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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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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朋克街區, 直走拐過一道彎上天橋,後面是一整條街的香水批發市場。

這裏的香水大多劣質、多用工業香精勾兌而成,離天然純正的香水相差十萬八千裏。花容聞著這些香水頭暈腦脹, 在香水這一方面, 她又莫名變得嬌貴起來。

太過劣質的香水,花容聞了渾身不適。

但格雷爾和維坦尼亞顯然是熟悉了這樣的香氣, 他們神色自若地走在商場大街,不同風格不同帥氣的面龐讓路人頻繁駐足觀望。

花容實在受不了, 她步伐有些踉蹌著走到一旁的休息長椅上坐著,維坦尼亞就走過來輕聲詢問她怎麽了。

格雷爾雙手插兜冷哼一句:“要我們陪你來逛的是你、現在走不動路的人也是你……你真是難伺候!”

花容忍不住反駁,“我只叫了維坦尼亞而已!”

格雷爾又莫名地瞪她一眼,看維坦尼亞在一旁噓寒問暖的樣子, 眼神更加兇吼吼了。他大爺似的坐到花容旁邊, 伸直了腿、雙手枕在腦後。

花容悄悄挪動身子、默默離他遠了些。

她的小動作全被格雷爾看在眼裏, 男人心裏堵得慌、眸子凝聚出一股冷意。

維坦尼亞也順勢坐在花容的右側,看著一路上人來人往,忍不住轉過頭來對花容問:“你有調研出什麽來嗎?”

花容點點頭、又搖搖頭,“香水對那些返祖體本身強悍的人來說t可以一定程度上安撫他們的精神力, 返祖體強大的人也並不是那麽多, 怎麽香水還這麽火爆呢?”

她頭轉向的是維坦尼亞,偏兒格雷爾要出風頭搶答, “因為要去星礦區工作的人一定程度上也需要香水,這個地方怪異得很,不管你的返祖體是哪個、在星礦區發瘋的可能性都極大。”

花容只好把腦袋偏過來看著格雷爾又問:“星礦區,是不是謝寧古爾的那個實驗基地所在的地方?”

少女充滿求知欲的黑眸定定地看著他, 格雷爾身體一股燥意頓起,他掩飾住尷尬、故意揚起下巴高傲得意地說:“誰搞得懂謝寧古爾在想什麽呢, 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星礦A區……危險等級在A級別上、精神力沒在A級的人難以進入的星礦A區。”

“星礦A區,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可以挖礦嗎?”

格雷爾輕咳兩聲,正要長篇大論表現一番,花容就像是被什麽給吸引住、她又偏過了腦袋!

格雷爾瞬間郁悶不喜起來,心裏陰暗眼神跟隨著花容的視線移動——他居然看到了臭鼬夫人在跟店員討價還價!

臭鼬夫人手挎著帶有logo的黑色菱形格紋包、臉上的妝容有些誇張,她正態度強硬地跟售賣香水的小姑娘店員爭論一瓶仿冒Eil高端百合香水的價錢。

“什麽2000,你要記住你們是假的、假的啊怎麽還賣這麽貴!50最多得了,假的哩小姑娘,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事實上這一條街上偽冒高端品牌香水的店鋪不計其數,這種灰色地段人人心知肚明,高端產線銷售區不會管、底層人也買個隨性。

哪兒還有告人的道理?

小姑娘店員都快哭了,耳朵一抖一動,花容看出了她的返祖體是一只綿軟可愛的垂耳兔。

“可是高仿A貨就是仿品中的高端線啊!”小姑娘抽泣著鼻子雙手委屈地搓搓眼睛,“我們的產品不僅跟正品是一樣的香水味道,還可以提供一樣的購貨憑證……以假亂真、本來就是一種能力,你、你……”

垂耳兔小姑娘氣鼓鼓,她眼睛紅紅的盯著面前的臭鼬夫人脫口而出,“你都來買假貨了,怎麽還這樣挑剔!”

