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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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哎呀！老帕夫卡斯……親愛的帕夫卡斯……你就便宜一點嘛！便宜一點點嘛！”露莎抓住旅店店主的手臂，不住搖晃著，聲音甜得發膩，撒嬌賣萌試圖讓他降價。
“這可不行！我們再熟也不行！”年邁肥胖的旅店店主把手臂抽出來，吹胡子瞪眼睛，“這可是把寶劍，我年輕的時候就是靠著它清剿了一整群地精強盜，才得到了‘地精殺手’的稱號。這不僅僅是一把武器，還是我光輝歲月的見證啊！可不能就這麽便宜賣給你！”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編的故事啊……”露莎嘟噥著，望了望老帕夫卡斯頭頂稀疏的幾根頭發，覺得很難把他跟“光輝歲月”這幾個字聯系到一起。“可是，我只有這麽一點錢……你如果不賣給我的話，也沒有人會來買，那就只能讓寶劍蒙塵，擱 在那裏生銹啊……”
帕夫卡斯把長劍往櫃臺裏一扔，“那就讓它生銹吧！”
見諸般辦法都不奏效，露莎只得使出殺手鐧。她小臉一紅，嘴巴一扁，眼角立刻泛出幾點淚花，“哇啊……哇啊……欺負小孩啦……”
她的哭聲很快吸引了一眾旅客從房間裏探出頭來查看。帕夫卡斯趕緊把劍往露莎懷裏一扔，怒道：“真是服了你了，小機靈鬼！閉嘴！不準吵到我的客人！”
露莎把臉一抹，瞬間變出一個笑臉，像是怕帕夫卡斯反悔似的把錢袋一推，把長劍抓在手中。她剛想把劍抽出來揮一揮，帕夫卡斯就咆哮道：“不準在我的店裏舞刀弄劍！”
露莎悻悻地收了手，緊緊握住長劍。
“嘿！別聽他的，露莎！”愛蒙從樓梯扶手上滑了下來，在帕夫卡斯“不準把扶手當滑梯！”的咆哮聲中做了個鬼臉，抓住露莎的手就往外面跑。
與還在煩惱生長痛的年紀相比，她們長大了一些，面容漸漸褪去了稚氣，身姿也漸漸顯露出窈窕，就像兩朵小花，在無人的角落悄悄綻放。
跑出了旅店，兩人放聲大笑起來。
笑完了，愛蒙問道：“老古板葛立安竟然會讓你又不上課又不做事地跑出來玩？上課很無聊吧？我也是偷跑出來的！我已經做了一整天的無聊工作了……你今天有空講故事給我聽嗎？”
“才不！我很忙。”露莎搖了搖頭。
愛蒙驚異地問：“你忙？你忙什麽？”
露莎把劍在愛蒙跟前晃了晃，得意地說：“今天我恐怕沒時間跟你聊天了，小朋友！葛立安要我收拾行李，購買武器，卻又不告訴我要去哪裏。”
“小朋友？”愛蒙嘟起了嘴，“我的年紀可沒比你小多少，雖然你長得比較高。也差不多啦！旅行，嗯？我沒出門旅行過耶，真希望能一起去……對，我真的很想去！真的！”
“好啦好啦！”露莎笑了笑，說，“我知道了，我去問問看，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愛蒙搖搖頭，說：“不要笨了！葛立安不會讓你講完話的。尤其他那封信上寫著……呃……我說什麽信？”愛蒙立刻咬住了舌頭，“沒有啦，我哪看過什麽信……”
“愛蒙，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露莎奇怪地看著愛蒙，“最近葛立安越來越少跟我講話，好像有些什麽事壓在他心上。我語氣婉轉地問他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但他卻沒有回答。”
“呃……你知道他不是不在乎你的關心啦，”愛蒙搪塞道，“他是個聰明人，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
露莎歪著頭想了想，卻沒什麽頭緒。她搖搖頭，把思緒甩出腦袋，興高采烈地說：“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了面了。但是，當我再次回到燭堡①的時候，我不會再是無名小卒，而是聞名費倫僅次於大英雄崔斯特·杜堊登②的傳奇劍士——露莎·亞德恩！”
說到這兒，露莎將長劍抽出，挽了個帥氣的劍花，意氣風發。
“到時候，我再與你分享我的名聲和財富……唔……那時候我應該起個響亮的外號……愛蒙，你快幫我想想……”
“咦——你少吹牛皮啦！”愛蒙拖長了聲音，扮個鬼臉，一溜煙兒跑了，聲音遙遙傳來，“我得回去做事啦……”
