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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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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這樣真的可以嗎。

蕭霖在回家的電梯裏看著自己的手,想起昨晚與唐鴻景簡單的肢體接觸,輕輕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沒法觸碰別人。蕭霖想道。

電梯發出“叮”的提示音,他的樓層到了。蕭霖出了電梯走過轉角,卻看到他家門口站了一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個人的瞬間蕭霖感覺心臟都停了一拍,盡管蕭霖還沒有認出那是誰。

門口的人聽見聲響擡頭望向蕭霖,蕭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個人飛奔過來抱了個滿懷,被抱住的瞬間痛感同時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下意識地想躲但對方用力的程度讓他根本無力逃離。

蕭霖手中的超市購物袋脫手掉在了地上,他張了張嘴,那個名字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有淚水不受控制地從他的眼角不斷湧出。

“蕭霖……”男人望著蕭霖的眼睛輕輕喚著他的名字。是蕭霖有些陌生的聲音,但又很熟悉。

“少爺……”蕭霖輕聲開口,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駱楠竹捧著蕭霖的臉責怪道:“你又這樣叫我…不是說好了叫我的名字嗎?”

蕭霖笑了起來,他緊緊抱住了駱楠竹,說出了那個名字,“楠竹。”

駱楠竹感覺到蕭霖的身體在不停地輕輕顫抖著,他輕輕擦去蕭霖臉上的淚水問道:“為什麽在發抖?”

“我…”蕭霖的表情不易察覺地變了變,講話也磕絆了一下,“可能是太激動了吧……”

駱楠竹感覺蕭霖的神色不太自然,但他現在並沒有空去在意那些,他現在滿心都沈浸在重逢的喜悅當中。

“你把頭發剪短了呢。”駱楠竹用手指撥了撥蕭霖的發梢,蕭霖現在的頭發只到肩膀,發型比起從前看起來更年輕,也多了兩分可愛。

“嗯……”蕭霖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用手指撚著發梢,試探性地小聲問道:“不好看嗎?”

“好看,特別漂亮。”駱楠竹捧著蕭霖的臉,兩人的額頭輕輕碰在了一起。

蕭霖移開目光,不安讓他不敢只是駱楠竹,“我…已經沒有以前漂亮了……”這幾年蕭霖雖然離開了駱煒燁,但嚴重心理問題的折磨讓他憔悴了不少,再加上年齡漸長,容貌自然比不上從前,蕭霖自己本不在意這些,可見到駱楠竹後,他卻突然擔憂起所謂色衰愛馳的問題來。

“哪有,你還是很美。你這樣說好像我以前只是因為你的臉才喜歡你似的……”駱楠竹又貼近了些,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他輕聲問道,“可以吻你嗎?”

“這還要問嗎。”蕭霖輕笑,主動將嘴唇貼了上去,兩人的唇舌交融在一起溫柔地纏綿著,仿佛將這五年間的思念都傾註在其中一般。

盡管疼痛,但甘之如飴。

兩人纏綿了許久,直到蕭霖主動將兩人的嘴唇分開,“進去吧。”蕭霖說著,用冰涼的手輕輕撫著駱楠竹的臉頰,“好冷……”

“你手這麽冰。”駱楠竹握著蕭霖的手,蹲下身提起了地上的購物袋說道,“快進屋吧。”

“嗯。”蕭霖點了點頭,掏出鑰匙開了門。

“吃飯了嗎?”駱楠竹把超市購物袋提進了廚房。“還沒有,我來做吧。”蕭霖說著就打開冰箱開始挑選菜品。

“今天就讓我來做吧。”駱楠竹從蕭霖身後環著他的腰抱住了他,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我現在做飯很好吃的。”

被駱楠竹抱住的瞬間蕭霖的身體抖了抖,表情也流露出了些許痛苦,他條件反射地想掙脫躲開駱楠竹,雖然他立刻就克制住了這種沖動但這樣的反應還是很明顯。

駱楠竹也註意到了蕭霖身體的反應,但他並沒有說什麽,只是不動聲色地放開了蕭霖。

駱楠竹在廚房做飯,蕭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開飯。其實他本來是準備幫駱楠竹一起做的,但駱楠竹堅決不同意,他也只好作罷。

大概是幻覺,被駱楠竹觸碰過的地方還在不斷傳來隱痛,尤其是嘴唇。

蕭霖的手指輕輕從唇上擦過。

像在做夢一樣。

“怎麽樣,好吃嗎?”駱楠竹坐在蕭霖對面,滿臉期待地等待他評價自己做的菜。

“嗯,特別好吃,你做飯真的進步了很多。”蕭霖溫柔地笑著回答他。

雖然被誇獎了但駱楠竹心裏還有些小小的失望,因為蕭霖的反應有些平淡,他以為蕭霖會更驚喜一些的。

“怎麽了?”蕭霖也註意到了駱楠竹的失落,他心底有些慌張,他怕被駱楠竹從他的反應裏看出什麽端倪來。

“我以為你會更驚喜一點的。”駱楠竹小聲嘟囔著,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了自己嘴裏。

“因為我已經想象到了你進步的程度所以才沒有很驚訝,並不是不好吃。”蕭霖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真的…你成熟了很多呢。”

駱楠竹的氣質與五年前已經大不相同,褪去了從前的青澀和稚嫩,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但除此之外蕭霖感覺現在的他還有些陰沈的氣質在身上。

