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全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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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全網黑
火燚情人節演唱會後半段, 段烈一直在臺上走神。
每次主屏幕出現他的臉，必定一臉失魂落魄，仿佛被人狠狠甩了。
表演過程更是頻頻失誤, 唱錯詞、跳錯動作、占了隊友的位置。
整體舞臺效果稀爛，甚至不能用‘車禍’來形容, 簡直是舞臺天崩級災難！
臺下的段烈顏粉們，剛開始還用‘臉在江山在’, 無腦維護自家愛豆。
到後來，現場替段烈打call的聲音越來越小。
有些女孩線下祛魅, 偷偷把段烈的應援頭箍和胸章摘下來，當場開除自己粉籍。
連為他錄制直拍的站姐, 都放下默默攝影機。
——要是把這場直拍放出去, 妥妥給對家提供素材, 每次撕逼都會被拉出來公開處刑。
幸好, 其餘四位隊友沒有被他影響。
就連被搶了兩次走位的淩焰，也在表演過程中一秒調整, 保證大部分觀眾的觀賞體驗。
演唱會結束，除了段烈唯粉哭喪著臉，其餘觀眾有說有笑離開會館。
餘沐梵作為抽到驚喜互動的幸運觀眾, 散場之後，留下來跟另外十多位幸運觀眾一起，到後臺領取簽名照。
其他幸運觀眾的簽名照，很快簽好交到他們手裏。
餘沐梵留到最後, 耐著性子又等了十來分鐘，遲遲沒有輪到自己。
想到時臨易還在外面等待自己, 餘沐梵有些不耐煩，寫了張紙條讓工作人員把簽名照寄給自己, 然後起身拉開休息室的門。
“好痛！”耳邊響起一聲哀嚎。
等待室的門往外推，餘沐梵著急離開，用力一推，門板砸在外面人的鼻子上。
“淩焰，你沒事吧？”助理慌忙檢查淩焰的臉，“年末大型晚會紮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破相啊！”
“沒事沒事。”淩焰捏捏鼻子，確定鼻子沒有被壓塌，放下手朝餘沐梵笑笑。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因為所有的幸運觀眾之中，只有你沒有替自己要簽名照，所以我們打算額外送給你本人一張。”
餘沐梵剛才提供的to簽（寫‘to某某’的特殊簽名）信息，只有虞朝朝的名字。
所以淩焰換下舞臺服之後，特意來找他當面確認另一份to簽信息，這才耽誤了時間。
“還有，今天中午誤會你是私生，非常抱歉。”
“那件事你們道過歉，我也接受，就算翻篇了。”餘沐梵看完整場演唱會，欣賞淩焰的業務能力，沒有太計較之前的事，把自己名字告訴淩焰。
“To虞沐梵是吧？”淩焰落筆寫下第一個字，餘沐梵連忙提醒，“錯了，我姓多餘的餘。”
“啊，我忘記跟你確認了。”淩焰盯著自己寫的‘虞’，懊惱地說，“我沒想到你跟你妹妹不同姓。”
助理小聲提醒，“淩焰，沒有多餘的拍立得了。”
火燚人氣高，成員簽名照在二手網站被炒到四位數高價。尤其是C位淩焰，好看的簽名照能賣到上萬。
公司有規定，不允許他們隨便給粉絲簽名，以免拉低自己身價。
送給餘沐梵的第二張To簽，還是淩焰特意申請的。
“沒關系。”餘沐梵本來就不在意餘爹給的姓氏，隨口說道，“這個虞也行。”
餘沐梵拿到兩張簽名照，順著來時的路往外走。
走到後臺入口，一個身影斜斜倚著墻，落寞又頹廢。
“餘沐梵。”段烈啞著嗓子叫住他，眼睛猩紅，“現在你滿意了吧？一直釣著我，把我害成這樣，自己卻在外面找野男人！”
“我什麽時候釣著你？”餘沐梵只覺得莫名其妙，嫌棄地斜了他一眼，“你仔細想想呢？”
段烈仔細回憶，赫然意識到——
除了最開始踹在肩膀的一腳，還有‘給我當狗’的約定，餘沐梵後來確實沒有主動搭理過自己。
從開始到現在所有接觸，從來都是他自己巴巴湊過去，各種沒話找話，自以為是他最特別的‘狗’。
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期待，再到徹底淪陷，一點點完成自我攻略。
“我每次指名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拒絕？我聽說你要爭銷冠，還把巡演的演出費，全都花在你身上！”段烈看著他，憤怒地質問，“我做的這些算什麽？你連一點點感動都沒有嗎？”
“哦，沒有。”餘沐梵殘忍地說，“算你人傻錢多。”
.
