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VIP] 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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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VIP] 滇南
那棟屋子在郊區的老式居民區裏, 建築外墻上淡藍色的漆已經斑斑駁駁地開裂脫落了，像粗糙的樹皮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蘇曉一直回避著這個地方，這裏隱藏著她最不願揭開的回憶。
陰暗的樓道裏, 空氣潮濕又渾濁, 連樓梯扶手上都布滿了深褐色的鐵銹。
這間屋子一開始是韓雪梅租的, 後來她不知哪裏弄來了一筆錢，就把這屋子買下了, 鑰匙她一直保管著。
用鑰匙旋開房門上的銅把鎖，一股老房子特有的味道迎了上來, 這個氣味熟悉又獨特, 像壓在箱底的陳年舊書, 帶著一點潮意。
在記憶深處, 她還能聞到腐朽、糜爛、酸臭、甚至是血腥味。
近十年沒有人踏足，地板和家具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但一開門，蘇曉便覺得不對勁，這屋子裏的東西擺得異常規整, 像是有人刻意翻動後又擺正了。
當年蘇曉被蘇涵遠接走時只帶走了她常用的東西, 屬於韓雪梅的東西她一樣都沒帶。
韓雪梅買下了這個屋子後一度又陷入了拮據，連買的酒都變成了最劣質的, 這裏還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
她回想起蘇涵遠來接她的那天，反常地表現得格外親切, 還耐著性子問了她很多話，好像還有問她韓雪梅留給她的東西。
那時候她什麽都不懂, 只以為蘇涵遠是因為韓雪梅死了以後可憐她, 現在回想, 他那樣冷漠的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呢？
如果韓雪梅想留下什麽東西會留在哪呢？
她想起了韓雪梅剛買下這屋子後，清醒時和她說的話。
“你媽沒什麽本事, 給不了你什麽，這房子以後留給你，至少有個住的地方。你要好好讀書，記住，書裏面有黃金的。”
她走近了自己狹小的小房間裏，一張單人床，一張塑料書桌，一個小書櫃，構成了她曾經的小天地。
蘇曉打開書櫃，一排排書的上面都積了灰。
她一本一本地翻開，終於在其中一本中發現被裁掉了一個凹槽，裏面有著一支黑色錄音筆。
原來這就是韓雪梅說的“黃金”。
錄音筆裏面是蘇涵遠和幾個男人的聲音，夾雜著酒杯碰撞的聲音，像是在夜總會裏錄的。
錄音內容涉及蘇盛的一個工程項目，她雖然不完全懂，但大概也知道了這裏面的貓膩。
韓雪梅突然獲得的錢以及她被接回蘇家，原來這一切並不是蘇涵遠良心發現，而是因為韓雪梅抓住了他的把柄。
蘇曉並不知道他們具體交易了什麽，但她這個母親在認清了蘇涵遠的真面目後，終究是為她準備了後路。
蘇曉此刻心情十分覆雜，她曾經那麽渴望韓雪梅的愛和關註，而韓雪梅卻一心撲在了蘇涵遠身上。
當她對母愛徹底失望後，韓雪梅卻又在最後糟汙的生命盡頭為她埋下了一顆改變命運的種子。
她無疑是一個糟糕的母親，卻也是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蘇曉心底對她的恨和怨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所。
-
回到江市後，蘇曉接到了綜藝面試通過的通知，一周後要去滇南報道。
在去滇南前，蘇曉和回國的白佳莉約在了公寓附近的餐廳吃飯。
“曉曉。”白佳莉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是不是想死我了？”
“想你想得夜不能寐。”蘇曉笑著指了下眼下，“黑眼圈都出來了。”
“真的假的。”白佳莉不懷好意地調侃，“難道不是因為和那個盛總打得火熱嗎？”
蘇曉撇嘴：“你別亂說，我和盛則明是純粹的革命友誼，他對我沒興趣，我也對他沒想法。”
“這麽個成熟穩重的大帥哥擺在你眼前，你是怎麽做到不心動的？”