露莎看了看低沈得像是要壓下來的天空，和在天空映照下似乎有些低矮壓抑的城堡，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微微笑了笑，抱緊懷中的長劍，快步向城堡裏走去。
那個時候，她還有夢想。
而那之後，只有漫長的遺忘。
第二天，露莎準時準點地到達神羅大廈打卡上班，卻發現資料室裏早已有人在等著她了。
“早啊，薩菲羅斯先生。”她像往常一樣打了個招呼，“您昨天晚上見到傑內西斯了嗎？”
“見到了，”薩菲羅斯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露莎一邊查看著今天需要歸檔的文件，一邊問道：“他有說他為什麽叛逃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昨天在五號魔晄爐有一些新發現。”薩菲羅斯說。
……
“所以，傑內西斯是因為劣化，連帶著憎恨拿他做實驗的神羅公司，所以才叛逃的嗎？”露莎沈吟片刻，說，“這倒是說得通……”
薩菲羅斯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你不想知道傑內西斯說了什麽嗎？”
“他說了什麽？”
“傑內西斯在五臺的時候，劣化開始了，這時候雪崩的人來聯絡他，說是可以治療他的劣化，前提是……”
“前提是什麽？”
“前提是殺了你，露莎。”
資料室裏陷入了沈默。
露莎低著頭，半晌才回過神來似的開口道：“這可真是奇怪……G計劃和劣化是神羅的絕密信息，荷蘭德知道也就罷了，雪崩是怎麽知道的？而且神羅都搞不清楚劣化的原因，雪崩居然能說自己能治愈劣化，真的假的？”
薩菲羅斯臉上平靜的面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你的關註點是不是有什麽問題？重點是雪崩要殺你啊！你難道不該關註這件事情嗎？你什麽時候得罪了雪崩？”
“那麽薩菲羅斯先生，你把這件事告訴塔克斯了嗎？”露莎一臉嚴肅地問道。
“沒有，如果塔克斯知道的話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那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露莎變臉似的變出一個笑臉，“雪崩只是說說而已啦，我在米德加非常安全！”
“你怎麽知道？”
露莎理直氣壯、天經地義地說：“因為有你在啊！“
“……”
“而且，薩菲羅斯先生剛剛是在為我的安全擔憂嗎？”露莎靠近薩菲羅斯，一臉暧昧地說，“您為什麽對一個小小的資料管理員這麽在意呢？”
薩菲羅斯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說：“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位同事出事，從而使公司遭受不必要的損失。”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資料室。
“呼！總算把他糊弄過去了……”露莎在背後長舒了一口氣，面沈似水，“不過……雪崩……”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短暫地照亮了前路。露莎回頭望了一眼高高的城堡，對天氣的擔憂轉瞬之間就被旅途的興奮緊張代替了。這是她頭一次離開燭堡高高的圍墻，小小心臟在胸膛裏“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快跟上！”葛立安回過頭招呼道。
“哦！馬上！”她趕緊回應道，跟在穿著灰色長袍，頭發灰白的老人身後，一步步遠離了她成長的地方。
葛立安的路線很快偏離了大路，走上了少有人走的小路。露莎想發問，但剛一發聲就被打斷了。葛立安說：“別發問，孩子，快走吧！越晚越危險。”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擔憂地說：“我們得趕緊找個休息的地方……別擔心，只要一有時間，我就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露莎聞言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葛立安身後亦步亦趨。
天色暗了下來。
