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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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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回去的路上淩息一直在思考麻藥的問題,有沒有什麽可以做麻藥的藥材。

而且,除去麻藥本身還有一個劑量問題。

現代麻藥師很稀缺,要掌握好劑量把控在剛剛好的程度非常難,現代有精密的儀器做輔助,這會兒找不到麻醉師,即便找到麻藥也不敢輕易用到人身上。

用量過少病人極可能在手術中蘇醒,用量過多則可能損傷病人身體甚至死亡。

扯了扯領口,擡頭望了眼尚未西沈的太陽,好熱。

早知道會穿越,他肯定先去學各種機器制造,做不出空調,來個風扇也不錯呀。

淩息在路邊摘葉子做了把扇子,想什麽不切實際的東西,返璞歸真比較現實。

胸口仿佛揣了一碗熱騰騰的元宵,淩息一腳踢飛路邊的石子,煩悶地恨不得找人打一架。

家裏有個功夫不錯的,可惜身子骨弱。

眼珠子轉了兩圈,淩息跑回家丟下背簍,“我去趟山上。”

霍琚到嘴邊的話被迫咽下去,廚房裏放涼的綠豆粥盛放在碗裏,等著人來吃。

無奈搖搖頭,成天風風火火,早上還嫌熱,這會兒跑得這麽快倒是不嫌了。

給淩息留了飯菜,自顧自端上桌吃起來。

門外暑氣正盛,半點沒有快進入九月的意思,霍琚算算日子,腦中忽然叮鈴一聲。

淩息的熱潮是不是在近期?

眉心微微隆起,筷子懸在半空中。

有點難辦。

依照秦大夫的意思,大抵農忙後便可以著手治療他的腿,淩息的熱潮期恰好在附近,無論是在他治腿前,還是治腿後都不太方便。

霍琚不可能指望淩息的熱潮聽話地延後到他腿傷痊愈。

如果在開始治療前,秦大夫剛把他的身體調理好,他立馬和淩息昏天黑地鬼混,恐怕又得重頭開始調理。

想想因為這種理由被秦大夫罵,霍琚臊得擡不起頭。

如果在治療後,肯定需要靜養加進補,而且他得在醫館住段時間,恐怕更不利於解決淩息的熱潮。

思索著事情,霍琚逐漸沒了食欲。

他說過會幫淩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承諾過的事情,絕不能食言。

何況……

霍琚瞳眸幽暗深邃,他不想淩息去找別人。

現在姑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淩息野猴子似的跑上山,光明正大偷了熊瞎子的蜂蜜。

“吼——”

巨熊暴怒地咆哮,它身形巨大,行動絲毫不遲緩,速度極快地舉起大爪子追擊淩息。

淩息目的得逞,把蜂蜜拋給大灰,緊了緊拳頭,嘴角咧開肆意的笑,眼中溢出戰意。

暢快地跟巨熊打了一架,淩息騎上大灰一溜煙兒跑了,留下暴怒中的巨熊無能狂怒。

“嗚呼——下次再來找你玩。”

“吼!!!”

如果巨熊會說人話,大概在大喊:“別來了!!!”

淩息渾身狼狽,巨熊同樣好不到哪兒去,莫名其妙被偷家,還被打了一頓,它上哪兒說理去?

穿行在山林中,疾風吹亂黑發,淩息暢快大笑,驅散胸中憋悶與煩躁。

總算爽了,果然是太久沒動過手,憋得慌。

此時的淩息全然沒懷疑自己之所以心煩意亂,渾身燥熱,興許是熱潮快來了。

畢竟他將將成年,尚未習慣熱潮這個東西,平日不提壓根兒記不起這件事。

淩息坐在大灰背上,不一會兒狼群從四面八方竄出來,加入他們奔跑的隊伍,如果有人類上山瞧見,估計嚇得夠嗆。

“嗷嗚——”

