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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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正如有太陽的地方就有陰影，在這個世界如日中天的神羅公司也有它照耀不到的地方。在這些地方，反神羅組織野蠻生長，神羅公司從來就沒停止過對它們的進攻與圍剿。反神羅組織中最為著名的是位於大陸西方的五臺。為了魔晄的采礦權，神羅與五臺進行著曠日持久的戰爭，至今仍未了結。
露莎想，神羅對五臺那種“你既不肯讓我采魔晄，又不肯去死，讓我很為難啊！”的態度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修幾個魔晄爐，更重要的還是無法容忍這個世界上有挑戰神羅威權的存在吧。
至於雪崩，則是反神羅界的後起之秀。與五臺這種地方武裝不同，雪崩更類似於恐怖組織，雖然近幾年才開始活躍，但憑借優秀的搞事能力和詭秘莫測的行蹤，漸漸有了在新聞頭條上反超五臺的趨勢。雪崩據說是由信奉星命學的人組織成立的，而所謂的星命學玄之又玄，這種學說認為所有人腳下的大地——也就是星球——也是有生命的，而生命溪流——也就是神羅口中的魔晄——就是星球的血液和菁華，是星球上所有生命的開始和結束。生命自生命溪流中誕生，死後也將回歸生命溪流，所有生命共同構成了星球的生命。而神羅公司開采魔晄的行為就是像是寄生蟲吸血一樣吸取星球的生命力，如果魔晄開采完畢，那星球也將迎來它的終結。所以，為了拯救星球這樣的崇高目標，雪崩在世界各地破壞魔晄爐，發動針對神羅的恐怖襲擊。
不過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呢？露莎如此想著。第二天早上，因為七番街貧民區車站關停了，她不得不提前起床，步行到臨近區域的車站搭乘列車。雖然昨天才在車站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死傷無數，但今天車站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因為有一樣東西比死亡更可怕，比雪崩更兇殘，比神羅更無情，那就是生活。
今天車站的守衛更多了，他們端著槍走來走去，打量著所有人，隨時準備著把形跡可疑的人拖到一邊盤問。還好，今天沒再出什麽岔子，露莎順利到達了位於圓盤中央的神羅大廈。
薩菲羅斯走進神羅大廈的時候，一樓大廳裏繁忙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像往常一樣輕了下去，所謂的敬畏，是尊敬多一些，還是畏懼多一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閃耀的明星，也是最具威力的武器，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撕開在場所有人的身軀，扯下他們的頭顱，挖出他們的心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但他不想。
暫時。
所以他像往常一樣向電梯的位置走去，擋在他前面的人自覺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通路。當他走進電梯之後，雖然其他幾部電梯前人滿為患，但他乘坐的這部電梯硬是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像往常一樣。
然後一只手卡在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縫裏，電梯門彈開，一個身影一邊念著“借過、借過”一邊擠了進來。
來人進來後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擠亂的制服和頭發，然後轉過身，仿佛才看到他一般驚喜地說：“薩菲羅斯先生！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您！”說著就向薩菲羅斯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握個手。
薩菲羅斯盯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露莎悻悻地把手縮了回去。仿佛是為了緩解尷尬，她說：“我叫露莎，薩菲羅斯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就是您昨天從雪崩手裏救下來的那個人！托您的福，我今天才能完好無損地來上班，實在是太感謝了！以後您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薩菲羅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露莎不以為意地轉過身，一邊盯著跳動的樓層數一邊接著說：“那些雪崩分子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敢跟神羅作對！昨天應該抓了不少俘虜吧？請問您會怎麽處理他們呢？請務必要問出來他們的頭目，為死去的人們報仇！”
