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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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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要抓花容, 難也不難。

伊萊掌控了花容的行程,就等著花容入套。

花容不打算去私人花圃展了,她自從意識到黑衣人、阿斯羅、古董商人蒼, 是同一人之後, 她就對私人花圃展失去興趣。面具之下,花容也對這人的真實容顏好奇, 他究竟是誰,又如何做到變化出完全不同的容貌來。

但顯然, 花容好奇歸好奇,她卻對這個人生不出一絲的探索欲。

現在花容覺得,所有人在星庭好好地玩一趟,比在那位古董商人的私人花圃展勾心鬥角有意思多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大家, 自然得到了高度的讚同。

花容若是去私人花圃展, 維坦尼亞和波德拉就見不到她, 現在花容不去,他倆能夠見到花容,自然高興。

對兔萌萌來說,那樣的高級展會, 去一天長見識看夠了就好, 連去三天,她會無聊死的。

絲黛拉剛在莊園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剛認識了花容一行人,她需要一場放松的旅行,需要與花容這群剛認識的陌生人磨合……

所有人都同意不再去私人花圃展,於是他們去哪兒游玩放松也就成了一個難題。

絲黛拉提議,t 去奧德賽002街區。據絲黛拉介紹,奧德賽002街區是多個種族的商業生活區, 附近有游樂場、機甲館、拍賣會以及各種各樣的太空生活體驗館……

“由於多個種族在這裏生活聚集,眼鏡蛇的勢力在這裏反倒是勢微渺小。”絲黛拉看著眾人緩緩開口,“星庭很大很亂,表面上眼鏡蛇還是這裏的霸主,但水面之下風起雲湧,由於眼鏡蛇族群長期的壓迫,已經有很多種族和勢力在蠢蠢欲動……”

花容問,“都有哪些勢力?”

“獵豹、猛獁象、虎群、金雕、六眼沙蜘蛛、大熊貓和小熊貓,這六大族群。”

“不應該是七個嗎,大熊貓和小熊貓?”花容又問,“為什麽要把他們算成一個?”

“這兩個族群相伴相生,有大熊貓在的地方就有小熊貓,他們之間很少分開。”絲黛拉對花容解釋到。

“還挺……可愛的,哈哈哈。”花容想起老家動物園裏的大熊貓和小熊貓,絲黛拉朝她瞪過來,“花容小姐,你可不能在他們面前說他們可愛,這是他們族群的禁忌。”

“禁忌?”

所有人都聽得入神,絲黛拉無奈解釋道:“這是教科書上不會寫的禁忌歷史,小熊貓和大熊貓就是因為外表,在歷史某一段時期遭受過別的種族瘋狂掠奪,差點有了滅族的危險……後來還是大熊貓帶著小熊貓奮起反抗,才有了現在他們族群的安寧。”

這段歷史確實沒有在教科書上寫過,至少對熟讀這個世界歷史的花容來說,她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文字描寫。

世界更加清晰地展現在花容面前,她對絲黛拉點點頭,“那我們的行程,也就辛苦絲黛拉小姐你帶路啦!”

蒼站在高高的莊園露臺,眺望莊園的遠方。花容離去的那樣幹脆,而她今天沒有來。私人花圃展要召開三天,三天的時間,她都不願意呆!

蟲母……現在在做什麽呢?蒼無比好奇,他想擠入花容的生活,他想要靠近花容一點點。

某一刻蒼又無端懊悔,要是一開始就殺了她好了,殺了她,就沒有這麽多苦惱!

他的內心又開始反問:你舍得嗎?

你舍得嗎?

蒼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部,蟲母對他唯一的親密舉動就是聞他……盡管蒼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的花容會心血來潮突然聞他,可少女清淺的呼吸和淡淡的體香,無一不在敲動著蒼的心房。

他回味著花容蹭他頸部時那毛茸茸溫柔的觸感,他為什麽不再快一點將她緊緊擁抱住呢?

蒼前一刻還在懊悔沒能殺了花容,現在又開始自責沒能擁抱花容。

他埋怨花容對他陰晴不定,可他自己也何嘗不是反覆無常呢!

