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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家那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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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家那口子

“沒有, ”謝鈞聞搖頭,沒想到靳禮會追到霍家來,看藺鋅這麽著急, 問:“他在哪兒?”

藺鋅指了下門外,小聲道:“左拐, 停在路邊,出去走一會就能看到。”

謝鈞聞往外看了眼, 正要過去,藺鋅拉住了他的衣服。

“謝哥, 你不用跟他講道理的。實在沒辦法,我就在家住一晚上, 明早讓言鶴來接我。”藺鋅眼裏蓄著淚, 神情無力到極致。

【謝哥做得夠多了, 不能再麻煩他了。】

【沒關系, 等言鶴來就好了。】

【這件事不能告訴家裏人,外公知道了會讓我和靳禮聯姻的。】

【絕對絕對不能讓家裏人知道。】

謝鈞聞考慮到藺鋅的顧慮, 想過去勸靳禮離開,驀然想起,他並不能勸靳禮放棄追藺鋅的念頭, 眉頭擰起,道:“我有其他事和他說。”

藺鋅松開手,恍惚道:“好,你去說吧, 我回房間休息。”

謝鈞聞出了門,根據藺鋅的描述左拐, 往前走了半分鐘的路,在路邊看到了靳禮的車。

當他走近, 那輛車的車燈亮起,響起兩聲喇叭。

他幾步走到車旁,開車門坐進副駕,沈默片刻,道:“怎麽跑到這兒來了,靳氏不忙?”

靳禮閉了閉眼,語氣疲憊:“來S市談生意,聽客戶說霍老爺子今天過壽,我猜想藺鋅會回來,過來碰運氣。”

謝鈞聞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沒碰到藺鋅。

他眼睫微斂,手指摩挲著手機殼子,坦然道:“別碰運氣了,他不在。”

靳禮:“有人告訴我,藺鋅今晚來了。”

謝鈞聞:“……”

靳禮看向他,肯定道:“你在幫藺鋅。”

謝鈞聞:“我是在跟你講道理。”

“講道理?”靳禮冷笑,猛捶方向盤,喇叭響了一聲,厲聲道:“我再講道理藺鋅就跟言鶴結婚了!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倆領證結婚嗎!”

謝鈞聞來之前做好了準備,心平氣和道:“藺鋅能跟言鶴結婚,是因為言鶴對他好。”

“我也能對他好,他為什麽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幾句話說下來,靳禮雙眼猩紅,哽咽道:“他得給我機會證明啊,我能對他好的,我對他好一輩子,好幾輩子,好生生世世!”

機會?

藺鋅給過靳禮多少次機會了?

靳禮沒有珍惜過一次。

謝鈞聞沒有重覆以前說過很多次的話,手機響起,低頭看到上面的備註,滑動接聽。

“嗯,我在霍家。好,這就出去。”

掛斷電話,他道:“你慢慢等,我該走了。”

他要開車門下去,靳禮提前一步把車門鎖了。

謝鈞聞眉心一跳,“……你非要沒事找事?“

靳禮懇求他:“鈞聞,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你再幫幫我,我真不能沒有藺鋅。”

謝鈞聞語氣冷下來:“開門。”

靳禮沒跟他硬來,開了鎖,接著懇求道:“幫我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你幫我追回藺鋅,幫我去霍家把他喊出來,我這輩子都記得你的恩情。”

靳禮不打算親自去霍家找人。

藺鋅說過,一旦霍家人發現了他們的關系,藺鋅這輩子不會再見他一面。

靳禮不敢違背這句話,不敢讓霍家人發現他的存在,坐在車裏在外面等了三四個小時,沒有開車門下去,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蹤跡。

像個小偷一樣,在霍家的人走過來巡查時,他鎖好車門,彎腰躲起來,怕被看到,專門脫了外套蓋在頭上。

他按藺鋅說得做了,他以後全都聽藺鋅的,不明白藺鋅為什麽不肯見他。

謝鈞聞不知道靳禮前幾個小時像個賊一樣躲著霍家人,開車門下去,關門前問道:“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靳禮擡起頭,深吸了口氣,“你說。”

謝鈞聞審視著他,淡聲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或者說在我以前沒露過面的聚會裏,你沒少欺負藺鋅吧。”

上次在漢城,他聽到藺鋅說了那句話。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靳禮讓藺鋅跪下。

為什麽要跪下?發生了什麽?

他每次在大型聚會裏露面,那麽在他沒露面的時候呢,靳禮又做了多少過分的事?

靳禮怔然望著他,沒有說話。

謝鈞聞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長嘆一聲,“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正要關車門,靳禮崩潰道:“我想對他好的,我想好聲好氣的哄著他,把最好的全給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了他,我就控制不住!“

“我明明想哄他,但是開口就成了冷嘲熱諷,我想當眾教訓那些沒眼色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沈默了,我的所作所為違背了我的內心,我真的不想那樣!”