“哥！！！”
收到餘沐梵的同城速遞，虞朝朝忙裏抽閑打來電話，興奮地帶著三個感嘆號。
“謝謝你幫我要到淩焰的To簽！”
以虞朝朝的財力和地位，想要搞到一張愛豆的簽名照不算難事。
但她對外必須保持‘虞家繼承人’的沈穩和傲骨，努力裝作少年老成的樣子。
為了不落下‘玩物喪志’的罵名，虞朝朝沒辦法光明正大追星，自然也不好動用自己的人脈要簽名照。
“謝什麽謝？”餘沐梵懶洋洋躺在客廳新換的懶人沙發上，rua著咘咘，閑閑地說，“這聲哥沒白叫吧？”
“嗯嗯！”虞朝朝又甜甜的叫了聲‘哥’，話鋒一轉，語氣帶了點淡淡的擔憂，“對了，網上瘋狂流傳一段視頻，主角是段烈和……你？”
那段播放量超過千萬的視頻，拍攝角度刁鉆，拍到了段烈的正臉，跟他說話的人只露出背影和後腦勺。
虞朝朝反覆觀看好幾次，才從聲線分辨出，另一位當事人是餘沐梵。
“嗯吶。”餘沐梵沒有避諱，大大方方承認。
虞朝朝更擔憂了，“視頻流出來之後，網上都在罵你哎。”
餘沐梵抱著咘咘翻了個身，“說說，罵我什麽了？”
“罵你是個夜店撈男、不要臉的公妲己、會下蠱的魅魔！”
餘沐梵聽完那些罵自己的話，笑了，“罵得還挺貼切的。”
“喵~”咘咘趴在他胸口，親昵地蹭了蹭。
“……”虞朝朝搞不懂，餘沐梵遭遇全網黑，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視頻流出來之後，段烈的粉絲瘋了似的，把段烈演唱會失誤的過錯全部推到餘沐梵身上。
某些極端無腦粉，還振振有詞的解釋：段烈之所以流連夜店，是因為被餘沐梵下蠱了！
——神特麽下蠱！
段烈的隊友粉都知道，早在火燚出道之初，就有狗仔曝光段烈在夜店尋歡作樂的照片。
當時餘沐梵才14歲，又不在A城，難道隔空對他下蠱嗎？
“證明我魅力大嘛~”魅魔本魔還挺開心。
“他們罵得也太難聽了，說你是那個……那什麽。”虞朝朝道德標準太高，實在說不出‘男/妓’兩個字。
“罵唄。”餘沐梵愉悅地說，“他們不清楚我的身價，你是知道的~”
虞朝朝想到拍賣會的五個億，那還是不提供‘特殊服務’的標準。
她哥真的去賣身，恐怕全宇宙都得破產。
“你可是A大學生，鬧大了會影響名譽，要不要我幫你處理掉啊？”虞朝朝受不了那些汙言穢語，“虞家雖然沒有娛樂圈的人脈，撤幾個熱搜還是可以做到的。”
“別，千萬別！”餘沐梵連忙攔住她，“視頻裏沒有出現我的正臉，先放著吧。”
餘沐梵沒有直說，其實他當時發現有人偷拍，那些討罵的話純屬故意。
現在他們罵得越狠，事件本身就會得到越多關註。
到時候，他為段烈送上‘新年禮物’，效果也會越轟動。
“時臨易昨天要幫我公關，我好不容易才攔住呢。”餘沐梵嘟囔兩聲，再三囑咐虞朝朝千萬不要幹涉輿論。
虞朝朝雖然不清楚他想做什麽，還是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傳說中‘會下蠱的狐貍精’毫無形象的癱在懶人沙發裏，大聲使喚貓兒子，“咘咘，幫我把電腦拿過來，老師說今天出期末成績。”
“喵？”咘咘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鬼話，用爪爪狠狠撓了他一把。
——只敢撓在衣服上。
小慫貓無能狂怒！
“不拿就不拿嘛，反正我也懶得查分。”餘沐梵蜷在柔軟的沙發裏，眼睛瞇了起來。
不得不說，時臨易新買的懶人沙發，雖然跟豪宅整體裝修格格不入，但又大又軟超級舒服。
餘沐梵躺上去就好像被封印，完全不想動彈。
“你電腦放在哪裏？”正對面，端端坐在茶幾前辦公的時臨易開了口。
明天過年，豪宅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時臨易自然明白小作精到底想使喚誰。
[認命.jpg]
分分鐘千萬上下的商界大佬，被迫給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廢物，充當管家+男傭+聲控工具人，就差親自餵飯了。
“在……我昨天打完游戲，忘記放哪兒了。”餘沐梵蹭了蹭抱枕，指指他正在辦公的電腦，“我可以用它查分嗎？”
時臨易眼睛都沒眨，立刻把裝滿公司機密文件的電腦，拿到餘沐梵面前。
似乎忘記了，在以前經歷的世界裏，餘沐梵曾經為了別人，試圖偷取時氏集團的重要文件。
餘沐梵接過電腦，看也不看屏幕上幾分正在運行的軟件，把它們通通最小化。
打開A大官網的學生登錄界面，餘沐梵一時想不起來原始密碼，便在列表裏隨便找個人詢問。
