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第 3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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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第 321 章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賀擎只覺得嗓子眼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幾度讓他發不出聲，不，肯定還有旁的辦法的, 肯定會有的。
賀擎回想著被他們故意支開, 站在外頭的杜承，想到對方不似以前有神的雙眼，在想到那天自己呵斥他, 讓他滾時, 他那茫然又無措的表情, 頓覺遍體生寒。
這一刻，賀擎分不清, 快要沖破胸腔沖出來的，究竟是悔恨自責多一些，還是害怕恐懼多一點。
杜子涵聲音沈了幾分, “白澤, 可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白澤沈默了許久, “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
季淩：“那你趕緊說。”
白澤：“無論是修士還是仙士, 只要他們入睡，都不可避免的會做夢，大主人叔叔這個情況，比那些完全被傀儡控制意識的人好太多了, 只要你們能讓他入睡, 並進入他的夢境, 喚醒他更多的意識，到時候, 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個‘該怎麽做’, 自然是把不經同意擅自闖入識海的外物給滅了呀。
可問題是，進入他人夢境這種本事，是個人，無論你修煉什麽功法都做不到啊！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夢魘獸。
只是夢魘獸哪裏是那麽好找的，在修真界，夢魘獸都數萬年不曾出現過了，在仙界，它們更是絕跡的存在。
夢魘獸確實不好找，但是找擁有夢魘獸本領的其他獸並不是不行。
駱彥軒暗道，夢魘獸不好尋，其他能入人夢境的獸，他更是沒聽過，只怕不比夢魘獸好找多少。
駱彥軒不知道的是，這對杜子涵他們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夢魘獸他們確實沒有，可他們有小黑啊！
景離顏一伽他們也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黑，之前小黑閉關去了，景離便也許久沒喚它出來，這會需要它了，不叫都不行。
小黑出來時，眾人一度有些懷疑，這就是小黑？
小黑這名字，起的倒是貼切。
見過小黑的藍玉錦等人不由得懷疑，再閉關一次，小黑是不是會更黑，看看它現在，那是黑亮黑亮的，都反光了，看起來就好像油水很足。
“主人，有什麽事嗎？”小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懵逼，左右看了看，見沒架可幹，不由得好奇，以往它出來，差不多都是有架要幹的，這會人這麽多，但它發現沒有殺氣，大家夥看著也不像有架要幹的架勢啊。
景離將要讓小□□忙的事說了，“怎麽樣，你能做到嗎？”
問是這麽問，景離卻有把握，小黑肯定能行的，上次它就幫過的。
小黑嗯嗯點頭，表示這點小事，它能做到的，它拿出專屬小筆，在地上寫到：“主人，這種傀儡蠱，我從傳承記憶中看過的，我有辦法生擒了它，還是留著，讓它被幹掉？”
在小黑看來，傀儡蠱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蠱蟲了，留著說不定以後會用到呢。
杜子涵：“這等蠱蟲，我們留著幹嘛？”難不成留著去給其他人下蠱嗎？
對蠱蟲感興趣的陸季趕忙道：“要不給我？”
杜子涵猛的看向陸季，他這三哥，莫不是要當個蠱師吧？
陸季沒看出杜子涵眼裏的意思：“放心，我不拿它來幹什麽，就是好奇，想研究一下。”
小黑叫了兩聲，“其實生擒傀儡蟲比滅了它好，我們生擒它，下蠱之人便不會發現，若是滅了它，蠱蟲被滅時，下蠱之人便也能發現事情暴露了。”
季淩當即決定，“那就生擒，小黑，你可以嗎？”
小黑：“可以。”
傀儡蠱能無聲無息入人識海，它便也能悄悄的把它弄出來。
