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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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巖村和鄰水村修路的工作如火如荼進行著。
淩息這會兒正在家裏腌酸菜，完全晾幹的芥菜切斷根部，密密碼在缸低，一點一點壘起來，撒上花椒和鹽巴，倒入燒開的開水至淹沒頂端芥菜，最後放上一塊大石頭壓上。
上回準備的芥菜晾幹後，淩息才意識到家裏沒有合適的大缸和大石頭，為了避免芥菜浪費，幹脆炒來吃了，以至連吃了好幾天芥菜。
缸子和芥菜在制作過程中皆不能沾油，否則就全廢了。
得空後，淩息厚著臉皮上蘇嬸子家新摘了些芥菜回來腌制酸菜，希望今回能成功。
“要是有辣椒就好了。”淩息盯著自己的大缸感嘆道。
霍琚坐在屋檐下給雪妞制作小屋子，雪妞在旁邊好奇地扒著男人的腿，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霍琚的動作。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之前鞣制了一些皮子，咱們冬天穿那個吧。”淩息註意到雪妞被風吹得飄逸的皮毛，腦中靈光一閃。
沒棉花但他們有獸皮啊，那玩意兒在末世可貴了。
霍琚手上動作沒停，“可以。”
說幹就幹，淩息拿上背簍，“我去趟山上拿皮子，放了段時日得洗洗。”
“嗯，註意安全。”霍琚擡眸望向淩息。
淩息朝他比了OK的手勢，霍琚眉目舒展，雪妞見淩息要出門，向前跑了幾步，又依依不舍地回頭張望自己的小屋子。
“回你霍爸爸那兒去。”淩息長腿一擡，將它弄了回去。
他打算順便獵幾只毛茸茸的動物做圍脖之類的保暖物。
一邊走，淩息一邊思忖，霍琚喜歡什麽毛？
熊皮怎麽樣？
那麽大，剝下來貌似更適合鋪床。
老虎皮呢？
做個虎頭帽？
淩息腦補了一下，霍琚面無表情的臉配上可可愛愛的虎頭帽。
“噗哈哈哈哈……”
樹林裏回蕩開他爽朗的笑聲。
驚得樹梢上的小動物們飛躥。
淩息瞄到一只松鼠，尾巴毛瞧著挺漂亮的，就是太小了，當圍脖都不夠。
“嗷嗚！”
腿突然被撞了下，是大灰。
淩息順手揉揉大灰的腦袋，“撞我幹嘛？”
大灰沖他嗷嗚嗷嗚叫了幾聲。
淩息挑了挑眉，有人上山來了？
“帶我去看看。”
淩息利落翻身上大灰背上，大灰帶著他飛馳電掣，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嗅到陌生人的氣息，淩息從大灰身上一個跳躍，伸手抓住樹幹，穩穩落到樹上，無聲無息，身輕如燕。
大灰順勢隱匿進茂密的樹叢間，幽深的狼瞳警惕地凝視著闖入的陌生人。
透過茂密的樹葉遮擋，淩息完美隱身其中，他撥開枝葉，優越的視力令他一眼看清來人的面容。
是他。
淩息記得自己曾在合宴酒樓二樓見過對方，他來這兒做什麽？
“當真是個好地方，山好水好。”盛弘新撥開樹枝感慨。
愉悅的面龐瞬間陰沈，一腳踢飛身旁的石子，“就是人不好，居然敢耍我！”
寧王得知有個叫鄰水村的地方正在修一種叫水泥路的道路，如此新奇的東西他肯定要親眼見一見，直接跟著田縣令下鄉視察。
這一來著實給了他不少驚喜，先不提尚未修好的水泥路，單說村子裏的水車，曬谷場上的風車，以及比軍隊還井然有序的酒坊，便足夠令他瞠目結舌。
這些好東西，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可是堂堂皇子，連他都沒見過的東西，這些平民百姓居然習以為常的使用著。
