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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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當天晚上，瑞利博士和保護她的兩個塔克斯乘坐專列抵達米德加火車站的時候，本應前來交接安保工作的神羅軍卻無影無蹤。塔克斯立刻試圖聯絡上級，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但還沒等他撥出電話，大批烏鴉①就包圍了三人。雖然塔克斯奮力反抗，但還是不敵在人數上占優勢的烏鴉，瑞利博士被打成重傷，身上的磁盤也被搶走了。就在烏鴉開始撤退的時候，神羅軍才姍姍來遲。
躲在車站橫梁上看了全場好戲的露莎，本打算趁著烏鴉撤退，悄悄跟在他們後面，找到雪崩的巢穴。就在她準備行動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車站旁邊的一片建築，陰影似乎格外的濃厚。她心中一動，嘴唇輕輕蠕動著，輕聲念誦了一段咒語。在夜視能力魔法的作用下，溫度細微的差異都被轉換為鮮明、生動的影像，光譜上的所有色彩在她眼前跳躍，其中生物的熱影像是最為清晰的。她擡眼望向那片陰影……
神羅軍立刻派主力去追擊撤退的雪崩，另外還派了幾個人把傷者送去醫院、整理打掃現場。等神羅軍終於收拾完殘局，亂哄哄的米德加火車站才安靜下來，這時候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雪崩也早就跑得沒影了。
紮克斯你混蛋，為什麽把這事告訴他啊！真是不講義氣！露莎在心裏破口大罵，一翻身從橫梁上跳了下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
薩菲羅斯看見一個人影從橫梁上跳了下來。人他很熟悉，露莎·亞德恩，神羅公司前任資料管理員，但她的裝束卻很陌生。露莎穿著一件灰色的鬥篷，在夜色下身形影影綽綽不甚分明，腳下踏著一雙不知什麽材料制成的靴子，落地輕盈無聲。最陌生的是那把長劍，雖然她貌似輕松地握著長劍，但她的身體姿態告訴薩菲羅斯，一有風吹草動，她能在第一時間拔劍。
薩菲羅斯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米德加火車站雖然位於圓盤下層，但位置已經很靠近城市邊界了，月光漏過圓盤鋸齒狀的邊緣，溫柔地將薩菲羅斯籠罩其中。露莎慢慢走了過來，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站定，頭一次，認真地看著薩菲羅斯，然後她發現這個在幾分鐘後將會跟她不死不休的家夥……長得還挺好看的。他差不多跟她哥一樣高，但身材比她哥更勻稱，肌肉明顯卻不誇張，但她絕不會因此而忽視了其中蘊含的力量，象牙白的肌膚在月色下幾乎是在發光，更別提那如瀑布一般從頭頂傾瀉而下的銀色長發，如絲綢，如煙霞。他顱骨的形狀和面部線條的走向堪稱完美，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個任務，那時候有一位著名的雕塑家沙雷斯爵士來到了阿斯卡特拉②。她接受了洛山達神殿的委托，請沙雷斯爵士為神殿增輝，但那個任性的雕塑家要足足200磅純伊利希銀作為雕塑材料才肯開工！她為了滿足這個任性的要求跑上跑下，終於湊夠了200磅純凈無暇的伊利希銀，但沙雷斯爵士最後交出來的雕像成品也比不上眼前活生生的奇跡。
這樣美麗的生物，是自然的嗎？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她就找到了不自然的痕跡：眼睛。不是所謂的魔晄眼，而是豎瞳，爬行動物一般的，龍一般的豎瞳。她一度懷疑薩菲羅斯是所謂的龍裔③，豎瞳是龍的特征，直到她確定這個世界的龍就只是沒有智慧的野獸，跟人有生殖隔離。現在這雙如品質上佳的祖母綠一般的眼睛裏，正在聚集著一場風暴。露莎趕緊移開了眼睛，目光掠過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著的嘴唇，落到了對方眼下的兩片陰影裏……
“你晚上沒睡好嗎？”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楞住了，露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把想法脫口而出了。
“什麽？”
“我問，你晚上沒睡好嗎？”露莎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你眼睛下面都有陰影了，再不好好睡覺的話，會長黑眼圈哦！”
