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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倩呢？我怎麽沒聽到你後來提起她了？”
“她啊……我們倆再也沒有見過面了。估計她真的以為我把她忘了吧。”
“未來某一天你會忘了我嗎？”
“是因為我已經有一次把你認錯人的先例，所以才會擔心這個問題嗎？”
姜何把額頭抵在了黎譜的胸膛上，輕輕蹭著。
“但我還沒有忘過任何一個人——我想，哪怕我的腦子忘了你，我的身體也會記得你。”姜何在黎譜懷裏偷偷地笑了起來，伸手去輕輕環住了黎譜的腰，指尖輕輕捏著黎譜後背的睡衣。
“話說，你為什麽不太喜歡那個陳程？我都沒有聽你說起過他什麽事，他以前得罪過你？”黎譜笑著揉了把姜何軟軟的頭發。
“唔…”姜何被黎譜揉得皺眉，“不是，我跟他確實沒有什麽交集，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他。”
“怎麽和你說呢……我覺得吧，他這個人看著確實很好相處，但實際上是很自私的人，偽善。”姜何回答著黎譜。
“為什麽會這麽說？”
“你看啊，”姜何松開了黎譜，和黎譜保持了一點距離開始認真說起了這些事，“小學我就和他認識了，他也知道我在學校裏過的什麽樣，初中也是同一個學校的——他當我面說覺得我沒有錯哪裏都很好，但實際我在學校被別人說閑話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否定過他們的話。我只是覺得，他這個人要麽很虛偽，要麽很懦弱。但不管是哪種性格，我都很不喜歡。”
“嗯——對，這樣想想，不喜歡他也是應該的。”黎譜就一直盯著姜何那雙眼睛。姜何那雙眼眸現在在床頭柔和燈光的照耀下格外澄亮。
姜何被黎譜盯得很不好意思，直接翻身背對黎譜了。
“行了——故事也講完了，你該睡覺了。”姜何還故意把被子往上拉了點。
黎譜還是貼上去把姜何抱住了，但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姜何並不困，黎譜知道。
“……其實，我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姜何小聲嘀咕的聲音突然飄了過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再在你身上賭一次，也從來沒有想過我賭這一次會換來你這樣的回應。”
“我一開始沒想過你是喜歡我，也沒想過你接近我都是因為這個……我甚至更沒想過我會答應你的表白真的和你在一起試試——明明我那麽討厭同性接近我接觸我。”
“還有和你說起我以前所有的經歷——你也沒有參與過我的過去，我一直很怕我瞞著你的這些事情你聽了會接受不了我，但……但——”
“噓……”黎譜用手輕輕蓋住了姜何的嘴，在他耳邊呢喃著，“有些人的過去怎麽樣，能看出來的。”
“我會想要保護你，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憐惜，又或許是出於對你頑強堅持到現在的折服——但不管怎麽說，你願意開口告訴我，說明你從心底裏信任了我。”
“我向你保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呼即應。”黎譜在姜何的後頸上輕輕落下一吻，話語裏的柔情細膩綿密。
姜何的心跳亂了一陣，然後偷偷揚起了嘴角：“譜哥，明天帶我出去玩吧。”
“好。”黎譜微微頷首。
“我困了。”姜何又翻身重新滾進了黎譜的懷裏。
“睡吧，我剛好也困了。”黎譜輕輕拍著姜何的後背輕聲道。
姜何剛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感受到了黎譜胸膛規律的緩緩起伏。
姜何突然在想，什麽樣的生活方式才能算真正的過日子？“生活”這個詞到底該怎麽定義？
說實話，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但是現在，他能不靠吃藥就能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睡上覺，還被一個人如視珍寶放在心尖兒上——他覺得很滿足。
姜何用手肘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俯下吻了黎譜的嘴唇。
他吻的是他現在最愛的人，是唯一一個給了他足夠安全感的人。
……
什麽都說出來的感覺，讓姜何如釋重負，他現在覺得自己站在黎譜面前沒有任何的壓力，一身輕松。
所以黎譜今天看姜何，就發覺姜何格外活潑。不過也說不定有今天這是高考假最後一天，明天就要返校繼續上課了的原因。
黎譜真沒有那些姜何一直擔心的抵觸心理，當姜何真正花了那麽多時間一點一點從頭到尾把自己的經歷說給黎譜聽——聽前黎譜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得到了回應，聽時黎譜也和姜何共情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聽後黎譜為自己現在能成為可以讓姜何依賴的存在而感到十分的幸運。
就像黎譜一開始只想著這輩子就這樣混下去算了，姜何一開始也想著自己如果擺脫不了那些過去就早點結束了自己。
但一切的轉變都發生在了他們倆的相遇。
“你怎麽回事？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把眼睛黏在我身上。”姜何雖然手上還在揉二明的狗頭，但臉上已經擠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怎麽，翻臉不認人？——昨天晚上還是小小一只縮在我的抱抱裏，現在一覺睡醒連我看看你都不讓了？”黎譜笑出了聲，蹲在了姜何身邊。
黎譜在他身邊蹲下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姜何感覺自己聞到了黎譜身上一直都有的那股鮮花綠植糅雜在一起的清新的香氣。
雖然是淡淡清香，卻惹得姜何立馬亂了心跳、紅了臉頰。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會不認你的……”姜何臉上通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麽問題。