被他翻牌的菜雞二號，連忙把原始密碼和班級成績匯總表格，全部發給餘沐梵。
菜雞二號：餘哥，咱們輔導員一大早就把成績表發到班級群裏了，你沒看到嗎？
7.9km/s：我上哪看？
菜雞二號：差點忘了你沒加班級群，難怪大家討論你那麽久，你都沒冒泡。
7.9km/S：討論我什麽？
隔了兩分鐘，菜雞二號轉發一大段聊天記錄過來。
-：woc？餘沐梵全專業第一？我以為會是孫訶呢！
孫訶：他專業課成績都比我高，甘拜下風。
-：餘哥真6啊！平時成績比班長低的情況下，總績點還比他高0.5。
-：最牛的是，他提前交卷那門課拿到98分！要知道，它每年都能掛掉一大半人！
-：餘沐梵成績突然變得這麽好？我怎麽就不信呢？
-：啥叫突然？咱們才大一，這是第一次期末考試。
-：你們都不知道咱們專業的入學成績嗎？餘沐梵來自高考大省，他那個省分數線是最高的，餘沐梵全國卷考了719，理科全部滿分！
-：高考719？？？誰特麽一直跟我說餘沐梵成績很差！
-：說起來，餘沐梵全專業第一，明年評獎學金肯定有他吧？
-：當然啦！獎學金主要看考試成績和附加學分。孫訶全專業第二，還有學生會、班委的加分。餘哥目前沒有附加學分，但是他跟著院士做課題，省獎和國獎板上釘釘。要是拿到國際獎項，七七八八算下來至少能加30分！
-：國家一等獎學金，每個專業有兩個名額，咱們專業肯定餘哥和校草分了。
-：啊？那許凡怎麽辦？
許凡：沒關系。餘沐梵家境不好，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被cue到的許凡一秒出現，仿佛隨時監測班級群動態。
許凡一如往常，回覆既溫柔又善解人意，貫徹自己完美人設。
以前，他每次在群裏發言，都會得到很多擁護和附和。
這才也不例外，很多跟許凡關系好的同學，紛紛讚美他大度、有格局。
直到——
菜雞二號：國家獎學金各憑實力，怎麽扯上家境了？
菜雞一號：對啊，當初貧困補助投票，怎麽沒人說餘哥需要這筆錢？
六娃：等等，餘哥真的需要嗎？我上次跟他玩密室，路上經過一家寵物店，他進去隨隨便便買了兩萬多的貓玩具。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餘沐梵現在用的電腦和手機都是頂配plus款，衣服清一色大牌設計款還不帶重樣的。
-：那算啥？我閨蜜是珠寶設計師，他說現在業界都在傳，有人拿了一塊仙品薄荷榴石，找珠寶師定做一個貓咪項圈。我想知道誰這麽壕，就打聽到定制者的名字，居然是餘沐梵！幾百萬的寶石，他拿去給貍花貓當項圈！！！
-：餘沐梵這麽有錢嗎？早知道抱他大腿了！
-：說起來，我上次逛論壇看到他的貓，雖然是貍花但是還挺可愛的，搞得我也想養土貓了。
-：+1
餘沐梵一目十行，快速翻完轉發的聊天記錄，收到菜雞二號的加群邀請。
菜雞二號：餘哥！我在群裏嚷了一嗓子，大家都讓你進群呢！
餘沐梵動動手指，直接點了‘拒絕’。
菜雞二號：為啥拒絕啊？你是咱們班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7.9km/s：對我而言，你們可以分割。
7.9km/s：[微笑][微笑][微笑]
薄情寡義的餘沐梵用完就丟，不理會菜雞二號的哭嚎，點開成績表。
表格按照總績點排名，科目欄之下的第一行，清清楚楚寫著‘餘沐梵’三個字。
除了兩門臨時抱佛腳的選修課只有八十多分，專業課成績幾乎滿分。
餘沐梵逐科確認自己的成績，對於98那一門不是特別滿意。
假如當時沒有提前交卷，自己多檢查兩遍，肯定能考到滿分！
排在餘沐梵之下的，分別是孫訶和許凡。
餘沐梵只掃了一眼他倆的名字，把光標挪到小紅叉的位置，對於手下敗將的成績不感興趣。
還沒有點下去，時臨易突然俯下身，看向屏幕。
餘沐梵以為他急著拿回電腦，就把電腦往他那邊推了推。
時臨易接過去，仿佛審閱上百億的重要合同，仔仔細細鑒賞餘沐梵的各科成績。
“恭喜你，實至名歸。”時臨易看向他，“想要什麽獎勵。”
“啊？”餘沐梵懵懵的，搞不懂時臨易為什麽要獎勵自己。
時臨易認真地說：
“第一名的孩子，應該得到獎勵。”
餘沐梵呆呆盯著他，目光怔怔，半晌沒有說話。
‘獎勵’在他的認知裏，是個全然陌生的詞匯。
在原本的世界裏，‘父母’對餘沐梵而言，是個很模糊的概念，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
