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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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婉話落，林渝繪迅速跳出接聽頁面點進微博。
熱搜第一：#游斯淺林渝繪#
熱搜第二：#游斯淺第一任女朋友大公開#
熱搜第三……
林渝繪呼吸一滯，呆若木偶怔怔站著，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情緒去對待這件事。
直到旁邊的施年森喊她名字，林渝繪才擠出生硬的笑容，繼續點進相關詞條。
發起人是錢連，他微博裏是六張她和游斯淺在拉面館的照片。
當時，游斯淺不是去解決了嗎？
她驚愕望向舞臺，游斯淺卻像個沒事人和她揮手，笑容燦爛。
他還不知道嗎？
林渝繪蹙眉。
“你知道這件事嗎？”施年森留意她的狀態。
恍惚的神情不像是演的。
林渝繪搖頭。
緋聞傳播速度比想象中快速，她的直播賬號湧入一大批吃瓜群眾，沒開播都有私信和留言。
手機響個不停。
施年森搶過，關機，才塞回她手裏。
“你現在還要在這邊嗎？”他轉過身將林渝繪往裏面帶了一點，擋住舞臺下方的視線，“如果有人發現的話，他們會拍你。”
林渝繪擡眼，不知所措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孩。
游斯淺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明星，因為創作才華加上一張臉吃香，所以被人發現，但屢屢拒絕炒作，加上在微博經常表示自己會談戀愛，不喜歡私下被拍到，因而平日裏上熱搜不多，出門也不用遮遮掩掩。
但是，他人設最吃香的一點就是沒人發現他有女朋友，也因為這樣埋下種子。
導致這幾張照片流出，看熱鬧的路人興奮不已，直接將詞條推向了“爆”。
林渝繪走到沙發坐下，腦子一片空白，她只知道等游斯淺過來，他一定要辦法解決，她更想知道為什麽沒有處理好，他明知道她不喜歡的。
她思考到入神，連施年森將手摟在她肩膀都沒有發現。
歌曲結束，游斯淺起身，觀眾歡呼聲高亢，都在喊著：
“游斯淺別藏了！嫂子那麽漂亮！”
“你小子總算被拍到了！偷偷幸福不跟我們說！”
“第一任公開女朋友啊，渣男你太有福氣了吧？這麽漂亮！”
……
游斯淺只是笑，沒有任何回應，一身輕松回到後臺，放下設備離開。
“游哥，”李仰在門口攔住他，拍了拍游斯淺胸口，滿臉八卦道，“這麽快就追到了？不錯啊。”
“遠著呢。”游斯淺一把推開他，沒解釋，加快步子往二樓趕。
林渝繪肯定在等他解釋。
抵達二樓時，游斯淺看到的是林渝繪靠在施年森懷裏的背影，至少施年森的手臂摟在她肩膀上，比平日裏親昵。
施年森轉過側臉，和林渝繪低聲說著什麽，而林渝繪絲毫沒有反抗。
游斯淺停在原地，雙手下垂在兩側，心頭一陣落寞，就像當初看見林渝繪從餘同副駕駛出來那樣，渾身無力。
須臾。
游斯淺指甲掐了掐掌心，打起精神喊了一聲：“林大小姐。”
他走過去，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靠在沙發後方，自然將施年森手臂拽下來，雙手捏在林渝繪肩膀。
這才發現林渝繪是木訥狀態的，她不推掉施年森的手，是因為她壓根就沒發現。
“錢連怎麽還會把照片發出去呢？”
游斯淺回來，林渝繪像是看見了解決辦法，眼底總算帶了一絲光亮，她擡頭，眼巴巴問。
“我……”
看往日生龍活虎的女生，滿臉擔憂，臉頰變得刷白，游斯淺一時語塞。
至少在事情發生之前，他以為林渝繪不會如此排斥的。
因為他們要在一起，必須經過這一階段，他只是找了機會提前了。
至少他這麽認為。
“對不起。”他緊了緊指尖，錯開眼，不敢和她對視。
林渝繪心弦繃緊，欲言又止。
游斯淺在心虛，他眼神閃躲，連說話的嗓音都卡頓。
如果她沒猜錯……
“你是故意的？”施年森毫不留情幫她問出口。
話落，游斯淺雙手困住林渝繪肩膀，匆忙解釋：“錢連本來就拍到了，而且你剛好要直播，我想著反正也是個吸引流量的機會，所以……”
啪-
林渝繪打掉游斯淺的手，不可置信起身。
她搖頭，眼底是無盡的失望。
游斯淺知道她不敢面對鏡頭，知道她害怕這些，更知道公布之後那些鏡頭一定會對準她的臉，問出比以前更過分的話，甚至翻出以前的事情，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她跑都跑不了。
