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冷酷徒弟俏師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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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冷酷徒弟俏師尊9
“餘文！你先躲...”
“餘文？”
裴盡歡回頭看著之前溫少虞站的地方, 哪裏還有人影？
人呢？
他來不及多想，下一瞬，另一把斧頭如同一顆流星, 迅速向他砸過來！
“嗡！”
裴盡歡飛身一躍, 輕輕松松跳上了那棵銀杏樹, 而那柄斧頭則是沒入了樹幹之中，足足有數十厘米之深，斧身發出嗡嗡的作響。
裴盡歡迅速調整狀態, 也就在這時, 天上忽然出現十幾個人影, 無一例外全都穿著帶有天玄宗宗徽紋樣的衣袍。
其中一人伸出手，隔空握住斧頭，靈力相連時, 那把沒入樹幹之中的斧頭再一次發出震顫, 緊接著重新飛回那人手中。
裴盡歡瞇起眼, 細細的辨認這幾人的身影。
“器峰長老？！”
不只是他，其他幾位他也全都認識, 術峰, 丹峰，劍峰.....基本上整個宗門的長老全在這裏了。
這是做什麽？這麽大手筆，看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梧桐山弟子裴盡歡，見過各位師兄。”
他摸不清來人的態度，選擇先以禮相待，但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對面那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十幾位長老盤旋在空中, 圍成一個圈將裴盡歡包圍在內，眼神沈沈的盯著底下的人, 仿佛在看一只螻蟻一般。
十幾人張開手，沖天的靈光穿破雲層，這些靈力威壓將這一方的空間都壓縮起來，陰雲籠罩大地，遮擋天上的日月。
場上氣氛僵持半天，突然間，天上其中一個人影率先動了！是季豫！
只見他以風化劍，深藍色衣袍在空中被吹得呼呼作響，他身後幻化出一堆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裴盡歡一哄而去！
裴盡歡立即調整狀態，全身心投入戰鬥之中，準備迎接對面的攻擊。他揮舞著青銅劍，就在青銅劍砍上那些箭矢時，不知為何，原本來勢洶洶的箭矢卻真像那空中的風一般，柔軟且毫無殺傷力，剛接觸到他的劍就全都散開了。
“裴盡歡，你竟然這麽厲害？”
“連本尊全力一擊都能輕輕松松應下？”
季豫站在他身前，剛好背對那些長老，他故意大聲的說這句話，不像是說給他聽的，倒像是....為了說給那些長老聽得一樣？
或許是為了應證他的猜想，季豫說完之後還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梧桐山上，季豫和他師尊交談甚歡的模樣，那不成....季豫是在保護他？
裴盡歡與他對視，只見對面那人沖著他擠眉弄眼，暗示的不能更明顯，裴盡歡立即明白了季豫的意思，拿起青銅劍使出“全力”，猛地向季豫劈過去！
五光十色的靈力照亮了整個西山，看起來聲勢浩大，而季豫的身體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飄然被打飛出去，但只有作為當局者的兩人知道，這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其他幾位長老“看見”了全程，當即面面相覷，心中游移起來。季豫是化神中期，在他們中間不算弱，竟然被裴盡歡一招擊退？
來之前也人告訴他們裴盡歡這麽厲害啊。
“一起上？”
“好！”
幾人將術法疊加在一起，只顧著身前的裴盡歡，沒看到他們身後剛剛被打飛出去的季豫，正在慢慢向他們幾人靠近。
——
這邊打得火熱，而溫少虞這邊卻格外的安靜。
【系統，我怎麽回來了？】
溫少虞望著快穿局的純白電子空間，坐著熟悉的靠椅，對於眼前的情形一臉懵逼。
系統：【剛剛感知到主神意識，小世界中有危險，需要先將您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主神意志？
裴盡歡？
他拿著半把碎神劍就這麽回了快穿局？這還是他做了幾萬年任務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了，半把碎神劍！
溫少虞手上還帶著點剛剛刨墳沾染上的泥巴，略帶嫌棄的看著這把劍：“這就是碎神劍？”
“怎麽才一半啊？”明明就是個斷劍。
【根據世界背景，碎神劍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斷成了兩截，需要宿主將另外一截也找到，才能讓男主使用。】
還有一截？
溫少虞沈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感嘆領導有難我先跑，還是該感嘆他的尋劍之旅長路漫漫。
他望著原先的那座電子數據塔，上面的紅色警告被消除了百分之八十，基本已經能正常運行了，只有少量紅色的星星點點還懸浮在屏幕上，看起來快穿任務就要結束了。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養老生活即將開啟。
爽！
一想到這個，溫少虞做任務都變得積極起來，他看著最中間的那塊電子屏，上面正播放著這個小世界的後續發展。
裴盡歡此刻正在以一敵十，但十多個化神期的長老自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對抗的，現在他正被一堆人壓著打，身上破了好幾處，看起來有些筋疲力盡了。
但是奇怪，季豫人呢？
溫少虞調整電子屏的視角，最終在一位長老的身後發現了他，那長老處在一個角落處，剛好被銀杏樹擋著，也幸好他有上帝視角，否則其他人還真看不見這人。
他正全心全意的使著法術對著裴盡歡攻擊，一招招出手狠辣，將裴盡歡的身上砸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下一刻，溫少虞只見季豫拍了拍那長老的肩膀，輕聲喊道：“且慢！”
“嘖！”那長老不耐煩的回過頭，皺起眉毛看著季豫，一雙三角吊梢眼在此刻顯得更加兇神惡煞。
“幹什...？！”
他話還沒說完，腰腹上就傳來一陣劇痛！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把通體泛著藍光的劍穿透了他的身體。
季豫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看著他：“你回頭幹嘛？且慢是我的劍名，我在喊他。”
“真是抱歉，刀劍無眼，不小心傷了你。”季豫滿臉歉意，嗓音裏充滿了欠揍的意味。
溫少虞：.......
何止是不小心傷了人，連人家丹田都一劍捅碎了。
果然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季豫，總是能讓人咬牙切齒。
這長老貌似也是裏面修為最高的，解決了這個，剩下的幾個就簡單多了，畫面中季豫又效仿了幾次，解決掉兩三個角落裏的長老。
他正要躺下來安心看戲，忽然瞥見一個人影，趁著戰火的遮擋，他貓起身子，小步的向著裴盡歡挪動。
溫少虞立即將電子屏放大，一下子就看清了這人的面容。我靠！祝子玉？！
溫少虞猛地驚起，這人怎麽會在這？
——
祝子玉沒有和其他長老一樣大張旗鼓的對裴盡歡發動攻擊，而是悄悄躲在那個破舊的屋子裏，透過破敗的窗戶觀看外面的混戰。
“裴盡歡才離開多久，竟然就化神初期了？”
他盯著裴盡歡的身影，明明使出的劍法也都是他在梧桐山上練得那些，完全不像有高人指點的模樣。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這裏離裴盡歡有點遠，他聽不見裴盡歡的心聲，再三權衡之下祝子玉還是決定出去，他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十分隱晦，但溫少虞卻能清晰地從上帝視角看見一切，他連忙按下與季豫交流的按鈕。
【季豫！當心祝子玉，他正在靠近裴盡歡。】
季豫接收到消息，連忙在場上尋找起來，很快就在地上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見他了，我來給他點教訓。】
說完，季豫捏著手訣施展法術向裴盡歡攻擊，只是他這靈力的速度比其他人要慢上許多，對於裴盡歡而言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察覺到。
果不其然，裴盡歡又一次拿起劍，輕飄飄的將這道毫無攻擊力的法術打了回去！
祝子玉站在兩人中間，正疑惑裴盡歡何時變得這麽強大了，但就在這一瞬間，那法術卻忽然像煙花一般，火星四射且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拐著彎的正好“誤傷”到他。
“啊啊啊啊啊啊，燙死我了，季豫你神經病啊！”
火星子迸濺到他的衣服上，灼燒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這一次季豫可是使出了全力，就連祝子玉身上的法衣都無法抵擋，很快裴盡歡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這下他直接暴露了行蹤，不顧形象地滿場跑來跑去，將天上其他幾位長老的視線都擋住了，一時之間幾人都不敢打出攻擊，生怕再誤傷這位宗門的未來繼承人。
“啊？不好意思啊，本尊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小子太過強大。”
“祝子玉，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要聽從本尊的命令好好待著嗎？”
他說這句話時，其他的幾位長老臉上也出現憤怒的神色，怒目圓瞪望著祝子玉。
“我...我這不是想來幫你們嗎？”
他唯唯諾諾的縮在一旁，季豫還沒說話，另一位長老就從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修真界以武為尊，不會打就別來添亂，趕緊滾到一邊去！”
那位長老說的毫不客氣，直接讓祝子玉尷尬的恨不得將自己埋起來。
季豫本以為自己計劃成功，卻沒想到祝子玉環顧了一圈，選擇躲到那棵銀杏樹後。
季豫：.......
