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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月破天荒的早睡了。

客廳的窗簾沒有合上,月色透過窗子照射進來,風月一樣迷人的掛在窗外。

手機鈴聲和敲門聲一齊響起。

周明月頭痛欲裂,但聽到聲音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半闔著眼看手機,來電顯示今憶。

她接通後下了床,握著手機小聲的和她講話。“你怎麽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了…還有,有人在敲我的門!還好你給我打電話了,給我壯壯膽,我出去看看是誰。”

說著周明月打開了臥室燈,頭暈腦脹也要走出去一探究竟。

明今憶一只手重新放回兜裏,另一只手握著手機。

“敲門的是我,冷死了你快開門。”

被打斷睡意的周明月腦子還在宕機,呆楞的問一句,“什麽?”

明今憶耐著性子重新敲門。“是我啊粥粥,快開門。”

電話裏的聲音和門的聲音同步進行著,周明月總算反應過來,光著腳去開門。

明今憶就這麽站在她對面。

周明月感受到冷風又打了個噴嚏,拉著明今憶進門。“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出什麽事兒了?”

明今憶不緊不慢的換鞋,又拿了一雙給她穿,而後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

“沒事兒,不想回家了,我在你家住一晚。”

周明月哦了一聲,看她的表情也應該沒有很重要的事兒。她轉身拿了一件衣服披上,這會兒困意席卷而來,她打了個哈欠,躺在沙發上。

“我屋裏有睡衣,你自己拿去換。”

明今憶呆坐著想起陳年往事,瞥見周明月的樣子,好奇的發問。“你今天睡這麽早?怎麽啦。”

“感冒了。”

周明月拿紙巾擤鼻涕,明今憶起身走到她身邊摸摸她頭。“快點吃藥。”

她走向廚房,擡手打開廚房燈,轉悠了一圈才開口問周明月。“我想喝酒,你家酒藏哪兒了?”

“這都半夜了喝什麽酒啊!”

嘴上這麽說著,周明月還是起身走過去,拿出櫥櫃裏的一瓶酒,大方的塞進明今憶懷裏。

“少喝點。”

兩個人坐回去,明今憶看她心情不佳,問了一句。“心情不好?發生什麽了?”

“見到前男友了。”

明今憶驚訝的酒瓶都要從手裏扔出去了。

周明月面無表情的奪過她手裏的酒,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喝了下去。

“今憶,他真的很賤,你知道嗎。”

大二那年,周明月和麥馳相戀。

周明月將這份感情看的十分重,重要節日和生日總是抽出時間和麥馳一起過,麥馳也十分喜歡她,帶她出去見自己的朋友,將她帶入自己的生活裏。

他們很少吵架,每次爭吵後也都是麥馳主動求和,周明月給臺階就下。

大學畢業後,兩個人各自有了工作並同居。兩人關系如舊,周明月覺得兩人關系更近了一步。

後來麥馳越來越忙,時常等周明月睡下了他才回來。半夢半醒間,周明月見到床邊模糊的身影,手腕上的男士手表,她知道是麥馳回來了。

最初麥馳總會帶回來一束花,插在花瓶裏能養個好幾天。再後來,就什麽都沒有了。

同居後的第一個生日,周明月說給麥馳換個手表,自從兩個人認識以來麥馳就一直帶著這款表,換個新的也好。

麥馳拒絕了,說戴著習慣。那一年的生日麥馳沒有回來,周明月買了蛋糕和禮物在家裏等他,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他。

第二天正午,麥馳回來解釋說是家裏人陪他過生日,宿在家裏了。周明月知道,翻到了他的朋友圈,是近一個月可見,他朋友圈發周明月那條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全家福。

他一家三口和另外一家三口,麥馳和一個女生靠得很近。他們伸出手同時比出同樣的姿勢,手腕上是同款的手表。

周明月和他大吵了一架,質問他這就是你讓我苦等了一晚,也不肯換表的原因嗎。麥馳說她無理取鬧,兩家是世交,只是最尋常的家宴。

周明月淚與笑一起滑落,我倒是覺得像你們的訂婚宴吧。

周明月摔門而去,酸了的蛋糕和過了熱情的禮物冷冷的放在桌上,再沒人碰。

周明月買機票去了明今憶那裏,喝酒訴苦,明今憶也皺眉說麥馳怎麽不分輕重。

兩個人沒有隔夜仇,麥馳當天晚上就去找了周明月,他重新買了蛋糕和禮物來接周明月回去,當著兩個人的面將手表扔掉了,說不會再犯。

他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家裏。

後來因為工作的原因,麥馳總會碰到那個世交的女生,叫舒澄。他開始同頻的和舒澄聯絡,同進同出,時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去。

周明月依舊是等到天黑等到她睡,從一開始的歇斯底裏到後面的平靜如水。

她翻到了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麥馳沒有分享給她的日常生活全都分享給了舒澄。

但麥馳依舊對周明月很好。

最後一次爭吵,是兩個人約定好下班後訂餐廳約會,那天是兩個人相戀的三周年。

他遲到了兩個小時。落日餘暉,鍍金的光暈打在她身上,她並不覺得溫暖。周明月站在樓下,看著麥馳和舒澄一起走來。

麥馳見到她楞住,很快想起來是他失約了。

他倉皇失措的道歉。

周明月莞爾說沒事,你工作也忙。

上樓後麥馳發現周明月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她今天要搬走了。

麥馳和她吵,“我已經解釋了很多次了,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周明月沈默的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最後拿出手機翻出了聊天記錄給他。

是麥馳的朋友,在他喝醉了那晚,周明月從他口裏得知,舒澄是他的初戀,兩個人分開一年後,周明月和他在一起。

周明月早已經消化掉這些東西,總結出來不過是她失敗的初戀,三年而已。

她感謝麥馳帶給她的所有快樂幸福,也恨他嘴裏的不誠實,身與心的分神到別人身上。

“麥馳,我吵不動了。我後面想告訴你要和不該有聯系的人保持距離,可是你偏偏學不會,我怎麽都教不會你。”

“痛是代價,你做的這一切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告訴我我還在做不切實際的夢,就是將自己的自尊心踩在腳下。”

戀愛三周年的這一天,周明月和麥馳斷了所有的聯系,再也沒有見面。

明今憶坐在對面看著她捂著頭很痛苦的樣子,收起了她手邊的酒。

“所以你今天碰到他,他說了什麽?”

