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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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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對十八歲的李明瀾來說, 不要孩子是最好的選擇,李家不是傻的。

孟澤當年沒有懷疑李明瀾流產的可能性,他也遲遲沒有去調查李家。

不過一旦著手, 消息反饋相當快。

“小李”名叫李深,名義上是李旭彬和於驪的獨子。

而這個叫李旭彬的大哥, 就是曾經到巖巍中學校門口接李明瀾上車的那一位。

李家沒有其他的孩子了, 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麽李家允許李明瀾生下孩子。

李明瀾是個大騙子。

難怪他恨她恨得牙癢癢,因為她撒了個瞞天大謊。

“李明瀾, 你一定愛慘我了,才不顧一切生下我的孩子。我勉為其難原諒你。只要你回來, 我原諒你了。”原諒她和小三們的破事, 也不嫌棄她肚子裏的孽子。

孟澤把李深的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一個繼承了他和李明瀾基因的孩子,誰都抵賴不了。

而且,李深的腕上戴著男款表。

這不是情侶表,而是母子的。

於是,孟澤把自己的摘下了。

他查了李深的成績。

就李明瀾哪個豬腦子, 能生出年級第一名的兒子, 憑的全是他的基因。

“李深”,孟澤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名字。不就是在他孩子的小土坡上塗鴉的小屁孩麽?

孟澤坐不住,拔腿就要跑出去。

高山蝶這幾天向學校請假, 留在家裏, 只要孟澤有風吹草動,她立即出來阻攔。

“孟澤。”她不著急,軟語溫言, “你還沒有穿鞋, 要去哪裏啊?”

“巖巍中學。”

他的孩子,四歲就知道去搗自己的假墳。

他卻沒有聯想到, 李深的李,是木子李,也是李明瀾的李。

高山蝶不放心他一個人:“我開車送你。”

途徑一個老城區的狹小路口。人行道窄,行人和車輛靠得很近。

前方有一個幼兒園,因為要為小朋友們讓路,機動車停下來,從路口堵到路尾。

孟澤搖下車窗。

一群歡快的小朋友們邊唱邊跳,迎面而來。

大概是小班的小朋友,看著不過三歲左右。後面不遠處有一座長三米的小橋,不是池塘,水質也不清澈。但是一個小朋友起了調子:“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幾個人跟唱:“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孟澤探出手,配合著小朋友的歌,打了四個響指。

當年,不知誰在半夜裏給李明瀾去買蘿蔔糕,陪她做幼稚的胎教,跑出去為她買酸梅湯,或者又在半夜裏,因為她鬧肚子,去藥店買下所有的腸胃藥。

當轉過這條路,車再停下,孟澤轉頭向車外時,忽然見到自己在玻璃上的影子。

他說:“山蝶,回家了。”

“不去巖巍中學了嗎?”