溫少虞：.......
【你繞了一大圈，然後把祝子玉送到了了離裴盡歡最近的位置？】
季豫的笑僵在臉上，他也沒想到這一茬，剛剛祝子玉滿場跑的時候，他忘記了這家夥竟然一直在朝著裴盡歡那邊的方向跑。
尷尬住了。
這下祝子玉可就相當於第二個上帝視角，場上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說還能讀心。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豬隊友季豫：......
現在場上只剩下七個長老，實力也都在化神期，看起來不難對付，但裴盡歡此時已經精疲力盡，撐著青銅劍喘著大氣，汗水混著血水打濕腳下的地面。
溫少虞看著實在是覺得過意不去，這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徒弟，他不能坐著視之不理。
【系統，送我回去。】
【好的，位面傳輸進度準備中，3】
【2】
【1】
【恭喜宿主回到小世界。】
在漆黑的深夜，天上的陰雲忽然動了起來，扭轉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洞，皎潔的月光穿過這一個洞口，透下十米粗的月白色光圈，而光圈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遠遠看去，此人猶如踏月而來一般。
季豫仰頭看著這位仙人面孔，臉色猙獰一瞬。
【我靠，你是真能裝啊。】
【你管我？】
溫少虞悄悄地對季豫翻了個白眼，仙氣飄飄的懸在空中，如履平地。
他骨節分明的手連帶著衣袖輕輕一揮，緊接著這方天地的時間空間都一瞬間靜止住了，天上的陰雲不再飄動，被風吹起的樹葉也保持著歪斜，他緩步走到裴盡歡身邊，微微俯下身，擡起他的下巴。
“嘖嘖嘖，怎麽搞的這麽慘？”
裴盡歡被額頭的鮮血糊住了眼睛，看不清來人，但他感受到一只溫軟如玉的手輕輕撥開他臉上的碎發，一道熟悉的靈力註入他的身體，像是初春還未融化的積雪，帶著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絲絲蘊藏在積雪中屬於陽光的溫暖，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肉眼也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師尊？”他不確定的喊道。
溫少虞手一僵，連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頂上：“師什麽尊？是我，餘文！”
他現在還是餘文的扮相，這個馬甲可不能掉。
“餘文？”
裴盡歡睜開眼睛，看見的果然是那個紅衣少年的身影，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有一瞬間的落寞，但很快，他又被另一種喜悅填滿。
“你竟然沒走？”
“走什麽？我幹嘛走？”
溫少虞聽不懂他的意思，但裴盡歡卻沒有再說話，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將這少年緊緊地抱入懷中。
“你身上還有血！！不允許弄臟我！！”
“不行。”
裴盡歡不顧溫少虞的阻攔，埋著頭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將這人身上的青竹味抹了一身，才感覺自己的心總算舒坦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再次見到溫少虞會這麽開心，或許是自己以為這人拋下他早就帶著碎神劍遠走高飛了吧。
對了，碎神劍！
“餘文，碎神劍你帶走了嗎？”
溫少虞現在已經有些生無可戀，原本的紅衣沾染上鮮血，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墨點。
一點也不仙氣飄飄了.....
他拒絕回答裴盡歡的問題並扭頭生悶氣，裴盡歡看了一眼他身上，瞬間明了，隨手使了個清潔術過去，衣袍再次煥然一新。
“這下可以說了嗎？”
溫少虞哼哼唧唧半天，將碎神劍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來扔給他：“只有一半，還有另一半我也不知道在哪。”
裴盡歡沒有懷疑溫少虞的話，將其收到自己的儲物袋裏之後，重新拿起青銅劍，這才看清周圍被定住身形的幾位長老。
嗯？能隨意改變時間和空間，這是金丹期該有的實力嗎？
“怎麽了？你還想跟他們打？”
溫少虞沒註意到裴盡歡心底的疑惑，只看見裴盡歡似乎又進入了備戰狀態，他有些不理解。
“我直接一招殺了他們不就行了？”
一招殺了他們？
這下裴盡歡更加確定身旁這位“餘文”絕對不是金丹期，極大的可能或者說肯定，他的實力一定在自己之上，遠超自己。
聽到問話，裴盡歡搖搖頭，耐心的解釋道：“若是這樣，那祝子玉便沒法交代，得要讓他親眼看著其他人死於我的劍下才行。”
“這樣會更讓他聞風喪膽？”
“不，這樣會讓你更安全，最好再抹除祝子玉腦海裏關於你出現的記憶，這樣才萬無一失。”
這....溫少虞楞在原地，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裴盡歡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不拉他下水，溫少虞抿了抿唇，撤下時空靜止的法術。
在那一瞬間，裴盡歡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全部靈力匯聚於青銅劍上，他猛地揮出一劍，輕松抹殺了對面的一位長老。
“豎子爾敢？！”
其他人被這動作嚇住了，但是也立即反應過來拿起武器擋在身前。
場上還剩下四個人，除去季豫和祝子玉，那便只剩下兩個。這個時候，季豫假裝與其他兩位長老聯手，一齊向裴盡歡攻擊，但實則卻是想盡辦法一會“不小心”將且慢打到另一位長老身上，另一會兒又“不小心”踢了那長老一腳。
遠遠看去，四個人打的難舍難分，但實際上卻是兩兩作戰。
天上的這一切，祝子玉通通沒有看見，他此刻正在應對面前突然出現的一個紅衣少年。
“你是誰？”該不會就是那位高人吧？
“才金丹期？”
探查完修為之後，祝子玉便放下心來，修為比自己低，於是他也沒有將眼前的這位少年放在眼裏，看的溫少虞莫名不爽。
這種性格讓他想起記憶深處原主對祝子玉的評價——自視甚高。
“你知道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偏心裴盡歡嗎？”
紅衣少年一句無厘頭的話，讓祝子玉懵了神：“什麽？”
沒想到面前的紅衣少年並未解答他，依然自顧自的說著一些讓他聽不懂的話。
“他本就不喜歡被強迫，可事情成了定局之後也沒辦法更改，一開始的確是一視同仁的教，慢慢的你就本性暴露了，不斷地給裴盡歡使絆子，想盡辦法排擠他。”
“你以為這些事情他看不懂嗎？”
溫少虞說的他不是自己，而是原主，那位真正的天道之子。按照原劇情，在剛開始收下祝子玉的時候，原主的確認真細心教導，但後來這家夥的那些小把戲漸漸暴露，讓原主煩不勝煩。
他完全看得懂這些低級的手法，也因此對祝子玉感到厭惡，於是更加護著裴盡歡，卻沒想到就是因為這種有意之中的保護讓祝子玉漸漸被嫉妒蒙住了眼，對原主的印象也就只有兩個字——偏心。
後來祝子玉有了讀心術之後，手段也厲害了些。原主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佬罷了，在那之後祝子玉才真正的迷惑了原主，讓他與裴盡歡漸漸離心。
幸好自己趕在這些發生之前穿過來了。