“好笨。”黎譜樂得不行，伸手彈了一下姜何的額頭，趁姜何擡手摸自己額頭的這麽點時間，他已經把二明抱到自己面前來了。
“怎麽啊？幹嘛突然說我笨啊？”姜何這就和黎譜較上了勁。
“那你說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吧——是不是又以為我在拿你擔心的事情開玩笑呢？”黎譜也不摸二明狗頭了，一本正經地和姜何面對上面蹲著。
姜何立馬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看就是讓黎譜說中了。
兩位主子在聊什麽，二明也聽不懂，他能聽懂的話也不多，自然也聽不明白主子們說的。
二明只知道，他還想再讓這兩個主子多摸摸自己，他還沒舒服夠，怎麽就不繼續摸他了呢？
二明也不管他這個老主子貼上去在和新主子幹什麽：貼貼嘛，他也想要貼貼——他的主子是嘴巴在貼貼，正好方便他鉆到中間去使勁蹭兩個主子的腿。
然後，他還沒鉆進去，他先被自己的老主子給一巴掌推出來了；而他的老主子呢，又被他的新主子一巴掌推開了，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新主子站起來就走，二明也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
唉，還得是新主子香。
二明朝自己的新主子諂媚般地汪汪叫。
回了學校，姜何見到了幾日不見的魯深齊明。或許是因為不久前才回憶自己過去的經歷吧：姜何突然發覺，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魯深和齊明也還是和最開始時一樣，他們倆走哪兒都喜歡在一起，見到姜何打招呼時也永遠都是笑盈盈的。
粗略一看：似乎有點配。
仔細一看：確實很般配。
“哎，譜哥。”下課走在魯深和齊明身後，姜何用胳膊肘悄悄撞了一下黎譜小聲地喊著他。
“我在。”黎譜應聲偏頭把自己耳朵湊了過去。
“說實話，我覺得齊二明比你有耐心呢。”姜何小聲笑道。
“？”黎譜讓姜何這話一下激起了勝負欲，“我的耐心從來只會放在你身上。”
“那也比不過齊二明。”姜何挑了挑眉。
“為什麽啊？你真覺得我這麽沒耐心嗎？”黎譜一時急了眼。
“我也沒說你沒耐心呀——只是，你看啊，”姜何悄悄指了一下魯深和齊明，“齊二明喜歡智深喜歡好久了哦，他到現在和智深的關系還一直和以前一樣，他也不著急的。”
黎譜頓時消了氣，差點笑出了聲：“如果你說這方面，那我寧願不要那點耐心。”
“為什麽啊？”姜何疑惑地看向了黎譜。
黎譜把手搭在了姜何的肩上，低下頭在姜何耳邊小聲道：“你怎麽不問問齊明，當時魯深跟你一起來琮城時是什麽心情？”
姜何突然被黎譜問住了。
“本來魯深會和齊明繼續在同一個學校讀書的吧？但魯深是選了和你一起來琮城二中啊，”黎譜繼續說道，“如果我也像他那樣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裏一點都不說，或許我們倆就錯過了——我這個人，一是不喜歡藏心思，二是比較一根筋，喜歡的只管追就完了，不會考慮那麽多，追不到就算了。”
姜何也跟著笑了起來，又問黎譜：“那你說你對我有耐心，指的什麽？”
“指的是我願意等你慢慢接納自己，也願意等你生氣後慢慢冷靜自己——我有耐心陪在你身邊一直看著你慢慢改變自己。”黎譜故意把語調說得很膩歪，逗得姜何滿臉通紅。
姜何擡手直接把黎譜的腦袋直接推開，另一只手就把自己的臉捂起來了。
把黎譜又逗笑了。
……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但從高考假之後黎譜就很浮躁，也搞不進去覆習。
姜何在學校給黎譜講題時就看出來了。
反正在外面周圍還有外人時他還能克制一下自己，一回了家四下無人的時候黎譜就直接變成粘人精，一抱上姜何那手就開始不安分。
姜何回頭指著黎譜眼睛一瞪，黎譜就裝乖，但只要姜何腦袋一扭回去，黎譜就又貼上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姜何腦子裏對現在這樣的黎譜只能找到一種生物跟他畫上等號：發情期的大狗。
“靠……”姜何正坐在沙發上看黎譜剛寫完的英語試卷呢，黎譜又貼著他的後背坐下把他抱住了。
“幹嘛啊你——最近怎麽回事？”姜何一個轉身一把捏住了黎譜的臉。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一直抱你和你貼貼嘛。”黎譜的語氣倒是很無辜，被姜何捏著嘴說話也很含糊。
“控制不住也給我忍著。”姜何翻了個白眼給黎譜。
這可把黎譜委屈上了。
“你看你這張英語卷子，跟你平時做的差太多了——你最近心裏太浮躁了，做題都不願動腦子了。”姜何看這卷子看得直皺眉。
前面錯一大片就算了，翻過來看這次的作文：“生活中處處充滿愛，父母對你的愛，朋友對你的愛，甚至會有陌生人對你的愛。假定你是李花，你將以‘愛’為主題向校園周報投稿一篇短文，內容包括：……”姜何沒把題目看完，目光已經先被黎譜寫的作文吸引過去了。
－My Favorite Person
－I love JiangHe,JiangHe love me.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He is very clever.He is very handsome.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After all,He is perfect.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簡直給姜何氣笑了。
“首先，他不是讓你寫這個‘愛’；其次，試卷不是讓你拿來寫情書的；然後，你開頭第一句連給我用的動詞單數第三人稱都能搞錯，搞得很像我愛你就是在犯錯一樣；再者，你每一段結尾為什麽只會說這一句話？你就算主賓換個位置調整一下都可以；最後，通篇看下來，你這詞數連50都不到。”姜何也知道黎譜這是沈不下心來寫作文。
“這不是看著挺多——”
“34——別以為我沒數。”
真的很短，黎譜還寫錯了不少單詞，中途斜線劃掉的都有不少。
黎譜盯著自己的作文看了一半天，開口說：“你拿來讓我加一句。”
姜何把試卷給了過去，黎譜直接從茶幾上拿起筆，試卷還在手掌心上就開始添英語句子。
“50。”黎譜又把試卷還給了姜何。
－I love JiangHe.