薩菲羅斯終於有了反應，他說：“雪崩的事情是塔克斯在管，跟我沒關系。”
“啊，原來如此！”露莎尷尬得耳根都紅了。
電梯繼續上升，露莎有些嬌羞地低著頭，最後仿佛是鼓起勇氣般擡起臉，看著薩菲羅斯，輕聲說：“薩菲羅斯先生，我告訴您一個秘密……我是為了您才來米德加加入神羅公司的。”
薩菲羅斯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漫不經心地問道：“跟我有什麽關系？”
“因為，因為我覺得您很像我的哥哥！”露莎略顯靦腆地說道。
薩菲羅斯嗤笑一聲，冷聲道：“我聽過人們各種各樣的說辭，但這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說完，樓層到了，他邁步走出了電梯。
看來塔克斯的確跟人事科科長打了招呼，科長沒計較露莎前一天曠工的事情。事實上，他看露莎就像看瘟神一樣，辦完了必要的手續，就迫不及待地打發她去資料室跟前任資料管理員交接工作。資料室只有一個管理員，工作環境相當單純，工作內容也相當簡單，就是把送來的各種資料整理歸檔。前任管理員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公司的規定，露莎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翻出了三位一級特種兵，薩菲羅斯、傑內西斯、安吉爾的人事檔案。檔案顯示三人都是23歲，出生日期很相近，而且傑內西斯和安吉爾是同鄉，都是出生於巴若拉村。
怪不得這倆關系那麽好，露莎心想。但奇怪的是，人事檔案裏沒記錄薩菲羅斯的出生地信息。
“前輩，”露莎打斷前任管理員的喋喋不休，“您知道薩菲羅斯先生是哪兒的人嗎？”
前任管理員楞了一下，問道：“什麽是哪兒的人啊？他是神羅的人啊。”
“我的意思是說，他難道沒有家鄉、籍貫什麽的嗎？”露莎解釋道。
“這我也不清楚，薩菲羅斯……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在神羅公司了。話說，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啊？”她看著露莎，嚴肅地說道：“雖然的確有很多年輕女孩肖想他，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把想法付諸現實。”
“為什麽這麽說？”
“以前，有一個女研究員對他動了那種心思……”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前任管理員壓低了聲音，“然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直到今天！”
露莎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她連連點頭，有些慌亂地說道：“我沒有那種意思，前輩！只是薩菲羅斯先生昨天把我從雪崩手裏救了出來，我對他有些好奇罷了……”
前任管理員點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跟露莎交接工作事項。
薩菲羅斯走到特種兵調配室，特種兵們喧嘩的交談聲一下子低了下去，變成了竊竊私語。他唯二的朋友，傑內西斯和安吉爾，過來跟他打了個招呼。
“今天怎麽這麽吵？他們在說些什麽？”薩菲羅斯問道。
“我們的大英雄薩菲羅斯大人，居然也會關心別人在八卦什麽嗎？”傑內西斯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安吉爾推了推傑內西斯，答道：“他們在談論新來的資料管理員，那可真是個漂亮女孩，他們在打賭誰先追到她。”
“資料室的管理員換新的了？”薩菲羅斯端起一杯咖啡，輕呷了一口，“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安吉爾端起一杯茶，“說起來，那個新管理員你認識，就是你昨天在七番街救下的那個。”
昨天救的那個？薩菲羅斯想起今天在電梯裏遇到的女人，她約莫20歲上下，身材高挑，火焰一般的紅發披散在肩頭，修飾著心形的臉，眼睛如同金黃的琥珀調和了蜂蜜，嘴唇像是新鮮的蘋果，雪白的雙頰上散落著幾點雀斑，像是灑在奶油蛋糕上的巧克力屑一樣誘人，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固然，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麽美好，但薩菲羅斯也不得不承認：
“長得還行。”
安吉爾啜了一口茶，說：“我沒想到她還真的能加入神羅公司。”
“這麽說你認識她？”薩菲羅斯問道。
通過安吉爾的講述，薩菲羅斯漸漸勾勒出新管理員的經歷：她出生於某個幾乎沒人聽說過的窮鄉僻壤，似乎是為了找什麽人跑到米德加闖天下。從半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在往神羅公司跑，希望能在神羅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就算被拒絕了也不離開，就在神羅公司對外開放的圖書館裏看書，因此認識了也經常去圖書館看園藝書籍的安吉爾和安吉爾的小跟班紮克斯。後來，她終於等到一個機會，公司資料室的管理員要回老家結婚了，空出了一個職位，她就成為了新的資料管理員。