他望著祝子玉那雙漆黑的眼睛，心裏十分不解：“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生出無端的惡意？”他實在想不通裴盡歡到底怎麽惹到祝子玉了。
“你到底再說什麽？”
祝子玉已經有些不耐煩，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劍，用劍尖直指溫少虞的心臟。
溫少虞搖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沒什麽，只是感慨罷了。”
“別人都以為他當時願意收下你是因為你爹的強制要求，但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與裴盡歡年紀差不多，修為卻是裴盡歡之上，現在呢？”
這才多少年，裴盡歡就已經將祝子玉完全的碾壓了。
他望著祝子玉，眼中有厭惡，也有惋惜。
說完溫少虞再一次直視著祝子玉的眼睛，施展攝魂術，很快就將他識海中有關自己的記憶全部抹去。
——
另一邊的兩人也結束了戰鬥，他們落到溫少虞身邊，看著一旁暈倒的祝子玉，面面相覷。
“接下來咋辦？”
裴盡歡已經默認季豫是自己陣營的人，他托著下巴想了想：“季長老若是完好無損的回去，怕是會引起宗主的註意。”
？
“你想幹啥？”
“很簡單，煩請季長老站在那挨我幾掌，只要你身上有點傷，那到時候宗主就不會懷疑了。”
哈？
裴盡歡說著就要動手，溫少虞連忙伸手攔住他：“誒等等！”
溫少虞將季豫護在身後：“那麽莽撞幹嘛？”
“隨便割點小傷口不就好了。”
季豫：？
這不還是一樣的？
“你們兩個想要謀殺我....”
溫少虞一腳踹上去，笑嘻嘻的對著裴盡歡說道：“別理他，他腦子從小就被人踹過。”裴盡歡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眼眸沈沈。
餘文和季豫認識？
他師尊也和季長老認識.....是不是巧合太多了些？
他心裏之前那個被他否定的猜測再一次浮上心頭，餘文....溫少虞....兩個人，是同一人？
溫少虞說著，隨手撕下衣服上的布條，走到某個長老的屍首身旁，用布條沾染上血跡，塗抹在季豫的衣服上。
“看吧，這樣就好了。”
“嗯，真聰明。”
季豫：.......
兩個狗男男。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還有一個新的問題，溫少虞示意裴盡歡將碎神劍拿出來，裴盡歡也乖乖照做。
“你知道另一半在哪嗎？”
季豫看著這把斷劍，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
他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裴盡歡，再一次豎起一個隔音罩，將裴盡歡隔絕在外。
“我之前給你的線索，那是世界原本劇情，男主就是在青石村找到的碎神劍，沒說另一半的事。”
“但是你可以問問系統。”
系統？
“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所有系統不允許透露世界劇情以外的情節點，否則可是要被送去銷毀的，這是快穿局一直以來不變的陳規。
季豫拿出他的扇子，一邊扇著一邊做出高深莫測的神情：“當然不是直接問系統，我是說這事關乎裴盡歡，也就是相當於關系到主神，他怎麽可能不告訴你？”
系統：........
【宿主，你們兩位的談話我都能聽見。】
溫少虞沒說話，他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越想越覺得季豫說的有道理。
【系統，我覺得你應該告訴我。不然男主要是飛升不了，那主神碎片也會收集失敗，到時候快穿局沒了，你還是得被銷毀。】
【再說了，這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人會舉報你。】
溫少虞一張小嘴叭叭叭，將系統也說得繞了進去。
【是這樣嗎？】他只是個系統，玩不過溫少虞的那些彎彎繞繞。
溫少虞預計於對視一眼，兩人勉強壓住上揚的嘴角。
【當然是啊。】
這裏面熱熱鬧鬧，外面倒是冷冷清清，雖然還是隔音罩，但如今裴盡歡已經是化神期，聽不見聲音，但裏面的情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裴盡歡看著“餘文”與季豫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忽的湧上一股不悅感。
還未待他搞清楚這種情感，這隔音罩就被撤去，兩人言笑晏晏，盡是心滿意足。溫少虞走到他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嗓音裏略帶一絲惋惜：“哎，裴盡歡，我得離開了。”
“為什麽？”
裴盡歡立即皺起眉毛，目光銳利，眼神森寒的看向季豫：“他跟你說了什麽？”
怎麽突然間就要走了？
季豫看見裴盡歡眼神中帶著殺氣，頓時想起了以前被主神暴揍的日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迅速拉著溫少虞擋在他身前。
溫少虞：.......
“好了，你別看他，不是因為他。”
“那是因為什麽？”裴盡歡握緊雙手，手背上的青筋在夜色下不太明顯，但他眼底的隱忍卻是清晰可見。
溫少虞沒開口，他對著身後的季豫揮揮手，季豫瞬間明白，拎起地上暈死過去的祝子玉，帶著“一身傷”禦劍飛行回了天玄宗。
場上剩下溫少虞和裴盡歡兩人，他上前一步，對著裴盡歡溫聲說道：“我的宗門有點事情要處理，得先離開一段時間。”
裴盡歡低垂著頭，身形也比溫少虞高出一截，在月色下就像一只委屈巴巴的猛獸，對著溫少虞露出最薄弱的一面。
溫少虞以為裴盡歡是不想搭理自己，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間，他的手腕驀得被人拉住，隨後，裴盡歡磁性隱忍的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要獨自去找另一半的碎神劍嗎？”
“師尊。”
風聲漸起，樹葉颯颯，吹拂著月下牽絆的兩人。
溫少虞的腦子又宕機了，就這麽保持著背對裴盡歡的姿勢，過了許久，腦子才慢慢恢覆運轉，他腦海中瘋狂的尖叫著，系統都被吵得亂成一串代碼。
啊啊啊啊啊啊啊！裴盡歡是怎麽知道的？
溫少虞此刻完全不敢回頭看他，而身後的裴盡歡見到溫少虞這種“不願搭理他”的模樣，手越發用力了些。
“師尊為何總是與季長老商議事情，不願和弟子相處？”
？
什麽東西？這是什麽問題？
他還以為裴盡歡揭開他的馬甲之後會質問他“為什麽要欺騙自己”，沒想到竟然就問了這個？
溫少虞瞬間不慌了。
既然身份都已經暴露，他也就懶得再遮掩，伸手將自己的易容術撤去，轉眼間就從那個意氣風發的紅衣少年變回了風光霽月的仙尊。溫少虞轉過身直視著裴盡歡的眼睛，這才發現他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紅！眼角還掛著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淚。
“就因為這事，竟然讓你覺得這麽委屈？”他捧著裴盡歡的臉，頗為不解。
委屈到哭？
裴盡歡抿緊嘴唇，眼睛輕輕一眨，那眼角的水光就順著臉頰直接砸在了溫少虞的手上。
“嗯。”裴盡歡喉嚨哽咽，若不是溫少虞離得近怕是都聽不到這句話。
“委屈什麽，為師與季長老是多年的朋友，自然與他熟悉。”
“但我什麽時候不願意和你相處了？”
裴盡歡的手還依然緊緊地握住溫少虞的手腕，不願意放開。他聲音諾諾的：“碎神劍分明是師尊讓我去找的，為何此事也要與季長老商議？”
“額.....”