“這不重要。”薩菲羅斯搖搖頭，“你就沒有別的要說的嗎？”經過這麽一打岔，不知為何，露莎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麽生氣了。
露莎環顧四周，說：“真巧，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車站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薩菲羅斯沈默不語。
露莎嘆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欠你一個解釋，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我可以慢慢說。”
薩菲羅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在月光和微風的吹拂下，露莎將自己的來歷緩緩道來。
“想必你也從塔克斯那裏知道了，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在這個星球上沒留下半點痕跡。這不是因為故意隱藏或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很意外，對吧？”
然而薩菲羅斯臉上根本就沒有名為意外的表情。
露莎悻悻地接著說：“我來自一顆名為托瑞爾的行星，那裏也被稱為被遺忘的國度。所以，用你們的說法，我是外星人；用我們的說法，我們只是屬於不同的主物質界，這只是屬於分類上的差異而已。我還是接著講托瑞爾吧。”
“托瑞爾上有好幾塊大陸，其中費倫大陸的西岸，名叫劍灣的海灣邊上，繁榮的港口城市博德之門的南方，矗立著一座宏偉的城堡，那是大陸上最大的圖書館——燭堡，也是我的家鄉。”露莎微微躬身，道：“燭堡的露莎·亞德恩向你問好。”
“被遺忘的國度是一個跟這裏很不一樣的地方，那是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科技不發達，但魔法盛行。沒有像神羅公司這樣統一的政權，統治著國度的是大大小小的帝國、松散聯盟和獨立城邦，強者往往受人尊敬並掌握著權力。精靈、矮人、半身人等智慧種族同人類一道行走於陽光之下；深深的地下，被稱作幽暗地域的地方，是黑暗精靈、灰矮人、靈吸怪等邪惡種族的家鄉；神明們像漫天的星辰一樣高高在上，俯視著祂們的臣民；巨龍、精怪和不死生物們橫行於無主之地。善良與邪惡、混亂與秩序分享這個世界，這裏有地上的天堂，也有人間的地獄；這裏是冒險家的樂園，也是沖動者的墳場。”
露莎停頓了一下，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接著說道：“我的養父，葛立安，是燭堡裏的學者，他向我說過無數故事，其中提到許多英雄和怪物、戰爭和悲劇、愛人與異端者。我和燭堡旅店店主帕夫卡斯·溫斯羅普的養女愛蒙·溫斯羅普一起長大，我們一直情同姐妹。許多年後，我才知道愛蒙竟是我的親生姊妹。”
“後來，我長大了。一天晚上，葛立安突然叫我一同離開，說要去見幾個老朋友。那是我第一次離開燭堡，我不知道愛蒙偷偷地跟在我們後面……”說到這裏，露莎搖了搖頭，“後來，葛立安死了，我和愛蒙相依為命，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也終於認清了我們的命運。”
“就在，就在一切將要迎來終結的時候，我，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傳送也好，穿越也好，總之，我前一刻才要推開那扇門，後一秒就發現自己從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身邊的人告訴我，我是他們從海灘上救回來的。我謊稱自己失憶了，他們並未懷疑，還自己幫我找好了借口，說我大概是因為頭部受創或者被海水淹太久了，對頭部造成了損傷，因此失憶。”
露莎笑了笑，接著嚴肅地說：“我不知道我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但我知道我不屬於這裏，如果愛蒙也在這個世界，我必須找到愛蒙，如果不在，我必須找到回家的路。”
“後來，我身邊的這群人，就是救了我的這群人，告訴我他們是雪崩。一開始，拯救星球什麽的，我很認同，還教過他們一些關於戰鬥的技巧，直到我發現弗依特——也就是雪崩的二號首領，或者說是實際上的首領，在進行殘酷的人體實驗。”
露莎冷笑一聲，說：“雖然自稱要拯救星球，但在漠視生命方面，雪崩和神羅也沒什麽兩樣。總之，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我忍受不了這個，最終因此離開了雪崩，和他們再無瓜葛。”
