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

陳挽其實一直不知道夏初在臺上表演的什麽。

周子善沒跟她說，張瑤瑤也沒說。

陳挽又是個很不管事的人。幾次沒問過夏初，就到這時也不知道他要彈什麽。

把花送給他。

他說早知道不要她買了，外面冷嗎。

陳挽鞋全踩濕了，但陳挽說不冷，沒註意錯過他很長時間鼓起勇氣遞來的手套，傘一收掉落大塊的雪。

陳挽跟他匆匆進去，他興致高昂的表演要開始了，沿著觀眾路一路小跑到後臺。

陳挽在周子善張瑤瑤中間落座，過了少頃，陳挽看到他把橙色的花放到鋼琴背上。

陳挽：“……”

鋼琴在會堂舞臺最右，一束光在頭頂柔柔打著。夏初彈的《泡沫》

中央是個穿白裙的少女。

唱歌很好聽。

陳挽周子善張瑤瑤，前面的陳竹幾乎在聽完第一句就屏住呼吸。

歌詞聲音隨著高潮越來越澎湃，說不上的痛夾在裏面，陳竹帶了相機開始映入後他一排的陳挽的眼中。

陳挽比較極端。

得知他原來和女生合作不是鋼琴獨奏後，手腳莫名麻了一瞬。

因為和他認識，在目光不時移向中央時又會企圖把他的鋼琴剝離出來細聽。

鋼琴和歌聲卻融為一體。

他在光束裏黑色順發垂在額頭，鬢角利落，清瘦地像隱進背後簾子裏。

少女把最後一句唱落。

悲劇落幕般中央暗下來。

幾個琴鍵音清晰掉落。

會堂裏響起如洪的掌聲。

夏初和女生站在一起，面對臺下鞠躬。

中式很規矩無花哨的鞠躬結束。

優秀又生不出多餘不清澈欲望。

很多人送花。

全場熱鬧起來。

陳竹回頭，多看了陳挽一眼，跟她們說：“媽的早知道我也送啊，我可憐的兄弟讓人以為他同性緣不好。”

周子善陳挽一下沒笑。

張瑤瑤他媽笑噴。

笑死。

錘陳竹，“嗯？你是不是嫉妒？說話。”

給夏初送東西的其實不止有女生。

這種元旦表演都有禮物拿。

很多人拿到的東西都是校長教導主任找學生代送的。

拍張照片。

學校表演很熱鬧，學生很優秀，學校學生間氛圍很好。

一心封建式教學，在對外印象塑造快樂與自由。

放到學校官網上。即使家長學生擇校又不怎麽看。

周子善說現在是不是算結束了？

他們班上就夏初一個人表演。

陳竹說：“我們可以在這裏面等會，也可以出去等會。他等會出來。”

估摸等了二十幾分鐘。

陳竹示意她們三個走。

夏初已經在外等了有一會了。

在門口邊。

走道沒開燈。

陳竹在前面嚇一跳的謔一聲。

陳挽在最後聽見夏初的聲音，有些無奈，少年感冒剛剛好，還有些嗓子啞，不清晰的模模糊糊說：“你是裝的嗎？”

“我在這邊一聲不吭你看看？？”

夏初：“我在這站著邊等邊唱歌。”

張瑤瑤猖狂地笑。

夏初：“讓我等你們你們好意思嗎。”

陳竹：“我們出來了你沒出來呢，凍我們幾個還是你凍一個人好……”

夏初單手撐開傘，回頭，陳竹鉆進去。

漫天大雪還在下裏。

他手上抱了幾捧不大的花。

胳膊彎上還有幾個娃娃。

他把傘給陳竹，低頭挑了一個娃娃給周子善，給張瑤瑤。

他眼睛低著，雖然情緒不大高的樣子。

挑了一個給陳挽。

陳挽手上的是番茄娃娃。

周子善茄子娃娃。

張瑤瑤獼猴桃娃娃。

陳竹問我的呢？

白茫茫的氣□□化在空氣中，短促的一陣接一陣。

夏初給陳竹一個菜狗娃娃。

夏初挑眉，“別給別人發現了。”

他們都笑噴。

發現班長說話還有點搞笑。

那種淡淡的你們笑媽啊的幽默。

陳竹說吃飯，請客吃飯！

陳挽緊張起來。趕忙說她晚上要回去吃。

她今天下午不該在的，她以前在學校都沒朋友，很快就回去了。江雨然也沒什麽朋友，她們時常在放半天假時碰到一塊，陳挽近期“不回家”的很頻繁。

他們看陳挽。

陳挽撒謊地渾身起跳蚤說：“我，晚晚上伯伯嬸嬸說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陳竹其實也沒想請他們吃多好的飯。

一人一個重慶小面差不多了。

陳竹：“那奶茶喝嗎？我們去喝奶茶，兩塊錢一杯的，我再請你們吃包辣條。”

到了校後便利店，奶茶現在都要四塊五一個了。

“……”張瑤瑤“拼命”嫌丟臉地，想捂陳竹的嘴。

他娘想踹他。

他一個勁在人老板跟屁股後面的店裏說現在殺千刀的這種奶茶怎麽都這麽貴了？！

周子善跟陳挽終於悄聲說，“陳竹市儈的我覺得未來商界大亨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周子善唏噓。

陳挽：“……”

但沒那種奶茶店裏的七八塊錢，貴點十幾塊錢的奶茶讓陳挽心疼。

或許過元旦了要吃好點的。

在他們不要陳竹出錢時陳挽付錢也很大方。

各買了一包辣條。

在桌前分著吃。

外面雪花洋洋灑灑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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