“而且還用隔音罩，事關碎神劍，為何我就不能聽了？”
“嗯...”
他該怎麽說他其實沒有在和季豫商議，而是在和系統聊？
“這事....其實是因為額...為師以餘文的身份，不好開口。”
裴盡歡看著他師尊眼神飄忽的模樣，一眼就分辨出他師尊這是在撒謊。
但，那又怎樣？
他師尊起碼還願意編造謊言來哄他，不像對季長老那般直接一腳踹過去，看來在他師尊心中，他還是比季長老更重要一些。
裴盡歡心滿意足，總算松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又恢覆到以往那種正直仁義的大師兄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那是弟子的錯。”不該這麽蠻不講理。
溫少虞：？
什麽錯？他錯哪了？怎麽聽不懂呢。
但沒關系，反正不是自己的錯就好。
溫少虞理直氣壯地點點頭，兩人總算將這事翻篇。
此時天快亮了，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溫少虞看了一眼，覺得時間不早了，於是又對裴盡歡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餘文是為師了，那就聽我的話，趕緊會梧桐山上。”
“為何？”
“碎神劍是上古神器，你的修為至少得要達到化神後期才能讓它心甘情願認主，這外面靈氣不比梧桐山，而且祝昌民還時不時派人來追殺你。梧桐山怎麽說也有為師設下的護山大陣，你可以在裏面安心修煉。”
“若你跟著我一起找，這才是累贅。”溫少虞這會兒倒是沒騙他，裴盡歡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聽到他這麽說，果斷地點頭答應。
“那師尊，在外你也務必多加小心。”
溫少虞輕嗤一聲，臉上揚起一抹笑：“你還擔心為師？這全天下都沒有為師的對手。”
說的也是，裴盡歡看著他師尊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傲嬌神色，心裏不知不覺將餘文的身影與他師尊相重合。
原來師尊私下裏並非像表面上那般高冷無情。
裴盡歡眼底帶上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溫少虞撕裂空間直接離開後，他才慢悠悠的架起劍，回了天玄宗的梧桐山上。
——
“宗主！救命！”
季豫托著“一身傷”，跌跌撞撞地闖進了主峰大殿內，他路上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踉蹌著將他手中的祝子玉“不小心”扔到地上。
“嗙”地一聲！正臉著地。
季豫一把沖上前抱住祝昌民的大腿，邊哭邊喊道：“宗主！那小子實在是太強了，十幾個長老就剩下我回來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什麽？！”
祝昌民猛地起身，手指被驚得微微顫抖：“就剩你一個？其他人都死了？”
“那麽多化神期，打不過他一個？”
“是啊！”季豫黏在祝昌民的身上，悄悄把衣服上的血跡蹭到他身上，他指著祝子玉說到：“宗主！我可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子玉拖回來的，我倆差一點就死於那小子的劍下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但祝昌民還是心存懷疑：“為何三長老都死了，你卻還活著？”
他口中的三長老就是之前那位被且慢一劍捅碎丹田的長老，季豫眼睛轉了轉，換個了人稱將那場景描述了一遍：“當時我們正準備偷襲，誰知道裴盡歡打算......”
他將當時的故事娓娓道來，祝昌民越聽就對裴盡歡越忌憚一分。
這種年紀竟然就有這般膽識謀略.....
“此子絕不可留。”
他說完瞄到大殿中間暈死的祝子玉，一道法術過去，地上那人便睜開了眼睛。
“額....”他扭動著渾身疼的身體，就連腦海中被攝魂術塗抹記憶的疼痛都被掩蓋了過去。
“爹？季長老？”
“誒，我怎麽回來了？”
他顫顫巍巍的爬起身，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但祝昌民的神識在他身上掃視一圈，的確沒看見除了正臉以外的其他傷口。
難不成真的跟季豫說的一樣？
“你這次跟著去，看見了什麽？”
祝子玉聽到他爹的問話，腦海中緩緩浮現夜裏的大混戰場景：“我看見十多個長老圍攻裴盡歡，但他一一接下了所有的攻擊，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到最後我似乎是被靈力波及到，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是這了。”
祝昌民：.......
“你就看到這些？！”
“是啊，怎麽了？”
祝昌民真的要被自己的廢物兒子氣死，這般模棱兩可的話術，讓他怎麽才能分辨季豫話裏的真實性？
“你不是說你會用讀....你的法術幫他們捉拿裴盡歡嗎？”
祝子玉尷尬的撓撓頭，正好摸到自己腦門上的一個大包。
？
哪裏來的包？
“我的確想幫忙，但是我貌似剛到裴盡歡身邊，就被靈力波及到，然後暈了。”
祝昌民：........
他的一世英名，遲早會毀在這個傻缺身上。
“罷了！”祝昌民無奈的按壓被氣得頭疼的太陽穴，放棄盤問。
再問下去，他的道心都要不穩了。
季豫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人，腦海中再一次占用了溫少虞的系統。
【餵？餵！】
正在趕路的溫少虞：.......
【有事快說！我還要靠著系統導航呢。】
季豫也沒拖拉，將剛剛的事情全部轉述給溫少虞聽。
【這老頭想殺了裴盡歡，取他的靈根，助自己成仙。】
原來如此，怪不得祝昌民想要殺了裴盡歡。
【對了，裴盡歡與這老頭身上分別有子母蠱，他能時時刻刻感知到裴盡歡的修為，不過好在追查不到行蹤，男主目前還算安全。】
子母蠱？
這又是什麽東西？
溫少虞忽然想到之前林秀說的，裴盡歡五歲被擄走的事情，但他記得，世界劇情貌似是從裴盡歡十五歲時才開展，也是在那時，裴盡歡才登上問心梯進入外門。
那中間的十年去了哪？
溫少虞直覺這子母蠱，裴家三十多口人被殺，還有那奇怪的讀心術，所有的一切真相怕是都隱藏在這十年之中。
【你現在在哪？系統跟你說另一半的碎神劍地址了嗎？】
溫少虞一邊趕路一邊回答道
【沒呢，只有導航路線。】
【不過也快了。】
剛剛在季豫占用系統之前，他就已經快到了終點，話音落下，就看見他的身影與系統的紅點相重合。
他找準位置，再一次撕裂了空間，從虛無中走出來。
下一刻，溫少虞眼睛忽然瞪大，楞在原地。
【餵？餵！】
【你人呢？】
溫少虞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能回神，他楞楞的回覆季豫：【你猜我在哪？】
【我怎麽知道，天南海北那麽大，總歸應該離我很遠。】
溫少虞站在那，望著眼前的山峰，輕聲說了一句。
【不，我離你很近。】
【我在梧桐山的後山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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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文！你先躲...”
