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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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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李明瀾搭乘航班去國外, 心是飛了和飛機的相反方向。

她早有婚紗的構思方案。

崔佩頤說,她瘦了些。

於是,李明瀾回到公司給崔佩頤量身之後才開始修改設計稿。

當兩人在崔佩頤的家中品酒暢談時, 李明瀾說:“佩頤,我們認識有十六年了吧?”

崔佩頤:“沒數過, 只覺得我們陪伴了一輩子。”別人說親兄弟都要明算賬, 她們兩個合夥幹生意,有事商量不爭吵, 稱得上是最佳搭檔。

李明瀾:“這一年我比較懶,上半年跑去歐洲玩, 下半年吧, 我家裏出了些事,我權衡了工作和生活,我不得不留在國內。”

崔佩頤看著她。

“我當年也是因為家裏出了事,才留在國外。”李明瀾說,“我和你經營公司多年, 我不會當甩手掌櫃, 一下子就跑了,該交接的工作,我都會處理完畢。”

崔佩頤:“明瀾, 從你開口和我說這事, 其實你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對吧?”

李明瀾點頭:“我是慎重考慮過的。”

“當初我被我爸送過來留學的時候,我煩都煩死了, 我又吃不慣西餐, 我天天餓著肚子,下巴尖得能戳死人。”崔佩頤掐了掐自己的下巴, “明瀾,如果不是有你陪我一起,我也不會在這裏呆這麽多年,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麽要逼自己留在這裏,但我知道,你戀家,你肯定要回去。”

什麽叫朋友?崔佩頤就是。

“你表面上好說話,其實骨子裏很堅定,就算我要攔你,我也攔不住,但你不是非得要從公司抽離,我是要放我信任的人到國內市場,你說呢?不過,就算你真的不要這公司了。”崔佩頤笑了,“沖著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謝謝你,佩頤。”李明瀾給了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有愛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嫂子,她有天才男朋友,有一個天才兒子。

上天還讓她結交到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好朋友,李明瀾就是個幸運兒。



既然決定將工作重心轉到國內,李明瀾打算著手處理自己的資產。

她沒有騙孟澤,她住的是一幢大別墅,有廚師,有園丁,和幾個清潔工,乍看之下,幾人聚在一起幹活時比較熱鬧。

但一到晚上,這裏空落落的。

她始終一個人住。

別墅前的遠景和近景,都美不勝收。

她常常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眺望遠山,觀日出,望星空。

如果將她的人生比作一張紙,十八歲,二十四歲,她在紙上的每一道深刻的折痕,都與一個男人脫不了關系。

手機上來了一則消息。

屏幕亮了一下,之後又熄滅。

李明瀾拿起手機,從屏幕的倒影裏望見自己的臉。

如今她三十六,她又要走上人生的轉折,她沒有不舍,如崔佩頤所言,她的心不在這座城市。

李明瀾用手按住嘴角。

也不是今天才發現的,她早知道,她一見他就笑。

哪怕只是收到他的一條信息。



李明瀾做下決定的同時,李深也有了一個計劃,他不參加明年的高考,按照自己的計劃出去旅游了。

餵雞的人是孟澤。

鄉下土雞吃飽喝足,最喜歡在水池邊上躥下跳。

孟澤也不叫李明瀾“豬腦子”了,生怕她突發奇想,讓他在花園的雞圈旁新建一個豬圈。

李明瀾沒有什麽事是幹不出來的。

她連自己在國外的名氣都能舍棄。

她回國那一天,欲哭無淚:“我被派來國內市場做開荒。”

她把自己講得可憐兮兮,但她還是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一旦有大型的活動,她依然飛走。

她沒有在國外久居,工作一結束,她就回國。

孟澤把她親了又親:“李明瀾,你的翅膀是不是被我折掉了?”

她懶洋洋的:“年紀大了,飛不動了。”

冬去春來,春去又夏來。

自李明瀾住進來之後,高山蝶哪怕還留有別墅的指紋,都只是按門鈴。

門開了,李明瀾笑盈盈的,卻又一下子睜大眼睛,向下看:“這位是?”

“這是我的女兒,雪凈。”高山蝶拉拉自己牽著的小人兒,“雪凈,叫姨姨。”

“姨姨好。”小姑娘紮著雙馬尾,發型是兩朵向日葵,穿著粉紅的蓬蓬裙,大約五六歲,臉蛋圓圓,眉眼有些高山蝶的樣子。

李明瀾露著親切的笑:“真乖呀,雪凈,名字真好聽,大熱天的,快進來吧,我們今天有美人瓜。”

高山蝶走進來,察覺到哪裏不對勁?是不是有雞叫的聲音?經過庭院,她朝著玻璃外望去一眼,楞住:“這是誰家的雞?”

李明瀾:“我養的。”

高山蝶驚訝:“李小姐在花園裏養雞?”

