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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黎譜這個生日可熱鬧：除了家裏所有人，崔镠和林森也來楊家串門來了。
“說起來，黎譜年年生日都是吃著年夜飯慶祝的，也算一件新奇事了吧？”林森先在飯桌上開啟了話題。
“哈哈哈，年夜飯不比生日蛋糕吉利啊？”姜何先笑出了聲。
“是啊，還比蛋糕健康多了！”崔镠一把攬過身邊的黎譜，一口氣悶了一大口酒。
（崔）一個字，爽！
“哎呀小譜可爭氣了，今年考試成績也特別棒，進步特別大，媽看著可高興了！”白蕓邊說邊給黎譜不停地夾菜。
“媽，夠了，我可以自己來……”黎譜被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啊啊啊——媽媽！為什麽不誇我！”姜何看著又不樂意了，“我也給我們家撈了個‘狀元’回家啊！”
“對對對，我兒子是最厲害的，因為最厲害，所以也給我們找了個特別爭氣的男朋友回來！”楊安明又在一邊誇起了姜何。
“嗐，你可是有兩個人在伺候你，你跟黎譜還爭啥呢？”楊子鵬也學著白蕓瘋狂給姜何夾菜，嘴上也在不停地誇獎姜何。
這下又給姜何得意上了，連看黎譜都是一種炫耀的眼神。
倒是給黎譜看笑了，黎譜小聲說了句：“幼稚鬼。”
結果還是讓姜何聽到了。
“媽！他說我幼稚鬼！他說我壞話！”姜何一下炸了毛。
白蕓沒理會姜何，一大桌的人都哄笑不止，只有姜何和黎譜還在面對面較著勁兒。
黎譜給姜何做起了鬼臉，還拿口型說：“說你幼稚鬼你還不信，略略略～”
氣得姜何臉上通紅，只能幹瞪著眼拿眼神死死盯著黎譜。
“唉，媽，別給我夾了，都把好的夾給我了你吃啥啊——子程也吃不上了。”黎譜還在繼續嬉皮笑臉地挑釁姜何。
“嘿，看這小子得意忘形的樣。”崔镠憋著笑悄悄和身邊的林森嘀咕著。
“我賭黎譜吃完飯肯定又要去哄人家。”林森也跟著憋起了笑。
姜何那叫一個眼紅啊——
（姜）真賤啊黎譜——
“吃啊譜哥，多吃點～”姜何反倒笑著也給黎譜夾起了菜，“今天你生日，就是得多吃點才能多積點兒福氣——那口福也是福呀～”
笑得黎譜渾身一個哆嗦：“對，對——多吃點，多吃點……”黎譜端起飯碗就開始吃飯，兩耳不聞桌邊事，一心只看手中碗。
“喏喏喏，生氣了。”崔镠跟林森偷著樂了起來。
“黎譜自己作的，能賴誰？”林森也跟著崔镠一起偷偷笑。
楊子鵬輕輕撞一下姜何，笑著小聲問：“生氣了啊？”
“氣啥？沒這麽小氣。”姜何回答得很是輕松，也確實沒有生氣的意思。
“子程，海藝的初試過了嗎？”林森問起了姜何別的事。
而崔镠則是叫上了另外幾個能喝的人一起喝上了酒。
“過了。”姜何吃了口飯咽下後回答道。
“覆試什麽時候？”林森又問。
“二月底呢。”姜何答。
“那你回二中後可就只有三個月時間覆習高考了，會著急嗎？”林森接著問。
姜何笑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著急。”
“高中的課程其實你早就學過了吧？我就是問問你準備了這麽久的藝考和校考，不知道忘完沒有。”林森稍稍解釋了一下。
“還好吧，忘確實是忘了好多，但是看看書覆習一下也能記起來，就是估計好多題是忘記怎麽做了——文化成績肯定是大不如以前了。”姜何笑著說。
“沒關系，你自己心裏能接受這個情況就行。”林森點頭道。
“海藝對文化成績也有分數線要求的呢，我等回二中了肯定也是要好好覆習才行的。”姜何說。
“那就讓黎譜反過來教你呀。”林森突然笑了起來。
“啊？什麽？”黎譜剛悶下一口酒，就聽見了林森在和姜何聊自己。
“在聊你什麽時候考年級第一～”姜何故意大聲告訴黎譜。
“哎呀，年級第一——下個學期，肯定考給你看！”黎譜現在喝了不少，正在興奮勁兒上。
“今晚上要喝高了。”姜何偏過頭來沒眼看黎譜，小聲和林森念叨著。
“你崔叔還不是一樣——你看看你爸你哥，臉都已經紅了。”林森笑出了聲。
“反正今天高興，就隨他們喝了。”白蕓在一旁倒是看得開。
“我也能隨幾——”杯嗎？
“你喝這個。”
姜何話都沒說完，崔镠就往姜何面前放了一瓶核桃奶。
“小朋友胃不好，不能喝酒。”黎譜笑盈盈地望著姜何說。
（姜）……
“核桃補腦～弟弟多喝點。”楊子鵬也跟著起哄。
