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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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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除了這個吻, 在此之前楚跡並沒有觸碰到溫浠的肌膚,這就是他為人的紳士之處,他總是這樣一個很矛盾的人, 從未有過不尊重溫浠的時候。

什麽樣的身份就做什麽樣的事情, 他也不會擅自輕薄於她,如今親吻她的腳背,也不過是他看到了那銀色小蛇發飾以及她的態度。

他相信這是溫浠給他點亮的信號,所以他快速作出回應。

那個銀色小蛇的發飾是幾年前兩人在熱戀期間一同去買的, 並不珍貴,價格只有幾百塊。

楚跡還清晰的記得自己刷卡時, 看著那張102元的收據懷疑人生, 他確實不知道還有首飾能賣的這麽便宜, 這能往頭上戴嗎?

可是溫浠很喜歡,因為這是兩個人一起逛街, 一起挑選的,意義非凡。

別的名貴的飾品她收下很少會戴, 唯獨這個銀色小蛇,在她的發間出場率極高。

溫浠獎賞一般輕輕托起他的下巴, 動作輕柔的都看不出一點逼迫的痕跡, 他很順從, 臉龐輕輕蹭了兩下她的掌心,以下位者擡頭望著她。

“為什麽不告訴我?”

“什麽?”楚跡沒反應過來,直到看清她眼底, 他才懂她在問什麽。

溫浠當然知道全部真相,可她還是奇怪楚跡的態度, 他可從來不是那種對別的男人大方的人,可以說他睚眥必報, 所以當他知道設計他的人是郁裏時他才會想不擇手段的殺了他。

可是後來他得知溫浠跟他交往,他就悉數停下了自己的種種手段。

“溫浠,我從不是一個大方的人,你知道的。”楚跡低低笑著,一手握上溫浠的手腕,他低垂著眼眸半享受半慨嘆的親吻她的手心,語調模糊,“老頭子說,你才剛滿十八歲,正是愛玩的年紀,出去玩一圈才能知道到誰是最好的…”

溫浠很意外。

“我綁的了你一時,綁不了你一世。”楚跡略略離開她的手心,因此聲音變得清晰可聞。

這句話,是楚跡直視溫浠的眼瞳說的。

“如果你見過了所有的世面,最後還是選擇了我,那你才是真的愛我。”楚跡緩緩道,“我想要你真的愛,而不是一時的新鮮。”

“我賭你會回到我身邊,如果失敗了也沒關系,至少曾經擁有過。但現在看來,我好像沒有失敗?”

這場豪賭,也正是當年分手他沒有糾纏和挽留的最要緊原因。

溫浠那雙柔軟的眸子微微變化,她收回手聽著楚跡說。

“至於郁裏,不過是這場豪賭裏可能會引起的變量,他相貌比我出色,家室不比我差,我也很想知道面對這樣的男人你到底會不會心動。”楚跡說到這裏笑了一下,這個笑的意義不明,“初時我想殺了他,可我後來覺得我自己動手是沒用的,只有你親手給他判死刑,他才是真的死了。”

他無論怎麽對待郁裏,如果他遭遇不測或者死了?那恐怕會變成溫浠的白月光吧?活人怎麽跟死人爭?他不願讓郁裏在溫浠心裏留下印記,這絕不是他會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他不動郁裏,不是說他有多麽大方,只是他在隱忍罷了。

只有廢物,才會在情敵身上下功夫。

就算他鏟除異己,也不會讓溫浠看見。

這句楚跡在心裏補充。

至於顧與聲和伊星洲等人,他還不放在心裏。

瞧,為了打擊郁裏,當年的黑料都不需要楚跡親自澄清,被逼的憤怒的顧與聲自己站了出來,他只想讓郁裏輸,所以他選擇爆料,盡管他知道這可能會把溫浠推向楚跡也在所不辭。

可惜他不知道溫浠,溫浠是不會因為這些去選擇或者不選擇一個人。

楚跡自認了解溫浠十中之一,當年分手,溫浠未必是真的信了那些緋聞,不過是厭煩了,她或許骨子裏很冷血,盡管他遭遇的汙蔑是由她而起,可也算是牽連到她了,所以她厭煩。

不過沒關系,楚跡也不在意這些,無論溫浠是什麽樣子的,他都愛得要死。

聽著楚跡訴說的這些話,溫浠莫名彎起嘴角,她陷入自我的思緒中,手可有可無的撫摸楚跡的臉龐。

她在楚跡面前傾瀉過幾絲真實的自我情緒,在戀愛後期想讓楚跡主動提分手時也不耐煩的暴露過一小部分自我的脾性,楚跡由此了解了一部分她,也很正常。

不過他是猜不到真正決定她分手的原因,其實是她想要利用唐家的勢力罷了,根本無關任何的情緒。

戀愛於她而言,雖然不是必需品,但是為了合法doi,她會選擇跟自己心儀的肉.體戀愛一段時間,直至她厭倦、或者是男方暴露缺點,那她就會毫不猶豫分手拋下對方,她不會勉強自己。這也意味著她的戀愛對象並不是因為‘我愛你’、‘我喜歡你’而產生的。