現在蒼又在想,花容在幹什麽呢?思念入骨,蒼爬上欄桿,張開翅膀往花容的方向飛去。曾經在雲裳小姐的拍賣會上,他無意間給花容留下的專屬印記,在此刻竟有了非比尋常的意義。

蒼循著印記的方向飛去,他落在了一個大型游樂場的摩天輪上面。

花容一行五個人,紮堆在一起倒是顯眼得很,蒼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五個聚在一起,一路走走停停。此刻的花容完全沒有了在他面前的警惕防備,她的笑容明媚陽光,渾身散發著天真快樂的自由氣息。

這樣靈動嬌妍的花容,是蒼從未見到過的。

他飛下來,跟隨在他們後面,像個見不得光的偷窺者那樣窺竊花容的一顰一笑。

他是一只陰暗的蟲子,不能像維坦尼亞甚至是旁邊那個低等蟲族那樣,正大光明地跟在蟲母身邊,走在陽光下。

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區別待遇!

蒼幾乎要把自己的手給扣爛了他也沒想出答案。

陽光下泡泡機吹出絢爛多彩的泡泡,花容靈俏如清晨地小鹿那般歡樂,她跑到自動冰激淩機器面前,選了五個口味不一顏色不一樣的冰激淩,歡快地遞給其他人。

波德拉看著自己手上粉紅色的冰激淩,他又看著花容手上純白色的冰激淩,委屈認真地看著花容,“殿下,我想要和你一樣的顏色。”

“出門在外叫我容容,不許叫殿下!”花容揮了揮手,她指著一旁的冰激淩主動販賣機,“喏,想要白色的自己去買。怎麽用錢維坦尼亞已經教過你了吧,去試試!”

波德拉眨眨眼,他看著花容,隨後一口就將甜筒冰激淩給吞沒,飛快地跑到了冰激淩販賣機前。

花容目瞪口呆,“怎麽一口吞沒了!”

維坦尼亞也開始學著波德拉耍小脾氣,“容容,你為什麽要選五個顏色不一樣的,我想要跟你一樣的!”

“維坦尼亞!”花容瞪了他一眼,“你的冰激淩是藍色的,比我們的還多了一塊錢。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裝傻發楞,小心我以後不帶你!”

維坦尼亞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舔著冰激淩,把自己糊了滿口的奶油,他含糊著口齒控訴,“容容你兇我!”

“蹲下來!”花容朝著維坦尼亞勾勾手,維塔尼亞乖乖地蹲在花容面前,他捏著半化掉的冰激淩道:“幹嘛!”

花容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哎~喲~喲~喲~”維坦尼亞誇張地大叫,花容得意的挑眉,“這才叫兇你,剛才那頂多是勸誡!”

她說完松開了手,轉過身就看見波德拉抱著一大桶白色冰激淩站在她後面,無聲無息,不知道旁觀了她跟維坦尼亞的互動有多久。

見花容看他,他把一大桶白色冰激淩遞到花容面前,“容容給你。”

花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吃了還剩一點點脆皮的冰激淩,她搖搖頭,“我吃不下了波德拉,以後不要買這麽多,會很浪費的。”

波德拉極其失望地把冰激淩大桶抱在懷裏,機械僵硬地吞咽著。

絲黛拉倒是旁觀出了點蟲族與蟲母的相處模式來,她有點心疼花容,要花費巨大的心力去平衡每一個蟲族的欲望,稍不留神就有天平傾軋倒塌的危險。

為了讓花容徹底在這場游樂中放松,絲黛拉提出一起去玩摩天輪。

游樂場的摩天輪一次性能坐四個人,他們有五個人,哪四個人坐在一起都是對另外一個人的不公平。於是花容、兔萌萌、絲黛拉一起,維坦尼亞和波德拉一起。

花容正好擺脫了維坦尼亞和波德拉的爭風吃醋,一舉兩得的美事。

這樣的安排,維坦尼亞和波德拉的嘴角耷拉下來,三個女孩子無比同意。花容為主,摩天輪的分配問題就這樣定了下來。

買票的窗口排了很長的隊伍,輪到花容他們的時候,正好花容分到了下一場,維坦尼亞他們只能等下下一場。

如此漫長的等待,維坦尼亞和兔萌萌兩人有些坐不住,花容提議他們可以先去逛一逛,等到了時間花容再喊他們。於是絲黛拉帶領著維坦尼亞、兔萌萌一起離開,波德拉說什麽都不肯離開,他要陪伴在花容身邊。