“不去了。”巖巍中學早沒了小樹林。

孟澤回到家,站到鏡子前。他雙手抵住額頭,把所有頭發梳上去。

還行,不是太老。

他掀開襯衫下擺。

近些日子有點懶了,但腹肌線條還在。

他抓了抓手臂,肱肌結實。

他索性脫掉襯衫,觀察自己。

膚淺的李明瀾喜歡肌肉,而他的確生得一副好皮囊。



孟澤給李明瀾發消息、發驗證:「李明瀾,別躲了,你的兒子被我找到了。」

石沈大海。

只要李明瀾不參加公開活動,她在國外行蹤成謎。

無論孟澤對李明瀾的照片絮叨多少,她也不回覆。她消失得幹幹凈凈。

她曾經有無數個坦白的機會,但她什麽都沒有說。

孟澤的冷靜在冷卻之後變成冷漠。

他丟下李深的照片。

李深喊李明瀾的哥嫂當爸媽,對親爹不聞不問,只有他這個親爹被蒙在鼓裏。

他早為孩子立了墳,這個孩子早該死了。

孟澤去了張盟義的攝影工作室,恰巧肖興飛也在。

人很齊,包括名叫丁晴的學生妹。

孟澤笑。肖興飛想要奉承他,他這不是主動來上鉤了麽。

丁晴穿的還是巖巍中學的校服,年輕的臉,世故的眼。

孟澤不喜歡這超齡的精明。但無妨,丁晴是棋子,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

孟澤也站在棋盤上,他也是局中人。

李明瀾躲著他是吧,李明瀾不回來是吧。他有辦法讓她不得不現身。

孟澤和丁晴拍了張氛圍感強烈的合照,肖興飛猥瑣地稱之為“艷照”。

丁晴穿著校服,什麽都沒露,艷他媽的照。

但“艷照”的表達很玩味。

照片上的人說是孟澤,但孟澤故意只露眉目。這角度要是說成李深,也無人不信。

高山蝶得知此事,好言相勸:“李深是你的孩子,不要開太大的玩笑。”

孟澤卻說:“如果是我的孩子,區區高考難不倒他,除非他遺傳的是他媽的豬腦子。”

當孟澤和丁晴的合照被放上網時,他又待在家裏不出門了。

照片只是導火索,之後自有網友推波助瀾。無需孟澤動手,他知道,他一定能等到李明瀾。



照片發出去之後,孟澤不上網了。

偶爾,他問高山蝶:“他怎麽樣了?”

“有條不紊。”高山蝶說,“他澄清艷照上的人不是他,如果有人發散謠言,他就去警察局對峙。”

“對,不能坐以待斃,有人欺負他,他要拿出態度來。別讓人欺負。”孟澤甩下一句,“等事情結束了,那些欺負他的,我一個都不放過。”

因為李深的“有條不紊”,輿論風波並沒有對李深造成任何影響。

孟澤和丁晴的“艷照”只是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掀起點點漣漪。

之後,風平浪靜。

孟澤不痛快:“這小子的確沒有遺傳李明瀾的豬腦袋。”

下一秒,他又說:“是我的基因。李明瀾能生出這麽聰明的兒子,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高山蝶柔聲安撫:“下個月就高考了,你有什麽事情都等孩子高考完,再和他談。”

“我為什麽要和他談?我不談,我要和李明瀾談。”孟澤來回踱步,“豬腦子還沒有消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

就在孟澤以為一切風平浪靜時,李深突然被爆料另一段視頻。

丁晴衣衫不整,楚楚可憐,和她拉扯的李深倒像是真流氓。

有了上一張照片,又再加這一段視頻,李深的聲譽可謂是雪上加霜。

當高山蝶把這個消息告訴孟澤。

孟澤面無表情:“明知道丁晴不是什麽好人,還非得和她攪和一起,看來還是被李明瀾的智商給拖累了。”

高山蝶擔憂:“高考前出這麽大事,會不會一蹶不振?”

“山蝶,你聯系他。”孟澤躺在庭院的搖椅,悠哉地搖啊搖,“我來為他指點迷津。”



人是聯系上了,但是李深並沒有說什麽時候來。

當天,孟澤在屋頂眺望。

荒蕪的綠道上不見人影。

他突然覺得自己住這裏不方便,距離地鐵站和公車站都有些距離。下了車要步行很久。

早該讓高山蝶告訴李深,車費不是問題,打車過來就行。

孟澤在猛烈的大太陽下烤了一會,突然被一把傘擋住了光。

高山蝶說:“不要站在這裏曬,不然又要起疹子。”

綠道上空無一人。

孟澤接過高山蝶的傘:“山蝶,還是你對我好。”

走兩步,孟澤又說:“備些菜吧。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不能讓他到他媽面前告我的狀,說我招待不周。”

“好啊。”高山蝶也不能說不好。

在孟澤陰晴不定時,最好的方法就是依著他。



孟澤做足了恭候的架勢。

李深來得不算太慢,第二天。他到了。

他瞞著父母,到了孟澤別墅的門前。

高山蝶去開門,見到李深的帽子和口罩,她卻是憑著直覺知道這就是李深:“小哥哥你來了。”

