選擇了這個組織隱居，並等待他們技術的成熟。而組織最高層的那批人也一定是對此心知肚明的。
按照熒的暗示，像之前這樣斷掉一棟樓的電此類的試探並不是第一次了，大概每當這個組織野心膨脹或者認知不清時，少女就會做一些類似的事，來敲打他們，告訴他們——
【自願陷入囹圄的是她——】
【而他們並沒有控制她的能力。】
因此這個組織後續的研究，包括這個制藥大樓——這棟樓生產出的所有投放市場為組織帶來盈利的專利，全部是仰仗少女而已，全部仰仗於——【她還想呆在這裏】、【她還不想動手而已】。
經年的相處並沒有讓他們試探出少女可以被控制的底線，就像人類無法明白神明的欲求一般，他們只是小心翼翼地捧上了一位暫歇的、神秘又危險的神明。而對於少女而言，在經年的相處中，不斷的試探、敲打、降下偉力，已經讓她明白了這個組織的底線，並因為她在這個組織研究、現金流中的重要性，反馴化了這個組織。
所以說，這個組織的當權人，一位可能是那個隱在幕後被稱為Boss的家夥，另一位，大概便是這被囚禁的少女。
琴酒聞言瞳孔驟然一縮，然而在他舉槍動作的一瞬，手臂驟然被抓住，一擡，而後青年抵肩捅來，抓著他手臂的手便一抻準備過肩摔，而琴酒一只腳驟然插入凱亞雙腳之間讓青年停住動作，又趁此肘擊擊退青年握槍收回——
然而，一縷銀光劃過他的瞳孔。
又是、這個【魔術】......
該死、
在銀光溜走的短暫一瞬，等後退的琴酒穩住身形站穩後，銀絲收回袖口的青年就已經握著他的槍抵在了他的額頭了。
“哎呀、這個小魔術果然百用不厭呢。”
“......這根本不是什麽魔術。”
藍發青年瞇了瞇眼，沒有接話。只是又笑了笑。
“溫和一點嘛，朋友，畢竟，我們也是同僚了不是？”
“誰和你——”
琴酒正想著這人的身份信息都沒錄入組織系統怎麽可能——
只是他的思緒突然頓住，向意識到了什麽一般驟然擡眼目光冷厲地向青年刺去。
“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青年一下一下扣動著扳機玩著，又不真切地按下。“我的boss給了我一個代號——”
琴酒瞳孔一縮，“【你的boss】？”
“【代號】？”
他迅速抓住了話裏的兩個重點。
“對哦，朋友，這晉升速度是不是比你的快多了？怎麽樣？要不要來我們的女王陛下手下辦事，畢竟——”
註意到琴酒摸出手機的動作，凱亞聲音一頓，又無奈笑開，“好吧，不過你這邊應該有同步收到消息吧？”
看著黑衣男人手指一抵翻開手機，屏幕的流光便迅速在他瞳孔中滑過。
“怎麽樣，有看到吧？所以說——”
“所以說——午後之死算什麽酒名？”
一直帶笑的藍發青年驟然瞳孔緊縮，與此同時方才一直從容輕快扣著扳機的手指也一下錯力按下——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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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金眸、含著笑看來的樣子像是等了他很久一樣。
任何認識旅行者的人都不會認不出這位少女的身份。如此相似的面容，陌生又讓人熟悉的氣質。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大概因為他們擁有同一位重要之人的緣故，好像第一次見面就很熟悉一樣。
“是哥哥讓你來找我的吧。”
“你還不出去嗎？”
兩個人同時默契開口，凱亞楞了楞，金發少女則是低眉笑了笑。
在凱亞回過神來前，少女舉起手，一個響指。
“哢——”
燈盡數全滅，閃動著紅光的電梯也驟然顯示屏熄滅，同樣電源斷開的還有——
“可以安心說話了。這兒的監控攝像頭、錄音器一類的也都被切斷電源了。”
熒開口道。
“哇啊、這樣大膽嗎？”藍發青年笑了笑。
熒也笑了笑，“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也都心知肚明，比起說是我不能離開這裏，是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裏。運用著我的能力的他們，也自然知道我的能力能做到什麽程度，這樣小小的【任性】反而會讓他們安心一些。沒有耳目盯著，我們可以自便。”
凱亞聽出來【他們】指的是這個利用少女能量做實驗的組織，而看起來旅行者的妹妹過的生活比他想象中好一些，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使用她的能力讓周圍斷電、或者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在這個組織裏，她似乎和組織也是默契地維持著一種互相利用的關系。
“哦——看來你和我進入這個組織的理由很像。”
熒有些疑惑地擡頭，就看見對面的青年在她說出“可以自便”後迅速脫下一身臃腫厚重的防護服然後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熒：......