波德拉對現代設施還不那麽懂,花容帶著他閑逛,他又不怎麽愛說話,就是喜歡盯著花容,生怕花容一不留神就跑了!

花容帶了個小跟班,她買了很多紀念品,統統扔給波德拉擰著。

前面花容看中了一款亮晶晶的項鏈,只是手工藝術品攤子外面圍滿了人,花容轉身對波德拉說,“你就站在圈外,等著我回來。”

她說完不給波德拉反應的時間,擠進去看亮閃閃的鉆石項鏈。

對於美好的事物,女孩子總是難以拒絕。花容提起一條雙魚項鏈,她正看得喜歡,遠處維坦尼亞的身影就出現在她視線當中。

維坦尼亞在逆光下,花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本能地覺得他在哭泣……

作為蟲母,她感受到了不遠處的維坦尼亞絕望悲傷的心緒。

絲黛拉和兔萌萌兩人怎麽不在他身邊?是出事了嗎?花容心中疑慮,她擠開人群朝著維坦尼亞跑過去,“你怎麽了維坦尼亞?”

花容氣喘籲籲地問,她來到維坦尼亞面前,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花容內心警鈴大作、暗道不好!

她剛想要轉身,就被面前的‘維坦尼亞’一把抱住,男人緊緊地把她攬入懷中,按住花容的掙紮。

“原來你對其他人,是這樣熱情主動!”

面前的‘維坦尼亞’開口,聲音卻不是維坦尼亞的聲音,花容聞著這人身上熟悉的香味,她t冷哼,“這次你怎麽不把聲音也給一起偽裝了?”

“蒼先生、阿斯羅,還是想要殺我的黑衣人?”

花容掙紮不開,索性破罐子破摔將真相抖落,男人聽到後,把她抱得更緊了,“我的容容就是聰明,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花容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反倒不耐煩地質問,“抱夠了嗎,你再不松手大庭廣眾之下我要報警喊人來抓你。”

蒼松開手,花容瞬間掙脫了他的懷抱,轉過身瞥了一眼面前‘維坦尼亞’模樣的蒼,嫌棄道:“維坦尼亞比你這個家夥陽光多了,你就算是變成他的容貌,你也像個電影裏的邪惡大反派,永遠也變不成正義的主角……”

“蒼先生。”花容直視著他認真道,“不要再糾纏我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做。浪漫的愛情可不是我的首選,你要是堅定地想殺我,我反而高看你一眼。”

“我不想知道你面具之下究竟是誰,總之與我無關,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面前的‘維坦尼亞’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在羞辱我,容容。”他憤怒控訴,“你在拒絕我的愛意,蟲母不應該平等地愛每一個蟲族的嗎?”

那她得多累啊!花容內心嘀咕,她擡起頭來,端詳著面前男人的容顏來。

花容終於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臉,面前這人頂著‘維坦尼亞’的面龐,她實在不知道他是誰,於是試探著問,“你到底是誰?”

面前的‘維坦尼亞’抓起花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細細撫摸,“你希望我是誰?”

