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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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叩叩叩——”
“村長，事情談完了嗎？家裏飯做好了。”霍琚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前。
這一瞬，淩息眼中的霍琚格外偉岸，恍若天神降臨。
村長怔忡，未來得及回答，就聽淩息利索開口：“談完了，談完了，我正好餓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淩息快步走向男人，扭頭沖村長揮揮手，“村長我們先回去了，您也快去吃飯吧。”
淩息手攙上霍琚的手臂，幾乎要架起他快速離開，生怕村長回過神叫住他。
村長張張嘴欲言又止，淩息和霍琚的背影早已走出老遠，擰了擰眉毛嘆了口氣，算了，明顯淩息不願多說，不該探究的好奇心還是別太旺盛。
遠離村長家後，淩息漸漸放慢腳步，松了口氣，霍琚來得太是時候了，再晚一會兒他都下不來臺，根本不知道如何圓謊。
耳邊響起男人問話聲：“你不是大盛人？”
剛剛那口氣松早了！
淩息表情驟然凝固，身體僵硬如冰雕，半晌才轉動零件生銹般的脖子，“你……你都聽到了？”
男人眸色深深地審視著他，“嗯。”
“咕咚——”
淩息艱澀地吞咽唾沫，大腦飛速運轉，還不如讓他面對村長呢，至少村長比霍琚好糊弄。
他心裏百轉千回，霍琚毫不留情地揭穿，“編好理由了嗎？”
得嘞，在霍琚面前縱使有七竅玲瓏心也白搭。
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似乎能探進人心底最晦暗的地方。
摸摸鼻尖，淩息小聲說：“我餓了，先吃飯行不行？”
霍琚險些氣笑，察覺淩息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眼神，到底軟下心腸，“走吧。”
淩息又可以了，上前熱情攙扶霍琚，“剛剛走得太快，你腿疼嗎？咱們慢慢走不著急。”
霍琚斜睨他一眼，“又不餓了？”
“填飽肚子哪有你重要。”淩息一張笑臉巴巴湊近，被男人無情地推開。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霍琚壓根兒不吃他這套。
淩息癟癟嘴，就你會講成語。
.
回到家，堆積在院子裏的東西已經收拾幹凈，霍琚甚至把菜種在院子裏種好了。
“怎麽不等我回來種？”淩息詫異地詢問。
霍琚走到竹管前清洗雙手，淡淡回應：“沒多少活兒，我能做。”
“而且，你會種嗎？”男人經過他面前，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聲音卡在喉嚨裏，他非常想打霍琚的臉，然而實際上他確實不會。
瞧見少年啞口無言憋悶的模樣，霍琚眼底浮現笑意，“洗手吃飯。”
“好好。”淩息一秒打起精神，沒有比吃飯更開心的事情了。
霍琚吃完飯，繼續做答應淩息的拖鞋，淩息磨磨蹭蹭不下桌，碗底的米粒被他一顆顆撿幹凈，餘光偷瞄男人。
見人似乎沈浸在做鞋中，無暇顧及自己，屁股終於坐不住起身收拾碗筷。
清洗碗筷用了比平時長一倍的時間，未等對上霍琚的目光就迫不及待背上竹筐，“我去找丹桂嬸。”
霍琚擡頭望去，只剩大門因為大力開合還在晃動，少年心虛生怕被自己逮住追問的樣子，著實叫人忍俊不禁。
