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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莊周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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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莊周和蝴蝶

另一邊,回了房間的吳一長嘆一口氣後對夏周道“你做事還是太過於隨性,你可知你的身份和處境?西青於南疆的風土人情更是天差地別,你以後的路是準備往什麽地方走呢你可有想法?我得師命暫時護你周全可不是護你一世,你好好想想吧。”

吳一不知道夏周為何會臨陣變卦?都說好先出這玫園再做打算,結果被範衡陽三言兩語就繞進去了,不走了,唉終究還是孩子。

吳一也不欲多言,很多事點到即止即可。說完留夏周一個人在房間裏發楞。

對於吳一一副怒其不爭姿態的離開,夏周沒有以前的那幾次的恐慌、不安了。

兩人相處間看似夏周占盡上風,實則不然,夏周對於吳一的依賴高得連他自已都害怕。

半年前南疆王室一場政變不過一夜間世界天翻地覆,自已的父親、兄長皆死於刀劍之下,整個王宮橫屍遍地,自已的母親雖冒死將自已送出了宮最後還是死於篡位之人的手裏,那人還是自已的親叔叔。

南疆王宮的生活於自已雖說也是如同在沸湯滾鍋中一般,水深火熱,可是一旦不在了那熟悉的煎熬中,他的日子也沒明亮到哪裏去,這世界似乎也沒他一塊容身之所。

對於自已母親臨死給自已找的避難所裏的人,他一直是萬分小心應對的,若是失了他們自已該如何他是真不知道。

所以對於吳一他表面上裝作毫不在乎,內心實則永遠小心翼翼頗有那種流浪狗遇見了新主人的那個意味在裏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著他不愉快丟下自已揚長而去。

今晚沒按照商議好的離開玫園,一方面是自已確實覺著外面相較於玫園來說更危險,南疆王室的追殺、天樓的殺手都防不勝防;

第二是因為他的感覺告訴他範衡陽是個可信賴的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哪裏來的,不知是因為二人身份的一致性,還是二人都是命運不濟之人的同悲感。

亦或是自已給她畫像那日,滿墻薔薇盛開燦爛、晚霞絢麗,兩人共享過片刻寧靜美好時光的不舍感。

三人話已講明第二日夏周和吳一便開始著手給範衡陽解咒。

“巫醫谷這樣的地方原是真的有啊,我以前一直以為都是小說裏才存在的地方,不過也是我自已經歷也是有些違背自然科學,主打一個神奇二字。”

說話的人是範衡陽。

吳一和夏周已然知道範衡陽的真實身份,二人也相應地透露些自已的身份信息。

“我對於蠱蟲和咒術的修習不深,夏周更精通些。”

吳一接過範衡陽的話頭道。

“什麽!他?不是啊大哥我看你才是靠譜的那一個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範衡陽原本在凳子上坐得好好的,聽完了吳一的話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

“她的母親本是南疆蠱咒之術的天女。”

吳一見範衡陽嚇得不輕又補充道。

“天女?”

範衡陽洩氣得很,覺著自已是白活這些年了,穿越來這世界這些年是啥也沒弄明白。這個世界太魔幻。

當初剛穿過來時只當這裏男女身份調轉了的古代封建社會,過著過著還知道了這世界的人還能飛,有小說裏寫的蠱蟲、咒術之事,現在還出現了‘天女’ !

自已到底來到了什麽樣的世界啊?

“南疆信奉天神,傳說蠱咒是天神對人的恩賜因為它能消災祈福,而且傳女不傳男,所以蠱咒之道的傳承人人們都稱作天女。天女是南疆最聖潔的身份。也是這世間最會解蠱中蠱之人了。”

夏周見範衡陽是真心不解,解釋道。

“天吶!這是什麽魔幻現實主義。我到底在哪啊?我一直以為我自已拿了個權謀的戲本,這一下子給我搞懵了。我這些年混成這個樣子也是我該,一直坐在井裏的蛙能見多大的天呢?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啊,我申明我腦子正常----你們這裏的人是不是能活幾百歲啊幾千歲?”

“。。。。。。。世人只道當今五殿下身體孱弱,沒聽說是個傻子啊!你腦子裏都是在想什麽?人活七十古來稀,還活幾百幾千歲?我看你腦子被馬踢了。”

夏周聽完範衡陽話,笑著取笑道。

範衡陽癟了癟嘴不做聲,被懟得說不出話,壓根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接收到的信息,在她的知識體系以及體系裏都是超標了的存在,只是以前用來打發閑暇時間的人們寫在紙上的小說上的內容,不是真實存在現實裏的事物。

“果真是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世界是奇妙的。”

範衡陽呆滯了會兒,理了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後嘟囔道。

夏周和吳一對視一眼,沒再理會陷入自我思緒裏的範衡陽,開始著手整理手裏的東西。

因為給範衡陽解咒的事需要保密,所以三人除了吃飯其他時間都是緊閉房門的狀態。

夏周和吳一要做的事很多,範衡陽這咒是確定了這連情心咒,只是當初這下咒之人技藝不精,把蠱蟲給弄錯了一股腦地都下在了範衡陽身上,這才是最棘手的事,他們得詳細思慮想一個完全之法。

好死不死範衡陽自已不久前又動用過借陰咒,把這樣的損招用在自已身上也是個人才。

這借陰咒是利用咒語啟動去世之人殘留在人世的怨念為自已所用,這樣的禁咒在南疆都難以得見。

“你自已連借陰咒這樣的禁術都知道,而且還用在了自已身上,你應該早就能解共情心咒啊?”

