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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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
9月27日，傍晚六點。
天邊蒼朗浴火，山腳下的獨棟院子裏停了一輛黑到發亮的奔馳大G，駕駛座車門打開，面色俊朗的年輕男人走下來，頭發蓬松，休閑寬松的黑白搭配，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腕上，戴著一條不羈的黑皮手鏈，手鏈內側清晰刻著YSQ。
他饒有興致打量著周圍一切，眸光流轉著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院子裏修剪植物的傭人見了紛紛垂頭，眼底蓋不住的錯愕。
“小少爺。”他們停下手上的活，異口同聲。
院子已經被修整得很好了，奔馳大G停的位置還有一輛商務用的邁巴赫，盡管四年沒回來，游斯淺還是猜得出，這是方家的車。
今晚不就是來這兒聚餐的嗎？用他生日作為裹挾。
游斯淺扯了扯嘴角，朝傭人揮手，示意他們隨便些，不必拘謹，邁步往大門走。
果不其然，游斯淺一進門，左側寬敞的客廳裏，白色沙發上坐著一身規整西裝，兩鬢微微泛白的游國通，旁邊一身青白旗袍，頭發盤得整齊的胡仙染，背對著他。
兩旁，客座沙發，左側是白長裙淡妝的方如聽，她頷首同長輩聊天，嘴角帶著禮貌。
另一側是方如聽的父母。
聽見動靜，他們紛紛轉頭，除了游國通。
游國通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游斯淺的做事風格就是遺傳了他，兩個人都是倔脾氣，當初游斯淺離開游家，也是因為游國通激他，說他沒了游家撐腰，不到半年就得要飯去，游斯淺咽不下這口氣，摔門就走，一走就是四年。
胡仙染雖然名字聽上去溫柔，穿著也是旗袍美人，但做事風格幹脆，游斯淺一直覺得他高考結束之後，這位對他百般好的母親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要挾著他接受聯姻，否則就讓他自生自滅。
理由也很有意思，說他享受著榮華富貴，那也得用點什麽去交換，才能確保榮華富貴得安穩，比如結婚。
游斯淺和她大吵一架，說他不太需要什麽榮華富貴，吵急眼了，胡仙染給了他一巴掌，臉頰深深淺淺浮著紅印，楞是大半小時沒有消掉。
因此，他逃離游家的決心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如今再見面，胡仙染眼尾匆匆略過一絲溫情，或許是見他混得不錯，又或許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不能丟了風骨，心疼之意在第二秒消失殆盡。
游國通只是微微側臉，給了他一個威嚴的餘光，依舊舍不得放下父親的光環。
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交織，讓整個客廳陷入寂靜。
少頃。
“還知道回來？”游國通冷冷開口。
游斯淺朝方如聽一家禮貌頷首之後，走到游國通身後，臉上是無奈的笑容。
歸根到底還是他父母。
“嗯，我這次回……”
“回來了就先吃飯吧，今天你生日，還是本命年，我讓阿姨弄了好多你愛吃的菜。”胡仙染起身，總算又拾起了好媽媽的樣子。
游斯淺話語噎住。
因為胡仙染說完之後，裏側的餐廳，傭人接二連三地上了一整個方桌的菜，管家推著餐車出來，上面是一個六層訂制蛋糕，是他最愛的架子鼓造型。
怎麽看都是精心安排過的，似乎是真的要給他過生日。
游斯淺心頭觸動，硬朗的臉部輪廓松散了些，餘光掠過方氏一家，他如夢初醒攥了攥拳頭，莞爾一笑，“媽，我待會兒還有事，今天回來只是想說……”
“什麽事比生日的時候在家跟父母吃一頓飯還要重要？吃完再去不行嗎？怎麽？長大了就不需要爸爸媽媽了？”胡仙染又一次打斷。
游斯淺擰眉，還來不及反駁，游國通已經起身，系好解開的西服扣子，和和氣氣朝方叔叔說：“親家，移步到餐廳，我們一起吃個飯，慢慢聊？”
由不得他拒絕。
游斯淺站在原地，想著入座之後隨便找個理由，就當盡盡孝心。
只是，入座之後，游斯淺坐在方如聽旁邊聽著四位家長把他們從小到大一年見一次，一次才幾天為數不多的熱鬧事無限重覆好幾遍，整整一個小時。
他的耐心也抵達了極限。
游斯淺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語氣平淡，“爸，媽。”
