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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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關於山下的熱鬧，山上二人毫不知情，霍琚忙著養傷，淩息忙著想辦法賺錢。
自從上縣城買了大米和面粉回來，淩息每天最期待的便是吃飯時間。
今天淩息抓了一只山雞，據說山雞肉比較老，吃起來不如圈養的雞口感好。
“確實如此，不過普通人家能吃上肉已經很不容易，哪會挑三揀四。”霍琚往竈裏添了把火，火光映照在他剛毅的五官上，宛如匠人刻刀下的雕塑。
霍琚一擡頭對上淩息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微微蹙眉，“看我作何？”
淩息回過神，坦率回答：“你好看。”
霍琚喉嚨陡然一堵，“你這人……”
“我怎麽了？你確實長得很好看，不能誇嗎？”淩息掀起眼簾直直望進霍琚眼中，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也沒有。
像巨浪滔天，避無可避。
霍琚沈默不語，低頭添柴，竈裏劈啪作響，耳朵一片滾燙，也不知是竈火燎的還是竈火旁的人撩的。
水咕嘟咕嘟燒開，淩息把熱水澆到剛被抹脖子的野雞身上，開始處理雞毛。
他負責打下手，霍琚負責掌勺。
“你打算怎麽吃？”霍琚站在一米開外詢問。
淩息腦子裏同時蹦出燒雞，鹵雞，叫花雞，口水雞，缽缽雞……
“呲溜——”吸吸口水，淩息發現自己貪心地全部想要。
不過沒有鹵料，暫時吃不了鹵雞，而且霍琚現在養傷吃不了太刺激的口味。
淩息倏地眼睛一亮，“我記得山腳下有個池塘。”
霍琚知道他說的那處，他們回來那晚路過了那兒，月光下荷葉隨風搖曳倒算美景。
“那是野生的荷塘，位置有點偏，平常很少人過去。”霍琚小時候那個池塘就在，周圍都是荒地基本無人問津，偶爾有調皮的小孩兒跑去玩，差點淹死在裏面，幸虧被從山上下來的獵戶碰上救了起來，從那以後家長們耳提面命不許過去，去的人便更少了。
“那不正好。”淩息三下五除二拔幹凈雞毛，手起刀落給雞開膛破肚，再分門別類把內臟處理好，擺放整齊，莫名給人一種瘆得慌的感覺。
霍琚太陽穴跳了跳，略微失去胃口，“你要挖藕先去吧，剩下我來。”
“你行嗎？不會把傷口震裂嗎？”淩息舉著血淋淋的刀狐疑道。
霍琚趕緊接過刀，義正嚴詞保證：“行，不會。”
塞給淩息一個背簍，把人一推趕出門，霍琚舒了口氣，回到竈前重新處理食材。
淩息從背簍裏拿出草帽戴上，背上竹簍腳步輕快下山，沒跑幾步身後忽然傳來野獸奔跑的腳步聲，被毛茸茸的大腦袋一拱，身體騰空坐到巨狼背上。
“大灰你來了。”淩息揉揉大灰的毛腦袋，大灰高興地嗷嗚一聲，絲毫沒有頭狼的威嚴。
有大灰馱著淩息很快到達目的地，跟夜晚的景色不同，白天的池塘稍顯頹敗，周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唯有池中的荷葉翠綠，荷花粉白，生機勃勃。
環顧四周淩息找了根樹枝戳進池塘測試深淺，大灰伸著腦袋好奇地看他動作，淩息失笑，“大灰你註意別掉進去了。”
大灰沈穩點頭，“嗷嗚。”不會。
池塘不算深，底下淤泥挺深，淩息脫掉鞋子挽起褲腳，扶著岸邊摸索下去。
烈日炎炎，池塘裏涼得淩息打了寒噤，稍後又覺涼爽舒適起來，大灰牙齒叼住淩息的衣服，深怕他陷進去爬不上來。
“可以松開了大灰，沒問題。”淩息腳踩到底，池塘水剛沒過他的腰。
估計無人問津，裏面的蓮藕隨手一摸便是，可惜個頭有點小，不過淩息不嫌棄，有的吃就行。
