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卡牌遺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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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卡牌遺棄之地
桑寄渺橫躺在半空之中, 整個精靈就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身體的兩端向上翹起隨風飄落。
腦後半長的頭發被風吹得上下翻飛，糊了他一臉。撩了幾次無果, 桑寄渺幹脆給自己翻了個面, 臉朝下，四肢恍若軟面條一樣被風吹得到處亂晃。
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吹開了他身上同樣變成灰色的臟兮兮小袍子。灌滿長風的袍子像極了水母在水中開合的傘蓋，在風中獵獵作響。
“哇啊哇哇啊啊！”是位面意識卡卡。
“卡卡”是祂新取的名字，方便桑寄渺喊自己。祂原本還想要叫卡神來著，被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刺激，祂的叫聲自從來這一方只有黑白灰三色的世界開始, 就一直不停, 恍惚間還以為猿人在世。
桑寄渺覺得卡卡可能是憋瘋了，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能說說話的蝣，就使勁輸出。從跳出虛空的那一刻，祂就完全拋開了要維持自己位面意識“尊貴”身份的想法。
卡卡：上躥下跳, 一副精神狀態很好的亞子。
桑·被轟炸耳朵·寄渺：……fine。
他瞇著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下降的速度。對比那些年在海裏浪來浪去，騎鯨飆魚的經歷, 這速度簡直堪比翻車魚那慢吞吞的，退休老大爺樣的飯後散步的速度。
就這？刺激？
怕不是真給孩子憋瘋了。
桑寄渺很貼心地隨著位面意識發瘋玩鬧，抽出一部分心神觀察起這片毫無色彩的世界。
說是一個世界，但從上看它更像是一座孤島，安靜地無聲地懸浮在一片漆黑的背景裏。
島的面積挺大的，雖然說比不上大陸的廣闊領土，但麻雀雖小, 五臟俱全。就桑寄渺掃視的這一圈，就發現了森林, 平原，荒漠，盆地，火山，高原等……山河湖海，唯獨缺少了日月星辰和繽紛的色彩。
不僅僅是顏色沈悶毫無生機，目光所至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一點動靜，連風似乎都不眷顧這片荒涼的地方。
聯想之前反派的態度以及自己消散的情況，桑寄渺對這裏是什麽地方，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他張開口，猝不及防的被風嗆了一口。連聲猛咳之後，鹹魚也不再敢完全擺爛。
金色的功德能量，從他細長的五指流出。它們歡快的游走在桑寄渺的周圍，貼心地將臟兮兮的元素精靈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又從桑寄渺的脊背延伸出了一雙小巧的翅膀。
翅膀撲閃撲閃，小小一只元素精靈被吊在半空中。懸停了一會兒，大概是感到不妥，金色的小翅膀又咻咻地扇動起來，帶著桑寄渺飛向地面。
“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元素精靈自帶翅膀的。”笑夠本的卡卡從一旁探出頭來，圍在金色光翼旁邊好奇地瞧來瞧去。
桑寄渺身形一滯，心臟也差點一停：果然這就是個坑子，大坑子！
但是是坑都已經跳進去了，他現在只能找辦法從坑裏爬出來，或者把坑填滿。
摔！就知道又不能好好鹹魚了！
“現在都已經到地方了，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
見蝣已經完全撈到自己的碗裏了，卡卡也不再賣關子，搞諱莫如深那一套。祂幹脆趁著下墜時漫長而無聊的時間，訴說起了新位面的情況。
卡卡自誕生之初，就領先了一大批的初級和低階位面，一舉成為了中階位面。雖然只是中階裏最低的四級，祂的形態和自我意識已經進化地很完備了，絕對不是那些事事找宇宙母親的位面意識寶寶。
聽說還有些位面意識還喜歡打小報告，tui，最討厭這種黏黏糊糊，不能獨立行走的位寶。
挨了兩場揍，正鼻青臉腫找到宇宙母親哭訴的第一個位面：啊切啊切啊切！
往後的千年裏，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個劇本框架，再偷偷看劇本裏的角色肆意發揮。日子過得很暢快，祂看得也很爽，並樂此不疲創造新劇本。