“我應該要心動嗎？”蘇曉眨巴著眼問。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白佳莉喝了口Crimson e，“我是要說你純情好呢，還是要說你一根筋呢？”
“如果心動可以有開關就好了。”蘇曉淺淺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那樣就不會對不該心動的人心動了。”
“怎麽，有情況？”白佳莉敏銳地捕捉到了。
蘇曉平靜地說：“我又見到他了。”
不用指名道姓，她們都知道是誰。
“還是有感覺？”白佳莉問。
蘇曉攪了攪杯子裏的冰塊，發出“哐次哐次”的聲響。
“有感覺就上啊，有什麽好猶豫的。”白佳莉灑脫地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別想太多了。”
蘇曉想了想說：“四年過去了，他做過什麽事，身邊有過誰，我一無所知。”
“你是怕這四年裏他有了別的女人唄。”白佳莉一針見血地說。
蘇曉必須承認，她確實有這樣的顧忌，季行川的身邊一定不缺少女人，就像蔡華琳或者別的誰，她害怕失望，所以本能地抗拒。
“是，但也不全是。”蘇曉思忖了片刻說，“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這空白的四年，還有並不平等的關系和互t相的隱瞞，不然當初我們也不會分手。”
“那你準備就這麽耗著？”白佳莉問。
“不想這些，我回國是來搞事業的。”蘇曉換了個話題，“下周我要去滇南參加一個鄉村綜藝，可能要呆兩個多月。”
“鄉村綜藝？是幹什麽的？”白佳莉問。
蘇曉給白佳莉解釋：“是視頻平臺的一個綜藝項目，聚焦鄉村振興，會聚集一些藝術創作者和營銷策劃人，為鄉村進行藝術改造，打造打卡點，以分組PK的形式，更好地宣傳當地文化和特色。”
“這節目聽著不錯誒，缺不缺服裝設計師啊？”白佳莉笑著問。
“要不是你在忙你的秀，我就拉你一起參加了。”蘇曉接著有些擔憂地說，“一個人去參加，我還有點擔心，最近我身上這麽多爭議，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節目。”
“有爭議好啊，這樣才有收視率。”白佳莉安慰，“別擔心，我們曉曉這麽人見人愛，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借你吉言。”蘇曉笑著說。
-
盛則明在國內藝術文化方面的人脈確實不容小覷，他為她找了非常專業的運營團隊，她的專訪和活動排得滿滿當當的。
一個星期後，蘇曉飛往了滇南參加節目錄制，他們先到鎮上錄先導片，然後再去村裏。
節目名叫《鄉村改造師》，蘇曉先和節目組見了面，節目的總導演叫尹建，當初也是他面試的她，他看著三十五左右，是個比較年輕、有想法的導演。
蘇曉的Follow PD叫林晚，是個可愛直爽的湘西妹子，她和蘇曉說了一些節目錄制的註意事項，大致的節目規劃，並告訴她第二天會直接開始錄制。
“我們不需要和其他節目的嘉賓一起先見一面嗎？”
“我們的安排是正式錄制的時候再見面，這樣會比較有真實感，可以捕捉到嘉賓之間的火花。”
“好的，明白了，謝謝。”
蘇曉感覺到淡淡的不安，一個全是陌生人的環境以及未知的錄制現場都給了她不安全感。
她一開始參加這個節目的初衷其實是源於她大學時的作品集《隱形人》，那個作品集她發到網上後獲得了不錯的反響，後來法國電視臺還專門做了專題節目，也因此幫到了她的流浪漢朋友們。
通過媒介的傳播，她希望可以用她的藝術創作幫助到更多的人。
當然參加節目也能幫助提升她的知名度，同時維護她的個人形象。
-
回到鎮上的酒店稍作休整後，蘇曉一個人出門覓食。
滇南她是第一次來，這裏的空氣很是清新怡人，晚春的風暖洋洋的，迎合著花香，令她心情舒暢了不少。
這個鎮子不大，晚上還有些冷清，蘇曉找了一家做火燒肉米線的小攤坐了下來。
親切的本地阿婆端著熱騰騰的米線上來，米線上鋪著明火烤出來的豬肉，上面蓋著番茄辣子、蒜末、花生碎、檸檬、薄荷和……香菜。
這碗米線看著很香，但蘇曉卻犯了難，她忘記和阿婆說不要放香菜了。
“介意拼個桌嗎？”
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傳來，蘇曉擡頭，發現一身西裝革履的季行川站在桌邊，低頭看著她。
她驚訝地默了幾秒，隨後問：“你怎麽在這？”