村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從村長口中得知這些奇妙的好東西皆由一位叫淩息的小哥兒制造。
寧王一聽，對方居然是個小哥兒，差點以為村長在逗他們玩兒，可一旁圍觀的村民們無一反駁，事情顯然是真的。
他與田縣令大眼瞪小眼，半天時間，下巴險些合不攏。
好神奇的村子，好神奇的村民，他們似乎完全不覺得一個小哥兒這般厲害有什麽問題。
他們甚至以在淩息的酒坊幹活為榮。
村裏有膽大的嬸子阿叔見寧王長得俊，躍躍欲試給他說親，追著他問年齡多大了，做什麽的，家裏娶親沒有，劈裏啪啦，唾沫橫飛，寧王壓根兒插不上嘴。
往日一向是他說一不二，哪遇上過這種情況，好不容易從人堆裏擠出來，又聽幾個漢子在議論。
天氣漸冷，動物們估計要趁這個時候最後覓一波食，為冬天囤糧，如果不做好存儲過冬食物的準備，極有可能餓死，到時候就害怕那些兇悍的動物下山來抓孩子吃。
“你們這兒的山裏有大蟲？”寧王低頭問附近玩耍的小孩兒。
“有呀，還有狼群呢，春天跑下來吃人，特別可怕。”
“我聽我阿爹說過，把霍叔叔抓走了。”
“可是霍叔叔沒死呀。”
“我阿娘說，那是因為淩哥哥救了霍叔叔，所以他們才成親的。”
“啊！我知道，那叫英雄救美。”
“不不不，我阿姐說，淩哥哥和霍叔叔應該叫美救英雄！”
寧王聽著幾個孩子的童言語童語，越聽越糊塗，這都啥跟啥呀。
“狼下山吃人，官府沒派人過來剿殺狼群嗎？”寧王打斷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孩子們不約而同搖頭，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沒有啊，我爹說，官府才不管我們呢。”
寧王聽得怒火中燒，正在同村長交談的田縣令莫名後背一涼。
反正今天來了，正好幫他們除掉山裏的兇獸。
寧王自負武藝高強，找村民借了弓箭，用銀子叫小孩兒給他帶路，哪知小孩兒把他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停下來欣賞會兒風景的功夫，小孩兒消失無蹤。
自己好心想幫村民除害，當真自討苦吃！
寧王背著弓箭往裏走，意外發現幾株稀罕的藥材，高興地揣進懷裏。
這裏仍屬於山的外圍，淩息見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失去多管閑事的心思，待會兒叫幾只小動物把他帶出去就是。
少年身影靈巧地消失在樹梢上，好似從不曾來過。
寧王隱隱聽到樹葉摩擦的聲響，擡頭往四周張望，沒有發現任何人或者動物。
莫非是他的錯覺？
“這個曬幹給外公泡茶喝。”寧王摘得起勁兒，小小的村子裏竟然有這麽多好東西。
不止草藥，還有一些罕見的山珍，寧王行軍打仗也是在外風餐露宿過的，常見的有毒菇類他基本認識，不會采摘。
另一邊，踏著火紅的夕陽滿載而歸，淩息腳步輕快地回到家中。
推開大門，噴香的晚飯令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好香，今晚吃什麽？”
霍琚自廚房窗戶探出頭，“香菇燉雞。”
“難怪這麽香。”淩息放下背簍，先去洗幹凈手。
雪妞跑出廚房圍著他打轉，“嗷嗷嗷~”
小家夥咬住他褲腳，把他往一個方向拖拽。
“讓我跟你去哪兒？”淩息無奈地跟著雪妞走到屋檐下。
一個幾乎是他們家縮小版的房子穩穩當當立在那兒。