玩得開心，正事也不能忘了做。
四級位面要有符合位面身份的特殊能量體系，為此卡卡想破了腦袋。後來在死對頭世界裏吃喝玩樂的時候，祂意外迷上了一個抽卡小游戲。
加上直接玩得還不錯的一個初級位面崩塌，朋友臨終托“孤”，卡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接收了朋友的遺民。
自此喚靈卡池落入位面中央，位民們可以通過卡池締結契約，用卡牌的方式將其他位面的遺民帶走。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方式。既提升了喚醒卡牌的喚主實力，又不動聲色將一些失去家園的遺民融入新環境。
卡卡：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就是收留遺民的事跡在宇宙傳開後，祂的位面通訊器被打爆了好幾個。
微笑著告訴自己要堅強.JPG
桑寄渺疑惑：“這不是挺好的？”
是啊，本來一切都挺好的……
卡卡嘆了一口氣，圓咕隆咚的光團轉了個身，解除了表面籠罩的飄渺白光。
桑寄渺：……
他嘴唇微動，上下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成了一條直線。
卡卡擺著一張死魚臉，雙眼一翻：“行了，別忍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他沒有受過專業培訓，但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笑的，除非實在是忍不住。
見桑寄渺都已經笑成了這樣，卡卡幹脆將自己的偽裝全部掀掉，露出了光鮮外表下的真實模樣。
圓乎乎的腦袋，胖墩墩的流線型身材，身側有著兩只短短的前肢，尾巴短而圓潤從中間分開成兩小條，身被毛絨好摸的白毛。
桑寄渺擡頭時，正對上了仿佛嵌在祂腦袋上的兩只漆黑的大眼睛。黑亮又無辜，像極了豎琴海豹誕生不久的軟萌幼崽。
笑聲漸低，逐漸又沒了聲響。
對著這麽好看又乖巧的小天使，顏控發作的桑寄渺笑不出來了。他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心頭上瞬間浮起了強烈的沈痛和譴責。
卡卡圓滾滾的身體往前一撲，桑寄渺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將豹豹抱入懷中。
他一低頭，看向了雙手正按著的毛絨幼崽背部。本該一片純白的背上，落著大大小小的黑色斑點。
不！也不能說是斑點。畢竟，只要是黑色存在的地方，那一塊兒細軟的白毛全都禿了。
桑寄渺輕輕按了按那些凹陷的地方，聲線不由得放低：“這是怎麽回事？會感覺得到痛嗎？”
桑寄渺暗自捶胸：唉，剛剛就應該忍住笑的，現在感覺良心有點痛。
白色團子傲嬌揚腦袋：“哼，早就不痛了！”
或許是宇宙中每一個位面，都會有一場逃不開的歷練和浩劫。舒舒服服過了幾千年的卡卡，在一次睡夢中，被撞破了界墻——有其他的位面入侵了卡牌位面！
作為位面意識，卡卡無法直接插手這一場侵入戰爭，這是宇宙生物爭奪的潛規則。
桑寄渺摸了摸手感極好的毛毛頭，“所以你找來了我，一個不歸屬於任何位面的虛空種族，是來幫助你的位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嗎？”
“不！”
外表軟萌的小家夥，終於露出了屬於高位者的冷漠。
“我不會去破壞宇宙的規則。如果我花了千年培育的子民們真的不爭氣，輸了這場戰爭。那麽我和他們被替代被侵吞，只會是遲早的事情。”
早一點死，和掙紮之後再死，對卡卡並沒有什麽區別。當然，如果他們有實力可以擊退入侵者，祂也會樂見其成。
“我是為了一部分被再次拋棄的位面移民。”
再次拋棄？
桑寄渺咀嚼著這四個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拋棄本身就是一個充滿傷害與絕望的詞。再次被拋棄，最後那一點希望被泯滅，信任被完全打破無法重新構建……無論是哪一點，光是想一想都是感覺無從下手。
他的語氣有些艱難，聲音滯澀的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會經歷再一次的拋棄？
“是我的錯……”卡卡低下頭去，漆黑的眼底滿是自責。
在被入侵前，卡卡接收了一名獨特的位面遺民。
那是進化失敗的初級位面。祂所孕育的生物並沒有能完成進入宇宙的第一步考驗，他們此生再沒有進入宇宙的資格，只能閉塞地絕望的走向滅亡。
那位遺民，是位面上活到最後的生物——一位人類。