“那就是個沒接受過正統教育，也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鄉巴佬。”傑內西斯對她嗤之以鼻，“有一回，我去圖書館翻閱學習班①關於《loveless》的最新研究成果，正巧遇到她。她問我為什麽對《loveless》這麽感興趣，這當然是因為《loveless》是世界上最出色最偉大的戲劇。可她居然認為《術士情仇錄》才是最出色的戲劇。別說跟《loveless》比肩，那什麽《術士情仇錄》要是是一部優秀的戲劇，那早就聞名天下了，可現實是除了那個鄉巴佬誰都沒聽說過，搞不好是她自己寫的。”
所以，她是從偏僻的鄉下來的，在這邊沒什麽背景。薩菲羅斯在心裏總結道，並補充了一句：尤其是跟寶條沒關系。
工作交接完成，前任管理員就離開了。因為沒有新的資料需要歸檔，露莎暫時無事可做，便悠閑地到處翻翻看看，直到這份悠閑被一個人的到來打破。
“薩菲羅斯先生！”露莎放下一份檔案，驚喜地問道，“您來是需要查閱什麽資料嗎？我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薩菲羅斯停頓了一下，他還不怎麽習慣開口請人幫忙。
“我的確有事請你幫忙……我想查閱一個人的檔案。”
“好的，您想查閱哪位特種兵的檔案？”
“不是特種兵，”薩菲羅斯說，“是科學部門的寶條。”
“寶條博士？”露莎在腦海裏搜尋著神羅公司關於查閱權限的規定，“可是，您好像沒有查看科學部門人員資料的權限……”
“所以我來找你，”薩菲羅斯打斷露莎，“而且我不想在查閱記錄上登記。”
“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對吧？”露莎露出了然的笑容。
薩菲羅斯點點頭，等著她的回覆。
“沒有問題！”露莎輕快地說，臉上的表情變得神秘兮兮的，“但是，作為交換，您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薩菲羅斯還沒想好是否同意這個條件，露莎就已經毫無停頓地說道：“這個問題就是……您在長大的過程中，遇到過生長痛嗎？”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問題，薩菲羅斯盯著露莎，似乎想把她的想法從腦子裏盯出來，但露莎臉上的微笑不變，像是沒看到薩菲羅斯眼中的探究。
“……遇到過。”
“嗯，好的。其實，我在長大的過程中也遇到過嚴重的生長痛，我也不好好地長大了？”露莎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一排排書架的縫隙之間，在書架上仔細地搜尋著，不多時，便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出來。
①學習班是傑內西斯的粉絲組織，因為傑內西斯熱愛《loveless》，所以學習班專門研究《lov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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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莎想，神羅對五臺那種“你既不肯讓我采魔晄，又不肯去死，讓我很為難啊！”的態度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修幾個魔晄爐，更重要的還是無法容忍這個世界上有挑戰神羅威權的存在吧。
至於雪崩，則是反神羅界的後起之秀。與五臺這種地方武裝不同，雪崩更類似於恐怖組織，雖然近幾年才開始活躍，但憑借優秀的搞事能力和詭秘莫測的行蹤，漸漸有了在新聞頭條上反超五臺的趨勢。雪崩據說是由信奉星命學的人組織成立的，而所謂的星命學玄之又玄，這種學說認為所有人腳下的大地——也就是星球——也是有生命的，而生命溪流——也就是神羅口中的魔晄——就是星球的血液和菁華，是星球上所有生命的開始和結束。生命自生命溪流中誕生，死後也將回歸生命溪流，所有生命共同構成了星球的生命。而神羅公司開采魔晄的行為就是像是寄生蟲吸血一樣吸取星球的生命力，如果魔晄開采完畢，那星球也將迎來它的終結。所以，為了拯救星球這樣的崇高目標，雪崩在世界各地破壞魔晄爐，發動針對神羅的恐怖襲擊。
不過那跟我有什麽關系呢？露莎如此想著。第二天早上，因為七番街貧民區車站關停了，她不得不提前起床，步行到臨近區域的車站搭乘列車。雖然昨天才在車站發生了一起恐怖襲擊，死傷無數，但今天車站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因為有一樣東西比死亡更可怕，比雪崩更兇殘，比神羅更無情，那就是生活。
今天車站的守衛更多了，他們端著槍走來走去，打量著所有人，隨時準備著把形跡可疑的人拖到一邊盤問。還好，今天沒再出什麽岔子，露莎順利到達了位於圓盤中央的神羅大廈。