但這也說明，淩息極大可能不是大盛人，他清楚淩息身份不詳，決定不再深究時卻未想過淩息是他國人，畢竟淩息的外貌特征以及口音都昭示著他是大盛人士。
笑意逐漸從眼中消散，針尖不經意紮到指尖，血珠溢出，霍琚動作極快拿開手，避免血跡沾上布料。
淩息對他的信任，有幾分呢？
另一邊，淩息逃似的離開家，沒聽到霍琚叫住他的聲音，拍拍胸口。
不急著前往丹桂嬸家，他先在四周查探一番土地漚肥情況，火燒過的土地不似開始那般貧瘠，再過段時日應該可以買些樹回來種下。
淩息邊走邊盤算接下來的計劃，山上果子有很多，但到底是野生的，質量參差不齊肯定不如果農精心培育的，而且貨源不太穩定，如果要大量生產果酒，形成產業鏈，還是得尋找穩定貨源。
他有意釀造葡萄酒，山裏暫時沒發現葡萄，待會兒問問丹桂嬸附近有沒有人家葡萄。
雖然拒絕了各大酒肆合作邀請，但淩息並未讓劉枝他們停止釀酒，不僅沒停止，反而加大投入，接下來就是等合適的時機。
淩息走到丹桂嬸家門前，丹桂嬸正在院子裏晾曬衣服，太陽大這會兒洗的衣服傍晚就能幹。
“淩息來啦，快進來。”趙丹桂熱情地將人迎進去。
未等淩息張嘴，她便道出淩息的來意，“你坐會兒，我晾完衣裳就領你去捉雞崽。”
“好，您慢慢忙，我不著急。”淩息走到她家雞圈前觀察了會兒。
雞在窩裏打盹兒，鴨子倒是沒瞧見。
“丹桂嬸，你家的鴨子呢？”淩息好奇詢問。
趙丹桂笑道：“你薛叔帶去河邊了。”
大概猜到他不懂，解釋道：“養小雞放在院子裏就行，怕臟可以做個雞圈，養鴨子得每天帶去河邊，它們自己會在河裏找吃的。”
淩息恍然大悟，鴨子居然還得遛，“養鴨子要麻煩些。”
趙丹桂樂不可支，教小朋友似的說：“的確是，可鴨蛋比雞蛋個頭大，價錢也賣得高些，若做成鹹鴨蛋又能高幾文。”
農家子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賺，一文兩文在他們眼裏區別可大著。
淩息點點頭，歇了養鴨子的念頭，家裏僅有他和霍琚兩個人，霍琚腿腳不便，他不在家時，需要霍琚去遛鴨子，淩息不打算給他加重活計，何況再過段時日霍琚得去醫館治腿。
“走吧。”趙丹桂擦幹凈手上水漬，挎著籃子朝外走。
淩息跟上去，一路上嬸子阿叔們同趙丹桂打招呼，看見她身後的少年，眼睛紛紛睜大，好奇詢問他倆要去哪兒。
得知趙丹桂帶淩息去捉幾只小雞回家養，眾人神情驚訝，沒看出來，淩息居然真是踏實過日子的，不提他火爆的脾氣，單那張臉就不像個安分的。
聽聞還是淩息主動提出要捉幾只小雞回家養，大家更是舌橋不下，他們全看走眼了，再一聯想到早上的水車，村民們不由對淩息改觀。
水車剛架上，他們尚未深切感受到水車的便宜，趙丹桂帶淩息去捉小雞卻是親眼所見。
“哪個說淩息不是個好夫郎，這不是挺會持家的嗎。”
“是呀，前個兒還有人說淩息大手大腳只會花錢，霍大郎那幾個錢遲早被他謔謔完。”
“她們同趙秀娟關系親近，自然見不得人家小夫夫好。”
“呸！果然是後娘。”
淩息無意關註村中閑話，跟隨趙丹桂進了虞阿叔家，虞阿叔沒了丈夫，全靠賣菜賣雞蛋獨自把兩個兒子拉扯大。
綠油油的菜田一眼望去叫人心曠神怡，散發著勃勃生機。
“虞阿叔家的菜種得真好。”淩息湊近了瞧，眼中光彩更甚。
趙丹桂正同虞阿叔說話，聞言笑了笑，“那是，你虞阿叔可是把它們當祖宗伺候。”
虞阿叔臉上浮起靦腆的笑，“可不得伺候好，家裏全靠這點菜地過活。”
活生生的種菜專家在這兒，淩息虛心求教，認真學習，以後等他種出脆生生的菜，霍琚肯定甘拜下風。
虞阿叔從前自己挑了擔子進城去賣雞蛋蔬菜，兒子們長大後，換他們去賣，自己在家種地養雞，大多時間是獨自一人，頭一次有孩子願意聽他講無聊的廢話，不知不覺便說得久了些。
