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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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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莊園很大,尖塔圓柱下繁冗的雕花熠熠奪目,兩邊對稱的七彩玻璃神秘古樸,為莊園蒙上聖潔的感覺。只是周遭的環境太過破舊,說不出名字的怪異植被茂密雜亂無章,映襯得原本華貴大氣的莊園破敗殘缺。

大門邊,三道人影鬼鬼祟祟。花容隔得太遠,她有些看不清,拿捏不準便微微偏頭朝向謝寧古爾問:“你家來客人了?”

謝寧古爾目光有些肅穆,他微微搖頭,“不是,容容,接下來可能有些麻煩……我希望你一直待在我身邊……”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花容攔在身後,“他們是來找我的!”

花容從謝寧古爾背後支出腦袋,就看著莊園大門口那幾個人氣勢洶洶地朝謝寧古爾奔來。

他們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其中一名橫眉豎眼、聳了聳健壯的臂膀沖著謝寧古爾吼道:“謝寧古爾,這已經是第三個月了,還不交錢信不信我把你告到法庭!”

花容一聽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正懵懂著,就見謝寧古爾微微俯身,極其禮貌謙遜地這人道:“肯特先生,還請寬限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再讓我接三個單,保證能將三個月的房租給還上。”

所以……面前這三個看起來不懷好意的人其實是來收租?

那名朝謝寧古爾怒吼的肯特先生聽了暴跳如雷,花容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來有人生氣真的是從腦袋紅到脖子根。

“三個月前你就說再接三單的活兒交房租錢,三個月後你還是這麽說,窮鬼就別來租房!”肯特擼起了袖子,“都給我上,把這窮鬼揍得滿地找牙,給他個教訓,把他全身都給扒光作抵擋!”

“他後面那妞兒……”

名為肯特的人微瞇著眼上下打量著謝寧古爾背後的花容,這視線讓花容感到極其的冒犯,她不自覺拽緊了謝寧古爾的衣服,就聽得肯特淫|邪大笑,“也給我抓了做抵押,欠錢不還就是這個下場!”

此話一出,謝寧古爾眉頭緊鎖,他的眉眼冷肅下來,“肯特先生,您知道為什麽是您的老板讓你們過來收租,而不是他親自過來收租嗎?”

“老板的事情,我們為什麽要知道,準是你這個潑皮無奈讓老板頭疼,還楞著幹什麽,都給我上!”

“哎……”花容清晰地聽到謝寧古爾嘆了一口氣,隨即他又自言自語起來,“那是因為你們的老板打不過我,可惜……”

可惜什麽?花容還沒來得及聽清,就看見謝寧古爾化作一道殘影,她什麽也沒捕捉到的間隙,砰砰砰三聲巨響,那前來收租的三人就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哭爹喊娘。

花容有些忍俊不禁,她抱著玫瑰花盆躲在謝寧古爾的背後眨眨眼,就看見謝寧古爾優雅紳士地朝這三人俯了俯身,“你們聽命行事迫不得已我能理解,錢這個月我會親自送到你們老板手上。就是要小心你們自己的嘴,對高貴的女士請放尊重些,侮辱我身邊的這位小姐就是在侮辱我,我會很不高興的……這次是看在你們老板的面子上放過你們,希望你們下次不要再犯!”

這三人一臉驚懼,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場。

遠遠地,花容好像看到了這三個人變身為金錢豹的影子。

沈默良久,謝寧古爾轉過身,一臉歉意愧疚地看著花容,“很抱歉讓容容你剛跟我回家就碰到這樣的事情,我保證……我保證下個月這座莊園就完全屬於我們,讓你永遠也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他們真的只是來收租?”花容覺得自己提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因為謝寧古爾的臉因為她的話瞬間薄紅,“……是的,容容。這莊園是我租的,只是最近我的資金有些周轉不開,所以欠了三個月的房租……以前是絕對沒有欠的!我有良好的信譽積分在銀行,能暫時延緩半年的時間。”

花容似懂非懂,“那意思就是說,我們今晚還是睡在這兒?”她指了指不遠處華貴異常的莊園,謝寧古爾點點頭,他看了看花容,怎麽都有些心虛,“容容介意嗎?”

花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怎麽會介意呢!

只是她低估了謝寧古爾貧窮的底限——莊園裏空蕩蕩,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偌大的大廳空曠寂寥,只有彩繪玻璃透過的微光帶來一點點溫度。

花容推開了其中幾間房間的大門,裏面同樣一覽無餘一無所有,窮得讓人害怕。

“所以……我今晚應當睡在哪兒呢?”花容疑惑地看向一旁心虛到仿佛做錯了事的男人,“你平時又睡在哪兒呢?”

謝寧古爾渾身一震,他在花容震驚的目光中迅速飛竄t到高高的穹頂半空,變幻出他剛才飛翔的模樣落在地上。

怪物高大可怖,一眼望去猶似不可抗拒的天外來客。全身玄黑色的身子滿布黑亮鋒利的鱗片,粗壯的下肢強健有力,威嚴又可怖。怪物伸出長長的觸須輕輕地戳了戳花容的肩膀,巨大的猩紅覆眼看過來,碩大的嚙齒發出重音,“蟲母,我平日就這樣睡!”