白澤：“對的，小黑說的對，傀儡獸這種蠱蟲，其實還有用處的，它不僅可以控制人，還能控制獸呢。”
能控制人控制獸的，對季淩他們來說，他們倒不稀罕，畢竟他們就是要契約妖獸，那也是得雙方願意的。
不過陸季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他們的確定，小黑直接就“幹活”去了。
在確定讓小黑出馬時，賀擎便“哄”著杜承睡著了。
興許是展袁殤不想讓他們起疑，也讓杜承聽話去睡了。
小黑一入杜承夢境，展袁殤那邊似有所感一般的眉心緊鎖。
一旁的護道人見狀，“三少爺可是不舒服？”
展袁殤搖頭，語氣有點悶：“沒有，不知為何，突然有股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杜承那邊出了事。”杜承沒被完全控制，他心裏難免不安。
護道人後退道：“少爺多慮了，有你的愛寵在，他不可能會反的。”自家少爺別的不行，很辣惡毒那是絕對的一頂一，那些傀儡蠱可是家主的精心之作，哪能那麽容易被人滅了。
展袁殤想想也是，他下的蠱，不可能會被發現的，這樣一想，展袁殤便放心了，洋洋得意起來，杜承資質不錯，修為同樣不錯，到時候，再把季淩杜子涵他們一行人變成“自己人”，待他們成長起來，他們展家殺回上界，指日可待。
利用傀儡蠱，展袁殤並不會直接讓杜承他們就這樣成為一個不能再修煉的“廢物”，他會控制蠱蟲讓杜承繼續修煉，只有杜承的實力修為越高，對他才更有用。
……
小黑出來的時候，一只爪子做的動作很怪，像是捏了什麽東西。
還能捏什麽東西，自然是那只幾盡透明用肉眼難以看清的傀儡蠱了。
陸季喜滋滋的用一個玉瓶將傀儡蠱裝了進去，小黑這時候才寫道：“主人，蠱蟲我已經抓出來了，任務完成了，可還有其他的任務嗎？”
景離滿意的抱起小黑，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它背上油光水亮的皮毛，“沒有了，你還要繼續修煉嗎？”
小黑點了點頭，季淩之前給它的靈水，它還沒喝完呢，主人現在已經到了仙界，它必須盡快的成長起來，只有修為上去了，才能更好的幫助到主人。
景離金丹轉化成為仙丹，身為契約獸，小黑它們自然是知道的。
為此，不說小黑了，就是傲慢的小魔龍都發奮起來了。
沒辦法，在修真界，就是散仙老祖在它面前，它都不帶正眼看人一眼的，到了仙界，它再不努力，不是它把敵人摁地上摩擦，就是它被打的屁滾尿流。
小魔龍最近難得的上進，懂得努力修煉了，杜子涵那是欣慰的不行。
……
杜承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迷糊了好一會，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他環顧了一下陌生的房間，啞著聲音開口，下意識的就喊，“賀擎……”
在陌生的環境裏，杜承最先想看到的，不是杜子涵與穆少棠這兩個疼到骨子裏的侄子，而是他的道侶賀擎。
這段時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腦子裏一開始是兩個小人相互爭吵，搞得他腦子嗡嗡的，頭都快爆炸了一般，漲疼得他很是難受，他甚至都想臣服於小人的命令之下，將自己交給小人掌控了，但潛意識裏，他又覺得不對勁，便抗拒著，苦苦掙紮著。
這會整個人好像變得輕松了，腦子裏也沒那股聲音了，杜承撐起身，遲遲不見賀擎來，他便想下床去尋人。
就這一刻，杜承想見到賀擎的欲、望，前所未有的激烈。
賀擎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意欲下床的杜承，賀擎趕忙上前，“你要去哪？”
此時此刻，見到杜承，賀擎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愧疚有之，自責同樣不少，總之就很覆雜。
“你去哪裏了？怎麽不在我身邊？”杜承開口就是一句不輕不重的，委屈巴巴的指責，“我好像受傷了，起來不見你，我很擔心。”
賀擎臉色不太好看，低垂著眉眼，讓杜承看不清他的表情，杜承回想了一下，猛的想到他們之前的爭吵，臉瞬間就白了。
他急忙道：“賀擎，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之前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腦子裏盡是一些旁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開口對你說那些話了，明明我不想說的，可我控制不住，賀擎，對不起，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
