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正經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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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正經未成年
周末一過，雲筱只當那事為過眼雲煙，說忘便忘了。每天勤勤懇懇投身於數理化生，勢必要在下次考試拿下好成績。
周一的升旗儀式上。
領導正進行著談話，下方各班吵吵嚷嚷，一班學生清一色捧著手掌大小的小冊背知識點。
突然，操場安靜下來。
教導主任開口發言，語氣嚴肅，雲筱不由分神聽去。
略過一長串規勸學生要恪守生德的話，下一段話清晰傳到雲筱耳中。
“青春期的學生正處於異性吸引期這個特殊階段，荷爾蒙沖動很正常，情竇初開是種正常的心理現象。但是在現階段你們分得清什麽是喜歡嗎！”
他帶著領導慣有的語氣，不時加重音量：“上周我在走廊逮到一個男生堂而皇之捏著情書準備送出去。這人還是重點班的學生，光天化日之下罔顧校風學風！”
“介於了解經過後這是單方面事件，女生不知情，所以不給處分，但是校規校紀還是要遵守的。高一5班葉禹，上臺把你那封信念出來，讓全校師生都聽一遍！”
主席臺下方驟然轟動。
雲筱霎時擡頭。
目光之處，她才發現主席臺旁一直站了一個人。葉禹拖著沈重步伐走到臺中，一字一句念出她未曾打開的信封。
“思慮良久，情之所起，無處落筆。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萬籟俱寂之時，心中無盡的思緒最終化作筆下這封信。
……
我鼓起所有的勇氣，將這份深藏已久的情感，輕輕向你訴說——
我喜歡你。”
一封很標準的情書。
但是出現在了不合時宜的地方。
語畢，臺下一陣哄響，笑聲不絕於耳。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高一的牛逼啊！”
“高一哪裏來的文縐縐的人，肉麻死了！”
“吵什麽！你們還反了天不成！”教導主任怒氣沖天，“都聽著，以後有被我抓到早戀的，這只是最輕的處理結果！葉禹，還有三千字的檢討，繼續念。”
雲筱聽不下去了，盯著手裏的單詞直直發呆。
南裏瞄了眼雲筱，似是覺得這時最好不要開口說話，便也保持沈默。
……
時間如白駒過隙。
青春期的事，難免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又何況這還上了全校通報。
剛開始時，雲筱經常聽見有人討論“那個重點班學生的情書究竟要給誰？”
班裏也不乏有八卦之人。
“會不會是五班自己班上的？”
“不大可能，要是自己班上的怎麽會被周扒皮在走廊上逮住。”
“那就是其他班的咯？不過那人長得也挺好看，按網上的詞叫什麽？小奶狗？”
“哈哈哈哈，得了吧，就這學習強度你還有時間上網？”
“哎，說真的，會不會那兩人悄摸談上了，瞞著周扒皮的？”
“那這樣子的話，那個女生把葉禹一個人推出來擋槍啊？那也太不是個……”
後來不過一兩周的時間，這件事漸漸沒人再提，便沒了後文。
南裏依舊每天跟她打鬧，想逗她多說說話，別再木著個臉。
時間一長，雲筱也不再糾結，將註意力全放在下次期末考上。
偶爾得空時，她也會想起葉禹念信的樣子。
游簡許是從南裏處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有時莫名會跟她說些與學習無關的話。
雲筱匯總後大概明白了意思——不是你造成的，與你無關。
她自然早就想明白了。
只是雲筱忘不了，某天在課間碰到他時的場景。
“其實我很開心。”葉禹那張白皙的臉上露出些許落寞神情，後又無聲輕笑，“你沒看見的信終於還是聽見了。”
在雲筱轉身離開時，他又急切補充：“我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現在進不了清北班，我就考和你一樣的大學！”
她捫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會讓人這樣對待。
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哪些地方莫名讓人誤解了。