大灰馱著淩息站在懸崖之巔,仰頭對月狼嚎,隨之無數聲狼嚎附和它響起。

淩息望著高懸夜空的月亮,中秋節貌似不遠了。

“走吧,下山。”不知不覺天都黑了,霍琚還獨自在家呢。

狼群隱隱察覺他要離開,爭先恐後走到他身邊蹭蹭他,要摸頭。

“別搶別搶,挨個兒摸摸。”淩息端水相當平均,最後沒忘抱住大灰的狼腦袋揉了把。

平時威嚴穩重的狼王頓時高興得像只哈士奇,大腦袋瘋狂往淩息懷裏鉆。

“誒,你不是……”淩息看見一張熟悉的狼臉。

上回被麻到舌頭捋不直,以為自己舌頭沒了的蠢狼。

“嗷嗷嗷!”意識到淩息記得自己,它興奮地吐舌頭,完完全全是條大狗。

“啊!”淩息雙眼驀地睜大,真是燈下黑。

他怎麽忘了,之前狼群發現了類似麻藥的草藥,甚至測試出了大概效用時間。

一株一次能麻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小時。

“大灰,帶我去找麻藥草。”淩息拍拍大灰頸邊蓬松的毛發。

狼群蹲在外面,眼巴巴望著淩息在裏面采草藥,它們害怕自己的舌頭消失,還是離麻藥草遠點。

淩息不僅采摘到了麻藥草,居然在崖邊發現一株靈芝。

他搓搓手,雙眼亮如銀星。

月光照不亮周遭環境,崖壁陡峭,幸好淩息夜視能力出眾,可以在如此昏暗沒有照明的情況下找出合適路線。

狼群幫他從石壁上扯下一截堅韌的藤蔓,淩息接過試了試牢固程度,將一頭綁在粗壯的大樹上,另一頭捆在自己腰上。

以他的身手其實並不需要藤蔓,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那麽多好吃的沒吃到,可不能死這麽快。

少年如輕盈的貓,不費吹灰之力落到靈芝旁,伸手利落采下靈芝,崖上一頭頭狼排成一排齊齊低頭望著他,似乎很怕他掉下去。

淩息一擡頭,差點笑出聲。

“吼!”

大灰率先發出吼叫聲,試圖提醒淩息腳下變故。

一條成年男人手臂粗的花蛇毫無防備從下方竄出,迅速纏上淩息腳踝,它的身子非常長,持續往上攀爬,試圖絞死淩息。

淩息如何會讓它得逞,舔了舔牙齒,鳳眼反射寒光:“正好加餐。”

身上沒有趁手的武器,淩息就地取材,直接在崖壁上生生掰下一塊石頭,尖銳的一角狠狠刺入花蛇眼睛裏。

花蛇吃痛,兇性被激發,張嘴咬向淩息,牙差點崩掉。

不知何時,淩息又掰下一塊石頭塞進花蛇嘴裏,把它森冷的毒牙堵住。

花蛇吐不出咽不下,痛苦地再度使勁企圖絞殺淩息這個狡猾的獵物。

淩息沒再給它任何機會,徒手拎起整條蛇,給它打了個死結,順勢把牙給蛇砸了。

“接著。”淩息朝上一拋。

剛剛還兇悍異常的花蛇,從天而降,掉入狼窩,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齊刷刷盯著它。

花蛇:“……”

淩息滿載而歸,前來開門的霍琚呆楞在門口。

“你……”

淩息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霍哥,我進貨回來了。”

霍琚:“……”

這是進山搶劫了吧。

.

淩息之前炮制草藥,炮制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草藥,他不太了解行情,想著萬一人家藥鋪會收呢,便多炮制了些品類。

翻了下裝草藥的籃子,順利找到幾株炮制過的麻藥草。

“我就知道多半有。”淩息分揀出麻藥草,準備明天把新摘的麻藥草炮制好。

“打算繼續賣草藥?”霍琚記得淩息有段時日沒采草藥了,因為價錢較低,收益太少。

“不是。”淩息搖頭,拿起炮制好的麻藥草朝外走,“我今天去了趟揚春堂,問了下給你動手術的事。”

“你知道到時候會把你的皮-肉割開吧?”