杜承拉過賀擎的手，將其貼在自己臉上，眷戀的蹭了蹭，看到賀擎無動於衷，不由再喚，“賀擎，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下次我不敢了，你不要生氣，更不要叫我走行不行？我不想與你分開，真的不想，拜托你不要趕我走。”
賀擎沒吭聲，抽回自己的手，就在杜承不知所措時，賀擎一把將杜承推回床上，單膝卡在杜承□□，一個俯身拉進兩人的距離。
這般姿勢，以至於讓兩人貼的及近，鼻尖對著鼻尖，縈繞在兩人之間的呼吸纏繞著，杜承甚至能感受到隨著賀擎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的熱氣，以至於他鼻腔中，盡是賀擎的味道。
在杜承睜大的視線裏，賀擎不顧面頰發燙的人，一只手解開杜承身上的法衣，一只手不斷的在杜承身上游移著。
這……賀擎他想幹什麽，經歷過的杜承太清楚了，畢竟在秘境裏，兩人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哪怕幾十年不曾……
杜承嚇到了，趕忙抓住賀擎那只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他抓著賀擎的手腕，制止了賀擎的行動，杜承別開臉，不敢看賀擎。
賀擎的親近觸碰，給他的感覺，真的太美妙了，那種感覺讓人昏昏沈沈，卻又讓他提心吊膽，在心跳劇烈的情況下，杜承撒謊道：“賀擎，你先起來好不好？我……對，我不舒服，我感覺很虛，現在不方便，等以後好不好？”
被杜承抓著手制止時，賀擎深深看了眼不願看自己的杜承，渾身一軟，像是洩了力，直接趴在杜承身上。
他能感覺到杜承劇烈起伏的胸膛在震動著，他又被拒絕了，這一刻，賀擎感到無比的茫然與無助，那種感覺就像誤入無人之地，他迫切的渴望得到救贖，他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緊緊的壓抑自己。
有些失望，興許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它是一次次不經意間的累計疊加，在一次次的失落中，那顆被捧到杜承跟前的心被傷的千瘡百孔，以至於，他也被傷得體無完膚。
賀擎雙手撐在杜承身側，雙目對視的瞬間，杜承才發現，賀擎眼裏並沒有他所熟悉的欲、望。
他不是……既然這樣，他的眼裏怎麽會沒有一點欲/色呢？
這般冷漠疏離的賀擎，是他從未見過的，這樣的賀擎，給了杜承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淡漠疏遠，他們離的這般近，只要他微微直起身，伸出手就能觸碰到的人，此刻，兩人仿佛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杜承不解的目光下，賀擎開口了，“你中了傀儡蠱……我想過給你自由的。”但他又懼，杜承得了自由後，便再不會回頭看他一眼，此後，他便再無理由去見這個人了。
賀擎將杜承中蠱的事說了出來，杜承聽完了，趕忙道：“還好還好，賀擎，我是中蠱了，所以才會說那些糊塗話的，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你不要生氣，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賀擎坐起身，就坐在床側，並沒有扭身去看杜承，“杜承，你還沒發現我們之間已經出現問題了嗎？”
如果自己沒有疑心，不信任杜承，他們不會吵起來的，他們能鬧別扭，足以證明，自己心裏，其實也是不安，有猜忌的，也有對這份感情的不信任。
到了仙界，雖然尚未見到旁的天驕，但意識到自己這會在仙界是一無所有的，不像在修真界那般，自己有著至高的地位，也有著足夠的修為與足以自傲的資本，如今到了仙界，卻成了成為螻蟻一般的存在，賀擎承認，這種落差感，讓他不自信了。
加上杜承幾次三番的拒絕自己的靠近，對這段感情，賀擎便也沒有了信心。
杜承不解，弱弱的問，“我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嗎？能出什麽問題？”
在遲鈍的杜承看來，他喜歡賀擎，心甘情願對賀擎好，願意寵著賀擎，賀擎對他同樣如此，所以，他們這麽相愛，能出現什麽問題呢？