他起身舉起飲料，“待會兒開車，以茶代酒，今晚回來就是說一聲，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
游斯淺朝向方如聽，略顯抱歉道：“我想我應該不是方小姐最好的歸宿，相信方叔叔方阿姨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婚姻不幸福，所以就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除非……”游斯淺停頓，掃了一眼游國通，給了他一個寧死不屈的眼神，“把我綁去結婚。”
“游斯淺！”游國通將刀叉冷冷擺到板子上，發出一陣不悅的動靜，他本就長得讓人敬畏，會議上一句話便能四兩撥千斤，此刻滿臉橫肉，語氣憤憤，看得方家紛紛交換著眼神，不自覺為游斯淺捏一把汗，忘記了此刻他們本該是商量結婚來著。
或許是察覺自己失態，方國通咳嗽兩聲，朝游斯淺擰眉說：“不許胡鬧！”
游斯淺沒有搭理他，直徑喝下那杯飲料，將高腳杯放回桌上，朝方叔叔方阿姨含笑道別，又看了一眼游國通和胡仙染，毅然決然轉身往門口走去。
徹底撕破臉後，游斯淺一身輕松，不去理會身後幾道冷冰冰的眼神。
天邊的火燒雲下去了，院子裏暗下來，傭人開了燈，照得奔馳大G的車漆斑斑點點，像是夜空稀薄的星星。
游斯淺大步走向門口，本打算花半個小時搞定，現在已經是超時，他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了林渝繪發來的信息，問他在哪，結束了嗎，順不順利，需要去幫忙嗎，她還開玩笑，如果再等不來他的消息，她可就要踩著高跟鞋殺過來了。
字裏行間克制不住的擔憂，讓此刻的游斯淺心間一暖，如沐春風。
修長手指打下“在家等我”四個字。
剛想點擊發送鍵，游斯淺手機被門外沖進來的西裝男人搶走，男人身後還有四個一樣穿著黑西裝的人。
最後兩個人將大門關上，五人並排站在他跟前，像是一堵高墻。
游斯淺覺得自己個子算高的，一米九，但眼前這幾個身高跟他不相上下，肌肉在西裝裏呼之欲出。
他並不打算和他們起沖突。
游斯淺轉頭，朝餐桌投去凜冽的眼神。
游國通滿是拿捏看著他，似乎很滿足自己的安排，像是看著螞蟻掉進自己的陷阱一樣。
“綁去結婚也不是不可以。”游國通開口。
方爸爸方媽媽眼神在游國通和游斯淺之間流轉，最後不太滿意地對視一眼，似乎對此事並不知曉。
然而，令游斯淺錯愕的是整個過程裏，方如聽坐得沈穩，看他和游國通對峙，看他離席，看他被堵住，她毫無反應，像是知道這一切那般，至今一言不發。
“方如聽？”游斯淺不可置信喊她。
至少在咖啡廳的時候，方如聽被林渝繪拆穿後她就已經表明過沒有和他結婚的念頭，更願意配合他，一起和他們提出解除聯姻。
方如聽沒有看游斯淺，她抓著眼前的杯子，手指攥得泛白，最後給游國通擠出一個沒關系的笑容，撇清了他們的關系，讓游國通不必把她在這兒當做是障礙。
意識到這一切，游斯淺嗤聲，他點頭，語氣無力又無奈，“行，知道了，施年森真行。”
他心疼方如聽的想法，也厭惡施年森的下作。
游斯淺沒再逼迫方如聽，知道這一刻她不會和他站在一起，便轉頭往大門沖去。
五哥黑西裝瞬間堵上來，水洩不通。
游斯淺算半個練家子的事情，他爸媽自然知道，所以這五個全是專業練家子，幾個回合下來，游斯淺手臂被左右牽制，挽在後背，動彈不得。
游斯淺眼神狠戾盯著大門，像一頭發瘋的猛獸，望著非去不可的目標，任由衣服領口被拽得松散撕開，手腕被拽得缺血泛紫也不曾停下。
黑西服見他力氣過大，幹脆一腳踢在他膝蓋後方，游斯淺撐不住，半跪在地上，磕在地板，疼痛蔓出，他嘴角不禁扯了扯。
到底是親兒子，胡仙染瞧見這一幕，胸腔提起一口氣，欲言又止，被游國通蓋住手腕撫了下去，朝她點頭讓她穩一點。
盡管如此，游斯淺還沒有停止，他偏是要往前走，領子撕開，露出他骨骼明顯的肩胛骨和凸起的鎖骨，被布料割到黑紅。
手臂被拉在後方，幾近折疊的程度，依舊拼了命往大門處挪動身子。
直到肩膀哢噠一聲，疼痛砭骨，游斯淺額頭開始冒汗，兩旁的黑西裝頓住，只敢保持原來的姿勢，沒再加大力度。
眼見著他們收力有掙紮的縫隙，按照平時游斯淺只需要推開就能逃脫，但他用了渾身解數都沒能掙開，空讓臉頰的冷汗越來越多。
意識到肩膀受傷，個人力量抵抗不住，游斯淺聲音失控，眼白充血，大聲喊著：“方如聽！你到底在想什麽？”
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方如聽閉上眼，當做沒看見。