“是啊。”李明瀾笑著,“養了有大半年,特別會下蛋。”

高山蝶:“李小姐,你知不知道那片草——”是什麽價格?

李明瀾直截了當:“我不知道。”

為了養雞,溪流小池早就成了雞窩。

高山蝶想,恐怕當年安裝的凈水系統已經報廢了。

孟澤剛從二樓下來,垂眼望著小姑娘。

高山蝶又介紹:“雪凈,叫孟叔叔。”

“孟叔叔好。”小姑娘人美嘴甜。

孟澤點頭:“國外留學怎麽樣?”

“很辛苦,不過找回了我的女兒。”

“恭喜,坐吧。”泡茶也是孟澤的事。

高山蝶想起一事:“對了,大哥要關店回老家了。”

孟澤:“為什麽?”

高山蝶:“自從去年他摔了腿之後,一到刮風下雨,膝蓋骨裏就發酸發疼,南方氣候潮濕,今年雨水特別多,大哥說他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沒辦法,他想回老家了,那邊氣候幹燥,有利於他腿腳的恢覆。”

這時,庭院外傳來“咯咯咯”的叫聲。

李明瀾輕輕拍掌:“應該是下蛋了。”她跑去庭院。

小姑娘驚奇地看著她。

“雪凈,來,我們也跟著姨姨去看看老母雞。”高山蝶牽著女兒出去。

李明瀾撿了新鮮的雞蛋:“這是鄉下的土雞蛋,國外可吃不到,一會兒給你們做水煮蛋。”

誰做?不用想,肯定是孟澤。

高山蝶溫和一笑:“李小姐果然是位妙人。”

“我不是。”李明瀾彎下腰,將大雞蛋放到小姑娘的掌心裏,“高醫生才是位妙人,我要謝謝高醫生。”

高山蝶聽懂了李明瀾的感謝:“對了,李小姐有沒有見過盛夏小姐?”

“沒有,她是大明星,我見她幹嘛。”李明瀾彎著眼睛,“高醫生是知情人?”

高山蝶搖頭:“我只知只言片語,他的關系網很簡單,我猜測而已,李小姐如今都已經在這裏養雞了,應該是拼湊出了完整的真相。”

“沒有,我大約能猜。”李明瀾又笑,“猜不中也沒關系,我都已經在這裏養雞了,我還怕別人嗎?”

“媽媽,這個雞蛋好大。”小姑娘雙手捧著雞蛋笑。

李明瀾:“姨姨把這個雞蛋送你啦,你喜歡的話,冰箱裏還有前幾天的雞蛋呢。”

“謝謝姨姨。”小姑娘露出個小酒窩。

老母雞向著這裏的三人昂起頭:“咯咯咯。”

高山蝶望著花園裏破敗的一角,覺得自己當時將孟澤的病歷單塞到抱枕之下,是她為孟澤開過的最好一劑藥。



娛博的熱搜第一出現巨大的“爆”字,營銷號爆料盛夏的私生活——盛夏隱婚。

各路小道消息眾說紛紜。

消息發酵了一天,盛夏的官方號沈默不語。

大家猜測,她是等網友的金魚記憶力遺忘此事,再出江湖。

有網友聯想到上一次的爆料——狗仔放出的剪影像極了盛夏,但後續狗仔卻爆出不知名小藝人的風月。

當時就有人懷疑,是盛夏和狗仔談妥了。

如今盛夏風頭正盛,頻頻因為劇中角色上熱搜。

有猜測,是對家要弄她,所以沒有提前放預告,直接點名道姓。

無聊八卦而已。

李深關上App

他和幾個在網絡上認識的朋友約了見面,這天正好回到機場。

估計有明星出場,接機大廳站了一大群舉牌的小女生。

牌上閃著燈的名字,是盛夏。

李深停下步子,站在小女生的後面。

他比這群小女生高了一個頭,混在人群中,有點突兀。

李深未見其人,只聽周圍的人大喊:“盛夏,盛夏,盛夏來了。”

走過來的女人帶著帽子,戴著墨鏡,戴著口罩。

李深看不清她的長相。

一人大叫:“盛夏,你結婚了嗎?”

另一人:“啊啊啊!”