但是從未想出過結果。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她也從來不是個會束縛著自己的人。
……
二中的周六雖說全是自習，但其實早被語數外三門主科老師一人輪流搶占了兩節，因此只有下午最後兩節的自習時間。
下午放學後，雲筱背著書包盯著手裏的導航走進了學校斜對面新開的網吧。
網吧裝潢新穎，科技感十足，想來是吸引大學生的策略。
前臺的網管正漫不經心摸魚，看著雲筱進來後臉上落下三條黑線。
怎麽回事，現在小姑娘都愛跑網吧混日子了？
本著正規經營的理念，網管直直說道：“本網吧是正經網吧，拒收未成年。”
雲筱小聲回答，“我也是正經未成年，來找正經成年人的。”
網管：“……”
你跟我在這兒卡語言bug呢？
“找人是吧？”網管擺手讓她進去，“行吧，反正不給你開機。”
雲筱低著腦袋走進去，巡視了一圈，終於在角落裏看見熟悉的身影。
“學長。”她照例打了聲招呼 。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游簡側頭看見她，微微楞神。
雲筱解釋道：“發了消息的你沒回，就問了宋祈哥，咳咳——他說你筆記本壞了送去修，就來網吧了。”
見她被煙味嗆到，游簡擰眉看向左邊的人：“秦燁，把煙熄了。”
“馬上馬上！哎呦我的五殺！”
游戲正好結束，秦燁熄滅手中的煙後，轉身跟雲筱打了聲招呼：“喲，雲筱妹妹好久不見！”
雲筱：“秦燁哥好久不見。”
游簡示意雲筱坐到右邊的空椅上，看了眼微信，說：“在改程序，沒看見消息。你把有問題的題放一邊，等會兒我改完就給你看。”
雲筱：“好。”
不一會兒，游簡好像想起什麽，又問：“無聊嗎，要不要開臺機子？”
沒等雲筱回話，他就喊來了網管。
“……”網管看著自己前不久才說完“反正不給你開機”的小女孩，心裏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巴子。
雲筱抿唇：“謝謝你，麻煩了。”
“不客氣。”網管笑瞇瞇地說，“正經網管就是要有職業素養的。”
網管故意在一旁磨蹭了會兒，然後他就看著雲筱熟練打開百度，搜索了“高中化學必修一實驗視頻”的詞條。
緊接著，一道字正腔圓的聲音響起。
“亞鐵離子和鐵離子的轉化實驗——”
網管：“……”
好吧，他承認這是個正經未成年。
接下來，本著網吧宗旨監督未成年人的心理，網管坐在前臺不時盯著這邊的角落。
他看著雲筱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實驗視頻，最後切換到了物理必修一——機械能守恒。
“……”
他決定不看了。
他瞌睡都要出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雲筱叉掉視頻頁面，他又見旁邊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拿過草稿紙不斷寫著什麽東西。
看樣子是在教她做題。
做題？！
網管震驚。
網管不可置信。
誰家正經人來網吧花錢買時長學習的？？
行吧，他不得不肯定——看樣子確實是正經未成年和正經成年人。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
雲筱收拾散落的書冊往包裏放著。
游簡靠在椅子上輕聲詢問：“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
雲筱：“都行。”
他轉頭看向秦燁：“你呢？”
秦燁頭也不動，直直盯著眼前的游戲：“別管我，待會兒我女朋友來接我去吃飯。”
游簡：“行。”
兩人轉身之際，秦燁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又說：“買貓窩的時候記得買點貓罐頭啊，最近它胃口不是很好。”
游簡：“放心，沒忘。”
走出網吧。
雲筱適才說話：“你們養貓了嗎？”
游簡嗯了聲：“學校的流浪貓，前幾天突然跑到我們寢室陽臺呆著。把它抱進寢室又跑回陽臺角落裏蜷著，就暫時找了個紙箱當它的窩。”
“我待會兒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嗎？”雲筱抓著書包帶子小聲問。
“當然可以。”游簡頓了下，“喜歡貓嗎？”
