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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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升月
陳挽青一早起來, 準備和趙客前往靜康苑看葉昭華。
沒了郭姐和金爺，民宿裏空了不少。
陳挽青來到大廳，麥小米正塗指甲油, 駐守在前臺。
麥小米知道陳挽青今天要陪趙客去看望葉昭華，吹吹手, 呵呵噠：“每次都拿挽青姐充場面，哄外婆開心。有本事真拿下啊！”
因為昨天沒能逛成街, 麥小米在小本本上又記了趙老板一筆。
趙客一聽，心說你知道什麽？
正要上去為自己正名，陳挽青清了下嗓, 他又停下了。
陳挽青說：“小米, 你不是想吃一家甜品店的糯米芒果麽, 我給你帶回來。”
麥小米擠擠眼淚兒：“這世上，只有挽青姐對我最好了。”
“是麽。”趙客抱臂靠著門, “那過兩天出去吃飯，你就別去了。”
“……”
“我哥也還不錯。”
陳挽青笑笑，和楊光打了聲招呼，跟趙客離開。
兩人先是去了宣旸有名的美食街, 葉昭華點名要吃這裏一家老字號的燒鵝。
老字號不愧是老字號。
陳挽青和趙客已經盡可能早到了，可店門外還是排起了長龍。
兩人加入進去，聊著天, 時間倒也過得快。
排隊排到一半，陳挽青瞧還得等會兒才到他們，就跟趙客說要去趟衛生間。
趙客給她拿包，讓她帶著手機就好, 走前還不忘檢查了下電量。
“上次的事還記著呢。”陳挽青笑他，“那就是個意外, 你別小題大做。”
趙客沒接話，只叮囑有事隨時聯系。
美食街條件設施有限，不像商場裏每層都設有衛生間。
陳挽青到了地方，也得排隊。
她借著這個工夫看看管理學論文，姚若楠在這時候又進了微信。
先是一張照片，再來是一句：怎麽樣？
—[？]
—[我媽給我物色的相親對象]
—[說是有車有房，是個公務員，跟我一樣鐵飯碗]
—[我只覺得和我一樣鐵窩囊and鐵沒勁/微笑/]
陳挽青仔細看看照片，單這麽看，對方也是一表人才，長相周正。
—[見一面先試試]
—[不想試，你不覺得這人有點兒像房產中介嗎？還是那種業績不行的]
陳挽青笑起來：[哪有啊]
—[反正比不上我楊光弟弟的一根頭發]
—[你喜歡楊光那種類型的？]
—[長得帥的，都是我喜歡的類型/酷/]
兩人一邊聊，陳挽青一邊排隊。
有個抱著孩子的媽媽從衛生間那頭出來，經過陳挽青身邊時不小心絆了一下，陳挽青就搭把手扶了扶。
媽媽向她道謝，陳挽青搖搖頭，視線一瞥，掃到巷子口那裏有個人影唰地閃過去。
陳挽青楞了下，定睛再看，又不見有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還疑神疑鬼上了。
陳挽青一步三回頭，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見確實沒人，安下心，繼續排隊。
說到帥哥，姚若楠把日落海的三位誇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陳挽青有福，天天養眼。
—[你喜歡就來啊，隨便看]
—[哪兒能？我看看楊光和梁二老板就算了，趙老板你舍得讓我看？]
“……”
連宋回去勢必會和姚若楠說一聲。
以姚若楠的心思，猜到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還不認是吧？非得我過去捉哈？]
“……”
—[才確定的關系，沒來得及和你說]
—[哼！我不管！趙老板從我身邊搶走你，必須補償我！]
—[怎麽補償？]
—[下次我去少說房費五折！]
陳挽青笑著嘆了口氣，又被抓著交代戀愛細節……
等去完衛生間，陳挽青回燒鵝店找趙客。
而趙客那邊已經買到東西，同樣過來這邊找她，兩人就在巷子裏碰面了。
趙客一只手拎著所有袋子，一只手牽著陳挽青。
陳挽青說她幫忙拿幾個，趙客不給：“這點兒東西還用你來？”
“這不是怕別人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你嘛。”陳挽青說，“我這兩手空空的。”
“空嗎？”
趙客和她十指緊扣：“你拿住我就夠了。”
