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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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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自殺了

“先回去吧。”霍沈遇說。

謝鈞聞下意識松口氣, 道了聲好。

霍沈遇不回公司,他開車回了禦景尚府。

路上太恍惚了,忘記送霍沈遇到樓下, 直接開去了停車場。

等車停在車位上,他陡然反應過來, 從這裏往23棟樓還有段距離,正要倒車, 換擋的手指被按住。

【在這親吧。】

【想親。】

【不想等了。】

謝鈞聞斂眸,“怎麽了?”

霍沈遇移開手, 道:“這裏沒人,試試吧。”

【想親想親想親。】

“……好。”謝鈞聞又問了聲, “怎麽試?”

霍沈遇沒有說話, 開門下車, 動作行雲流水, 黑色風衣帶起了一陣微風。

謝鈞聞坐在車裏沒動,就這樣看著霍沈遇從車頭繞過來, 站在了身側的車門前,隨後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

他隱隱約約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轉過身來, 仰起頭,對上頭頂熾熱濃黑的眼眸,心臟似是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登時倍感心慌。

霍沈遇俯下身, 上半身快要進到車裏,右手按在前門和後門的銜接處, 左手撫上了謝鈞聞的臉龐,像捧珍寶一般不敢用力。

霍沈遇烏眸微動, 緩緩低下頭。

【好喜歡他。】

【要親到了。】

【差一點點。】

謝鈞聞不由屏住呼吸,並未閉上眼睛,眼睜睜看著那張臉離他越來越近,直到唇瓣相貼。

唇上柔軟的觸感使得心跳加速跳動。

他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能感受到臉上屬於霍沈遇平緩的鼻息。

【親到他了!】

【不想分開。】

【嘴巴好軟。】

【想一直親下去。】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放慢、放大,感官變得非常清晰。

他擡起眼,發現霍沈遇正在看他。

與其說看,不如說是在觀察他的臉色。

他們的視線接觸到一起,霍沈遇往後退,手掌還貼著他的臉。

“討厭嗎?”霍沈遇啞聲問。

【不要討厭。】

【不想被他討厭。】

謝鈞聞說不出話,輕輕搖了搖頭。

不討厭。

他不討厭霍沈遇親他。

霍沈遇又親了上來,碰一下就離開,問:“你有感覺嗎?”

【他搖頭了。】

【他不討厭我。】

【真好。】

“我不知道。”謝鈞聞聲音沙啞,分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下一秒,一只手隔著衣服貼在他心口的位置。

“你的心跳聲很快。”霍沈遇輕聲說,眼神一刻舍不得離開他。

【我的心跳也好快。】

【他是有感覺的。】

【不知道沒有關系,我來引導。】

“嗯。”謝鈞聞知道他心跳的頻率比平常快。

這代表有感覺?

霍沈遇手指貼著他的側臉,大拇指在臉上輕輕撫了兩下,看他略有些迷惘的眼神,毫不掩飾眸底的笑意,“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他有感覺,他對我有感覺。】

謝鈞聞薄唇微抿,很是遲疑:“……什麽話。”

霍沈遇:“遇到喜歡的人時,心跳會加速。”

【不會錯的。】

【他喜歡我。】

【可能只有那麽一點點。】

謝鈞聞聽著心聲,有點不好意思面對他,耳朵不知不覺紅透了,道:“緊張的時候,心跳也會加速。”

霍沈遇:“遇到喜歡的人,會緊張很正常。”

【他耳朵紅了。】

【臉也紅了。】

【還想親他。】

【親不夠怎麽辦。】

謝鈞聞:“那你緊張嗎?”

霍沈遇沒有及時回答,反而是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胸膛上。

隔著衣服,心跳聲猛烈跳動。

【我緊張,好緊張。】

【不要拒絕我。】

【不要否認這份感情。】

謝鈞聞手心是心跳的抨擊,手背是溫暖燥熱的掌心,再加上不停歇對他傾訴愛意的心聲,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眼露驚愕。

他想收回手遠離心跳,奈何手背上的手掌用力按著,不給他那個機會。

“感受到了嗎?”霍沈遇問,神色認真:“我很喜歡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

“後來每一次見到你,它的跳動都會為你加速。”

【不要拒絕我。】

【說喜歡我,好不好。】

“……”

謝鈞聞努力忽略他的心聲,聽著自己的心跳,很快就和手心裏的頻率重合。

一聲又一聲,不僅占據他的感官,更重塑了他對喜歡的認知。

情聖朋友說得並不一定是對的。

喜歡不僅僅是想要親一個人,心跳的頻率會給出準確的答案。

“不要拒絕我,給我一次當你男朋友的機會。”

“我們試一試。”

“可以嗎?”