打從他記事開始，父母便各自有了家庭，留他一個人獨自生活。
從小到大，餘沐梵被所有人告知：好好學習是應該的。像你這樣沒有背景、沒有特長的人，只有拼命學習才會有出路。
沒有成績，他什麽都不是。
餘沐梵努力保持優異的成績，拿下所有的第一名，才不會看到老師和周圍人失望的眼神。
從小到大，餘沐梵只知道，拿第二名會挨批評。
卻沒有人告訴他，第一名的孩子可以得到獎勵。
“什麽獎勵都可以嗎？”餘沐梵小小聲問。
“當然。”時臨易答應下來，又覺得太偏頗，很快補了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餘沐梵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把手給我。”
“？”時臨易不明所以，配合地把手遞給他。
餘沐梵把他的手翻過去，放到自己頭頂，命令道，“現在摸我的頭發，然後誇我聰明。”
“……只是這樣？”時臨易知道他是個財迷，做好搜羅各種稀有寶物的準備。
沒想到，餘沐梵要求的獎勵，竟然只有這種程度。
“嗯。”餘沐梵擡眼，“你一定要發自內心的誇我，不然我會要求重來，直到滿意為止。”
“好。”時臨易目光變得柔軟，連常年無法視物的左眼，也格外專註的凝視餘沐梵。
他輕輕揉了揉少年的頭發，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仿佛某種脆弱的小動物。
少年難得乖順，一聲不吭被他撫摸著。
時臨易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點濕漉漉的痕跡。
“你很厲害。”時臨易如他所願，極盡所能的誇獎，“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
“嗯。”
餘沐梵靠過去，頭抵在時臨易的腹部，悶悶地說，“我當然是！”
.
除夕前夕，整個A城充滿節日氛圍，到處都能看到喜慶的裝飾。
超市裏人滿為患，隨處可見拖家帶口置辦年貨的身影。
“時臨易，這裏人太多了，你要好好跟緊我！”
餘沐梵提出的‘摸頭誇獎’要求得到滿足後，某只小財迷終於意識到：自己放棄了一個暴富的機會！！！
他承認，時臨易提供的情緒價值很好。
然而，情緒價值又不能當飯吃！
小作精實在不甘心，又提出讓時臨易陪自己逛街，全程買單。
時臨易也覺得，只是摸摸頭不夠作為獎勵，應該稱之為福利，自然也就答應下來。
兩個人來到超市，餘沐梵使喚身價超過萬億的大老板推購物車，自己毫不客氣的放了一大堆零食。
超市裏有各種各樣的年貨專區，餘沐梵來到買對聯的地方，拿起兩副對聯給時臨易展示。
“一幅貼在門口，另一幅貼在咘咘的寵物房，怎麽樣？”
“好。”時臨易眼都不眨，根本沒考慮‘喵喵喵喵’和‘旺旺旺旺’這樣的上下聯，跟自己的豪宅風格是否協調。
餘沐梵滿足地把對聯放到購物車，見來來往往路過的小朋友，抱著大瓶可樂，問家長能不能再年夜飯喝。
大過年的，是很多小朋友喝碳酸飲料又不會被訓的最好時機。
餘沐梵瞧瞧他們，又瞧瞧時臨易，皺著眉問，“明天就除夕了，我們的年夜飯怎麽解決？”
“像往年一樣，劉管家提前安排好了餐廳。”時臨易平靜地給出回答，又說，“你想吃什麽菜系，可以讓劉管家提前安排。”
“餐廳啊……”餘沐梵皺著臉，小聲嘟囔，“我想在家裏過年。”
餘沐梵不止對父母的概念模糊，對‘家’的概念也很模糊。
記憶裏的每年除夕，他都是找一個不打烊的快餐店，隔著玻璃看外面團圓美滿和萬家燈火。
像普通家庭那樣，在家裏忙忙碌碌準備年夜飯的場景，他只有在夢裏才體驗過。
“可以。”時臨易同意。
“算了……”餘沐梵小聲嘟囔。
以時臨易的作風，多半會讓餐廳吧年夜飯送回家，吃完以後再等家政阿姨收拾。
與平常沒有什麽區別。
餘沐梵覺得自己很荒謬，居然找另一個沒有家的人，試圖營造其樂融融的新年氛圍。
“我還是……”餘沐梵一擡頭，發現時臨易已經走到前面，開始選購年夜飯需要的食材。
“餵，都讓你跟緊我了！”餘沐梵怕走丟，慌忙追過去。
“有沒有忌口的？”
“有！”餘沐梵點點頭，“特別多。”
時臨易拿挑食的小朋友沒辦法，只能說，“那你來選。”
“選倒是可以啦，但你別指望我哦。”餘沐梵提前給他敲警鐘，“我不會下廚，頂多只能燒個白開水！”
時臨易‘嗯’了一聲，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都學會燒白開水了。