他龐大的身軀占據了大半的大廳,原本空曠的大廳因為這蟲族怪物的出現而變得有些擁擠。難怪謝寧古爾不要家具,要了反而裝不下……

花容一點點走上前,她滿眼驚奇,觸碰面前這龐大蟲族黑亮的鱗片和威嚴的觸須。她順著怪物的身軀往下,摸到了蟲子潔白的翅膀,跟謝寧古爾的頭發顏色相近。她再往下細細摸索,意外的發現邊緣是黑金的紋理,

花容一路再往下,謝寧古爾悶哼一聲,花容細細看去,就發現謝寧古爾翅膀上有某種殘缺。男人在花容面前許是自卑害羞,悄悄地縮起了那一點翅膀。

“您不害怕嗎?蟲母。畢竟按照我打探來的有關地球人的心理來說……我對你們來說是怪物,您應該害怕……”

謝寧古爾的聲線帶上了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委屈和小心翼翼,仿佛花容真的要說出嫌棄的話語來,他能分分鐘暴走絕望。

“我不害怕。”花容撫摸著謝寧古爾柔軟潔白的羽毛,“怪物沒有人心可怕。你平日就這樣睡,那我怎麽睡?”

謝寧古爾張開了自己潔白柔軟的羽毛,他伸出觸須輕輕纏繞住花容的腰,“我的蟲母,你可以在我的翅膀裏睡!”

花容摸了摸柔軟的翅膀,隨即鉆了進去。

謝寧古爾的翅膀內部溫暖幹燥,為了讓花容舒服,他還特意擡高了翅膀。花容其實有一肚子的問題憋著,她低頭看著一直被自己抱在懷裏的玫瑰花盆,摸了摸翅膀內部,把它放在了一個相對通風的位置。

仿佛看出了花容內心糾結的百轉思緒,謝寧古爾緩緩開口,“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座星球上的一切都是我們蟲族的領地。”

“嗯?”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謝寧古爾也說不出年歲的日子。他剛出生,上一任蟲母就瀕臨死亡。蟲族危在旦夕但卻不知危險從何而來,蟲母離奇死去,死之前只說下一任蟲母在地球就匆匆咽氣。

伴隨著蟲母的死亡,大批大批的蟲族也隨之失控發瘋。以前這顆星球的霸主因為蟲母的離去而陷入了自我戕害的地步,以至於別的種族爭先恐後開始奪權篡位,很久很久之後,所剩的蟲族寥寥無幾,以至於到了今天,淪落到了租房欠錢的境地。

“所以我就是你們新的蟲母,你怎麽就那麽確定?”花容不禁疑惑,“萬一你弄錯了呢?”

“不可能!”謝寧古爾信誓旦旦,“其實我在地球很久了,你奶奶還是豆蔻少女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了。當時你們的星球戰火連連,局勢很不穩定,也沒有蟲母的氣息,我意外躲進你奶奶的袖口,幫助她躲過日本軍官的追殺,她以為我是有靈性的神物,日日夜夜供養我、給我上香灰……”

說起花容的奶奶,又是一樁時代的遺憾。當年戰火連天,作為一名富家女,在逃亡的過程中意外跟家裏走丟,花容的奶奶躲過了鬼子的追殺,卻也落入當地無惡不作的山匪手中。

花容的奶奶上過學,卻因為命運受制於一個家暴的歹徒不識字的文盲,也就是花容的爺爺。

花容記憶中的奶奶永遠沈默寡言,卻又意外精致羸弱。即使年邁她也會把自己梳理得幹幹凈凈,坐在家門口,眺望著遙不可及的遠方。

奶奶對花容很好,但重男輕女的思想被爺爺傳遞下來,到了花容這裏變本加厲。

“你其實長得更像你的奶奶。”謝寧古爾這樣說道,“黑黑像葡萄一樣的眼睛,眉眼真的很精致,遠遠望去就像你們古畫裏的仙女那樣好看。”

“你的名字,其實跟我有關。”

“啊?”花容從震驚的回過神來,又猝不及防地聽到這樣的消息,她忍不住問:“怎麽跟你有關?”

謝寧古爾的聲音沈穩緩慢,“當初你出生的時候,你的爺爺覺得晦氣,你的父母覺得沒面子,他們特別想要一個男孩,就想給你取名花盼男。可能是你的奶奶被壓抑了一輩子,在有關你名字的問題上大吵一架,第一次動手拿起家裏的掃帚打了你爺爺,所有人都被她的架勢嚇住了,她說要為自己的孫女爭取這個權利,一定要為你改名。”

“我恰好落在你奶奶平日讀爛了的那本古書上,恰好落在你念的那句詩上。你奶奶看到了,以死相逼,所以你才有了這個名字。”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謝寧古爾看著剛出生天真無邪的嬰孩,身上一點點湧現出蟲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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