作文結尾歪歪扭扭地添了這麽一句話。
“這也才3個詞，34個詞加這3個就50了？”姜何被氣得笑出了聲。
“你數錯了，原來是46個詞，這裏4個詞，加起來剛好50個詞。”黎譜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著。
“搞半天，你把標點符號也算上了？”姜何又回過頭去數了一遍，“行行行——那也才47。”
“標題也是我自己加的啊，3個詞。”黎譜指著作文說。
姜何張著嘴半天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有被黎譜氣到，又有被逗樂到。
“還有，你愛我才不是犯錯，是我腦袋發昏才把動詞形式搞錯了的——我看吶，就是你太愛我了才讓我腦袋發昏的。”黎譜還要厚著臉皮和姜何開玩笑。
“行啊，這麽會說，看你這次期末語文又考多少，”姜何把英語試卷放下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和那些眼裏只有學習成績的家長一樣，一次期末我其實也並沒有多重視—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麽這段時間你這麽不在狀態。”
“嗯——說不定是遲來的熱戀期。”黎譜挑眉笑道。
“你認真點，我這樣子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吧？”姜何回頭瞪了黎譜一眼。
“我也是認真的——現在我也知道為什麽那些家夥談戀愛成績會下滑了，我這段時間腦子裏心裏全在想你，搞不進去覆習。”黎譜邊說還邊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和心臟。
“好啊，那你說你都在想我幹什麽。”姜何起身挪到了黎譜身邊，雙手環抱在胸前，面對著黎譜。
“這個嘛——我也沒想什麽，我就是單純想和你挨近點，光看著你就很不錯了。”黎譜說。
“行吧，”姜何聳了聳肩，“那從明天開始一直到放假，我就和魯深換個位置坐吧。”姜何聳聳肩歪了一下腦袋。
“為什麽？”黎譜被姜何“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坐你身邊多影響你啊，我可不想你因為這點‘熱戀期’就把最後這點學期末擺爛混過去了，暑假我們有的是時間一起玩——還有，晚上睡覺我也要鎖房間門，你就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睡著，別一到晚上就想著進我房間鉆我被窩了。”姜何是扳著手指一條一條和黎譜規定著這段時間的安排。
每一條都直接紮中了黎譜的心窩。
“不是吧——你就不會有這種時候了？我這段時間真不想和你分開。”黎譜硬是撲過去強行抱住了姜何。
“嘖，你是什麽品種的大型犬嗎？！”姜何被黎譜抱得有點喘不上氣來了。
“就不松開你。”黎譜和姜何鬧上了脾氣。
“我才不管你樂不樂意，要折騰我，你也等我這點‘熱戀期’來了再說！”姜何手上使力掐了黎譜一下，黎譜吃疼一下就松了手，姜何就走人回了房間。
（黎）QUQ
只能說，姜何為了逼黎譜靜下心來好好覆習，也真的是絞盡了腦汁。
……
魯深和黎譜的關系雖然緩和了很多，但兩個人在一起坐著還是挺尷尬的——其實剛好魯深期末覆習也不認真，他和黎譜坐一塊兒，正合適，姜何齊明兩個心靜的自然坐一起也沒毛病了。
姜何突然想起之前黎譜的話，便問起了齊明初中畢業時的事情。
“當初智深要跟著我來琮城這邊讀高中，你知道這件事嗎？”姜何問。
齊明搖了搖頭。
“那你當時……”姜何感覺自己能想象到當時齊明的心情。
“當時我很埋怨他的：我非常氣他臨時改了志願也不和我說——心裏也很非常不平衡，非常……嫉妒你。”齊明苦笑了一聲。
“我嫉妒你能讓魯深放著那麽好的高中不讀，執意跟著你來琮城二中；我也和嫉妒你在魯深心裏的位置比我更重要。”齊明說的這些，句句都是實話。
“那你當時，心裏其實非常難受的吧。”姜何說道。
“嗯——我們明明說好高中還要在同一個學校的，但他卻失約了，還沒有和我說這個事。而且我也完全不知道他這去了琮城，我以後還跟他會不會有交集……雖然很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恐慌：我非常害怕我就這樣和魯深斷了聯系，就這樣錯過了。”齊明點頭道。
“說起來，以前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就是喜歡他，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只是和他很合得來，所以對他會有更加強烈的占有欲和分享欲，但是等他突然離開首府和他分開了以後，我也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對他不僅僅是朋友之間普通的喜歡。”
“他走後的那段時間，我也變得非常消沈，就一個中考，考完後你們倆就一起‘遠走高飛’了，留我一個人在首府，遇上了以前欺負你的周途明那群人，他們又開始拿我找樂子了。”
“難怪你說你轉學和他們有關系。”姜何接了一句。
“他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吧，更何況和你比起來，他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所以也不至於逼我轉來琮城二中這麽又遠又差的學校——只是我個人……出於私心，想來找魯深，也想離家遠點而已。”
“和他們吵得很厲害，吵了將近……大半個月吧，他們才擺爛了一樣說不管我了。我們鬧得像斷了親子關系一樣，現在和他們唯一的聊天記錄就只有轉賬記錄。”
“魯深知道這些事嗎？”姜何問。
齊明搖頭。