雪妞尾巴搖成螺旋槳，舌頭哈赤哈赤吐著，看得出它非常喜歡這個小屋子。
房子是用木頭做的，裏裏外外刷了清漆，使用年限更久。
“今晚不能睡，先晾幾天。”淩息抓過小家夥揉揉肚子。
大概被霍琚警告過，雪妞把淩息給它做的窩挪到小房子邊上，守著小房子，生怕別人給它偷走了。
淩息忍俊不禁，點點小家夥的濕漉漉的鼻頭，“占有欲挺強啊雪妞。”
屋檐下的躺椅裏放著個做到一半的墊子，淩息拿起來瞧了瞧，“霍哥，你給雪妞做的墊子？”
霍琚擡眸望了眼站在廚房門口的淩息，“嗯，天冷了，怕它著涼。”
淩息挪過去用下巴撞了撞霍琚的肩膀，“你這爸爸當得真貼心，怎麽辦，我都要嫉妒了。”
霍琚哪會相信他的話，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要不你叫我聲爸爸，我也給你做個墊子。”
淩息張嘴在他肩膀上咬了口，“霍哥，你學壞了，你以前可純情了。”
隨便說句葷話都能讓霍琚面紅耳赤，哪像現在開始執著當自己爸爸。
霍琚笑而不語，自己不進步，老被淩息耍得團團轉怎麽行。
淩息轉身去外面清洗皮子，二人各自幹著各自的活兒。
“霍哥，打了幾只貂，給你作做身貂皮大衣如何？”淩息舉起已經剝幹凈沒有肉的皮毛。
肉淩息留給大灰它們吃了，犒勞犒勞它們今天出力。
“給你做吧，我不怕冷。”霍琚瞅了眼貂皮說。
“我也不怕。”淩息身體比霍琚強悍，把他倆扔冰天雪地裏，指定霍琚先凍死。
“你會做靴子嗎？我這兒有鞣制好的鹿皮。”淩息一面清洗，一面清點皮子的種類。
霍琚頷首，“會，不過可能做得不太好，拿到城裏店鋪去做吧，別浪費了上好的鹿皮。”
“行。”淩息一口答應。
淩息這邊沒弄完，霍琚就通知該吃晚飯了，香菇燉雞，喝著特別鮮香，特別是在轉寒的天兒，一碗雞湯下肚，五臟六腑全暖了。
無論泡饅頭，下面條還是做湯飯，皆非常美味。
一大鍋雞湯，兩人一狼吃得幹幹凈凈，半點兒沒給明天留。
晚飯後，淩息滿足地繼續清洗皮子，忙活大晚上才把皮子收拾幹凈，饒是他精力旺盛雙臂也泛起酸。
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酸痛得以舒緩。
二人洗完澡躺下，吹了蠟燭淩息小小打了個哈欠。
霍琚忽然開口：“今天下午村長帶人來找你。”
“唔，誰啊？”淩息困頓地問。
霍琚：“田縣令。”
淩息疑惑，“田縣令找我幹嘛？”
霍琚沈聲道：“應該是為水泥路，水車風車。”
淩息翻了個身，沒太當回事，“找我要方子嗎？”
黑暗中霍琚眸色暗了暗，“最好只是這樣。”
淩息聞言眼神清明些許，“你擔心他要搶我的功勞，順便殺人滅口？”
霍琚周身彌漫開冷意，淩息清晰感受到他的變化，伸手拍拍他的背，“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咱們跑路。”
“嗯。”霍琚回抱住他，將人整個圈進懷中。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淩息太過耀眼，一旦他的能力被傳開，無數人將會想方設法把他弄到手。
縱然淩息武功蓋世也抵擋不住那麽多人算計，寡不敵眾，何況淩息只是個無名之輩。
背靠大樹好剩涼，淩息需要一棵為他擋去一切紛爭，任他隨心所欲的大樹。
霍琚感受著少年的體溫，嗅到他身上沐浴後的淺淡香氣，將人抱得更緊。
那就由自己來做那棵大樹。
半夜，淩息睡夢正酣，突然被撓門聲吵醒。
霍琚與他同時睜開眼睛，淩息翻身下床，他夜視力極佳，身影如鬼魅般移動到門邊。
“嗷嗚——”
淩息松下緊繃的神經，拉開門，“大灰你怎麽來了？”
大灰沖他嗷嗚幾聲，淩息表情逐漸空白。