“畢竟已經過去了五年……總不能還像從前一樣。”駱楠竹垂下眼別過了頭。

“在美國這些年怎麽樣,還好嗎?”蕭霖一邊給駱楠竹的碗裏夾菜一邊問。

“嗯……還好吧。”提起美國駱楠竹的表情有些難以察覺的細微變化,“就是上學而已,本來四年就該回來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第四年沒能畢業,所以才拖了一年。”

“你回來…他知道嗎?”蕭霖指的是駱煒燁。

“現在可能還不知道,但他總有一天會知道。”駱楠竹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你呢,你…還好嗎……”

“我現在很好。”蕭霖低頭淺笑,“能再見到你,我已經很幸福了。”

“蕭霖……”黑暗中駱楠竹輕聲喚著躺在自己身側的蕭霖。

“嗯。”蕭霖回應,“還沒有睡著嗎?”

“嗯。”駱楠竹翻了個身,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音,他面對著蕭霖說道:“這些年你和唐鴻景……”

駱楠竹的話只說了一半,但蕭霖知道他想問什麽。“放心吧,我們什麽也沒有。”蕭霖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駱楠竹撐起了身子,“我只是覺得,他對你比從前我對你好太多了……也許你和他在一起…才是正確的。”

“楠竹。”蕭霖沒有回答駱楠竹的話,他翻過身面對著駱楠竹,唇角悄悄勾出一個淺笑,“抱我。”

駱楠竹怔了怔,隨後便緊緊抱住了蕭霖,“蕭霖……”

被抱住的瞬間蕭霖的呼吸滯了滯,疼痛像電流一樣傳遍了全身。痛苦也沒關系,只要是駱楠竹帶給他的,只要讓他能感受到駱楠竹的存在,都無所謂……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正確的選擇。雖然唐鴻景對我是很好,可是我愛你,所以我只想選擇你。”蕭霖的手臂環著駱楠竹的後背,他輕輕閉上眼,靠在駱楠竹的肩上,“雖然我也動搖過,但我還是…放不下你……”

“真的嗎……”駱楠竹鼻子一酸,眼眶也濕潤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了。”蕭霖摩挲著駱楠竹的後背,“那你呢,還喜歡我嗎?”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駱楠竹把蕭霖抱得更緊了,“你現在好瘦,你還說你很好,明明就是不好……”駱楠竹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他把頭埋在蕭霖的肩膀上,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來,“在美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擔心你會被駱煒燁折磨,我怕我回不去,怕我再也見不到你……”

“能被你這樣牽掛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我很高興。”蕭霖拍著駱楠竹的後背輕聲安撫著他。

“不行!這樣不夠!”駱楠竹猛地擡起頭,差點都撞到了蕭霖的下巴。

“呀…慢點兒……”蕭霖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只好永遠把你綁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了。”

“沒錯!”駱楠竹聽到蕭霖這話就心滿意足地重新躺好了。

“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任性啊。”蕭霖幫駱楠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又在駱楠竹臉頰上親了一下,“一點兒都沒長大。”

“什麽啊…我都已經二十三歲了。”駱楠竹的臉有些發燙。

“好——”蕭霖笑著抱緊了駱楠竹,“快睡覺吧,已經很晚了。”

“嗯……”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駱楠竹已經睡著了蕭霖還沒有合眼,他在黑暗中借著窗簾縫隙裏透出的微弱光亮,註視著駱楠竹的睡臉。

能夠再見到駱楠竹就好像對他來說就好像做夢一樣,他好怕如果睡著了,再次醒來後駱楠竹就會從他的身邊消失。

他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再次見到駱楠竹的夢了,他清晰地記得每次醒來後的那種強烈的失落和痛苦,這次會不會也是夢呢。

“楠竹……”蕭霖口中喃喃著,伸手輕輕撫摸著駱楠竹的臉。

蕭霖手上與駱楠竹接觸的皮膚傳來一陣針刺般的疼痛。

果然還是會痛……蕭霖輕輕皺了皺眉,他收回手,閉上了眼睛。

……

“藥物好像起作用了。”一個男人說道。

“各位請便吧,想怎麽玩都可以。”一旁傳來駱煒燁的聲音。

“我就先上了——”蕭霖的耳邊交雜著不同男人的聲音,他分不清是誰。身上的疼痛讓他掙紮了起來,但隨即就被人死死按住。

“哭什麽。”駱煒燁走到蕭霖面前蹲下身來,抓著蕭霖的頭發,笑看著蕭霖帶著驚恐和淚痕的臉說道,“才現在就哭,之後該怎麽辦啊?”駱煒燁把手裏的煙頭按在了蕭霖身上。

……

蕭霖驚醒時出了一身冷汗,他又夢到了被駱煒燁囚禁時候的事情。

蕭霖緩過神後看向自己身邊,卻發現自己身旁已經空空如也。“楠竹?”蕭霖感覺全身都瞬間再次冰涼了。

蕭霖從床上爬起來,把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也沒發現駱楠竹的蹤影。

蕭霖扶著墻滑落跪坐在了地上。

又是夢嗎……蕭霖埋頭控制不住地哭起來,巨大的失落感和痛苦讓他沒法理智地思考。

就不能讓他做個幸福的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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