“我進來也是和他們說、”凱亞皺著眉像是對防護服上的拉鏈很苦惱的樣子，一邊和沒見過的拉鏈做著鬥爭，一邊道，“我的眼睛裏有深淵能量，想免費做他們的實驗體，幫助他們研究，他們研究成功了的話，就用他們的技術把我眼睛裏的深淵能量導出，治好我的眼睛。”
青年終於拉開了拉鏈，甩掉了手臂上最後一層防護服，呼出口氣，然後看向玻璃墻後的金發少女，笑了笑。“怎麽說呢，他們答應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我那時就想啊，應該是已經有前輩這樣做了，對吧？”
金發少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直到凱亞都有些迷惑地向她笑了笑，“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我剛剛想到等會出去你又要把防護服一層一層的穿上——”
凱亞：......
“你說的沒錯。”熒很快承認了。“我的確在等他們的技術成熟，成熟到他們的防護服可以徹底屏蔽我身上深淵能量的溢出，我可以無害地走出這裏，走到人群中也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
“你現在看到的這裏，這整個通道、電梯，都是不會被深淵能量侵蝕的特殊材料。”
“他們為了提取出深淵能量做他們的研究、拿去制造武器、或者做他們的藥物研究，都需要接近我，而如果沒有任何措施地靠近我、研究我都會徒勞地折損他們的壽命，因此他們不得不開始一系列抵抗、或者免疫深淵能量的材料、藥物的研究。”
“所以成功了嗎？”
凱亞想到那天琴酒甩出的特殊煙霧彈，含有深淵氣息的煙霧彈彌散出的煙霧固然在之後被空暗中過濾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傷害，然而琴酒敢在自己還在現場時用這種武器，大概是他也對此免疫了吧，那就是——
“成功了——”
金發少女輕快地笑了笑。“他們研制出了能夠【解毒】的藥物，以及抑制我身上深淵能量擴散的材料。”
“所以、”
一直坐在板凳上的金發少女起身，朝著玻璃墻走來。凱亞註視著少女走來的身影，看見少女慢慢靠近透明的墻壁，然後把手放在了玻璃墻上，隨著她輕輕一按——
特殊設計的防彈玻璃墻全然破碎。驟然碎開的玻璃卻都奇妙地滯空了一瞬，在這一瞬後才隨著重力垂直落下，沒有濺到誰的身上。
金發少女跨過身前的一堆碎玻璃，平靜道，“是可以離開的。”
凱亞聞言眉眼不明顯地亮了亮。“那現在我們就去找旅行者嗎？”
熒看向凱亞，微妙地笑了笑，“怎麽出去呢？直接飛出去？還是用我們的特殊力量打敗外面的安保再出去？”
語罷，熒就自己搖了搖頭，“我本身就是這個世界邏輯上問題最大的存在，這個組織大概隱隱知道我是什麽特殊的種族或者存在，但是一直也只有猜測，我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個組織時，這樣的邏輯問題不會給這個世界帶去太大的動蕩，只是如果要離開了，也不能直接使用超乎這個世界的力量直接離開，還是要做一些合理化的措施，不然這個世界也有危險。”
“合理化的措施？”
凱亞挑眉，又垂下眼，像又有些迷惑。
“嗯。”
金發少女冷靜點頭，然後一個響指，甬道內的燈漸次亮起，實驗室的各個設備恢覆通電，同時，攝像頭的紅光也“刺啦”閃爍後也逐漸光亮穩定。
在監控的攝像頭和錄音器都即將恢覆正常運行時，熒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看向身側的青年。
“我是知道你的，哥哥身邊朋友的資料我都有，只是並沒有那樣詳細。”
“所以，方便問一下你喜歡喝什麽酒嗎？”
凱亞：......？
————
大概半個小時後，再次經歷了制藥大樓全樓斷電的琴酒剛剛用移動衛星電話和boss報告了這一事，然後又忙得腳不停地地去找工作人員恢覆後備電源，之後又刨開一堆哀嚎著“我的恒溫實驗箱可不能斷電啊！”的禿頭實驗員後，糾集了樓棟的所有安保守在了那個實驗室門口。
又出現這樣奇怪的大規模斷電，就只有可能是——
這裏了吧。
琴酒腳步頓在實驗室門口，目光一偏。這兒負責這個實驗室的茶發少女倒看著還很從容平靜的樣子，百無聊賴地靠墻轉著筆，註意到率著烏壓壓一眾黑衣人前來的琴酒，宮野志保還打了個招呼，“這次來得挺快。”
琴酒瞇了瞇眼，看向那因停電還大開著無法閉合的內裏實驗室的密道，又看了看一旁靠墻模樣懶散的少女，壓著聲音，“怎麽回事？”
“你帶來的那個實驗品說想進去看看，我就讓他進去了。然後就這樣了。”
似乎有後槽牙咬緊錯開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然後是槍保險拉開上膛的聲音，在那黑洞洞的槍口刻意晃過自己眼側時，宮野志保目光一動也沒動，只是聽到腳步聲漸遠，視野裏察覺黑衣的男人朝著那大敞開的密室入口走進時，宮野志保把筆收回了衣袋上夾著，抱著胸遠遠喊道，“餵，不管是你要去教訓新人還是什麽——”