不可能的。
賀擎苦笑一聲，“你中蠱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你的不對勁，足以證明，我不夠信任你相信你，陸勉他們都能發現你的反常，可我沒有，我很自責，對你感到很抱歉，對你，我有愧疚，也有無可奈何，還有無可言說的羞愧，我這個道侶，做的很失敗。”
“我懷疑你，所以，在你中蠱說出那番話時，我沒多想，甚至覺得你不過是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的你罷了，你的身份，你的地位，都足以證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與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也許你已經開始後悔了。”
賀擎的聲音，隱忍而又克制，“我不知道我這麽想對不對，但是……你拒絕我了，我不覺得道侶親近有什麽不對，我喜歡你，自然也會渴望著你，想親近你，也想與你做那些道侶之間該做的事，我不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什麽不對。”
“你拒絕我一次，我以為你是真的不舒服，在你拒絕我第二次，我也以為你不想，可幾次三番後，我不可控制的就想多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厭棄我了，所以才會拒絕我的靠近。”
賀擎抹了一把臉，苦笑道：“就像方才，你口口聲聲說抱歉說對不起，說愛我喜歡我，可你還是拒絕我了。”
“我們的開始……分開幾十年的疏遠……如今身份地位的差距，都足夠令我多想，讓我感到不安。”
對方眼裏的失望，悲戚，哀傷，無可奈何……一一透過賀擎冷淡的神情，盡數被杜承看了個透。
杜承這時候才發現，賀擎居然想了這麽多，越聽，杜承的臉越白，興許是賀擎的話給他的沖擊太大，令他感到刺骨的疼，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身旁的人遲遲不說話，賀擎失望的想起身離開，說了這麽多，也許該讓杜承緩一緩的。
杜承卻猛的一把抓住賀擎的手，他開口哀求挽留，“不要走，賀擎，你不要走，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沒有拒絕你。”
“那你說，我聽著。”賀擎的聲音很悶，隱隱透著一股疲憊，他倒要聽聽杜承有什麽理由，要是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肯定不會就這麽消氣了。
杜承一手緊抓著賀擎的手不放，生怕賀擎突然就起身走了，一只手不是抓臉就是撓頭，好似很苦惱一般，不知該如何說起。
“還不說？”賀擎等了一刻鐘了，結果杜承還在撓頭，他都想問杜承是不是頭皮癢，抓了這麽久，該不會把頭皮都撓破了吧！！
杜承偷偷擡眸看了賀擎一眼，在賀擎看過來後，又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害羞的趕忙移開目光，支支吾吾半天，終於開口了，“我……我不是不想跟你親近，我只是害怕。”
還以為杜承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之類的，結果……就這？
杜承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是自己技術不行？
還是以前自己把他弄疼了，所以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以至於讓他害怕了？
他娘的。
要是他技術不行，杜承幹嘛不早說？
他說了，自己改了，或者多多練習不就好了？再不濟，他可以更溫柔點，杜承呢，每次跟他，哪次不是一臉很爽很舒服的表情，以至於自己還以為自己技術很好呢。
賀擎臉色更難看了。
是個男人，聽到這種話，臉色只怕很難好看。
“所以，還是我的原因了？”