兩人剛剛走進一片樹林，葛立安就突然停下了腳步，說：“等等，情況不太對！我們遇到埋伏了，準備戰鬥！”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前方的四人。其中有兩個身高超過九尺，有著暗黃色皮膚，上面布滿了黑色疣塊的食人魔③；和身著鎖子甲的身姿曼妙、手握流星錘、蒙著面的女性；以及最中間的，穿著漆黑的全身鎧甲，手握大劍，面容被頭盔遮擋的男子。
“啊！”露莎發出一聲驚叫，顫抖著舉起了劍。
看起來像是領頭的黑甲男子聲音發悶，說道：“以一個老頭兒來講，你還蠻有警覺性的……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把那個孩子交出來，你就不會有事。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就是在找死！”
“呸！”葛立安怒道，“你當我是白癡嗎？閃開，免得你和你的跟班受傷！”
“哈哈哈哈哈……”黑甲男子發出一連串沈悶的笑聲，“老頭，我很遺憾你那麽想！”
在露莎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方就動手了。作為一個法師，葛立安首先給自己加上了一層魔法護盾，然後放出一道閃電射向較矮的那個食人魔。而敵人這邊也選擇了兩人中較弱的那個——露莎——作為突破口。那女子放出一道火箭，露莎狼狽地一閃，火箭射到她的右臂上，她疼得一松手，長劍掉到了地上，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露莎的雙腿在打戰，她全部的本能都在尖叫著逃離這裏，但葛立安……葛立安還在……
“快跑，孩子！”戰鬥中的葛立安大喊，“你在這裏只會拖我的後腿！”
露莎再也堅持不住了，拔腿向樹林深處跑去。
“嘩啦”一聲，天終於開始下雨了……
①燭堡，費倫大陸上最大的圖書館，是一座圍墻圍著的城堡，露莎成長的地方。
②崔斯特·杜堊登是被遺忘的國度著名的英雄，黑暗精靈游俠，露莎兒時的偶像，其故事見於薩爾瓦多筆下的《黑暗精靈三部曲》。簡單說，露莎看崔斯特，就跟小時候的克勞德看薩菲羅斯似的。
③食人魔，一種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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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帕夫卡斯……親愛的帕夫卡斯……你就便宜一點嘛！便宜一點點嘛！”露莎抓住旅店店主的手臂，不住搖晃著，聲音甜得發膩，撒嬌賣萌試圖讓他降價。
“這可不行！我們再熟也不行！”年邁肥胖的旅店店主把手臂抽出來，吹胡子瞪眼睛，“這可是把寶劍，我年輕的時候就是靠著它清剿了一整群地精強盜，才得到了‘地精殺手’的稱號。這不僅僅是一把武器，還是我光輝歲月的見證啊！可不能就這麽便宜賣給你！”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編的故事啊……”露莎嘟噥著，望了望老帕夫卡斯頭頂稀疏的幾根頭發，覺得很難把他跟“光輝歲月”這幾個字聯系到一起。“可是，我只有這麽一點錢……你如果不賣給我的話，也沒有人會來買，那就只能讓寶劍蒙塵，擱 在那裏生銹啊……”
帕夫卡斯把長劍往櫃臺裏一扔，“那就讓它生銹吧！”
見諸般辦法都不奏效，露莎只得使出殺手鐧。她小臉一紅，嘴巴一扁，眼角立刻泛出幾點淚花，“哇啊……哇啊……欺負小孩啦……”
她的哭聲很快吸引了一眾旅客從房間裏探出頭來查看。帕夫卡斯趕緊把劍往露莎懷裏一扔，怒道：“真是服了你了，小機靈鬼！閉嘴！不準吵到我的客人！”
露莎把臉一抹，瞬間變出一個笑臉，像是怕帕夫卡斯反悔似的把錢袋一推，把長劍抓在手中。她剛想把劍抽出來揮一揮，帕夫卡斯就咆哮道：“不準在我的店裏舞刀弄劍！”
露莎悻悻地收了手，緊緊握住長劍。
“嘿！別聽他的，露莎！”愛蒙從樓梯扶手上滑了下來，在帕夫卡斯“不準把扶手當滑梯！”的咆哮聲中做了個鬼臉，抓住露莎的手就往外面跑。
與還在煩惱生長痛的年紀相比，她們長大了一些，面容漸漸褪去了稚氣，身姿也漸漸顯露出窈窕，就像兩朵小花，在無人的角落悄悄綻放。
跑出了旅店，兩人放聲大笑起來。
笑完了，愛蒙問道：“老古板葛立安竟然會讓你又不上課又不做事地跑出來玩？上課很無聊吧？我也是偷跑出來的！我已經做了一整天的無聊工作了……你今天有空講故事給我聽嗎？”
“才不！我很忙。”露莎搖了搖頭。