少女的聲音驟冷。“那裏面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吧？”
黑衣男人腳步一頓，身形也跟著頓住，然而、他拔槍的速度卻很快。
幾乎是甬道內那人走出的一瞬間——
子彈上膛的槍口就一下抵在了剛好走出的青年額頭。
剛剛從甬道裏走出藍發青年停了一瞬。又笑開。“餵，又來嗎？同樣的劇情來兩次也會讓觀眾膩味吧？”
琴酒的槍口還按在凱亞額頭，然而他另一只已經搭上青年的肩膀，身體順著上前，目光也順著望向青年身後，在其後的甬道中並沒有其他人走出，雖然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但是那個不該出來的人還是沒有出來——或者說【還沒有想出來】。
“希望你沒有在監控斷掉的這段時間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若有所指般，槍口輕輕拿離青年的額頭然後就要敲上去——不過被青年輕快伸來的手指擋住了。凱亞手指抵著琴酒的槍口，帶著槍支慢慢下滑，露出他那笑意盈盈的霧藍色眼，眼尾上揚，明明看起來是很甜蜜的笑容，卻像琥珀色的威士忌，冷澀生烈。
凱亞的目光也順著琴酒的目光微微後移。熒沒有出來，一方面是沒有必要，現在並非他們要離開的時機。另一方面是少女猜到了外面會圍攏很多安保，據她說現在吃下【解藥】、對她的氣息有一定免疫的只有琴酒、雪莉還有其他代號成員，她沒有拿到那些抑制材料就直接出來的話，會對安保裏的普通人造成傷亡。不過、
凱亞垂下眼，他有些在意少女最後像是隨口一提的呢喃。【而且，我還在等人還一個東西給我呢......】
只是後續的追問和試探並沒有得到結果。感覺這上面旅行者的妹妹要比旅行者棘手一些......
思緒回神。
“什麽算不該做的事呢？”
凱亞頓了頓，笑明顯了些，微妙道，
“誘導裏面的【女王】也是不該做的事嗎？”
【女王】，
凱亞覺得自己找了個很適合的詞。雖然看起來旅行者的妹妹好像是這個組織的實驗體，但實際上是為了防止她身上的深淵能量外溢，熒自己選擇了這個組織隱居，並等待他們技術的成熟。而組織最高層的那批人也一定是對此心知肚明的。
按照熒的暗示，像之前這樣斷掉一棟樓的電此類的試探並不是第一次了，大概每當這個組織野心膨脹或者認知不清時，少女就會做一些類似的事，來敲打他們，告訴他們——
【自願陷入囹圄的是她——】
【而他們並沒有控制她的能力。】
因此這個組織後續的研究，包括這個制藥大樓——這棟樓生產出的所有投放市場為組織帶來盈利的專利，全部是仰仗少女而已，全部仰仗於——【她還想呆在這裏】、【她還不想動手而已】。
經年的相處並沒有讓他們試探出少女可以被控制的底線，就像人類無法明白神明的欲求一般，他們只是小心翼翼地捧上了一位暫歇的、神秘又危險的神明。而對於少女而言，在經年的相處中，不斷的試探、敲打、降下偉力，已經讓她明白了這個組織的底線，並因為她在這個組織研究、現金流中的重要性，反馴化了這個組織。
所以說，這個組織的當權人，一位可能是那個隱在幕後被稱為Boss的家夥，另一位，大概便是這被囚禁的少女。
琴酒聞言瞳孔驟然一縮，然而在他舉槍動作的一瞬，手臂驟然被抓住，一擡，而後青年抵肩捅來，抓著他手臂的手便一抻準備過肩摔，而琴酒一只腳驟然插入凱亞雙腳之間讓青年停住動作，又趁此肘擊擊退青年握槍收回——
然而，一縷銀光劃過他的瞳孔。
又是、這個【魔術】......
該死、
在銀光溜走的短暫一瞬，等後退的琴酒穩住身形站穩後，銀絲收回袖口的青年就已經握著他的槍抵在了他的額頭了。
“哎呀、這個小魔術果然百用不厭呢。”
“......這根本不是什麽魔術。”
藍發青年瞇了瞇眼，沒有接話。只是又笑了笑。
“溫和一點嘛，朋友，畢竟，我們也是同僚了不是？”
“誰和你——”
琴酒正想著這人的身份信息都沒錄入組織系統怎麽可能——
只是他的思緒突然頓住，向意識到了什麽一般驟然擡眼目光冷厲地向青年刺去。
“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青年一下一下扣動著扳機玩著，又不真切地按下。“我的boss給了我一個代號——”
琴酒瞳孔一縮，“【你的boss】？”
“【代號】？”
他迅速抓住了話裏的兩個重點。
“對哦，朋友，這晉升速度是不是比你的快多了？怎麽樣？要不要來我們的女王陛下手下辦事，畢竟——”
註意到琴酒摸出手機的動作，凱亞聲音一頓，又無奈笑開，“好吧，不過你這邊應該有同步收到消息吧？”
看著黑衣男人手指一抵翻開手機，屏幕的流光便迅速在他瞳孔中滑過。
“怎麽樣，有看到吧？所以說——”
“所以說——午後之死算什麽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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