進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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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主屏幕出現他的臉，必定一臉失魂落魄，仿佛被人狠狠甩了。
表演過程更是頻頻失誤, 唱錯詞、跳錯動作、占了隊友的位置。
整體舞臺效果稀爛，甚至不能用‘車禍’來形容, 簡直是舞臺天崩級災難！
臺下的段烈顏粉們，剛開始還用‘臉在江山在’, 無腦維護自家愛豆。
到後來，現場替段烈打call的聲音越來越小。
有些女孩線下祛魅, 偷偷把段烈的應援頭箍和胸章摘下來，當場開除自己粉籍。
連為他錄制直拍的站姐, 都放下默默攝影機。
——要是把這場直拍放出去, 妥妥給對家提供素材, 每次撕逼都會被拉出來公開處刑。
幸好, 其餘四位隊友沒有被他影響。
就連被搶了兩次走位的淩焰，也在表演過程中一秒調整, 保證大部分觀眾的觀賞體驗。
演唱會結束，除了段烈唯粉哭喪著臉，其餘觀眾有說有笑離開會館。
餘沐梵作為抽到驚喜互動的幸運觀眾, 散場之後，留下來跟另外十多位幸運觀眾一起，到後臺領取簽名照。
其他幸運觀眾的簽名照，很快簽好交到他們手裏。
餘沐梵留到最後, 耐著性子又等了十來分鐘，遲遲沒有輪到自己。
想到時臨易還在外面等待自己, 餘沐梵有些不耐煩，寫了張紙條讓工作人員把簽名照寄給自己, 然後起身拉開休息室的門。
“好痛！”耳邊響起一聲哀嚎。
等待室的門往外推，餘沐梵著急離開，用力一推，門板砸在外面人的鼻子上。
“淩焰，你沒事吧？”助理慌忙檢查淩焰的臉，“年末大型晚會紮堆，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破相啊！”
“沒事沒事。”淩焰捏捏鼻子，確定鼻子沒有被壓塌，放下手朝餘沐梵笑笑。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因為所有的幸運觀眾之中，只有你沒有替自己要簽名照，所以我們打算額外送給你本人一張。”
餘沐梵剛才提供的to簽（寫‘to某某’的特殊簽名）信息，只有虞朝朝的名字。
所以淩焰換下舞臺服之後，特意來找他當面確認另一份to簽信息，這才耽誤了時間。
“還有，今天中午誤會你是私生，非常抱歉。”
“那件事你們道過歉，我也接受，就算翻篇了。”餘沐梵看完整場演唱會，欣賞淩焰的業務能力，沒有太計較之前的事，把自己名字告訴淩焰。
“To虞沐梵是吧？”淩焰落筆寫下第一個字，餘沐梵連忙提醒，“錯了，我姓多餘的餘。”
“啊，我忘記跟你確認了。”淩焰盯著自己寫的‘虞’，懊惱地說，“我沒想到你跟你妹妹不同姓。”
助理小聲提醒，“淩焰，沒有多餘的拍立得了。”
火燚人氣高，成員簽名照在二手網站被炒到四位數高價。尤其是C位淩焰，好看的簽名照能賣到上萬。
公司有規定，不允許他們隨便給粉絲簽名，以免拉低自己身價。
送給餘沐梵的第二張To簽，還是淩焰特意申請的。
“沒關系。”餘沐梵本來就不在意餘爹給的姓氏，隨口說道，“這個虞也行。”
餘沐梵拿到兩張簽名照，順著來時的路往外走。
走到後臺入口，一個身影斜斜倚著墻，落寞又頹廢。
“餘沐梵。”段烈啞著嗓子叫住他，眼睛猩紅，“現在你滿意了吧？一直釣著我，把我害成這樣，自己卻在外面找野男人！”
“我什麽時候釣著你？”餘沐梵只覺得莫名其妙，嫌棄地斜了他一眼，“你仔細想想呢？”
段烈仔細回憶，赫然意識到——
除了最開始踹在肩膀的一腳，還有‘給我當狗’的約定，餘沐梵後來確實沒有主動搭理過自己。
從開始到現在所有接觸，從來都是他自己巴巴湊過去，各種沒話找話，自以為是他最特別的‘狗’。
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期待，再到徹底淪陷，一點點完成自我攻略。
“我每次指名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拒絕？我聽說你要爭銷冠，還把巡演的演出費，全都花在你身上！”段烈看著他，憤怒地質問，“我做的這些算什麽？你連一點點感動都沒有嗎？”
“哦，沒有。”餘沐梵殘忍地說，“算你人傻錢多。”
.