游斯淺從小對她很好，就算一年見一次，他也把她當做妹妹，平日微信上她說想要什麽禮物，游斯淺會送給她，她問題多，游斯淺也不嫌煩，有空就給她回消息。
眼見著往日意氣風發，幹凈利落的男人跪在地上失控，方如聽愧從心起，眼尾偷偷染上一抹淚痕。
知道她求求情，或許他能沒有那麽難受，但方如聽卻咬緊牙關，指甲陷進掌心逼迫自己不去看他。
掙紮久了，游斯淺的手臂後收達到極限，呼吸出現紊亂的情況，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礙於身份，為首的黑西裝眼神看上胡仙染，示意說如果再繼續，游斯淺可能會受傷。
胡仙染看向游國通。
游國通早已不看那邊了，仿佛那不是他兒子一般。
“老游啊。”方爸爸見方如聽面露難色，盡管前些日子女兒和他說喜歡游斯淺，能嫁給他會很開心。
但游斯淺他也是看著長大的，什麽脾性自然知道，即使聯姻是必要的，可今時不同往日，新時代了，這樣怎麽說也是不人道，而且游斯淺不願意，方如聽嫁過去又有什麽意思呢。
於是他緩緩開口，“斯淺不樂意，我們如聽倒也不是非嫁不可，不用這樣為難孩子，鬧得多不好看。”
“老方，這件事我們早就說好的，無論怎樣也得讓兩個孩子成家，為了我們兩家好，以後在京北也不至於無依無靠。”游國通只是回著他，打著生意的旗號。
話落，門口傳來游斯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就在剛剛，他的另一個肩膀也響動了。
這一下，黑西服全慌了，瞬間撤了力。
解脫的剎那，游斯淺顧不上疼痛，扒開門就往車子方向跑，躍上駕駛座，奔馳大G像是賽車場上的領先者，輪子滾動到靜止效果飛奔出別墅。
黑西服還想追出去，游國通這才沈聲說：“別追了，算了。”
黑西服停下腳步，其中一個將游斯淺的手機雙手遞給游國通。
恰好，來電顯示：林渝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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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傍晚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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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饒有興致打量著周圍一切，眸光流轉著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院子裏修剪植物的傭人見了紛紛垂頭，眼底蓋不住的錯愕。
“小少爺。”他們停下手上的活，異口同聲。
院子已經被修整得很好了，奔馳大G停的位置還有一輛商務用的邁巴赫，盡管四年沒回來，游斯淺還是猜得出，這是方家的車。
今晚不就是來這兒聚餐的嗎？用他生日作為裹挾。
游斯淺扯了扯嘴角，朝傭人揮手，示意他們隨便些，不必拘謹，邁步往大門走。
果不其然，游斯淺一進門，左側寬敞的客廳裏，白色沙發上坐著一身規整西裝，兩鬢微微泛白的游國通，旁邊一身青白旗袍，頭發盤得整齊的胡仙染，背對著他。
兩旁，客座沙發，左側是白長裙淡妝的方如聽，她頷首同長輩聊天，嘴角帶著禮貌。
另一側是方如聽的父母。
聽見動靜，他們紛紛轉頭，除了游國通。
游國通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游斯淺的做事風格就是遺傳了他，兩個人都是倔脾氣，當初游斯淺離開游家，也是因為游國通激他，說他沒了游家撐腰，不到半年就得要飯去，游斯淺咽不下這口氣，摔門就走，一走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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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也很有意思，說他享受著榮華富貴，那也得用點什麽去交換，才能確保榮華富貴得安穩，比如結婚。
游斯淺和她大吵一架，說他不太需要什麽榮華富貴，吵急眼了，胡仙染給了他一巴掌，臉頰深深淺淺浮著紅印，楞是大半小時沒有消掉。
