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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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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溫浠如今陪伴在郁裏的身邊所求是郁裏身後的背景勢力, 如溫浠所願,上頭威壓太大,急迫定罪, 盡管季傾然的口供沒有錄完, 但形勢所迫已經單方面結案。

霍焱心裏有數,別說季傾然的確有罪,就算今天坐在這裏的他只是被董卓煙撞刀而死的無辜人,就一個殺人未遂都會以最嚴重的罪責治他, 他跑不了一點。

有人想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還好, 霍焱經手的這一起案子也沒有冤枉了季傾然。

弒父殺人, 且對伊溫浠存在殺人未遂行為。

不光是唐家的壓力, 楚家和伊家同樣多番暗示。

死刑是板上釘釘的了。

霍焱只能盡可能的查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霍泠雪的事情他沒有上報, 否則他作為死者的親哥哥理應避嫌,這案子就無法交到他手上辦理了。

“這個東西你認識吧。”

季傾然聞言擡起頭, 監獄門外,正義威嚴的霍警官手持一只紅色的蝴蝶結立著。

季傾然深色晦澀不明, 他只問:“我是死刑嗎?”

霍焱道:“卷宗已經移交法庭, 等檢察官審查過後確認, 開庭了才會宣判。”

季傾然不管不顧,再次問:“我是死刑嗎?”

沈默片刻,霍焱點頭, “大概率是。”

季傾然露出這幾天以來的唯一一個笑,“哦。”他點頭。

“那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的東西。”季傾然仔細看著, 打量霍焱的長相,忽然說, “你親人?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

霍焱沈下心來,“她是怎麽死的。”

季傾然坐在木床上,獄服寬大,襯得他風一吹就倒一般。

“他是跑出租的,在學校門口見一個小女孩從天亮站到太陽落山也沒人來接。”

季傾然的語調悠長,明明沒有任何引導性的話語,卻聽的霍焱窒息,他擡起手扶著獄門,心臟陣痛。

這麽多年以來,他都清楚是他忙工作忘了去接妹妹放學才導致的,他痛恨殺人犯,可他更痛恨的是他自己。

“聽說,她算是有點警惕心,跟同年齡的小孩子一點也不一樣,原來是有一個當警察的親人。”季傾然看著霍焱,“你沒保護好她。”

霍焱嘶啞聲音,“然後呢?!”

“他說送她回家,可以到家再付錢。這算是一樁說不出錯的賣賣,那個小孩就上車跟著走了。等中間發現路線不對,車門鎖死她想跑都沒地方跑。”

“她很小,”季傾然語氣怪異,忽然提起了別的,“我爸性無能你一定也知道,這都是因為當年我媽生我難產,他不信我媽就這樣要死了非要進去手術室,結果看到了太血腥的畫面,硬生生被嚇陽..痿了。”

“這在他的心裏,可能也是在怪我吧,畢竟是我的出生才引起的。”季傾然往後靠去,“那個小女孩跟我差不了太大,他給了我一把刀,逼迫我對她先j後殺。”

霍焱聽到這句猛的激動起來,他處於暴怒的邊緣,整個人如嚇人的野獸。

“你照做了?”霍焱咬著牙問。

季傾然見他這幅模樣,無聲的笑了,欣賞他的表情良久他才好心回答,“沒有。”

“我說我做不到,所以被他揍了個半死,然後扔進那個屋子裏跟她共處一室。”

“他的惡趣味很重,每天只給一只饅頭,讓我跟那個女孩互相搶奪。她經常搶不過我,不過後來她學聰明了,攻擊我的傷痕處。”

罷了,他說:“她身體上的傷痕的確都是出自我手,哈哈…本來我可以殺了她,她說她有個哥哥——”

“我又不想下手了,我教她怎麽跑出去,很可惜她失敗了。”季傾然撇著霍焱,一字一句皆是冷淡。

“所以,她被挖了眼睛,屍身丟在她等你的地方。”

這樣慘痛的經歷,卻被季傾然平淡的、寥寥幾句描述過去,怎能讓霍焱不痛恨。

“我妹妹的眼球在哪裏?”霍焱逼問。

季傾然長久的看著霍焱,最後平淡說:“不知道。”

原本審查卷宗的時間是一周,然而三天之後就開庭了。

且是不公開庭審,沒有外人在場。

溫浠沒有在求著說進去看,因為沒有意義,也違背她的形象。

這一日風和日麗,日光溶溶地。

溫浠靠在花房的躺椅上,溫暖打的太陽曬得她骨頭酥軟一片,鮮花遍開,空氣中縈繞著芬芳的香味。玻璃窗折射出五彩的光,在自動噴灑水的地方投出一抹虹彎。

“浠浠啊,我叫人熬了一蠱梨湯,你晾一會兒就趕緊喝了。”