陳挽青抿唇一笑：“誰要拿你了。”
“不拿也得拿。”趙客加力，“你看你甩不甩得開？”
兩人就這麽手牽手到了靜康苑。
葉昭華見了，還以為自己是念想多了，大白天做起夢來，揉了好幾下眼睛。
直到陳挽青喊她外婆，她看他倆那手還沒分開，才終於激動地笑起來：“什麽時候的事？這麽好的消息怎麽不早告訴我？”
“現在不就告訴您了？”趙客說，“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葉昭華錘他，給人撥到一邊，看著陳挽青，幾次欲言又止，眼睛都有些濕潤了，最後直說著好好好，實在太好了。
陳挽青扶葉昭華去沙發坐下，問：“好長時間沒來看您了，您身體都還好吧？”
“好著呢。”葉昭華豎起大拇指，“你給我買的那個樂高，我快拼完了。”
老人指了下，陳挽青看過去，那麽大的模型已經完成將近90%。
她實在佩服，這別說是老年人了，就是年輕人弄都很難，葉昭華這手未免也太巧了。
“我愛做這些東西。”葉昭華拿來桌上的橙子遞給陳挽青，“要不是身邊天天都是好玩好吃的，我這還能拼更快呢。”
當初，趙客送葉昭華來靜康苑時，葉昭華的幾個老姐妹是不理解的。
她們覺著太貴了，沒必要，以為葉昭華肯定也舍不得花這錢。
可誰想，葉昭華痛快答應，每天在養老院嗨天嗨地。
因為葉昭華心裏清楚，她得活高興了，趙客才能高興，有時錢不錢的，不能衡量一切。
葉昭華讓陳挽青吃橙子，說是隔壁送來的，什麽新西蘭進口，好吃極了。
陳挽青給葉昭華剝，葉昭華說她都吃好幾個了，便拿起一邊的香蕉吃起來。
其實陳挽青不太喜歡吃酸的。
但老人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不愛吃也得吃。
她接著剝橙子，剝到一半被趙客拿了去。
趙客利落剝完，掰一小瓣兒餵她，剩下的自己兩三口吃完了。
“嘿！我那是給你的嗎？”葉昭華瞪眼，“我那都是給挽青留的！”
趙客取了張濕巾擦手，從買來的一眾東西裏拎出來一盒木糖醇點心，懶懶道：“這個劉奶奶也挺愛吃吧？我給她老人家送去，讓……”
葉昭華一把搶走袋子，罵了聲白眼狼。
這麽一打岔，葉昭華也忘了讓陳挽青吃橙子的事。
陳挽青看了眼趙客，和外婆說去衛生間洗洗手，趙客跟了過去。
房門半掩，趙客那身高簡直是要把衛生間頂起來。
陳挽青被趙客擠在水池旁，被一股清甜的橙子香包圍。
趙客按著她的手洗，鏡子裏映出兩人的臉，一個快要紅透，一個怡然自得。
“一會兒讓外婆看見了。”陳挽青小聲說，“你起來。”
趙客不起，還要擡腳踢上門。
陳挽青怕外婆聽到這個響動，反而浮想翩翩，攔了下來，也就任由某人這麽和她一起洗完了手。
今天的飯菜由養老院準備。
但葉昭華小孩兒心性，說想吃可樂雞翅，趙客得去做。
“袋子裏還有栗子糕。”趙客說，“餓了就先吃些。”
陳挽青點點頭，勾掉他手背上的幾滴水珠，送他出了門。
回到屋內，葉昭華點心已經吃完了一塊兒，還要再拿，陳挽青勸說還是不吃太多，一會兒吃飯。
葉昭華聞言笑了笑，讓陳挽青坐到身邊來，拍著她手，長舒了口氣。
“我是真高興啊。”葉昭華說，“挽青，你和小客好好的。要是他惹你生氣，你就來找我。我替你收拾他！”
陳挽青說不會的，說趙客很好。
葉昭華心想那是對你。
這渾小子什麽脾氣她不清楚？
有時候愛意氣用事，還容易沖動，不管不顧的，她就擔心哪天他會闖禍。
現在好了，有能管住他的人了。
葉昭華好奇且八卦，問陳挽青是怎麽在一起的？
陳挽青也不隱瞞，提了兩句因為馮歆悅產生的誤會，告訴外婆這事也算是變相助推了吧。
葉昭華是看著馮歆悅長大的。
孩子什麽都好，長得好、學習好，就是這性格上吧，因為家庭環境的緣故，該柔的時候變成自卑，該硬的時候又放低姿態，活得有些擰巴。
“小客沒答應是對的。”葉昭華說，“不說這是不是善意的謊言吧，但凡是謊言，它就不能圓一輩子。回頭歆悅媽媽知道了真相，反而更要命。”
老人的話不無道理。
這多少也紓解了陳挽青的心緒，不然她總覺得沒幫這一下，傷了趙客和朋友的情分。
葉昭華笑笑：“你不用想那麽多。歆悅是我救過我一命，但報恩的方法多了去了，沒的非得用這種。”
提起馮歆悅救葉昭華這事，陳挽青倒想起趙客高考完暑假喝醉了的事，就問了問。