【和我試試吧。】

【想永遠在一起。】

霍沈遇內心那麽渴望,依然把選擇權交在謝鈞聞手裏。

謝鈞聞別開臉,緩了口氣,道:“你讓我考慮一下。”

他有點接受不了那麽快的轉變。

明明確認自己不喜歡不討厭,短短半個小時裏,他找到了自己喜歡一個人的證據。

轉變太快了,需要冷靜。

【考慮……】

【不想等。】

霍沈遇松開手,“好,我等你答案。”

霍沈遇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搬下行李箱放到地上,“不要考慮太久,我不想等了那麽多天得到一個不想要的答案。”

說罷,他拉著行李箱離開。

謝鈞聞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等附近沒有了其他聲音,拿出手機撥打靳禮的電話。

“你在哪兒,出來喝點,老地方見。”

他關上車門,黑色車輛開離停車場。

還不到夜晚,謝鈞聞和靳禮相聚在老地方的包廂。

他們要了挺多酒。

靳禮坐在輪椅上,道:“先說好啊,我不能喝太多,明天上午有場跟國外的重要會議,不能遲到。”

“我喝,你隨意。”謝鈞聞往玻璃杯中倒酒,嫌瓶口小倒得太慢,幹脆把杯子推到邊上,拿著酒瓶對嘴喝了起來。

靳禮欲言又止,喝了口酒,沒忍住問:“你受什麽刺激了?”

他可沒見謝鈞聞這麽猴急過。

謝鈞聞灌了一大口酒,喉嚨被辛辣的洋酒沖刷,皺起眉道:“你見到藺鋅,會心跳加速嗎?”

提到藺鋅,靳禮可來勁兒了。

“心跳加速?”靳禮想了想,搖頭:“這個沒註意,不過我見到藺鋅就高興,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我以前沒有認清那段感情的日子裏,也想讓藺鋅待在我身邊。”

靳禮微仰起頭,仿佛在回想當初美好的時光,“你不知道,我們有陣子相處的可融洽了。”

謝鈞聞喝了幾口酒,“我再問個問題,你別生氣,認真回答我。”

靳禮:“你說。”

謝鈞聞:“高中的時候,你每次見到慕梓臻,心跳會加速嗎?”

“操!”靳禮大聲唾棄曾經的自己,“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能喜歡上慕梓臻這種陰暗小人!”

謝鈞聞:“所以有沒有心跳加速?”

“忘了!”靳禮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嫌惡道:“你別說以前了,我真恨不得穿越時空回去揍自己一頓!”

謝鈞聞仰頭喝酒。

靳禮被他帶出了傷感記憶,跟著灌酒,眼角硬擠出一滴淚,“我真怕藺鋅這輩子都不原諒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謝鈞聞喝酒不說話了。

他想起今天被親吻的感覺,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依稀能感受到錯亂的心跳。

靳禮學著他的動作,哭哭啼啼:“如果真要我死了才能換回藺鋅的原諒,那我寧願去死!”

謝鈞聞最受不了他這樣,翻了個白眼,“神經病,你死了,你讓伯父伯母怎麽辦,讓老爺子怎麽辦,那麽大的靳氏落在你手裏,你有什麽不滿足的。”

“你不懂,你不會懂的。”靳禮喝上頭了,不停的灌酒,停下後開始傷感。

再灌酒再傷感,一直這樣。

“如果我的死能換來藺鋅的原諒,比什麽都值。”

“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做錯了。”

謝鈞聞坐在旁邊,徹底沒心思喝了。

找錯人了,他就不該找失戀的人談感情!