所以男朋友無論是楚跡、郁裏、顧與聲或者誰,都無所謂。

但是呢,通常來說男性是一種容易被下半身引導思維的生物,腦內一旦催生出霸占欲就容易幹一些智商下線的事情,心動意味著失控。

比如顧與聲從前會通過貶低她企圖引起她的註意力、郁裏會通過瘋狂控制她來滿足自我的安全感、伊星洲展露自我對欲望的掌控以期獲取她的心軟和奔赴。

明明在事業上聰明的不行,一到感情上頻頻幹蠢事。

楚跡這樣無論在事業還是感情中都聰明卻又不雙標、待她極為寬容的態度,讓溫浠沖他露出一抹動人的笑。

最重要的是,曾經跟楚跡分手時,因為他帶著哭腔的挽留讓溫浠的情緒產生了不小的波動。

現在事情全線結束,又跟郁裏分手了,溫浠容許自己思考那個情緒是為什麽。

她情商很高,洞察人心,自然不會不明白自己的內心。

稍微細想一下她就分辨出當時自我內心的惱恨,惱是出於自我情緒失控,恨自然就是她對楚跡的心軟。

這樣的心軟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提分手和好、第二次徹底分手。

所有人說的都沒錯。

溫浠是楚跡的初戀,楚跡又何尚不是溫浠的初戀。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她也厭煩自己的身體會跟其他大部分女人一樣出於肉.體糾纏和感情糾纏對其付出好感,女人真是一種生來就被激素控制的可憐物種。

那時候她還沒有握住命運,所以在仿徨中惱恨自我。

但是現在又不一樣了,所有的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未來行進,那麽玩一玩感情也沒什麽不好的。

溫浠提醒楚跡,“楚跡,天宏和流月無論是科技研發還是旗下的其他企業,都非常對標,這意味著我們兩家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你確定嗎?”

楚跡心一動,極速跳動,他壓下來,耐性子回答:“別把我想的這麽無恥,我從來沒打過流月的主意。”

“你沒有,流月未來或許會有。”溫浠偏頭好奇的看著他。

會有什麽?想吞下天宏?

好大的野心。

楚跡失笑,“拭目以待,我不會手軟的。”這是一個信號,他換了稱呼,“浠浠,全力以赴將會是我對你最大的尊重。”

溫浠聽了,展露笑顏,“果然,我還是最喜歡你。”

楚跡的下眼瞼倏爾染上紅色,像是極盡隱忍的苦楚終於得到宣洩,溫浠的告白宛若長鳴的鐘聲,預示著他的等待和耐心是有結果的,他回答:“我愛你。”

他吻了她,就像是那一年兩人剛談戀愛時的那個青澀笨拙的吻。

·

闊別半年的光陰,一條#世紀大覆合#的新聞火速攀升,廣大網友們一直的揣測在這一刻得到了印證。

無他,溫浠單手驅動那輛價值過億的布加迪黑夜之聲超跑的身影出現在了廣大網友們的視野之中,這是所有人第一次見到溫浠開車,且是單手開車,她的長發肆意飄蕩,墨鏡遮住了半張臉。

副駕駛的坐席上坐著眾人不陌生的男人,他的臉龐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側頭望著開車的女人。

車是粉色的,鑲的鉆在陽光之下折射出五彩的粉,就像是一道疾馳而過的彩虹。

第二個印證,是楚跡那個年久不曾登錄過的微博更新了一條:

楚跡:無上理想。

附圖,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手是女性的,精致漂亮到極致,無名指上被戴著一枚克拉數驚人的全美方鉆,這枚鉆戒襯得她的手如雕刻一般完美。

事後有人拍到溫浠開會時握著遙控的手上戴的正是這枚鉆戒。

【這輛布加迪是這麽多年第一次亮相,我很懷疑這也是溫浠第一次開它,現在開布加迪明顯是有著特別的寓意。鼓掌鼓掌,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酷啊姐姐,標簽是異性戀讓我痛哭。】

【鉆戒,不會是結婚了吧?背著我們領證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啊啊啊也別這麽快啊!】