“我發現在這個世界無法使用原來的魔法，為了重新掌握魔法，提高自己的實力，最好是到對魔法研究最為前沿的米德加神羅公司去。為了找到愛蒙，最好是到米德加去。總之，我最終決定前往米德加，後面的事情，就如塔克斯的調查一樣，我想你已經很清楚了。”
“但我真的沒有騙過你，我只是向你隱瞞了部分事實而已。”露莎直視薩菲羅斯的雙眼，拔出長劍，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終有這麽一天，來吧！”
薩菲羅斯奇怪地看著她，“你幹嘛？”
“動手啊！你不是來抓我的嗎？”露莎擺好了起手式。
“哦，你說這個啊……在今天下午的會議上，高層向我傳達了協助塔克斯抓住你這項決議，”薩菲羅斯微微擡起頭，停頓了相當長的時間，仿佛在享受捉弄對方的樂趣，“但這項決議被我否決了。”
“靠！你不早說！”露莎把劍塞回劍鞘，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下來。“既然你不是來抓我的，那你是來……”
露莎想了想，認真地說道：“真的很抱歉，薩菲羅斯，我不是有意欺瞞你，但是……”她呼出一口氣，在夜裏凝結成水霧，“我做不到把一切事情都向你坦白，這不光是為了保護我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你。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遲早會分道揚鑣，你沒必要在我身上了解太多，我們有不同的未來。”
薩菲羅斯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消沈了下去。
“那麽，薩菲羅斯，”露莎揮揮手轉身，“再見，祝你前途光明，萬事順遂。”
“等等。”薩菲羅斯突然出聲，“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說過，你有個哥哥，”薩菲羅斯說，“跟我很像。但你剛剛只提到了妹妹愛蒙，沒提到哥哥。”
“沒錯，他叫沙洛佛克。”露莎沒轉身，只露出一個背影，“他殺了我的養父葛立安，後來被我殺了。”
①烏鴉，弗依特的私人部隊，可以理解為雪崩的特種兵。
②阿斯卡特拉，博德之門南方的安姆帝國的首都，露莎是怎麽到阿斯卡特拉的後面會提到。
③被遺忘的國度的龍是會變形的智慧生物，有的龍會變形之後和類人生物生下後代，這些後代會繼承一部分龍的體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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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瑞利博士和保護她的兩個塔克斯乘坐專列抵達米德加火車站的時候，本應前來交接安保工作的神羅軍卻無影無蹤。塔克斯立刻試圖聯絡上級，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但還沒等他撥出電話，大批烏鴉①就包圍了三人。雖然塔克斯奮力反抗，但還是不敵在人數上占優勢的烏鴉，瑞利博士被打成重傷，身上的磁盤也被搶走了。就在烏鴉開始撤退的時候，神羅軍才姍姍來遲。
躲在車站橫梁上看了全場好戲的露莎，本打算趁著烏鴉撤退，悄悄跟在他們後面，找到雪崩的巢穴。就在她準備行動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車站旁邊的一片建築，陰影似乎格外的濃厚。她心中一動，嘴唇輕輕蠕動著，輕聲念誦了一段咒語。在夜視能力魔法的作用下，溫度細微的差異都被轉換為鮮明、生動的影像，光譜上的所有色彩在她眼前跳躍，其中生物的熱影像是最為清晰的。她擡眼望向那片陰影……
神羅軍立刻派主力去追擊撤退的雪崩，另外還派了幾個人把傷者送去醫院、整理打掃現場。等神羅軍終於收拾完殘局，亂哄哄的米德加火車站才安靜下來，這時候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雪崩也早就跑得沒影了。
紮克斯你混蛋，為什麽把這事告訴他啊！真是不講義氣！露莎在心裏破口大罵，一翻身從橫梁上跳了下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
薩菲羅斯看見一個人影從橫梁上跳了下來。人他很熟悉，露莎·亞德恩，神羅公司前任資料管理員，但她的裝束卻很陌生。露莎穿著一件灰色的鬥篷，在夜色下身形影影綽綽不甚分明，腳下踏著一雙不知什麽材料制成的靴子，落地輕盈無聲。最陌生的是那把長劍，雖然她貌似輕松地握著長劍，但她的身體姿態告訴薩菲羅斯，一有風吹草動，她能在第一時間拔劍。