他興致高昂地摸了一背簍蓮藕，身上臉上到處是淤泥，多虧霍琚編的草帽，避免他被大太陽曬暈。
在旁玩耍的大灰失去蹤影，淩息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狼狽，深深懷疑自己被大灰嫌棄了，不願意馱他回去。
“啪。”
裝得滿滿當當的蓮藕掉到地上，淩息下意識彎腰去撿，然後被兜頭砸了一腦袋蓮藕。
“噗哈哈哈哈！好蠢！”小男孩兒笑聲嘹亮。
旋即一個軟軟的女孩兒聲音響起，“噓，小學不能笑話哥哥。”
淩息揉了揉被砸痛的腦袋，日子過得太悠閑了嗎，居然幹出這種蠢事。
他沒理會嘲笑他的熊孩子，放下背簍彎腰撿掉地上的蓮藕，一些被磕壞了，淩息心疼又舍不得扔掉。
“哥哥，給。”一雙長滿繭子的手伸到淩息面前。
是個十來歲的女孩兒，衣服上都是補丁，但洗得很幹凈，瘦瘦小小的女孩兒有一雙葡萄大的眼睛，放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那雙眼睛大得有點嚇人。
“謝謝。”淩息接過放進背簍，小女孩兒咧開嘴笑，默不作聲蹲在旁邊幫他撿。
“小蜓，你幹嘛幫他撿啊，你不是要挖藕嗎，我幫你挖！”小男孩兒擺出臭臉，扯了扯女孩兒袖子。
“小學你等等，我幫哥哥撿完再去。”叫小蜓的女孩兒柔聲安撫。
淩息撿藕的動作頓了頓，“你要去池塘挖藕？”
小蜓楞了下，沒料到他會主動問自己話，點了點頭，“嗯，我娘想吃。”
“什麽啊，明明是你……”
“小學，我馬上就好，再等我一下好嗎？”小蜓打斷小學的話，沖他微微笑。
小學憋著嘴不開心地沒再說話，淩息看不懂他們的眉眼官司，也沒興趣懂，挑了幾個稍有磕碰的蓮藕遞給小蜓，“你拿回去，別下池塘，會淹死。”
小蜓詫異，呆呆地望著淩息，漂亮哥哥不僅長得好看，人也好善良。
淩息又看了眼叫小學的男孩兒，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開口：“你一樣。”
男孩兒察覺自己被罵矮子，手舞足蹈地喊：“我會長高的！等我長大一定比你高！”
.
“我去洗個澡。”背簍放在院子裏，沖裏面說了聲淩息便拿上換洗衣物上河邊。
雙腳踩進河裏，水流帶走淤泥，搓幹凈身上的泥，彎腰掬起一捧水潑臉上，淩息甩了甩水珠，日光穿過樹葉縫隙漏在他水漣漣的白皙面龐上，平添一抹幹凈到聖潔的神性。
手中小塊松香皂還剩一點點，原本就是第一次做的試驗品量不多，淩息決定抽空多做些。
洗完澡清清爽爽回去，霍琚正坐在院子裏用水清洗蓮藕。
“水缸裏的水快用完了。”霍琚頭也不擡地提醒。
“我去挑。”淩息的臟衣服直接在河邊洗了晾樹杈上，兩手空空回來。
別人挑水用木桶反覆挑，淩息挑水直接抱走水缸。
霍琚初次見到時，整個人定在原地，饒是他見過奇人異事不少，也得誇一句神人。
舉著水缸，淩息邊走邊思索，來來回回挑水怪麻煩的，要是有自來水就好了。
風吹動竹葉沙沙聲，淩息險些被倒下的竹子絆倒，一腳踢開擋路的家夥，幾顆脆嫩的竹筍映入眼簾。
正好加個菜。
挑水回來的淩息拿上竹籃折返回去裝竹筍。
“霍哥，霍哥！看，多嫩的筍，像不像筍子炒肉？”淩息獻寶般把竹籃裏的筍子舉到霍琚面前。
霍琚實在沒按捺住，擡手敲了下他腦袋，“我看你長得像筍子炒肉。”
淩息撇撇嘴，記起他們沒有豬肉，夏天食物放不住，所以那天就沒有割豬肉回來，買了些熟食嘗嘗味道。
“我去殺頭野豬回來湊合湊合？”淩息著實有點饞筍子炒肉的味道，反正菜譜上的圖片瞧著挺好吃的。
霍琚皺皺眉，淩息天生怪力，功夫高超，但面對沒有理性的野獸誰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
即使經驗豐富的老獵戶也不願意遇上野豬，足可以看出野豬殺傷力之強悍。