明明是他喊靳禮出來喝酒的,靳禮也說了今晚不多喝,結果後面反過來了。

他們從白天喝到夜晚,謝鈞聞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人。

離開的時候,靳禮先跑去吐了一會兒,渾身散發著煙酒味兒,特別難聞。

謝鈞聞清醒的不像話,下次絕不會再找靳禮聊感情了。

車開到靳家,靳家的管家叫了兩個人擡靳禮下來。

管家:“謝先生,真對不住,我們少爺又給您添麻煩了。”

“不怪他,是我喊他出來喝酒的。”謝鈞聞想到他明天有場重要的會議,跟管家提了這事兒,道:“你們記得喊他起床。”

管家:“好的。”

謝鈞聞回到家,一個人坐在吧臺小酌一會兒,晚上帶著微醺入睡,沒有再想起白天的事。

早上,天剛亮起,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吵醒了床上的人。

謝鈞聞摸到手機,強睜開眼,接聽電話。

“小聞,你能聯系到藺鋅嗎?”打電話的人是靳老爺子。

謝鈞聞沒有正面回答,說:“藺鋅不想見靳禮,您跟我說沒有用。”

“現在不是見不見的問題了,靳禮自殺了!”老爺子嘆道:“剛搶救回來,昏迷不醒。醫生說,靳禮現在的狀態,是他潛意識裏不願意醒來,需要有人喚醒他。”

謝鈞聞瞌睡一下子沒了,坐起身,“我聯系藺鋅,靳禮在哪家醫院?”

老爺子報出醫院地址。

謝鈞聞掛了電話,在聯系人頁面翻了一會兒,看到藺鋅的名字,毫不猶豫按了下去。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餵。”

接電話的是言鶴。

謝鈞聞:“藺鋅呢?”

言鶴:“他在睡覺,你有事可以跟我說。”

謝鈞聞:“靳禮自殺了。”

言鶴:“哦,那關藺鋅什麽事?你們要怪他嗎?”

“沒有,”謝鈞聞閉了下眼睛,道:“靳禮昏迷不醒,醫生的意思是,他潛意識裏不想醒過來,能不能拜托藺鋅……”

沒等他說完,言鶴拒絕:“不能。”

言鶴:“藺鋅跟靳禮沒有關系了,你知不知道他看到靳禮就害怕?你們表面看到的藺鋅沒有事,可你知道他每次見到靳禮的晚上會哭嗎?不止是靳禮,包括慕梓臻,藺鋅對他們倆存有嚴重的心理創傷。”

謝鈞聞:“……”

言鶴:“靳禮自殺是靳禮的事,他醒不過來是天意,你們憑什麽為難藺鋅?”

“靳禮傷害藺鋅的時候為什麽不想想會有今天?”

“他從地下室逃出來,染上的奇怪性癖沒有辦法緩解,靳禮在床上的配合的確讓他沒那麽焦慮了。”

“但他身邊的朋友,包括你,你們冷眼旁觀,任由其他人言語羞辱他,攻擊他,他的心靈早已潰敗不堪。”

“我聽藺鋅說過你的事,但是你的行為只比其他人好一點點,你完全可以不說那些話,以你的身份地位,哪怕身為靳禮的朋友,你也用不著那麽幫靳禮。”

謝鈞聞反駁不了一句話。

“殺人犯的朋友幫助殺人犯藏屍,你覺得這個朋友就該無罪嗎?”

“是,你勸過藺鋅離開,你勸他分手,但是該幫靳禮的時候,你一次沒有少幫,你兩面都想當好人,可事實哪有那麽容易。”

“算我求你們了,放過藺鋅吧。”

直到電話掛斷,僵直而坐的脊背開始發涼,謝鈞聞方才回過神。

言鶴字字戳進他心窩子裏。

如果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和言語,他當然不會那麽做,問題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

他想幫靳禮那麽欺負人嗎?

他不想!

他願意說那些話嗎?

他不願意!

他有時候都懷疑,靳禮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受劇情控制,他們所有人都要聽從劇情行事。

每次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渾身發涼,無力感充斥心頭。

甚至想質問那個聲音,為什麽唯獨讓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連傾訴的辦法都沒有,根本無法透露這一切。

靳禮前兩天還說會接手靳氏,絕不會讓靳氏走下坡路,今晚一起喝了酒,莫名其妙說了那些話,回去後就真的自殺了!

謝鈞聞的眼皮跳個不停,掀開被子,找了件衣服穿上。

他來到醫院,直奔靳禮所在的病房。

推門進去,看到靳老爺子和管家待在屋內,躺在病床上的靳禮眼皮緊閉,手腕上並沒有傷痕。

管家:“少爺吞了安眠藥,幸虧及時發現,送來洗了胃。”

事情要從靳禮回到家開始說起,他睡了一會兒,中途醒過來,找人要安眠藥。

傭人以為他失眠了,拿來了安眠藥給他,出去倒了杯水,再進來的時候,看到安眠藥撒了一地。

靳禮生吞了不知道多少片,當時還沒有睡過去。

傭人剛把水放桌上。

“你說得是真的嗎?”