周明月:“他還想泡我,但他說的是他想我。”

簡直是人生汙點啊,周明月氣的頭更疼了。但今天她真不是因為前男友才這個鬼樣子的,是因為今天出門穿少了凍著感冒了。

明今憶歪頭,“那你想他嗎?”

周明月嗤笑,“我想他死。”

明今憶被她逗的哈哈笑,她栽歪到沙發上,拿過抱枕當枕頭一樣沒形象的躺著。

周明月又問了一遍,“你又怎麽大半夜跑來了?”

明今憶看著頭頂的燈,晃得她閉眼都有兩道白光。

她最後誠實開口,“不想面對他,怪怪的。”

周明月頭疼都減弱了,問過了才知道她說的是淩自津。周明月拿起手邊的紙抽盒朝她扔過去,“你每次都說一半,你不和我好啦!什麽都瞞著我。”

明今憶坐起身,“可是我真沒什麽講的,就是普通同學到普通鄰居這樣的狗血戲碼。”

“普通和狗血這兩個詞用的好。”周明月晃了晃空蕩的酒杯,牽起一個笑容。“從鄰居變成同居也不錯哦。”

明今憶不準備理她。

今晚這場放到其他時間都可以暢聊到清晨,但一個病倒了一個事多纏身,兩個人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明今憶打車去了工作室,車子被淩自津開回到小區。

明今憶找了工人修理工作室亂糟糟的一團,一天的工程下來幾乎已經完成,第二天補修一下算是完工了。

醉酒駕駛的人賠償款也打到了明今憶的賬戶上,她全部支出用來修補工作室,其餘的補償給陳尋和其他員工。

做完這一切她才發覺又餓又累,明今憶就早上買了早餐,中飯晚飯都沒吃。

晝短夜長,天色變成清澄的藍,明今憶站在工作室前面駐足很久,直到冷風徹底貫徹她全身。

明今憶選擇去商場挑個東西作為生日禮物給淩自津,算作這麽長時間以來對他的感謝。

但明今憶屬實沒什麽經驗,挑選了半天有的禮物實在不適合她這個身份去送。

最終她選了一款相機,覺得這是十分好的禮物。

包裝好拿到手,明今憶今天的任務完成,她倦怠的打車回到家。

屋子裏漆黑一片。她打開燈後,米酒朝著她跑來,明今憶笑著抱它在懷裏,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手機想點外賣。

她看著推送出來的幾家店鋪都不太符合她的口味,明今憶耐心消耗完,隨便點進去一家準備下單。

這時候門鈴響了。

明今憶擡眼看過去。

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淩自津住在對門,他時常敲門過來說些什麽或帶些什麽,明今憶以為這次也是他。

她起身向門口走,剛起身就因為低血糖眼前一黑。

明今憶穩住身形,手裏的手機又來了通電話,她看清來電顯示後接通。

“晚餐送到了嗎?”淩自津的聲音低沈空曠,明今憶思考著這句話。

她邊走邊回答他。“剛聽到門鈴響,是你點的晚餐?”

“嗯。”淩自津答應了一聲,明今憶也確定了來人,她推開門,外面的兩個服務生笑著詢問,“是明小姐嗎?”

明今憶另一只手握著手機貼合在耳邊回答,“是。”

“這是淩先生訂的餐,請您慢用。”

推車裏是各式各樣的鮮辣菜系,又搭配了幾個清淡的本地有名的菜,以及兩瓶酒。兩位服務生上門將菜品一一擺放到餐桌上,明今憶點頭笑笑,“謝謝,辛苦了。”

送走了他們後,明今憶正愁這些東西她怎麽吃的完。淩自津聽了全程,似乎知道她冥思苦想的問題,笑著給她提意見。

“你可以叫你朋友過來一起吃。”

明今憶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問他。“為什麽點這些東西給我?”

“我猜你一天沒吃飯。”淩自津篤定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接連兩次被他猜的正準,她的沈默是最好的答案。淩自津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要出差幾天。”

“哦。”你和我說什麽。

意料之中冷漠的回應,淩自津接過他剛才的話,“我告訴你密碼,你幫我個忙吧?”

明今憶:“你...”

你家房門密碼就這麽隨意的告訴別人嗎?

淩自津那面剛落地在車上,他降下一點車窗,趁著和她聽話的時候放松一會兒,淩自津和她開玩笑。

“我家裏的東西你喜歡什麽拿什麽。”

明今憶打斷他的玩笑話,回歸正題。“我要你房門密碼做什麽?”

“我養了一盆綠蘿,這幾天我不在,你幫我澆水養一下行吧?”

明今憶沒養花花草草的經驗,猶豫著和他商量。“我沒養過,你確定交給我?”

“嗯。”淩自津吹著風,手搭在車窗上,漫不經心的回覆她。

“我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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