“我知道你很強，但淩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莫妄自尊大，輕視敵人。”霍琚沈下聲認真同淩息說。
淩息臉上笑意仿佛被人畫上暫停鍵，片刻後收斂，迎上男人雙眸，“我沒覺得我天下無敵。”
“不過對付一頭野豬還是綽綽有餘。”
霍琚嘆了口氣，倏然意識到自從認識淩息後，他煩惱的次數貌似增加了，情緒波動變大了，距離暴走估計也不遠了。
中午兩人隨便應付，把肚子留到晚點吃蓮藕燉雞。
說是隨便應付，淩息依然吃得高興，是霍琚教他搟的面。
揉面需要力氣，霍琚最大的傷在胸口不方便使勁兒，換成力氣大精力旺盛的淩息，按照霍琚的指點迅速掌握訣竅，輕松做到三光，面光手光盆光。
圍觀霍琚搟面時，淩息腦中精光一閃，“做個面條機吧！”
“什麽面條機？”霍琚手上動作不停，根根分明，根根細長，放入煮沸的水中，加入一次涼水，煮沸後等待一會兒撈出，面條如銀絲卻不失勁道。
“等我做好你就知道了。”淩息湊到香噴噴的碗前，正要端走就被筷子打手。
“等一下。”霍琚宛如分配夥食的家長，表情嚴肅地禁止小孩兒偷吃。
綠油油的菜葉在沸水中過過又脆又嫩，一人兩顆荷包蛋鋪在面上，時不時冒出油珠滾到雪白的蛋白上，泛起粼粼光澤。
兩碗面端上桌，淩息深吸一口氣，為什麽有人連簡單的面條也能做得如此美味！
迫不及待地喝口湯，鮮香味美，霍琚沒有用正在燉的雞肉蓮藕湯做面湯湯底，而是以簡單的食鹽，蝦油，蔥花加上一勺面湯。
“太好吃了！我想把你娶回家！”作為在美食荒漠生活十八年，天天抱著菜譜畫餅充饑的美食愛好者，淩息發出了來自肺腑的讚嘆。
而被他讚嘆的人，筷子掉到地上，臉黑得似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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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縣城買了大米和面粉回來，淩息每天最期待的便是吃飯時間。
今天淩息抓了一只山雞，據說山雞肉比較老，吃起來不如圈養的雞口感好。
“確實如此，不過普通人家能吃上肉已經很不容易，哪會挑三揀四。”霍琚往竈裏添了把火，火光映照在他剛毅的五官上，宛如匠人刻刀下的雕塑。
霍琚一擡頭對上淩息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微微蹙眉，“看我作何？”
淩息回過神，坦率回答：“你好看。”
霍琚喉嚨陡然一堵，“你這人……”
“我怎麽了？你確實長得很好看，不能誇嗎？”淩息掀起眼簾直直望進霍琚眼中，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也沒有。
像巨浪滔天，避無可避。
霍琚沈默不語，低頭添柴，竈裏劈啪作響，耳朵一片滾燙，也不知是竈火燎的還是竈火旁的人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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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負責打下手，霍琚負責掌勺。
“你打算怎麽吃？”霍琚站在一米開外詢問。
淩息腦子裏同時蹦出燒雞，鹵雞，叫花雞，口水雞，缽缽雞……
“呲溜——”吸吸口水，淩息發現自己貪心地全部想要。
不過沒有鹵料，暫時吃不了鹵雞，而且霍琚現在養傷吃不了太刺激的口味。
淩息倏地眼睛一亮，“我記得山腳下有個池塘。”
霍琚知道他說的那處，他們回來那晚路過了那兒，月光下荷葉隨風搖曳倒算美景。