傭人聽到靳禮說話,以為是在跟他說話,走過去問:“少爺,您說什麽?”

靳禮在那兒昏昏沈沈地說:“如果我死了,藺鋅就能原諒我,對吧。”

傭人察覺到不對勁,嚇得連忙出去喊管家。

老爺子原本都睡了,聽到孫子出事,嚇得魂差點飛走,急忙安排人送靳禮來了醫院。

來醫院的路上,靳禮徹底昏睡了過去。

洗胃後沒有大問題了,但是一夜過去,靳禮遲遲沒有醒過來,老爺子讓醫生查看情況,醫生說了那些話。

醫生說了兩種情況。

靳禮服用太多安眠藥,現在醒不過來屬於正常狀況。

但是,不排除是靳禮自己不願意醒來的原因。

老爺子把前半句話忽略,認為是靳禮不願意醒,沒有辦法,聯系了謝鈞聞。

老爺子不是沒想過聯系藺鋅,電話打了好幾個,發現他和管家包括靳禮助理的手機號全被拉黑了。

他沒那麽多心思去用別人的手機號打,拜托謝鈞聞幫忙,誰知道只等來了謝鈞聞一個人。

“我聯系不到藺鋅。”謝鈞聞說,有了早上那個電話,言鶴會防著他。

老爺子絕望閉眼。

謝鈞聞看了眼靳禮,問:“醫生怎麽說?”

管家把醫生的話重覆一遍。

老爺子:“還是需要藺鋅過來。”

謝鈞聞猶豫了下,道:“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待會兒就醒來了。”

“不可能的,我了解這孩子,他都沒活著的念頭了,怎麽可能願意主動醒過來。”老爺子眼睛濕潤,失望難掩。

謝鈞聞靠墻站著,沒有接話。

靳老爺子看向管家,“小藺在哪兒來著?”

管家:“藺先生在漢城拍戲呢。”

靳老爺子起身,“我親自去請他。”

謝鈞聞沒有動。

不攔不勸不參與。

言鶴的話讓他深感愧疚,他總因為藺鋅和表面不一樣的心聲,而忽略藺鋅真正受到的傷害。

唯一慶幸的是,他在這一分這一秒,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行動。

靳老爺子離開沒多久,謝鈞聞接到了他爺爺的電話。

“靳禮怎麽了?靳家突然要跟咱們家借私人飛機,還要盡快安排好航線。”這點對於人脈廣泛的謝老爺子來說並不難。

況且靳家不是吃素的,認識的人不比謝老爺子少。

謝鈞聞靠著椅子,聲音很淡:“靳禮吞藥自殺了。”

“簡直胡鬧!”

謝老爺子最討厭這類不拿生命當回事兒的人,聲音帶著怒氣:“這孩子太不像話了,享受那麽多優待,有錢有勢,靳氏又是他的,他有什麽想不開的居然學別人自殺,腦子怎麽長的!”

謝鈞聞抿嘴不語。

車禍,自殺,一次次都在要這條命。

誰知道這是真的倒黴想不開,還是受劇情控制呢。

靳老爺子走了一上午,謝鈞聞坐在病房裏處理工作,偶爾擡頭觀察床上的人,始終未見靳禮有醒過來的痕跡。

冥冥之中有道聲音告訴他,只有藺鋅來了,靳禮才會醒。

鄭帆推門進來,手裏提著牛皮紙袋,放到桌上,拿出飯盒擺桌上,打開蓋子,道:“謝總,吃飯吧,聽李哥說您一早就來醫院了,早飯都沒吃。”

李哥是謝鈞聞的司機,鄭帆跟他關系還行。

謝鈞聞把電腦放在旁邊的椅子上,來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岑樾這部戲多久拍完?”

鄭帆:“岑樾戲份沒那麽多,預計下個月就能拍完。”

謝鈞聞打開飯盒吃飯。

鄭帆站在病床旁邊,觀察靳禮的臉色,感嘆道:“靳總在商場上叱咤風雲,感情卻那麽失敗,果然人人都有不擅長的事。”

謝鈞聞餓了挺久,端起飯盒扒了口米飯,動作並不見急切,吃相很斯文。

鄭帆:“謝總,你們有錢人都這樣嗎?”