“我不知道為什麽。”葉昭華皺了皺眉，“就記得小客高考回來後心情是不錯的，可沒過兩天，他有一次半夜才回來，還淋了一身的雨。打那兒之後，天天就跟丟了魂兒似的，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葉昭華當時挺擔心的。
好在梁程能陪著趙客，兩個孩子心術人品都沒問題，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她一琢磨，也是青春期的大男孩了，就沒太多過問。
陳挽青：“那後來呢？趙客的狀態好起來了？”
“過了得有大半年吧。”葉昭華回憶道，“得大一寒假那時候了，又突然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聽完這番話，陳挽青一時也猜不到趙客經歷了什麽。
要和她有關的話，她留了紙條，趙客不會聯系不上她，犯不著著急。
所以應該不是她，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吧。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不多想了。
陳挽青笑著和葉昭華又聊起其他有意思的事。
等吃飯時，葉昭華因為剛講了什麽報恩不報恩的，也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過去和你外公一起下鄉的許爺爺，他孫子要結婚了。”
“哪個許爺爺？”
葉昭華嘖了一聲，說就是那個趙客外公去世，大老遠跑過來送最後一程的許爺爺。
趙客一聽，正經了不少。
葉昭華嘆口氣：“你外公下鄉那時和老許關系好，那個年代能交上的朋友都是真朋友。這次人家辦喜事，咱們必須得表示表示。”
“您想怎麽辦。”趙客說，“都聽您的。”
葉昭華原是想微信轉個大紅包給老許兒子的，但老許脾氣她知道，絕對不會收。
除非……
“要不你倆替我去一趟吧。”葉昭華說，“把我的紅包帶過去。”
陳挽青沒想還有她。
可這種場合，她去合適嗎？
葉昭華笑道：“怎麽不合適？就是有你，我才讓他去的。不然就他一個光桿司令，多栽面兒啊。我還嫌丟人呢！”
“……”
陳挽青看看趙客，他也不反駁，低頭吃飯。
但陳挽青能看出來些趙老板被外婆嫌棄的委屈，有那麽一點點可憐。
“那好。”陳挽青沖葉昭華點頭，“我們代您去給許爺爺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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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沒能逛成街, 麥小米在小本本上又記了趙老板一筆。
趙客一聽，心說你知道什麽？
正要上去為自己正名，陳挽青清了下嗓, 他又停下了。
陳挽青說：“小米, 你不是想吃一家甜品店的糯米芒果麽, 我給你帶回來。”
麥小米擠擠眼淚兒：“這世上，只有挽青姐對我最好了。”
“是麽。”趙客抱臂靠著門, “那過兩天出去吃飯，你就別去了。”
“……”
“我哥也還不錯。”
陳挽青笑笑，和楊光打了聲招呼，跟趙客離開。
兩人先是去了宣旸有名的美食街, 葉昭華點名要吃這裏一家老字號的燒鵝。
老字號不愧是老字號。
陳挽青和趙客已經盡可能早到了，可店門外還是排起了長龍。
兩人加入進去，聊著天, 時間倒也過得快。
排隊排到一半，陳挽青瞧還得等會兒才到他們，就跟趙客說要去趟衛生間。
趙客給她拿包，讓她帶著手機就好, 走前還不忘檢查了下電量。
“上次的事還記著呢。”陳挽青笑他，“那就是個意外, 你別小題大做。”
趙客沒接話，只叮囑有事隨時聯系。
美食街條件設施有限，不像商場裏每層都設有衛生間。
陳挽青到了地方，也得排隊。
她借著這個工夫看看管理學論文，姚若楠在這時候又進了微信。
先是一張照片，再來是一句：怎麽樣？
—[？]
—[我媽給我物色的相親對象]
—[說是有車有房，是個公務員，跟我一樣鐵飯碗]
—[我只覺得和我一樣鐵窩囊and鐵沒勁/微笑/]
陳挽青仔細看看照片，單這麽看，對方也是一表人才，長相周正。
—[見一面先試試]
—[不想試，你不覺得這人有點兒像房產中介嗎？還是那種業績不行的]
陳挽青笑起來：[哪有啊]
—[反正比不上我楊光弟弟的一根頭發]
—[你喜歡楊光那種類型的？]