【鉆戒也不一定是結婚才能戴吧?有錢人都會戴各種各樣的戒指啊扳指之類的。】

【你們別忘了,他們兩個本來就訂婚了,覆合就結婚也很正常。】

又是半個月後,楚跡又放出一則消息,他說的誠懇又真情流露。

楚跡:本人與伊溫浠女士的婚禮將於今年八月十八日舉行,屆時會歡迎所有人參加。提前聲明,舉辦婚禮並不意味著結婚,婚禮儀式和穿婚紗這件事情對每個女性來說或許都是一種憧憬和幻想,但它並不與結婚劃等號,我想我願意滿足伊溫浠女士的所有小憧憬,但同時我也不會施加給她任何的壓力,她是自由的鳥,不應該被任何人掌控。因此,我和她此生不會領取結婚證,我們不需要形式上的任何證明婚姻的物品、證書,她永遠是自由的,如果未來厭倦,我希望她能可以到上午說分手,下午就順利離開,不被世俗和規則所牽絆。

我謹記,她屬於我,卻也不單獨屬於我。

【霧草——】

【我活這麽大,第一次見這種文字[跪下哭]。】

【不領證是因為離婚有冷靜期,而且女方發起離婚,能順利離婚的難度很大。而且婚姻的確是一個牢籠,男性天生是婚姻的既得利益者。】

【這麽一來,舉辦在818的婚禮,其實跟當年楚跡為溫浠舉辦的生日典禮的概念是一樣的?只是為了讓溫浠開心,讓她穿婚紗快樂,而不是讓她踏入那個牢籠中?說實話,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簡單的寬容和愛這麽簡單。】

【而且,發沒發現八月十八日是楚跡的生日/hahahahah。這本身就是一場慶祝生日的宴會,只是因為穿婚紗才說是婚禮而已,楚跡也很想娶溫浠吧,但他真的很會為溫浠考慮。】

【我忽然想起來流月和天宏是敵對公司,這兩家公司會因為兩個主人的戀愛而發生改變嗎?】

【不會變的,甚至愈演愈烈…我是知情人,在其中一家上班,我這麽說吧,這兩個神經簽署了互不幹涉合約,內容是容許對方對己方公司發起各種手段攻擊、而倆人不能對彼此急眼。】

【OMG……臥槽,這是不是意味著有可能倆人白天互罵、你陰我我陰你、鬧得的不死不休,晚上回家還要親嘴?】

【……別說還挺帶感的。】

【而且還得防著doi之後睡著,對方去書房偷自家公司的文件哈哈哈哈哈我炒,這不笑死我?】

【噫,吃完早飯,送老婆出門時例行親吻,我趁機給她衣服上貼了一個竊聽器,結果在我到公司之後,發現我包上同樣的竊聽器有十多個?】

【樓上去寫文好不好,我快饞死了!!求求你了我給你打賞!】

【笑死,我覺得楚跡是那種浠浠扇他一巴掌,他會笑嘻嘻說寶貝另一邊臉也要的那種變.態,浠浠要真的對天宏怎麽樣,楚跡不得爽死,誰說宿敵不能是妻子?】

顧與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關註新聞消息,但他知道溫浠和楚跡要舉辦一場披著婚禮殼子的生日宴會,當天沒去,因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臉色。

可不管怎麽說,他最討厭的郁裏沒有得逞,他沒輸,但也沒贏……

他總在想,他出現的時機太晚了,如果在早上半年,在她身邊的不一定定會是楚跡。

嗯……其他男人也是這樣想的。

私心將這場不涉及婚姻的儀式放在自己生日這一天,楚跡沒想到溫浠會同意,她當時歪頭用別有意義的眼神嬉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楚跡當時無語:“……也太摳門了吧。”

不過這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心裏他歡喜的不得了。

穿上婚紗的這一刻,溫浠仔細端詳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這份境遇與當時她穿上楚跡為她打造的公主裙一樣,其實這樣小女生的的東西她早已經過了會憧憬的時候,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但是,怎麽可能會有人不虛榮,溫浠最是個虛榮的人,從她懂事起她就是了,她喜歡別人的目光、長輩的誇讚以及一切其他的。

溫浠這輩子是不會結婚的,但也能穿上婚紗享受這份美麗。

其實她想穿自己可以買很多——

不過婚紗到底還是別人贈與才有意義,但是通常來說婚紗又跟結婚掛鉤,美麗卻有代價。

楚跡親手消弭了這份代價,只為讓她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可以一輩子這樣,不過人性多變,她自己的新鮮感都十分短暫,所以也不強求別人一輩子始終如一……呃,她是說,楚跡最好別始終如一,反正她厭倦的話一定會分手的。

不過,

享受當下就好。

當下永遠最重要,溫浠如是想著。

她的命途,早已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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