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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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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戚明漆整個人都石化了,剛好取完東西的黎容轉過身,就看見這一幕,也露出被震撼的反應。

但他顯然比當事人受到的沖擊少點,很快便反應過來,順手舉起托盤,就要往厭腦袋上砸:“你娘的,你有毛病啊?!”

厭往旁側躲了一下,托盤翻倒下來,被他順手接住:“別打臉——我有沒有毛病,你不該最清楚?”

黎容冷笑一聲:“你說得對。”

然後他就著手裏的那根銀針,從厭的頭頂刺了下去。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戚明漆就看見厭好像動彈不了了。

他這時候後知後覺地才像是被燙了,猛地收回舌頭,捂住嘴,耳根發燙地瞪著厭。

神經病!這個死神經病!他是男的好嗎!怎麽能……

戚明漆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他連女孩子都沒親過,第一次就他媽的被男的親了??

不要這樣搞人心態啊!戚明漆很希望這是在做夢,但鮮明溫熱的觸感很清楚地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戚明漆越發憤怒地瞪著厭,將剛才的事情歸結為厭又在發神經。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每次厭發神經,受害者都是他,他為了男神的事業,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了。

黎容正在擺弄厭的手,將它們擺平搭在書桌上,然後銀針依次刺入左手五指又抽出,很快,就有暗色的鮮血自厭的指尖緩緩流出。

厭望見戚明漆的眼神,笑了:“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親了。”

戚明漆的神色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了。

他開始瘋狂地回想,在今天之前,還有什麽時候被厭親過。

厭悠悠道:“就上次你挨打暈了,餵藥餵不進去,我就含著藥給你餵進去的。”

戚明漆:……

他抱住腦袋,快要瘋了。

再跟這個神經病相處下去,他是真的要瘋了!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兩個男的親嘴。

但他現在好像也沒有任何補救辦法了啊!事情都已經發生完了!

黎容看起來已經將厭擺弄完了,任由他手指放著血,自己重新回到戚明漆面前。

戚明漆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不敢再把舌頭吐出來,有點害怕地望著黎容。

“沒事了,他這會兒除了手,其他部位動不了。”黎容道,“趕緊的,別磨磨蹭蹭。”

戚明漆只好張嘴將舌頭伸出來,讓黎容給他檢查。完了後,黎容又輕輕捏住他喉嚨,示意他發聲:“你試試說話。”

戚明漆嘗試著講一句完整的話,但發出來的依舊是模糊、不完整的“啊、唔”聲。

黎容擰起眉頭,松開手,但沒取針,似乎在感到棘手。

“針先插著,我看你有些體虛,需得調理調理。”黎容起身,從桌旁的藥箱中拿出研缽、草藥,垂著眼慢慢地搗著,“我等下來給你取,你別亂動。”

戚明漆端端正正地坐著,但是過了一會兒,一個紙團從厭那邊砸到他面前。

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戚明漆本來不想理他,但很快的,厭又丟了一個過來,看起來並不會善罷甘休。

戚明漆憤憤地瞪他一眼,撿起最開始丟來的紙團,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這家夥跟我比起來,誰更討厭?

這種事情還用問?!做人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麽!

但戚明漆轉念一想,他要是這麽回答厭,估計等會兒厭能動了,不知道又要怎麽跟他發神經。

所以還是避開這個問題好了。

戚明漆也拿著毛筆,在紙上寫:我想起一個人,叫容嬤嬤。

寫完後,他將紙條丟給厭。

不一會兒,厭又將紙條扔回來。戚明漆打開來:那是誰?

戚明漆寫:一個喜歡給別人紮針的人。

寫完後,在將紙條丟給厭之前,戚明漆悄悄看了一眼黎容。

黎容正在認真地搗著藥,對他倆的小動作清楚得很,但他沒管,讓戚明漆有種上學時期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傳紙條的感覺。

不過,戚明漆上學時沒跟同學傳過紙條。他那會兒就已經寄人籬下、嘗盡人情冷暖,早早地就知道要打工賺錢,所以幾乎沒時間跟同學經營關系。

與其說是被大家孤立,倒不如說是他孤立別人。當全班同學將紙條傳得滿天飛的時候,那些寫著少年少女們竊竊私語的紙條,永遠都不會到他手中。

戚明漆倒沒感覺到什麽被孤立,只是偶爾猛地擡頭發現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時,會有些許落寞。

他一個人長大、一個人念完書、一個人畢業,最後獨自一人踏上旅途,走過了很多地方。

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還會有穿進書這種事,遇到了……

戚明漆朝厭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跟被針紮了似的猛地回過頭。

我一定是被男二傳染神經病了。戚明漆想,我看他幹什麽!

戚明漆跟自己賭氣似的,將紙條揉成團丟過去。

厭看著紙條上的內容,眨了眨眼,擡起頭望著黎容:“容嬤嬤。”

黎容壓根沒懂他在說什麽屁話:“什麽?”