靳禮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難看,道:“可能是我們靳家的遺傳病,我爸…我爸好像就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謝鈞聞薄唇微啟,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雖然早有懷疑,但聽到靳禮親口承認還是很驚訝。

靳禮喜歡藺鋅,這是真的,毋庸置疑。

但靳禮也受劇情控制,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行為。

就像那次自殺,靳禮不是會自殺的人。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又該怎麽才能徹底擺脫?

謝鈞聞始終覺得,擺脫劇情的關鍵一定在主角身上,不是藺鋅就是靳禮,抑或是他們兩個身上都有。

但怎麽做,如何做,他一無所知。

“你去看心理醫生了嗎?”謝鈞聞突然問。

靳禮搖頭,聲音發抖:“太忙了,抽不開身。”

謝鈞聞低頭,捏了捏鼻梁骨,“靳禮,你每次碰到藺鋅,你的行為就不受控制,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靳禮沈默了半晌,正當謝鈞聞以為他要想清楚的時候。

靳禮說:“我喜歡藺鋅,見到喜歡的人就會失控,這很奇怪?”

“……”

謝鈞聞扶額,“算了,我得走了,不然我表哥要等著急了。”

他點不醒靳禮。

靳禮永遠聽不懂他的暗示。

謝鈞聞往前走,找到了殷家的車坐進去。

殷準:“碰到朋友了?”

“嗯,隨便聊幾句。”謝鈞聞給藺鋅發了條消息,告訴他靳禮沒有走。

“明天什麽時候回去?”

“下午。”

“好,我送你去機場。”

.

臘月寒冬,A城迎來一場暴雪,持續下了三天,無人清理的地區早已被雪覆蓋,一腳下去能到膝蓋。

“幸虧你第二天回來了,再晚一天就要在S市多待幾天。”程堯燃端著酒杯,仰頭灌了幾口,長舒一口氣,“大冷天的喝冰酒真過癮!”

謝鈞聞回完霍沈遇的消息,放下手機,道:“梓臻還待在漢城?”

程堯燃:“好像是吧,他國外有場畫展,過幾天要出國。”

謝鈞聞喝著冰牙的冷酒,臉上面無表情,聲音淡下來:“他最近沒有再纏著藺鋅?”

“怎麽沒有,前陣子還糾纏不清,他和靳禮真夠執著的。”程堯燃開了瓶酒,拿起直接對嘴灌,灌得滿下巴都是,低落道:“反正我是不喜歡慕梓臻了,他早就變了。”

謝鈞聞靠著沙發,道:“你能想清楚就好。”

程堯燃揉了下眼睛,“我心裏的慕梓臻純潔善良,跟白紙一樣毫無汙點,笑起來溫潤如玉,沒人能比得過他。”

謝鈞聞放下酒杯,略有些無語。

究竟是哪一點跟慕梓臻對上了?

就算是上學的時候,慕梓臻也不這樣啊。

程堯燃感慨:“沒想到出國一趟,他變了那麽多,違法囚/禁,陰沈善妒,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慕梓臻了。”

“靳禮也變了,他……”

“唉,可憐歸可憐,都是他活該,這沒得說。”

“最讓我愧疚的是藺鋅,我到現在都沒能正式跟他道歉。”

程堯燃雙手抱頭,失落道:“鈞聞,就我們倆沒變,A城F4徹底散了,不會完好如初了。”

謝鈞聞:“你能不能別提F4。”

程堯燃從手臂中擡起臉,哭得滿臉是淚,“不對,你也變了,你有對象了,只有我從頭到尾沒有變!”

謝鈞聞:“別猶豫了,快把我踢出F4。”

他不想在聽到這個尬稱了,趁早散了對誰都好。

程堯燃捂著心臟的位置,指著他道:“你好狠的心,竟然留我一個人待在這冰冷的廢墟裏,你怎麽能這樣,我都哭成這樣了,你安慰我幾句怎麽了。”

謝鈞聞後悔今晚出來陪程堯燃喝酒,道:“你要實在舍不得,可以找其他人組成新的F4,我就不奉陪了。”

“你你你……”程堯燃憤憤不平地放下手指,“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謝鈞聞深深呼出一口氣,耐心問:“你到底為什麽一直糾結F4,到底哪兒好了?”

程堯燃喝幾口酒,含糊道:“你不覺得這很像男團嗎?”

得,到頭來還是放不下明星夢。

謝鈞聞:“男團沒看出來,我看像……”

算了,後面的話不好聽。

深夜。

司機開車送程堯燃回程家,回頭看向神色不明的謝鈞聞,道:“謝總,您想好回哪兒了嗎?”