花容一點點感受著這人的肌膚,面具之下,他的容貌正一點點變幻,眼見著精神體掩蓋的真容即將露出,花容瞬間抽手,她垂下眸子低聲道:“我並不想認識你,你是誰對我來說沒有那麽重要。”

面前的男人錯愕萬分,他眼睜睜地看著花容冷冷地對他宣判死刑,說完便轉身冷酷無情地離去。

蒼站在陽光下,卻身處冰窖中,他真的很冷很冷。

花容的心情被突然出現的蒼弄得糟糕,她回到波德拉身邊,悶悶不樂道,“我們去旁邊長椅坐一坐吧,距離下一場摩天輪還有十五分鐘開始。”

波德拉的眼神更加可怕,在他的視角裏,花容與維坦尼亞緊緊相擁,兩人親密半天,花容還撫摸了他的臉,隨後花容又情緒低落地回來。

該死該死該死——

波德拉嫉妒又憤怒,維坦尼亞抱了花容,他還讓花容傷心……

這兩項足以讓維坦尼亞在波德拉這裏被宣判死刑,他沈默著跟在花容後邊,花容根本就沒註意到波德拉的情緒變化,她心情低落,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哪兒有心事去關註眼前的波德拉。

兩人就這樣坐在長椅上沈默地等待,真的維坦尼亞回來的時候,他笑得陽光、燦爛,還有點傻……

這下,花容的心情又開始逐漸恢覆了。她看了看面前的維坦尼亞,笑著嘆了一口氣,“維坦尼亞,你笑得跟電影主角團的開心果一樣好玩。”

“是嗎?”維坦尼亞摸了摸自己的臉,“多笑一笑才好呢,我以前在地下拳擊場打拳的時候,那裏氣氛緊繃壓抑,很多拳擊手都有心理問題,拳擊場的老板又摳門,不會出錢給拳擊手安排專門的心理醫生,我們只能靠自我調節。”

“心理抑郁的拳擊手是打不出好拳的。”維坦尼亞對花容說,“就是要開心,把每一天當成最快樂的一天。”

“維坦尼亞大人倒是坦率真誠。”絲黛拉在一旁附和,“你以前是拳擊手?”

“是!”維坦尼亞驕傲地挺胸擡頭,“我可是奧力斯地下拳擊賽場的常駐冠軍。”

氣氛再次輕松和諧起來,所有人的話題都圍繞著維坦尼亞,波德拉更加陰郁嫉妒,他默默地把自己隱在花容身後,努力把自己融入花容的影子當中。

花容、兔萌萌、絲黛拉的票就在這一場,她們三位走進去之後,波德拉就站在維坦尼亞身後,沈默無聲地盯著他。

維坦尼亞轉過身被他鬼一樣的視線嚇得不清,他還以為波德拉在悲傷花容的離去,出聲安慰,“我們在下一場,花容她們體驗好就到我們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再次和花容見面了。”

波德拉依舊不說話,維坦尼亞也習慣了他的沈默無言,去往旁邊的長椅上等候。

摩天輪十五分鐘一趟,花容她們三個下來的時候,正好是維坦尼亞和波德拉上去的時候。

但是波德拉不肯跟維坦尼亞上去,維坦尼亞勸說無果後,他不想浪費票錢,自己徑直走了上去。

在維坦尼亞坐上摩天輪的那一刻,波德拉化身成蟲子的幼態,他飛上高高的摩天輪,落到維坦尼亞單獨坐的那一節,爬到車廂與滾輪的連接處,小小的蟲族身體落到鋼鐵上,尾部開始滴落強烈具有腐蝕性的酸液,這些酸液一點點侵蝕著鋼鐵,隨著時間的推移,車廂輕微地晃動起來。

花容、兔萌萌、絲黛拉三位女性,沒有了維塔尼亞和波德拉兩位大男人的跟班,她們三個更加自在,說的話題也更加開放。

絲黛拉坐上副總監這個位置多年,見識的人和物太多,經歷的各種場合也不少。因此在面對花容和兔萌萌時,她的話題和論點總是那樣新穎,很快三個女孩子就打成一團,嘻嘻哈哈全然沒有了剛認識的隔閡。