“你是說，那個人掉進我做的陷阱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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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準備的芥菜晾幹後，淩息才意識到家裏沒有合適的大缸和大石頭，為了避免芥菜浪費，幹脆炒來吃了，以至連吃了好幾天芥菜。
缸子和芥菜在制作過程中皆不能沾油，否則就全廢了。
得空後，淩息厚著臉皮上蘇嬸子家新摘了些芥菜回來腌制酸菜，希望今回能成功。
“要是有辣椒就好了。”淩息盯著自己的大缸感嘆道。
霍琚坐在屋檐下給雪妞制作小屋子，雪妞在旁邊好奇地扒著男人的腿，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霍琚的動作。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之前鞣制了一些皮子，咱們冬天穿那個吧。”淩息註意到雪妞被風吹得飄逸的皮毛，腦中靈光一閃。
沒棉花但他們有獸皮啊，那玩意兒在末世可貴了。
霍琚手上動作沒停，“可以。”
說幹就幹，淩息拿上背簍，“我去趟山上拿皮子，放了段時日得洗洗。”
“嗯，註意安全。”霍琚擡眸望向淩息。
淩息朝他比了OK的手勢，霍琚眉目舒展，雪妞見淩息要出門，向前跑了幾步，又依依不舍地回頭張望自己的小屋子。
“回你霍爸爸那兒去。”淩息長腿一擡，將它弄了回去。
他打算順便獵幾只毛茸茸的動物做圍脖之類的保暖物。
一邊走，淩息一邊思忖，霍琚喜歡什麽毛？
熊皮怎麽樣？
那麽大，剝下來貌似更適合鋪床。
老虎皮呢？
做個虎頭帽？
淩息腦補了一下，霍琚面無表情的臉配上可可愛愛的虎頭帽。
“噗哈哈哈哈……”
樹林裏回蕩開他爽朗的笑聲。
驚得樹梢上的小動物們飛躥。
淩息瞄到一只松鼠，尾巴毛瞧著挺漂亮的，就是太小了，當圍脖都不夠。
“嗷嗚！”
腿突然被撞了下，是大灰。
淩息順手揉揉大灰的腦袋，“撞我幹嘛？”
大灰沖他嗷嗚嗷嗚叫了幾聲。
淩息挑了挑眉，有人上山來了？
“帶我去看看。”
淩息利落翻身上大灰背上，大灰帶著他飛馳電掣，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嗅到陌生人的氣息，淩息從大灰身上一個跳躍，伸手抓住樹幹，穩穩落到樹上，無聲無息，身輕如燕。
大灰順勢隱匿進茂密的樹叢間，幽深的狼瞳警惕地凝視著闖入的陌生人。
透過茂密的樹葉遮擋，淩息完美隱身其中，他撥開枝葉，優越的視力令他一眼看清來人的面容。
是他。
淩息記得自己曾在合宴酒樓二樓見過對方，他來這兒做什麽？
“當真是個好地方，山好水好。”盛弘新撥開樹枝感慨。
愉悅的面龐瞬間陰沈，一腳踢飛身旁的石子，“就是人不好，居然敢耍我！”
寧王得知有個叫鄰水村的地方正在修一種叫水泥路的道路，如此新奇的東西他肯定要親眼見一見，直接跟著田縣令下鄉視察。
這一來著實給了他不少驚喜，先不提尚未修好的水泥路，單說村子裏的水車，曬谷場上的風車，以及比軍隊還井然有序的酒坊，便足夠令他瞠目結舌。
這些好東西，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可是堂堂皇子，連他都沒見過的東西，這些平民百姓居然習以為常的使用著。
村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從村長口中得知這些奇妙的好東西皆由一位叫淩息的小哥兒制造。