“我家裏的事，只有你知道。”齊明笑著說。
“你看，我本來也和魯深一樣，並不是對學習很上心的人。我來了二中會靜下心來搞學習，也只是因為我除了搞學習就沒別的事了——魯深他外公答應魯深來二中這邊讀書肯定也對魯深的成績做了要求的吧？我每天也不用擔心別的事情：琮城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老家，我和這裏的人多少都認識；我喜歡的人也在我身邊，每天都能見上面；我的生活費也完全不用擔心，一個人住在這邊完全沒人管我。”
“你看，我除了搞學習，身邊的朋友也就你們幾個，你們都在搞學習，那我也跟著搞就是了。”齊明笑了起來。
“那你覺得……現在這樣夠了嗎？”姜何突然很好奇齊明對自己這種生活的看法。
“不夠，”齊明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和智深是你跟黎譜的那種關系。”
“我也想……毫無顧慮地抱抱他，想放開了膽子隨便牽他。或許我臉皮厚點，由著性子隨便抱他牽他，智深也不會多想介意：他只會當是我跟他開好兄弟之間的玩笑。但是我很不甘心就讓他一直把我就當作一個好兄弟——好兄弟可以不只有一個……”但戀人只能是唯一的。齊明還是偷偷喜歡著魯深，但除了姜何黎譜，他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
“不會覺得憋著很累嗎？黎譜喜歡我就憋了一個學期。”姜何突然想起黎譜，一時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心理狀態會那麽快就答應了黎譜和他確定關系。
“但你當時還是覺得黎譜喜歡你喜歡了一個學期挺久的吧？”齊明反問姜何。
姜何用點頭回答齊明。
“那連你也會因為和別人太合拍就動搖自己自己的戒心啊——因為你也是第一次遇到黎譜這種人吧？我記得我以前初中就和你提起過他，我說黎譜這個人看著很兇，但其實是心思很細膩的家夥。”
“啊，對啊——我當時還完全想象不到這麽有反差感的人會是什麽樣子的，”姜何笑了一聲，“我一開始對他真沒好感，感覺他看著就很兇，不是個好學生樣兒。”
“不過他的身上的反差感也吸引你，不是嗎？他肯定也都和你說了他以前的事情吧？或許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意識到你們從認識到在一起其實沒花多少時間，所以覺得你們倆沒戲，就很想反悔不要繼續這段關系——但你聽了他的經歷，你發覺你和黎譜其實就是很合適：他需要有一個人依賴他讓他一直照顧下去，而你剛好可以。”
“這和黎譜說的想保護你是一個道理：你們倆走到一起，都是因為了解彼此後想盡全力拉對方一把而已。”齊明倒是從一開始就把姜何黎譜兩個人的感情線看得很清楚。
“那你自己的呢？你也看得這麽清楚？”姜何笑著齊明。
“我自己的？啊——大概吧。”齊明長嘆了一口氣。
“智深他啊……他其實也不是那種缺愛的人吧——他身邊的人都很喜歡他，雖然家裏只有他哥和他外公兩個親人，但他得到的親情也絕對不比正常家庭給的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應該非常重視自己的家人——但我從來沒見到他隨隨便便和別人聊起自己的家庭。”
“明明智深的那個性子真的很好猜，可我總覺得他這樣一副陽光開朗的外表下有一副我想象不到的模樣。”
“所以你其實還是怕魯深不會接受你。”姜何微微皺起了眉。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啊——但他除了我們倆以外也沒有和其他的人這麽親近過了。”齊明為此感到非常苦惱。
沈默了一陣子，姜何突然笑出了聲。
“怎麽了？”
“你們倆這關系——好覆雜。還是黎譜好，喜歡打直球，心思也好猜，喜歡就直接想辦法追——才不會像你這樣考慮這麽多，追得到就是賺了，追不到就算了。”姜何說。
齊明翻了個白眼，打趣姜何道：“是是是，還是你家譜哥好。你譜哥最好了，對你有耐心脾氣又好還會照顧你，還是個純純的戀愛腦，像條傻狗一樣，又還比哪條狗都護主，誰靠近你都會狠狠咬上一口。”
“切，嫉妒我～”姜何可得意了。
齊明是真無語了。
“你以前的事你和他說過了嗎？我怎麽感覺你好像……變了點？以前提起黎譜你可沒有這麽坦率的。”齊明又問姜何。
“全說了呀——所以現在我才信你這麽說他嘛。”姜何笑嘻嘻地回答著。
“哎呦，幸福得冒泡了都。”齊明反而是一臉的嫌棄。
姜何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齊明則是又在想自己和魯深的關系，兩個人就一直保持著沈默。
“但是，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我們四個人不管是哪一個都很安逸了。”齊明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
姜何聞聲轉頭去看齊明。
“這樣就很好了：我們都在這裏，只需要考慮學習，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每天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齊明突然釋然地笑了。
姜何沈吟片刻，也跟著一起笑了。
（姜）確實。
（姜）生活，就這樣也很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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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倩呢？我怎麽沒聽到你後來提起她了？”