“哎呀，該做晚飯了，抱歉淩息，讓你聽我絮絮叨叨這麽長時間。”虞阿叔老臉一熱。
淩息眼睛亮晶晶地註視著他，“不會，我很喜歡聽，虞阿叔下次還能來找你請教種菜的知識嗎？”
“啊？”虞阿叔難以置信，張口結舌：“知……知識？”
“不不不，我一個泥腿子哪會講什麽知識。”
在他們眼裏，學堂上的夫子們講的聖賢書才叫知識。
淩息認真地說：“虞阿叔，我不懂，您懂，教授給我的就是知識。”
虞阿叔張大嘴巴，像有一把錘子重重敲在他心上。
選了十只小雞，虞阿叔無論如何不肯收淩息的銀子，淩息願意聽他絮叨一下午已經是最好的謝禮了。
淩息更不可能占便宜，扔下銅板就跑，虞阿叔在後面喊也喊不住，站在門口無奈失笑。
這孩子真招人喜歡。
回去時間比預計晚，淩息琢磨著明天早點起來做雞圈，結果推開門就看見院子裏圍出了一塊地。
“雞圈你做的？”淩息驚喜地跑進竈房。
霍琚在炒最後一道菜，聞言平淡一頷首，“嗯。”
“未蔔先知，厲害啊霍哥。”淩息激動地沖過去一把抱住男人結實的腰，踮腳在人臉上親了一口。
霍琚伸手抓人沒抓著，少年跑得比兔子還快，懊惱地摸摸被親的地方，摸到一片滾燙。
這可真是磨人。
夜裏淩息洗漱完進屋，霍琚坐在椅子上剪斷線頭，遞給他一雙拖鞋。
“拖鞋！”淩息倏然睜大眼睛，立馬接過上腳試了試。
他讓霍琚做的是基礎款拖鞋，沒什麽難度，但這麽快就能做出來，著實沒料到。
“哇！”淩息在地面來回踩了踩，腳感舒適，走路也不會掉。
“太棒了！”淩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霍琚見他喜歡嘴唇微微上揚，脖子突然被一條手臂摟住，淩息親熱地貼上來，男人身體瞬間僵硬。
“霍哥，你好厲害，簡直無所不能。”
彩虹屁在耳邊狂吹，霍琚耳根燙得像剛燒開的水，強自鎮定，“還想要什麽？”
淩息不想男人這麽快聽出自己的弦外之音，笑得越發燦爛，“嘿嘿，霍哥你真聰明。”
“其實也沒什麽，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不費吹灰之力。”
單聽少年描述，久久不講具體物件，霍琚警覺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鋪墊這樣長時間，淩息怕是清楚自己不會輕易答應給他做。
如此一思索，霍琚大概猜到是什麽東西，原本就燒得厲害的耳朵，此時更是火上澆油。
“起開。”霍琚沈下臉。
伸手要推人，淩息身上只著單衣，無論碰哪裏都不太好。
淩息瞅見他的臉色，手臂收得更緊了點，“霍哥，幫幫忙吧。”
“救救孩子，改良一下吧，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霍琚陰沈著臉不吭聲。
這件事淩息其實忍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前不太好意思提，現在大家都這麽熟了，霍琚連拖鞋都幫他做出來了，做幾條內-褲小事一樁。
這會兒叫褻褲，款式類似於現代去海邊穿的沙灘褲，別人他不清楚，總之淩息穿慣了現代款式，老感覺空空蕩蕩。
“你不覺得吊得慌嗎？畢竟以後要用，善待一下你的好兄弟吧。”
霍琚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大，直接把淩息撞開，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不覺得，要做你自己做。”