“過猶不及，我覺得我的腦子已經夠好使了。”姜何垮著臉把這瓶核桃奶推開了。
“嗯？——那你喝這個。”崔镠又拿了一瓶飲料放在姜何面前。
（姜）……
高鈣純牛奶。
“補鈣——”黎譜指著牛奶說。
“長個子——”楊子鵬還接了下去。
“有營養，好！”這下連楊安明都加入這丟人的行列了。
姜何是真無語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別管這幾個酒鬼——我們仨喝點椰汁也是一樣的。”白蕓給姜何移了一杯白花花的椰汁。
姜何嗅到椰汁淡淡的甜味，頓時心裏好了不少。
“就是，別管他們，咱仨喝咱仨的。”林森還舉起玻璃杯作勢要碰杯。
（姜）嗚嗚嗚還是媽媽和木哥好……
三個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輕響，不過裏面盛的不是透明的酒液，是乳白的椰汁。
“哎——你們三個怎麽不帶我們！”楊子鵬先舉著酒杯喊了起來。
“我們也要碰！”黎譜也跟著站起身把酒杯舉了起來。
姜何白蕓林森三人無奈地互相看了一眼，只好跟著站了起來。
“幹杯！哈哈哈——”一桌的人舉著玻璃杯碰在了一起。
……
“我看你這段時間跟黎譜分開，好像也沒有原來預料中的那麽嚴重的分離焦慮啊，狀況好些了吧？”
飯後，林森和姜何一起靠在沙發上閑聊著。
“應該吧——我也好久沒有吃藥了嘛，我覺得應該是好不少了。”姜何笑著說。
“但我也擔心你是每天忙所以自己才感覺沒什麽事啊——到時候畢業了，我還是得給你拿點藥才行，備點也保險。”林森說。
“說起來，木哥你知道黎譜要考首大心理專業的事嗎？”姜何問。
“知道，他想學我當年雙修心理和外科兩個專業呢，”林森說，“他有這個心，真能考進首大的話我也能聯系一下首大那邊的人幫忙照顧一下他。”
“我覺得他能考上的。”姜何說完就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他能考上——你不在二中的時間，這小子真的特別自覺，非常努力，我在他身上真看到了那種高三學生該有的拼勁兒。”林森說這話的時候話語裏滿是自豪。
“木哥……我其實一直都挺想問你一個問題的。”姜何猶豫著開了口。
“什麽？”林森問。
“就是……你和崔叔，一直都是怎麽看待黎譜的啊？”姜何問。
“啊……”
這個問題，讓兩人都陷入了沈默。林森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被誰問起過。
“兒子吧，”林森緩緩開口道，“雖然我和崔镠從年齡上來講還是小了你們父母那輩一點，但是說當弟弟帶也確實不太合適。”
“黎譜他……從小就很懂事，主動承擔起照顧一家人的責任，五年級父母就離了婚，跟自己的兩個親兄弟也失去了聯系；本來崔镠幫忙稍稍接濟了一下他們父子倆，他們倆對日子也有點盼頭了，結果小升初考試剛考完黎譜他爸爸就出了事……我和崔镠也能算是從黎譜小時候就開始管他了吧。”
“以前的黎譜，明明身上肉沒多少，打架倒是打得超猛，那種自殘式的打法真的讓我放不下心啊……後來跟了我和崔镠，黎譜也算是生活條件得到了改善，看著他個子竄這麽高，身材也讓崔镠鍛煉得越來越壯實——現在回想起來真的覺得很感慨啊。”林森笑著嘆了口氣。
“那……黎譜他爸爸死後黎譜的法定監護人……”姜何其實主要想問的還是這個。
“是崔镠。”林森回答道。
聽到這個，姜何莫名感覺心裏踏實了很多。
“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和你崔叔養黎譜這麽久都沒有正式確定關系啊？”林森笑。
“嗯……因為從來沒聽黎譜提起過嘛……”姜何頓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你崔叔好歹也是警察，人家懂法的。”林森又笑了起來。
“為什麽不是黎譜的媽媽？雖然離了婚，但黎譜的監護權按理說應該是先轉到黎譜他媽媽那裏吧？”姜何問。
“按照法定順序來說確實是這樣，但是他媽媽……也不能說無能力擔任吧，準確來說是因為實在聯系不上，所以視作不願意擔任監護人，然後黎譜他本來就沒有幾個親戚，又都還不願養他，自然就順到你崔叔這裏來了。”
“不願養黎譜……”