但他還是允許它發生了，甚至是支持的態度，就因為所謂的幫她吸引流量，根本沒有問過她。
林渝繪氣到冷笑，像是力氣被抽離，她只輕聲問：“我需要這些嗎？我現在直播不是好好的嗎？你不知道……”
她想說你不知道我以前經歷過什麽，為什麽胡亂做決定？
但施年森還在旁邊，她緊急閉嘴。
林渝繪轉身拿起包，往樓梯處走。
游斯淺從沙發後方移動到她跟前，拽住她胳膊，緊張問：“你去哪？”
“回家啊去哪？”林渝繪定定回。
“你等我一會兒。”游斯淺松開她，轉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快速跟上去。
林渝繪在樓梯口停住，轉身，指著他，警告說：“我自己回去，你，離我遠一點。”
靈動的眼眸變得鋒利，還有無盡的煩躁，強行逼停游斯淺靠近的腳步。
游斯淺看得揪心，他欲言又止，“我……”
林渝繪轉身。
游斯淺還是追上去。
林渝繪再次回頭，瞪著他，指著他腳底，小鹿眼尾有了泛紅的趨勢，讓游斯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楞在那。
他想解釋，但現在有外人在，況且還是施年森。
施年森走過游斯淺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扔一句，“我送她就好，你還是先別惹她了。”
後腳跟上去。
獨留游斯淺不知道落在哪的目光虛飄在半空。
-
阿斯頓馬丁停在藝術街36前足足半個小時，林渝繪坐在副駕一動不動。
明明出門時銀月高照，這會兒仿佛在配合她的情緒，藏在烏雲中，夜空斑斑點點，風吹，周圍綠化樹嗚嗚作響。
阿斯頓馬丁後方，一輛同色系的奔馳大G關上車燈，隱匿在一片漆黑的樹底下。
駕駛座上，男人一雙烏眸分明生得張揚，此刻卻黯淡無光，修長手指攥著方向盤，小心翼翼留意著前車動向。
“或者，我給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阿斯頓馬丁車內，施年森輕聲開口，打破林渝繪第三十一分鐘的發呆。
林渝繪轉頭，望著黑夜裏獨獨站立的小別墅，嘴角扯笑，“我剛剛分明沒有說過，我住在這邊。”
“這並不難。”施年森直言不諱。
林渝繪胸口重重起伏一下，當做咽下去怒火。
對於施年森來說，查一個人的住處確實易如反掌。
“不了，今晚謝謝你。”林渝繪朝施年森強顏歡笑，窗外風吹得更大了，讓車廂內的平靜透著一股詭異。
“好好休息，需要的話，給我信息。”施年森不再挽留，他知道，按照林渝繪的個性，他說再多，她不想，都是沒有用的。
林渝繪道謝，下車，上樓，坐在梳妝臺前，打開手機。
果然，消息提示音像是演奏了一首高亢的歌，伴隨震動和響鈴，在林渝繪腦袋裏持續了許久，久到她的房間門被敲響，林渝繪才從鈴聲煩擾裏抽離出來。
“我們可以聊一聊嗎？”隔著門，游斯淺聲音沙啞，悶悶的，興致也不高。
林渝繪起身走去，打開門直勾勾盯著游斯淺。
似乎沒想到她開門速度這麽快，游斯淺先是一頓，而後是一副做錯事的小狗模樣，耳朵耷拉，不敢大聲呼吸，眼神也不敢一直在她身上停留。
“聊什麽？”林渝繪不帶感情問。
“其實我只是想幫你把直播流量帶起來，還有……”
游斯淺卡殼，他猶豫一番，擡眼，堅定對視回來，“我就是想追你，對於和你傳緋聞，我並不介意，所以那天晚上我根本就不是去找錢連解決的。”
對於游斯淺的直白，林渝繪第一時間詫異了一番，有一秒她甚至覺得是自己過分了。
但只有一剎那，因為第二秒她就怒了。
“你追我？為什麽追我？”林渝繪嗤聲，當做是聽了一個笑話。
“因為我喜歡你。”游斯淺認真回。
在林渝繪耳朵裏，是第二個笑話，她笑得更大聲更無奈了，她食指點了點游斯淺胸口，“你喜歡我，不知道我害怕這些東西，不知道我討厭那些問題，還要把我往風口浪尖推？”
“我說了我會和你一起解決。”游斯淺並不退縮，就算她推的力度再大，他都站得穩穩當當。
林渝繪看得更惱了，她索性雙手一起推，“游斯淺你知不知道那兩年我多害怕？跟我一起解決？你想過那兩年的記憶，我怎麽解決嗎？”
說得顫抖又歇斯底裏，偽裝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了發洩的點，林渝繪一下全釋放出來，小鹿眼瞬間泛紅，淚水盈盈，哽咽。
游斯淺慌了。
仿佛哭的人是他那樣，心頭堵著一口氣，他一把將林渝繪摟到懷裏。
林渝繪推手掙紮。
游斯淺偏是不放，更加大力度去擁抱她。
林渝繪雙手砸在他胸口，一下一下，不過癮，她便加速，猛地錘他。