愛蒙驚異地問：“你忙？你忙什麽？”
露莎把劍在愛蒙跟前晃了晃，得意地說：“今天我恐怕沒時間跟你聊天了，小朋友！葛立安要我收拾行李，購買武器，卻又不告訴我要去哪裏。”
“小朋友？”愛蒙嘟起了嘴，“我的年紀可沒比你小多少，雖然你長得比較高。也差不多啦！旅行，嗯？我沒出門旅行過耶，真希望能一起去……對，我真的很想去！真的！”
“好啦好啦！”露莎笑了笑，說，“我知道了，我去問問看，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
愛蒙搖搖頭，說：“不要笨了！葛立安不會讓你講完話的。尤其他那封信上寫著……呃……我說什麽信？”愛蒙立刻咬住了舌頭，“沒有啦，我哪看過什麽信……”
“愛蒙，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露莎奇怪地看著愛蒙，“最近葛立安越來越少跟我講話，好像有些什麽事壓在他心上。我語氣婉轉地問他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但他卻沒有回答。”
“呃……你知道他不是不在乎你的關心啦，”愛蒙搪塞道，“他是個聰明人，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
露莎歪著頭想了想，卻沒什麽頭緒。她搖搖頭，把思緒甩出腦袋，興高采烈地說：“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了面了。但是，當我再次回到燭堡①的時候，我不會再是無名小卒，而是聞名費倫僅次於大英雄崔斯特·杜堊登②的傳奇劍士——露莎·亞德恩！”
說到這兒，露莎將長劍抽出，挽了個帥氣的劍花，意氣風發。
“到時候，我再與你分享我的名聲和財富……唔……那時候我應該起個響亮的外號……愛蒙，你快幫我想想……”
“咦——你少吹牛皮啦！”愛蒙拖長了聲音，扮個鬼臉，一溜煙兒跑了，聲音遙遙傳來，“我得回去做事啦……”
露莎看了看低沈得像是要壓下來的天空，和在天空映照下似乎有些低矮壓抑的城堡，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微微笑了笑，抱緊懷中的長劍，快步向城堡裏走去。
那個時候，她還有夢想。
而那之後，只有漫長的遺忘。
第二天，露莎準時準點地到達神羅大廈打卡上班，卻發現資料室裏早已有人在等著她了。
“早啊，薩菲羅斯先生。”她像往常一樣打了個招呼，“您昨天晚上見到傑內西斯了嗎？”
“見到了，”薩菲羅斯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露莎一邊查看著今天需要歸檔的文件，一邊問道：“他有說他為什麽叛逃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昨天在五號魔晄爐有一些新發現。”薩菲羅斯說。
……
“所以，傑內西斯是因為劣化，連帶著憎恨拿他做實驗的神羅公司，所以才叛逃的嗎？”露莎沈吟片刻，說，“這倒是說得通……”
薩菲羅斯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你不想知道傑內西斯說了什麽嗎？”
“他說了什麽？”
“傑內西斯在五臺的時候，劣化開始了，這時候雪崩的人來聯絡他，說是可以治療他的劣化，前提是……”
“前提是什麽？”
“前提是殺了你，露莎。”
資料室裏陷入了沈默。
露莎低著頭，半晌才回過神來似的開口道：“這可真是奇怪……G計劃和劣化是神羅的絕密信息，荷蘭德知道也就罷了，雪崩是怎麽知道的？而且神羅都搞不清楚劣化的原因，雪崩居然能說自己能治愈劣化，真的假的？”
薩菲羅斯臉上平靜的面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你的關註點是不是有什麽問題？重點是雪崩要殺你啊！你難道不該關註這件事情嗎？你什麽時候得罪了雪崩？”
“那麽薩菲羅斯先生，你把這件事告訴塔克斯了嗎？”露莎一臉嚴肅地問道。
“沒有，如果塔克斯知道的話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那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露莎變臉似的變出一個笑臉，“雪崩只是說說而已啦，我在米德加非常安全！”