“因為黎譜他爸欠的債啊——你崔叔還的，”林森解釋道，“我相信你肯定能明白‘錢’對一般人家意味著什麽吧？”
姜何沈默了片刻，而後突然笑出了聲：“那些家夥現在肯定腸子都悔青了。”
“什麽？”林森一時半會兒沒聽懂。
“黎譜啊——現在黎譜多好啊，沒養黎譜多可惜。”姜何解釋道。
“哦——你這話說的……”林森也跟著笑了。
“因為之前黎譜跟我說過，崔叔也算他爸，所以今天想起來了就問問木哥你。”姜何說。
姜何突然覺得不管是黎譜還是林森崔镠，都挺不容易的——沒有哪一個人走過來是容易的，每個人的背後都帶著一本說不完的故事集，記錄著他們從小到大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所感。
“……我其實，很擔心你和黎譜大學的異地。”林森拿起紙杯喝了口溫水。
“應該就跟現在也差不多吧？我在海晏這邊集訓，他在琮城那邊上課……”
“確實差不多，只是隔得遠了點。”
“那木哥你還擔心什麽呢？”
“因為大學你不會這麽忙了，你也會暴露在更多人的眼前。”
“……？”
“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前姜家給你帶來的那些傷害，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以前在姜家學到的東西……”
“木哥……你是說——”
“你的眼裏不能只有黎譜。離開了琮城，黎譜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才能保護你，其餘的時間，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姜何沈默了。
“琮城人人都認識黎譜，某些人不僅忌憚黎譜也忌憚他身後的我和崔镠，所以不敢拿你怎麽樣……但是離開了琮城，你就是位高權重的楊家的二兒子楊子程，就像你在首府是家喻戶曉的姜家天才養子姜何一樣——我、你崔叔、黎譜，都只是普通人，你明白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是在人人都敬愛楊家的海晏，陰暗處還是有數不清的家夥在跟楊家對著幹。”
“楊子鵬在你們家公司上班，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倒是還沒有‘正式’出社會的楊子程，就成了楊家的軟肋。”
“我希望我的話能讓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姜何和林森對視著，他能看出林森眼裏的認真。
是了，林森剛才這些話，是真的提醒了姜何：他一直沈浸在自己和黎譜的戀愛關系裏，忽略了現實生活中的其他問題。他現在才想起，除了家人，在海晏值得被他關註的不只有黎譜一個人。
“雖然現在說這些還是有點早了，但我怕等到你們倆高考考完我就見不到你倆人影了，所以只好現在就說了。”林森突然笑了起來。
姜何楞了一下，隨即臉上也換上了笑容：“沒事的木哥——這些有錢大家的臟圈，我看我反正是跳不出來了，但我會註意的。”
林森點了點頭。
黎譜在琮城確實可以罩著姜何讓姜何為所欲為；可離開了琮城，姜何為所欲為的底牌就再也不是黎譜了，是楊家。
……
喝爽了的幾個人就趴在飯廳睡了，一個個的睡姿橫七豎八的，林森和崔镠今晚上也只能在楊家留宿一晚了。
姜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黎譜攙回房間，累得氣喘籲籲的。
“真能喝啊你——比我以前還在姜家公司上班的時候還能喝……”姜何想起以前自己酒量也很好的，不過都是為了工作被冉煦給灌出來的。
姜何給黎譜換睡衣，黎譜也不配合，搞得姜何耐心都要磨沒了。
“哎呀！你擡手啦——你不擡手我怎麽給你把睡衣給穿上去啊！”姜何現在都沒有心情欣賞黎譜一直引以為傲的身材了，憋了一肚子火氣。
“那就不穿了。”黎譜往前一倒，連帶著姜何一起倒在了床上。
“嘖，不穿就不穿，不穿拉倒！”姜何索性又把給黎譜套了一半的睡衣褪下去甩一邊了。
“那你怎麽不脫？”黎譜醉醺醺地盯著姜何。
“我脫幹嘛？說要不穿的是你又不是我。”姜何用力推了黎譜一把。
（姜）？
結果沒有推動。