“不是的，”杜承擺擺手，“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你是在安慰我嗎？你不是說你怕跟我那個嗎？難道不是我弄的你不舒服，所以你才會不喜歡害怕的嗎？”賀擎說的很認真，“如果是，你就說是，沒必要顧忌我的面子，你不說，我不改進，吃苦的還不是你？還是你想跟我以後就這樣了？讓我當和尚，對著你時，只能看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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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賀擎只覺得嗓子眼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幾度讓他發不出聲，不，肯定還有旁的辦法的, 肯定會有的。
賀擎回想著被他們故意支開, 站在外頭的杜承，想到對方不似以前有神的雙眼，在想到那天自己呵斥他, 讓他滾時, 他那茫然又無措的表情, 頓覺遍體生寒。
這一刻，賀擎分不清, 快要沖破胸腔沖出來的，究竟是悔恨自責多一些，還是害怕恐懼多一點。
杜子涵聲音沈了幾分, “白澤, 可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白澤沈默了許久, “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
季淩：“那你趕緊說。”
白澤：“無論是修士還是仙士, 只要他們入睡，都不可避免的會做夢，大主人叔叔這個情況，比那些完全被傀儡控制意識的人好太多了, 只要你們能讓他入睡, 並進入他的夢境, 喚醒他更多的意識，到時候, 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個‘該怎麽做’, 自然是把不經同意擅自闖入識海的外物給滅了呀。
可問題是，進入他人夢境這種本事，是個人，無論你修煉什麽功法都做不到啊！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夢魘獸。
只是夢魘獸哪裏是那麽好找的，在修真界，夢魘獸都數萬年不曾出現過了，在仙界，它們更是絕跡的存在。
夢魘獸確實不好找，但是找擁有夢魘獸本領的其他獸並不是不行。
駱彥軒暗道，夢魘獸不好尋，其他能入人夢境的獸，他更是沒聽過，只怕不比夢魘獸好找多少。
駱彥軒不知道的是，這對杜子涵他們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夢魘獸他們確實沒有，可他們有小黑啊！
景離顏一伽他們也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黑，之前小黑閉關去了，景離便也許久沒喚它出來，這會需要它了，不叫都不行。
小黑出來時，眾人一度有些懷疑，這就是小黑？
小黑這名字，起的倒是貼切。
見過小黑的藍玉錦等人不由得懷疑，再閉關一次，小黑是不是會更黑，看看它現在，那是黑亮黑亮的，都反光了，看起來就好像油水很足。
“主人，有什麽事嗎？”小黑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懵逼，左右看了看，見沒架可幹，不由得好奇，以往它出來，差不多都是有架要幹的，這會人這麽多，但它發現沒有殺氣，大家夥看著也不像有架要幹的架勢啊。
景離將要讓小□□忙的事說了，“怎麽樣，你能做到嗎？”
問是這麽問，景離卻有把握，小黑肯定能行的，上次它就幫過的。
小黑嗯嗯點頭，表示這點小事，它能做到的，它拿出專屬小筆，在地上寫到：“主人，這種傀儡蠱，我從傳承記憶中看過的，我有辦法生擒了它，還是留著，讓它被幹掉？”
在小黑看來，傀儡蠱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蠱蟲了，留著說不定以後會用到呢。
杜子涵：“這等蠱蟲，我們留著幹嘛？”難不成留著去給其他人下蠱嗎？
對蠱蟲感興趣的陸季趕忙道：“要不給我？”
杜子涵猛的看向陸季，他這三哥，莫不是要當個蠱師吧？
陸季沒看出杜子涵眼裏的意思：“放心，我不拿它來幹什麽，就是好奇，想研究一下。”
小黑叫了兩聲，“其實生擒傀儡蟲比滅了它好，我們生擒它，下蠱之人便不會發現，若是滅了它，蠱蟲被滅時，下蠱之人便也能發現事情暴露了。”
季淩當即決定，“那就生擒，小黑，你可以嗎？”
小黑：“可以。”
傀儡蠱能無聲無息入人識海，它便也能悄悄的把它弄出來。
白澤：“對的，小黑說的對，傀儡獸這種蠱蟲，其實還有用處的，它不僅可以控制人，還能控制獸呢。”
能控制人控制獸的，對季淩他們來說，他們倒不稀罕，畢竟他們就是要契約妖獸，那也是得雙方願意的。