李深捂住耳朵,後退兩步。

前排的幾個人,手持鏡頭,繞著圈子,拍著盛夏的三百六十度。

盛夏向著眾人點頭示意。

跟了一段路,李深覺得無趣,越過這群人,徑自向前走了。

迎面又有幾人跑著要過來拍盛夏,李深側身,給她們讓路。

他掃一眼盛夏。

似乎盛夏也朝他望了一眼。

福爾摩斯的游戲在去年就停了。

李明瀾說,她信任她自己十八歲的眼光。

她又說:“假如他真的是個大壞蛋,我就陪他萬劫不覆吧。”



國內的品牌店已經到了商場選址階段,同時,李明瀾在挑選代言人。

說起國內女明星的名氣,投資商推薦盛夏。

“再說吧。”李明瀾有幾個候選人。

投資商堅持要讓盛夏來試鏡。

李明瀾滿口答應:“我們把這幾人都約來見見面,大家談一談,代言人的選擇不是只看人氣,也要看對方的氣質是否和品牌理念相契合。”

到了約定的那天,最大牌的盛夏沒有來,——她去了國外的電影節,她的助理打電話來道歉,把時間改在三天後。

投資商又說:“還是給盛夏最後一次機會吧,我見過盛夏本人,是個很有氣場的女強人。”

李明瀾同意:“既然你極力推薦,那我們還是見一見吧。”

如果盛夏再耍大牌,就能讓投資商死心了。

憑著狗仔爆料的那張背影,李明瀾知道,孟澤和盛夏有聯絡的。

她又找上軍師,她在兒子的房間踱步:“你說,她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關上福爾摩斯的游戲之後,就沒有再開過。”

“她會不會向我示威?”

李深還沒有回答。

李明瀾自問自答:“算了,我現在是信他的,他不說,自有他的道理。”

李深從編程書裏擡起頭:“你不打算給他正名掃黃的冤屈?”

“深仔,在你面前我就不裝了。”李明瀾拉了椅子坐下,“我有點害怕,害怕又是一個殘酷的真相,我當年不等他,我真的做錯了,如果他不在墻上塗鴉莎士比亞的詩,而是塗寫我的名字,我可能都懷疑他恨死我了,但他不恨我,哪怕我當年笑著和他說,才不會等他。”

李深徹底合上了編程書:“再殘酷也是他走過的路。”

李明瀾沒說話,趴到桌上去,她的頭發落到臉頰,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深仔,你陪我去吧,不然,我這麽笨的人,怎麽能通關福爾摩斯游戲呢?”



李明瀾到辦公室,前臺說,盛夏已經到了,正在裏面和投資商談話。

李明瀾正要過去,運營組有一人喊住了她。

她轉頭說:“深仔,你自己隨便坐,我一會兒就來。”

李深在一個掛著休息室牌的房間坐下來。

過了一會兒,有人開門。

是正要聊電話的盛夏,她見到李深,卻不接電話了。

李深冷淡地擡眼。

盛夏突然開口:“你認識孟澤嗎?”

“嗯。”

“你和他……”猜都不用猜,因為長得太像。

“我知道,我和他像極了。”

在機場見到李深的那一眼,盛夏就覺得這人很像孟澤,但當時她以為是錯覺。

她轉身關上門,坐到李深的對面:“你和他真的很像。”

“盛夏小姐和他很熟?”

“一年見不到幾次面,不過,在從前見面時,對他有些了解。”盛夏又問,“你叫什麽姓名?”

“姓李。”

“果然姓李。”

“盛夏小姐知道我?”

“我猜的,我曾聽他講過一個姓李的女孩,叫明什麽的,我不知道他的孩子這麽大了……”

“我姓李,和他沒有關系。”李深冷淡得很。

“抱歉,我無意幹涉你們的私事。”盛夏就要站起走人。

李深又說:“而且,盛夏小姐,你和他傳過緋聞。”

盛夏坐回去:“是狗仔捕風捉影。”

“無風不起浪。”

盛夏冷下聲:“我和他清清白白。”

李深比她更冷:“你們都有進派出所的經驗,如何脫得了幹系?”

盛夏又笑:“你胡說什麽?要是我的律師來取證,我能告你誹謗。”

“我怕你不告。”李深氣定,閑閑靠著椅子,“近期,盛夏小姐是有私生活八卦吧?要是再加一個十幾年前的違法記錄,不知道盛夏小姐會掉幾個代言?”

盛夏打量李深。

他這般氣定冷傲的姿態,分明就是當年的人。

她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原來是有備而來,你要什麽?”

“盛夏小姐,息怒,我要個真相。”

“要真相,找警察,再不濟,你問他。”

李深垂眼:“他一生好強,是個頂驕傲的人。”

直至聽見李深這句話,盛夏才真心笑起來:“那倒是,他這個人就沒有窮途落魄的時候。”

“盛夏小姐和他的緋聞是真的嗎?”