“餘文？”
裴盡歡回頭看著之前溫少虞站的地方, 哪裏還有人影？
人呢？
他來不及多想，下一瞬，另一把斧頭如同一顆流星, 迅速向他砸過來！
“嗡！”
裴盡歡飛身一躍, 輕輕松松跳上了那棵銀杏樹, 而那柄斧頭則是沒入了樹幹之中，足足有數十厘米之深，斧身發出嗡嗡的作響。
裴盡歡迅速調整狀態, 也就在這時, 天上忽然出現十幾個人影, 無一例外全都穿著帶有天玄宗宗徽紋樣的衣袍。
其中一人伸出手，隔空握住斧頭，靈力相連時, 那把沒入樹幹之中的斧頭再一次發出震顫, 緊接著重新飛回那人手中。
裴盡歡瞇起眼, 細細的辨認這幾人的身影。
“器峰長老？！”
不只是他，其他幾位他也全都認識, 術峰, 丹峰，劍峰.....基本上整個宗門的長老全在這裏了。
這是做什麽？這麽大手筆，看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梧桐山弟子裴盡歡，見過各位師兄。”
他摸不清來人的態度，選擇先以禮相待，但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對面那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十幾位長老盤旋在空中, 圍成一個圈將裴盡歡包圍在內，眼神沈沈的盯著底下的人, 仿佛在看一只螻蟻一般。
十幾人張開手，沖天的靈光穿破雲層，這些靈力威壓將這一方的空間都壓縮起來，陰雲籠罩大地，遮擋天上的日月。
場上氣氛僵持半天，突然間，天上其中一個人影率先動了！是季豫！
只見他以風化劍，深藍色衣袍在空中被吹得呼呼作響，他身後幻化出一堆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著裴盡歡一哄而去！
裴盡歡立即調整狀態，全身心投入戰鬥之中，準備迎接對面的攻擊。他揮舞著青銅劍，就在青銅劍砍上那些箭矢時，不知為何，原本來勢洶洶的箭矢卻真像那空中的風一般，柔軟且毫無殺傷力，剛接觸到他的劍就全都散開了。
“裴盡歡，你竟然這麽厲害？”
“連本尊全力一擊都能輕輕松松應下？”
季豫站在他身前，剛好背對那些長老，他故意大聲的說這句話，不像是說給他聽的，倒像是....為了說給那些長老聽得一樣？
或許是為了應證他的猜想，季豫說完之後還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梧桐山上，季豫和他師尊交談甚歡的模樣，那不成....季豫是在保護他？
裴盡歡與他對視，只見對面那人沖著他擠眉弄眼，暗示的不能更明顯，裴盡歡立即明白了季豫的意思，拿起青銅劍使出“全力”，猛地向季豫劈過去！
五光十色的靈力照亮了整個西山，看起來聲勢浩大，而季豫的身體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飄然被打飛出去，但只有作為當局者的兩人知道，這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其他幾位長老“看見”了全程，當即面面相覷，心中游移起來。季豫是化神中期，在他們中間不算弱，竟然被裴盡歡一招擊退？
來之前也人告訴他們裴盡歡這麽厲害啊。
“一起上？”
“好！”
幾人將術法疊加在一起，只顧著身前的裴盡歡，沒看到他們身後剛剛被打飛出去的季豫，正在慢慢向他們幾人靠近。
——
這邊打得火熱，而溫少虞這邊卻格外的安靜。
【系統，我怎麽回來了？】
溫少虞望著快穿局的純白電子空間，坐著熟悉的靠椅，對於眼前的情形一臉懵逼。
系統：【剛剛感知到主神意識，小世界中有危險，需要先將您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主神意志？
裴盡歡？
他拿著半把碎神劍就這麽回了快穿局？這還是他做了幾萬年任務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了，半把碎神劍！
溫少虞手上還帶著點剛剛刨墳沾染上的泥巴，略帶嫌棄的看著這把劍：“這就是碎神劍？”
“怎麽才一半啊？”明明就是個斷劍。
【根據世界背景，碎神劍在上古時期就已經斷成了兩截，需要宿主將另外一截也找到，才能讓男主使用。】
還有一截？
溫少虞沈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感嘆領導有難我先跑，還是該感嘆他的尋劍之旅長路漫漫。
他望著原先的那座電子數據塔，上面的紅色警告被消除了百分之八十，基本已經能正常運行了，只有少量紅色的星星點點還懸浮在屏幕上，看起來快穿任務就要結束了。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養老生活即將開啟。
爽！
一想到這個，溫少虞做任務都變得積極起來，他看著最中間的那塊電子屏，上面正播放著這個小世界的後續發展。
裴盡歡此刻正在以一敵十，但十多個化神期的長老自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對抗的，現在他正被一堆人壓著打，身上破了好幾處，看起來有些筋疲力盡了。
但是奇怪，季豫人呢？
溫少虞調整電子屏的視角，最終在一位長老的身後發現了他，那長老處在一個角落處，剛好被銀杏樹擋著，也幸好他有上帝視角，否則其他人還真看不見這人。
他正全心全意的使著法術對著裴盡歡攻擊，一招招出手狠辣，將裴盡歡的身上砸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下一刻，溫少虞只見季豫拍了拍那長老的肩膀，輕聲喊道：“且慢！”
“嘖！”那長老不耐煩的回過頭，皺起眉毛看著季豫，一雙三角吊梢眼在此刻顯得更加兇神惡煞。
“幹什...？！”
他話還沒說完，腰腹上就傳來一陣劇痛！低頭往下一看，只見一把通體泛著藍光的劍穿透了他的身體。
季豫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看著他：“你回頭幹嘛？且慢是我的劍名，我在喊他。”
“真是抱歉，刀劍無眼，不小心傷了你。”季豫滿臉歉意，嗓音裏充滿了欠揍的意味。
溫少虞：.......
何止是不小心傷了人，連人家丹田都一劍捅碎了。
果然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季豫，總是能讓人咬牙切齒。
這長老貌似也是裏面修為最高的，解決了這個，剩下的幾個就簡單多了，畫面中季豫又效仿了幾次，解決掉兩三個角落裏的長老。
他正要躺下來安心看戲，忽然瞥見一個人影，趁著戰火的遮擋，他貓起身子，小步的向著裴盡歡挪動。
溫少虞立即將電子屏放大，一下子就看清了這人的面容。我靠！祝子玉？！
溫少虞猛地驚起，這人怎麽會在這？
——
祝子玉沒有和其他長老一樣大張旗鼓的對裴盡歡發動攻擊，而是悄悄躲在那個破舊的屋子裏，透過破敗的窗戶觀看外面的混戰。
“裴盡歡才離開多久，竟然就化神初期了？”
他盯著裴盡歡的身影，明明使出的劍法也都是他在梧桐山上練得那些，完全不像有高人指點的模樣。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這裏離裴盡歡有點遠，他聽不見裴盡歡的心聲，再三權衡之下祝子玉還是決定出去，他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十分隱晦，但溫少虞卻能清晰地從上帝視角看見一切，他連忙按下與季豫交流的按鈕。
【季豫！當心祝子玉，他正在靠近裴盡歡。】
季豫接收到消息，連忙在場上尋找起來，很快就在地上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見他了，我來給他點教訓。】
說完，季豫捏著手訣施展法術向裴盡歡攻擊，只是他這靈力的速度比其他人要慢上許多，對於裴盡歡而言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察覺到。
果不其然，裴盡歡又一次拿起劍，輕飄飄的將這道毫無攻擊力的法術打了回去！
祝子玉站在兩人中間，正疑惑裴盡歡何時變得這麽強大了，但就在這一瞬間，那法術卻忽然像煙花一般，火星四射且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拐著彎的正好“誤傷”到他。
“啊啊啊啊啊啊，燙死我了，季豫你神經病啊！”
火星子迸濺到他的衣服上，灼燒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這一次季豫可是使出了全力，就連祝子玉身上的法衣都無法抵擋，很快裴盡歡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這下他直接暴露了行蹤，不顧形象地滿場跑來跑去，將天上其他幾位長老的視線都擋住了，一時之間幾人都不敢打出攻擊，生怕再誤傷這位宗門的未來繼承人。
“啊？不好意思啊，本尊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這小子太過強大。”
“祝子玉，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要聽從本尊的命令好好待著嗎？”
他說這句話時，其他的幾位長老臉上也出現憤怒的神色，怒目圓瞪望著祝子玉。
“我...我這不是想來幫你們嗎？”
他唯唯諾諾的縮在一旁，季豫還沒說話，另一位長老就從鼻間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修真界以武為尊，不會打就別來添亂，趕緊滾到一邊去！”
那位長老說的毫不客氣，直接讓祝子玉尷尬的恨不得將自己埋起來。
季豫本以為自己計劃成功，卻沒想到祝子玉環顧了一圈，選擇躲到那棵銀杏樹後。
季豫：.......