季行川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而是自顧自地坐到了她對面，言簡意賅地答：“出差。”
什麽差出得這麽巧，居然和她在同一個小地方，甚至到了同一家米線攤？
“你參加的節目行星是讚助商。”季行川像是早就知道了她心裏的疑問，解釋道。
在消化完這個信息後，蘇曉皺眉：“讚助商需要總裁來親自監督嗎？”
“不需要。”季行川用他那雙漆黑的眼凝著她，微微地笑，壓低了聲線說，“我是來找你的，或者準確地說，我是來追你的。”
蘇曉心裏倏地一抽，她沒想到季行川會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帥哥，看看菜單嘍。”那位阿婆這時走了過來，熱情地給季行川遞上了塑料菜單。
“謝謝。”季行川禮貌地接過，快速掃了一眼，然後說，“我點和她一樣的，不要香菜，少辣，謝謝。”
“好嘞。”阿婆拿起菜單，對著蘇曉說，“美女快吃嘞，不然米線要坨了。”
“啊……好。”蘇曉點頭應。
“介不介意讓我先吃你這碗，然後你吃我那碗？”季行川看著她說。
蘇曉把碗推過去，小聲說：“給你。”
季行川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不遠處的阿婆正在烤著肉，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焦香味裹挾著煙氣一並而來，季行川在簡陋的頂棚下西裝革履地吃著米線。
這場景有一種不真實感，但卻又怪異地和諧。
不一會兒阿婆就端著米線上來了，她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季行川，搖了搖頭，怪罪地說：“誒呦，哪有讓女孩子餓著，自己先吃的喲。”
“不是的。”蘇曉不假思索地解釋，“是因為我不吃香菜，剛才忘記說了。”
“怪不得，那你快趁熱吃吧。”阿姨看著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了笑意。
“嗯，謝謝。”
蘇曉拿起筷子後發現季行川停下了動作，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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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樓道裏, 空氣潮濕又渾濁, 連樓梯扶手上都布滿了深褐色的鐵銹。
這間屋子一開始是韓雪梅租的, 後來她不知哪裏弄來了一筆錢，就把這屋子買下了, 鑰匙她一直保管著。
用鑰匙旋開房門上的銅把鎖，一股老房子特有的味道迎了上來, 這個氣味熟悉又獨特, 像壓在箱底的陳年舊書, 帶著一點潮意。
在記憶深處, 她還能聞到腐朽、糜爛、酸臭、甚至是血腥味。
近十年沒有人踏足，地板和家具上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但一開門，蘇曉便覺得不對勁，這屋子裏的東西擺得異常規整, 像是有人刻意翻動後又擺正了。
當年蘇曉被蘇涵遠接走時只帶走了她常用的東西, 屬於韓雪梅的東西她一樣都沒帶。
韓雪梅買下了這個屋子後一度又陷入了拮據，連買的酒都變成了最劣質的, 這裏還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
她回想起蘇涵遠來接她的那天，反常地表現得格外親切, 還耐著性子問了她很多話，好像還有問她韓雪梅留給她的東西。
那時候她什麽都不懂, 只以為蘇涵遠是因為韓雪梅死了以後可憐她, 現在回想, 他那樣冷漠的人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呢？
如果韓雪梅想留下什麽東西會留在哪呢？
她想起了韓雪梅剛買下這屋子後，清醒時和她說的話。
“你媽沒什麽本事, 給不了你什麽，這房子以後留給你，至少有個住的地方。你要好好讀書，記住，書裏面有黃金的。”
她走近了自己狹小的小房間裏，一張單人床，一張塑料書桌，一個小書櫃，構成了她曾經的小天地。
蘇曉打開書櫃，一排排書的上面都積了灰。
她一本一本地翻開，終於在其中一本中發現被裁掉了一個凹槽，裏面有著一支黑色錄音筆。