“那是野生的荷塘，位置有點偏，平常很少人過去。”霍琚小時候那個池塘就在，周圍都是荒地基本無人問津，偶爾有調皮的小孩兒跑去玩，差點淹死在裏面，幸虧被從山上下來的獵戶碰上救了起來，從那以後家長們耳提面命不許過去，去的人便更少了。
“那不正好。”淩息三下五除二拔幹凈雞毛，手起刀落給雞開膛破肚，再分門別類把內臟處理好，擺放整齊，莫名給人一種瘆得慌的感覺。
霍琚太陽穴跳了跳，略微失去胃口，“你要挖藕先去吧，剩下我來。”
“你行嗎？不會把傷口震裂嗎？”淩息舉著血淋淋的刀狐疑道。
霍琚趕緊接過刀，義正嚴詞保證：“行，不會。”
塞給淩息一個背簍，把人一推趕出門，霍琚舒了口氣，回到竈前重新處理食材。
淩息從背簍裏拿出草帽戴上，背上竹簍腳步輕快下山，沒跑幾步身後忽然傳來野獸奔跑的腳步聲，被毛茸茸的大腦袋一拱，身體騰空坐到巨狼背上。
“大灰你來了。”淩息揉揉大灰的毛腦袋，大灰高興地嗷嗚一聲，絲毫沒有頭狼的威嚴。
有大灰馱著淩息很快到達目的地，跟夜晚的景色不同，白天的池塘稍顯頹敗，周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唯有池中的荷葉翠綠，荷花粉白，生機勃勃。
環顧四周淩息找了根樹枝戳進池塘測試深淺，大灰伸著腦袋好奇地看他動作，淩息失笑，“大灰你註意別掉進去了。”
大灰沈穩點頭，“嗷嗚。”不會。
池塘不算深，底下淤泥挺深，淩息脫掉鞋子挽起褲腳，扶著岸邊摸索下去。
烈日炎炎，池塘裏涼得淩息打了寒噤，稍後又覺涼爽舒適起來，大灰牙齒叼住淩息的衣服，深怕他陷進去爬不上來。
“可以松開了大灰，沒問題。”淩息腳踩到底，池塘水剛沒過他的腰。
估計無人問津，裏面的蓮藕隨手一摸便是，可惜個頭有點小，不過淩息不嫌棄，有的吃就行。
他興致高昂地摸了一背簍蓮藕，身上臉上到處是淤泥，多虧霍琚編的草帽，避免他被大太陽曬暈。
在旁玩耍的大灰失去蹤影，淩息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狼狽，深深懷疑自己被大灰嫌棄了，不願意馱他回去。
“啪。”
裝得滿滿當當的蓮藕掉到地上，淩息下意識彎腰去撿，然後被兜頭砸了一腦袋蓮藕。
“噗哈哈哈哈！好蠢！”小男孩兒笑聲嘹亮。
旋即一個軟軟的女孩兒聲音響起，“噓，小學不能笑話哥哥。”
淩息揉了揉被砸痛的腦袋，日子過得太悠閑了嗎，居然幹出這種蠢事。
他沒理會嘲笑他的熊孩子，放下背簍彎腰撿掉地上的蓮藕，一些被磕壞了，淩息心疼又舍不得扔掉。
“哥哥，給。”一雙長滿繭子的手伸到淩息面前。
是個十來歲的女孩兒，衣服上都是補丁，但洗得很幹凈，瘦瘦小小的女孩兒有一雙葡萄大的眼睛，放在巴掌大的臉上顯得那雙眼睛大得有點嚇人。
“謝謝。”淩息接過放進背簍，小女孩兒咧開嘴笑，默不作聲蹲在旁邊幫他撿。
“小蜓，你幹嘛幫他撿啊，你不是要挖藕嗎，我幫你挖！”小男孩兒擺出臭臉，扯了扯女孩兒袖子。
“小學你等等，我幫哥哥撿完再去。”叫小蜓的女孩兒柔聲安撫。
淩息撿藕的動作頓了頓，“你要去池塘挖藕？”
小蜓楞了下，沒料到他會主動問自己話，點了點頭，“嗯，我娘想吃。”
“什麽啊，明明是你……”
“小學，我馬上就好，再等我一下好嗎？”小蜓打斷小學的話，沖他微微笑。
小學憋著嘴不開心地沒再說話，淩息看不懂他們的眉眼官司，也沒興趣懂，挑了幾個稍有磕碰的蓮藕遞給小蜓，“你拿回去，別下池塘，會淹死。”
小蜓詫異，呆呆地望著淩息，漂亮哥哥不僅長得好看，人也好善良。
淩息又看了眼叫小學的男孩兒，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開口：“你一樣。”
男孩兒察覺自己被罵矮子，手舞足蹈地喊：“我會長高的！等我長大一定比你高！”
.