孟澤赤腳坐在草地上。

他沒見過一眼的兒子,忽然長得和他一樣高。

李深脫下帽子和口罩。父子倆在這一刻都面無表情。

孟澤看了一眼高山蝶。

高山蝶上前,在孟澤的臉頰上印了一個文。

這是李明瀾和Mike Sharp上過娛樂新聞的姿態。

李深無動於衷。

矮桌上有一瓶酒。高山蝶拿起空杯,倒上來酒:“小哥哥請用。”

李深:“未成年人拒絕煙酒。”

孟澤擡頭,笑了:“初次見面,我是孟澤。你的眼睛真漂亮。”反正他肯定不會誇李深的下半臉,因為那是像李明瀾的。

李深反應極其淡漠:“嗯。”

“坐吧。”孟澤從草地上坐起來,換到椅子上,他翹起二郎腿,“你來得比我預計的早,我以為你要考慮得更久,才會來見我。”

“哦。”李深坐下了。

孟澤:“你除了眉眼和我一樣,其他的沒有遺傳到多少,這板起臉的樣子是跟李大哥學的吧?”因為李深有柔和的嘴唇線條,不似孟澤的涼薄。

李深一聲不吭。

孟澤打量著兒子。他兒子的氣場和他是一致的,但兒子不是在他的教育下長大的,這板起臉的樣子當然是跟外人學的了。

“哦,對了。你的學習成績肯定不是遺傳自李明瀾。”孟澤的笑容淡了下來,“李明瀾又騙了我一次。”

李明瀾這個滿嘴謊話的女人早該死一百遍了,如果不是偶然遇到肖興飛,他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

孟澤斂起笑,驟然露出一陣陰冷之色:“你很冷靜,沒有李明瀾的咤唬。”

“哦。”

孟澤的手指在扶手敲了敲,二郎腿換一個方向,緩緩地問:“對了,李明瀾呢?”

“不在。”

“去哪了?”孟澤像是不經意才想起,隨口說,“好久聯系不上了。”

“不在。”李深不想摻和上一代的恩怨。

孟澤追問:“去哪了?”

“不知道。”李深一問三不知。

“鬧成這樣了,她還不管你嗎?這人怎麽當媽的。”兒子被逼成這樣,她竟然也不露面?孟澤沒什麽耐心。

現在的他是一個火/藥桶,一切和李明瀾有關的東西,都是引爆的導/火索。

空氣悶燥,浮動著“啪啪”的火星子。

孟澤放下腿,看著李深:“我們來談個交易。”

李深:“什麽?”

孟澤:“你給我聯系李明瀾,我給你對付肖興飛。”

李深:“這涉及李明瀾的隱私,不方便透露。”

“憑什麽?”孟澤猛地拍了桌。

酒杯搖晃兩下,倒了下來,再滾落草地。灑出的紅酒濺到了他的赤足。

紅色液體淌過白凈的皮膚尤其醒目,孟澤覺得自己被割出了血似的。他擡頭說:“你不知道,李明瀾有大把大把照片在我手上,我完全可以毀了她!”

其實李深知道。李明瀾曾經吹噓,她在某人的鏡頭下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如今聽來,李深猜出了這些照片的尺度不一般。

孟澤自顧自地說:“李明瀾當年還是很可愛的,我以前偶爾回味回味,現在沒興趣了,多少年沒看過她了。”

李深:“李明瀾應該不要照片了。”

孟澤若有所思:“為什麽?”

李深:“她曾經和我說過。”

孟澤的眼睛亮了:“怎麽說的?”

李深:“她說你留著吧。”

孟澤沈下了臉:“不怕我放上網?我還會指名道姓!”

“她說你不會。”

“哪來的自信?”孟澤失笑,“親生兒子被網暴,我都冷眼旁觀,我有什麽良心可言?李明瀾太天真了。”

“她就是這麽說的。”李深倒了大黴,攤上這一對男女的糾葛。

孟澤:“因為她還信任我嗎?”