因此，他逃離游家的決心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如今再見面，胡仙染眼尾匆匆略過一絲溫情，或許是見他混得不錯，又或許是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不能丟了風骨，心疼之意在第二秒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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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交織，讓整個客廳陷入寂靜。
少頃。
“還知道回來？”游國通冷冷開口。
游斯淺朝方如聽一家禮貌頷首之後，走到游國通身後，臉上是無奈的笑容。
歸根到底還是他父母。
“嗯，我這次回……”
“回來了就先吃飯吧，今天你生日，還是本命年，我讓阿姨弄了好多你愛吃的菜。”胡仙染起身，總算又拾起了好媽媽的樣子。
游斯淺話語噎住。
因為胡仙染說完之後，裏側的餐廳，傭人接二連三地上了一整個方桌的菜，管家推著餐車出來，上面是一個六層訂制蛋糕，是他最愛的架子鼓造型。
怎麽看都是精心安排過的，似乎是真的要給他過生日。
游斯淺心頭觸動，硬朗的臉部輪廓松散了些，餘光掠過方氏一家，他如夢初醒攥了攥拳頭，莞爾一笑，“媽，我待會兒還有事，今天回來只是想說……”
“什麽事比生日的時候在家跟父母吃一頓飯還要重要？吃完再去不行嗎？怎麽？長大了就不需要爸爸媽媽了？”胡仙染又一次打斷。
游斯淺擰眉，還來不及反駁，游國通已經起身，系好解開的西服扣子，和和氣氣朝方叔叔說：“親家，移步到餐廳，我們一起吃個飯，慢慢聊？”
由不得他拒絕。
游斯淺站在原地，想著入座之後隨便找個理由，就當盡盡孝心。
只是，入座之後，游斯淺坐在方如聽旁邊聽著四位家長把他們從小到大一年見一次，一次才幾天為數不多的熱鬧事無限重覆好幾遍，整整一個小時。
他的耐心也抵達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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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舉起飲料，“待會兒開車，以茶代酒，今晚回來就是說一聲，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
游斯淺朝向方如聽，略顯抱歉道：“我想我應該不是方小姐最好的歸宿，相信方叔叔方阿姨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婚姻不幸福，所以就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除非……”游斯淺停頓，掃了一眼游國通，給了他一個寧死不屈的眼神，“把我綁去結婚。”
“游斯淺！”游國通將刀叉冷冷擺到板子上，發出一陣不悅的動靜，他本就長得讓人敬畏，會議上一句話便能四兩撥千斤，此刻滿臉橫肉，語氣憤憤，看得方家紛紛交換著眼神，不自覺為游斯淺捏一把汗，忘記了此刻他們本該是商量結婚來著。
或許是察覺自己失態，方國通咳嗽兩聲，朝游斯淺擰眉說：“不許胡鬧！”
游斯淺沒有搭理他，直徑喝下那杯飲料，將高腳杯放回桌上，朝方叔叔方阿姨含笑道別，又看了一眼游國通和胡仙染，毅然決然轉身往門口走去。
徹底撕破臉後，游斯淺一身輕松，不去理會身後幾道冷冰冰的眼神。
天邊的火燒雲下去了，院子裏暗下來，傭人開了燈，照得奔馳大G的車漆斑斑點點，像是夜空稀薄的星星。
游斯淺大步走向門口，本打算花半個小時搞定，現在已經是超時，他拿出手機，果然看到了林渝繪發來的信息，問他在哪，結束了嗎，順不順利，需要去幫忙嗎，她還開玩笑，如果再等不來他的消息，她可就要踩著高跟鞋殺過來了。
字裏行間克制不住的擔憂，讓此刻的游斯淺心間一暖，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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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人將大門關上，五人並排站在他跟前，像是一堵高墻。
游斯淺覺得自己個子算高的，一米九，但眼前這幾個身高跟他不相上下，肌肉在西裝裏呼之欲出。
他並不打算和他們起沖突。
游斯淺轉頭，朝餐桌投去凜冽的眼神。