“你怎麽知道？”
露莎理直氣壯、天經地義地說：“因為有你在啊！“
“……”
“而且，薩菲羅斯先生剛剛是在為我的安全擔憂嗎？”露莎靠近薩菲羅斯，一臉暧昧地說，“您為什麽對一個小小的資料管理員這麽在意呢？”
薩菲羅斯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說：“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位同事出事，從而使公司遭受不必要的損失。”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資料室。
“呼！總算把他糊弄過去了……”露莎在背後長舒了一口氣，面沈似水，“不過……雪崩……”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短暫地照亮了前路。露莎回頭望了一眼高高的城堡，對天氣的擔憂轉瞬之間就被旅途的興奮緊張代替了。這是她頭一次離開燭堡高高的圍墻，小小心臟在胸膛裏“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快跟上！”葛立安回過頭招呼道。
“哦！馬上！”她趕緊回應道，跟在穿著灰色長袍，頭發灰白的老人身後，一步步遠離了她成長的地方。
葛立安的路線很快偏離了大路，走上了少有人走的小路。露莎想發問，但剛一發聲就被打斷了。葛立安說：“別發問，孩子，快走吧！越晚越危險。”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擔憂地說：“我們得趕緊找個休息的地方……別擔心，只要一有時間，我就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露莎聞言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葛立安身後亦步亦趨。
天色暗了下來。
兩人剛剛走進一片樹林，葛立安就突然停下了腳步，說：“等等，情況不太對！我們遇到埋伏了，準備戰鬥！”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前方的四人。其中有兩個身高超過九尺，有著暗黃色皮膚，上面布滿了黑色疣塊的食人魔③；和身著鎖子甲的身姿曼妙、手握流星錘、蒙著面的女性；以及最中間的，穿著漆黑的全身鎧甲，手握大劍，面容被頭盔遮擋的男子。
“啊！”露莎發出一聲驚叫，顫抖著舉起了劍。
看起來像是領頭的黑甲男子聲音發悶，說道：“以一個老頭兒來講，你還蠻有警覺性的……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把那個孩子交出來，你就不會有事。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就是在找死！”
“呸！”葛立安怒道，“你當我是白癡嗎？閃開，免得你和你的跟班受傷！”
“哈哈哈哈哈……”黑甲男子發出一連串沈悶的笑聲，“老頭，我很遺憾你那麽想！”
在露莎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方就動手了。作為一個法師，葛立安首先給自己加上了一層魔法護盾，然後放出一道閃電射向較矮的那個食人魔。而敵人這邊也選擇了兩人中較弱的那個——露莎——作為突破口。那女子放出一道火箭，露莎狼狽地一閃，火箭射到她的右臂上，她疼得一松手，長劍掉到了地上，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露莎的雙腿在打戰，她全部的本能都在尖叫著逃離這裏，但葛立安……葛立安還在……
“快跑，孩子！”戰鬥中的葛立安大喊，“你在這裏只會拖我的後腿！”
露莎再也堅持不住了，拔腿向樹林深處跑去。
“嘩啦”一聲，天終於開始下雨了……
①燭堡，費倫大陸上最大的圖書館，是一座圍墻圍著的城堡，露莎成長的地方。
②崔斯特·杜堊登是被遺忘的國度著名的英雄，黑暗精靈游俠，露莎兒時的偶像，其故事見於薩爾瓦多筆下的《黑暗精靈三部曲》。簡單說，露莎看崔斯特，就跟小時候的克勞德看薩菲羅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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