游樂園遠處來了一支魔法隊和行仗隊伍。他們敲打著鼓,穿著誇張服飾的小醜和魔法師穿過人群,中間擡著五個吸血鬼的棺材,看樣子是要結束了行程,一路來到花容她們三個面前。

魔法師開始揮動寬大的長袍,使人昏迷的藥粉散落入空中,浩大的隊伍穿過花容她們三個,鼓聲節奏更大,飄動的衣擺阻擋了人們窺探的視線。

隊伍過後,花容、兔萌萌和絲黛拉,不見蹤影。

維坦尼亞一個人在摩天輪也是無聊,他開始打著哈欠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將睡著的當兒,摩天輪晃動一下。

他瞬間驚醒,朝著外面看去,一切平靜正常。

就在維坦尼亞恍惚著還以為這是錯覺的時候,他的這節摩天輪車廂劇烈地晃動,維坦尼亞幾乎無法穩定身形。高空之中他雙手支撐著車廂兩邊,暫時穩定了一會兒,維坦尼亞松了一口氣。

他按下車廂旁邊的緊急呼叫鍵,應該……維修人就快到來。

哢嚓——咯噔哢嚓——

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清晰傳入維坦尼亞的耳朵中,他暗道不好,車廂瞬間急速下墜,下面游玩的人尖叫聲一片,眼睜睜看著車廂從高空墜落,掉入下面的泳池當中。

人群的尖叫聲亂做一團,有膽大的支起腦袋朝著泳池下面看去,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游動著,在某一刻,一只巨大的猛獸沖出池水,嘩啦啦冰冷的池水濺到無數圍觀的人身上,淋濕了他們的衣裳。

維坦尼亞搖搖晃晃地飛到已經停止運轉的摩天輪之上,仰天一聲長嘯!

媽的,撞死他了!他的脾臟都差點撞移位,非得逮著游樂場賠個幾十萬才好!

巨大的怪獸朝著游樂場下方望去,花容呢?

花容不見了,不見的不止是花容,還有兔萌萌、絲黛拉。

幾個小時後,累癱下來的維坦尼亞跌坐在游樂園長椅上,他連找游樂園負責人要賠償金的事情都忘了,沮喪著臉再次問波德拉,“你不是沒有跟我一起上摩天輪嘛,你怎麽沒去找花容?”

波德拉渾身籠罩在一股莫名悲傷內疚的氛圍當中,維坦尼亞戳了他好幾下,面前這個沈默寡言的男人才終於肯正視維坦尼亞的眼睛,他緩慢說道,“我……沒看見殿下……”

怪就怪在這裏,依照波德拉的性子,他恨不得黏在花容身邊。現在他卻說沒看到花容,那且不是說花容從他上去摩天輪之後就不見了?

游樂場自從摩天輪出事之後就開始疏散人群,維坦尼亞一拍大腿,“走,我們去外面找!”

花容第一個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有兔萌萌、絲黛拉,都被一張透明細網給網住,她們三人如同貨物一般,被裝在蒙著黑布的鐵籠裏,搖搖晃晃,有貨車轟鳴聲傳來,看樣子她們在貨車車廂?

手上用來聯絡的手環已經被人為摘除,現在花t容無法跟外界取得任何聯系。

花容看了一眼倒在兩旁的兔萌萌和絲黛拉,她倆依舊昏迷,但還有氣息。她暫時放下心來,環顧四周,伸出手去掀開黑布的一角,然後她看到了某種程度上的人間地獄。

她在黑籠當中,在她之上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全都是一模一樣的黑籠。有些人的腳踹到黑籠一角,或者是動物的尾巴從黑籠當中露出一截來。

花容瞬間就明白了,這個貨車車廂裝著的,全都是和她一樣的人。

可能她們遭遇了人口拐賣?花容想起來絲黛拉曾經說過星庭治安不好,警察不管事只是擺設的話。不管事實如何,花容現在要先自救!