寧王一聽，對方居然是個小哥兒，差點以為村長在逗他們玩兒，可一旁圍觀的村民們無一反駁，事情顯然是真的。
他與田縣令大眼瞪小眼，半天時間，下巴險些合不攏。
好神奇的村子，好神奇的村民，他們似乎完全不覺得一個小哥兒這般厲害有什麽問題。
他們甚至以在淩息的酒坊幹活為榮。
村裏有膽大的嬸子阿叔見寧王長得俊，躍躍欲試給他說親，追著他問年齡多大了，做什麽的，家裏娶親沒有，劈裏啪啦，唾沫橫飛，寧王壓根兒插不上嘴。
往日一向是他說一不二，哪遇上過這種情況，好不容易從人堆裏擠出來，又聽幾個漢子在議論。
天氣漸冷，動物們估計要趁這個時候最後覓一波食，為冬天囤糧，如果不做好存儲過冬食物的準備，極有可能餓死，到時候就害怕那些兇悍的動物下山來抓孩子吃。
“你們這兒的山裏有大蟲？”寧王低頭問附近玩耍的小孩兒。
“有呀，還有狼群呢，春天跑下來吃人，特別可怕。”
“我聽我阿爹說過，把霍叔叔抓走了。”
“可是霍叔叔沒死呀。”
“我阿娘說，那是因為淩哥哥救了霍叔叔，所以他們才成親的。”
“啊！我知道，那叫英雄救美。”
“不不不，我阿姐說，淩哥哥和霍叔叔應該叫美救英雄！”
寧王聽著幾個孩子的童言語童語，越聽越糊塗，這都啥跟啥呀。
“狼下山吃人，官府沒派人過來剿殺狼群嗎？”寧王打斷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孩子們不約而同搖頭，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沒有啊，我爹說，官府才不管我們呢。”
寧王聽得怒火中燒，正在同村長交談的田縣令莫名後背一涼。
反正今天來了，正好幫他們除掉山裏的兇獸。
寧王自負武藝高強，找村民借了弓箭，用銀子叫小孩兒給他帶路，哪知小孩兒把他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停下來欣賞會兒風景的功夫，小孩兒消失無蹤。
自己好心想幫村民除害，當真自討苦吃！
寧王背著弓箭往裏走，意外發現幾株稀罕的藥材，高興地揣進懷裏。
這裏仍屬於山的外圍，淩息見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失去多管閑事的心思，待會兒叫幾只小動物把他帶出去就是。
少年身影靈巧地消失在樹梢上，好似從不曾來過。
寧王隱隱聽到樹葉摩擦的聲響，擡頭往四周張望，沒有發現任何人或者動物。
莫非是他的錯覺？
“這個曬幹給外公泡茶喝。”寧王摘得起勁兒，小小的村子裏竟然有這麽多好東西。
不止草藥，還有一些罕見的山珍，寧王行軍打仗也是在外風餐露宿過的，常見的有毒菇類他基本認識，不會采摘。
另一邊，踏著火紅的夕陽滿載而歸，淩息腳步輕快地回到家中。
推開大門，噴香的晚飯令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好香，今晚吃什麽？”
霍琚自廚房窗戶探出頭，“香菇燉雞。”
“難怪這麽香。”淩息放下背簍，先去洗幹凈手。
雪妞跑出廚房圍著他打轉，“嗷嗷嗷~”
小家夥咬住他褲腳，把他往一個方向拖拽。
“讓我跟你去哪兒？”淩息無奈地跟著雪妞走到屋檐下。
一個幾乎是他們家縮小版的房子穩穩當當立在那兒。
雪妞尾巴搖成螺旋槳，舌頭哈赤哈赤吐著，看得出它非常喜歡這個小屋子。
房子是用木頭做的，裏裏外外刷了清漆，使用年限更久。
“今晚不能睡，先晾幾天。”淩息抓過小家夥揉揉肚子。