不過陸季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他們的確定，小黑直接就“幹活”去了。
在確定讓小黑出馬時，賀擎便“哄”著杜承睡著了。
興許是展袁殤不想讓他們起疑，也讓杜承聽話去睡了。
小黑一入杜承夢境，展袁殤那邊似有所感一般的眉心緊鎖。
一旁的護道人見狀，“三少爺可是不舒服？”
展袁殤搖頭，語氣有點悶：“沒有，不知為何，突然有股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杜承那邊出了事。”杜承沒被完全控制，他心裏難免不安。
護道人後退道：“少爺多慮了，有你的愛寵在，他不可能會反的。”自家少爺別的不行，很辣惡毒那是絕對的一頂一，那些傀儡蠱可是家主的精心之作，哪能那麽容易被人滅了。
展袁殤想想也是，他下的蠱，不可能會被發現的，這樣一想，展袁殤便放心了，洋洋得意起來，杜承資質不錯，修為同樣不錯，到時候，再把季淩杜子涵他們一行人變成“自己人”，待他們成長起來，他們展家殺回上界，指日可待。
利用傀儡蠱，展袁殤並不會直接讓杜承他們就這樣成為一個不能再修煉的“廢物”，他會控制蠱蟲讓杜承繼續修煉，只有杜承的實力修為越高，對他才更有用。
……
小黑出來的時候，一只爪子做的動作很怪，像是捏了什麽東西。
還能捏什麽東西，自然是那只幾盡透明用肉眼難以看清的傀儡蠱了。
陸季喜滋滋的用一個玉瓶將傀儡蠱裝了進去，小黑這時候才寫道：“主人，蠱蟲我已經抓出來了，任務完成了，可還有其他的任務嗎？”
景離滿意的抱起小黑，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它背上油光水亮的皮毛，“沒有了，你還要繼續修煉嗎？”
小黑點了點頭，季淩之前給它的靈水，它還沒喝完呢，主人現在已經到了仙界，它必須盡快的成長起來，只有修為上去了，才能更好的幫助到主人。
景離金丹轉化成為仙丹，身為契約獸，小黑它們自然是知道的。
為此，不說小黑了，就是傲慢的小魔龍都發奮起來了。
沒辦法，在修真界，就是散仙老祖在它面前，它都不帶正眼看人一眼的，到了仙界，它再不努力，不是它把敵人摁地上摩擦，就是它被打的屁滾尿流。
小魔龍最近難得的上進，懂得努力修煉了，杜子涵那是欣慰的不行。
……
杜承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迷糊了好一會，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他環顧了一下陌生的房間，啞著聲音開口，下意識的就喊，“賀擎……”
在陌生的環境裏，杜承最先想看到的，不是杜子涵與穆少棠這兩個疼到骨子裏的侄子，而是他的道侶賀擎。
這段時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腦子裏一開始是兩個小人相互爭吵，搞得他腦子嗡嗡的，頭都快爆炸了一般，漲疼得他很是難受，他甚至都想臣服於小人的命令之下，將自己交給小人掌控了，但潛意識裏，他又覺得不對勁，便抗拒著，苦苦掙紮著。
這會整個人好像變得輕松了，腦子裏也沒那股聲音了，杜承撐起身，遲遲不見賀擎來，他便想下床去尋人。
就這一刻，杜承想見到賀擎的欲、望，前所未有的激烈。
賀擎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意欲下床的杜承，賀擎趕忙上前，“你要去哪？”
此時此刻，見到杜承，賀擎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愧疚有之，自責同樣不少，總之就很覆雜。
“你去哪裏了？怎麽不在我身邊？”杜承開口就是一句不輕不重的，委屈巴巴的指責，“我好像受傷了，起來不見你，我很擔心。”
賀擎臉色不太好看，低垂著眉眼，讓杜承看不清他的表情，杜承回想了一下，猛的想到他們之前的爭吵，臉瞬間就白了。
他急忙道：“賀擎，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之前是怎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腦子裏盡是一些旁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開口對你說那些話了，明明我不想說的，可我控制不住，賀擎，對不起，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