“她啊……我們倆再也沒有見過面了。估計她真的以為我把她忘了吧。”
“未來某一天你會忘了我嗎？”
“是因為我已經有一次把你認錯人的先例，所以才會擔心這個問題嗎？”
姜何把額頭抵在了黎譜的胸膛上，輕輕蹭著。
“但我還沒有忘過任何一個人——我想，哪怕我的腦子忘了你，我的身體也會記得你。”姜何在黎譜懷裏偷偷地笑了起來，伸手去輕輕環住了黎譜的腰，指尖輕輕捏著黎譜後背的睡衣。
“話說，你為什麽不太喜歡那個陳程？我都沒有聽你說起過他什麽事，他以前得罪過你？”黎譜笑著揉了把姜何軟軟的頭發。
“唔…”姜何被黎譜揉得皺眉，“不是，我跟他確實沒有什麽交集，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他。”
“怎麽和你說呢……我覺得吧，他這個人看著確實很好相處，但實際上是很自私的人，偽善。”姜何回答著黎譜。
“為什麽會這麽說？”
“你看啊，”姜何松開了黎譜，和黎譜保持了一點距離開始認真說起了這些事，“小學我就和他認識了，他也知道我在學校裏過的什麽樣，初中也是同一個學校的——他當我面說覺得我沒有錯哪裏都很好，但實際我在學校被別人說閑話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否定過他們的話。我只是覺得，他這個人要麽很虛偽，要麽很懦弱。但不管是哪種性格，我都很不喜歡。”
“嗯——對，這樣想想，不喜歡他也是應該的。”黎譜就一直盯著姜何那雙眼睛。姜何那雙眼眸現在在床頭柔和燈光的照耀下格外澄亮。
姜何被黎譜盯得很不好意思，直接翻身背對黎譜了。
“行了——故事也講完了，你該睡覺了。”姜何還故意把被子往上拉了點。
黎譜還是貼上去把姜何抱住了，但沒有開口說話。
其實姜何並不困，黎譜知道。
“……其實，我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姜何小聲嘀咕的聲音突然飄了過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再在你身上賭一次，也從來沒有想過我賭這一次會換來你這樣的回應。”
“我一開始沒想過你是喜歡我，也沒想過你接近我都是因為這個……我甚至更沒想過我會答應你的表白真的和你在一起試試——明明我那麽討厭同性接近我接觸我。”
“還有和你說起我以前所有的經歷——你也沒有參與過我的過去，我一直很怕我瞞著你的這些事情你聽了會接受不了我，但……但——”
“噓……”黎譜用手輕輕蓋住了姜何的嘴，在他耳邊呢喃著，“有些人的過去怎麽樣，能看出來的。”
“我會想要保護你，或許是出於同病相憐的憐惜，又或許是出於對你頑強堅持到現在的折服——但不管怎麽說，你願意開口告訴我，說明你從心底裏信任了我。”
“我向你保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呼即應。”黎譜在姜何的後頸上輕輕落下一吻，話語裏的柔情細膩綿密。
姜何的心跳亂了一陣，然後偷偷揚起了嘴角：“譜哥，明天帶我出去玩吧。”
“好。”黎譜微微頷首。
“我困了。”姜何又翻身重新滾進了黎譜的懷裏。
“睡吧，我剛好也困了。”黎譜輕輕拍著姜何的後背輕聲道。
姜何剛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感受到了黎譜胸膛規律的緩緩起伏。
姜何突然在想，什麽樣的生活方式才能算真正的過日子？“生活”這個詞到底該怎麽定義？
說實話，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但是現在，他能不靠吃藥就能安安穩穩、舒舒服服地睡上覺，還被一個人如視珍寶放在心尖兒上——他覺得很滿足。
姜何用手肘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俯下吻了黎譜的嘴唇。
他吻的是他現在最愛的人，是唯一一個給了他足夠安全感的人。
……
什麽都說出來的感覺，讓姜何如釋重負，他現在覺得自己站在黎譜面前沒有任何的壓力，一身輕松。
所以黎譜今天看姜何，就發覺姜何格外活潑。不過也說不定有今天這是高考假最後一天，明天就要返校繼續上課了的原因。
黎譜真沒有那些姜何一直擔心的抵觸心理，當姜何真正花了那麽多時間一點一點從頭到尾把自己的經歷說給黎譜聽——聽前黎譜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得到了回應，聽時黎譜也和姜何共情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聽後黎譜為自己現在能成為可以讓姜何依賴的存在而感到十分的幸運。
就像黎譜一開始只想著這輩子就這樣混下去算了，姜何一開始也想著自己如果擺脫不了那些過去就早點結束了自己。
但一切的轉變都發生在了他們倆的相遇。
“你怎麽回事？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把眼睛黏在我身上。”姜何雖然手上還在揉二明的狗頭，但臉上已經擠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怎麽，翻臉不認人？——昨天晚上還是小小一只縮在我的抱抱裏，現在一覺睡醒連我看看你都不讓了？”黎譜笑出了聲，蹲在了姜何身邊。
黎譜在他身邊蹲下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姜何感覺自己聞到了黎譜身上一直都有的那股鮮花綠植糅雜在一起的清新的香氣。
雖然是淡淡清香，卻惹得姜何立馬亂了心跳、紅了臉頰。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會不認你的……”姜何臉上通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麽問題。