說話的是汪幸之,她正佩戴著耳環往外走,身穿絳紫色的修身旗袍,儀態尊貴端莊,肌膚白五官大氣,雖然已經將近五十歲,仍舊秀美。

“嗯,媽媽你去哪兒?”溫浠點頭。

“你春驪阿姨今天組牌局,三缺一,我這就去了。晚飯別等我,跟哥哥和歲歲一起吃。”說著汪幸之已經走步過來,撫了一下溫浠的發絲笑意盈盈,“回家給你帶小蛋糕吃。”

“嗯。”溫浠乖巧點頭,“祝媽媽旗開得勝。”

“就是為的這個才穿的旗袍。”汪幸之有些得意,“走啦。”

原劇情裏,季傾然雖然回到了伊家,可他對伊家的一切都沒有什麽歸屬感,除了瘋狂攬權之外,對那些失而覆得的親情沒有一絲的動容。

在他眼裏,汪幸之是曾經因為疼愛伊歲對他百般刁難的惡毒婦人罷了,即便後來知道她居然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難以在心裏生出對她的任何溫情。

或許,在他心中,他的媽媽只有那個難產而死、沒有讀過大學的可憐女人。

即便他並沒有真的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過一絲一毫的母愛。

而汪幸之終其一生都在愧疚著,想要補償伊星洲,想要補償季傾然,所以將整個家的產業全都交給了季傾然,由他予取予求,任何決定都不反對,連伊歲嫁給他這件事情,她痛心疾首,卻也說不出一句不好的話。

今天,是季傾然宣判的日子。

溫浠靠在躺椅上,目光清明。

落日的餘暉逐漸落下。

法院門外的臺階上大家拾級而下,有新生代的檢察官嘟囔,“第一次見這麽急的案子。”原本按照流程走,起碼得七八月的案子,居然不到兩個月就落定宣判了。

八個月到一年,這中間得有多少變故?不急怎麽可能呢。

“你啊,小點聲吧,這是上面的人想要個結果。他差點殺了唐老爺子孫子的女朋友,不快點宣判怎能平息人家的怒火?”

江添步履加快,穿過人群,拉開車門坐進去。

“少爺。”

楚跡放下文件夾看過去。

江添平覆呼吸,語速適中:“死刑,緩期一年執行。”

“緩期一年。”楚跡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意味,只是面不改色的哼了一聲,“法律的仁慈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江添嘆了口氣,“案件經過清晰分明,季傾然是被壓迫之下沖動殺人,此前遭受非人待遇,又存在精神疾病。若不是唐家施壓,這個死刑恐怕都落不下來。他在唐海潮的手裏討不到好處的。雖然一般來說緩期執行的死刑都是給予死刑犯寬容,讓他們有時間改過自新、或者立功來為自己爭取生機,大多數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把死刑改成無期徒刑,又或者是有期徒刑。”

“可這個改過自新以及所謂的立功,也得有人評判才行。”江添說著,喘了口氣屏住呼吸,“唐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況且,他沒有求生意志,聽說開庭前兩天自殺過,只是被救了下來。”

楚跡對整個案子不作表態,只不鹹不淡冷嘲熱諷:“這時候想死了,沒被抓的時候還活的好好的,不過是因為翻不了身罷了。”

“若非溫浠跑得脫,她早已是刀下亡魂,誰又比誰更可憐。”

江添聽得也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跟蹤溫小姐那天,也是溫小姐救了少爺那天,所以其實…她那天不僅救了您也救了她自己。”

楚跡沒有說話,指腹輕輕摩挲在文件夾封面,好半晌後擡起臉龐,“走吧。”

“下車。”

江添還想著這次楚跡容許他跟他一輛車了,剛要把屁股挪個舒服的姿勢,迎面就是冷硬的兩個大字。

“好嘞。”江添熟練的掉頭下車。

除了跟楚天宏和他媽媽之外,楚跡只跟溫浠同乘一輛車過,再也沒有人能有這個殊榮。

江添走到後面的車開門進去,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楚跡發來的消息:幫他一把。

楞了一瞬,江添立刻回神。

——既然他想死,那幫他一把。

這便是潛臺詞。

怎麽幫是個問題,監獄守衛森嚴,獄服都是沒有一絲一毫鐵物質的棉布,防的就是裏面的人想自殺。

溫浠這邊也接到了消息,她扯開柔軟的唇瓣笑了一下,旋即站起身來,芬芳的花叢中她嫩青色的裙擺搖曳著,如風中屹立的藤蔓,傲然向上生長。

下一刻,她轟然倒下,驚起四處尖叫。

再次醒來,伊歲在床前探她的額頭,“浠浠,你發燒了!”她責備道,“我不過睡了個午覺的功夫,傭人就這樣大意,你也是,你怎麽能一直在花房吹風,你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啊?”