雲筱點頭，表情柔和：“蠻喜歡的，小時候養過。”
兩人買了些小貓暫時要用的東西後就回了沅大，其他東西打算在網上買後快遞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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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正進行著談話，下方各班吵吵嚷嚷，一班學生清一色捧著手掌大小的小冊背知識點。
突然，操場安靜下來。
教導主任開口發言，語氣嚴肅，雲筱不由分神聽去。
略過一長串規勸學生要恪守生德的話，下一段話清晰傳到雲筱耳中。
“青春期的學生正處於異性吸引期這個特殊階段，荷爾蒙沖動很正常，情竇初開是種正常的心理現象。但是在現階段你們分得清什麽是喜歡嗎！”
他帶著領導慣有的語氣，不時加重音量：“上周我在走廊逮到一個男生堂而皇之捏著情書準備送出去。這人還是重點班的學生，光天化日之下罔顧校風學風！”
“介於了解經過後這是單方面事件，女生不知情，所以不給處分，但是校規校紀還是要遵守的。高一5班葉禹，上臺把你那封信念出來，讓全校師生都聽一遍！”
主席臺下方驟然轟動。
雲筱霎時擡頭。
目光之處，她才發現主席臺旁一直站了一個人。葉禹拖著沈重步伐走到臺中，一字一句念出她未曾打開的信封。
“思慮良久，情之所起，無處落筆。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萬籟俱寂之時，心中無盡的思緒最終化作筆下這封信。
……
我鼓起所有的勇氣，將這份深藏已久的情感，輕輕向你訴說——
我喜歡你。”
一封很標準的情書。
但是出現在了不合時宜的地方。
語畢，臺下一陣哄響，笑聲不絕於耳。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高一的牛逼啊！”
“高一哪裏來的文縐縐的人，肉麻死了！”
“吵什麽！你們還反了天不成！”教導主任怒氣沖天，“都聽著，以後有被我抓到早戀的，這只是最輕的處理結果！葉禹，還有三千字的檢討，繼續念。”
雲筱聽不下去了，盯著手裏的單詞直直發呆。
南裏瞄了眼雲筱，似是覺得這時最好不要開口說話，便也保持沈默。
……
時間如白駒過隙。
青春期的事，難免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又何況這還上了全校通報。
剛開始時，雲筱經常聽見有人討論“那個重點班學生的情書究竟要給誰？”
班裏也不乏有八卦之人。
“會不會是五班自己班上的？”
“不大可能，要是自己班上的怎麽會被周扒皮在走廊上逮住。”
“那就是其他班的咯？不過那人長得也挺好看，按網上的詞叫什麽？小奶狗？”
“哈哈哈哈，得了吧，就這學習強度你還有時間上網？”
“哎，說真的，會不會那兩人悄摸談上了，瞞著周扒皮的？”
“那這樣子的話，那個女生把葉禹一個人推出來擋槍啊？那也太不是個……”
後來不過一兩周的時間，這件事漸漸沒人再提，便沒了後文。
南裏依舊每天跟她打鬧，想逗她多說說話，別再木著個臉。
時間一長，雲筱也不再糾結，將註意力全放在下次期末考上。
偶爾得空時，她也會想起葉禹念信的樣子。
游簡許是從南裏處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有時莫名會跟她說些與學習無關的話。
雲筱匯總後大概明白了意思——不是你造成的，與你無關。
她自然早就想明白了。
只是雲筱忘不了，某天在課間碰到他時的場景。
“其實我很開心。”葉禹那張白皙的臉上露出些許落寞神情，後又無聲輕笑，“你沒看見的信終於還是聽見了。”
在雲筱轉身離開時，他又急切補充：“我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現在進不了清北班，我就考和你一樣的大學！”
她捫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會讓人這樣對待。
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哪些地方莫名讓人誤解了。
但是從未想出過結果。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她也從來不是個會束縛著自己的人。