薩菲羅斯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米德加火車站雖然位於圓盤下層，但位置已經很靠近城市邊界了，月光漏過圓盤鋸齒狀的邊緣，溫柔地將薩菲羅斯籠罩其中。露莎慢慢走了過來，在一個安全的距離站定，頭一次，認真地看著薩菲羅斯，然後她發現這個在幾分鐘後將會跟她不死不休的家夥……長得還挺好看的。他差不多跟她哥一樣高，但身材比她哥更勻稱，肌肉明顯卻不誇張，但她絕不會因此而忽視了其中蘊含的力量，象牙白的肌膚在月色下幾乎是在發光，更別提那如瀑布一般從頭頂傾瀉而下的銀色長發，如絲綢，如煙霞。他顱骨的形狀和面部線條的走向堪稱完美，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個任務，那時候有一位著名的雕塑家沙雷斯爵士來到了阿斯卡特拉②。她接受了洛山達神殿的委托，請沙雷斯爵士為神殿增輝，但那個任性的雕塑家要足足200磅純伊利希銀作為雕塑材料才肯開工！她為了滿足這個任性的要求跑上跑下，終於湊夠了200磅純凈無暇的伊利希銀，但沙雷斯爵士最後交出來的雕像成品也比不上眼前活生生的奇跡。
這樣美麗的生物，是自然的嗎？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她就找到了不自然的痕跡：眼睛。不是所謂的魔晄眼，而是豎瞳，爬行動物一般的，龍一般的豎瞳。她一度懷疑薩菲羅斯是所謂的龍裔③，豎瞳是龍的特征，直到她確定這個世界的龍就只是沒有智慧的野獸，跟人有生殖隔離。現在這雙如品質上佳的祖母綠一般的眼睛裏，正在聚集著一場風暴。露莎趕緊移開了眼睛，目光掠過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著的嘴唇，落到了對方眼下的兩片陰影裏……
“你晚上沒睡好嗎？”此話一出，兩個人都楞住了，露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把想法脫口而出了。
“什麽？”
“我問，你晚上沒睡好嗎？”露莎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你眼睛下面都有陰影了，再不好好睡覺的話，會長黑眼圈哦！”
“這不重要。”薩菲羅斯搖搖頭，“你就沒有別的要說的嗎？”經過這麽一打岔，不知為何，露莎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麽生氣了。
露莎環顧四周，說：“真巧，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車站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薩菲羅斯沈默不語。
露莎嘆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欠你一個解釋，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我可以慢慢說。”
薩菲羅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在月光和微風的吹拂下，露莎將自己的來歷緩緩道來。
“想必你也從塔克斯那裏知道了，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在這個星球上沒留下半點痕跡。這不是因為故意隱藏或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很意外，對吧？”
然而薩菲羅斯臉上根本就沒有名為意外的表情。
露莎悻悻地接著說：“我來自一顆名為托瑞爾的行星，那裏也被稱為被遺忘的國度。所以，用你們的說法，我是外星人；用我們的說法，我們只是屬於不同的主物質界，這只是屬於分類上的差異而已。我還是接著講托瑞爾吧。”
“托瑞爾上有好幾塊大陸，其中費倫大陸的西岸，名叫劍灣的海灣邊上，繁榮的港口城市博德之門的南方，矗立著一座宏偉的城堡，那是大陸上最大的圖書館——燭堡，也是我的家鄉。”露莎微微躬身，道：“燭堡的露莎·亞德恩向你問好。”
“被遺忘的國度是一個跟這裏很不一樣的地方，那是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科技不發達，但魔法盛行。沒有像神羅公司這樣統一的政權，統治著國度的是大大小小的帝國、松散聯盟和獨立城邦，強者往往受人尊敬並掌握著權力。精靈、矮人、半身人等智慧種族同人類一道行走於陽光之下；深深的地下，被稱作幽暗地域的地方，是黑暗精靈、灰矮人、靈吸怪等邪惡種族的家鄉；神明們像漫天的星辰一樣高高在上，俯視著祂們的臣民；巨龍、精怪和不死生物們橫行於無主之地。善良與邪惡、混亂與秩序分享這個世界，這裏有地上的天堂，也有人間的地獄；這裏是冒險家的樂園，也是沖動者的墳場。”