“哥！！！”
收到餘沐梵的同城速遞，虞朝朝忙裏抽閑打來電話，興奮地帶著三個感嘆號。
“謝謝你幫我要到淩焰的To簽！”
以虞朝朝的財力和地位，想要搞到一張愛豆的簽名照不算難事。
但她對外必須保持‘虞家繼承人’的沈穩和傲骨，努力裝作少年老成的樣子。
為了不落下‘玩物喪志’的罵名，虞朝朝沒辦法光明正大追星，自然也不好動用自己的人脈要簽名照。
“謝什麽謝？”餘沐梵懶洋洋躺在客廳新換的懶人沙發上，rua著咘咘，閑閑地說，“這聲哥沒白叫吧？”
“嗯嗯！”虞朝朝又甜甜的叫了聲‘哥’，話鋒一轉，語氣帶了點淡淡的擔憂，“對了，網上瘋狂流傳一段視頻，主角是段烈和……你？”
那段播放量超過千萬的視頻，拍攝角度刁鉆，拍到了段烈的正臉，跟他說話的人只露出背影和後腦勺。
虞朝朝反覆觀看好幾次，才從聲線分辨出，另一位當事人是餘沐梵。
“嗯吶。”餘沐梵沒有避諱，大大方方承認。
虞朝朝更擔憂了，“視頻流出來之後，網上都在罵你哎。”
餘沐梵抱著咘咘翻了個身，“說說，罵我什麽了？”
“罵你是個夜店撈男、不要臉的公妲己、會下蠱的魅魔！”
餘沐梵聽完那些罵自己的話，笑了，“罵得還挺貼切的。”
“喵~”咘咘趴在他胸口，親昵地蹭了蹭。
“……”虞朝朝搞不懂，餘沐梵遭遇全網黑，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視頻流出來之後，段烈的粉絲瘋了似的，把段烈演唱會失誤的過錯全部推到餘沐梵身上。
某些極端無腦粉，還振振有詞的解釋：段烈之所以流連夜店，是因為被餘沐梵下蠱了！
——神特麽下蠱！
段烈的隊友粉都知道，早在火燚出道之初，就有狗仔曝光段烈在夜店尋歡作樂的照片。
當時餘沐梵才14歲，又不在A城，難道隔空對他下蠱嗎？
“證明我魅力大嘛~”魅魔本魔還挺開心。
“他們罵得也太難聽了，說你是那個……那什麽。”虞朝朝道德標準太高，實在說不出‘男/妓’兩個字。
“罵唄。”餘沐梵愉悅地說，“他們不清楚我的身價，你是知道的~”
虞朝朝想到拍賣會的五個億，那還是不提供‘特殊服務’的標準。
她哥真的去賣身，恐怕全宇宙都得破產。
“你可是A大學生，鬧大了會影響名譽，要不要我幫你處理掉啊？”虞朝朝受不了那些汙言穢語，“虞家雖然沒有娛樂圈的人脈，撤幾個熱搜還是可以做到的。”
“別，千萬別！”餘沐梵連忙攔住她，“視頻裏沒有出現我的正臉，先放著吧。”
餘沐梵沒有直說，其實他當時發現有人偷拍，那些討罵的話純屬故意。
現在他們罵得越狠，事件本身就會得到越多關註。
到時候，他為段烈送上‘新年禮物’，效果也會越轟動。
“時臨易昨天要幫我公關，我好不容易才攔住呢。”餘沐梵嘟囔兩聲，再三囑咐虞朝朝千萬不要幹涉輿論。
虞朝朝雖然不清楚他想做什麽，還是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傳說中‘會下蠱的狐貍精’毫無形象的癱在懶人沙發裏，大聲使喚貓兒子，“咘咘，幫我把電腦拿過來，老師說今天出期末成績。”
“喵？”咘咘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鬼話，用爪爪狠狠撓了他一把。
——只敢撓在衣服上。
小慫貓無能狂怒！
“不拿就不拿嘛，反正我也懶得查分。”餘沐梵蜷在柔軟的沙發裏，眼睛瞇了起來。
不得不說，時臨易新買的懶人沙發，雖然跟豪宅整體裝修格格不入，但又大又軟超級舒服。
餘沐梵躺上去就好像被封印，完全不想動彈。
“你電腦放在哪裏？”正對面，端端坐在茶幾前辦公的時臨易開了口。
明天過年，豪宅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時臨易自然明白小作精到底想使喚誰。
[認命.jpg]
分分鐘千萬上下的商界大佬，被迫給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廢物，充當管家+男傭+聲控工具人，就差親自餵飯了。
“在……我昨天打完游戲，忘記放哪兒了。”餘沐梵蹭了蹭抱枕，指指他正在辦公的電腦，“我可以用它查分嗎？”
時臨易眼睛都沒眨，立刻把裝滿公司機密文件的電腦，拿到餘沐梵面前。
似乎忘記了，在以前經歷的世界裏，餘沐梵曾經為了別人，試圖偷取時氏集團的重要文件。
餘沐梵接過電腦，看也不看屏幕上幾分正在運行的軟件，把它們通通最小化。
打開A大官網的學生登錄界面，餘沐梵一時想不起來原始密碼，便在列表裏隨便找個人詢問。
被他翻牌的菜雞二號，連忙把原始密碼和班級成績匯總表格，全部發給餘沐梵。
菜雞二號：餘哥，咱們輔導員一大早就把成績表發到班級群裏了，你沒看到嗎？