……
二中的周六雖說全是自習，但其實早被語數外三門主科老師一人輪流搶占了兩節，因此只有下午最後兩節的自習時間。
下午放學後，雲筱背著書包盯著手裏的導航走進了學校斜對面新開的網吧。
網吧裝潢新穎，科技感十足，想來是吸引大學生的策略。
前臺的網管正漫不經心摸魚，看著雲筱進來後臉上落下三條黑線。
怎麽回事，現在小姑娘都愛跑網吧混日子了？
本著正規經營的理念，網管直直說道：“本網吧是正經網吧，拒收未成年。”
雲筱小聲回答，“我也是正經未成年，來找正經成年人的。”
網管：“……”
你跟我在這兒卡語言bug呢？
“找人是吧？”網管擺手讓她進去，“行吧，反正不給你開機。”
雲筱低著腦袋走進去，巡視了一圈，終於在角落裏看見熟悉的身影。
“學長。”她照例打了聲招呼 。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游簡側頭看見她，微微楞神。
雲筱解釋道：“發了消息的你沒回，就問了宋祈哥，咳咳——他說你筆記本壞了送去修，就來網吧了。”
見她被煙味嗆到，游簡擰眉看向左邊的人：“秦燁，把煙熄了。”
“馬上馬上！哎呦我的五殺！”
游戲正好結束，秦燁熄滅手中的煙後，轉身跟雲筱打了聲招呼：“喲，雲筱妹妹好久不見！”
雲筱：“秦燁哥好久不見。”
游簡示意雲筱坐到右邊的空椅上，看了眼微信，說：“在改程序，沒看見消息。你把有問題的題放一邊，等會兒我改完就給你看。”
雲筱：“好。”
不一會兒，游簡好像想起什麽，又問：“無聊嗎，要不要開臺機子？”
沒等雲筱回話，他就喊來了網管。
“……”網管看著自己前不久才說完“反正不給你開機”的小女孩，心裏狠狠抽了自己兩耳巴子。
雲筱抿唇：“謝謝你，麻煩了。”
“不客氣。”網管笑瞇瞇地說，“正經網管就是要有職業素養的。”
網管故意在一旁磨蹭了會兒，然後他就看著雲筱熟練打開百度，搜索了“高中化學必修一實驗視頻”的詞條。
緊接著，一道字正腔圓的聲音響起。
“亞鐵離子和鐵離子的轉化實驗——”
網管：“……”
好吧，他承認這是個正經未成年。
接下來，本著網吧宗旨監督未成年人的心理，網管坐在前臺不時盯著這邊的角落。
他看著雲筱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實驗視頻，最後切換到了物理必修一——機械能守恒。
“……”
他決定不看了。
他瞌睡都要出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雲筱叉掉視頻頁面，他又見旁邊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拿過草稿紙不斷寫著什麽東西。
看樣子是在教她做題。
做題？！
網管震驚。
網管不可置信。
誰家正經人來網吧花錢買時長學習的？？
行吧，他不得不肯定——看樣子確實是正經未成年和正經成年人。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
雲筱收拾散落的書冊往包裏放著。
游簡靠在椅子上輕聲詢問：“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
雲筱：“都行。”
他轉頭看向秦燁：“你呢？”
秦燁頭也不動，直直盯著眼前的游戲：“別管我，待會兒我女朋友來接我去吃飯。”
游簡：“行。”
兩人轉身之際，秦燁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又說：“買貓窩的時候記得買點貓罐頭啊，最近它胃口不是很好。”
游簡：“放心，沒忘。”
走出網吧。
雲筱適才說話：“你們養貓了嗎？”
游簡嗯了聲：“學校的流浪貓，前幾天突然跑到我們寢室陽臺呆著。把它抱進寢室又跑回陽臺角落裏蜷著，就暫時找了個紙箱當它的窩。”
“我待會兒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嗎？”雲筱抓著書包帶子小聲問。
“當然可以。”游簡頓了下，“喜歡貓嗎？”
雲筱點頭，表情柔和：“蠻喜歡的，小時候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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