“因為穿著不方便……”黎譜說著就低頭在姜何脖子上吻了起來。
“我靠——你不困了是嗎？”姜何被嚇得連連往後退。
“不困。”黎譜笑著說。
“你不困現在也別碰我，我……我不喜歡你身上的酒味。”姜何打量著黎譜說。
“我可以洗。”黎譜湊上來說。
“你要去洗你湊上來幹什麽？”姜何警惕地問。
“我要你陪。”
“他媽的誰陪——哎哎哎！！！”
姜何被黎譜撲倒壓住，也起不了身了。
“要不然你多聞一會兒就聞不到了。”黎譜睡著就開始吻姜何，摁著姜何的後腦勺就吻個不停。
“你、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姜何被親得喘不上氣，抽空又偏頭躲開了黎譜。
“知道，我也認得到是你——你怕我喝斷片？”黎譜朝姜何笑。
“你說你沒喝斷片就不會斷片了？”姜何臉上明顯的不相信。
“那也要試試才知道。”黎譜又湊上去。
“不、不行！——”姜何還是躲。
“為什麽不行？又不是第一次了。”黎譜有點不高興了。
“因為我今晚上不想做這事。”姜何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黎譜。
（姜）要是喝斷片忘了先不說，就今晚這個狀態要是搞我我不得虧死啊？
“但是我想。”
“我不想。”
“我要。”
“不行！”
“……”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硬要上我就生氣了！”
“你說不行就不行？今天可是我過生日，你的禮物別的我不要，我就要你，你管得著嗎？”
“搞什麽啊你——”
爭不過黎譜，姜何實在爭不過黎譜。
第二天睜眼再問黎譜，黎譜果然記不到昨晚上幹啥了，除了知道自己肯定跟姜何做了，其他一問一個“不知道”。
氣得姜何——沒話說。
……
三月初，姜何在同學的熱烈的歡迎聲中回到了班上。他們13班就姜何一個藝術生，姜何還考得那麽好，自然是要用最熱鬧的陣勢歡迎人家回來了。
搞得姜何受寵若驚。
“老姜，覆試成績什麽時候出來啊？”魯深開口就是問這個問題。
“很快的，過不了多久就出了。”姜何回答道。
“感覺怎麽樣？”齊明也湊過來問姜何。
“還好吧，感覺狀態也很不錯呢。”姜何笑著說。
“我賭姜何覆試成績也是第一。”黎譜挑眉道。
“哎，老姜統考第一，覆試還不能考第一了？”魯深反問黎譜。
“就是，說話跟放屁似的。”齊明也隨了一句。
黎譜把目光投向了姜何。
姜何渾身一個激靈，兩邊都看上幾眼後，姜何慢慢開口道：“校考……畢竟和統考不一樣……老師的評分標準肯定也不太一樣……”
“好啊，老姜你居然幫黎譜說話！”
魯深拍案而起，但又還沒完全起——他一起就被齊明給按下去了。
但黎譜倒是爽了，得意地看著魯深齊明，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姜何放在桌下的手突然被黎譜扣住了，黎譜湊過來就貼在姜何耳邊小聲來了一句：
“寶貝，愛你～”
嚇得姜何渾身一抖，膝蓋一彈就撞在了課桌底下，“咚”的一聲悶響，搞得原本下課鬧翻天了的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魯深和齊明趴下憋笑，連黎譜都捂起嘴轉一邊去了。
只有姜何一個人受傷的成就就這樣達成了。
（姜）丟、丟死人了！！！
還好大家見無事發生很快就又把註意力放在各自手裏的事情上去了，班上很快又喧鬧了起來。
“你幹嘛——你怎麽逗老姜了？”魯深轉過來憋著笑問黎譜。
“我他媽……”黎譜實在是要繃不住了，“我說……”
黎譜邊說邊笑，笑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你他媽別笑了，急死人了。”魯深嘴上是罵，但臉上還在憋笑。
“我說了句‘寶貝，愛你’……”黎譜說完又笑了起來。
這下連帶著魯深齊明也跟著一起笑了，還是笑得流眼淚的那種。
“你他媽能不能別欺負老姜面子薄啊？”齊明至少還回頭給黎譜腦袋上來了一下。
“就是，非要我們老姜當顯眼包是吧？”魯深也隨了一下。
黎譜被打這兩下就趴到了課桌上，但還在笑。
（姜）……吵死了。