—[長得帥的，都是我喜歡的類型/酷/]
兩人一邊聊，陳挽青一邊排隊。
有個抱著孩子的媽媽從衛生間那頭出來，經過陳挽青身邊時不小心絆了一下，陳挽青就搭把手扶了扶。
媽媽向她道謝，陳挽青搖搖頭，視線一瞥，掃到巷子口那裏有個人影唰地閃過去。
陳挽青楞了下，定睛再看，又不見有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還疑神疑鬼上了。
陳挽青一步三回頭，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見確實沒人，安下心，繼續排隊。
說到帥哥，姚若楠把日落海的三位誇的天上有地下無，還說陳挽青有福，天天養眼。
—[你喜歡就來啊，隨便看]
—[哪兒能？我看看楊光和梁二老板就算了，趙老板你舍得讓我看？]
“……”
連宋回去勢必會和姚若楠說一聲。
以姚若楠的心思，猜到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還不認是吧？非得我過去捉哈？]
“……”
—[才確定的關系，沒來得及和你說]
—[哼！我不管！趙老板從我身邊搶走你，必須補償我！]
—[怎麽補償？]
—[下次我去少說房費五折！]
陳挽青笑著嘆了口氣，又被抓著交代戀愛細節……
等去完衛生間，陳挽青回燒鵝店找趙客。
而趙客那邊已經買到東西，同樣過來這邊找她，兩人就在巷子裏碰面了。
趙客一只手拎著所有袋子，一只手牽著陳挽青。
陳挽青說她幫忙拿幾個，趙客不給：“這點兒東西還用你來？”
“這不是怕別人看見了，以為我欺負你嘛。”陳挽青說，“我這兩手空空的。”
“空嗎？”
趙客和她十指緊扣：“你拿住我就夠了。”
陳挽青抿唇一笑：“誰要拿你了。”
“不拿也得拿。”趙客加力，“你看你甩不甩得開？”
兩人就這麽手牽手到了靜康苑。
葉昭華見了，還以為自己是念想多了，大白天做起夢來，揉了好幾下眼睛。
直到陳挽青喊她外婆，她看他倆那手還沒分開，才終於激動地笑起來：“什麽時候的事？這麽好的消息怎麽不早告訴我？”
“現在不就告訴您了？”趙客說，“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葉昭華錘他，給人撥到一邊，看著陳挽青，幾次欲言又止，眼睛都有些濕潤了，最後直說著好好好，實在太好了。
陳挽青扶葉昭華去沙發坐下，問：“好長時間沒來看您了，您身體都還好吧？”
“好著呢。”葉昭華豎起大拇指，“你給我買的那個樂高，我快拼完了。”
老人指了下，陳挽青看過去，那麽大的模型已經完成將近90%。
她實在佩服，這別說是老年人了，就是年輕人弄都很難，葉昭華這手未免也太巧了。
“我愛做這些東西。”葉昭華拿來桌上的橙子遞給陳挽青，“要不是身邊天天都是好玩好吃的，我這還能拼更快呢。”
當初，趙客送葉昭華來靜康苑時，葉昭華的幾個老姐妹是不理解的。
她們覺著太貴了，沒必要，以為葉昭華肯定也舍不得花這錢。
可誰想，葉昭華痛快答應，每天在養老院嗨天嗨地。
因為葉昭華心裏清楚，她得活高興了，趙客才能高興，有時錢不錢的，不能衡量一切。
葉昭華讓陳挽青吃橙子，說是隔壁送來的，什麽新西蘭進口，好吃極了。
陳挽青給葉昭華剝，葉昭華說她都吃好幾個了，便拿起一邊的香蕉吃起來。
其實陳挽青不太喜歡吃酸的。
但老人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不愛吃也得吃。
她接著剝橙子，剝到一半被趙客拿了去。
趙客利落剝完，掰一小瓣兒餵她，剩下的自己兩三口吃完了。
“嘿！我那是給你的嗎？”葉昭華瞪眼，“我那都是給挽青留的！”
趙客取了張濕巾擦手，從買來的一眾東西裏拎出來一盒木糖醇點心，懶懶道：“這個劉奶奶也挺愛吃吧？我給她老人家送去，讓……”
葉昭華一把搶走袋子，罵了聲白眼狼。
這麽一打岔，葉昭華也忘了讓陳挽青吃橙子的事。
陳挽青看了眼趙客，和外婆說去衛生間洗洗手，趙客跟了過去。
房門半掩，趙客那身高簡直是要把衛生間頂起來。
陳挽青被趙客擠在水池旁，被一股清甜的橙子香包圍。
趙客按著她的手洗，鏡子裏映出兩人的臉，一個快要紅透，一個怡然自得。
“一會兒讓外婆看見了。”陳挽青小聲說，“你起來。”
趙客不起，還要擡腳踢上門。
