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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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你睡了三天三夜什麽都沒吃還給我吐了一床！”丹嘰嘰喳喳的吵起來，“我只有一張床，一條幹凈的床單！！！”
餘望側過臉，他正在一個像是廢墟的房間內，地板上都是坑洞，露出斑駁的砂石，黑黢黢的大門和窗戶看起來就要立即壞掉。
房間看起來不小，正中央有燒過火留下碳灰的痕跡，炭火對面放了一張臟兮兮的沙發，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長長的腿耷拉著，正一臉不忿的盯著餘望。
“我在哪裏？”
“貧民區。”丹指了指殘破不堪的房間，“看不出來嗎？上城區有這種地方？這種好地方可是貧民區限定哦~”
餘望掙紮著坐起來，隨手扯掉他剛剛吐過的床單，丟在地上，然後又躺回去了。
“你···真邋遢！”丹似乎站起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餘望並不理他，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既然你醒了，就給你看個好東西。”
餘望閉著眼睛，“別管我。”
可丹根本不管餘望的反抗，猛地拉起餘望的手腕，將他用力拖下床。
餘望轉頭又想爬回去，丹那長的嚇人的手臂一把捏住餘望沒有受傷的肩胛骨處，另一只手捏著他的脖子，迫使兩個人面對面。
他灼熱的吐息呼在餘望的臉上，“你該不會是那種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軟蛋吧？還天真的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碰巧發生的，碰巧他們一發導彈砰地轟飛了那家夥，碰巧他們就忽然出現了？”
房間內回蕩著這瘋子的嘲笑聲。
餘望本以為可以當做聽不見，可是他能感覺到心底裏那片漆黑開始蠕動。
“你這家夥單純的我都想笑。”丹松開餘望的脖頸，另一只手順著肩膀滑落至胳膊，狠狠拽起來，像是拖行垃圾袋一樣，將他拖著往外面走。
房間外面是狹窄的樓梯，是水泥地面，因為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尖銳的坑洞，丹就這麽拖著他爬上樓梯。
餘望的腦袋、肩膀、胳膊、腿還有後腰側全都刮在水泥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丹一路拖著他來到閣樓，踹開破爛的大門後，將他甩在滿是灰塵的樓頂。
“滾開——”
餘望感覺吃了一嘴的灰土，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又被走上前的丹按住，他跨坐在自己後背上，一只手揪起濕漉漉的頭發，一只手擡起酸痛不已的下巴，似乎強迫他去看什麽東西。
不想看，不想知道任何事——
“為什麽不睜開眼看看？”丹湊到他耳側，“我可是非常好心的帶你來看哦，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麽······”餘望感覺到他的話語裏充滿了不知名的惡意，失去焦點的雙眼終於開始聚焦，樓頂不遠處有一面巨大的全息影像，正在空中播放著。
他忍住塵土的刺激，擠著雙眼，試圖看清那影像上的字。
‘因解決最高指令官被殺事件，原特級警衛隊3隊隊長聆夢補上原簡指令官職位空缺，成為最年輕的一位女性指令官。’
“開心嗎？你的隊長成為了指令官哦。”丹嘎嘎笑著，怪笑的聲音像是野獸似得，“還有你的隊友，都升職了哦，真開心啊走上人生巔峰，擠入上城區了，而你呢？看看你，還和我在這麽破爛的地方裝死。”