“什麽樣兒?”謝鈞聞夾起排骨。

“感情直接負分。”鄭帆說罷,自豪挺胸,“您看我,我跟我女朋友感情穩定,預計過了年訂婚,雙方父母已經見過面了。”

謝鈞聞安靜吃飯,沒說話。

鄭帆驟然耷拉下臉,“靳總對藺先生念念不忘,為了他都願意自殺,藺先生為什麽還不原諒靳總呢?”

鄭帆沒有看到過靳禮欺負過藺鋅的場面,更沒聽說過。

在鄭帆的認知裏,就是有天靳禮和藺鋅在一起了,兩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矛盾又分開了,沒了藺鋅的靳禮變得愈發頹廢,連命都不要了。

謝鈞聞:“你不了解他們的事。”

鄭帆:“就是覺得靳總挺可憐的。”

謝鈞聞專心吃飯。

可憐的人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同情。

至於靳禮,在劇情幹擾的情況下,一切都不好說。

下午。

謝鈞聞去其他病房探望了一位朋友,再回來時,看到靳禮的病房門敞開著,屋裏響起幾道模糊的聲音。

他來到門前,看到了一屋子人聚在靳禮病房裏。

“謝哥。”

“謝哥你也來了。”

“謝總。”

病房的人都看著謝鈞聞,有幾個剛坐下的人特意站了起來。

這些人中,有幾個當面羞辱過靳禮,還出現在程堯燃錄下的視頻裏,這些人見他們落魄,幸災樂禍地說出心裏話,恨不得他們再也翻不了身。

如今不一樣了,靳禮還是靳家唯一的兒子,住院的事沒往外說,這些人就立即趕過來探病,哪怕當初露出過惡心的嘴臉,同樣會厚著臉皮來巴結。

基本都是為了利益,沒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

謝鈞聞看到地上擺放整齊的禮品,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平板隨意看著,道:“你們不是跟靳禮決裂了?”

某些人面露尷尬。

“謝哥,我們以前沒空,今天湊巧有時間,這不就商量著一起來了。”

他們當中,多數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上面有掌管公司的哥姐,輪不到他們繼承家業,以至於很多人被家裏養廢了。

其中有兩個接手了家裏的公司,在此之前碰到任何事,從來都只是看著,不多說一句話,這才是正常人思維。

他對另外兩個人點了下頭,對其他人道:“別打擾靳禮休息了,他可不想看到你們幾個。”

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

有個人站出來說:“謝哥,咱們好歹認識那麽多年了,話別說那麽難聽嘛,我們之前是沒辦法,羅祈當初勢頭那麽猛,我們要是不討好他,他以後繼承了靳氏,跟我們過不去怎麽辦。”

謝鈞聞:“哦,所以對我就是純惡意了。”

“……”

萬萬沒想到謝鈞聞會提這件事。

有個臉皮薄的待不下去,直接走了。

走了一個就有第二個。

不多時,病房裏的人走了一半。

剩下的人沒說過謝鈞聞壞話,勉強能理直氣壯的站在這兒。

不過他們是來探病而非來住院,沒待多久,陸陸續續全走了。

病房裏安靜了會兒,又來了其他人。

靳禮這次住院,把半個A城愛吃喝玩樂的富二代都炸出來了,以前沒見他們這麽積極過。

等病房安靜下來,老爺子把藺鋅帶來了,跟著來的還有程堯燃、言鶴。

老爺子親自去漢城請藺鋅,見了人苦苦哀求,差點跪在地上磕頭。

藺鋅不好佛了老人家的面子,跟著來A城了。

謝鈞聞和後面的言鶴對上視線,誰都沒說話,同時移開了目光。

藺鋅走到病床前,看著毫無生氣的靳禮,眼睫斂下,道:“爺爺,讓我單獨跟他說幾句吧。”

“好,”靳老爺子點頭,看向大家,“我們出去吧。”

謝鈞聞不關心後面的事,離開了住院部,來到停車場,剛打開車門,身後響起道聲音。

“謝鈞聞,你等等!”

他回頭,看到言鶴跑了過來。

“我今早那些話沒有惡意,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不想讓藺鋅見到靳禮,這也是為藺鋅的病情著想,希望你能理解我。”言鶴完全沒有早上咄咄逼人的口氣。

謝鈞聞:“你說得對,是我們疏忽了藺鋅的感受。”

他回想從前的事,藺鋅遭遇的這些,何嘗不是他們圈內的一種霸淩?