對於臭鼬夫人這種愛慕虛榮的人來說,就是因為買的假貨,所以才更加挑剔。

垂耳兔小姑娘不懂這類人的心理,自然每一次爭鋒都敗下陣來,眼見著臭鼬夫人就要得意洋洋地以最低價格將這款高端偽冒產品領回家,格雷爾唰地一聲坐起來,疾步走到店裏一把奪過臭鼬夫人手裏的香水,齜開一口大白牙朝面前氣焰囂張的臭鼬夫人冷冷一笑,“2000,我買了!”

臭鼬夫人對格雷爾可謂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他英俊到難以覆加的面龐,更是因為這人曾經打破了她的香水,他身邊的一個小姑娘還在警察面前戳破她的臉皮。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瞬間奪走臭鼬夫人的心神,她要把上次丟失的面子給奪回來!

“又是你這個服務生,你拿得出來錢嗎?”臭鼬夫人圍著格雷爾轉兩圈,肥胖的手就要戳到格雷爾的鼻子上,“死窮鬼,你不是早就被開除了嗎?”

格雷爾不接這句,反而直直戳破臭鼬夫人極力隱瞞的虛榮,“你渾身上下都是假貨,哪兒有臉說別人窮啊!”

兩人之間緊繃的火藥味瞬間爆發,垂耳兔小姐姐躲在一旁瑟瑟發抖,她只是一個領著基本工資的普通店員,價格又不是由她定、遇到刁難的客人她只能賠笑,像這種顧客跟顧客要打起來的……她簡直要害怕到鉆進看不見的縫裏。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垂耳兔小姐焦急地眼淚都要掉下來,後背就傳來一股清冽馥郁的芳香,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壓力,她轉過身,就看到一個清麗絕倫的少女站在她身後,冷眸直勾勾盯著吵架的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你!這位顧客……你需要什麽?”

花容聽到垂耳兔小姐的話之後,這才將視線從吵架的兩人身上移開。她指了指貨櫃上一排的香水,詢問道:“都是奢侈品牌的仿貨?”

垂耳兔小姐姐緊張地點點頭,怎麽辦、這個客人好神秘、氣場好強大,是不是來暗訪的?

若是暗訪的、要懲罰她這個賣假貨的怎麽辦?她只是一個小店員啊!

所以她該說是、還是不是啊!

“我們有營業執照!”垂耳兔小姑娘戰戰兢兢地憋出了這一句,花容奇怪地看她一眼,隨即用手指了指貨架上的一排,“都給我包起來。”

“啊?”垂耳兔小姑娘難以置信。

“我全要了,包括他們在爭奪的那款!”

“好的好的!”

小姑娘立刻破涕為笑,這是多少錢的業績啊!她簡直賺翻了好嗎!

花容接過垂耳兔店員遞過來的大袋子,還沒提著三秒就被隨後走上來的維坦尼亞給接過,“你買這麽多做什麽?”

花容道:“做個對比。”她說完便拿起格雷爾和臭鼬夫人爭執的那款香水走到正在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面前,當著臭鼬夫人的面把已經買好了的香水直接塞到格雷爾懷裏。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格雷爾驚訝到還沒緩過神來,就看見花容朝他擺擺手,“我全款不講價買下來,送你。”

一霎那間格雷爾的心臟仿佛被一記重錘給擊中,他第一次手足無措掌心冒汗、懷中小小的香水瓶仿若千斤重。

臭鼬夫人瞬間臉綠了,她覺得自己被一個女娃娃給瞧不起,她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了花容一眼,“又是你!”在警官面前揭穿她買假貨的女人。

花容微笑,“是我,夫人。你何必為難一個小店員,明碼標價的事情、還是按需要求來買得好。否則……下次你的香水被人偷了,要求賠償2000還是50都要扯好長的官司,浪費口舌、還不如買一次真貨!”

“還是說夫人,你確實買不起呢?”

“你、你!”臭鼬夫人實在理虧,她說不過伶牙俐齒的花容,只能提著自己的偽冒名牌包,氣沖沖地走出了商店。

“想不到你還這樣能說!”格雷爾雙手抱胸看著花容,香水瓶在他右手處拿著,格雷爾這次的眼眸中有著難以述說的神思。

花容看了格雷爾一眼,“我只是沒想到你戰鬥力這麽弱,兩次都敗在這位夫人的手裏。格雷爾,不過如此嘛!”