有時候姜何真挺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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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黎譜這個生日可熱鬧：除了家裏所有人，崔镠和林森也來楊家串門來了。
“說起來，黎譜年年生日都是吃著年夜飯慶祝的，也算一件新奇事了吧？”林森先在飯桌上開啟了話題。
“哈哈哈，年夜飯不比生日蛋糕吉利啊？”姜何先笑出了聲。
“是啊，還比蛋糕健康多了！”崔镠一把攬過身邊的黎譜，一口氣悶了一大口酒。
（崔）一個字，爽！
“哎呀小譜可爭氣了，今年考試成績也特別棒，進步特別大，媽看著可高興了！”白蕓邊說邊給黎譜不停地夾菜。
“媽，夠了，我可以自己來……”黎譜被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啊啊啊——媽媽！為什麽不誇我！”姜何看著又不樂意了，“我也給我們家撈了個‘狀元’回家啊！”
“對對對，我兒子是最厲害的，因為最厲害，所以也給我們找了個特別爭氣的男朋友回來！”楊安明又在一邊誇起了姜何。
“嗐，你可是有兩個人在伺候你，你跟黎譜還爭啥呢？”楊子鵬也學著白蕓瘋狂給姜何夾菜，嘴上也在不停地誇獎姜何。
這下又給姜何得意上了，連看黎譜都是一種炫耀的眼神。
倒是給黎譜看笑了，黎譜小聲說了句：“幼稚鬼。”
結果還是讓姜何聽到了。
“媽！他說我幼稚鬼！他說我壞話！”姜何一下炸了毛。
白蕓沒理會姜何，一大桌的人都哄笑不止，只有姜何和黎譜還在面對面較著勁兒。
黎譜給姜何做起了鬼臉，還拿口型說：“說你幼稚鬼你還不信，略略略～”
氣得姜何臉上通紅，只能幹瞪著眼拿眼神死死盯著黎譜。
“唉，媽，別給我夾了，都把好的夾給我了你吃啥啊——子程也吃不上了。”黎譜還在繼續嬉皮笑臉地挑釁姜何。
“嘿，看這小子得意忘形的樣。”崔镠憋著笑悄悄和身邊的林森嘀咕著。
“我賭黎譜吃完飯肯定又要去哄人家。”林森也跟著憋起了笑。
姜何那叫一個眼紅啊——
（姜）真賤啊黎譜——
“吃啊譜哥，多吃點～”姜何反倒笑著也給黎譜夾起了菜，“今天你生日，就是得多吃點才能多積點兒福氣——那口福也是福呀～”
笑得黎譜渾身一個哆嗦：“對，對——多吃點，多吃點……”黎譜端起飯碗就開始吃飯，兩耳不聞桌邊事，一心只看手中碗。
“喏喏喏，生氣了。”崔镠跟林森偷著樂了起來。
“黎譜自己作的，能賴誰？”林森也跟著崔镠一起偷偷笑。
楊子鵬輕輕撞一下姜何，笑著小聲問：“生氣了啊？”
“氣啥？沒這麽小氣。”姜何回答得很是輕松，也確實沒有生氣的意思。
“子程，海藝的初試過了嗎？”林森問起了姜何別的事。
而崔镠則是叫上了另外幾個能喝的人一起喝上了酒。
“過了。”姜何吃了口飯咽下後回答道。
“覆試什麽時候？”林森又問。
“二月底呢。”姜何答。
“那你回二中後可就只有三個月時間覆習高考了，會著急嗎？”林森接著問。
姜何笑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著急。”
“高中的課程其實你早就學過了吧？我就是問問你準備了這麽久的藝考和校考，不知道忘完沒有。”林森稍稍解釋了一下。
“還好吧，忘確實是忘了好多，但是看看書覆習一下也能記起來，就是估計好多題是忘記怎麽做了——文化成績肯定是大不如以前了。”姜何笑著說。
“沒關系，你自己心裏能接受這個情況就行。”林森點頭道。
“海藝對文化成績也有分數線要求的呢，我等回二中了肯定也是要好好覆習才行的。”姜何說。
“那就讓黎譜反過來教你呀。”林森突然笑了起來。
“啊？什麽？”黎譜剛悶下一口酒，就聽見了林森在和姜何聊自己。
“在聊你什麽時候考年級第一～”姜何故意大聲告訴黎譜。
“哎呀，年級第一——下個學期，肯定考給你看！”黎譜現在喝了不少，正在興奮勁兒上。
“今晚上要喝高了。”姜何偏過頭來沒眼看黎譜，小聲和林森念叨著。
“你崔叔還不是一樣——你看看你爸你哥，臉都已經紅了。”林森笑出了聲。
“反正今天高興，就隨他們喝了。”白蕓在一旁倒是看得開。
“我也能隨幾——”杯嗎？
“你喝這個。”
姜何話都沒說完，崔镠就往姜何面前放了一瓶核桃奶。
“小朋友胃不好，不能喝酒。”黎譜笑盈盈地望著姜何說。
（姜）……
“核桃補腦～弟弟多喝點。”楊子鵬也跟著起哄。