男人留給淩息一籃子針線和布料，自顧自出去洗澡冷靜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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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怔忡，未來得及回答，就聽淩息利索開口：“談完了，談完了，我正好餓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淩息快步走向男人，扭頭沖村長揮揮手，“村長我們先回去了，您也快去吃飯吧。”
淩息手攙上霍琚的手臂，幾乎要架起他快速離開，生怕村長回過神叫住他。
村長張張嘴欲言又止，淩息和霍琚的背影早已走出老遠，擰了擰眉毛嘆了口氣，算了，明顯淩息不願多說，不該探究的好奇心還是別太旺盛。
遠離村長家後，淩息漸漸放慢腳步，松了口氣，霍琚來得太是時候了，再晚一會兒他都下不來臺，根本不知道如何圓謊。
耳邊響起男人問話聲：“你不是大盛人？”
剛剛那口氣松早了！
淩息表情驟然凝固，身體僵硬如冰雕，半晌才轉動零件生銹般的脖子，“你……你都聽到了？”
男人眸色深深地審視著他，“嗯。”
“咕咚——”
淩息艱澀地吞咽唾沫，大腦飛速運轉，還不如讓他面對村長呢，至少村長比霍琚好糊弄。
他心裏百轉千回，霍琚毫不留情地揭穿，“編好理由了嗎？”
得嘞，在霍琚面前縱使有七竅玲瓏心也白搭。
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似乎能探進人心底最晦暗的地方。
摸摸鼻尖，淩息小聲說：“我餓了，先吃飯行不行？”
霍琚險些氣笑，察覺淩息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眼神，到底軟下心腸，“走吧。”
淩息又可以了，上前熱情攙扶霍琚，“剛剛走得太快，你腿疼嗎？咱們慢慢走不著急。”
霍琚斜睨他一眼，“又不餓了？”
“填飽肚子哪有你重要。”淩息一張笑臉巴巴湊近，被男人無情地推開。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霍琚壓根兒不吃他這套。
淩息癟癟嘴，就你會講成語。
.
回到家，堆積在院子裏的東西已經收拾幹凈，霍琚甚至把菜種在院子裏種好了。
“怎麽不等我回來種？”淩息詫異地詢問。
霍琚走到竹管前清洗雙手，淡淡回應：“沒多少活兒，我能做。”
“而且，你會種嗎？”男人經過他面前，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聲音卡在喉嚨裏，他非常想打霍琚的臉，然而實際上他確實不會。
瞧見少年啞口無言憋悶的模樣，霍琚眼底浮現笑意，“洗手吃飯。”
“好好。”淩息一秒打起精神，沒有比吃飯更開心的事情了。
霍琚吃完飯，繼續做答應淩息的拖鞋，淩息磨磨蹭蹭不下桌，碗底的米粒被他一顆顆撿幹凈，餘光偷瞄男人。
見人似乎沈浸在做鞋中，無暇顧及自己，屁股終於坐不住起身收拾碗筷。
清洗碗筷用了比平時長一倍的時間，未等對上霍琚的目光就迫不及待背上竹筐，“我去找丹桂嬸。”
霍琚擡頭望去，只剩大門因為大力開合還在晃動，少年心虛生怕被自己逮住追問的樣子，著實叫人忍俊不禁。
但這也說明，淩息極大可能不是大盛人，他清楚淩息身份不詳，決定不再深究時卻未想過淩息是他國人，畢竟淩息的外貌特征以及口音都昭示著他是大盛人士。