霍琚淡定地點頭,“知道。”

淩息瞧他這般鎮定,加重語氣:“直接用刀子切開你的皮.肉,你不怕痛嗎?”

霍琚見他一副恐嚇小孩子的模樣,不僅沒被嚇到,反而怪想笑的,“我知道,過去在戰場上受傷,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或者兵器上塗了毒藥,軍醫會用刀把腐肉割下,大家都是生受著。”

戰爭的殘酷,無論到哪個時代都一樣,即使武器與科技進步,人依舊會受傷,會流血,會疼。

以血肉之軀守衛國家安寧。

淩息長久地凝視著霍琚,他相信霍琚不是沒有痛感的機器,霍琚一定是會痛的,可他此時的表情卻是那樣雲淡風輕,淩息倏然從心底騰升起一股敬意。

霍琚回頭,正對上淩息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空氣無聲地縈繞起一股暧昧的氛圍。

視線下垂,瞥見淩息空著的右手,霍琚似是遵循本心,又似是被無形的力量推動,總之回神時,他已經握住淩息的手。

高於普通人的體溫快速傳遞到霍琚掌心,像多握幾秒,兩人皮膚相貼的地方就會滲出汗水,那樣一定很尷尬,可他又著實不想放開手。

猝不及防被握住手,淩息茫然地掀起眼皮,直白地望進霍琚眼裏,以眼神詢問他:幹什麽?

他們接過吻,做過天底下最親密的事,那些都沒讓淩息放心上,偏偏在霍琚輕輕牽住他手時,心臟毫無預兆地撞擊胸腔,撲通撲通,仿佛有什麽要跳出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鹿亂撞?

淩息纖長的眼睫撲閃撲閃,雪白的皮膚漸漸染上緋色,幾欲轉移視線,霍琚的眼睛原來這樣迷人嗎?

好像有一股吸力,要將他卷入無盡旋渦。

但是不能動,轉移視線他就輸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好勝心在此時發作,淩息強忍住全身快要燒起來的熱度目不轉睛直視霍琚。

霍琚瞳孔微張,淩息的臉好紅,脖子貌似也紅了。

他的熱潮該不會已經來了吧?

掌心裏的手像團火,霍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該怎麽辦?

腦海裏閃過上次的畫面。

太荒唐了。

霍琚單手捂住臉,熱意似乎自淩息身上蔓延到他身上。

深呼吸一口,霍琚目光堅定地收緊握住淩息的手,身體前傾,凝視少年的眼睛,:“我們回山上吧,這裏不方便。”

不方便?不是挺方便嗎?為什麽要回山上?

淩息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個字:“啊?”

霍琚沒在意他的反應,進屋快速收拾東西,準備連夜上山。

淩息跟在後面,腦中問號越來越多,“我明天一早得去找劉阿叔,改天再陪你回山上吧。”

霍琚轉過身,神情嚴肅,“你都這樣了還要去找劉阿叔?”

“啊?”淩息指了指自己,疑惑問:“我哪樣?”

霍琚清楚從少年眼中看出不解,沈默片刻,說:“你熱潮來了。”

淩息陡然瞪圓眼睛,漂亮的鳳眼快瞪成杏眼,“我熱潮來了?”

霍琚無語,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誚:“多稀奇呢,自己熱潮來了都不曉得。”

淩息靜靜感受一番,聯想最近的反應,“啊!我熱潮快來了。”

霍琚頭疼地按按眉心,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註視他。

摸摸鼻尖,淩息怪不好意思的,心虛地解釋:“我剛成年,沒習慣,以後會註意的。”

“不過霍哥你先別著急,我現在頂多算前兆,熱潮正式來臨還需要一段時間。”

現在輪到霍琚尷尬了。

空氣驟然沈默,足足沈默兩分鐘後,霍琚悶不吭聲提起包袱回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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