杜承拉過賀擎的手，將其貼在自己臉上，眷戀的蹭了蹭，看到賀擎無動於衷，不由再喚，“賀擎，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下次我不敢了，你不要生氣，更不要叫我走行不行？我不想與你分開，真的不想，拜托你不要趕我走。”
賀擎沒吭聲，抽回自己的手，就在杜承不知所措時，賀擎一把將杜承推回床上，單膝卡在杜承□□，一個俯身拉進兩人的距離。
這般姿勢，以至於讓兩人貼的及近，鼻尖對著鼻尖，縈繞在兩人之間的呼吸纏繞著，杜承甚至能感受到隨著賀擎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的熱氣，以至於他鼻腔中，盡是賀擎的味道。
在杜承睜大的視線裏，賀擎不顧面頰發燙的人，一只手解開杜承身上的法衣，一只手不斷的在杜承身上游移著。
這……賀擎他想幹什麽，經歷過的杜承太清楚了，畢竟在秘境裏，兩人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哪怕幾十年不曾……
杜承嚇到了，趕忙抓住賀擎那只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他抓著賀擎的手腕，制止了賀擎的行動，杜承別開臉，不敢看賀擎。
賀擎的親近觸碰，給他的感覺，真的太美妙了，那種感覺讓人昏昏沈沈，卻又讓他提心吊膽，在心跳劇烈的情況下，杜承撒謊道：“賀擎，你先起來好不好？我……對，我不舒服，我感覺很虛，現在不方便，等以後好不好？”
被杜承抓著手制止時，賀擎深深看了眼不願看自己的杜承，渾身一軟，像是洩了力，直接趴在杜承身上。
他能感覺到杜承劇烈起伏的胸膛在震動著，他又被拒絕了，這一刻，賀擎感到無比的茫然與無助，那種感覺就像誤入無人之地，他迫切的渴望得到救贖，他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緊緊的壓抑自己。
有些失望，興許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它是一次次不經意間的累計疊加，在一次次的失落中，那顆被捧到杜承跟前的心被傷的千瘡百孔，以至於，他也被傷得體無完膚。
賀擎雙手撐在杜承身側，雙目對視的瞬間，杜承才發現，賀擎眼裏並沒有他所熟悉的欲、望。
他不是……既然這樣，他的眼裏怎麽會沒有一點欲/色呢？
這般冷漠疏離的賀擎，是他從未見過的，這樣的賀擎，給了杜承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淡漠疏遠，他們離的這般近，只要他微微直起身，伸出手就能觸碰到的人，此刻，兩人仿佛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在杜承不解的目光下，賀擎開口了，“你中了傀儡蠱……我想過給你自由的。”但他又懼，杜承得了自由後，便再不會回頭看他一眼，此後，他便再無理由去見這個人了。
賀擎將杜承中蠱的事說了出來，杜承聽完了，趕忙道：“還好還好，賀擎，我是中蠱了，所以才會說那些糊塗話的，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你不要生氣，更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賀擎坐起身，就坐在床側，並沒有扭身去看杜承，“杜承，你還沒發現我們之間已經出現問題了嗎？”
如果自己沒有疑心，不信任杜承，他們不會吵起來的，他們能鬧別扭，足以證明，自己心裏，其實也是不安，有猜忌的，也有對這份感情的不信任。
到了仙界，雖然尚未見到旁的天驕，但意識到自己這會在仙界是一無所有的，不像在修真界那般，自己有著至高的地位，也有著足夠的修為與足以自傲的資本，如今到了仙界，卻成了成為螻蟻一般的存在，賀擎承認，這種落差感，讓他不自信了。
加上杜承幾次三番的拒絕自己的靠近，對這段感情，賀擎便也沒有了信心。
杜承不解，弱弱的問，“我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嗎？能出什麽問題？”
在遲鈍的杜承看來，他喜歡賀擎，心甘情願對賀擎好，願意寵著賀擎，賀擎對他同樣如此，所以，他們這麽相愛，能出現什麽問題呢？
不可能的。