笑意逐漸從眼中消散，針尖不經意紮到指尖，血珠溢出，霍琚動作極快拿開手，避免血跡沾上布料。
淩息對他的信任，有幾分呢？
另一邊，淩息逃似的離開家，沒聽到霍琚叫住他的聲音，拍拍胸口。
不急著前往丹桂嬸家，他先在四周查探一番土地漚肥情況，火燒過的土地不似開始那般貧瘠，再過段時日應該可以買些樹回來種下。
淩息邊走邊盤算接下來的計劃，山上果子有很多，但到底是野生的，質量參差不齊肯定不如果農精心培育的，而且貨源不太穩定，如果要大量生產果酒，形成產業鏈，還是得尋找穩定貨源。
他有意釀造葡萄酒，山裏暫時沒發現葡萄，待會兒問問丹桂嬸附近有沒有人家葡萄。
雖然拒絕了各大酒肆合作邀請，但淩息並未讓劉枝他們停止釀酒，不僅沒停止，反而加大投入，接下來就是等合適的時機。
淩息走到丹桂嬸家門前，丹桂嬸正在院子裏晾曬衣服，太陽大這會兒洗的衣服傍晚就能幹。
“淩息來啦，快進來。”趙丹桂熱情地將人迎進去。
未等淩息張嘴，她便道出淩息的來意，“你坐會兒，我晾完衣裳就領你去捉雞崽。”
“好，您慢慢忙，我不著急。”淩息走到她家雞圈前觀察了會兒。
雞在窩裏打盹兒，鴨子倒是沒瞧見。
“丹桂嬸，你家的鴨子呢？”淩息好奇詢問。
趙丹桂笑道：“你薛叔帶去河邊了。”
大概猜到他不懂，解釋道：“養小雞放在院子裏就行，怕臟可以做個雞圈，養鴨子得每天帶去河邊，它們自己會在河裏找吃的。”
淩息恍然大悟，鴨子居然還得遛，“養鴨子要麻煩些。”
趙丹桂樂不可支，教小朋友似的說：“的確是，可鴨蛋比雞蛋個頭大，價錢也賣得高些，若做成鹹鴨蛋又能高幾文。”
農家子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賺，一文兩文在他們眼裏區別可大著。
淩息點點頭，歇了養鴨子的念頭，家裏僅有他和霍琚兩個人，霍琚腿腳不便，他不在家時，需要霍琚去遛鴨子，淩息不打算給他加重活計，何況再過段時日霍琚得去醫館治腿。
“走吧。”趙丹桂擦幹凈手上水漬，挎著籃子朝外走。
淩息跟上去，一路上嬸子阿叔們同趙丹桂打招呼，看見她身後的少年，眼睛紛紛睜大，好奇詢問他倆要去哪兒。
得知趙丹桂帶淩息去捉幾只小雞回家養，眾人神情驚訝，沒看出來，淩息居然真是踏實過日子的，不提他火爆的脾氣，單那張臉就不像個安分的。
聽聞還是淩息主動提出要捉幾只小雞回家養，大家更是舌橋不下，他們全看走眼了，再一聯想到早上的水車，村民們不由對淩息改觀。
水車剛架上，他們尚未深切感受到水車的便宜，趙丹桂帶淩息去捉小雞卻是親眼所見。
“哪個說淩息不是個好夫郎，這不是挺會持家的嗎。”
“是呀，前個兒還有人說淩息大手大腳只會花錢，霍大郎那幾個錢遲早被他謔謔完。”
“她們同趙秀娟關系親近，自然見不得人家小夫夫好。”
“呸！果然是後娘。”
淩息無意關註村中閑話，跟隨趙丹桂進了虞阿叔家，虞阿叔沒了丈夫，全靠賣菜賣雞蛋獨自把兩個兒子拉扯大。
綠油油的菜田一眼望去叫人心曠神怡，散發著勃勃生機。
“虞阿叔家的菜種得真好。”淩息湊近了瞧，眼中光彩更甚。
趙丹桂正同虞阿叔說話，聞言笑了笑，“那是，你虞阿叔可是把它們當祖宗伺候。”
虞阿叔臉上浮起靦腆的笑，“可不得伺候好，家裏全靠這點菜地過活。”
活生生的種菜專家在這兒，淩息虛心求教，認真學習，以後等他種出脆生生的菜，霍琚肯定甘拜下風。
虞阿叔從前自己挑了擔子進城去賣雞蛋蔬菜，兒子們長大後，換他們去賣，自己在家種地養雞，大多時間是獨自一人，頭一次有孩子願意聽他講無聊的廢話，不知不覺便說得久了些。
“哎呀，該做晚飯了，抱歉淩息，讓你聽我絮絮叨叨這麽長時間。”虞阿叔老臉一熱。
淩息眼睛亮晶晶地註視著他，“不會，我很喜歡聽，虞阿叔下次還能來找你請教種菜的知識嗎？”