陳挽青怕外婆聽到這個響動，反而浮想翩翩，攔了下來，也就任由某人這麽和她一起洗完了手。
今天的飯菜由養老院準備。
但葉昭華小孩兒心性，說想吃可樂雞翅，趙客得去做。
“袋子裏還有栗子糕。”趙客說，“餓了就先吃些。”
陳挽青點點頭，勾掉他手背上的幾滴水珠，送他出了門。
回到屋內，葉昭華點心已經吃完了一塊兒，還要再拿，陳挽青勸說還是不吃太多，一會兒吃飯。
葉昭華聞言笑了笑，讓陳挽青坐到身邊來，拍著她手，長舒了口氣。
“我是真高興啊。”葉昭華說，“挽青，你和小客好好的。要是他惹你生氣，你就來找我。我替你收拾他！”
陳挽青說不會的，說趙客很好。
葉昭華心想那是對你。
這渾小子什麽脾氣她不清楚？
有時候愛意氣用事，還容易沖動，不管不顧的，她就擔心哪天他會闖禍。
現在好了，有能管住他的人了。
葉昭華好奇且八卦，問陳挽青是怎麽在一起的？
陳挽青也不隱瞞，提了兩句因為馮歆悅產生的誤會，告訴外婆這事也算是變相助推了吧。
葉昭華是看著馮歆悅長大的。
孩子什麽都好，長得好、學習好，就是這性格上吧，因為家庭環境的緣故，該柔的時候變成自卑，該硬的時候又放低姿態，活得有些擰巴。
“小客沒答應是對的。”葉昭華說，“不說這是不是善意的謊言吧，但凡是謊言，它就不能圓一輩子。回頭歆悅媽媽知道了真相，反而更要命。”
老人的話不無道理。
這多少也紓解了陳挽青的心緒，不然她總覺得沒幫這一下，傷了趙客和朋友的情分。
葉昭華笑笑：“你不用想那麽多。歆悅是我救過我一命，但報恩的方法多了去了，沒的非得用這種。”
提起馮歆悅救葉昭華這事，陳挽青倒想起趙客高考完暑假喝醉了的事，就問了問。
“我不知道為什麽。”葉昭華皺了皺眉，“就記得小客高考回來後心情是不錯的，可沒過兩天，他有一次半夜才回來，還淋了一身的雨。打那兒之後，天天就跟丟了魂兒似的，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葉昭華當時挺擔心的。
好在梁程能陪著趙客，兩個孩子心術人品都沒問題，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她一琢磨，也是青春期的大男孩了，就沒太多過問。
陳挽青：“那後來呢？趙客的狀態好起來了？”
“過了得有大半年吧。”葉昭華回憶道，“得大一寒假那時候了，又突然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聽完這番話，陳挽青一時也猜不到趙客經歷了什麽。
要和她有關的話，她留了紙條，趙客不會聯系不上她，犯不著著急。
所以應該不是她，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麽吧。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不多想了。
陳挽青笑著和葉昭華又聊起其他有意思的事。
等吃飯時，葉昭華因為剛講了什麽報恩不報恩的，也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過去和你外公一起下鄉的許爺爺，他孫子要結婚了。”
“哪個許爺爺？”
葉昭華嘖了一聲，說就是那個趙客外公去世，大老遠跑過來送最後一程的許爺爺。
趙客一聽，正經了不少。
葉昭華嘆口氣：“你外公下鄉那時和老許關系好，那個年代能交上的朋友都是真朋友。這次人家辦喜事，咱們必須得表示表示。”
“您想怎麽辦。”趙客說，“都聽您的。”
葉昭華原是想微信轉個大紅包給老許兒子的，但老許脾氣她知道，絕對不會收。
除非……
“要不你倆替我去一趟吧。”葉昭華說，“把我的紅包帶過去。”
陳挽青沒想還有她。
可這種場合，她去合適嗎？
葉昭華笑道：“怎麽不合適？就是有你，我才讓他去的。不然就他一個光桿司令，多栽面兒啊。我還嫌丟人呢！”
“……”
陳挽青看看趙客，他也不反駁，低頭吃飯。
但陳挽青能看出來些趙老板被外婆嫌棄的委屈，有那麽一點點可憐。
“那好。”陳挽青沖葉昭華點頭，“我們代您去給許爺爺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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