薩菲羅斯走進神羅大廈的時候，一樓大廳裏繁忙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像往常一樣輕了下去，所謂的敬畏，是尊敬多一些，還是畏懼多一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閃耀的明星，也是最具威力的武器，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撕開在場所有人的身軀，扯下他們的頭顱，挖出他們的心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但他不想。
暫時。
所以他像往常一樣向電梯的位置走去，擋在他前面的人自覺地給他讓開了一條通路。當他走進電梯之後，雖然其他幾部電梯前人滿為患，但他乘坐的這部電梯硬是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像往常一樣。
然後一只手卡在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縫裏，電梯門彈開，一個身影一邊念著“借過、借過”一邊擠了進來。
來人進來後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擠亂的制服和頭發，然後轉過身，仿佛才看到他一般驚喜地說：“薩菲羅斯先生！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您！”說著就向薩菲羅斯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握個手。
薩菲羅斯盯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露莎悻悻地把手縮了回去。仿佛是為了緩解尷尬，她說：“我叫露莎，薩菲羅斯先生，您還記得我嗎？我就是您昨天從雪崩手裏救下來的那個人！托您的福，我今天才能完好無損地來上班，實在是太感謝了！以後您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薩菲羅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露莎不以為意地轉過身，一邊盯著跳動的樓層數一邊接著說：“那些雪崩分子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敢跟神羅作對！昨天應該抓了不少俘虜吧？請問您會怎麽處理他們呢？請務必要問出來他們的頭目，為死去的人們報仇！”
薩菲羅斯終於有了反應，他說：“雪崩的事情是塔克斯在管，跟我沒關系。”
“啊，原來如此！”露莎尷尬得耳根都紅了。
電梯繼續上升，露莎有些嬌羞地低著頭，最後仿佛是鼓起勇氣般擡起臉，看著薩菲羅斯，輕聲說：“薩菲羅斯先生，我告訴您一個秘密……我是為了您才來米德加加入神羅公司的。”
薩菲羅斯盯著不斷上升的數字，漫不經心地問道：“跟我有什麽關系？”
“因為，因為我覺得您很像我的哥哥！”露莎略顯靦腆地說道。
薩菲羅斯嗤笑一聲，冷聲道：“我聽過人們各種各樣的說辭，但這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說完，樓層到了，他邁步走出了電梯。
看來塔克斯的確跟人事科科長打了招呼，科長沒計較露莎前一天曠工的事情。事實上，他看露莎就像看瘟神一樣，辦完了必要的手續，就迫不及待地打發她去資料室跟前任資料管理員交接工作。資料室只有一個管理員，工作環境相當單純，工作內容也相當簡單，就是把送來的各種資料整理歸檔。前任管理員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公司的規定，露莎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翻出了三位一級特種兵，薩菲羅斯、傑內西斯、安吉爾的人事檔案。檔案顯示三人都是23歲，出生日期很相近，而且傑內西斯和安吉爾是同鄉，都是出生於巴若拉村。
怪不得這倆關系那麽好，露莎心想。但奇怪的是，人事檔案裏沒記錄薩菲羅斯的出生地信息。
“前輩，”露莎打斷前任管理員的喋喋不休，“您知道薩菲羅斯先生是哪兒的人嗎？”
前任管理員楞了一下，問道：“什麽是哪兒的人啊？他是神羅的人啊。”
“我的意思是說，他難道沒有家鄉、籍貫什麽的嗎？”露莎解釋道。
“這我也不清楚，薩菲羅斯……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在神羅公司了。話說，你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啊？”她看著露莎，嚴肅地說道：“雖然的確有很多年輕女孩肖想他，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把想法付諸現實。”
“為什麽這麽說？”
“以前，有一個女研究員對他動了那種心思……”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前任管理員壓低了聲音，“然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直到今天！”
露莎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她連連點頭，有些慌亂地說道：“我沒有那種意思，前輩！只是薩菲羅斯先生昨天把我從雪崩手裏救了出來，我對他有些好奇罷了……”