厭將紙條卷起來收進袖子裏,道:“給你特封的。”

黎容一聽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稱呼,冷笑:“我真是謝謝你了。”

戚明漆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從懷裏掏出那本教手語的書,趁著這會兒沒事,又比對著開始學習。

黎容斜著眼看到書上內容,隨口問道:“你還學這個?”

戚明漆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怎麽了?

黎容又仔細看了一眼那本書,確定上面是九黎的文字:“這本書不是……”

“黎容。”

厭微微笑著,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雖然厭依然動彈不了,神色也沒怎麽變,表情也是笑著的,但戚明漆忽然感覺他好像有了點可怕的氣質。

黎容似乎也意識到了,臉色變了變。

厭微笑著道:“看在你是大夫的份上,要揍我也好,或者要紮我針,我不會說什麽。”

“但你要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壞了我的事情——”厭瞇著眼,帶著一圈暗紅的瞳孔變得狹窄,“我可是真的會將你從游闕樓的六樓吊下去。”

黎容神色難看,低聲罵了句“瘋子”,拂袖怒氣沖沖起身出了門。

等他離開後,厭擡起手,自己將針拔了下來。戚明漆用眼睛望著他:怎麽了?

厭道:“沒什麽,應該是在我倆身上沒過足紮針的癮,所以又去找別人了,不過他一會兒還會回來。”

戚明漆無語地望著他。

厭又道:“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呆會兒。”

說完後便轉身出了門去。

·

戚明漆被抓去刑部牢獄後,冬信館沒了跑腿的人,有什麽事情,管事只能親自走一趟。

他剛從內侍院出來,從某處偏僻地路過時,就被三個人攔住去路。

三人皆以黑布蒙住半張臉,為首者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在管事面前比劃,將老人家嚇得夠嗆,心想不能吧,連皇宮裏都有強盜?還有沒有天理!

拿匕首的那人拉長聲音:“此樹是我栽——”

他左邊的人悶悶道:“此路是我開。”

第三人卻沒了音,好一會兒,拿匕首的人才對他道:“哥,你怎麽不開口?”

第三人沈聲道:“我只是覺得你們說錯詞兒了,我們今天又不是來打劫的。”

拿匕首的人一拍腦袋:“對啊,這不是打劫時說的嗎?果然讀過書的,腦子就是聰明很多。”

這三人分別是黎裏、黎雲和黎容。黎裏一揮手:“算了,不要在意這些,下一項。”

他豎起大拇指,指了指旁邊黎雲,朝管事道:“看見沒,這我二哥,人稱花臂獨龍翻江海,只手索命鬼見愁,認識一下。”

黎雲陰沈著臉,發出一聲低喝,撩起衣袖露出滿是圖騰刺青的雙臂。

他身材高大,這麽一示威很有震撼力。管事腿一軟,差點沒給他們跪下去。

黎裏又指著黎容:“這我三哥,江湖人稱生死無邊,白骨生花鬼醫聖手,就算你是一具白骨都能讓你覆活,但是呢,也能把你變成白骨在上面種花。”

黎容:“……”

他小聲道:“我一種花就死。”

黎裏立即大喊出聲:“聽見沒,只要他一種花,就會有人死。”

這個太恐怖了,管事顫巍巍給他們跪下:“幾位爺,你們有何貴幹,就直說吧。”

黎裏又道:“等等,還有我大哥……”

管事惶恐道:“不、不用了!您盡管吩咐,盡管問!”

面前這幾位都足以賽閻王了,再來個大哥,不知該何等恐怖。

“誒?那好。”黎裏清清嗓子,“哥幾個問你點事。”

管事忙不疊地點頭。

黎裏道:“你主子身邊那個小啞巴……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做‘福星’的?”

·

書房,北靈帝坐在書桌前,大皇子白安、皇後都坐在旁邊椅子上。

一聽說那個瘋子將南質子手下的啞巴從刑部帶走,白安便坐不住了,立即來跟北靈帝“通氣”。

誰知北靈帝反應平平,沒說要如何處置,反而問起他的課業來。

白安差點招架不住,還是門外偷聽的內監跑去跟皇後說了,皇後這才趕來救場,勉強讓白安保住面子。

皇後面上淡然笑著,想的卻和白安差不多,要讓厭在北靈帝面前敗一波好感。

兩人一唱一和,拿厭有辱天威說事,煽動北靈帝下令處死跟厭呆在一起的那人。

眼見北靈帝好像準備發令了,這時候書房大門被人從外面重重推開,寒風卷著細碎的雪粒,撲進房門內,帶入一波刺骨的寒意。

厭站在門口,望著書房內幾人微笑。

被他那雙詭異的眼睛一掃,白安和皇後都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寒顫。

“在說我的事情麽?”厭大喇喇地走進書房,也不行禮,直接在皇後身旁椅子坐下,“那我可要好好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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