“過猶不及，我覺得我的腦子已經夠好使了。”姜何垮著臉把這瓶核桃奶推開了。
“嗯？——那你喝這個。”崔镠又拿了一瓶飲料放在姜何面前。
（姜）……
高鈣純牛奶。
“補鈣——”黎譜指著牛奶說。
“長個子——”楊子鵬還接了下去。
“有營養，好！”這下連楊安明都加入這丟人的行列了。
姜何是真無語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別管這幾個酒鬼——我們仨喝點椰汁也是一樣的。”白蕓給姜何移了一杯白花花的椰汁。
姜何嗅到椰汁淡淡的甜味，頓時心裏好了不少。
“就是，別管他們，咱仨喝咱仨的。”林森還舉起玻璃杯作勢要碰杯。
（姜）嗚嗚嗚還是媽媽和木哥好……
三個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輕響，不過裏面盛的不是透明的酒液，是乳白的椰汁。
“哎——你們三個怎麽不帶我們！”楊子鵬先舉著酒杯喊了起來。
“我們也要碰！”黎譜也跟著站起身把酒杯舉了起來。
姜何白蕓林森三人無奈地互相看了一眼，只好跟著站了起來。
“幹杯！哈哈哈——”一桌的人舉著玻璃杯碰在了一起。
……
“我看你這段時間跟黎譜分開，好像也沒有原來預料中的那麽嚴重的分離焦慮啊，狀況好些了吧？”
飯後，林森和姜何一起靠在沙發上閑聊著。
“應該吧——我也好久沒有吃藥了嘛，我覺得應該是好不少了。”姜何笑著說。
“但我也擔心你是每天忙所以自己才感覺沒什麽事啊——到時候畢業了，我還是得給你拿點藥才行，備點也保險。”林森說。
“說起來，木哥你知道黎譜要考首大心理專業的事嗎？”姜何問。
“知道，他想學我當年雙修心理和外科兩個專業呢，”林森說，“他有這個心，真能考進首大的話我也能聯系一下首大那邊的人幫忙照顧一下他。”
“我覺得他能考上的。”姜何說完就笑了起來。
“我也覺得他能考上——你不在二中的時間，這小子真的特別自覺，非常努力，我在他身上真看到了那種高三學生該有的拼勁兒。”林森說這話的時候話語裏滿是自豪。
“木哥……我其實一直都挺想問你一個問題的。”姜何猶豫著開了口。
“什麽？”林森問。
“就是……你和崔叔，一直都是怎麽看待黎譜的啊？”姜何問。
“啊……”
這個問題，讓兩人都陷入了沈默。林森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被誰問起過。
“兒子吧，”林森緩緩開口道，“雖然我和崔镠從年齡上來講還是小了你們父母那輩一點，但是說當弟弟帶也確實不太合適。”
“黎譜他……從小就很懂事，主動承擔起照顧一家人的責任，五年級父母就離了婚，跟自己的兩個親兄弟也失去了聯系；本來崔镠幫忙稍稍接濟了一下他們父子倆，他們倆對日子也有點盼頭了，結果小升初考試剛考完黎譜他爸爸就出了事……我和崔镠也能算是從黎譜小時候就開始管他了吧。”
“以前的黎譜，明明身上肉沒多少，打架倒是打得超猛，那種自殘式的打法真的讓我放不下心啊……後來跟了我和崔镠，黎譜也算是生活條件得到了改善，看著他個子竄這麽高，身材也讓崔镠鍛煉得越來越壯實——現在回想起來真的覺得很感慨啊。”林森笑著嘆了口氣。
“那……黎譜他爸爸死後黎譜的法定監護人……”姜何其實主要想問的還是這個。
“是崔镠。”林森回答道。
聽到這個，姜何莫名感覺心裏踏實了很多。
“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和你崔叔養黎譜這麽久都沒有正式確定關系啊？”林森笑。
“嗯……因為從來沒聽黎譜提起過嘛……”姜何頓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你崔叔好歹也是警察，人家懂法的。”林森又笑了起來。
“為什麽不是黎譜的媽媽？雖然離了婚，但黎譜的監護權按理說應該是先轉到黎譜他媽媽那裏吧？”姜何問。
“按照法定順序來說確實是這樣，但是他媽媽……也不能說無能力擔任吧，準確來說是因為實在聯系不上，所以視作不願意擔任監護人，然後黎譜他本來就沒有幾個親戚，又都還不願養他，自然就順到你崔叔這裏來了。”
“不願養黎譜……”
“因為黎譜他爸欠的債啊——你崔叔還的，”林森解釋道，“我相信你肯定能明白‘錢’對一般人家意味著什麽吧？”
