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

戀愛中的傻子總有忍不住秀恩愛的時候。

淩沛很平淡地問：“是嗎？你倆終於覆合了？”

許雁趿拉著拖鞋在茶桌旁坐下，笑罵：“你放狗屁，我和他之前哪有在一起過。”

許雁和顧槐松的事，淩沛最清楚不過。

兩個人於此事上都悶悶的，就是不肯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一個把話藏肚子裏，另一個人話到了喉頭便不肯再說了，硬生生蹉跎這麽些年。

“是嗎？” 淩沛燒水燙了燙茶杯：“你當時幹啥都要粘著班長，他也讓你粘。憑班長那高冷的脾氣……談沒談都差不多了，無非就是沒親過小嘴。”

許雁眼神飄忽：“呃……這麽說好像也對。”

他的高中生活確實美好，喜歡的人離他咫尺之遙，坐得近、關系也近，只是遺憾於最後慘淡收場。

淩沛是早早就知道許雁性向的。

當時許雁發現自己是gay後慌了神，只敢偷偷摸摸跟淩沛講，對面的淩沛神情平靜，笑了一聲說：“我也是，不喜歡姑娘，只喜歡大屌腹肌猛男。”

那是許雁第一次聽乖乖牌淩沛說葷話。男同性戀淩沛和之前無欲無求的乖寶寶淩沛反差太大，直接叫許雁呆立當場，傻乎乎又問了一句：“真的假的啊？”

淩沛說：“為了證明我自己，此時大概應該摟著你親一口。可惜我倆撞號了，實現不了，00親嘴要遭天譴的。”

許雁一頭霧水，懵然看著對面很正經的淩沛。

自此許雁在男同性戀的世界裏一去不覆返。

“嗯……所以你這幾天杳無音訊，是忙著談戀愛去了？” 淩沛涼涼笑問，大有幾分控訴許雁見色忘友的意味，“我說怎麽前段時間你和他在我面前鬼鬼祟祟的。”

許雁討好地撕開茶葉包裝遞給淩沛：“人生大事、人生大事，你理解一下。”

“算了。” 淩沛很大度地說，往他面前的茶盞裏添了一杯茶，“這麽說來，既然都在一起了，你不生他的氣了？”

茗香四溢，許雁的手頓了頓，好半晌才說：“早就不生氣了，只是怪我自己太蠢。當時覺得世界都要圍著我轉，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的，高中一畢業，就什麽都結束了。”

淩沛笑：“也不知道哪個人前段時間還說要和班長做炮友，沒幾天就淪陷了，真沒骨氣。”

許雁凜然道：“過去是過去，幾天前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人要往前看。”

淩沛乜他，許雁忙舉手投降：“我也沒想到發展得會這麽快……約著約著他就來對我表白，我總不可能拒絕吧……”

拒絕不了，也沒理由拒絕。

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情竇初開的情思也該了結，直到曾經他求之若渴的愛情擺在眼前，才發現這事從來就沒過去。

顧槐松依然對許雁有吸引力。

汲汲營營的蜜蜂，一生都拒絕不了鮮艷嬌嫩的花。

喝醉酒的許雁根本把持不住，一瞧見顧槐松，便忍不住親近他，邀請他共赴紅塵歡海。許雁清醒後雖然理智暫時占了上風，但在顧槐松有意親近下根本潰不成軍，傻乎乎就和他搞起不正當男男關系來。

思及此，許雁頗有些咬牙切齒，覆盤全過程，才發現顧槐松這廝暗藏的小心機。恐怕他還很得意吧？只要勾勾手，說些暧昧的話，做些暧昧的事，自己就樂癲癲上鉤了。

淩沛默默品茗，不明白對面的許雁為何突然怒氣沖沖，好似要找誰討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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