游斯淺一動不動，只是咬緊牙關，看著在自己懷裏崩潰的女生，他眼底的擔憂和心疼更濃重了。
“沒關系，你開心，這些都沒有沒關系。”游斯淺聲音顫抖說。
林渝繪哭出聲。
帶著委屈，不是委屈那兩年，是委屈游斯淺不理解她。
游斯淺不可以這樣對她，在她的潛意識裏，游斯淺就應該先照顧她的情緒的。
直到沒有力氣反抗，林渝繪安靜下來，全身重量放到游斯淺胸膛，讓眼淚在他衣服上洇潮。
游斯淺一只手圈住她肩膀，一只手拍拍她腦袋，心疼嘆氣，上挑的眼尾泛紅，極力克制著才不讓打轉的眼淚滑落。
窗外，雷聲轟隆，持續晴朗了一個多月的京北總算下起了大雨，如天幕撕裂後的洩洪，打在窗子上，一股要將玻璃打爛的趨勢。
水汽氤氳蔓延至客廳，空氣是一股清涼又粘膩的潮濕，林渝繪的抽泣聲就在它們之間放大，傳到游斯淺耳朵內，打在他耳膜上，刺得生疼。
“對不起。”游斯淺頷首，親在林渝繪頭頂，無限重覆這句話，為自己的一己私心道歉。
他之前以為，這件事曝光，林渝繪直播間人氣增加，他和她眾所周知，他可以去和她邀功，林渝繪肯定感謝他，這樣他們就能更早在一起了。
沒想到適得其反。
“我以為你會心疼我的。”林渝繪閉著眼，喃喃說，“我以為別人都不管我你也會管我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把我當做林大小姐的。”
柔軟委屈的音調，變成紮在游斯淺心上的萬箭，把他紮得體無完膚，他閉上眼，打轉了許久的淚滴總算奪眶而出。
“你就是啊，你肯定是林大小姐。”游斯淺攥緊手臂，抱得更深了。
“對不起林渝繪，是我不對，我耍心眼子了，我給你道歉。你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處理幹凈好不好？”
話落，又是一片無盡的沈寂。
游斯淺聽到自己接近消亡的心跳，像是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蠟燭，火苗慢慢縮小，光也在逐漸減弱。
在最後一秒。
“但我還要再生氣一段時間。”像是夢話，林渝繪的聲音從寬厚的胸膛悶悶傳出來，一半委屈一半撒嬌。
他的蠟燭重新燃起來了。
“好，你生氣，我哄你。”游斯淺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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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游斯淺不是去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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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繪擡眼，不知所措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孩。
游斯淺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明星，因為創作才華加上一張臉吃香，所以被人發現，但屢屢拒絕炒作，加上在微博經常表示自己會談戀愛，不喜歡私下被拍到，因而平日裏上熱搜不多，出門也不用遮遮掩掩。
但是，他人設最吃香的一點就是沒人發現他有女朋友，也因為這樣埋下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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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斯淺只是笑，沒有任何回應，一身輕松回到後臺，放下設備離開。
“游哥，”李仰在門口攔住他，拍了拍游斯淺胸口，滿臉八卦道，“這麽快就追到了？不錯啊。”
“遠著呢。”游斯淺一把推開他，沒解釋，加快步子往二樓趕。
林渝繪肯定在等他解釋。
抵達二樓時，游斯淺看到的是林渝繪靠在施年森懷裏的背影，至少施年森的手臂摟在她肩膀上，比平日裏親昵。
施年森轉過側臉，和林渝繪低聲說著什麽，而林渝繪絲毫沒有反抗。
游斯淺停在原地，雙手下垂在兩側，心頭一陣落寞，就像當初看見林渝繪從餘同副駕駛出來那樣，渾身無力。