姜何沈默了片刻，而後突然笑出了聲：“那些家夥現在肯定腸子都悔青了。”
“什麽？”林森一時半會兒沒聽懂。
“黎譜啊——現在黎譜多好啊，沒養黎譜多可惜。”姜何解釋道。
“哦——你這話說的……”林森也跟著笑了。
“因為之前黎譜跟我說過，崔叔也算他爸，所以今天想起來了就問問木哥你。”姜何說。
姜何突然覺得不管是黎譜還是林森崔镠，都挺不容易的——沒有哪一個人走過來是容易的，每個人的背後都帶著一本說不完的故事集，記錄著他們從小到大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所感。
“……我其實，很擔心你和黎譜大學的異地。”林森拿起紙杯喝了口溫水。
“應該就跟現在也差不多吧？我在海晏這邊集訓，他在琮城那邊上課……”
“確實差不多，只是隔得遠了點。”
“那木哥你還擔心什麽呢？”
“因為大學你不會這麽忙了，你也會暴露在更多人的眼前。”
“……？”
“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前姜家給你帶來的那些傷害，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以前在姜家學到的東西……”
“木哥……你是說——”
“你的眼裏不能只有黎譜。離開了琮城，黎譜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才能保護你，其餘的時間，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姜何沈默了。
“琮城人人都認識黎譜，某些人不僅忌憚黎譜也忌憚他身後的我和崔镠，所以不敢拿你怎麽樣……但是離開了琮城，你就是位高權重的楊家的二兒子楊子程，就像你在首府是家喻戶曉的姜家天才養子姜何一樣——我、你崔叔、黎譜，都只是普通人，你明白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是在人人都敬愛楊家的海晏，陰暗處還是有數不清的家夥在跟楊家對著幹。”
“楊子鵬在你們家公司上班，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倒是還沒有‘正式’出社會的楊子程，就成了楊家的軟肋。”
“我希望我的話能讓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姜何和林森對視著，他能看出林森眼裏的認真。
是了，林森剛才這些話，是真的提醒了姜何：他一直沈浸在自己和黎譜的戀愛關系裏，忽略了現實生活中的其他問題。他現在才想起，除了家人，在海晏值得被他關註的不只有黎譜一個人。
“雖然現在說這些還是有點早了，但我怕等到你們倆高考考完我就見不到你倆人影了，所以只好現在就說了。”林森突然笑了起來。
姜何楞了一下，隨即臉上也換上了笑容：“沒事的木哥——這些有錢大家的臟圈，我看我反正是跳不出來了，但我會註意的。”
林森點了點頭。
黎譜在琮城確實可以罩著姜何讓姜何為所欲為；可離開了琮城，姜何為所欲為的底牌就再也不是黎譜了，是楊家。
……
喝爽了的幾個人就趴在飯廳睡了，一個個的睡姿橫七豎八的，林森和崔镠今晚上也只能在楊家留宿一晚了。
姜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黎譜攙回房間，累得氣喘籲籲的。
“真能喝啊你——比我以前還在姜家公司上班的時候還能喝……”姜何想起以前自己酒量也很好的，不過都是為了工作被冉煦給灌出來的。
姜何給黎譜換睡衣，黎譜也不配合，搞得姜何耐心都要磨沒了。
“哎呀！你擡手啦——你不擡手我怎麽給你把睡衣給穿上去啊！”姜何現在都沒有心情欣賞黎譜一直引以為傲的身材了，憋了一肚子火氣。
“那就不穿了。”黎譜往前一倒，連帶著姜何一起倒在了床上。
“嘖，不穿就不穿，不穿拉倒！”姜何索性又把給黎譜套了一半的睡衣褪下去甩一邊了。
“那你怎麽不脫？”黎譜醉醺醺地盯著姜何。
“我脫幹嘛？說要不穿的是你又不是我。”姜何用力推了黎譜一把。
（姜）？
結果沒有推動。
“因為穿著不方便……”黎譜說著就低頭在姜何脖子上吻了起來。
“我靠——你不困了是嗎？”姜何被嚇得連連往後退。