她輕哼一聲,志驕意滿地轉身離去,看都不看格雷爾一眼,自然也沒看見格雷爾雙眸中閃動的流光。

格雷爾看維坦尼亞越來越不順眼了,維坦尼亞太過憨直,盡管粗悍狂野的外表總是讓人覺得他兇神惡煞,但實際上無論誰只要跟他相處一天以上,就會驚覺這個男人無與倫比的真誠和溫柔。

他就像……一條隨時向你搖尾巴的忠犬,太過溫順、你可能會忽視他,但當你朝他看去,他眼眸中的明亮能吞噬人的心魂。

格雷爾卻覺得維坦尼亞這副模樣討厭無比!

他殷切地圍繞在花容身旁,為她擰包提貨,像極了一條忠實能幹的大狗——簡直是、絕無僅有的礙眼。

以前怎麽沒發現維坦尼亞這麽令人討厭呢!

格雷爾一路上無比郁悶地跟著,他看著花容進去跟店員攀談、隨後買走一兩瓶劣質到極致的香水。

“你知道嗎維坦尼亞,我發現這條街賣香水的其實都很自覺地遵守價格最低原則。”

“為了同行避免打價格戰搗亂,對於同一類型的香水,大家都明碼標價在某個大家認可的價格範圍區間。而且店員在內心都是有最低底限的,臭鼬夫人砍價其實是可以的,但她砍得太狠了,直接突破店員的防線,所以店員絕不可能賣給她。”

花容興致沖沖地跟維坦尼亞分享她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感,兩人之間氛圍無比和諧,看得後面的格雷爾暗中吃味,盡管格雷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兩人相處的畫面感到如此的不適,但他總有破解自己不適的方法。

他瞬間插到兩人中間,揚起高傲的下巴道:“說實話買正品真不如買A貨!”

突如其來的擁擠讓花容和維坦尼亞兩人朝格雷爾看去,花容這次沒有埋怨格雷爾的魯莽,她反倒是若有所思,“是啊,你們還記得我們去Eil香水店聞到的香水和臭鼬夫人的假貨玫瑰香水味道一模一樣的事情嗎?”

“這是為什麽呢?”花容仿佛在問兩人,實際上她在問自己。

“這樣的正品毫無意義。”

臭鼬夫人不覺得正品毫無意義,事實上她每每在去Eil逛完一圈t、相中了自己心儀的香水之後,都回來朋克街街區反手購置一套味道聞起來一模一樣的香水。

上次她貪圖便宜,買的地攤貨,自然不可能給人偽造的購物憑證,這次她精明了,直接跑到店裏要能提供各種檢驗機構公章以及偽造憑證的店鋪。

她的虛榮心在這樣一次次的購物中被滿足,當然臭鼬夫人也知道,每家奢侈品店的憑證都有防偽標志,她不要太真、只要能短暫糊弄就好。

因此臭鼬夫人在離開和格雷爾爭執的店之後,又去了高層不常有人去的高仿區。

她亂逛了好幾家店,終於在一家店裏駐足良久。因為這家店看起來仿的最真、價格最公道。

只是店裏冷冷清清,售貨員見了她也愛答不理。臭鼬夫人只好自己在各種貨架中來回穿梭,挑得不亦樂乎。

就在片刻之際,店裏又來了一個人。起初臭鼬夫人沒有在意,但當這個帶口罩的男人一開口,臭鼬夫人就瞬間起了好奇心。她假裝站在一款香水面前噴灑,實際上是用餘光去撇這個說話男人的臉。

“這次我要3車的貨,這是清單你點一下,晚些送到老地方。”

“早就按照您的習慣準備好了!您是大客戶,我哪兒敢怠慢,接應的人在等你。”