她第一步要先拿掉身上的網。

事實沒有那麽容易,這不起眼的透明細網,花容想用精神力化作的刀刃去割開它的時候,透明細網瞬間湧現出一股電流,滋滋滋滋,打亂了花容凝聚出來的刀刃,她悶哼一聲倒下,那股強勁的電流鉆入她的皮膚,讓她渾身被麻.痹不能動彈。

這是專門針對精神力的精神網結,曾經被用來捕獲大熊貓和小熊貓,在歷史審判中被禁止使用,現在又再度出現在這樁看起來像是人口拐賣的車輛裏。

花容的手摸索著地面,她大口喘息著,身體恢覆一陣,她不死心,又開始凝結出一團火焰來灼燒這個精神網結。

電流在透明細網上竄動得更快了,花容額間冒出疼痛的虛汗,她咬著唇盡量不發出痛苦的呻.吟,任憑電流竄過她的全身!

車輛停下,慣性讓花容跌倒在地。她手握住的那處細網,出現了一點點焦黑痕跡。

有人走動的聲音響起,花容捏著那處焦黑細網,她閉上眼睛裝作昏迷模樣跌倒在地,她裸露出的一點皮膚,都有了某種被電擊過的通紅。

可見花容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但她堅強地不出聲。車廂門打開,花容閉上眼睛仔細地聽。

有好幾個男人在卸貨,其中一個男人指著上面那一層道:“這批,是上等貨,送到拍賣場拍賣。”

他又敲敲下面的鐵籠,“這批是下等貨,送給Eil的那位大人。”

“現在都搬到地庫裏去,等人來了我們再集中處理。”

花容一邊聽著響動,一邊分神幻化出精神火焰來灼燒精神細網。

不知過了多久,她們的鐵籠被搬動。外面指揮的那人又說,“哎~等等,這個籠子比較特殊,這個籠子是我們大人親自預定了,也一並送到拍賣場。”

隨後花容所在的鐵籠就開始被搬動,她沈默著,加大了精神火焰對細網的灼燒。

不知過了多久,鐵籠全都被放置在某個巨大的地庫下。黑布被掀開,有幾個人在一一檢查。可能藥效也開始過去,有的鐵籠中有人悠悠轉醒,尖叫聲劃破耳膜,一連帶動著其他人一起清醒。

絲黛拉是第二個醒來的,她醒來並沒有像別人那樣尖叫哭泣,而是迅速爬到花容和兔萌萌身邊,查看她們的情況。

此時花容也‘悠悠轉醒’,她小心地把那節燒黑的細網露出來給絲黛拉看,絲黛拉瞳孔震動一下,隨即更加低調蟄伏在花容身邊。

兔萌萌是最後一批清醒的,她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的處境尖叫大哭,爬到花容懷裏瑟瑟發抖。

花容拍著她的背部,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吵什麽吵,煩死了!”有兩個長相陰冷的男人擰著電棍走進來,花容看穿了他們的精神返祖體是某種蛇類,就在她疑惑著這兩人進來的目的時,就見他倆擰起電棍就往籠子裏戳——

“讓你叫讓你叫讓你叫!”

電棍抽打在鐵籠裏的人身上,那人痛苦嚎叫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不僅僅是電棍抽打帶來的痛苦,還有在掙紮中精神細網電流湧動電過全身的抽搐性疼痛!

“小心點別打到這批上等貨的臉!”

籠子裏不僅有女人,還有長相漂亮的男人。所有人在見到這兩人抽打鐵籠裏的那可憐的家夥時,都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兔萌萌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她尖叫一聲,發生精神暴.動,狂亂的精神體沖撞著精神細網,連帶著絲黛拉也受到波及。雙重致命打擊下,兔萌萌出現返祖現象,瞬間化作垂耳兔暈死在花容懷中。

“喲,倒是把你們給忘了!”

那兩個男人在聽到聲音之後,朝著花容的鐵籠走來。他們陰毒渾濁的眼珠子打量了一下籠子裏的兩人一兔,彼此笑一聲,“是有幾分姿色,難怪會被大人看中。”

“可惜不識好歹!”其中一人用電棍敲敲鐵籠,厲聲質問,“你們兩個,是誰傷了大人?快說!”

他的鐵棍敲打在鐵籠之上,發出錚錚響動。絲黛拉用某種仇恨的目光看著他們,這眼神激怒了男人,他揮舞著電棍,徑直往裏面戳,“是你吧!就是你吧!”