7.9km/s：我上哪看？
菜雞二號：差點忘了你沒加班級群，難怪大家討論你那麽久，你都沒冒泡。
7.9km/S：討論我什麽？
隔了兩分鐘，菜雞二號轉發一大段聊天記錄過來。
-：woc？餘沐梵全專業第一？我以為會是孫訶呢！
孫訶：他專業課成績都比我高，甘拜下風。
-：餘哥真6啊！平時成績比班長低的情況下，總績點還比他高0.5。
-：最牛的是，他提前交卷那門課拿到98分！要知道，它每年都能掛掉一大半人！
-：餘沐梵成績突然變得這麽好？我怎麽就不信呢？
-：啥叫突然？咱們才大一，這是第一次期末考試。
-：你們都不知道咱們專業的入學成績嗎？餘沐梵來自高考大省，他那個省分數線是最高的，餘沐梵全國卷考了719，理科全部滿分！
-：高考719？？？誰特麽一直跟我說餘沐梵成績很差！
-：說起來，餘沐梵全專業第一，明年評獎學金肯定有他吧？
-：當然啦！獎學金主要看考試成績和附加學分。孫訶全專業第二，還有學生會、班委的加分。餘哥目前沒有附加學分，但是他跟著院士做課題，省獎和國獎板上釘釘。要是拿到國際獎項，七七八八算下來至少能加30分！
-：國家一等獎學金，每個專業有兩個名額，咱們專業肯定餘哥和校草分了。
-：啊？那許凡怎麽辦？
許凡：沒關系。餘沐梵家境不好，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被cue到的許凡一秒出現，仿佛隨時監測班級群動態。
許凡一如往常，回覆既溫柔又善解人意，貫徹自己完美人設。
以前，他每次在群裏發言，都會得到很多擁護和附和。
這才也不例外，很多跟許凡關系好的同學，紛紛讚美他大度、有格局。
直到——
菜雞二號：國家獎學金各憑實力，怎麽扯上家境了？
菜雞一號：對啊，當初貧困補助投票，怎麽沒人說餘哥需要這筆錢？
六娃：等等，餘哥真的需要嗎？我上次跟他玩密室，路上經過一家寵物店，他進去隨隨便便買了兩萬多的貓玩具。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餘沐梵現在用的電腦和手機都是頂配plus款，衣服清一色大牌設計款還不帶重樣的。
-：那算啥？我閨蜜是珠寶設計師，他說現在業界都在傳，有人拿了一塊仙品薄荷榴石，找珠寶師定做一個貓咪項圈。我想知道誰這麽壕，就打聽到定制者的名字，居然是餘沐梵！幾百萬的寶石，他拿去給貍花貓當項圈！！！
-：餘沐梵這麽有錢嗎？早知道抱他大腿了！
-：說起來，我上次逛論壇看到他的貓，雖然是貍花但是還挺可愛的，搞得我也想養土貓了。
-：+1
餘沐梵一目十行，快速翻完轉發的聊天記錄，收到菜雞二號的加群邀請。
菜雞二號：餘哥！我在群裏嚷了一嗓子，大家都讓你進群呢！
餘沐梵動動手指，直接點了‘拒絕’。
菜雞二號：為啥拒絕啊？你是咱們班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7.9km/s：對我而言，你們可以分割。
7.9km/s：[微笑][微笑][微笑]
薄情寡義的餘沐梵用完就丟，不理會菜雞二號的哭嚎，點開成績表。
表格按照總績點排名，科目欄之下的第一行，清清楚楚寫著‘餘沐梵’三個字。
除了兩門臨時抱佛腳的選修課只有八十多分，專業課成績幾乎滿分。
餘沐梵逐科確認自己的成績，對於98那一門不是特別滿意。
假如當時沒有提前交卷，自己多檢查兩遍，肯定能考到滿分！
排在餘沐梵之下的，分別是孫訶和許凡。
餘沐梵只掃了一眼他倆的名字，把光標挪到小紅叉的位置，對於手下敗將的成績不感興趣。
還沒有點下去，時臨易突然俯下身，看向屏幕。
餘沐梵以為他急著拿回電腦，就把電腦往他那邊推了推。
時臨易接過去，仿佛審閱上百億的重要合同，仔仔細細鑒賞餘沐梵的各科成績。
“恭喜你，實至名歸。”時臨易看向他，“想要什麽獎勵。”
“啊？”餘沐梵懵懵的，搞不懂時臨易為什麽要獎勵自己。
時臨易認真地說：
“第一名的孩子，應該得到獎勵。”
餘沐梵呆呆盯著他，目光怔怔，半晌沒有說話。
‘獎勵’在他的認知裏，是個全然陌生的詞匯。
在原本的世界裏，‘父母’對餘沐梵而言，是個很模糊的概念，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
打從他記事開始，父母便各自有了家庭，留他一個人獨自生活。
從小到大，餘沐梵被所有人告知：好好學習是應該的。像你這樣沒有背景、沒有特長的人，只有拼命學習才會有出路。
沒有成績，他什麽都不是。
餘沐梵努力保持優異的成績，拿下所有的第一名，才不會看到老師和周圍人失望的眼神。
從小到大，餘沐梵只知道，拿第二名會挨批評。
卻沒有人告訴他，第一名的孩子可以得到獎勵。