露莎停頓了一下，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接著說道：“我的養父，葛立安，是燭堡裏的學者，他向我說過無數故事，其中提到許多英雄和怪物、戰爭和悲劇、愛人與異端者。我和燭堡旅店店主帕夫卡斯·溫斯羅普的養女愛蒙·溫斯羅普一起長大，我們一直情同姐妹。許多年後，我才知道愛蒙竟是我的親生姊妹。”
“後來，我長大了。一天晚上，葛立安突然叫我一同離開，說要去見幾個老朋友。那是我第一次離開燭堡，我不知道愛蒙偷偷地跟在我們後面……”說到這裏，露莎搖了搖頭，“後來，葛立安死了，我和愛蒙相依為命，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也終於認清了我們的命運。”
“就在，就在一切將要迎來終結的時候，我，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傳送也好，穿越也好，總之，我前一刻才要推開那扇門，後一秒就發現自己從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身邊的人告訴我，我是他們從海灘上救回來的。我謊稱自己失憶了，他們並未懷疑，還自己幫我找好了借口，說我大概是因為頭部受創或者被海水淹太久了，對頭部造成了損傷，因此失憶。”
露莎笑了笑，接著嚴肅地說：“我不知道我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但我知道我不屬於這裏，如果愛蒙也在這個世界，我必須找到愛蒙，如果不在，我必須找到回家的路。”
“後來，我身邊的這群人，就是救了我的這群人，告訴我他們是雪崩。一開始，拯救星球什麽的，我很認同，還教過他們一些關於戰鬥的技巧，直到我發現弗依特——也就是雪崩的二號首領，或者說是實際上的首領，在進行殘酷的人體實驗。”
露莎冷笑一聲，說：“雖然自稱要拯救星球，但在漠視生命方面，雪崩和神羅也沒什麽兩樣。總之，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我忍受不了這個，最終因此離開了雪崩，和他們再無瓜葛。”
“我發現在這個世界無法使用原來的魔法，為了重新掌握魔法，提高自己的實力，最好是到對魔法研究最為前沿的米德加神羅公司去。為了找到愛蒙，最好是到米德加去。總之，我最終決定前往米德加，後面的事情，就如塔克斯的調查一樣，我想你已經很清楚了。”
“但我真的沒有騙過你，我只是向你隱瞞了部分事實而已。”露莎直視薩菲羅斯的雙眼，拔出長劍，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終有這麽一天，來吧！”
薩菲羅斯奇怪地看著她，“你幹嘛？”
“動手啊！你不是來抓我的嗎？”露莎擺好了起手式。
“哦，你說這個啊……在今天下午的會議上，高層向我傳達了協助塔克斯抓住你這項決議，”薩菲羅斯微微擡起頭，停頓了相當長的時間，仿佛在享受捉弄對方的樂趣，“但這項決議被我否決了。”
“靠！你不早說！”露莎把劍塞回劍鞘，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下來。“既然你不是來抓我的，那你是來……”
露莎想了想，認真地說道：“真的很抱歉，薩菲羅斯，我不是有意欺瞞你，但是……”她呼出一口氣，在夜裏凝結成水霧，“我做不到把一切事情都向你坦白，這不光是為了保護我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你。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遲早會分道揚鑣，你沒必要在我身上了解太多，我們有不同的未來。”
薩菲羅斯的情緒似乎一下子消沈了下去。
“那麽，薩菲羅斯，”露莎揮揮手轉身，“再見，祝你前途光明，萬事順遂。”
“等等。”薩菲羅斯突然出聲，“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說過，你有個哥哥，”薩菲羅斯說，“跟我很像。但你剛剛只提到了妹妹愛蒙，沒提到哥哥。”
“沒錯，他叫沙洛佛克。”露莎沒轉身，只露出一個背影，“他殺了我的養父葛立安，後來被我殺了。”
①烏鴉，弗依特的私人部隊，可以理解為雪崩的特種兵。
②阿斯卡特拉，博德之門南方的安姆帝國的首都，露莎是怎麽到阿斯卡特拉的後面會提到。
③被遺忘的國度的龍是會變形的智慧生物，有的龍會變形之後和類人生物生下後代，這些後代會繼承一部分龍的體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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