電棍猛戳在絲黛拉背部,她拼命躲,可鐵籠就這麽大,能躲在哪兒去,反倒是激起了男人的施.虐欲望,他揚起猙獰的笑容,貓捉耗子那般戲弄抽打著鐵籠裏的兩人。

花容一手抱著兔萌萌,一手攬著絲黛拉讓她免收電棍的抽打,這樣一來,花容也跟著被打。劇痛從手上背上傳來,她倆狼狽不堪。

“還想當英雄護美?”其中一人看到了花容保護絲黛拉的舉動,輕蔑大笑,“快點叫,痛苦地叫給我聽,你叫一聲我就放過你,小美人兒~”

花容咬住自己的唇瓣,咬出血來也不吭聲!

這般堅韌倔強,惹惱了男人,他狠狠用電棍戳向花容的背部,花容猛地一跌,她的額頭撞到了鐵籠,一只手卡在外面,接觸到了冰冷堅硬的地面。

一股難以言喻、強烈至極的絕望懼怕從地面順著花容的指尖傳達到她的心臟,悲傷絕望的情緒瞬間擾亂了她的堅韌,她突然尖叫一聲,倒在鐵籠裏身子微微顫抖著。

絲黛拉爬過去摟著花容顫抖的身子,默默啜泣。

也許是花容突然的服軟取悅了這個男人,一旁另一個人拍拍他的肩,“玩夠了就收手,這三人可是大人要親自報仇折磨的,我們玩壞了且不是拂了大人的面子?”

“你說的也對,走!”

沈重的鐵門被重重合上,關押他們的人走後,地庫裏終於爆發出壓抑已久絕望哀嚎。

“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跟爸爸媽媽吵架了……我要回家……”

籠子裏被抓來的人除了漂亮這一個優點之外,絕大多都沒有背景沒有實力,有幾個掙紮想要逃脫的,也被精神細網給電倒口吐白沫抽搐不停。

花容的睫毛微微顫抖,她倒不是因為疼痛而癱倒,她是因為從大地之下傳遞給她的絕望悲傷,一瞬間就攝緊了她的心臟,在那一刻花容的心跳幾乎停止,她被動感受著這股強烈的絕望悲傷。

蟲母是萬物之主、大地之母。當蟲母成長到某個階段,她可以聽到來自萬物的聲音。

欣喜的、悲傷的、絕望的、平靜的……

地庫之下的土地,哀鴻遍野。不難想象這裏曾經被關押過多少無辜的人,又死過多少無辜的人。他們的精神體凝結出的強烈怨氣,通過溫和的大地傳遞給花容。

蟲母在上蟲母在上蟲母在上!

這些怨氣在催促花容替他們報仇。

花容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垂耳兔,她的眸色冰冷駭人。

距離花容她們三個被抓已經過去十個小時,維坦尼亞從一開始的冷靜逐漸變得暴躁。他顫抖著給格雷爾撥去通話,另一頭格雷爾疲憊的聲音就傳來,聽聲音,他好像在趕路。

“你平時不是飛的那麽快嗎?怎麽這次這麽慢!”維坦尼亞不等格雷爾出聲就劈裏啪啦一頓指責,格雷爾敏銳地覺察到他的情緒不對勁,反問,“花容出什麽事了?”

這下,維坦尼亞那邊沈默片刻,他低落自責的聲音就傳來。

“容容不見了,我把容容弄丟了……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坐什麽摩天輪,我真該死!”

此時的某個平原,本來還帶領著一眾蟲族的格雷爾瞬間站起來,他神色冰冷沖著他們大喊,“繼續出發!”

格雷爾預估行程要明天才能到,維坦尼亞這邊坐不住了,他同時把花容失蹤的消息上報給了謝寧古爾和巴沙。

拉萊耶夢都的重新建設並不是t那麽容易,那三十幾名技術工人在測試過後先鋪設了一段電路,剛開始的時候都還好,但在用電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儀器設備一閃一閃,在強電壓下,瞬間發生了爆炸!