原本還在掙紮的餘望突然停止了動作，兩眼瞪得老大，死死盯著那面全息影像。
“隊友也好，3隊也好，男人也好，你都沒有了哈哈哈哈——”
“你什麽都沒有了哈哈哈哈哈——”
丹瘋狂的笑聲在餘望的耳邊回蕩著。
而餘望卻出奇的冷靜，他靜靜的看著那面報道聆夢成為指令官的全息影像，腦子裏浮現了之前的畫面。
從聆夢撥打自己電話告知C9殺人到那座小樓被轟炸······
一點一滴，他全部聯系起來了。
為什麽他們不允許自己單獨行動，卻偏偏提出去各個地點找C9？
為什麽他找到C9一直沒有聯絡其他人，也沒有人來找自己？
啊——
對啊，想明白了。
餘望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本就英俊的臉龐一旦笑起來，格外好看，但此刻因為虛弱而蒼白的皮膚也沾滿紅暈。
“我要殺了他們。”
他輕輕的說。
“全部都殺掉，一個不留。”
丹楞了下，似乎是回味著餘望輕飄飄說出得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他嘻嘻怪笑兩聲，松開餘望的身體。
他什麽也沒說，只是走開兩步，站在不遠處，咧嘴笑著。
“我被通緝了嗎？”餘望緩緩站起來，“這地方安全嗎？”
“你簡直是超級大明星，你的臉出現在每個地方，超多粉絲在外面拿著槍等你呢~真羨慕你~”丹嘖嘖兩聲，轉過身往閣樓走去，“這地方還可以在躲兩天，你傷口還沒好全，差不多再休息一天，我們就離開這裏。”
餘望跟上去，“之後的計劃呢？換個藏匿地點，還是······”
“恭喜答對了~”丹扭頭朝著餘望拋了個媚眼，“作為獎勵，我就提前告訴你之後的計劃，我們要回VIRUS的大本營~~~”
“果然嗎？”餘望哼了一聲。
“我不是說過嗎？下次回去就告訴你哦。”丹長腿一擡，跨了好幾節臺階，“好餓，好餓，乖乖回來躺著，附加獎勵我來做飯~”
聽到他說做飯，餘望這才感覺到身體有多累，有多饑餓，有多幹渴。
胃裏什麽都沒有，剛剛吐出來的都是黃水，嘴唇幹燥得像是石塊，被丹強行拖拽後腿也打飄。
他一個腳軟，差點面朝地栽下去。
但一雙大手穩穩的接住了餘望。
“哎哎~自己撿的流浪貓，果然還是好好照顧著，一不留神就差點沒了。”他嘟嘟囔囔的扶起來餘望，摟過他的腰扶他進了屋子裏。
“喝點水。”丹把餘望放在沙發上，從地上的瓶子裏找了找，發現一瓶沒有開過的飲料，打開來遞給他，“先喝點東西，讓肚子和腸胃放松，我來搞定晚飯。”
餘望接過水，仰頭一口氣喝幹，身體像是幹燥砂石被水一一沖刷，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你在這裏等下，我馬上回來。”丹蹲在地上在垃圾堆裏找起來東西，找了半天沒找到，忽然站起來，對著餘望留了句話就匆匆跑出去。
餘望看著大開的房門，忽然笑了起來。
那瘋子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裏，是有絕對的自信自己不會逃走嗎？
不過，自己確實不會離開。
大概幾分鐘後，丹哼著歌回到了房間內，他拎著一個大袋子，裏面裝著一些不算太新鮮的食材，看見餘望死魚一樣躺著，他從袋子裏掏出一瓶飲料丟給餘望。
“今天比較倒黴，沒打劫到面包三明治，還真的要自己動手做飯了。”他嘀嘀咕咕說著。
餘望艱難的坐起來，“是能量飲料？”
他說著，伸手拉拉環，可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丹嘖了一聲，走過來拿走那瓶飲料，啪得一聲打開又遞回去給餘望。
他自己蹲在了碳灰邊，撿了幾塊木柴點燃，端著一口坑坑窪窪的鋁制鍋放上去，往鍋裏倒了幾瓶水後，放進了一袋像是米的東西，又丟進去幾塊凍雞肉。
餘望就這麽看著他，雖然他看起來隨意亂來，可是做飯的手法很熟練。