戴口罩的男人頷首點頭,他轉過頭,側臉讓臭鼬夫人心中大駭——這個人她死都認得出來,作為Eil高端產線的產品經理,他時常會在店裏巡邏訪視。

臭鼬夫人認識他只是因為見到了他訓斥Eil店員的一幕,那時問了旁人才知曉他的身份。

至此之後臭鼬夫人每每去逛Eil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射到這位產品經理身上。原因無他,這位產品經理身材高挑腰線挺直,一雙鷹隼雙目下是高挺的鼻梁,西裝板正貼身,一路走來瞬間就攝緊了臭鼬夫人的心臟。

她想的是,我若是追到他、不知能不能要到免費的正品香水。

這位讓臭鼬夫人春心萌動的產品經理乍一出現在高仿店,就立刻引起了臭鼬夫人的好奇。待男人走出店門後,臭鼬夫人假裝嫌棄香水,也跟著走出店門。

一路上臭鼬夫人尾隨著產品經理穿過旁人根本就不會走的小路,驟然間產品經理速度加快,臭鼬夫人只能站在高處看著產品經理到街道後面非營業區跟搬貨的工人說了幾句話,工人就打開了箱子讓他檢驗。

箱子打開的一瞬間,臭鼬夫人就忍不住驚呼出聲——那是一瓶瓶Eil正在售賣的高端香水,在這裏廉價得像是礦泉水。

產品經理瞬間擡頭看向臭鼬夫人的方向,那眼神冷得像一條毒蛇。

臭鼬夫人冷汗連連,她連滾帶爬毫無目的地往外逃。臭鼬夫人不蠢,她瞬間就明白了這裏在做什麽交易——這位產品經理真假混賣,看樣子已經幹這種齷齪勾當許久了。

許是那產品經理的目光太可怕,臭鼬夫人下意識就逃。她戰鬥力和精神力都很弱,唯一能掩飾自己的只有她從小就嫌棄的臭腺。

噠噠噠噠,背後傳來一陣快速的追擊聲。臭鼬夫人慌不擇路選擇上了天臺,在上去的一瞬間她就後悔,因為沒有退路。

“你、你……你別過來,小心我叫人了啊!”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西裝袖口,隨即一股強大的S級精神力化作利刃直直朝面前的臭鼬夫人攻擊過來。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臭鼬夫人還是擠壓自己的臭腺,噴射出了一股難聞的金黃色液體。

男人臉色大變,直直往後退去。精神力攻擊減弱,卻也直接將臭鼬夫人逼退至天臺邊緣,臭鼬夫人一時不察,直直從樓上墜落。

而她跌落的瞬間,那三輛裝載香水的貨車轉彎朝Eil店門駛去。

估計連產品經理也沒想到臭鼬夫人會意外跌落,他朝前站在天臺邊緣看了一眼,隨後厭惡地看著自己袖口處金黃色的臭腺液體,轉身冷漠離去。

三小時後,幾輛警車包圍了現場。見習警官雷諾跟隨其他同事勘察了天臺,看起來是意外失足死亡,盡管在雷諾看來疑點重重,可上司明顯對這種普通案件沒有太多耐心,眼見著就要匆忙結案,雷諾站了出來,“sir,我覺得還有疑問。”

上司瞪了他一眼,雷諾的頑固在警察局裏是出了名,這塊硬骨頭不知何時才能碰壁讓他變得跟眾人一樣圓滑,上司等著看好戲,他隨手一指,“你覺得有疑問,那就交給你來辦,一個星期後我要得到正確的結論。沒有……那你這個見習警察的衣服就可以脫下來了。”

雷諾酒紅色的頭發簡直在警帽下遮掩不住,他昂首挺胸、朝上司敬了一個禮,“sir,保證辦到!”

雷諾再次重返天臺,臭鼬夫人噴射出的黃金液體殘留的臭味還隱隱漂浮在半空中。雷諾知道臭鼬只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有可能噴射自己臭腺中的液體,這麽明顯的漏洞,怎麽他的上司和同事都視而不見呢?

