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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前塵往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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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前塵往事7

範衡陽的心性可不似範語辭仁慈優柔,上位後第一時間便開始清算過往。

劉羽情被淩遲處死,整個劉氏家族之人女子皆被刺字充軍,男子一律被流放到了幽州做苦力,

將範思夕及其家人降為奴籍,發配到了塞北那個荒涼苦寒之地,日日勞作,但是發配的地方卻是西青國東西南北四方,要的就是他們一家人永世不得相見。

範衡陽想殺人算什麽?當初即便範語辭上位後要殺範思夕,她也一定會想方設法保住她的性命。

她要留著範思夕的命榨幹吸收她背後的勢力,最主要的是要親自誅她的心。

她永遠記得五歲那年範思夕的父親為了培養自已兒子的勢力,是如何在女帝耳旁煽風點火助長女帝疑心,導致範理哲被送出皇宮,推他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她更是忘不了早年年幼無依的自已遭受的各種苦難中,都是範思夕父親的傑作。

當初範理哲和自已所受的一切現在統統還給所施之人。

至於範語辭範衡陽當然也不會放過,皇室之人沒有一個人的手是幹凈的,範語辭很多時候不是直接加害人更多的時作冷眼旁觀。

範語辭的父親男後是後宮之主,所以範思夕父親對年幼的自已所作所為他豈會不知,不過是當作沒看見罷了,自已的崛起對他的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而範語辭本人出身高貴,高到她是看不見也用不著她看見註意這些,對於她來說可謂是細枝末節之事,她的眼裏只要裝著國家裝著百姓就夠了。

所以她永遠理解不了自已為什麽一定要為範理哲求那一道和離書?她更不會覺著自已當初拒絕範衡陽有什麽不該,君君臣臣祖法禮制已經從超綱穩固的角度各個方面考慮,她的做法沒有問題。

範衡陽上位後圈禁了範語辭,但是一道旨意將他的嫡子、次子都賜婚給了朝中官員,這些官員身上都有一個通性,都是性情風流多年流連於秦樓楚館,家中正夫未娶侍夫滿院之主。

範衡陽每每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看著站著滿朝官員,裏面有很多的舊人也有新人,有曾經的對手更多的是自已隊友,心裏也沒有多滿足,也沒有多欣喜。

原本自已後院裏的那些男人,穆佩楓當初自已明媒正娶進府邸的正夫,如今已經是男後了,那些個側夫、侍夫們按規矩也各自封了位份,這場大家心知肚明的交易,取得這樣的結果各方都很滿意,榮耀地位金銀賞賜一樣不落,他們還有什麽不滿足呢,還有誰敢不滿足呢?

報覆所帶來的快感消失得太快,自已唯一的親人範理哲早就離開了自已。

仇恨可報,可失去的親人心裏的空洞再也尋不回也填不滿,人生路漫漫自已終究是沒有個陪伴終老之人。

登上皇位的範衡陽已經不需要去逢場作戲,也不用做小伏低曲意逢迎任何人了。

她很多時候更喜歡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在勤政殿處理朝務,晚上獨宿在勤政殿偏殿。後宮裏的那些男人,包括男後穆佩楓也不得私自前往勤政殿。

除了禮法規定的固定去後宮的日子之外,她幾乎是不踏足後宮,不過一切都有例外,莫經年便是那個例外。

範衡陽稱帝大封後宮時莫經年就被排除在外,莫經年當初在範衡陽府邸時位份是側夫,按道理現在應該也是個正妃,可卻沒被賜封任何位份,也沒有得到任何賞賜,但他的母家莫府長姐官位升了兩級,他也被特許可以隨意出入勤政殿,甚至還可留宿,這是男後都沒有的待遇。

範衡陽上位後治理西青的方式可謂是鐵血手腕,不過兩三年的時間朝中風氣煥然一新,各個黨派勢力互相牽制沒了以前一家獨大的局面。

最為主要的是她為寒門子弟開辟了一條道路,範衡陽繼位後朝廷每年新增的朝廷官員裏寒門子弟的比例一年比一年高。

轉眼間又到了年末除夕,範衡陽照例在共宴樓宴請完群臣後,自已早早地有回了勤政殿,除夕群宴對於範衡陽來說不過是這一年到尾最後一項政務。

範衡陽在晚宴上喝了幾杯酒,不算多但是此時卻格外覺著難受,許是剛剛的熱鬧和此刻的冷清給人反差太大了,亦或許是因為年節緣故滿宮的布置太過於喜氣祥和,自已和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心裏煩躁得緊叫了宮人又送了一壺酒。