直到看到丹從袋子裏掏出一堆像是蔫了三天青菜後，餘望眼皮直跳，“餵，那青菜壞了吧？”
“這還是青色的，是好的。”丹頭也不回的抗爭。
這家夥就是個瘋子！根本不指望他有常識。
餘望懶得說了，反正吃不死。
水煮開後，雞肉和米飯的香味飄散在屋子裏。
餘望已經餓到麻木，可聞到這味道，口水都快下來了。
丹用一個勺子攪了攪鍋裏像是爛泥一樣的粥，把那青黃色的青菜一股腦丟進去。
餘望：“······”
然後他站起來從沙發邊的袋子裏掏出了一個調料罐，裏面是白色顆粒的調味品，餘望忍不住側目，這家夥還會放鹽，怪講究的。
話說，倒太多了吧。
餘望看著他咚咚倒了一大堆鹽，伸出腳踹一下丹的後背。
“不要對大廚本人使用暴力！”丹扭了扭脖子，嘴上這麽說，他還是乖乖的收起了調料罐。
丹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務，把鍋蓋蓋上，伸著懶腰，“再等一分鐘，就好了。”
可惡，一分鐘也等不下去。
胃像是絞痛一樣，難受得想吐。
像是發覺餘望的饑餓難忍似得，他把勺子遞給了餘望，然後把鍋從火上移開，端到餘望面前一張大概可以稱之為桌子的東西上。
接著他從地上撿了一個易拉罐，在暗袋裏掏出一把漂亮的小刀，刺啦一聲削掉頂端，“沒搶到碗，用這個。”
丹把開了口的易拉罐遞給餘望，自己又削了個易拉罐當碗。
鍋裏的粥黏糊糊的，青綠色的青菜把一坨雞肉粥染成了綠色，怪沒有食欲的。
但餘望實在太餓了，用勺子舀滿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吹著氣。
因為實在太燙了，餘望第一口沒嘗出味道，只覺得燙的舌頭刺痛。
“餵餵餵~吃這麽燙的東西，要好好涼一下，要不然對口腔、食管和胃都不好。”
餘望白他一眼，狠狠吹了一口氣，才開始吃第二口。
“嘔——”這他媽是什麽味道的粥！
餘望終於嘗出來粥的味道，有些腥味的雞肉和米混在一起，加上那甜膩膩的調味。
就算饑餓到兩眼昏花的餘望都吐了半口。
“你在對我的得意之作幹什麽！！！？”丹瞪大了眼睛，“老子的粥啊！”
“你他媽在裏面放糖啊？”餘望反應過來那調味品不是鹽是糖！
“是啊！”丹理直氣壯，“多好吃，多甜！”
“神經病！！！”餘望一邊怒罵，嘴巴卻將那剩下的半口粥吞下去。
忘記了，這是一個純種瘋子，指望他做出正常的飯是不可能的。
餘望深呼吸一口氣，腥味的雞肉粥確實很香，即便甜到令人頭皮發麻，但實在太餓了。
不管了。
餘望繼續開始喝粥，眉毛擰成一團，像是喝毒藥一樣，喝掉了三分之二的粥。
莫名其妙的，之前像是要死的身體現在一點點覆蘇著，精神和腦袋也很清醒。
像是又覆活了一樣。
餘望癱倒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氣。
“怎麽樣？本大廚精致大作！”丹湊過來，得意洋洋看著幹幹凈凈的鍋底。
餘望：“······為什麽要往鍋裏放糖？”
“因為糖很甜啊。”
“所以為什麽放糖啊？就算你不放鹽也可以什麽都不放啊！”
“那不就是沒有味道了嗎？”丹覺得莫名其妙。
餘望記起來他似乎每一次都往自己嘴裏塞糖，“你是有多愛吃糖啊？”
說到這裏，丹側眼看向餘望，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因為，我只可以吃出甜味。”
餘望哦了一聲。
關自己什麽事？
但是丹忽然添了一句，“還有血的味道~”
果然是怪物。
但現在，只有怪物才可以待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他第一次發現丹這個瘋子如此順眼。
兩個人吃完飯後，一人坐在沙發一角。
丹又從袋子裏掏出了一瓶水，開始擦拭剛剛用過的小刀。