明明他們就是合規合理地拉線,怎麽還會發生爆炸?

在疑惑當中,謝寧古爾和巴沙配合著技術人員,對問題進行摸排檢查。巴沙是拉萊耶夢都的設計者,他對拉萊耶夢都的每一寸都很熟悉,但他不熟悉現代的電子設備以及技術。

謝寧古爾彌補了巴沙的這個缺點,兩人配合著技術工人一點點開始艱難地對拉萊耶夢都進行建設。

但是光亮還沒見到,維坦尼亞就帶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花容,失蹤了。

這下謝寧古爾和巴沙完全沒有了想要繼續工作的想法,拉萊耶夢都的建設停滯下來,整個拉萊耶夢都籠罩在一片陰雲當中,那群蟲族暴躁難安,氣氛恐怖壓抑,在這樣的氛圍當中,謝寧古爾親自拜托了樹懶先生和雷諾。

“我和巴沙要帶領一批蟲族出去一段時間,我會留下三百名蟲族繼續坐鎮拉萊耶夢都,那批技術工人也請你們二位幫我聯絡招待。”

“還請二位接受我的請求。”

“謝寧古爾,感激不盡!”他說完,朝著樹懶先生和雷諾行了一個禮。

平日一向高傲冷漠的謝寧古爾,放下身段求人……雷諾誠惶誠恐,樹懶先生揮舞著手臂回應,“你快去吧,我知道,蟲母是你們蟲族的珍寶,她若是出事,那你們蟲族可能會集體發瘋的。”

“我還在拉萊耶夢都呢,我可不想被發瘋的蟲族撕成碎片。謝寧古爾,快去吧,把容容完整無缺地帶回來,我還要教她很多制香的知識,她可是我最得意的學生!”

謝寧古爾深深地看了樹懶先生一眼,他俯手行禮,隨後化作一頭巨獸,振動著翅膀扇起強烈的旋風,他長嘯一聲,兩千五百名蟲族跟隨在他和巴沙的後面,浩浩蕩蕩出發。

高飛的巨獸陰影籠罩著飛過的土地,所到之處落下遮天蔽日的黑影。

雷諾看著遠行的蟲族怔怔發楞,他看向樹懶先生,“他們……這是要去打仗嗎?”

“為蟲母發動一場戰爭,對蟲族來說家常便飯。”樹懶先生跳上高高的長桌,伸手扒拉了一下花瓶裏的鮮花,“蟲母,是蟲族存在的理由。蟲母若是不再,這群蟲族寧可讓自己蛻化成原始的卵也不肯繼續活著,你說蟲母對他們有多重要?”

樹懶先生又嘆了一口氣,他一屁股坐在長桌上,感慨道,“蟲族現世,現有的世界格局會被打破,新的秩序會重新建立……而在這漫長的新秩序建立前,會有一段很混亂的時期。”

雷諾看向長桌上宛若長者諄諄教誨教誨的樹懶先生,他問,“你呢,樹懶先生,你會作何打算?我總覺得,你在說這些的時候,像是一個旁觀者。”

“我不是旁觀者,我是贖罪者。”樹懶先生嘀咕一句,他又道。

“熟讀歷史的人都知道,歷史總是不平靜,混亂是常態,和平才是奢求。”樹懶先生打了一個哈欠,“至於我……我為什麽要管這些?”

他看向雷諾,“我相信花容,我相信她會給我帶來新的秩序,我把籌碼壓在花容身上。成功了我就呆在拉萊耶夢都繼續睡懶覺,輸了……我就去死……”

“人最終的歸途都是死亡,亂世即將來臨,雷諾警官,你還想要做警察嗎?”

今年大抵是不平靜的一年,古董商人蒼的私人花圃展第一次只辦了兩天就匆匆謝幕,那些滯留在莊園的賓客都面面相覷,因為他們找不到莊園的主人,隨後眾人在管家的安排下被一一遣散。

在陰冷的蛇窟宮殿,蒼面帶怒氣猛地一腳踹開大門,“萊森特,你抓了我的人,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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