莫經年到勤政殿時,見範衡陽提著酒壺獨自坐在勤政殿門檻上,立馬解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身上,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奪了她手裏的酒壺用自已的手包住範衡陽的手搓動,讓她暖和起來,兩人都沒說話。

外面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莫經年心思都在範衡陽身上,他根本註意不到環境的變化,範衡陽看著此時如呵護珍寶一般對待自已的莫經年,腦子裏有些混亂一雙原本如深潭般的眸子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後嘴角上揚道“莫經年除夕安康。”

莫經年本還動作不停的手頓時一僵,擡眼看向範衡陽溫柔回道“陛下,除夕安康。”

“下雪了,陪我看雪吧。”

範衡陽一邊說話一邊將莫經年從跪著的姿勢拉了起來坐到門檻上,解了大氅將莫經年整個人摟進了懷裏,看著雪花一片一片將世界變成潔白的模樣。

莫經年靠在範衡陽的懷裏,聽著她的心跳感受著她身上的暖意,不顧規矩圈上範衡陽的腰,靜靜地陪著她看雪。

他們坐了好久好久,久到莫經年在範衡陽的懷裏睡著了,範衡陽才起身抱著莫經年回偏殿。

第二天一早,莫經年睜眼醒來時自已還在範衡陽懷裏,他沒動就這樣看著範衡陽的睡顏,眉眼、鼻子、嘴唇一處一處,眼睛裏的柔情如水一般都快溢出眼眸了。

範衡陽其實一直都醒著,從昨晚到現在她就沒有入睡過。

莫經年睡覺要醒時的習慣總是先扭動身子再將圈著自已的腰的手緊了又緊,這一通做完後睜眼再將頭埋進自已頸部磨蹭好一會兒才會起床,這些小習慣兩人生活相處多年早就熟稔,所以剛剛莫經年一動範衡陽就裏面閉眼裝睡了。

大年初一這一天範衡陽是不用上朝的,只是朝廷各官員會進宮賀新年,她還是得早起,而且莫經年也得去男後和太夫那邊見禮,見範衡陽還未醒來莫經年伸手輕輕拍了拍範衡陽的肩頭“陛下該起了,時辰完了。”

範衡陽聞聲卻不動。

莫經年沒在叫她撥開了範衡陽圈著自已的手臂,掀開被子準備起身下了床。

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被範衡陽又扯回了床上,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範衡陽的吻便一個個地落了下來,額頭,眉間,鼻梁最後落在唇上,溫柔輾轉無盡的柔情。

莫經年知道範衡陽一向是知輕重的,所以想著現在時間還早等會兒不過是穿戴動作快點還是來得急的,但是範衡陽卻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陛下,朝臣們還在大殿等著呢。”

“昨晚我已經吩咐了今日的新年朝見免了,男後那邊你也不用過去了,太夫那邊我也已經打了招呼了。今天你是我的哦。”

莫經年被嚇得不輕,範衡陽取消了朝臣新年進賀!

這不是又給那些史官們填筆加墨的機會,自已不在乎那些朝臣是如何議論自已,也不關心那些史官們在冊子上是如何描寫自已的,但是他不能讓範衡陽在青史書籍中因為自已再添一筆罵名。

他雖處在後宮但前朝的事和後宮那件沒有瓜葛,後宮裏男人的榮耀地位哪個不是依靠前朝自已的母族呢。

範衡陽治理朝政果斷利落,對那些氏族大家們不似前面幾位女帝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資源又多朝寒門子弟傾斜,且多年來不孕育子嗣,這樣一來二去,史官筆下的她顯然不是一位合格的女帝。

“陛下,不可。臣妾去男後和太夫那邊動作快些耽誤不了多長時間,臣妾保證你見完群臣回勤政殿時,臣妾已經在這等您了,到時候臣妾聽你發落好不好。”

莫經年哄著範衡陽道。

“不要。我已經下旨了皇命可改不了。阿年你從現在開始就要聽我發落了。”

莫經年本就仰躺在床上,範衡陽覆在他上方眼裏不容置疑地看著莫經年的眼底回道。

莫經年終是順了她的意由著她折騰胡來,是縱著她也是在縱著自已。

因為範衡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叫過自已‘阿年’了。

久到他幾乎快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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