卡卡接受了位面意識的臨終委托，將這位人類以非卡牌的身份，納入自己的領域。
獨自一人走到最後的記憶太過痛苦，卡卡那段時間又沈迷於各種穿越小說。他幹脆一拍腦袋，截取了那人最黑暗的記憶，又將一段虛構的記憶導入了他的腦中，讓他誤以為自己只是一位幸運的末世穿越者。
一整個位面裏能活到最後的人，本身就擁有足夠的幸運與實力。
牧回就是這樣的人，他只相信與崇拜實力，絕對的實力！
卡卡的最後一部劇本就是圍繞著這個獨特的人，但祂沒有想到，還沒等到劇本的結局，就迎來了充滿意外的位面戰爭。
牧回以主角的身份，登上了嶄新的舞臺。他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身邊的人。
而這些在各行各業，各個領域都是精英的領頭人們，又影響著底層人的思想。
再加上特殊的戰爭時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實力開始成為了唯一的標準。
桑寄渺聽完這段，大概率就猜到了接下來的情況。
卡卡接手的這些遺民，來自不同等級的位面，本身的實力就各不相同。但即使就是那些比較強悍的世界裏，誰又能保證活到最後的一定是那些，都是最頂尖的戰鬥力？
萬一是能茍又聰明的智商高地們呢？萬一是能躲又怕死，逃跑技能一絕的呢？萬一又是深得位面偏愛，啥也不會只能嚶嚶嚶的大漂亮們呢？
在和平時期，位民們不會在意這些無傷大雅的地方。美麗，柔軟，聰明，脆弱……這些甚至都可以成為卡牌的加分項。
可以一旦實力成為了一切的衡量標準，成為了獲得喜愛的首要方式。那麽這些曾經的加分項，都會化為利刃轉而插入自己的身體中。
因為每位位民覺醒的卡位有限，大部分實力不強的卡牌只會被放棄，為更強的卡牌騰出位置。
這一項一開始只是為了讓喚主珍惜自己的卡牌的限制，卻讓大量的低級卡牌被再次遺棄。
遺民們再一次失去了家園，淪落到了卡牌遺棄之地——緬墓。
這裏是他們的墓地，他們卻再也不會緬懷曾經的一切。
桑寄渺張開五指，扒了扒糯米團子低垂下的腦袋，輕聲道：“這並不是你的錯。”
“你接納了這些無家可歸的遺民，因為他們尋來了我。所以，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麽嗎？”
“能！”卡卡重重地一點頭。
“桑寄渺，成為他們的喚主！”
“作為虛空種族，你不會有卡位的限制。我要你成為所有被遺棄卡牌新的家人，永遠不會再次丟棄他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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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後半長的頭發被風吹得上下翻飛，糊了他一臉。撩了幾次無果, 桑寄渺幹脆給自己翻了個面, 臉朝下，四肢恍若軟面條一樣被風吹得到處亂晃。
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吹開了他身上同樣變成灰色的臟兮兮小袍子。灌滿長風的袍子像極了水母在水中開合的傘蓋，在風中獵獵作響。
“哇啊哇哇啊啊！”是位面意識卡卡。
“卡卡”是祂新取的名字，方便桑寄渺喊自己。祂原本還想要叫卡神來著，被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刺激，祂的叫聲自從來這一方只有黑白灰三色的世界開始, 就一直不停, 恍惚間還以為猿人在世。
桑寄渺覺得卡卡可能是憋瘋了，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能說說話的蝣，就使勁輸出。從跳出虛空的那一刻，祂就完全拋開了要維持自己位面意識“尊貴”身份的想法。
卡卡：上躥下跳, 一副精神狀態很好的亞子。
桑·被轟炸耳朵·寄渺：……fine。
他瞇著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下降的速度。對比那些年在海裏浪來浪去，騎鯨飆魚的經歷, 這速度簡直堪比翻車魚那慢吞吞的，退休老大爺樣的飯後散步的速度。
就這？刺激？
怕不是真給孩子憋瘋了。
桑寄渺很貼心地隨著位面意識發瘋玩鬧，抽出一部分心神觀察起這片毫無色彩的世界。
說是一個世界，但從上看它更像是一座孤島，安靜地無聲地懸浮在一片漆黑的背景裏。
島的面積挺大的，雖然說比不上大陸的廣闊領土，但麻雀雖小, 五臟俱全。就桑寄渺掃視的這一圈，就發現了森林, 平原，荒漠，盆地，火山，高原等……山河湖海，唯獨缺少了日月星辰和繽紛的色彩。