“不是。”李深殘忍地坦白,“李明瀾說,她那時候身材跟竹竿一樣,你放上網也沒幾個人看。”

孟澤:“……”

空氣寂寞了,沒有風,小草頹廢地打著哈欠。

過了一會,孟澤說:“這麽多年過去,李明瀾還是老樣子,令人厭惡。我得問問她,為什麽偷偷摸摸生下我的兒子。哈,不會是對我餘情未了吧。”

李深:“這,不可能吧。”這麽多年,李明瀾有交往過幾個男人,看著不像留戀孟澤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孟澤變得陰暗灰敗,他站起來。

李深以為他要爆發,接下來的瞬間,孟澤卻像被卸了力氣,攤在椅子上,嘴上喊:“山蝶!高山蝶!”

高山蝶匆匆出來:“孟澤!”見到孟澤的狀態,她連忙回去拿了一個藥瓶。她跑得飛快,到了孟澤身邊,倒出兩個藥片就往他嘴裏送。

孟澤吃了藥,喝了水,閉上眼靠著椅子好一會兒。睜開眼時,他瞪著李深,說話急促但又微弱:“你懂不懂說話!你真該死!”

高山蝶拍拍他的背,給他順順氣,安撫他說:“孟澤,冷靜下來。孟澤,我在,有我在啊。”

孟澤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浮木:“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才好。”

高山蝶:“是。”

“不想見到他。”孟澤指了指李深。

高山蝶起身,正要送人。

孟澤又改口了:“我回房休息。山蝶,你去做飯,中午留他在這裏吃飯。把門鎖上,不給他走。”

“是,知道了。”高山蝶向李深歉意地笑了笑,再轉向孟澤,“我先扶你去休息。”

孟澤搭上高山蝶的手,走兩步,居然有點蹣跚似的,腳趾抓不著地。

他慢慢上樓去。

李明瀾記仇。

他當年說她是幹扁身材,她就記住了。

今天借著兒子的口,她還諷刺他。

她難道不擔心他真的讓她的照片滿天飛?她憑什麽?她的照片在他的手上,反而是他落了下風。

孟澤:“他和他那個當媽的一樣可惡。對了,他在李家待那麽多年,估計口味是跟豬腦子一樣的。雖然他該死,但該備的菜都要備齊了。”

“放心吧。”

孟澤轉念一想,他氣什麽?他和李明瀾有一個十七歲的兒子,天塌下來,這兒子也回不到她的娘胎裏。

他終究是李深的親生父親。

孟澤換了件衣服,又能笑了,他故意問:“你叫李深?”

“嗯。”離李深最近的碟子放了香菜,他聞著味就不喜歡。

孟澤看一眼香菜,捏了捏鼻子,問:“沒想到,你成了李大哥的兒子。李明瀾和你說過我?”

“說過。”李明瀾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可以隱瞞他是親生兒子十幾年,已經憋死她了。

孟澤追問:“她怎麽說我的?”

“天才。”李深言簡意賅地說。

孟澤很受用,笑:“李明瀾的數學才十二分,笑死我了。怎麽會有這麽笨的女人,我閉著眼考試都比她厲害。”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問:“你現在四面受敵,打算如何?”

“不出門,不上網。”

“這麽消極。”孟澤晃了晃酒杯,“你警惕心太低。從第一輪發散照片開始,就要做好思想準備了。肖興飛他們欺軟怕硬,專挑中學生下手。還是不願意跟我合作嗎?”

李深:“我能應付。”

孟澤:“不要輸得一敗塗地。”

“不會。”

孟澤頓了下,說:“也行,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我的兒子不至於這點小事都搞不掂吧。”

這話一出,李深更加不會輸。他提醒孟澤是幫兇:“你和丁晴的照片拍得不錯。”

孟澤斂起笑臉:“李明瀾見到了嗎?”

