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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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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咒解

第二日一早夏周便和吳一做起了準備,在給範衡陽解咒之前得把她體內的蠱蟲先取出來,比較麻煩的事她體內有兩只蠱蟲,一雌一雄,這樣的雌雄之類的蠱蟲往往是生則同生,死亦同消。

若是不能順利同時把兩只蠱蟲給引出來,留了一只在體內這便成了死蠱了,再無祛除的可能性。

體內的蠱蟲一死便會立即化為膿液,體內的毒液皆釋放而出,這樣範衡陽幾乎再無生機可言。

取蠱時間的長短沒有定數可言,所以一開始時夏周便囑咐了王藍這幾日無論是何種情況都不可讓外人進入,範衡陽所住的院子所有院門都是有人把守,王藍親自監守。

在開始取蠱之前夏周在範衡陽手心寫道“睡,醒之後便好。”

取蠱過程太過於痛苦,夏周不忍讓她清醒著,寫字安慰後,便紮了針讓她昏睡過去。

速度之快讓範衡陽來不及回他的話。

吳一端著取蠱要用的物件的托盤進來時範衡陽已經進入昏睡狀態了。

“開始吧,你來主導我輔助。”

吳一沒有二話直接進入主題道。

“嗯。我先用蠱王蟲刺激範衡陽體內的蠱蟲,讓其活動起來,然後我會以我血為引,將蠱蟲引出體外。”

夏周簡單給吳一闡述了一下解蠱的過程。

“原來南疆蠱咒之術的傳承人必須是是女子的最根本原因是-----血脈?”

吳一聽完夏周的講解後,反問道。

吳一以前對天女這種蠱術之道專門研究過,也問過自已的師父為何這蠱術傳承之道的條件如此苛刻,不就是蠱術麽,誰學還能學不會呢?

這不跟劍術、刀法一般皆過程而已。

“嗯。血脈相承無一例外。”

“這天女也不能保證自已生的一定就是女子啊?為何生的男子不能繼承這巫蠱之術?”

“巫蠱之術為陰,男子是陽體,就算是天女的血脈也習不了巫蠱之術。”

“行吧。今日總算解了我之疑惑,咱們開始吧。”

簡單問了幾句吳一便也作罷,不敢太多加耽擱。

夏周先解了範衡陽的衣衫,只留了貼身的小衣,放了蠱王蟲出來,讓它在範衡陽身上游走。

蠱王蟲沿著範衡陽的手臂緩緩向上爬行,小臂,胳膊,肩膀,最後停在了範衡陽的胸口,那朵六瓣花的中心。

夏周知道蠱王已經確定了位置,便收了蠱王蟲,伸手朝範衡陽那朵六瓣花花心探去感受著。

“就是這了,蠱蟲在她心臟處。此處除了心跳的搏動外還有蠱蟲上下游走的異動。你來看看。”

夏周對吳一道。

吳一聽言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確定就好,我相信你。”

夏周不解,疑惑道“為何?”

“不方便。”

吳一也沒扭捏的回答道。

夏周也沒多糾纏,他不過也就是想讓吳一來確認下而已,以保萬全。

確認了蠱蟲的位置,夏周拿匕首在自已的手腕處劃了一道口子,鮮血一點點的溢出來,舉著手腕握緊拳頭掰開範衡陽的嘴,讓血進入範衡陽的體內。

蠱蟲見血便會沿著血流進入的地方一路而上追至源頭,不死不休。

所有的蠱蟲對天女的血液帶著基因的向往,因為天女的血液是蠱蟲第一口食物,蠱蟲這種東西被第一口食物標記終生。

隨著夏周的血液一滴滴不斷滴入範衡陽的口中,範衡陽體內的蠱蟲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躁動,不斷地在範衡陽體內游走,想確定那命裏不可拒絕的誘惑從何而來。

一般來說一人只可種一只蠱,因為一只蠱蟲在體內游走產生的痛感就是致命的,何況範衡陽體內同時有兩只蠱蟲。

即使她現在已經是昏迷的狀態,但是從她那抖如篩糠,身體遭受巨大痛苦時本能的蜷縮,冒汗來看就能想象到若是她此刻是清醒的,那必定是淒聲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範衡陽體內的蠱蟲暴走一番後,確認了血液的來源之處,便一點點的循著範衡陽的經脈向上游走,一邊游走一邊吸收著夏周的血液,不知飽地的一直往體內輸送。

“吳一,蠱蟲無腦不知滿足,任由他們收它會把自已撐死罷休,這樣下去範衡陽再也救不回,你現在得紮針封住範衡陽全身除了頸部到口腔這一條線的全部穴位,配合著我把蠱蟲引出來。我們時間不多了,蠱蟲吸收的血液越多,身體也就越發膨大更加難以出來。”