後來藺鋅走了,靳禮的地位發生變化,靳禮遭遇了同樣的霸淩。

恃強淩弱,阿諛取容。

言鶴沒料到他會這麽說,微怔片刻,道:“我經常在想,要是幾年前我留在了A城,會不會變成你們其中的一員。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在藺鋅受到傷害的時候,站出來保護藺鋅。”

言鶴沒有把自己想象成看樂子的那幫人,他確信自己從見到藺鋅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藺鋅,絕不會看別人欺負藺鋅。

謝鈞聞嘴角微牽,“可能吧。”

言鶴:“等靳禮醒了,我會帶藺鋅離開,有些話不好聽,我和藺鋅走後,你幫我帶句話給靳禮。”

謝鈞聞:“你說。”

言鶴眼神堅定:“我不會和藺鋅分手的,永遠都不會,不管靳禮幹了什麽,又吃了多少苦頭,這些跟藺鋅沒有任何關系,你讓他不要再演苦肉計了,藺鋅跟我說過,他對靳禮沒感覺了。”

“不對,”言鶴眼神凝重:“應該說,藺鋅一開始就沒有對靳禮有過感覺,他告訴我,他很痛苦,他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了,他從沒有愛過靳禮。”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更不會。”

“靳禮的感情對藺鋅是種折磨。”

“慕梓臻和靳禮都是人渣,他們沒有資格站在藺鋅身邊,我會阻攔任何傷害過藺鋅的人靠近他。”

“我沒別的想說了,你忙吧,我回去等藺鋅。”言鶴說道。

謝鈞聞坐上車,沈思了好久。

言鶴的話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藺鋅沒有愛過靳禮,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他突然想到自己被劇情控制最狠的那幾個月裏,行動、言語沒有任何自由。

藺鋅自稱被束縛住了,曾經那麽多次的心軟原諒,或許是跟他一樣控制不住。

正常人不會對一個傷害自己的人動心。

藺鋅對言鶴說得這些,他以前沒聽到過。

可能……因為那個感情屏蔽器?

言鶴的存在讓藺鋅暫時得到了自由選擇權?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麽藺鋅的‘原諒’,靳禮的‘災禍’,全都來自於劇情設定。

他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和任務,但別人不知道,沒有人點醒過他們,所以把控制不住的行為歸納在‘感情’和‘脾氣’上面。

感情、脾氣是最莫名其妙,最陰晴不定的。

路上,他手機響了幾聲,沒有管。

直到在車位上停好車,拿起看了眼。

【24小時過去了。】

【我能知道答案了嗎?】

謝鈞聞看了許久,打字回消息。

【試試吧。】

【男朋友。】

消息發出去,手機頁面彈出了程堯燃的來電。

他接通。

“靳禮醒了。”

程堯燃語氣怪怪的。

不等謝鈞聞問其他的,話筒裏接著響起聲音。

“他拖著上半身抱住藺鋅,不讓藺鋅走,藺鋅應激了,對著他又打又罵,說了很多傷人的話,還說如果靳禮不放開他,他就去跳樓,就去死,他問靳禮,是不是這樣就滿意了。”

“靳禮不停的求他原諒,兩條腿都摔到地上了,趴在地上還拽著藺鋅不松手,我們攔不住靳禮,言鶴幹脆把人打暈了,剛帶藺鋅走。”

程堯燃哪裏能想到,以前還膩歪在一起的兩個人,會鬧成這樣。

醫生護士全來了,沒有一個人能掰開靳禮的手,外面看熱鬧的人很多,最後是言鶴拿花瓶使勁往靳禮頭上砸,等人暈了,強硬掰開靳禮的手,牽著藺鋅離開了。

就那麽一瞬間,程堯燃歇了幫靳禮追回藺鋅的心思。

他為什麽要去幫鬧成這樣的兩個人和好,他在藺鋅身上看到的只有痛苦,一分留戀都沒有。

謝鈞聞盯著後視鏡看了有一陣子,問:“老爺子怎麽樣了?”

程堯燃:“老爺子挺氣的,氣自己把藺鋅帶過來,害得誰都不好受,我剛看到他哭了。護士給靳禮打了鎮定劑,藺鋅那邊……我也不知道。”

謝鈞聞知道言鶴會安撫好藺鋅。

比起前兩個人,言鶴給了藺鋅很多愛,他真心的希望言鶴能跟藺鋅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這個破劇情不要再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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