“好笨。”黎譜樂得不行，伸手彈了一下姜何的額頭，趁姜何擡手摸自己額頭的這麽點時間，他已經把二明抱到自己面前來了。
“怎麽啊？幹嘛突然說我笨啊？”姜何這就和黎譜較上了勁。
“那你說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吧——是不是又以為我在拿你擔心的事情開玩笑呢？”黎譜也不摸二明狗頭了，一本正經地和姜何面對上面蹲著。
姜何立馬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看就是讓黎譜說中了。
兩位主子在聊什麽，二明也聽不懂，他能聽懂的話也不多，自然也聽不明白主子們說的。
二明只知道，他還想再讓這兩個主子多摸摸自己，他還沒舒服夠，怎麽就不繼續摸他了呢？
二明也不管他這個老主子貼上去在和新主子幹什麽：貼貼嘛，他也想要貼貼——他的主子是嘴巴在貼貼，正好方便他鉆到中間去使勁蹭兩個主子的腿。
然後，他還沒鉆進去，他先被自己的老主子給一巴掌推出來了；而他的老主子呢，又被他的新主子一巴掌推開了，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新主子站起來就走，二明也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
唉，還得是新主子香。
二明朝自己的新主子諂媚般地汪汪叫。
回了學校，姜何見到了幾日不見的魯深齊明。或許是因為不久前才回憶自己過去的經歷吧：姜何突然發覺，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了，魯深和齊明也還是和最開始時一樣，他們倆走哪兒都喜歡在一起，見到姜何打招呼時也永遠都是笑盈盈的。
粗略一看：似乎有點配。
仔細一看：確實很般配。
“哎，譜哥。”下課走在魯深和齊明身後，姜何用胳膊肘悄悄撞了一下黎譜小聲地喊著他。
“我在。”黎譜應聲偏頭把自己耳朵湊了過去。
“說實話，我覺得齊二明比你有耐心呢。”姜何小聲笑道。
“？”黎譜讓姜何這話一下激起了勝負欲，“我的耐心從來只會放在你身上。”
“那也比不過齊二明。”姜何挑了挑眉。
“為什麽啊？你真覺得我這麽沒耐心嗎？”黎譜一時急了眼。
“我也沒說你沒耐心呀——只是，你看啊，”姜何悄悄指了一下魯深和齊明，“齊二明喜歡智深喜歡好久了哦，他到現在和智深的關系還一直和以前一樣，他也不著急的。”
黎譜頓時消了氣，差點笑出了聲：“如果你說這方面，那我寧願不要那點耐心。”
“為什麽啊？”姜何疑惑地看向了黎譜。
黎譜把手搭在了姜何的肩上，低下頭在姜何耳邊小聲道：“你怎麽不問問齊明，當時魯深跟你一起來琮城時是什麽心情？”
姜何突然被黎譜問住了。
“本來魯深會和齊明繼續在同一個學校讀書的吧？但魯深是選了和你一起來琮城二中啊，”黎譜繼續說道，“如果我也像他那樣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裏一點都不說，或許我們倆就錯過了——我這個人，一是不喜歡藏心思，二是比較一根筋，喜歡的只管追就完了，不會考慮那麽多，追不到就算了。”
姜何也跟著笑了起來，又問黎譜：“那你說你對我有耐心，指的什麽？”
“指的是我願意等你慢慢接納自己，也願意等你生氣後慢慢冷靜自己——我有耐心陪在你身邊一直看著你慢慢改變自己。”黎譜故意把語調說得很膩歪，逗得姜何滿臉通紅。
姜何擡手直接把黎譜的腦袋直接推開，另一只手就把自己的臉捂起來了。
把黎譜又逗笑了。
……
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但從高考假之後黎譜就很浮躁，也搞不進去覆習。
姜何在學校給黎譜講題時就看出來了。
反正在外面周圍還有外人時他還能克制一下自己，一回了家四下無人的時候黎譜就直接變成粘人精，一抱上姜何那手就開始不安分。
姜何回頭指著黎譜眼睛一瞪，黎譜就裝乖，但只要姜何腦袋一扭回去，黎譜就又貼上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姜何腦子裏對現在這樣的黎譜只能找到一種生物跟他畫上等號：發情期的大狗。
“靠……”姜何正坐在沙發上看黎譜剛寫完的英語試卷呢，黎譜又貼著他的後背坐下把他抱住了。
“幹嘛啊你——最近怎麽回事？”姜何一個轉身一把捏住了黎譜的臉。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一直抱你和你貼貼嘛。”黎譜的語氣倒是很無辜，被姜何捏著嘴說話也很含糊。
“控制不住也給我忍著。”姜何翻了個白眼給黎譜。
這可把黎譜委屈上了。
“你看你這張英語卷子，跟你平時做的差太多了——你最近心裏太浮躁了，做題都不願動腦子了。”姜何看這卷子看得直皺眉。
前面錯一大片就算了，翻過來看這次的作文：“生活中處處充滿愛，父母對你的愛，朋友對你的愛，甚至會有陌生人對你的愛。假定你是李花，你將以‘愛’為主題向校園周報投稿一篇短文，內容包括：……”姜何沒把題目看完，目光已經先被黎譜寫的作文吸引過去了。
－My Favorite Person
－I love JiangHe,JiangHe love me.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He is very clever.He is very handsome.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After all,He is perfect.He is my favorite person.