“好。”

吳一聞言,立即開始施針。

夏周的手不能離開範衡陽的嘴唇,不然蠱蟲突然斷食會立即暴動起來,現在蠱蟲的位置從範衡陽的胸口處不過上移一寸,離出來還遠著呢,他得加快速度。

“穴位封住了,但是這封穴時間過長,這人全身經脈不互通,極易出人命。”

“我知道,現在穴位封住了,你用內力推動蠱蟲迫使它們往範衡陽的口腔裏走,記住控制著力道。”

夏周知道全身穴位解封是險招,可是不這樣情況更危險,交代完吳一後,夏周握拳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手腕傷口處的出血量也變大大,從最初的一滴滴成了一條細的血線。

雙管齊下的作用效果顯著,蠱蟲移動的速度變快了,但是蠱蟲身體越大所產生的毒素著越多,範衡陽的身體已經不是像剛剛那邊只是抖動,打擺,而是開始全身痙攣。

體內蠱毒的暴增讓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範衡陽被強制性地喚醒,雙目猛地怒睜開來,雙眼充血,全身青筋暴起,劇痛難忍

蠱蟲在喉部,那原本的痛喊聲被堵住了出不來,以至於發出聲音的絕命嘶吼,猶如惡魔之音。

夏周見狀又拿匕首劃大了原本就在流血的傷口,血流量再次肉眼可觀地增大,頃刻間範衡陽的口腔裏便充滿了夏周的鮮血。

“吳一,將範衡陽扶起來讓她趴著床邊捂著她的嘴不要讓血流出來。”

夏周將手腕從範衡陽的嘴邊拿開道。

蠱蟲已經此時馬上就出了喉部,等到範衡陽口腔中感受到自已被血液所包圍,敏性必減,這樣再蓄足內力朝範衡陽背部打一掌,蠱蟲便出來了。

等吳一將範衡陽按夏周說的安置好後,夏周拿了事先準備好的止血藥粉撒在自已手腕的傷口處,又拿繃帶快速纏了幾圈後,估摸著蠱蟲已經到位了,對著範衡陽背部就是一掌,蠱蟲隨著口腔裏的血液噴射而出。

範衡陽噴出的血除了夏周留在她口腔裏的外,還有因為受外力之迫的自身體內的血液,喉部沒了阻擋,範衡陽‘啊’的一聲慘叫終於得於釋放,隨即人再次徹底昏死過去,上半身倒栽著倒在床邊。

吳一見狀立即將人提了起來,平放著放倒在床上,拔了封穴位的針,診著脈象。

夏周則是離了床,又拿出了蠱王蟲,放在了範衡陽噴出的血壇裏,親眼看著蠱王蟲一口一口地吃掉從範衡陽體內排出的兩條蠱蟲。

蠱王蟲的和蠱蟲體型差異如普通螞蟻和蟻後一般,不過片刻間,兩條蠱蟲便被蠶食殆盡,徒留下一灘烏血。

吳一那邊把脈完成後長長地吐了一口囫圇氣,範衡陽的脈象總算是正常了。

夏周、吳一相視一眼不敢休息,趕快開始善後工作。

王藍就在門外,這動靜她不是聽不到,昨日範衡陽已經下令交代過,無論今日房內發出何種動靜,她只能守在門外,不得擅闖入內。

可剛剛的動靜實在是讓她顧不了那麽多了,剛剛的聲音是人在性命攸關之時發出的聲音,她有過那種時刻,知道人到最後對於活著有多渴望所做的最後的掙紮有多激烈,迸發的呼喊有多麽大的力量和震撼。

提著隨身佩劍撞門而入,幾步便到了裏間,一把掀起了紗簾走到床邊,見範衡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角血跡未幹,被子、床褥乃至床前地板上皆是血跡。

手裏的劍一擡便對上了夏周的脖子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夏周剛給範衡陽把裏衣穿好,還沒來得及再給範衡陽把被子蓋上,只聽著‘砰’的一聲破門聲,不過瞬間一把劍就出現在了自已的脖子上。

吳一本背著夏周站著面向窗戶在整理放在塌上的繃帶、藥粉等物,因為剛剛夏周在給範衡陽穿衣,他依禮回避。

“王大人,你放下刀,殿下已經無礙。若是信不過可叫朝廷來的太醫再來診脈。”

吳一不敢妄動,怕誤傷夏周解釋道。

王藍的劍沒離了夏周的脖子,開口對外喊道“來人,請所有朝廷派來的太醫給殿下把脈。”