“我沒有告訴她。”

“看來她把你丟給她哥就攤手不管了啊。”孟澤諷刺地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想到她連當媽也當不好。”

但李明瀾不知道這事,她不就不回來了?

孟澤的脾氣上來,說:“鬧大了才好。李明瀾不是要躲我嗎?我看她能躲哪兒去。”

“你們有了各自的生活。”

“你沒資格評價!我和她一起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孟澤的喘氣開始磕絆。停頓了數秒,他緊緊抓住叉子,陰森森地問,“你剛才什麽意思?各自的生活?李明瀾嫁人了?”

李深不回答。

孟澤站起來,用叉子指著李深,質問:“她是不是嫁人了!”

“不知道。”

“山蝶!”孟澤討厭李深的平靜,顯得他這個當爹的在氣勢上輸了一截。

高山蝶勸說:“孟澤,你冷靜一下,別動怒。”

“我不想見到他,不想見到他。他早該死了!”孟澤狠狠地摔了叉子。

高山蝶忙說:“是,我送他出去。”

孟澤罵罵咧咧上樓了。

但想一想,哪能輕易放過大騙子。他又沖下樓去:“告訴李明瀾,我不會放過她!她這個豬腦子,什麽事都幹不好,只會欺騙我!我和她沒完!”

李深過了一會才說:“李明瀾說她知道了。”

“知道就好。”

知道了,她自然就會回來。



李深沒有和李明瀾提及此事。

此時,他和丁晴的視頻被曝光,學校的官博被圍剿。

校方有壓力,家長委員會的一個個成員來鬧。

李旭彬去學校,和校方詳談。之後,校方作出了開除李深的決定。

輿論風波變得平緩了。

至此,李深仍然沒有和李明瀾說起這場鬧劇。

他是被學校退了學,但沒有退學籍,他仍然可以去高考。

也就不讓李明瀾的歐洲之行掃興了。

但是李深的計劃有了一個意外,來自請他吃燒烤的小姑娘。

小姑娘想要替他出口氣,卻引發了另一場的輿論風暴。

學校有爭議,而且有人爆料李深退學不退學籍。

於是,學校只能退了李深的學籍。



事已至此,不可挽回。

於驪這才打電話通知了李明瀾。

“深仔不能高考了?”李明瀾錯愕,“究竟怎麽一回事?”

於驪發了網上的照片和視頻。

別人也許認不出來,但李明瀾一眼就知道照片裏的人是誰。

於驪:“本來我們的計劃是退學保留學籍,深仔可以去高考,但是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了,校方扛不住壓力,就退了深仔的學籍,他今年沒法高考了。”

李明瀾:“深仔怎麽樣?”

於驪:“我們要給他辦覆讀。不過今年招生緊張,你哥暫時沒找到名額。”

“阿嫂,等我回來。”李明瀾想把照片裏的人大卸八塊。



李旭彬一家人搬家搬得飛快。

當李明瀾回國時,李家已經在江邊住下。

該安慰的話,李旭彬和於驪都已經對李深講過。

李明瀾想,自己還能再說什麽。

露臺外是一線江景。

李深靠在欄桿邊吹風。

她端起西瓜盤,逆著風到了兒子的身邊。

“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她要是早知這事。一定先去抽了孟澤的筋。

“以為自己能解決。”

“深仔,別的我就不講了。”她踮腳,拍拍自己的肩,“想哭就哭吧。”

李深平靜無波。

就在李明瀾以為兒子堅強到無可撼動之時,他彎腰,低頭,把額頭貼到她的肩上。

她兒子這麽高了,比她還高一個頭。“我讓你依靠,讓你靠。”

李深立即阻止她:“別唱了。”

“我是你的靠山。”

“李明瀾。”

兒子這般喊她名字的口氣,居然和那誰有七分像。

“我見過他。”

真是丟臉。她還和兒子吹噓那是世界上最奪目耀眼的人。

李明瀾拍拍兒子的背,像是哄兒時的他:“乖乖深仔,別怕,有我在。我一定為你出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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