他又仔細勘察了現場的腳印,得出了在臭鼬夫人死亡的這一段時間,還有一個身形180以上、鞋碼在42的成熟男性有過短暫停留。

雷諾直覺自己找到了整件事情的關鍵信息,只是接下來他在查詢一路監控的時候,卻意外發現監控有意在某段時間缺失……怎麽也找不到臭鼬夫人是從哪兒上的天臺、在這一路中去過哪裏、又是如何跌落……

唯一能查到的監控,就是在此之前臭鼬夫人跟人在店裏爭吵。

雷諾一看,還是他認識的,花容。

花容壓根就不知道之後臭鼬夫人發生的事故,她在朋克街購置了一大批香水後又到Eil專門的店鋪去看了一下,這次她終於肯定,所謂的假貨,跟正品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可能也就購買憑證上獨一無二的防偽碼了。

花容瞬間就對Eil奢侈品店裏的香水失去了興趣,高端香水購買市場打不通、低端的又擠,花容決定,她要開一家香水體驗店!

這個星際時代人人都有精神力,能用精神力提煉出純度為20%以上的人才有資格被尊稱為制香師,普通人,能提煉出純度為10%的就算是很不錯的那種。

但即使制香師稀少,也沒能阻擋人們對他們的追捧。

花容覺得、既然對制香師都有很大的濾鏡,那何不讓人都來體驗一把當制香師的感覺呢!

她來提供店面場地和材料,按照花卉價格和時間來收費,並且免費領走自己提煉出的香水。而且提煉出不同純度香水的客人,還可以得到店裏贈送的精致小勳章。

當花容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謝寧古爾的時候,蟲子爬出來精致的小盒子,揚了揚鋸腿,‘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很新穎的開店方式,只是前期的控制成本你要怎麽做?’

“先從花卉養殖基地進貨,我之前為蟲卵盤下一處荒地也可以用來自己來種花。蒸餾的儀器設備其實並不貴,要小心的是顧客損耗打碎等等。”

‘顧客若是不肯賠償呢?’

“首先就要立下店裏的規矩,損壞按照八折原價賠償設備儀器,普通的蒸餾儀器並不貴。若是有小孩的,要單獨劃分一個兒童區域,以免與其他顧客發生不必要的沖突。”

‘那容容你的這家店場地要格外的大……你準備開在哪兒呢?’

“商場休閑區,盡量避免與美食區交匯。因為氣味會發生沖突,無論是對我還是對餐飲店,都是不可相容的狀態,選址最好是電玩城年輕人出沒最頻繁的地方,年輕人對新鮮事物接受度最高。”

‘看起來容容對自己的方案信心滿滿。’

“是的!我分析了香水售賣的幾種途徑,發現無論是高端奢侈品還是低端香水,其市場都已經過度飽和,我根本就插不進去,所以只好另辟蹊徑開創一番新天地。”

謝寧古爾沈默良久,久到花容還以為他沒有問題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可是容容,你的創意並不高明並且容易覆制。若是你的店成功了、別的人看見了爭先恐後地和你開一樣的店怎麽辦?’

‘你要如何去挽留失去新鮮感的顧客?’

‘要如何在同行競爭中再度存活並且脫穎而出?’

‘容容,這是你亟待解決的問題。’

花容確實沒有思考到這樣深的地步,她答不出來,想破腦袋也答不出來,和謝寧古爾眼瞪眼片刻,隨即郁悶地趴t在書桌,少女心事一覽無餘。

她呆呆地透過窗外看著莊園外芳綠的草坪,隨即一個問題浮現在她腦海。

“不是說基因殘缺導致植物難以存活嗎,為什麽外面有那麽一大批青草?”

‘基因殘缺自然有基因修覆師,像這種青草並不難以修覆,難的是玫瑰月季這些花卉。事實上植物不僅是殘缺,也發生了變異,有些相較於原始植株格外高大,有些又過分矮小……盛產精油的植物是因為基因的問題難以提取,並不是植物很難種活……’

‘現代科技十分強大,就像之前我同你一起購買的營養素,大大提高了植物的存活率。’

“原來是這樣……”花容單手支撐起半邊臉,“基因修覆師,真是個有趣的名字。”

花容還沒有琢磨透這些東西,砰砰砰,她的房門就傳來大力的敲門聲。她立刻順手把謝寧古爾揣在袖口走到門口,就聽見維坦尼亞慌張大喊:“花容,來警察了來警察了!”