溫少虞：.......
【你繞了一大圈，然後把祝子玉送到了了離裴盡歡最近的位置？】
季豫的笑僵在臉上，他也沒想到這一茬，剛剛祝子玉滿場跑的時候，他忘記了這家夥竟然一直在朝著裴盡歡那邊的方向跑。
尷尬住了。
這下祝子玉可就相當於第二個上帝視角，場上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說還能讀心。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豬隊友季豫：......
現在場上只剩下七個長老，實力也都在化神期，看起來不難對付，但裴盡歡此時已經精疲力盡，撐著青銅劍喘著大氣，汗水混著血水打濕腳下的地面。
溫少虞看著實在是覺得過意不去，這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徒弟，他不能坐著視之不理。
【系統，送我回去。】
【好的，位面傳輸進度準備中，3】
【2】
【1】
【恭喜宿主回到小世界。】
在漆黑的深夜，天上的陰雲忽然動了起來，扭轉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洞，皎潔的月光穿過這一個洞口，透下十米粗的月白色光圈，而光圈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遠遠看去，此人猶如踏月而來一般。
季豫仰頭看著這位仙人面孔，臉色猙獰一瞬。
【我靠，你是真能裝啊。】
【你管我？】
溫少虞悄悄地對季豫翻了個白眼，仙氣飄飄的懸在空中，如履平地。
他骨節分明的手連帶著衣袖輕輕一揮，緊接著這方天地的時間空間都一瞬間靜止住了，天上的陰雲不再飄動，被風吹起的樹葉也保持著歪斜，他緩步走到裴盡歡身邊，微微俯下身，擡起他的下巴。
“嘖嘖嘖，怎麽搞的這麽慘？”
裴盡歡被額頭的鮮血糊住了眼睛，看不清來人，但他感受到一只溫軟如玉的手輕輕撥開他臉上的碎發，一道熟悉的靈力註入他的身體，像是初春還未融化的積雪，帶著刺骨的寒意以及一絲絲蘊藏在積雪中屬於陽光的溫暖，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肉眼也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師尊？”他不確定的喊道。
溫少虞手一僵，連忙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頂上：“師什麽尊？是我，餘文！”
他現在還是餘文的扮相，這個馬甲可不能掉。
“餘文？”
裴盡歡睜開眼睛，看見的果然是那個紅衣少年的身影，不知為何，心頭突然有一瞬間的落寞，但很快，他又被另一種喜悅填滿。
“你竟然沒走？”
“走什麽？我幹嘛走？”
溫少虞聽不懂他的意思，但裴盡歡卻沒有再說話，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將這少年緊緊地抱入懷中。
“你身上還有血！！不允許弄臟我！！”
“不行。”
裴盡歡不顧溫少虞的阻攔，埋著頭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將這人身上的青竹味抹了一身，才感覺自己的心總算舒坦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再次見到溫少虞會這麽開心，或許是自己以為這人拋下他早就帶著碎神劍遠走高飛了吧。
對了，碎神劍！
“餘文，碎神劍你帶走了嗎？”
溫少虞現在已經有些生無可戀，原本的紅衣沾染上鮮血，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墨點。
一點也不仙氣飄飄了.....
他拒絕回答裴盡歡的問題並扭頭生悶氣，裴盡歡看了一眼他身上，瞬間明了，隨手使了個清潔術過去，衣袍再次煥然一新。
“這下可以說了嗎？”
溫少虞哼哼唧唧半天，將碎神劍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來扔給他：“只有一半，還有另一半我也不知道在哪。”
裴盡歡沒有懷疑溫少虞的話，將其收到自己的儲物袋裏之後，重新拿起青銅劍，這才看清周圍被定住身形的幾位長老。
嗯？能隨意改變時間和空間，這是金丹期該有的實力嗎？
“怎麽了？你還想跟他們打？”
溫少虞沒註意到裴盡歡心底的疑惑，只看見裴盡歡似乎又進入了備戰狀態，他有些不理解。
“我直接一招殺了他們不就行了？”
一招殺了他們？
這下裴盡歡更加確定身旁這位“餘文”絕對不是金丹期，極大的可能或者說肯定，他的實力一定在自己之上，遠超自己。
聽到問話，裴盡歡搖搖頭，耐心的解釋道：“若是這樣，那祝子玉便沒法交代，得要讓他親眼看著其他人死於我的劍下才行。”
“這樣會更讓他聞風喪膽？”
“不，這樣會讓你更安全，最好再抹除祝子玉腦海裏關於你出現的記憶，這樣才萬無一失。”
這....溫少虞楞在原地，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裴盡歡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著不拉他下水，溫少虞抿了抿唇，撤下時空靜止的法術。
在那一瞬間，裴盡歡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全部靈力匯聚於青銅劍上，他猛地揮出一劍，輕松抹殺了對面的一位長老。
“豎子爾敢？！”
其他人被這動作嚇住了，但是也立即反應過來拿起武器擋在身前。
場上還剩下四個人，除去季豫和祝子玉，那便只剩下兩個。這個時候，季豫假裝與其他兩位長老聯手，一齊向裴盡歡攻擊，但實則卻是想盡辦法一會“不小心”將且慢打到另一位長老身上，另一會兒又“不小心”踢了那長老一腳。
遠遠看去，四個人打的難舍難分，但實際上卻是兩兩作戰。
天上的這一切，祝子玉通通沒有看見，他此刻正在應對面前突然出現的一個紅衣少年。
“你是誰？”該不會就是那位高人吧？
“才金丹期？”
探查完修為之後，祝子玉便放下心來，修為比自己低，於是他也沒有將眼前的這位少年放在眼裏，看的溫少虞莫名不爽。
這種性格讓他想起記憶深處原主對祝子玉的評價——自視甚高。
“你知道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偏心裴盡歡嗎？”
紅衣少年一句無厘頭的話，讓祝子玉懵了神：“什麽？”
沒想到面前的紅衣少年並未解答他，依然自顧自的說著一些讓他聽不懂的話。
“他本就不喜歡被強迫，可事情成了定局之後也沒辦法更改，一開始的確是一視同仁的教，慢慢的你就本性暴露了，不斷地給裴盡歡使絆子，想盡辦法排擠他。”
“你以為這些事情他看不懂嗎？”
溫少虞說的他不是自己，而是原主，那位真正的天道之子。按照原劇情，在剛開始收下祝子玉的時候，原主的確認真細心教導，但後來這家夥的那些小把戲漸漸暴露，讓原主煩不勝煩。
他完全看得懂這些低級的手法，也因此對祝子玉感到厭惡，於是更加護著裴盡歡，卻沒想到就是因為這種有意之中的保護讓祝子玉漸漸被嫉妒蒙住了眼，對原主的印象也就只有兩個字——偏心。
後來祝子玉有了讀心術之後，手段也厲害了些。原主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佬罷了，在那之後祝子玉才真正的迷惑了原主，讓他與裴盡歡漸漸離心。
幸好自己趕在這些發生之前穿過來了。
他望著祝子玉那雙漆黑的眼睛，心裏十分不解：“為什麽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生出無端的惡意？”他實在想不通裴盡歡到底怎麽惹到祝子玉了。