賀擎苦笑一聲，“你中蠱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你的不對勁，足以證明，我不夠信任你相信你，陸勉他們都能發現你的反常，可我沒有，我很自責，對你感到很抱歉，對你，我有愧疚，也有無可奈何，還有無可言說的羞愧，我這個道侶，做的很失敗。”
“我懷疑你，所以，在你中蠱說出那番話時，我沒多想，甚至覺得你不過是變回那個高高在上的你罷了，你的身份，你的地位，都足以證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與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也許你已經開始後悔了。”
賀擎的聲音，隱忍而又克制，“我不知道我這麽想對不對，但是……你拒絕我了，我不覺得道侶親近有什麽不對，我喜歡你，自然也會渴望著你，想親近你，也想與你做那些道侶之間該做的事，我不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什麽不對。”
“你拒絕我一次，我以為你是真的不舒服，在你拒絕我第二次，我也以為你不想，可幾次三番後，我不可控制的就想多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厭棄我了，所以才會拒絕我的靠近。”
賀擎抹了一把臉，苦笑道：“就像方才，你口口聲聲說抱歉說對不起，說愛我喜歡我，可你還是拒絕我了。”
“我們的開始……分開幾十年的疏遠……如今身份地位的差距，都足夠令我多想，讓我感到不安。”
對方眼裏的失望，悲戚，哀傷，無可奈何……一一透過賀擎冷淡的神情，盡數被杜承看了個透。
杜承這時候才發現，賀擎居然想了這麽多，越聽，杜承的臉越白，興許是賀擎的話給他的沖擊太大，令他感到刺骨的疼，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身旁的人遲遲不說話，賀擎失望的想起身離開，說了這麽多，也許該讓杜承緩一緩的。
杜承卻猛的一把抓住賀擎的手，他開口哀求挽留，“不要走，賀擎，你不要走，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沒有拒絕你。”
“那你說，我聽著。”賀擎的聲音很悶，隱隱透著一股疲憊，他倒要聽聽杜承有什麽理由，要是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肯定不會就這麽消氣了。
杜承一手緊抓著賀擎的手不放，生怕賀擎突然就起身走了，一只手不是抓臉就是撓頭，好似很苦惱一般，不知該如何說起。
“還不說？”賀擎等了一刻鐘了，結果杜承還在撓頭，他都想問杜承是不是頭皮癢，抓了這麽久，該不會把頭皮都撓破了吧！！
杜承偷偷擡眸看了賀擎一眼，在賀擎看過來後，又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害羞的趕忙移開目光，支支吾吾半天，終於開口了，“我……我不是不想跟你親近，我只是害怕。”
還以為杜承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之類的，結果……就這？
杜承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是自己技術不行？
還是以前自己把他弄疼了，所以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以至於讓他害怕了？
他娘的。
要是他技術不行，杜承幹嘛不早說？
他說了，自己改了，或者多多練習不就好了？再不濟，他可以更溫柔點，杜承呢，每次跟他，哪次不是一臉很爽很舒服的表情，以至於自己還以為自己技術很好呢。
賀擎臉色更難看了。
是個男人，聽到這種話，臉色只怕很難好看。
“所以，還是我的原因了？”
“不是的，”杜承擺擺手，“是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你是在安慰我嗎？你不是說你怕跟我那個嗎？難道不是我弄的你不舒服，所以你才會不喜歡害怕的嗎？”賀擎說的很認真，“如果是，你就說是，沒必要顧忌我的面子，你不說，我不改進，吃苦的還不是你？還是你想跟我以後就這樣了？讓我當和尚，對著你時，只能看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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