盛夏卻說:“我第一次見他,他是二十三歲,樣子像個高中生,他打量我的時候,我覺得我和他有故事。”

但這個故事,不是她設想的樣子。



杜諾和孟澤在初見之後,憑著他當時的打量目光,她覺得這人和大多數男人無異,見色起意罷了。

他問:“你能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為了錢,杜諾什麽都能幹。

母親的手術需要錢,術後療養也需要錢。

杜諾早年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

母親生了重病,杜諾出來工作幾年,攢下的錢在兩次住院裏就幾乎花光了,她算一算,自己需要再打工十幾二十年才能攢下母親的手術費。

什麽來錢快,杜諾就去做什麽。

杜諾把聯系方式給了孟澤。

他一直沒有聯系她。

她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她答應了另一個老板的條件,去夜總會唱歌,她喜歡唱歌,歌聲也好聽,找個自己喜歡的愛好來工作,起碼不那麽憋屈。

夜總會那種地方就是憋屈的。

這裏的男人不欣賞她的歌喉,她唱得好不好聽,沒人在乎,他們的眼睛只在她的臉蛋和身材上打轉。

至少賺的錢比從前的多。

這是杜諾夜晚輾轉反側時的唯一安慰。

直到一個晚上,有一個男人的手探向了她的心口,她的第一反應是拍掉它。

對方是顧客,顧客是上帝,她才來沒多久就得罪了人,是一個姐妹拉著她去道歉。

這個姐妹從前當過模特:“你真是又當又立。”

杜諾委屈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你一開始就能做得很好嗎?”

“當然不,但是人是要熬過來的,我當初,就是脾氣太沖,淪落至此。”姐妹點上一支煙,“不然我不當模特,跑這裏賺什麽錢?”

杜諾是後來才知道——這位姐妹以前拍個廣告,被攝影師猥褻了,姐妹一怒之下離開,沒想到那個攝影師是個人物,將姐妹的前途給卡死了,姐妹賠不起違約金,經人介紹到了這裏來。

杜諾的命運是相似的,她被扣了工資不說,她得反過去給男人道歉。

“杜小姐。”邊上的老媽子喊人,“我聽說你是為了親人的醫藥費才來的,你親人是躺床上還是躺棺材,全看你個人了。”

想起病床上的母親,杜諾別無他法。

老媽子又說:“來這裏就別當貞節烈女了。”

杜諾強顏歡笑,再去夜總會時,突然接到孟澤的電話。

“杜小姐。”他的調子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冷。

她很難從他的口氣裏摸清他是鄙視或者其他:“你好。”她在短時間內學會了卑躬屈膝。

“最近有時間嗎?出來聊聊天。”

這話術和KTV的男人說的一樣,“聊聊天”,“唱唱歌”,果然是男人。

既然她要摒棄從前,她就不再堅持,她知道自己要哄著男人,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老板,你開什麽價?”

“給你搭一把青雲直上的梯子,見面詳談。”

只要和錢有關,杜諾當然心動,杜諾當時沒有去想,為什麽這個年輕人能開高價。

她給老媽子打電話,借口去探望母親,請了個假。

老媽子講話像槍炮,速度快,沒感情:“既然要請假,就趁機收拾一下自己,天天披麻戴孝一樣,鬼愛看你這身打扮。”

杜諾畏怯地應下。

姐妹介紹了線上的二手交易市場。

杜諾道謝,在同城交易板塊見到有個女人販賣曾經穿過的裙子,全是名牌貨,而且價格不算高。

這人說,她即將結婚,清理過去才能展望未來。

杜諾立即聯系這人。

這人姓餘,想要當面交易。

杜諾自從踏進夜總會,覺得自己沒臉見人,她哀求餘姓賣家能不能線上交易。

對方很爽快:“好。”

杜諾付了一半的定金,等對方將東西郵寄過來,杜諾付了全款。

孟澤和杜諾約在一個咖啡廳。

她換上鮮紅的裙,走在陽光下,像一個淌著血的人。

杜諾木然:“老板,你要聊什麽?”

“我是個攝影師,找你拍一組照片。”

杜諾連連搖頭:“我拒絕。”只要母親做完手術,她就和這些男人斷絕關系,萬萬不會留下照片給他。

“攝影師”三個字,像是覆刻姐妹不幸的標記。

孟澤遞過來一張紙,考慮一下。

這是一個廣告模特的選拔推薦表:“這……”

“能不能成?全看你的造化。”

“老板,你是娛樂圈的人。”

“不是。”他說,“這是一個機會,但我沒辦法跟你走關系,首先,你需要一組出色的照片去參加第一輪選拔。”

“拍什麽照片?”

“戶外、室內兩組表現照。”

“要……”杜諾咬牙,“脫衣服嗎?”

“我又不是拍黃片。”他睇過來,“我的女朋友比你漂亮。”

聽到他有女朋友,杜諾松了口氣,她沒有選擇的餘地,無論是在夜總會,還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只要她沒錢,她就得屈服:“拍這個廣告,我能賺大錢嗎?”

“不只是這一個廣告,將來肯定有機會,不過,我把醜話說前頭,你要和我簽經紀約,分成比例先談好。”

“老板,你為什麽找上我?”

他傾身:“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錢。”

“你缺錢?”這就不好意思叫他“老板”了。

“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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