“你到底再說什麽？”
祝子玉已經有些不耐煩，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劍，用劍尖直指溫少虞的心臟。
溫少虞搖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沒什麽，只是感慨罷了。”
“別人都以為他當時願意收下你是因為你爹的強制要求，但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你與裴盡歡年紀差不多，修為卻是裴盡歡之上，現在呢？”
這才多少年，裴盡歡就已經將祝子玉完全的碾壓了。
他望著祝子玉，眼中有厭惡，也有惋惜。
說完溫少虞再一次直視著祝子玉的眼睛，施展攝魂術，很快就將他識海中有關自己的記憶全部抹去。
——
另一邊的兩人也結束了戰鬥，他們落到溫少虞身邊，看著一旁暈倒的祝子玉，面面相覷。
“接下來咋辦？”
裴盡歡已經默認季豫是自己陣營的人，他托著下巴想了想：“季長老若是完好無損的回去，怕是會引起宗主的註意。”
？
“你想幹啥？”
“很簡單，煩請季長老站在那挨我幾掌，只要你身上有點傷，那到時候宗主就不會懷疑了。”
哈？
裴盡歡說著就要動手，溫少虞連忙伸手攔住他：“誒等等！”
溫少虞將季豫護在身後：“那麽莽撞幹嘛？”
“隨便割點小傷口不就好了。”
季豫：？
這不還是一樣的？
“你們兩個想要謀殺我....”
溫少虞一腳踹上去，笑嘻嘻的對著裴盡歡說道：“別理他，他腦子從小就被人踹過。”裴盡歡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眼眸沈沈。
餘文和季豫認識？
他師尊也和季長老認識.....是不是巧合太多了些？
他心裏之前那個被他否定的猜測再一次浮上心頭，餘文....溫少虞....兩個人，是同一人？
溫少虞說著，隨手撕下衣服上的布條，走到某個長老的屍首身旁，用布條沾染上血跡，塗抹在季豫的衣服上。
“看吧，這樣就好了。”
“嗯，真聰明。”
季豫：.......
兩個狗男男。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還有一個新的問題，溫少虞示意裴盡歡將碎神劍拿出來，裴盡歡也乖乖照做。
“你知道另一半在哪嗎？”
季豫看著這把斷劍，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
他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裴盡歡，再一次豎起一個隔音罩，將裴盡歡隔絕在外。
“我之前給你的線索，那是世界原本劇情，男主就是在青石村找到的碎神劍，沒說另一半的事。”
“但是你可以問問系統。”
系統？
“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所有系統不允許透露世界劇情以外的情節點，否則可是要被送去銷毀的，這是快穿局一直以來不變的陳規。
季豫拿出他的扇子，一邊扇著一邊做出高深莫測的神情：“當然不是直接問系統，我是說這事關乎裴盡歡，也就是相當於關系到主神，他怎麽可能不告訴你？”
系統：........
【宿主，你們兩位的談話我都能聽見。】
溫少虞沒說話，他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越想越覺得季豫說的有道理。
【系統，我覺得你應該告訴我。不然男主要是飛升不了，那主神碎片也會收集失敗，到時候快穿局沒了，你還是得被銷毀。】
【再說了，這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人會舉報你。】
溫少虞一張小嘴叭叭叭，將系統也說得繞了進去。
【是這樣嗎？】他只是個系統，玩不過溫少虞的那些彎彎繞繞。
溫少虞預計於對視一眼，兩人勉強壓住上揚的嘴角。
【當然是啊。】
這裏面熱熱鬧鬧，外面倒是冷冷清清，雖然還是隔音罩，但如今裴盡歡已經是化神期，聽不見聲音，但裏面的情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裴盡歡看著“餘文”與季豫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忽的湧上一股不悅感。
還未待他搞清楚這種情感，這隔音罩就被撤去，兩人言笑晏晏，盡是心滿意足。溫少虞走到他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嗓音裏略帶一絲惋惜：“哎，裴盡歡，我得離開了。”
“為什麽？”
裴盡歡立即皺起眉毛，目光銳利，眼神森寒的看向季豫：“他跟你說了什麽？”
怎麽突然間就要走了？
季豫看見裴盡歡眼神中帶著殺氣，頓時想起了以前被主神暴揍的日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迅速拉著溫少虞擋在他身前。
溫少虞：.......
“好了，你別看他，不是因為他。”
“那是因為什麽？”裴盡歡握緊雙手，手背上的青筋在夜色下不太明顯，但他眼底的隱忍卻是清晰可見。
溫少虞沒開口，他對著身後的季豫揮揮手，季豫瞬間明白，拎起地上暈死過去的祝子玉，帶著“一身傷”禦劍飛行回了天玄宗。
場上剩下溫少虞和裴盡歡兩人，他上前一步，對著裴盡歡溫聲說道：“我的宗門有點事情要處理，得先離開一段時間。”
裴盡歡低垂著頭，身形也比溫少虞高出一截，在月色下就像一只委屈巴巴的猛獸，對著溫少虞露出最薄弱的一面。
溫少虞以為裴盡歡是不想搭理自己，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間，他的手腕驀得被人拉住，隨後，裴盡歡磁性隱忍的的嗓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要獨自去找另一半的碎神劍嗎？”
“師尊。”
風聲漸起，樹葉颯颯，吹拂著月下牽絆的兩人。
溫少虞的腦子又宕機了，就這麽保持著背對裴盡歡的姿勢，過了許久，腦子才慢慢恢覆運轉，他腦海中瘋狂的尖叫著，系統都被吵得亂成一串代碼。
啊啊啊啊啊啊啊！裴盡歡是怎麽知道的？
溫少虞此刻完全不敢回頭看他，而身後的裴盡歡見到溫少虞這種“不願搭理他”的模樣，手越發用力了些。
“師尊為何總是與季長老商議事情，不願和弟子相處？”
？
什麽東西？這是什麽問題？
他還以為裴盡歡揭開他的馬甲之後會質問他“為什麽要欺騙自己”，沒想到竟然就問了這個？
溫少虞瞬間不慌了。
既然身份都已經暴露，他也就懶得再遮掩，伸手將自己的易容術撤去，轉眼間就從那個意氣風發的紅衣少年變回了風光霽月的仙尊。溫少虞轉過身直視著裴盡歡的眼睛，這才發現他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紅！眼角還掛著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淚。
“就因為這事，竟然讓你覺得這麽委屈？”他捧著裴盡歡的臉，頗為不解。
委屈到哭？
裴盡歡抿緊嘴唇，眼睛輕輕一眨，那眼角的水光就順著臉頰直接砸在了溫少虞的手上。
“嗯。”裴盡歡喉嚨哽咽，若不是溫少虞離得近怕是都聽不到這句話。
“委屈什麽，為師與季長老是多年的朋友，自然與他熟悉。”
“但我什麽時候不願意和你相處了？”
裴盡歡的手還依然緊緊地握住溫少虞的手腕，不願意放開。他聲音諾諾的：“碎神劍分明是師尊讓我去找的，為何此事也要與季長老商議？”
“額.....”