簡直給姜何氣笑了。
“首先，他不是讓你寫這個‘愛’；其次，試卷不是讓你拿來寫情書的；然後，你開頭第一句連給我用的動詞單數第三人稱都能搞錯，搞得很像我愛你就是在犯錯一樣；再者，你每一段結尾為什麽只會說這一句話？你就算主賓換個位置調整一下都可以；最後，通篇看下來，你這詞數連50都不到。”姜何也知道黎譜這是沈不下心來寫作文。
“這不是看著挺多——”
“34——別以為我沒數。”
真的很短，黎譜還寫錯了不少單詞，中途斜線劃掉的都有不少。
黎譜盯著自己的作文看了一半天，開口說：“你拿來讓我加一句。”
姜何把試卷給了過去，黎譜直接從茶幾上拿起筆，試卷還在手掌心上就開始添英語句子。
“50。”黎譜又把試卷還給了姜何。
－I love JiangHe.
作文結尾歪歪扭扭地添了這麽一句話。
“這也才3個詞，34個詞加這3個就50了？”姜何被氣得笑出了聲。
“你數錯了，原來是46個詞，這裏4個詞，加起來剛好50個詞。”黎譜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著。
“搞半天，你把標點符號也算上了？”姜何又回過頭去數了一遍，“行行行——那也才47。”
“標題也是我自己加的啊，3個詞。”黎譜指著作文說。
姜何張著嘴半天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有被黎譜氣到，又有被逗樂到。
“還有，你愛我才不是犯錯，是我腦袋發昏才把動詞形式搞錯了的——我看吶，就是你太愛我了才讓我腦袋發昏的。”黎譜還要厚著臉皮和姜何開玩笑。
“行啊，這麽會說，看你這次期末語文又考多少，”姜何把英語試卷放下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和那些眼裏只有學習成績的家長一樣，一次期末我其實也並沒有多重視—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麽這段時間你這麽不在狀態。”
“嗯——說不定是遲來的熱戀期。”黎譜挑眉笑道。
“你認真點，我這樣子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吧？”姜何回頭瞪了黎譜一眼。
“我也是認真的——現在我也知道為什麽那些家夥談戀愛成績會下滑了，我這段時間腦子裏心裏全在想你，搞不進去覆習。”黎譜邊說還邊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和心臟。
“好啊，那你說你都在想我幹什麽。”姜何起身挪到了黎譜身邊，雙手環抱在胸前，面對著黎譜。
“這個嘛——我也沒想什麽，我就是單純想和你挨近點，光看著你就很不錯了。”黎譜說。
“行吧，”姜何聳了聳肩，“那從明天開始一直到放假，我就和魯深換個位置坐吧。”姜何聳聳肩歪了一下腦袋。
“為什麽？”黎譜被姜何“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坐你身邊多影響你啊，我可不想你因為這點‘熱戀期’就把最後這點學期末擺爛混過去了，暑假我們有的是時間一起玩——還有，晚上睡覺我也要鎖房間門，你就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睡著，別一到晚上就想著進我房間鉆我被窩了。”姜何是扳著手指一條一條和黎譜規定著這段時間的安排。
每一條都直接紮中了黎譜的心窩。
“不是吧——你就不會有這種時候了？我這段時間真不想和你分開。”黎譜硬是撲過去強行抱住了姜何。
“嘖，你是什麽品種的大型犬嗎？！”姜何被黎譜抱得有點喘不上氣來了。
“就不松開你。”黎譜和姜何鬧上了脾氣。
“我才不管你樂不樂意，要折騰我，你也等我這點‘熱戀期’來了再說！”姜何手上使力掐了黎譜一下，黎譜吃疼一下就松了手，姜何就走人回了房間。
（黎）QUQ
只能說，姜何為了逼黎譜靜下心來好好覆習，也真的是絞盡了腦汁。
……
魯深和黎譜的關系雖然緩和了很多，但兩個人在一起坐著還是挺尷尬的——其實剛好魯深期末覆習也不認真，他和黎譜坐一塊兒，正合適，姜何齊明兩個心靜的自然坐一起也沒毛病了。
姜何突然想起之前黎譜的話，便問起了齊明初中畢業時的事情。
“當初智深要跟著我來琮城這邊讀高中，你知道這件事嗎？”姜何問。
齊明搖了搖頭。
“那你當時……”姜何感覺自己能想象到當時齊明的心情。
“當時我很埋怨他的：我非常氣他臨時改了志願也不和我說——心裏也很非常不平衡，非常……嫉妒你。”齊明苦笑了一聲。
“我嫉妒你能讓魯深放著那麽好的高中不讀，執意跟著你來琮城二中；我也和嫉妒你在魯深心裏的位置比我更重要。”齊明說的這些，句句都是實話。
“那你當時，心裏其實非常難受的吧。”姜何說道。
“嗯——我們明明說好高中還要在同一個學校的，但他卻失約了，還沒有和我說這個事。而且我也完全不知道他這去了琮城，我以後還跟他會不會有交集……雖然很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恐慌：我非常害怕我就這樣和魯深斷了聯系，就這樣錯過了。”齊明點頭道。
“說起來，以前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就是喜歡他，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只是和他很合得來，所以對他會有更加強烈的占有欲和分享欲，但是等他突然離開首府和他分開了以後，我也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對他不僅僅是朋友之間普通的喜歡。”
“他走後的那段時間，我也變得非常消沈，就一個中考，考完後你們倆就一起‘遠走高飛’了，留我一個人在首府，遇上了以前欺負你的周途明那群人，他們又開始拿我找樂子了。”
“難怪你說你轉學和他們有關系。”姜何接了一句。