花容一楞,心想自己又沒犯法,警察來做什麽?她推開門走出,在樓梯口往下一看就見格雷爾正和一名警官在交涉。

花容定睛一看,這不就是當初抓他們和臭鼬夫人對峙的那個見習警官雷諾嗎?

底下聽到動靜的兩人齊齊擡頭,花容和維坦尼亞走下去,花容微微一蹙眉……今天的格雷爾,怎麽格外的香……

好在雷諾開口讓她無暇關心格雷爾身上變化的氣息,雷諾十分敬業,開門見山地詢問是否跟臭鼬夫人有過爭吵,時間地點都要說清楚。

花容一一作答,最後問:“請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是。”雷諾沒在花容這裏詢問到有用的信息,並且有監控顯示他們一行人在臭鼬夫人出事的這段時間在店裏看香水,有充分的不再出證明……線索再一次斷了,雷諾煩悶地拉了拉自己的帽檐,距上司給他的截止時間就只有3天了。

“臭鼬夫人從天臺上跌落,種種證據顯示她出事的時候還有第二人在場,可惜沒有監控……我找不到人。”

警察都找不到證據,花容更幫不上忙啊!她只能微笑著,“那……祝你早日找到真兇。”

“謝謝,祝我成功!”雷諾轉身,挺拔的身姿因為失敗而顯得有些氣餒,他想到什麽突然又轉身遞給花容一張名片,“如果你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的話,還請及時聯系我。”

“當然,我會全力以赴協助警官您破案!”

一番客套之後,雷諾終於離去。格雷爾不滿地雙手抱胸坐在一旁的沙發,“他懷疑我,一開始對我語氣十分強硬,若不是監控作證,我準被這個警官給冤枉了去!”

“你跟臭鼬夫人有過節,警察懷疑你是正常的。”維坦尼亞在旁邊的沙發坐下,靠近格雷爾的位置,隨即立刻皺皺眉,“你身上噴了什麽啊,這麽香……”

他使勁嗅嗅鼻子,“青檸柑橘?”

“你管我!”格雷爾瞬間應激,他不自然地用餘光瞥向花容,卻發現花容壓根就沒註意到他……簡直是、格雷爾瞬間心裏拔涼拔涼……

她為自己買的香水,格雷爾回頭就噴上,怎麽她還無動於衷?

這個該死的女人!

花容可不知道格雷爾心裏一番風起雲湧的變化,她擺擺手,示意自己要回到房間去。花容要研究一下商場的租房信息,她沒有解決謝寧古爾拋給她最後一個致命的關鍵問題,可謝寧古爾勸說她可以先做,水到渠成、到時候就知道會怎樣應付了。

花容也覺得是,她連做都沒做就輕言放棄,是不是太過隨性散漫不負責任?

所以花容要先做、再看,一步步試錯、糾正。

幸好花容的那瓶露華濃香水賣了足夠多的價錢給花容揮霍,否則就花容現在這樣還比較莽的做事方式,不知道能不能夠被兜底。

她橫向對比了幾家商場的人流量,最終敲定了三家,再一一看裏面的租售商鋪的信息,選中了五個店面。花容一一聯系過去,不得不說,她脆生生的聲音著實讓對面都嚇了一跳!

起初對面的人對這麽一個小姑娘說要盤下他們的店鋪表示難以置信,花容又提出現場勘察當面交易,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其中三家與花容約定了時間看店鋪。

第一家約在三天後,花容興奮地做著準備,現在她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店啦!

只是謝寧古爾肉眼可見的抑郁,花容同他說話,他的聲音也有氣無力,一幅虛弱到家的模樣,終是讓花容起了心。少女趁著窗外月光踩著厚厚的地毯下了床,走到書桌前看著小盒子裏的謝寧古爾,用指尖戳了戳他。

“你怎麽了?是不是舊傷還沒有好,要我做些什麽嗎?”

“這幾天維坦尼亞問過我好多次你去哪兒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蟲子扇動兩下自己的翅膀,示意自己還活著。謝寧古爾沿著小盒子的邊緣爬到花容手背上,擡起自己的腦袋,覆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花容莫名地在小蟲子看不出表情的臉上看到了類似委屈、嫉妒的表情。

“你到底怎麽了?”