等擦幹凈了，他站起來，走到餘望面前，俯身微瞇著眼看他，“餵，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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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了三天三夜什麽都沒吃還給我吐了一床！”丹嘰嘰喳喳的吵起來，“我只有一張床，一條幹凈的床單！！！”
餘望側過臉，他正在一個像是廢墟的房間內，地板上都是坑洞，露出斑駁的砂石，黑黢黢的大門和窗戶看起來就要立即壞掉。
房間看起來不小，正中央有燒過火留下碳灰的痕跡，炭火對面放了一張臟兮兮的沙發，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長長的腿耷拉著，正一臉不忿的盯著餘望。
“我在哪裏？”
“貧民區。”丹指了指殘破不堪的房間，“看不出來嗎？上城區有這種地方？這種好地方可是貧民區限定哦~”
餘望掙紮著坐起來，隨手扯掉他剛剛吐過的床單，丟在地上，然後又躺回去了。
“你···真邋遢！”丹似乎站起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餘望並不理他，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既然你醒了，就給你看個好東西。”
餘望閉著眼睛，“別管我。”
可丹根本不管餘望的反抗，猛地拉起餘望的手腕，將他用力拖下床。
餘望轉頭又想爬回去，丹那長的嚇人的手臂一把捏住餘望沒有受傷的肩胛骨處，另一只手捏著他的脖子，迫使兩個人面對面。
他灼熱的吐息呼在餘望的臉上，“你該不會是那種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軟蛋吧？還天真的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碰巧發生的，碰巧他們一發導彈砰地轟飛了那家夥，碰巧他們就忽然出現了？”
房間內回蕩著這瘋子的嘲笑聲。
餘望本以為可以當做聽不見，可是他能感覺到心底裏那片漆黑開始蠕動。
“你這家夥單純的我都想笑。”丹松開餘望的脖頸，另一只手順著肩膀滑落至胳膊，狠狠拽起來，像是拖行垃圾袋一樣，將他拖著往外面走。
房間外面是狹窄的樓梯，是水泥地面，因為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尖銳的坑洞，丹就這麽拖著他爬上樓梯。
餘望的腦袋、肩膀、胳膊、腿還有後腰側全都刮在水泥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丹一路拖著他來到閣樓，踹開破爛的大門後，將他甩在滿是灰塵的樓頂。
“滾開——”
餘望感覺吃了一嘴的灰土，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又被走上前的丹按住，他跨坐在自己後背上，一只手揪起濕漉漉的頭發，一只手擡起酸痛不已的下巴，似乎強迫他去看什麽東西。
不想看，不想知道任何事——
“為什麽不睜開眼看看？”丹湊到他耳側，“我可是非常好心的帶你來看哦，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麽······”餘望感覺到他的話語裏充滿了不知名的惡意，失去焦點的雙眼終於開始聚焦，樓頂不遠處有一面巨大的全息影像，正在空中播放著。
他忍住塵土的刺激，擠著雙眼，試圖看清那影像上的字。
‘因解決最高指令官被殺事件，原特級警衛隊3隊隊長聆夢補上原簡指令官職位空缺，成為最年輕的一位女性指令官。’
“開心嗎？你的隊長成為了指令官哦。”丹嘎嘎笑著，怪笑的聲音像是野獸似得，“還有你的隊友，都升職了哦，真開心啊走上人生巔峰，擠入上城區了，而你呢？看看你，還和我在這麽破爛的地方裝死。”