夏周一邊整理思緒一邊對範衡陽道。

“啊這!啊這!這。。。。。這該怎麽說,我也不知啊這事兒啊,至於你說的這什麽借陰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它的名字,我當時也不知道這東西有這麽邪乎,我當日情況危急,腦子裏冒出了這東西然後就用了。”

範衡陽是真沒說假話。

當初在清風客棧命懸一線時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個原主‘範衡陽’的記憶,那些記憶如走馬燈似的一幅幅出現在眼前,這咒語也在其中自已就用了。

怪得後來賀知染對清風客棧的事閉口不談,原是如此。

清風客棧的事在午夜夢回時沒少折磨範衡陽,不管怎麽說或是出於什麽角度來講這件事,那些死了的人是事實,那些被自已殺了的人不管他們原本罪惡輕重如何,審判他們的應該是刑罰而不是自已手裏的刀。

這是最核心的問題所在!

“那你身上的連情心咒也是你自已下的?”

夏周聽完範衡陽的解釋,接著問道。

“嗯,算是吧。”

範衡陽能怎麽說?說不是?說我是穿越來的?

“腦子有病!”

夏周大喇喇地甩出了句話後不再言語。

“即是你自已下的咒如今這樣的結果你該是滿意了,為何又要解呢?”

吳一搞不明白了,接話道。

“我這還好啊?哇哇吐血都要死了都,我胸口上的花花瓣都紅完了已經瀕臨絕際了,我要命。”

範衡陽急聲反駁道。

“這共情心咒的作用就是讓有情人共情連心同享悲喜,你胸口上的花瓣就是喻示。花瓣紅透表示你和那人已然心意相通,這不是你最初的目的麽?雖說你這技藝不行不巧地把蠱蟲都下在了自已這邊,其結果也不過是二人之間情事遇到磋磨時你所受的罪比地方大些,但凡是你二人心意相通這反作用也不會有,你如今若是解了這咒。。。。。。”

夏周的話那為說出口的話,範衡陽也知道是什麽,如今若是解了這咒,自已和莫經年之間怕是也再無瓜葛。

原來,原來,自已這咒是這個作用,那花瓣每紅一瓣都是莫經年愛自已多一分,原來自已發病一次比一次嚴重壓根不是什麽咒術反噬,那是自已一次比一次地更加嚴重地折磨莫經年的心,磋磨他本就隱忍、卑微的情感。

範衡陽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這些年範衡陽只覺著自已委屈,委屈來到了這個世界,怨恨老天不公把自已送來了這裏,怨恨原主對自已下咒,坦白說前些年甚至對莫經年也連帶著怨氣。

可如今一切迷局揭曉,真相大白時,自已才是錯得最大的那個人。

莫經年何其無辜,他並沒有做錯什麽,是自已從始至終都是自已。

“這咒一解是不是就是我與那人從此再無瓜葛,咒解情消?”

範衡陽流著淚語氣說不上來是祈求還是虔誠,亦或是心灰意冷地道。

“咒解了所謂情感這樣的虛無縹緲的羈絆不再,以前發生的事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過的,記憶總是在的。”

吳一說這話只是就事論事,談不上寬慰。

“那你還解嗎?”

夏周直言道。

男女之事他不懂,但他一直以來就奉行的是已經拿到手的東西,斷然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範衡陽腦子裏亂得很,她不知道。

“我的身體情況按你們來看我還能活多久?”

“蠱咒之害,借陰咒反噬都是傷及根本的咒術,且你這些年一直憂思過重肝氣郁結,按此情形下去最多不過是撐到而立之年。但是若是解咒,清心不罔轉變心境好好調養著壽命還是無憂的。”

範衡陽是陳懇發問,夏周也誠實回答。

“解共情心咒時與我共情連心之人會受到傷害嗎?會有疾病類似的後遺之癥麽?他至此以後會。。。。。”

“因為你下咒時兩只蠱蟲都下在了自已體內,所以與你共情連心之人解咒時不需要取出原本在他體內的蠱蟲,所以他不會受到什麽傷害。倒是你取出體內的蠱蟲時怕是得吃些苦頭。”

“我解!”

範衡陽沒有猶豫,語氣堅定道。

“好,那接下來這幾日我便多給你開些藥,把你身子先調著等身子再好些時,立馬給你解咒。”

夏周也答應得幹脆,本就是雙方做買賣的夥計,買方賣方都無異議這是最好的。

“好,多謝。”

“交易而已,互惠互利。”

吳一看著二人這一錘定音幹脆果斷達成協議,心裏的話也就沒說出來。

畢竟是人自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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