“他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吧，更何況和你比起來，他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所以也不至於逼我轉來琮城二中這麽又遠又差的學校——只是我個人……出於私心，想來找魯深，也想離家遠點而已。”
“和他們吵得很厲害，吵了將近……大半個月吧，他們才擺爛了一樣說不管我了。我們鬧得像斷了親子關系一樣，現在和他們唯一的聊天記錄就只有轉賬記錄。”
“魯深知道這些事嗎？”姜何問。
齊明搖頭。
“我家裏的事，只有你知道。”齊明笑著說。
“你看，我本來也和魯深一樣，並不是對學習很上心的人。我來了二中會靜下心來搞學習，也只是因為我除了搞學習就沒別的事了——魯深他外公答應魯深來二中這邊讀書肯定也對魯深的成績做了要求的吧？我每天也不用擔心別的事情：琮城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老家，我和這裏的人多少都認識；我喜歡的人也在我身邊，每天都能見上面；我的生活費也完全不用擔心，一個人住在這邊完全沒人管我。”
“你看，我除了搞學習，身邊的朋友也就你們幾個，你們都在搞學習，那我也跟著搞就是了。”齊明笑了起來。
“那你覺得……現在這樣夠了嗎？”姜何突然很好奇齊明對自己這種生活的看法。
“不夠，”齊明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和智深是你跟黎譜的那種關系。”
“我也想……毫無顧慮地抱抱他，想放開了膽子隨便牽他。或許我臉皮厚點，由著性子隨便抱他牽他，智深也不會多想介意：他只會當是我跟他開好兄弟之間的玩笑。但是我很不甘心就讓他一直把我就當作一個好兄弟——好兄弟可以不只有一個……”但戀人只能是唯一的。齊明還是偷偷喜歡著魯深，但除了姜何黎譜，他從來沒有和別人提起過。
“不會覺得憋著很累嗎？黎譜喜歡我就憋了一個學期。”姜何突然想起黎譜，一時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心理狀態會那麽快就答應了黎譜和他確定關系。
“但你當時還是覺得黎譜喜歡你喜歡了一個學期挺久的吧？”齊明反問姜何。
姜何用點頭回答齊明。
“那連你也會因為和別人太合拍就動搖自己自己的戒心啊——因為你也是第一次遇到黎譜這種人吧？我記得我以前初中就和你提起過他，我說黎譜這個人看著很兇，但其實是心思很細膩的家夥。”
“啊，對啊——我當時還完全想象不到這麽有反差感的人會是什麽樣子的，”姜何笑了一聲，“我一開始對他真沒好感，感覺他看著就很兇，不是個好學生樣兒。”
“不過他的身上的反差感也吸引你，不是嗎？他肯定也都和你說了他以前的事情吧？或許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意識到你們從認識到在一起其實沒花多少時間，所以覺得你們倆沒戲，就很想反悔不要繼續這段關系——但你聽了他的經歷，你發覺你和黎譜其實就是很合適：他需要有一個人依賴他讓他一直照顧下去，而你剛好可以。”
“這和黎譜說的想保護你是一個道理：你們倆走到一起，都是因為了解彼此後想盡全力拉對方一把而已。”齊明倒是從一開始就把姜何黎譜兩個人的感情線看得很清楚。
“那你自己的呢？你也看得這麽清楚？”姜何笑著齊明。
“我自己的？啊——大概吧。”齊明長嘆了一口氣。
“智深他啊……他其實也不是那種缺愛的人吧——他身邊的人都很喜歡他，雖然家裏只有他哥和他外公兩個親人，但他得到的親情也絕對不比正常家庭給的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應該非常重視自己的家人——但我從來沒見到他隨隨便便和別人聊起自己的家庭。”
“明明智深的那個性子真的很好猜，可我總覺得他這樣一副陽光開朗的外表下有一副我想象不到的模樣。”
“所以你其實還是怕魯深不會接受你。”姜何微微皺起了眉。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啊——但他除了我們倆以外也沒有和其他的人這麽親近過了。”齊明為此感到非常苦惱。
沈默了一陣子，姜何突然笑出了聲。
“怎麽了？”
“你們倆這關系——好覆雜。還是黎譜好，喜歡打直球，心思也好猜，喜歡就直接想辦法追——才不會像你這樣考慮這麽多，追得到就是賺了，追不到就算了。”姜何說。
齊明翻了個白眼，打趣姜何道：“是是是，還是你家譜哥好。你譜哥最好了，對你有耐心脾氣又好還會照顧你，還是個純純的戀愛腦，像條傻狗一樣，又還比哪條狗都護主，誰靠近你都會狠狠咬上一口。”
“切，嫉妒我～”姜何可得意了。
齊明是真無語了。
“你以前的事你和他說過了嗎？我怎麽感覺你好像……變了點？以前提起黎譜你可沒有這麽坦率的。”齊明又問姜何。
“全說了呀——所以現在我才信你這麽說他嘛。”姜何笑嘻嘻地回答著。
“哎呦，幸福得冒泡了都。”齊明反而是一臉的嫌棄。
姜何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齊明則是又在想自己和魯深的關系，兩個人就一直保持著沈默。
“但是，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我們四個人不管是哪一個都很安逸了。”齊明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
姜何聞聲轉頭去看齊明。
“這樣就很好了：我們都在這裏，只需要考慮學習，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每天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齊明突然釋然地笑了。
姜何沈吟片刻，也跟著一起笑了。
（姜）確實。
（姜）生活，就這樣也很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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