前任管理員點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跟露莎交接工作事項。
薩菲羅斯走到特種兵調配室，特種兵們喧嘩的交談聲一下子低了下去，變成了竊竊私語。他唯二的朋友，傑內西斯和安吉爾，過來跟他打了個招呼。
“今天怎麽這麽吵？他們在說些什麽？”薩菲羅斯問道。
“我們的大英雄薩菲羅斯大人，居然也會關心別人在八卦什麽嗎？”傑內西斯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安吉爾推了推傑內西斯，答道：“他們在談論新來的資料管理員，那可真是個漂亮女孩，他們在打賭誰先追到她。”
“資料室的管理員換新的了？”薩菲羅斯端起一杯咖啡，輕呷了一口，“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安吉爾端起一杯茶，“說起來，那個新管理員你認識，就是你昨天在七番街救下的那個。”
昨天救的那個？薩菲羅斯想起今天在電梯裏遇到的女人，她約莫20歲上下，身材高挑，火焰一般的紅發披散在肩頭，修飾著心形的臉，眼睛如同金黃的琥珀調和了蜂蜜，嘴唇像是新鮮的蘋果，雪白的雙頰上散落著幾點雀斑，像是灑在奶油蛋糕上的巧克力屑一樣誘人，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固然，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麽美好，但薩菲羅斯也不得不承認：
“長得還行。”
安吉爾啜了一口茶，說：“我沒想到她還真的能加入神羅公司。”
“這麽說你認識她？”薩菲羅斯問道。
通過安吉爾的講述，薩菲羅斯漸漸勾勒出新管理員的經歷：她出生於某個幾乎沒人聽說過的窮鄉僻壤，似乎是為了找什麽人跑到米德加闖天下。從半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在往神羅公司跑，希望能在神羅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就算被拒絕了也不離開，就在神羅公司對外開放的圖書館裏看書，因此認識了也經常去圖書館看園藝書籍的安吉爾和安吉爾的小跟班紮克斯。後來，她終於等到一個機會，公司資料室的管理員要回老家結婚了，空出了一個職位，她就成為了新的資料管理員。
“那就是個沒接受過正統教育，也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鄉巴佬。”傑內西斯對她嗤之以鼻，“有一回，我去圖書館翻閱學習班①關於《loveless》的最新研究成果，正巧遇到她。她問我為什麽對《loveless》這麽感興趣，這當然是因為《loveless》是世界上最出色最偉大的戲劇。可她居然認為《術士情仇錄》才是最出色的戲劇。別說跟《loveless》比肩，那什麽《術士情仇錄》要是是一部優秀的戲劇，那早就聞名天下了，可現實是除了那個鄉巴佬誰都沒聽說過，搞不好是她自己寫的。”
所以，她是從偏僻的鄉下來的，在這邊沒什麽背景。薩菲羅斯在心裏總結道，並補充了一句：尤其是跟寶條沒關系。
工作交接完成，前任管理員就離開了。因為沒有新的資料需要歸檔，露莎暫時無事可做，便悠閑地到處翻翻看看，直到這份悠閑被一個人的到來打破。
“薩菲羅斯先生！”露莎放下一份檔案，驚喜地問道，“您來是需要查閱什麽資料嗎？我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薩菲羅斯停頓了一下，他還不怎麽習慣開口請人幫忙。
“我的確有事請你幫忙……我想查閱一個人的檔案。”
“好的，您想查閱哪位特種兵的檔案？”
“不是特種兵，”薩菲羅斯說，“是科學部門的寶條。”
“寶條博士？”露莎在腦海裏搜尋著神羅公司關於查閱權限的規定，“可是，您好像沒有查看科學部門人員資料的權限……”
“所以我來找你，”薩菲羅斯打斷露莎，“而且我不想在查閱記錄上登記。”
“也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對吧？”露莎露出了然的笑容。
薩菲羅斯點點頭，等著她的回覆。
“沒有問題！”露莎輕快地說，臉上的表情變得神秘兮兮的，“但是，作為交換，您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薩菲羅斯還沒想好是否同意這個條件，露莎就已經毫無停頓地說道：“這個問題就是……您在長大的過程中，遇到過生長痛嗎？”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問題，薩菲羅斯盯著露莎，似乎想把她的想法從腦子裏盯出來，但露莎臉上的微笑不變，像是沒看到薩菲羅斯眼中的探究。
“……遇到過。”
“嗯，好的。其實，我在長大的過程中也遇到過嚴重的生長痛，我也不好好地長大了？”露莎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一排排書架的縫隙之間，在書架上仔細地搜尋著，不多時，便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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