不僅僅是顏色沈悶毫無生機，目光所至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一點動靜，連風似乎都不眷顧這片荒涼的地方。
聯想之前反派的態度以及自己消散的情況，桑寄渺對這裏是什麽地方，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他張開口，猝不及防的被風嗆了一口。連聲猛咳之後，鹹魚也不再敢完全擺爛。
金色的功德能量，從他細長的五指流出。它們歡快的游走在桑寄渺的周圍，貼心地將臟兮兮的元素精靈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又從桑寄渺的脊背延伸出了一雙小巧的翅膀。
翅膀撲閃撲閃，小小一只元素精靈被吊在半空中。懸停了一會兒，大概是感到不妥，金色的小翅膀又咻咻地扇動起來，帶著桑寄渺飛向地面。
“哎，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元素精靈自帶翅膀的。”笑夠本的卡卡從一旁探出頭來，圍在金色光翼旁邊好奇地瞧來瞧去。
桑寄渺身形一滯，心臟也差點一停：果然這就是個坑子，大坑子！
但是是坑都已經跳進去了，他現在只能找辦法從坑裏爬出來，或者把坑填滿。
摔！就知道又不能好好鹹魚了！
“現在都已經到地方了，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
見蝣已經完全撈到自己的碗裏了，卡卡也不再賣關子，搞諱莫如深那一套。祂幹脆趁著下墜時漫長而無聊的時間，訴說起了新位面的情況。
卡卡自誕生之初，就領先了一大批的初級和低階位面，一舉成為了中階位面。雖然只是中階裏最低的四級，祂的形態和自我意識已經進化地很完備了，絕對不是那些事事找宇宙母親的位面意識寶寶。
聽說還有些位面意識還喜歡打小報告，tui，最討厭這種黏黏糊糊，不能獨立行走的位寶。
挨了兩場揍，正鼻青臉腫找到宇宙母親哭訴的第一個位面：啊切啊切啊切！
往後的千年裏，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個劇本框架，再偷偷看劇本裏的角色肆意發揮。日子過得很暢快，祂看得也很爽，並樂此不疲創造新劇本。
玩得開心，正事也不能忘了做。
四級位面要有符合位面身份的特殊能量體系，為此卡卡想破了腦袋。後來在死對頭世界裏吃喝玩樂的時候，祂意外迷上了一個抽卡小游戲。
加上直接玩得還不錯的一個初級位面崩塌，朋友臨終托“孤”，卡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接收了朋友的遺民。
自此喚靈卡池落入位面中央，位民們可以通過卡池締結契約，用卡牌的方式將其他位面的遺民帶走。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方式。既提升了喚醒卡牌的喚主實力，又不動聲色將一些失去家園的遺民融入新環境。
卡卡：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就是收留遺民的事跡在宇宙傳開後，祂的位面通訊器被打爆了好幾個。
微笑著告訴自己要堅強.JPG
桑寄渺疑惑：“這不是挺好的？”
是啊，本來一切都挺好的……
卡卡嘆了一口氣，圓咕隆咚的光團轉了個身，解除了表面籠罩的飄渺白光。
桑寄渺：……
他嘴唇微動，上下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成了一條直線。
卡卡擺著一張死魚臉，雙眼一翻：“行了，別忍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他沒有受過專業培訓，但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笑的，除非實在是忍不住。
見桑寄渺都已經笑成了這樣，卡卡幹脆將自己的偽裝全部掀掉，露出了光鮮外表下的真實模樣。
圓乎乎的腦袋，胖墩墩的流線型身材，身側有著兩只短短的前肢，尾巴短而圓潤從中間分開成兩小條，身被毛絨好摸的白毛。
桑寄渺擡頭時，正對上了仿佛嵌在祂腦袋上的兩只漆黑的大眼睛。黑亮又無辜，像極了豎琴海豹誕生不久的軟萌幼崽。
笑聲漸低，逐漸又沒了聲響。
對著這麽好看又乖巧的小天使，顏控發作的桑寄渺笑不出來了。他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心頭上瞬間浮起了強烈的沈痛和譴責。
卡卡圓滾滾的身體往前一撲，桑寄渺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將豹豹抱入懷中。
他一低頭，看向了雙手正按著的毛絨幼崽背部。本該一片純白的背上，落著大大小小的黑色斑點。
