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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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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

煙花炸到尾聲時,顧槐松到了,裹挾著消毒水的味道,塞了幾支花到許雁手裏。

許雁捏著花,花瓣上還掛著流淌的露水,他頗為好奇:“你還順路去買了花?”這人什麽時候這麽有情調了。

顧槐松誠實地說:“停車場門口有個賣花的。”

他停好了車,本急匆匆往廣場趕,路上卻被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攔住,對他道:“這位小哥,我看你這麽著急,想必是快遲到了吧。”

顧槐松點頭。

那小姑娘得了答案卻不肯放開他,眼珠一轉:”那這樣,你空著手還遲到過去,肯定是要被女朋友罵的,不如買幾支花送給她,說不準她高興了就不追究你遲到了。“

顧槐松覺得她說得在理,他好像從未送過許雁鮮花一類富有情調的禮物,於是他掏錢買了十支,一邊付錢一邊道:“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這件事情上,惜字如金的顧槐松並不吝惜口舌。

小姑娘如願收到了錢,笑著順他的話祝福道:“那也祝你們長長久久。”

許雁把花外頭裹著的塑料外衣捏得吱吱響,一邊遞給顧槐松一支棉花糖:“喏,回禮。”

他們鬼使神差的想到一起去了,許雁想送顧槐松一支糖花,顧槐松恰巧也捧著十枝鮮切花送給了他,像已婚多年對彼此心有靈犀、在紀念日互送禮物的老夫老夫一樣。

“你來得正好,煙花還沒結束,這個位置看得最清楚了。”許雁說。

話音剛落,漸漸銷聲的天邊突然炸開一束明亮的火花,比之前的幾束都要亮,五光十色的,似乎無聲昭示著謝幕前的巨大狂歡。

許雁招呼他看煙花,顧槐松卻把眼光落在許雁臉上,煙花的光芒在許雁眼中流轉著,亮澄澄的,叫顧槐松忍不住上手撫了撫他鬢角的碎發。

許雁臉側癢癢,笑著轉頭握住顧槐松的手:“你別看我呀……癢。”

顧槐松不說話,只是收緊了些在他臉側的手。

煙火炸著,像雷電一樣轟鳴,許雁看著顧槐松認真的雙眼,不知是不是被燦爛的煙火映著,他莫名從中讀出十分的深情意味。

他從未見過顧槐松如此濃厚的情緒流露,往常對方都是淡淡的、寡言的、沈默的。

高中時,他在顧槐松的沈默中自作主張地讀出喜歡的意味;重逢後,他把這種沈默理解成不熟的老同學;到如今許雁想,那應該真的是“我很喜歡你”的意思。

事實證明他的第六感很靈,在這段感情裏,從來就不是許雁一個人的自作多情,是兩情相悅。

二人含情脈脈依依相望,眼神都帶著火光,許雁生怕再這樣下去,就要發展到一些傷害路人眼睛的親密行為了,趕忙叫住顧槐松:“煙花看完了,我們回酒店吧,這裏人太多了。”

他怕他忍不住吻上顧槐松。

顧槐松也想只和許雁兩個人待著。他欣然點頭:“停車場在北邊,一起走過去吧。”

二人手牽著手往停車場走去,顧槐松牽得很緊,二人手心都沁出一層薄薄的的汗,許雁卻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路過停車場門口時,許雁也瞥見那個賣花的小姑娘了。對方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膽子卻很大,孤身蹲在買鮮花的攤位邊,見到眼熟的顧槐松走回來,同行的人手裏還帶著花,便提高聲音對他們說:“帥哥,看來你已經把花給男朋友了?十支花換一個這麽帥的男朋友,你好有福氣的咧。這位帥哥的帥哥男朋友,要不要也買幾支花送給男朋友啊?”

許雁被誇得哭笑不得,於是也掏錢買了那姑娘十支花。

姑娘收了錢,笑得合不攏嘴,友情贈送了他們兩支,還把所有花都攏在一起紮了根漂亮絲帶,剪了些滿天星繞在花朵旁作點綴,說這樣代表著情比金堅永不分離。

只是這“情比金堅之花”很快就被拋在一旁。甫一上車,顧槐松的吻就隨之而來而來,許雁被攥住呼吸,手上力氣一松,花束隨著重力落在地上。他無暇去顧,只癡癡沈浸在吻中。

吻裏有消毒水的澀,還有白糖的絲絲甜味,和花的芳香。

顧槐松一路驅車疾馳,許雁從未見過他開車如此著急,連聲斥他道:“開慢點,就算沒超速也別開這麽快,我看得心慌。”

他坐在副駕駛,眼前通暢空蕩,能清晰地看見周圍急速往後消失的景物,心裏無端空了半拍,惶惶然的沒有安全感。

顧槐松只好放輕了些踩油門的力道。

待回了酒店,又是一夜癡/纏,欲/海/翻/天。

顧槐松覆在許雁身上,吻細碎描摹著他的臉頰和胸膛,許雁難耐側過臉,手指抓住顧槐松健壯的手臂:“別這樣……我很怕癢的。”

顧槐松卻偏要吻遍他全身,於是抽出一只手扣住許雁阻撓的手,十指交叉握著,極其富有耐心的,一寸一寸吻遍了許雁。

……略……

許雁脫力癱在床上喘著氣,忽然意識到手上還被束縛著,他側頭一看,發現自己的一只手還被顧槐松五指扣著,頓時不滿:“都結束了,快放開我。”

顧槐松不放,他沈默地摸索著許雁的手指,忽然覺得它有點空,似乎少了點什麽。

“你說話呀你,別什麽都不說抓著我的手不放了!”許雁生氣,提起力翻身壓在顧槐松身上,驕矜抽走了自己的手:“是不是有戀手癖呀?”

……略……

許雁的抗議被獨裁的暴君盡數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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