“啊？”虞阿叔難以置信，張口結舌：“知……知識？”
“不不不，我一個泥腿子哪會講什麽知識。”
在他們眼裏，學堂上的夫子們講的聖賢書才叫知識。
淩息認真地說：“虞阿叔，我不懂，您懂，教授給我的就是知識。”
虞阿叔張大嘴巴，像有一把錘子重重敲在他心上。
選了十只小雞，虞阿叔無論如何不肯收淩息的銀子，淩息願意聽他絮叨一下午已經是最好的謝禮了。
淩息更不可能占便宜，扔下銅板就跑，虞阿叔在後面喊也喊不住，站在門口無奈失笑。
這孩子真招人喜歡。
回去時間比預計晚，淩息琢磨著明天早點起來做雞圈，結果推開門就看見院子裏圍出了一塊地。
“雞圈你做的？”淩息驚喜地跑進竈房。
霍琚在炒最後一道菜，聞言平淡一頷首，“嗯。”
“未蔔先知，厲害啊霍哥。”淩息激動地沖過去一把抱住男人結實的腰，踮腳在人臉上親了一口。
霍琚伸手抓人沒抓著，少年跑得比兔子還快，懊惱地摸摸被親的地方，摸到一片滾燙。
這可真是磨人。
夜裏淩息洗漱完進屋，霍琚坐在椅子上剪斷線頭，遞給他一雙拖鞋。
“拖鞋！”淩息倏然睜大眼睛，立馬接過上腳試了試。
他讓霍琚做的是基礎款拖鞋，沒什麽難度，但這麽快就能做出來，著實沒料到。
“哇！”淩息在地面來回踩了踩，腳感舒適，走路也不會掉。
“太棒了！”淩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霍琚見他喜歡嘴唇微微上揚，脖子突然被一條手臂摟住，淩息親熱地貼上來，男人身體瞬間僵硬。
“霍哥，你好厲害，簡直無所不能。”
彩虹屁在耳邊狂吹，霍琚耳根燙得像剛燒開的水，強自鎮定，“還想要什麽？”
淩息不想男人這麽快聽出自己的弦外之音，笑得越發燦爛，“嘿嘿，霍哥你真聰明。”
“其實也沒什麽，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不費吹灰之力。”
單聽少年描述，久久不講具體物件，霍琚警覺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鋪墊這樣長時間，淩息怕是清楚自己不會輕易答應給他做。
如此一思索，霍琚大概猜到是什麽東西，原本就燒得厲害的耳朵，此時更是火上澆油。
“起開。”霍琚沈下臉。
伸手要推人，淩息身上只著單衣，無論碰哪裏都不太好。
淩息瞅見他的臉色，手臂收得更緊了點，“霍哥，幫幫忙吧。”
“救救孩子，改良一下吧，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霍琚陰沈著臉不吭聲。
這件事淩息其實忍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前不太好意思提，現在大家都這麽熟了，霍琚連拖鞋都幫他做出來了，做幾條內-褲小事一樁。
這會兒叫褻褲，款式類似於現代去海邊穿的沙灘褲，別人他不清楚，總之淩息穿慣了現代款式，老感覺空空蕩蕩。
“你不覺得吊得慌嗎？畢竟以後要用，善待一下你的好兄弟吧。”
霍琚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大，直接把淩息撞開，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不覺得，要做你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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