須臾。
游斯淺指甲掐了掐掌心，打起精神喊了一聲：“林大小姐。”
他走過去，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靠在沙發後方，自然將施年森手臂拽下來，雙手捏在林渝繪肩膀。
這才發現林渝繪是木訥狀態的，她不推掉施年森的手，是因為她壓根就沒發現。
“錢連怎麽還會把照片發出去呢？”
游斯淺回來，林渝繪像是看見了解決辦法，眼底總算帶了一絲光亮，她擡頭，眼巴巴問。
“我……”
看往日生龍活虎的女生，滿臉擔憂，臉頰變得刷白，游斯淺一時語塞。
至少在事情發生之前，他以為林渝繪不會如此排斥的。
因為他們要在一起，必須經過這一階段，他只是找了機會提前了。
至少他這麽認為。
“對不起。”他緊了緊指尖，錯開眼，不敢和她對視。
林渝繪心弦繃緊，欲言又止。
游斯淺在心虛，他眼神閃躲，連說話的嗓音都卡頓。
如果她沒猜錯……
“你是故意的？”施年森毫不留情幫她問出口。
話落，游斯淺雙手困住林渝繪肩膀，匆忙解釋：“錢連本來就拍到了，而且你剛好要直播，我想著反正也是個吸引流量的機會，所以……”
啪-
林渝繪打掉游斯淺的手，不可置信起身。
她搖頭，眼底是無盡的失望。
游斯淺知道她不敢面對鏡頭，知道她害怕這些，更知道公布之後那些鏡頭一定會對準她的臉，問出比以前更過分的話，甚至翻出以前的事情，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她跑都跑不了。
但他還是允許它發生了，甚至是支持的態度，就因為所謂的幫她吸引流量，根本沒有問過她。
林渝繪氣到冷笑，像是力氣被抽離，她只輕聲問：“我需要這些嗎？我現在直播不是好好的嗎？你不知道……”
她想說你不知道我以前經歷過什麽，為什麽胡亂做決定？
但施年森還在旁邊，她緊急閉嘴。
林渝繪轉身拿起包，往樓梯處走。
游斯淺從沙發後方移動到她跟前，拽住她胳膊，緊張問：“你去哪？”
“回家啊去哪？”林渝繪定定回。
“你等我一會兒。”游斯淺松開她，轉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快速跟上去。
林渝繪在樓梯口停住，轉身，指著他，警告說：“我自己回去，你，離我遠一點。”
靈動的眼眸變得鋒利，還有無盡的煩躁，強行逼停游斯淺靠近的腳步。
游斯淺看得揪心，他欲言又止，“我……”
林渝繪轉身。
游斯淺還是追上去。
林渝繪再次回頭，瞪著他，指著他腳底，小鹿眼尾有了泛紅的趨勢，讓游斯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楞在那。
他想解釋，但現在有外人在，況且還是施年森。
施年森走過游斯淺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扔一句，“我送她就好，你還是先別惹她了。”
後腳跟上去。
獨留游斯淺不知道落在哪的目光虛飄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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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頓馬丁停在藝術街36前足足半個小時，林渝繪坐在副駕一動不動。
明明出門時銀月高照，這會兒仿佛在配合她的情緒，藏在烏雲中，夜空斑斑點點，風吹，周圍綠化樹嗚嗚作響。
阿斯頓馬丁後方，一輛同色系的奔馳大G關上車燈，隱匿在一片漆黑的樹底下。
駕駛座上，男人一雙烏眸分明生得張揚，此刻卻黯淡無光，修長手指攥著方向盤，小心翼翼留意著前車動向。
“或者，我給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阿斯頓馬丁車內，施年森輕聲開口，打破林渝繪第三十一分鐘的發呆。
林渝繪轉頭，望著黑夜裏獨獨站立的小別墅，嘴角扯笑，“我剛剛分明沒有說過，我住在這邊。”
“這並不難。”施年森直言不諱。
林渝繪胸口重重起伏一下，當做咽下去怒火。
對於施年森來說，查一個人的住處確實易如反掌。
“不了，今晚謝謝你。”林渝繪朝施年森強顏歡笑，窗外風吹得更大了，讓車廂內的平靜透著一股詭異。
“好好休息，需要的話，給我信息。”施年森不再挽留，他知道，按照林渝繪的個性，他說再多，她不想，都是沒有用的。