那些從京城太醫院來的太醫們日日是提心吊膽地待在這玫園中,回京城又不能回,對殿下的病情她們也是束手無策,只怕一個不慎腦袋不保。

偏偏這五殿下又是個不要命,由著性子來的人,平日裏連脈都不讓她們請,偏信不知哪裏來的江湖郎中,這下急著找過來,怕是大事不好。

太醫們一進屋撲鼻而來的血氣熏得人作嘔,醫者也不是沒聞過血氣,只是這屋內的血氣透著股怪異,血腥中夾雜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其他氣味,是有不似的動物屍體腐敗味。

在等眾人走上前去看見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嘴唇發紫,皮膚裸露部位青筋暴起不消的範衡陽,好幾個太醫直接嚇得癱軟在地,心裏暗道‘完了,完了,這五殿下暴斃而亡。吾命休矣。’

“幹什麽!快給殿下診脈,殿下若出了半點差池咱們都別想活命了。”

王藍對著太醫們吼道。

這話一出,太醫們的神志又清醒了幾分,其中一個太醫顫顫巍巍地把手搭上了範衡陽的手腕,片刻後嚇到驚呼一聲,嘴裏不可置信道“這不能,這,,,,”

“殿下怎麽了!”

王藍沒耐心追問道。

“王大人,殿下她脈象正常,已然是病癥全消的脈象,她只是身體太虛弱了,昏睡過去了。”

“你去,接著把脈。”

王藍不信,又隨便對著一個太醫喊道。

誰敢遲疑,被喊的太醫跪著上前伸出手指搭在範衡陽手腕處,得出的結果跟上一個太醫說的結果一樣。

隨後又有幾個太醫依次上前給範衡陽把脈,結果毫無差別。

“王大人,現在這劍可以從我脖子上移開了吧。”

夏周神色不悅地道。

“多有得罪。”

誤會已經解除,吳一交代王藍喚人準備浴桶給範衡陽清洗身子,更換被褥。

因為範衡陽現在的樣子實在是難堪了些。

說完就拉著夏周離開了房間,他要給夏周處理手腕處的傷口。

他出巫醫谷又一路奔波來到西青可不是為了給範衡陽解什麽勞什子蠱咒的,而是依照師命護住夏周的一條性命,剛剛夏周可是失了不少的血,若不及時處理萬一出了岔子,自已可沒法向師父交代。

夏周和吳一回到自已的房間,房門一關,夏周原本全身繃著的勁松下來後,身子一軟整個人滑倒在地。

吳一嚇得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安置到床上道“你剛剛也是不要命了,一下子讓自已失了那麽些血。”

“我就是要命,我得活下去。範衡陽這裏對於我們目前來說是最好的暫時安身之所,我必須救活她。”

夏周此時因失血過多嘴唇慘白,虛弱回道。

吳一也沒話反駁,只是嘆了口氣,便開始給他處理傷口了。處理完後一擡頭夏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王藍那邊依照吳一的話有條不紊地進行善後工作,範衡陽體內的蠱蟲已取出,所以原本存在胸口的六瓣花也就不覆存在了,所以由著侍女伺候也沒有什麽顧慮了。

夏周醒來已是後半夜了,只用了早飯的他,現在是又渴又餓,加之失了血,身體很難受。

硬撐著翻身下床,出了房門。

“夏大夫,您可是餓了?奴才這就去廚房給您拿吃食。”

夏周剛出門,一侍女就圍上來道。

“嗯,多謝。”

不一會兒侍女就端了白粥,還有幾樣清淡小菜來了。

夏周吃了幾口後開口道“王大人吩咐你們守在這的?”

夏周和吳一來這裏這麽久了,除了日常打掃的侍人之外,並無其他伺候的人。

“是。吳大夫跟王大人說您今日疲勞過度,昏睡醒來後定會饑渴。所以王大人便安排了奴才在您這裏守著。”

“殿下情況如何?”

“殿下那邊有太醫們守著,情況一切安好。”

“好。我吃好了撤了吧。”

夏周一碗粥也就吃了半碗,小菜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已經是半夜了人再怎麽餓,也著實是沒有什麽胃口。

“你把這收拾了就去休息吧,我這沒什麽事要你伺候的了。”

“是。”

侍女走了,夏周剛吃了東西加上白天直接昏睡過去,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自已的衣服不知是範衡陽的血還是自已的,總歸是汙糟一團。覆開口叫住了一只腳已經踏出了門檻的侍女道

“哎,你等下,煩請給我再準備一桶浴湯,拿床新的床褥來。”

“是。”

就這樣又七七八八地折騰了一通,夏周才又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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