大概被霍琚警告過，雪妞把淩息給它做的窩挪到小房子邊上，守著小房子，生怕別人給它偷走了。
淩息忍俊不禁，點點小家夥的濕漉漉的鼻頭，“占有欲挺強啊雪妞。”
屋檐下的躺椅裏放著個做到一半的墊子，淩息拿起來瞧了瞧，“霍哥，你給雪妞做的墊子？”
霍琚擡眸望了眼站在廚房門口的淩息，“嗯，天冷了，怕它著涼。”
淩息挪過去用下巴撞了撞霍琚的肩膀，“你這爸爸當得真貼心，怎麽辦，我都要嫉妒了。”
霍琚哪會相信他的話，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要不你叫我聲爸爸，我也給你做個墊子。”
淩息張嘴在他肩膀上咬了口，“霍哥，你學壞了，你以前可純情了。”
隨便說句葷話都能讓霍琚面紅耳赤，哪像現在開始執著當自己爸爸。
霍琚笑而不語，自己不進步，老被淩息耍得團團轉怎麽行。
淩息轉身去外面清洗皮子，二人各自幹著各自的活兒。
“霍哥，打了幾只貂，給你作做身貂皮大衣如何？”淩息舉起已經剝幹凈沒有肉的皮毛。
肉淩息留給大灰它們吃了，犒勞犒勞它們今天出力。
“給你做吧，我不怕冷。”霍琚瞅了眼貂皮說。
“我也不怕。”淩息身體比霍琚強悍，把他倆扔冰天雪地裏，指定霍琚先凍死。
“你會做靴子嗎？我這兒有鞣制好的鹿皮。”淩息一面清洗，一面清點皮子的種類。
霍琚頷首，“會，不過可能做得不太好，拿到城裏店鋪去做吧，別浪費了上好的鹿皮。”
“行。”淩息一口答應。
淩息這邊沒弄完，霍琚就通知該吃晚飯了，香菇燉雞，喝著特別鮮香，特別是在轉寒的天兒，一碗雞湯下肚，五臟六腑全暖了。
無論泡饅頭，下面條還是做湯飯，皆非常美味。
一大鍋雞湯，兩人一狼吃得幹幹凈凈，半點兒沒給明天留。
晚飯後，淩息滿足地繼續清洗皮子，忙活大晚上才把皮子收拾幹凈，饒是他精力旺盛雙臂也泛起酸。
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酸痛得以舒緩。
二人洗完澡躺下，吹了蠟燭淩息小小打了個哈欠。
霍琚忽然開口：“今天下午村長帶人來找你。”
“唔，誰啊？”淩息困頓地問。
霍琚：“田縣令。”
淩息疑惑，“田縣令找我幹嘛？”
霍琚沈聲道：“應該是為水泥路，水車風車。”
淩息翻了個身，沒太當回事，“找我要方子嗎？”
黑暗中霍琚眸色暗了暗，“最好只是這樣。”
淩息聞言眼神清明些許，“你擔心他要搶我的功勞，順便殺人滅口？”
霍琚周身彌漫開冷意，淩息清晰感受到他的變化，伸手拍拍他的背，“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咱們跑路。”
“嗯。”霍琚回抱住他，將人整個圈進懷中。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淩息太過耀眼，一旦他的能力被傳開，無數人將會想方設法把他弄到手。
縱然淩息武功蓋世也抵擋不住那麽多人算計，寡不敵眾，何況淩息只是個無名之輩。
背靠大樹好剩涼，淩息需要一棵為他擋去一切紛爭，任他隨心所欲的大樹。
霍琚感受著少年的體溫，嗅到他身上沐浴後的淺淡香氣，將人抱得更緊。
那就由自己來做那棵大樹。
半夜，淩息睡夢正酣，突然被撓門聲吵醒。
霍琚與他同時睜開眼睛，淩息翻身下床，他夜視力極佳，身影如鬼魅般移動到門邊。
“嗷嗚——”
淩息松下緊繃的神經，拉開門，“大灰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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