游國通滿是拿捏看著他，似乎很滿足自己的安排，像是看著螞蟻掉進自己的陷阱一樣。
“綁去結婚也不是不可以。”游國通開口。
方爸爸方媽媽眼神在游國通和游斯淺之間流轉，最後不太滿意地對視一眼，似乎對此事並不知曉。
然而，令游斯淺錯愕的是整個過程裏，方如聽坐得沈穩，看他和游國通對峙，看他離席，看他被堵住，她毫無反應，像是知道這一切那般，至今一言不發。
“方如聽？”游斯淺不可置信喊她。
至少在咖啡廳的時候，方如聽被林渝繪拆穿後她就已經表明過沒有和他結婚的念頭，更願意配合他，一起和他們提出解除聯姻。
方如聽沒有看游斯淺，她抓著眼前的杯子，手指攥得泛白，最後給游國通擠出一個沒關系的笑容，撇清了他們的關系，讓游國通不必把她在這兒當做是障礙。
意識到這一切，游斯淺嗤聲，他點頭，語氣無力又無奈，“行，知道了，施年森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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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斯淺沒再逼迫方如聽，知道這一刻她不會和他站在一起，便轉頭往大門沖去。
五哥黑西裝瞬間堵上來，水洩不通。
游斯淺算半個練家子的事情，他爸媽自然知道，所以這五個全是專業練家子，幾個回合下來，游斯淺手臂被左右牽制，挽在後背，動彈不得。
游斯淺眼神狠戾盯著大門，像一頭發瘋的猛獸，望著非去不可的目標，任由衣服領口被拽得松散撕開，手腕被拽得缺血泛紫也不曾停下。
黑西服見他力氣過大，幹脆一腳踢在他膝蓋後方，游斯淺撐不住，半跪在地上，磕在地板，疼痛蔓出，他嘴角不禁扯了扯。
到底是親兒子，胡仙染瞧見這一幕，胸腔提起一口氣，欲言又止，被游國通蓋住手腕撫了下去，朝她點頭讓她穩一點。
盡管如此，游斯淺還沒有停止，他偏是要往前走，領子撕開，露出他骨骼明顯的肩胛骨和凸起的鎖骨，被布料割到黑紅。
手臂被拉在後方，幾近折疊的程度，依舊拼了命往大門處挪動身子。
直到肩膀哢噠一聲，疼痛砭骨，游斯淺額頭開始冒汗，兩旁的黑西裝頓住，只敢保持原來的姿勢，沒再加大力度。
眼見著他們收力有掙紮的縫隙，按照平時游斯淺只需要推開就能逃脫，但他用了渾身解數都沒能掙開，空讓臉頰的冷汗越來越多。
意識到肩膀受傷，個人力量抵抗不住，游斯淺聲音失控，眼白充血，大聲喊著：“方如聽！你到底在想什麽？”
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方如聽閉上眼，當做沒看見。
游斯淺從小對她很好，就算一年見一次，他也把她當做妹妹，平日微信上她說想要什麽禮物，游斯淺會送給她，她問題多，游斯淺也不嫌煩，有空就給她回消息。
眼見著往日意氣風發，幹凈利落的男人跪在地上失控，方如聽愧從心起，眼尾偷偷染上一抹淚痕。
知道她求求情，或許他能沒有那麽難受，但方如聽卻咬緊牙關，指甲陷進掌心逼迫自己不去看他。
掙紮久了，游斯淺的手臂後收達到極限，呼吸出現紊亂的情況，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礙於身份，為首的黑西裝眼神看上胡仙染，示意說如果再繼續，游斯淺可能會受傷。
胡仙染看向游國通。
游國通早已不看那邊了，仿佛那不是他兒子一般。
“老游啊。”方爸爸見方如聽面露難色，盡管前些日子女兒和他說喜歡游斯淺，能嫁給他會很開心。
但游斯淺他也是看著長大的，什麽脾性自然知道，即使聯姻是必要的，可今時不同往日，新時代了，這樣怎麽說也是不人道，而且游斯淺不願意，方如聽嫁過去又有什麽意思呢。
於是他緩緩開口，“斯淺不樂意，我們如聽倒也不是非嫁不可，不用這樣為難孩子，鬧得多不好看。”
“老方，這件事我們早就說好的，無論怎樣也得讓兩個孩子成家，為了我們兩家好，以後在京北也不至於無依無靠。”游國通只是回著他，打著生意的旗號。
話落，門口傳來游斯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就在剛剛，他的另一個肩膀也響動了。
這一下，黑西服全慌了，瞬間撤了力。
解脫的剎那，游斯淺顧不上疼痛，扒開門就往車子方向跑，躍上駕駛座，奔馳大G像是賽車場上的領先者，輪子滾動到靜止效果飛奔出別墅。
黑西服還想追出去，游國通這才沈聲說：“別追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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