“什麽獎勵都可以嗎？”餘沐梵小小聲問。
“當然。”時臨易答應下來，又覺得太偏頗，很快補了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餘沐梵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把手給我。”
“？”時臨易不明所以，配合地把手遞給他。
餘沐梵把他的手翻過去，放到自己頭頂，命令道，“現在摸我的頭發，然後誇我聰明。”
“……只是這樣？”時臨易知道他是個財迷，做好搜羅各種稀有寶物的準備。
沒想到，餘沐梵要求的獎勵，竟然只有這種程度。
“嗯。”餘沐梵擡眼，“你一定要發自內心的誇我，不然我會要求重來，直到滿意為止。”
“好。”時臨易目光變得柔軟，連常年無法視物的左眼，也格外專註的凝視餘沐梵。
他輕輕揉了揉少年的頭發，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仿佛某種脆弱的小動物。
少年難得乖順，一聲不吭被他撫摸著。
時臨易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點濕漉漉的痕跡。
“你很厲害。”時臨易如他所願，極盡所能的誇獎，“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
“嗯。”
餘沐梵靠過去，頭抵在時臨易的腹部，悶悶地說，“我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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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夕，整個A城充滿節日氛圍，到處都能看到喜慶的裝飾。
超市裏人滿為患，隨處可見拖家帶口置辦年貨的身影。
“時臨易，這裏人太多了，你要好好跟緊我！”
餘沐梵提出的‘摸頭誇獎’要求得到滿足後，某只小財迷終於意識到：自己放棄了一個暴富的機會！！！
他承認，時臨易提供的情緒價值很好。
然而，情緒價值又不能當飯吃！
小作精實在不甘心，又提出讓時臨易陪自己逛街，全程買單。
時臨易也覺得，只是摸摸頭不夠作為獎勵，應該稱之為福利，自然也就答應下來。
兩個人來到超市，餘沐梵使喚身價超過萬億的大老板推購物車，自己毫不客氣的放了一大堆零食。
超市裏有各種各樣的年貨專區，餘沐梵來到買對聯的地方，拿起兩副對聯給時臨易展示。
“一幅貼在門口，另一幅貼在咘咘的寵物房，怎麽樣？”
“好。”時臨易眼都不眨，根本沒考慮‘喵喵喵喵’和‘旺旺旺旺’這樣的上下聯，跟自己的豪宅風格是否協調。
餘沐梵滿足地把對聯放到購物車，見來來往往路過的小朋友，抱著大瓶可樂，問家長能不能再年夜飯喝。
大過年的，是很多小朋友喝碳酸飲料又不會被訓的最好時機。
餘沐梵瞧瞧他們，又瞧瞧時臨易，皺著眉問，“明天就除夕了，我們的年夜飯怎麽解決？”
“像往年一樣，劉管家提前安排好了餐廳。”時臨易平靜地給出回答，又說，“你想吃什麽菜系，可以讓劉管家提前安排。”
“餐廳啊……”餘沐梵皺著臉，小聲嘟囔，“我想在家裏過年。”
餘沐梵不止對父母的概念模糊，對‘家’的概念也很模糊。
記憶裏的每年除夕，他都是找一個不打烊的快餐店，隔著玻璃看外面團圓美滿和萬家燈火。
像普通家庭那樣，在家裏忙忙碌碌準備年夜飯的場景，他只有在夢裏才體驗過。
“可以。”時臨易同意。
“算了……”餘沐梵小聲嘟囔。
以時臨易的作風，多半會讓餐廳吧年夜飯送回家，吃完以後再等家政阿姨收拾。
與平常沒有什麽區別。
餘沐梵覺得自己很荒謬，居然找另一個沒有家的人，試圖營造其樂融融的新年氛圍。
“我還是……”餘沐梵一擡頭，發現時臨易已經走到前面，開始選購年夜飯需要的食材。
“餵，都讓你跟緊我了！”餘沐梵怕走丟，慌忙追過去。
“有沒有忌口的？”
“有！”餘沐梵點點頭，“特別多。”
時臨易拿挑食的小朋友沒辦法，只能說，“那你來選。”
“選倒是可以啦，但你別指望我哦。”餘沐梵提前給他敲警鐘，“我不會下廚，頂多只能燒個白開水！”
時臨易‘嗯’了一聲，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都學會燒白開水了。
進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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