謝鈞聞閉上眼,“去奪星。”

他最近兩天總是心煩意亂的,總覺得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會發生大事。

希望是錯覺。

這麽晚了,奪星大樓裏漆黑一片,看不到一個員工的影子。

謝鈞聞直奔辦公室,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屏幕陷入沈思。

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拿起接聽。

“你前幾天跟我說霍沈遇會教訓霍允烽,我還當你開玩笑呢,沒想到這一天真來了!”黎釗興奮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入耳中。

謝鈞聞手肘抵著椅子扶手,手掌撐下巴,“發生什麽事兒了?”

距離老爺子生日過去一周了,在霍沈遇要回來的時候,A城迎來一場暴雪,飛機高鐵全停了,高速路進行了封閉,雪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路,路上滑得厲害。

霍沈遇沒能回來,留在S市慢慢解決霍允烽,原本就放了個鉤子,誰知道霍允烽上鉤那麽快,霍沈遇提前收網了。

謝鈞聞聽霍沈遇提過兩次,不知道具體的事情。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那口子做事真絕,太精彩了,霍沈遇這招是真狠,霍老爺子都被他算進去了,這下誰都保不了霍允烽,你老公的手段是真牛。”黎釗這段話完全發自內心。

謝鈞聞沒漏掉最後那句,皺了下眉,沒有糾正,“霍老爺子什麽反應?”

黎釗默了一瞬,如實道:“生氣歸生氣,更高興霍沈遇能有這麽高明的手段。”

短短一句話,說明了老爺子能有多冷血。

愛面子,但更無情。

黎釗毫不懷疑,如果今天的兩個人反過來了,老爺子同樣會讚嘆霍允烽。

還好沒有如果。

黎釗:“好在霍家沒有皇位繼承,不然按照他們這個爭法,一大家子的人都逃不過受罪。”

謝鈞聞找人調查霍允烽的事,消息剛發過去,那個人回了條消息。

【謝先生,霍家把事情封鎖了。】

霍老爺子可以不保霍允烽,但終究是丟不起人,封鎖消息很符合老爺子的作風。

謝鈞聞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殷準。

霍家那點事瞞不住殷準的眼睛,將來龍去脈講了出來,最後笑道:“霍沈遇很有手段,老爺子誇他一整天了。”

謝鈞聞輕應一聲。

殷準:“他沒告訴你嗎?”

“跳過了細節,”謝鈞聞低頭,拿起桌上的筆在手裏轉著玩,“其他的我沒問。”

殷準:“先這樣吧,我得去輔導你侄子做作業了。”

謝鈞聞笑了聲:“他這麽晚還沒睡?”

殷準:“剛放寒假,留了一堆作業,他想盡快做完,剩下的時間就能隨便玩了。”

掛了電話,謝鈞聞盯著電腦看了會兒,操縱鼠標打開一份文件。

他那晚離開霍家後,有人匿名發了封郵件,裏面記錄了霍沈遇早幾年對兩位堂弟的打壓。

他立即找人查了這件事,發現事情同樣被封鎖起來,當年目睹過這件事的人沒能找到,文件裏記錄的事件成了霍沈遇單方面的打壓。

他找人打聽了這兩個堂弟的名聲,不是一般的差,還不如霍允烽呢,老爺子嫌孫子丟人,安排兩個孫子待在國外,沒有重要的事不準回來。

他好奇發郵件的人是誰,霍允烽好歹敢光明正大的露面,這個人只敢背地裏耍陰招。

這麽對比下來,霍允烽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A城的大雪停了,馬路上結了層很薄的冰霜,稍不註意就會輪胎打滑,來往的車輛皆是低檔均速行駛。

謝鈞聞開車停在機場外的停車場,打開窗戶,外面的冷氣逼人,和車裏的暖氣有了中和。

兩分鐘過去,冷氣入侵,吹得額頭發涼,他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霍沈遇,按了下喇叭,關好車窗。

沒幾分鐘,霍沈遇走過來,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裏,從衣服口袋裏掏出紙巾擦幹凈手,繞到駕駛位的車門旁,拉開車門。

謝鈞聞擡頭,一句‘怎麽了’到嘴邊沒能說出,下頜被微涼的手指捏住擡起。

霍沈遇低頭親了過來,薄唇冰涼柔軟,渾身帶著冷氣。

不見面的幾天裏,霍沈遇每天打電話,但遠遠不夠,他想親謝鈞聞,每天每夜都想,很想很想很想。

親吻謝鈞聞的想法如癮一樣纏上他,愈陷愈深,擺脫不能。

想了那麽多天,今天得償所願。

謝鈞聞微仰起頭,衣領遮到脖子的羽絨服拉鏈不知什麽時候被拉開,冷風灌進來,他不由得一激靈,親到紅腫的嘴唇有了解脫,但親吻遠遠沒有結束。

他閉著眼,眉頭輕蹙,只一瞬恢覆如初。

霍沈遇的吻技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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