不！也不能說是斑點。畢竟，只要是黑色存在的地方，那一塊兒細軟的白毛全都禿了。
桑寄渺輕輕按了按那些凹陷的地方，聲線不由得放低：“這是怎麽回事？會感覺得到痛嗎？”
桑寄渺暗自捶胸：唉，剛剛就應該忍住笑的，現在感覺良心有點痛。
白色團子傲嬌揚腦袋：“哼，早就不痛了！”
或許是宇宙中每一個位面，都會有一場逃不開的歷練和浩劫。舒舒服服過了幾千年的卡卡，在一次睡夢中，被撞破了界墻——有其他的位面入侵了卡牌位面！
作為位面意識，卡卡無法直接插手這一場侵入戰爭，這是宇宙生物爭奪的潛規則。
桑寄渺摸了摸手感極好的毛毛頭，“所以你找來了我，一個不歸屬於任何位面的虛空種族，是來幫助你的位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嗎？”
“不！”
外表軟萌的小家夥，終於露出了屬於高位者的冷漠。
“我不會去破壞宇宙的規則。如果我花了千年培育的子民們真的不爭氣，輸了這場戰爭。那麽我和他們被替代被侵吞，只會是遲早的事情。”
早一點死，和掙紮之後再死，對卡卡並沒有什麽區別。當然，如果他們有實力可以擊退入侵者，祂也會樂見其成。
“我是為了一部分被再次拋棄的位面移民。”
再次拋棄？
桑寄渺咀嚼著這四個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拋棄本身就是一個充滿傷害與絕望的詞。再次被拋棄，最後那一點希望被泯滅，信任被完全打破無法重新構建……無論是哪一點，光是想一想都是感覺無從下手。
他的語氣有些艱難，聲音滯澀的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會經歷再一次的拋棄？
“是我的錯……”卡卡低下頭去，漆黑的眼底滿是自責。
在被入侵前，卡卡接收了一名獨特的位面遺民。
那是進化失敗的初級位面。祂所孕育的生物並沒有能完成進入宇宙的第一步考驗，他們此生再沒有進入宇宙的資格，只能閉塞地絕望的走向滅亡。
那位遺民，是位面上活到最後的生物——一位人類。
卡卡接受了位面意識的臨終委托，將這位人類以非卡牌的身份，納入自己的領域。
獨自一人走到最後的記憶太過痛苦，卡卡那段時間又沈迷於各種穿越小說。他幹脆一拍腦袋，截取了那人最黑暗的記憶，又將一段虛構的記憶導入了他的腦中，讓他誤以為自己只是一位幸運的末世穿越者。
一整個位面裏能活到最後的人，本身就擁有足夠的幸運與實力。
牧回就是這樣的人，他只相信與崇拜實力，絕對的實力！
卡卡的最後一部劇本就是圍繞著這個獨特的人，但祂沒有想到，還沒等到劇本的結局，就迎來了充滿意外的位面戰爭。
牧回以主角的身份，登上了嶄新的舞臺。他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身邊的人。
而這些在各行各業，各個領域都是精英的領頭人們，又影響著底層人的思想。
再加上特殊的戰爭時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實力開始成為了唯一的標準。
桑寄渺聽完這段，大概率就猜到了接下來的情況。
卡卡接手的這些遺民，來自不同等級的位面，本身的實力就各不相同。但即使就是那些比較強悍的世界裏，誰又能保證活到最後的一定是那些，都是最頂尖的戰鬥力？
萬一是能茍又聰明的智商高地們呢？萬一是能躲又怕死，逃跑技能一絕的呢？萬一又是深得位面偏愛，啥也不會只能嚶嚶嚶的大漂亮們呢？
在和平時期，位民們不會在意這些無傷大雅的地方。美麗，柔軟，聰明，脆弱……這些甚至都可以成為卡牌的加分項。
可以一旦實力成為了一切的衡量標準，成為了獲得喜愛的首要方式。那麽這些曾經的加分項，都會化為利刃轉而插入自己的身體中。
因為每位位民覺醒的卡位有限，大部分實力不強的卡牌只會被放棄，為更強的卡牌騰出位置。
這一項一開始只是為了讓喚主珍惜自己的卡牌的限制，卻讓大量的低級卡牌被再次遺棄。
遺民們再一次失去了家園，淪落到了卡牌遺棄之地——緬墓。
這裏是他們的墓地，他們卻再也不會緬懷曾經的一切。
桑寄渺張開五指，扒了扒糯米團子低垂下的腦袋，輕聲道：“這並不是你的錯。”
“你接納了這些無家可歸的遺民，因為他們尋來了我。所以，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麽嗎？”
“能！”卡卡重重地一點頭。
“桑寄渺，成為他們的喚主！”
“作為虛空種族，你不會有卡位的限制。我要你成為所有被遺棄卡牌新的家人，永遠不會再次丟棄他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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