原來這就是韓雪梅說的“黃金”。
錄音筆裏面是蘇涵遠和幾個男人的聲音，夾雜著酒杯碰撞的聲音，像是在夜總會裏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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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梅突然獲得的錢以及她被接回蘇家，原來這一切並不是蘇涵遠良心發現，而是因為韓雪梅抓住了他的把柄。
蘇曉並不知道他們具體交易了什麽，但她這個母親在認清了蘇涵遠的真面目後，終究是為她準備了後路。
蘇曉此刻心情十分覆雜，她曾經那麽渴望韓雪梅的愛和關註，而韓雪梅卻一心撲在了蘇涵遠身上。
當她對母愛徹底失望後，韓雪梅卻又在最後糟汙的生命盡頭為她埋下了一顆改變命運的種子。
她無疑是一個糟糕的母親，卻也是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蘇曉心底對她的恨和怨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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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市後，蘇曉接到了綜藝面試通過的通知，一周後要去滇南報道。
在去滇南前，蘇曉和回國的白佳莉約在了公寓附近的餐廳吃飯。
“曉曉。”白佳莉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是不是想死我了？”
“想你想得夜不能寐。”蘇曉笑著指了下眼下，“黑眼圈都出來了。”
“真的假的。”白佳莉不懷好意地調侃，“難道不是因為和那個盛總打得火熱嗎？”
蘇曉撇嘴：“你別亂說，我和盛則明是純粹的革命友誼，他對我沒興趣，我也對他沒想法。”
“這麽個成熟穩重的大帥哥擺在你眼前，你是怎麽做到不心動的？”
“我應該要心動嗎？”蘇曉眨巴著眼問。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著我。”白佳莉喝了口Crimson e，“我是要說你純情好呢，還是要說你一根筋呢？”
“如果心動可以有開關就好了。”蘇曉淺淺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那樣就不會對不該心動的人心動了。”
“怎麽，有情況？”白佳莉敏銳地捕捉到了。
蘇曉平靜地說：“我又見到他了。”
不用指名道姓，她們都知道是誰。
“還是有感覺？”白佳莉問。
蘇曉攪了攪杯子裏的冰塊，發出“哐次哐次”的聲響。
“有感覺就上啊，有什麽好猶豫的。”白佳莉灑脫地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別想太多了。”
蘇曉想了想說：“四年過去了，他做過什麽事，身邊有過誰，我一無所知。”
“你是怕這四年裏他有了別的女人唄。”白佳莉一針見血地說。
蘇曉必須承認，她確實有這樣的顧忌，季行川的身邊一定不缺少女人，就像蔡華琳或者別的誰，她害怕失望，所以本能地抗拒。
“是，但也不全是。”蘇曉思忖了片刻說，“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這空白的四年，還有並不平等的關系和互t相的隱瞞，不然當初我們也不會分手。”
“那你準備就這麽耗著？”白佳莉問。
“不想這些，我回國是來搞事業的。”蘇曉換了個話題，“下周我要去滇南參加一個鄉村綜藝，可能要呆兩個多月。”
“鄉村綜藝？是幹什麽的？”白佳莉問。
蘇曉給白佳莉解釋：“是視頻平臺的一個綜藝項目，聚焦鄉村振興，會聚集一些藝術創作者和營銷策劃人，為鄉村進行藝術改造，打造打卡點，以分組PK的形式，更好地宣傳當地文化和特色。”
“這節目聽著不錯誒，缺不缺服裝設計師啊？”白佳莉笑著問。
“要不是你在忙你的秀，我就拉你一起參加了。”蘇曉接著有些擔憂地說，“一個人去參加，我還有點擔心，最近我身上這麽多爭議，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節目。”