原本還在掙紮的餘望突然停止了動作，兩眼瞪得老大，死死盯著那面全息影像。
“隊友也好，3隊也好，男人也好，你都沒有了哈哈哈哈——”
“你什麽都沒有了哈哈哈哈哈——”
丹瘋狂的笑聲在餘望的耳邊回蕩著。
而餘望卻出奇的冷靜，他靜靜的看著那面報道聆夢成為指令官的全息影像，腦子裏浮現了之前的畫面。
從聆夢撥打自己電話告知C9殺人到那座小樓被轟炸······
一點一滴，他全部聯系起來了。
為什麽他們不允許自己單獨行動，卻偏偏提出去各個地點找C9？
為什麽他找到C9一直沒有聯絡其他人，也沒有人來找自己？
啊——
對啊，想明白了。
餘望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本就英俊的臉龐一旦笑起來，格外好看，但此刻因為虛弱而蒼白的皮膚也沾滿紅暈。
“我要殺了他們。”
他輕輕的說。
“全部都殺掉，一個不留。”
丹楞了下，似乎是回味著餘望輕飄飄說出得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他嘻嘻怪笑兩聲，松開餘望的身體。
他什麽也沒說，只是走開兩步，站在不遠處，咧嘴笑著。
“我被通緝了嗎？”餘望緩緩站起來，“這地方安全嗎？”
“你簡直是超級大明星，你的臉出現在每個地方，超多粉絲在外面拿著槍等你呢~真羨慕你~”丹嘖嘖兩聲，轉過身往閣樓走去，“這地方還可以在躲兩天，你傷口還沒好全，差不多再休息一天，我們就離開這裏。”
餘望跟上去，“之後的計劃呢？換個藏匿地點，還是······”
“恭喜答對了~”丹扭頭朝著餘望拋了個媚眼，“作為獎勵，我就提前告訴你之後的計劃，我們要回VIRUS的大本營~~~”
“果然嗎？”餘望哼了一聲。
“我不是說過嗎？下次回去就告訴你哦。”丹長腿一擡，跨了好幾節臺階，“好餓，好餓，乖乖回來躺著，附加獎勵我來做飯~”
聽到他說做飯，餘望這才感覺到身體有多累，有多饑餓，有多幹渴。
胃裏什麽都沒有，剛剛吐出來的都是黃水，嘴唇幹燥得像是石塊，被丹強行拖拽後腿也打飄。
他一個腳軟，差點面朝地栽下去。
但一雙大手穩穩的接住了餘望。
“哎哎~自己撿的流浪貓，果然還是好好照顧著，一不留神就差點沒了。”他嘟嘟囔囔的扶起來餘望，摟過他的腰扶他進了屋子裏。
“喝點水。”丹把餘望放在沙發上，從地上的瓶子裏找了找，發現一瓶沒有開過的飲料，打開來遞給他，“先喝點東西，讓肚子和腸胃放松，我來搞定晚飯。”
餘望接過水，仰頭一口氣喝幹，身體像是幹燥砂石被水一一沖刷，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你在這裏等下，我馬上回來。”丹蹲在地上在垃圾堆裏找起來東西，找了半天沒找到，忽然站起來，對著餘望留了句話就匆匆跑出去。
餘望看著大開的房門，忽然笑了起來。
那瘋子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裏，是有絕對的自信自己不會逃走嗎？
不過，自己確實不會離開。
大概幾分鐘後，丹哼著歌回到了房間內，他拎著一個大袋子，裏面裝著一些不算太新鮮的食材，看見餘望死魚一樣躺著，他從袋子裏掏出一瓶飲料丟給餘望。
“今天比較倒黴，沒打劫到面包三明治，還真的要自己動手做飯了。”他嘀嘀咕咕說著。
餘望艱難的坐起來，“是能量飲料？”
他說著，伸手拉拉環，可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丹嘖了一聲，走過來拿走那瓶飲料，啪得一聲打開又遞回去給餘望。
他自己蹲在了碳灰邊，撿了幾塊木柴點燃，端著一口坑坑窪窪的鋁制鍋放上去，往鍋裏倒了幾瓶水後，放進了一袋像是米的東西，又丟進去幾塊凍雞肉。
餘望就這麽看著他，雖然他看起來隨意亂來，可是做飯的手法很熟練。
直到看到丹從袋子裏掏出一堆像是蔫了三天青菜後，餘望眼皮直跳，“餵，那青菜壞了吧？”