“而且還用隔音罩，事關碎神劍，為何我就不能聽了？”
“嗯...”
他該怎麽說他其實沒有在和季豫商議，而是在和系統聊？
“這事....其實是因為額...為師以餘文的身份，不好開口。”
裴盡歡看著他師尊眼神飄忽的模樣，一眼就分辨出他師尊這是在撒謊。
但，那又怎樣？
他師尊起碼還願意編造謊言來哄他，不像對季長老那般直接一腳踹過去，看來在他師尊心中，他還是比季長老更重要一些。
裴盡歡心滿意足，總算松開手向後退了一步，又恢覆到以往那種正直仁義的大師兄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那是弟子的錯。”不該這麽蠻不講理。
溫少虞：？
什麽錯？他錯哪了？怎麽聽不懂呢。
但沒關系，反正不是自己的錯就好。
溫少虞理直氣壯地點點頭，兩人總算將這事翻篇。
此時天快亮了，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溫少虞看了一眼，覺得時間不早了，於是又對裴盡歡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餘文是為師了，那就聽我的話，趕緊會梧桐山上。”
“為何？”
“碎神劍是上古神器，你的修為至少得要達到化神後期才能讓它心甘情願認主，這外面靈氣不比梧桐山，而且祝昌民還時不時派人來追殺你。梧桐山怎麽說也有為師設下的護山大陣，你可以在裏面安心修煉。”
“若你跟著我一起找，這才是累贅。”溫少虞這會兒倒是沒騙他，裴盡歡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聽到他這麽說，果斷地點頭答應。
“那師尊，在外你也務必多加小心。”
溫少虞輕嗤一聲，臉上揚起一抹笑：“你還擔心為師？這全天下都沒有為師的對手。”
說的也是，裴盡歡看著他師尊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傲嬌神色，心裏不知不覺將餘文的身影與他師尊相重合。
原來師尊私下裏並非像表面上那般高冷無情。
裴盡歡眼底帶上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溫少虞撕裂空間直接離開後，他才慢悠悠的架起劍，回了天玄宗的梧桐山上。
——
“宗主！救命！”
季豫托著“一身傷”，跌跌撞撞地闖進了主峰大殿內，他路上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踉蹌著將他手中的祝子玉“不小心”扔到地上。
“嗙”地一聲！正臉著地。
季豫一把沖上前抱住祝昌民的大腿，邊哭邊喊道：“宗主！那小子實在是太強了，十幾個長老就剩下我回來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什麽？！”
祝昌民猛地起身，手指被驚得微微顫抖：“就剩你一個？其他人都死了？”
“那麽多化神期，打不過他一個？”
“是啊！”季豫黏在祝昌民的身上，悄悄把衣服上的血跡蹭到他身上，他指著祝子玉說到：“宗主！我可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子玉拖回來的，我倆差一點就死於那小子的劍下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但祝昌民還是心存懷疑：“為何三長老都死了，你卻還活著？”
他口中的三長老就是之前那位被且慢一劍捅碎丹田的長老，季豫眼睛轉了轉，換個了人稱將那場景描述了一遍：“當時我們正準備偷襲，誰知道裴盡歡打算......”
他將當時的故事娓娓道來，祝昌民越聽就對裴盡歡越忌憚一分。
這種年紀竟然就有這般膽識謀略.....
“此子絕不可留。”
他說完瞄到大殿中間暈死的祝子玉，一道法術過去，地上那人便睜開了眼睛。
“額....”他扭動著渾身疼的身體，就連腦海中被攝魂術塗抹記憶的疼痛都被掩蓋了過去。
“爹？季長老？”
“誒，我怎麽回來了？”
他顫顫巍巍的爬起身，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但祝昌民的神識在他身上掃視一圈，的確沒看見除了正臉以外的其他傷口。
難不成真的跟季豫說的一樣？
“你這次跟著去，看見了什麽？”
祝子玉聽到他爹的問話，腦海中緩緩浮現夜裏的大混戰場景：“我看見十多個長老圍攻裴盡歡，但他一一接下了所有的攻擊，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到最後我似乎是被靈力波及到，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是這了。”
祝昌民：.......
“你就看到這些？！”
“是啊，怎麽了？”
祝昌民真的要被自己的廢物兒子氣死，這般模棱兩可的話術，讓他怎麽才能分辨季豫話裏的真實性？
“你不是說你會用讀....你的法術幫他們捉拿裴盡歡嗎？”
祝子玉尷尬的撓撓頭，正好摸到自己腦門上的一個大包。
？
哪裏來的包？
“我的確想幫忙，但是我貌似剛到裴盡歡身邊，就被靈力波及到，然後暈了。”
祝昌民：........
他的一世英名，遲早會毀在這個傻缺身上。
“罷了！”祝昌民無奈的按壓被氣得頭疼的太陽穴，放棄盤問。
再問下去，他的道心都要不穩了。
季豫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人，腦海中再一次占用了溫少虞的系統。
【餵？餵！】
正在趕路的溫少虞：.......
【有事快說！我還要靠著系統導航呢。】
季豫也沒拖拉，將剛剛的事情全部轉述給溫少虞聽。
【這老頭想殺了裴盡歡，取他的靈根，助自己成仙。】
原來如此，怪不得祝昌民想要殺了裴盡歡。
【對了，裴盡歡與這老頭身上分別有子母蠱，他能時時刻刻感知到裴盡歡的修為，不過好在追查不到行蹤，男主目前還算安全。】
子母蠱？
這又是什麽東西？
溫少虞忽然想到之前林秀說的，裴盡歡五歲被擄走的事情，但他記得，世界劇情貌似是從裴盡歡十五歲時才開展，也是在那時，裴盡歡才登上問心梯進入外門。
那中間的十年去了哪？
溫少虞直覺這子母蠱，裴家三十多口人被殺，還有那奇怪的讀心術，所有的一切真相怕是都隱藏在這十年之中。
【你現在在哪？系統跟你說另一半的碎神劍地址了嗎？】
溫少虞一邊趕路一邊回答道
【沒呢，只有導航路線。】
【不過也快了。】
剛剛在季豫占用系統之前，他就已經快到了終點，話音落下，就看見他的身影與系統的紅點相重合。
他找準位置，再一次撕裂了空間，從虛無中走出來。
下一刻，溫少虞眼睛忽然瞪大，楞在原地。
【餵？餵！】
【你人呢？】
溫少虞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能回神，他楞楞的回覆季豫：【你猜我在哪？】
【我怎麽知道，天南海北那麽大，總歸應該離我很遠。】
溫少虞站在那，望著眼前的山峰，輕聲說了一句。
【不，我離你很近。】
【我在梧桐山的後山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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