林渝繪道謝，下車，上樓，坐在梳妝臺前，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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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聊一聊嗎？”隔著門，游斯淺聲音沙啞，悶悶的，興致也不高。
林渝繪起身走去，打開門直勾勾盯著游斯淺。
似乎沒想到她開門速度這麽快，游斯淺先是一頓，而後是一副做錯事的小狗模樣，耳朵耷拉，不敢大聲呼吸，眼神也不敢一直在她身上停留。
“聊什麽？”林渝繪不帶感情問。
“其實我只是想幫你把直播流量帶起來，還有……”
游斯淺卡殼，他猶豫一番，擡眼，堅定對視回來，“我就是想追你，對於和你傳緋聞，我並不介意，所以那天晚上我根本就不是去找錢連解決的。”
對於游斯淺的直白，林渝繪第一時間詫異了一番，有一秒她甚至覺得是自己過分了。
但只有一剎那，因為第二秒她就怒了。
“你追我？為什麽追我？”林渝繪嗤聲，當做是聽了一個笑話。
“因為我喜歡你。”游斯淺認真回。
在林渝繪耳朵裏，是第二個笑話，她笑得更大聲更無奈了，她食指點了點游斯淺胸口，“你喜歡我，不知道我害怕這些東西，不知道我討厭那些問題，還要把我往風口浪尖推？”
“我說了我會和你一起解決。”游斯淺並不退縮，就算她推的力度再大，他都站得穩穩當當。
林渝繪看得更惱了，她索性雙手一起推，“游斯淺你知不知道那兩年我多害怕？跟我一起解決？你想過那兩年的記憶，我怎麽解決嗎？”
說得顫抖又歇斯底裏，偽裝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了發洩的點，林渝繪一下全釋放出來，小鹿眼瞬間泛紅，淚水盈盈，哽咽。
游斯淺慌了。
仿佛哭的人是他那樣，心頭堵著一口氣，他一把將林渝繪摟到懷裏。
林渝繪推手掙紮。
游斯淺偏是不放，更加大力度去擁抱她。
林渝繪雙手砸在他胸口，一下一下，不過癮，她便加速，猛地錘他。
游斯淺一動不動，只是咬緊牙關，看著在自己懷裏崩潰的女生，他眼底的擔憂和心疼更濃重了。
“沒關系，你開心，這些都沒有沒關系。”游斯淺聲音顫抖說。
林渝繪哭出聲。
帶著委屈，不是委屈那兩年，是委屈游斯淺不理解她。
游斯淺不可以這樣對她，在她的潛意識裏，游斯淺就應該先照顧她的情緒的。
直到沒有力氣反抗，林渝繪安靜下來，全身重量放到游斯淺胸膛，讓眼淚在他衣服上洇潮。
游斯淺一只手圈住她肩膀，一只手拍拍她腦袋，心疼嘆氣，上挑的眼尾泛紅，極力克制著才不讓打轉的眼淚滑落。
窗外，雷聲轟隆，持續晴朗了一個多月的京北總算下起了大雨，如天幕撕裂後的洩洪，打在窗子上，一股要將玻璃打爛的趨勢。
水汽氤氳蔓延至客廳，空氣是一股清涼又粘膩的潮濕，林渝繪的抽泣聲就在它們之間放大，傳到游斯淺耳朵內，打在他耳膜上，刺得生疼。
“對不起。”游斯淺頷首，親在林渝繪頭頂，無限重覆這句話，為自己的一己私心道歉。
他之前以為，這件事曝光，林渝繪直播間人氣增加，他和她眾所周知，他可以去和她邀功，林渝繪肯定感謝他，這樣他們就能更早在一起了。
沒想到適得其反。
“我以為你會心疼我的。”林渝繪閉著眼，喃喃說，“我以為別人都不管我你也會管我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把我當做林大小姐的。”
柔軟委屈的音調，變成紮在游斯淺心上的萬箭，把他紮得體無完膚，他閉上眼，打轉了許久的淚滴總算奪眶而出。
“你就是啊，你肯定是林大小姐。”游斯淺攥緊手臂，抱得更深了。
“對不起林渝繪，是我不對，我耍心眼子了，我給你道歉。你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處理幹凈好不好？”
話落，又是一片無盡的沈寂。
游斯淺聽到自己接近消亡的心跳，像是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蠟燭，火苗慢慢縮小，光也在逐漸減弱。
在最後一秒。
“但我還要再生氣一段時間。”像是夢話，林渝繪的聲音從寬厚的胸膛悶悶傳出來，一半委屈一半撒嬌。
他的蠟燭重新燃起來了。
“好，你生氣，我哄你。”游斯淺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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