“有爭議好啊，這樣才有收視率。”白佳莉安慰，“別擔心，我們曉曉這麽人見人愛，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借你吉言。”蘇曉笑著說。
-
盛則明在國內藝術文化方面的人脈確實不容小覷，他為她找了非常專業的運營團隊，她的專訪和活動排得滿滿當當的。
一個星期後，蘇曉飛往了滇南參加節目錄制，他們先到鎮上錄先導片，然後再去村裏。
節目名叫《鄉村改造師》，蘇曉先和節目組見了面，節目的總導演叫尹建，當初也是他面試的她，他看著三十五左右，是個比較年輕、有想法的導演。
蘇曉的Follow PD叫林晚，是個可愛直爽的湘西妹子，她和蘇曉說了一些節目錄制的註意事項，大致的節目規劃，並告訴她第二天會直接開始錄制。
“我們不需要和其他節目的嘉賓一起先見一面嗎？”
“我們的安排是正式錄制的時候再見面，這樣會比較有真實感，可以捕捉到嘉賓之間的火花。”
“好的，明白了，謝謝。”
蘇曉感覺到淡淡的不安，一個全是陌生人的環境以及未知的錄制現場都給了她不安全感。
她一開始參加這個節目的初衷其實是源於她大學時的作品集《隱形人》，那個作品集她發到網上後獲得了不錯的反響，後來法國電視臺還專門做了專題節目，也因此幫到了她的流浪漢朋友們。
通過媒介的傳播，她希望可以用她的藝術創作幫助到更多的人。
當然參加節目也能幫助提升她的知名度，同時維護她的個人形象。
-
回到鎮上的酒店稍作休整後，蘇曉一個人出門覓食。
滇南她是第一次來，這裏的空氣很是清新怡人，晚春的風暖洋洋的，迎合著花香，令她心情舒暢了不少。
這個鎮子不大，晚上還有些冷清，蘇曉找了一家做火燒肉米線的小攤坐了下來。
親切的本地阿婆端著熱騰騰的米線上來，米線上鋪著明火烤出來的豬肉，上面蓋著番茄辣子、蒜末、花生碎、檸檬、薄荷和……香菜。
這碗米線看著很香，但蘇曉卻犯了難，她忘記和阿婆說不要放香菜了。
“介意拼個桌嗎？”
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傳來，蘇曉擡頭，發現一身西裝革履的季行川站在桌邊，低頭看著她。
她驚訝地默了幾秒，隨後問：“你怎麽在這？”
季行川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而是自顧自地坐到了她對面，言簡意賅地答：“出差。”
什麽差出得這麽巧，居然和她在同一個小地方，甚至到了同一家米線攤？
“你參加的節目行星是讚助商。”季行川像是早就知道了她心裏的疑問，解釋道。
在消化完這個信息後，蘇曉皺眉：“讚助商需要總裁來親自監督嗎？”
“不需要。”季行川用他那雙漆黑的眼凝著她，微微地笑，壓低了聲線說，“我是來找你的，或者準確地說，我是來追你的。”
蘇曉心裏倏地一抽，她沒想到季行川會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帥哥，看看菜單嘍。”那位阿婆這時走了過來，熱情地給季行川遞上了塑料菜單。
“謝謝。”季行川禮貌地接過，快速掃了一眼，然後說，“我點和她一樣的，不要香菜，少辣，謝謝。”
“好嘞。”阿婆拿起菜單，對著蘇曉說，“美女快吃嘞，不然米線要坨了。”
“啊……好。”蘇曉點頭應。
“介不介意讓我先吃你這碗，然後你吃我那碗？”季行川看著她說。
蘇曉把碗推過去，小聲說：“給你。”
季行川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不遠處的阿婆正在烤著肉，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焦香味裹挾著煙氣一並而來，季行川在簡陋的頂棚下西裝革履地吃著米線。
這場景有一種不真實感，但卻又怪異地和諧。
不一會兒阿婆就端著米線上來了，她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季行川，搖了搖頭，怪罪地說：“誒呦，哪有讓女孩子餓著，自己先吃的喲。”
“不是的。”蘇曉不假思索地解釋，“是因為我不吃香菜，剛才忘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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