“這還是青色的，是好的。”丹頭也不回的抗爭。
這家夥就是個瘋子！根本不指望他有常識。
餘望懶得說了，反正吃不死。
水煮開後，雞肉和米飯的香味飄散在屋子裏。
餘望已經餓到麻木，可聞到這味道，口水都快下來了。
丹用一個勺子攪了攪鍋裏像是爛泥一樣的粥，把那青黃色的青菜一股腦丟進去。
餘望：“······”
然後他站起來從沙發邊的袋子裏掏出了一個調料罐，裏面是白色顆粒的調味品，餘望忍不住側目，這家夥還會放鹽，怪講究的。
話說，倒太多了吧。
餘望看著他咚咚倒了一大堆鹽，伸出腳踹一下丹的後背。
“不要對大廚本人使用暴力！”丹扭了扭脖子，嘴上這麽說，他還是乖乖的收起了調料罐。
丹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務，把鍋蓋蓋上，伸著懶腰，“再等一分鐘，就好了。”
可惡，一分鐘也等不下去。
胃像是絞痛一樣，難受得想吐。
像是發覺餘望的饑餓難忍似得，他把勺子遞給了餘望，然後把鍋從火上移開，端到餘望面前一張大概可以稱之為桌子的東西上。
接著他從地上撿了一個易拉罐，在暗袋裏掏出一把漂亮的小刀，刺啦一聲削掉頂端，“沒搶到碗，用這個。”
丹把開了口的易拉罐遞給餘望，自己又削了個易拉罐當碗。
鍋裏的粥黏糊糊的，青綠色的青菜把一坨雞肉粥染成了綠色，怪沒有食欲的。
但餘望實在太餓了，用勺子舀滿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吹著氣。
因為實在太燙了，餘望第一口沒嘗出味道，只覺得燙的舌頭刺痛。
“餵餵餵~吃這麽燙的東西，要好好涼一下，要不然對口腔、食管和胃都不好。”
餘望白他一眼，狠狠吹了一口氣，才開始吃第二口。
“嘔——”這他媽是什麽味道的粥！
餘望終於嘗出來粥的味道，有些腥味的雞肉和米混在一起，加上那甜膩膩的調味。
就算饑餓到兩眼昏花的餘望都吐了半口。
“你在對我的得意之作幹什麽！！！？”丹瞪大了眼睛，“老子的粥啊！”
“你他媽在裏面放糖啊？”餘望反應過來那調味品不是鹽是糖！
“是啊！”丹理直氣壯，“多好吃，多甜！”
“神經病！！！”餘望一邊怒罵，嘴巴卻將那剩下的半口粥吞下去。
忘記了，這是一個純種瘋子，指望他做出正常的飯是不可能的。
餘望深呼吸一口氣，腥味的雞肉粥確實很香，即便甜到令人頭皮發麻，但實在太餓了。
不管了。
餘望繼續開始喝粥，眉毛擰成一團，像是喝毒藥一樣，喝掉了三分之二的粥。
莫名其妙的，之前像是要死的身體現在一點點覆蘇著，精神和腦袋也很清醒。
像是又覆活了一樣。
餘望癱倒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氣。
“怎麽樣？本大廚精致大作！”丹湊過來，得意洋洋看著幹幹凈凈的鍋底。
餘望：“······為什麽要往鍋裏放糖？”
“因為糖很甜啊。”
“所以為什麽放糖啊？就算你不放鹽也可以什麽都不放啊！”
“那不就是沒有味道了嗎？”丹覺得莫名其妙。
餘望記起來他似乎每一次都往自己嘴裏塞糖，“你是有多愛吃糖啊？”
說到這裏，丹側眼看向餘望，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因為，我只可以吃出甜味。”
餘望哦了一聲。
關自己什麽事？
但是丹忽然添了一句，“還有血的味道~”
果然是怪物。
但現在，只有怪物才可以待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他第一次發現丹這個瘋子如此順眼。
兩個人吃完飯後，一人坐在沙發一角。
丹又從袋子裏掏出了一瓶水，開始擦拭剛剛用過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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