“我去洗個澡。”背簍放在院子裏，沖裏面說了聲淩息便拿上換洗衣物上河邊。
雙腳踩進河裏，水流帶走淤泥，搓幹凈身上的泥，彎腰掬起一捧水潑臉上，淩息甩了甩水珠，日光穿過樹葉縫隙漏在他水漣漣的白皙面龐上，平添一抹幹凈到聖潔的神性。
手中小塊松香皂還剩一點點，原本就是第一次做的試驗品量不多，淩息決定抽空多做些。
洗完澡清清爽爽回去，霍琚正坐在院子裏用水清洗蓮藕。
“水缸裏的水快用完了。”霍琚頭也不擡地提醒。
“我去挑。”淩息的臟衣服直接在河邊洗了晾樹杈上，兩手空空回來。
別人挑水用木桶反覆挑，淩息挑水直接抱走水缸。
霍琚初次見到時，整個人定在原地，饒是他見過奇人異事不少，也得誇一句神人。
舉著水缸，淩息邊走邊思索，來來回回挑水怪麻煩的，要是有自來水就好了。
風吹動竹葉沙沙聲，淩息險些被倒下的竹子絆倒，一腳踢開擋路的家夥，幾顆脆嫩的竹筍映入眼簾。
正好加個菜。
挑水回來的淩息拿上竹籃折返回去裝竹筍。
“霍哥，霍哥！看，多嫩的筍，像不像筍子炒肉？”淩息獻寶般把竹籃裏的筍子舉到霍琚面前。
霍琚實在沒按捺住，擡手敲了下他腦袋，“我看你長得像筍子炒肉。”
淩息撇撇嘴，記起他們沒有豬肉，夏天食物放不住，所以那天就沒有割豬肉回來，買了些熟食嘗嘗味道。
“我去殺頭野豬回來湊合湊合？”淩息著實有點饞筍子炒肉的味道，反正菜譜上的圖片瞧著挺好吃的。
霍琚皺皺眉，淩息天生怪力，功夫高超，但面對沒有理性的野獸誰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
即使經驗豐富的老獵戶也不願意遇上野豬，足可以看出野豬殺傷力之強悍。
“我知道你很強，但淩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莫妄自尊大，輕視敵人。”霍琚沈下聲認真同淩息說。
淩息臉上笑意仿佛被人畫上暫停鍵，片刻後收斂，迎上男人雙眸，“我沒覺得我天下無敵。”
“不過對付一頭野豬還是綽綽有餘。”
霍琚嘆了口氣，倏然意識到自從認識淩息後，他煩惱的次數貌似增加了，情緒波動變大了，距離暴走估計也不遠了。
中午兩人隨便應付，把肚子留到晚點吃蓮藕燉雞。
說是隨便應付，淩息依然吃得高興，是霍琚教他搟的面。
揉面需要力氣，霍琚最大的傷在胸口不方便使勁兒，換成力氣大精力旺盛的淩息，按照霍琚的指點迅速掌握訣竅，輕松做到三光，面光手光盆光。
圍觀霍琚搟面時，淩息腦中精光一閃，“做個面條機吧！”
“什麽面條機？”霍琚手上動作不停，根根分明，根根細長，放入煮沸的水中，加入一次涼水，煮沸後等待一會兒撈出，面條如銀絲卻不失勁道。
“等我做好你就知道了。”淩息湊到香噴噴的碗前，正要端走就被筷子打手。
“等一下。”霍琚宛如分配夥食的家長，表情嚴肅地禁止小孩兒偷吃。
綠油油的菜葉在沸水中過過又脆又嫩，一人兩顆荷包蛋鋪在面上，時不時冒出油珠滾到雪白的蛋白上，泛起粼粼光澤。
兩碗面端上桌，淩息深吸一口氣，為什麽有人連簡單的面條也能做得如此美味！
迫不及待地喝口湯，鮮香味美，霍琚沒有用正在燉的雞肉蓮藕湯做面湯湯底，而是以簡單的食鹽，蝦油，蔥花加上一勺面湯。
“太好吃了！我想把你娶回家！”作為在美食荒漠生活十八年，天天抱著菜譜畫餅充饑的美食愛好者，淩息發出了來自肺腑的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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