“不困。”黎譜笑著說。
“你不困現在也別碰我，我……我不喜歡你身上的酒味。”姜何打量著黎譜說。
“我可以洗。”黎譜湊上來說。
“你要去洗你湊上來幹什麽？”姜何警惕地問。
“我要你陪。”
“他媽的誰陪——哎哎哎！！！”
姜何被黎譜撲倒壓住，也起不了身了。
“要不然你多聞一會兒就聞不到了。”黎譜睡著就開始吻姜何，摁著姜何的後腦勺就吻個不停。
“你、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姜何被親得喘不上氣，抽空又偏頭躲開了黎譜。
“知道，我也認得到是你——你怕我喝斷片？”黎譜朝姜何笑。
“你說你沒喝斷片就不會斷片了？”姜何臉上明顯的不相信。
“那也要試試才知道。”黎譜又湊上去。
“不、不行！——”姜何還是躲。
“為什麽不行？又不是第一次了。”黎譜有點不高興了。
“因為我今晚上不想做這事。”姜何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黎譜。
（姜）要是喝斷片忘了先不說，就今晚這個狀態要是搞我我不得虧死啊？
“但是我想。”
“我不想。”
“我要。”
“不行！”
“……”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硬要上我就生氣了！”
“你說不行就不行？今天可是我過生日，你的禮物別的我不要，我就要你，你管得著嗎？”
“搞什麽啊你——”
爭不過黎譜，姜何實在爭不過黎譜。
第二天睜眼再問黎譜，黎譜果然記不到昨晚上幹啥了，除了知道自己肯定跟姜何做了，其他一問一個“不知道”。
氣得姜何——沒話說。
……
三月初，姜何在同學的熱烈的歡迎聲中回到了班上。他們13班就姜何一個藝術生，姜何還考得那麽好，自然是要用最熱鬧的陣勢歡迎人家回來了。
搞得姜何受寵若驚。
“老姜，覆試成績什麽時候出來啊？”魯深開口就是問這個問題。
“很快的，過不了多久就出了。”姜何回答道。
“感覺怎麽樣？”齊明也湊過來問姜何。
“還好吧，感覺狀態也很不錯呢。”姜何笑著說。
“我賭姜何覆試成績也是第一。”黎譜挑眉道。
“哎，老姜統考第一，覆試還不能考第一了？”魯深反問黎譜。
“就是，說話跟放屁似的。”齊明也隨了一句。
黎譜把目光投向了姜何。
姜何渾身一個激靈，兩邊都看上幾眼後，姜何慢慢開口道：“校考……畢竟和統考不一樣……老師的評分標準肯定也不太一樣……”
“好啊，老姜你居然幫黎譜說話！”
魯深拍案而起，但又還沒完全起——他一起就被齊明給按下去了。
但黎譜倒是爽了，得意地看著魯深齊明，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姜何放在桌下的手突然被黎譜扣住了，黎譜湊過來就貼在姜何耳邊小聲來了一句：
“寶貝，愛你～”
嚇得姜何渾身一抖，膝蓋一彈就撞在了課桌底下，“咚”的一聲悶響，搞得原本下課鬧翻天了的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魯深和齊明趴下憋笑，連黎譜都捂起嘴轉一邊去了。
只有姜何一個人受傷的成就就這樣達成了。
（姜）丟、丟死人了！！！
還好大家見無事發生很快就又把註意力放在各自手裏的事情上去了，班上很快又喧鬧了起來。
“你幹嘛——你怎麽逗老姜了？”魯深轉過來憋著笑問黎譜。
“我他媽……”黎譜實在是要繃不住了，“我說……”
黎譜邊說邊笑，笑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你他媽別笑了，急死人了。”魯深嘴上是罵，但臉上還在憋笑。
“我說了句‘寶貝，愛你’……”黎譜說完又笑了起來。
這下連帶著魯深齊明也跟著一起笑了，還是笑得流眼淚的那種。
“你他媽能不能別欺負老姜面子薄啊？”齊明至少還回頭給黎譜腦袋上來了一下。
“就是，非要我們老姜當顯眼包是吧？”魯深也隨了一下。
黎譜被打這兩下就趴到了課桌上，但還在笑。
（姜）……吵死了。
有時候姜何真挺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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