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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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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星

將近十點, 文化館內外人群熙攘,嚴殊安頓好自己社團的社員,朝江城附中的區域走去, 一路搜尋著於晚的身影。

這幾天忙著比賽,嚴殊沒得一分空閑;昨晚又是社團聚會, 他作為社長也走不開身,自從那日要過聯系方式,除了在賽場上, 他已經好幾日沒見著於晚了。

早上他給於晚發了消息, 也沒得到回覆, 這才趁著頒獎前的空暇來找她。

分給江城附中的座位區域在C區,應城一中在D區,兩區分居一條連廊的左右兩側, 走兩步路便到了。

嚴殊沿著連廊往後走,直到看到一個座椅的椅背上貼著“江城附中”四個大字的紙。

兩排座位零散地坐著幾個人,嚴殊一個都不認識。

“您好,請問於晚在嗎?”他挑了靠近走廊的女生,嘴角含笑,傾身詢問。

錢哆哆她們正在聊天, 一個甜美清純, 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omega站在旁邊,左顧右盼, 她們不禁放輕了笑聲, 卻沒想到他會和她說話,問的還是於晚學姐。

錢哆哆臉色發紅, 看著嚴殊的臉,心裏感嘆他睫毛好長, 聲音還好聽,又乖又甜,搖了搖頭回道,“於晚學姐現在不在。”

“那能問一下,她現在在哪嗎?”嚴殊蹙了蹙眉頭,繼續問道。

不是什麽難題疑問,錢哆哆卻猶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於晚學姐和洛神昨晚便跑到市裏了,她也不清楚學姐會不會回來領獎,若是不回來,她們已經商量好扯謊,對外稱於晚學姐生病不能來了;再加上她也不清楚這個omega和學姐什麽關系,更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了。

“嚴社長?!”鄒毅拎著幾瓶水回來,身後跟著徐萌和袁暾,向嚴殊打招呼,語氣帶著幾分疑惑,點頭之交,他和嚴殊算不上熟,不知嚴殊為什麽到這裏來?

鄒毅剛才去買水,徐萌和袁暾作為團體賽和個人賽的代表,則被賽事組叫去開會走流程。從哪上臺,從哪下臺;頒獎名單已經提前發現來了,叫上一組名字的時候下一組就得下來準備,這些事情瑣碎麻煩,但為了頒獎典禮正常進行下去,一個社團裏總得有人知曉。

這才致使附中這裏沒有高年級的學生,只留下幾個高一的學弟學妹。

“鄒社長。”嚴殊回頭看去,見到認識的人,微微一笑。

各個學校算學組織私下裏有一個群,群成員是各組織的社長或部長。嚴殊和鄒毅都在群裏,勉強算是認識,更何況他們幾人去年參加比賽的時候還見過。

鄒毅將水遞給身側坐著的錢哆哆,讓她幫忙發下去,而後看向嚴殊道:“嚴社長怎麽跑到這兒了?是有什麽事嗎?”

“我來找於晚,可惜她好像不在。”嚴殊語氣失落,“請問,你知道她在哪嗎?”

“於晚?她待會兒就來,要不頒獎典禮結束後你再來找她?”

剛剛於晚給他發了消息,說是會回來領獎。

“行,那我待會兒再過來。”嚴殊笑著應道。

而此刻的於晚和洛白榆正在地鐵上。

一早鄒毅就把頒獎典禮的時間表發了過來,頒獎典禮開場是算學藝術表演和為了宣傳文化t館和旅游景點的舞臺表演,再之後是由領導講話。

時間已經拖到一個小時後了,團體賽頒獎才開始,個人賽得獎者領獎在最後,從寅山下來吃過早飯,時間是八點一刻左右,完全來得及。

於晚和洛白榆順著擁擠的人流擠上地鐵,才意識到她們趕上了早高峰。

京都地鐵的早高峰,密密麻麻的人宛若螻蟻,摩肩接踵,人疊著人,空氣流通不暢,呼吸都困難。

她們被擠到車廂廂壁,於晚背靠著墻,洛白榆抓著扶桿,面對面站在她面前,用身體阻擋了攢動如雲的人群,撐起一片空間。

可她們還是挨得很近,鼻息交混,觸之可及。

擁擠的人潮中,只有你我。

洛白榆心不由主,借著地鐵時快時慢導致的沖擊力,悄悄低下頭,微潤的唇瓣輕輕碰上於晚頂上的發絲,眼含癡纏,是糾結在一起的線,紛雜繁亂,數不清。

“你在幹什麽?”於晚厲呵出聲,質問的斥責,寒意深深,如陡然出鞘的冷鋒。

瞳孔緊縮,洛白榆的身體一瞬僵直。

什麽?

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阿晚看不見他的動作。

大腦飛速運轉,壞的好的,各種念頭劃過,洛白榆竭力勸慰自己,卻依然擋不住席卷而來的通體徹骨的冷意。

盡管理性告訴他那只有萬分之一可能性。

但他還是害怕,控制不住地害怕。害怕於晚真的發現,更害怕這話背後的含義。

她不喜歡他,對他的行為感到厭惡甚至是嫌棄。

心跳加速,洛白榆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短短一秒,卻好似過了一個世紀。

他拉起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低頭看向於晚,裝作平靜,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但於晚並沒有看他,而是低眸盯著他的衣服下擺。

他的衣兜裏露出半只手,蒼白瘦弱,好似一擰就斷,幾根手指已經探進兜裏,半截羽絨服是黑色。

而於晚緊緊捏著那只手的手腕。

眸光一凜,洛白榆徹底楞住。

這手,是誰的?!!!!!

他低頭環視一圈,周圍穿黑色羽絨服的不在少數,堆疊的人群中竟看不清那只手的來路。

被發現了。

那只手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想要從於晚的手中逃脫。

掙動和呵斥聲驚擾到周圍的人,大家驚訝地瞪大眼睛,自發地以於晚兩人為中心,慢慢擠著向外移動,但車廂裏的人太多,最後只擠出一小圈空間,但也足夠從人群中分離出那只手的主人。

黑色短發略顯雜亂,戴著口罩,遮住大半張臉,裸露的皮膚很白,白得不健康,眼眶很深,眸裏紅血絲猙獰著,似乎要從眼中沒出。

“放開!你放開!”男人和於晚對視,嘶啞著吼叫。

於晚攥著對方的手腕,紋風不動。

一抹寒光閃過,利刃擦著冷肅的空氣向背朝著他的洛白榆刺去。

刀!

地鐵上怎麽會有刀?!

喊破喉嚨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來不及思考,於晚空著的手扣住洛白榆的腰,翻身將他壓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利刃擦著於晚肩膀而過,劃破外層的布料,爆出裏面的棉絮。

男人的手腕沒被放開,依舊被於晚攥在手裏,因於晚猛然的位置變動而扭曲。

對方痛呼出聲,滿臉猙獰的痛意。

刀還握在手裏,想要再刺,被洛白榆一把拿住,猛然發力,向上彎折。

“哢嚓”一聲,清脆如腕骨斷裂。

刀無力地從他手中滑落,落向地面。

“叮裏當啷。”刀身左右起伏兩下,才安靜地躺到地上。

倏忽之間,圍觀者的尖叫熄滅,只餘男人疼痛壓抑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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