一陣夏日夜晚清亮的風正好從窗外吹進來,拂起花容的一縷長發,裊裊動人。

謝寧古爾心中一動,終是委屈,“你為什麽要送格雷爾香水?”

花容很不想承認但終究還是笑出了聲,“只是順勢而為,當時我只想打臭鼬夫人的臉,並不是真的以送禮的心態把香水瓶塞格雷爾懷裏……再說了那瓶香水也不貴,你為什麽……為什麽會覺得……”

花容說不上來,她不知道謝寧古爾為什麽會覺得委屈。

謝寧古爾確實委屈嫉妒,因為今天格雷爾噴著花容送他的香水耀武揚威,像只開屏的孔雀!

花容倘若真的再多看格雷爾一眼,謝寧古爾很難不保證自己不發瘋。

幸好,幸好蟲母對格雷爾這隨時隨地開屏的孔雀不感興趣。

但又不幸的是,花容好像對所有人都不感興趣。

謝寧古爾敏銳地覺察到少女心中的不安全感,花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一些能保護自己的東西。所以她想要拼命賺錢,即使自己靠賣香水賺到了能躺平的錢卻也還是有嚴重的危機感。

謝寧古爾既心疼又憐惜,他真的很想撫平花容因為原生家庭帶給她的傷疤,可他現在這副尊容,只能被花容拿捏在手裏把玩的命!

少女微涼的指尖一點點撫摸過他的身軀,在夏日清亮的夜晚憑空多了幾分沁人心脾的舒適,謝寧古爾幾乎要膩死在花容無意識的溫柔裏。

好像……做個能討蟲母歡心的小玩意兒也不錯……

謝寧古爾不知不覺墮落了,以往驍勇善戰的他,現在卻化身成精致的小玩意兒討花容歡心,偏偏他還甘之如飴。

三天後,花容整理一番在格雷爾和維坦尼亞的爭吵聲中前往約定的商鋪看鋪面。

第一個看房的在二樓商區,房東見來人還真是個小姑娘,本想趁機敲詐一番,但站立在一旁塊頭極大的維坦尼亞直勾勾地盯著他、他走到哪維坦尼亞的視線就跟到哪兒,男人的身形給了這個房東極其嚴重的壓迫感,他憋屈著、在花容問價格的時候瞬間抽身,表示自己不想賣了!

有這樣兇狠的租客,房東怕自己小命難保。

花容並不知道是維坦尼亞給房東造成了壓力,她這個還沒談就崩了,只好約下一家房東看房。

下一家直接打電話來告訴她房子被人租走了,花容忍不住嘆氣,“我這是水逆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悲傷,第三家就通知她可以去看房。

花容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第三家,前來接待他們的人更加專業,花容一路問下來看下來,從面積到價格,簡直就是量身為她定做的一樣。

花容當即盤下了這家店鋪,簽字轉賬做公證,整個流程下來要一個月後了,花容不著急,她還要聯系裝修工人來裝修她的這家小店。

一張紙遞過來,花容刷刷地在上面簽字,落筆之後,她心中舒暢不少。

仿佛一切有了她努力的理由,她有了活著的動力。

少女不自覺露出一抹清淺幹凈的微笑,鬢邊的發梢也俏皮了不少,這一幕被高處一直看著他們的人捕捉,心中久久震動。

陸蒼林陰郁的面容更加冷酷,他站在高處,看著花容跟那兩個基因殘缺的廢物一起離去。

他看得出蟲母還未完全成年,所以還能暫時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格雷爾和維坦尼亞才能呆在蟲母身邊不受t影響。

可是真的沒受影響嗎?陸蒼林目光鷹隼銳利,仿佛要把花容的身影給戳出一個洞來。

一雙大手死死握住欄桿,上面青筋隱隱暴出。只有陸蒼林自己知道,他是如何克制住自己要把花容搶走的沖動。不管他之前有多恨,在見到花容的那一刻,他只想私自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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