“好啦好啦,勞煩歲歲姐姐照顧我了,辛苦了喔,一會兒請你吃飯賠你辛苦費。”

“就會嘴貧。”伊歲瞪了她一眼,隨即又甜笑,“請我吃什麽?人家想吃海鮮燜飯。”

“好。”

“再加一個巧克力藍莓薄荷冰!”

“好啊。”

“我還想看電影!”

“我是你男朋友嗎?”

“你是啊。”伊歲理直氣壯,“好閨蜜不就是在各式各樣的時刻充當男朋友嗎?”

“不過今晚不行了,媽媽做了火鍋喊我去吃,你發燒了你就呆在家裏吧,赫赫。”

能讓伊歲用這種規矩的語氣喊媽媽的,只能是溫浠的親生母親了。

她和溫浠的父親住在十二名流別墅區一條路之隔的京西小區,伊歲對他們夫妻二人好的沒話說,每日都去盡孝和陪伴,不過她嘴上說的是去學做菜的。

前一段發了微博視頻聲明且道歉,但廣大網友們並不買賬,說伊歲作為施暴者、霸淩者不配得到受害者的諒解,也有的說伊歲的道歉不真誠,虛情假意,這樣的人就該去死。

伊歲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了一晚,第二天仍舊是那副張揚的模樣,不過不同的是她不在說學校的事情了。

伊星洲的負起了責任,請了老師教導伊歲思想道德課程,伊星洲每天接她上課下課,學校裏的看到這個信號也沒有往死裏欺負伊歲,可有時候冷暴力也是一種暴力。

沒幾個人敢直接動手打伊歲,但是間接暴力,以及排擠、冷眼、擠兌應有盡有,這樣的情況在伊歲散盡存款賠禮道歉之後也沒有好轉過。

不過她堅持還在洛斯弗念書本身就不是為了求別人的諒解,她是主動回去體驗被霸淩的滋味。

沒想到溫浠從前猜測過的,真就是伊歲的想法。

是很傻的做法,但也符合伊歲的為人準則,她從來信奉別人惹我我就十倍奉還的準則,所以現在,她也容許別人欺淩她。

轉念回來,溫浠是因為一直以來高度緊繃著心緒,這乍然放松下來反差太過身體沒能扛得住才會倒下發燒。

養兩天就沒事了。

案件落定,一則熱搜沖爆了網絡。

#郁裏身世#

#唐海潮郁裏#

#郁裏真名#

#唐予禮#

事情會沖上熱搜,也是因為一則新聞采訪。

那是會在中央衛視播放的新聞,畫面裏唐海潮一身整潔幹凈的中山裝,胸前還帶著黨徽,這條新聞講述的是青少年的教育問題,唐海潮按部就班說起了教育相關的話題,笑了兩聲忽然道:“……小孩的自律固然重要,可更多的事情依靠後天培養,這個過程少不了父母的陪伴,父母是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老師。在這方面我本人做的就不夠好,以至於我的小孩都不怎麽肯回家吃飯,但他也還是孝順的,從小就心善。”

記者問:“您的孩子今年也十九歲了吧?讀大學嗎?”

唐海潮點頭又搖頭,“他的功課方面還真沒讓我操過心,讀的是中央戲劇學院,還沒畢業就參加工作了,我不怎麽愛看電視劇,年輕人的潮流我也跟不上啦。不過他算是小有成就,起碼演的角色很受喜愛。”

記者聽得到這段話,都呆楞了一小會兒,趕緊問:“您兒子是……?”

唐海潮笑的慈祥和藹,“哦,沒跟你們說過啊,藝名叫郁裏啊,算是小有名氣吧?”他說著,不確定一般反問。

【臥槽……】

【……媽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了!】

【視頻是P的吧?????】

【真不是整活?】

【掐了自己無數次,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唐海潮,早年有名的不要命的緝毒警,也是唯一一個還活著就公開姓名身份的緝毒警,不是因為他不怕死,而是因為他轉文了,沒人敢碰他。】

【就是因為如此賣命,所以他的老婆是被允許經商的,只不過有很多的限制,唐海潮也不能為她開任何的後門。而且他老婆徐春驪的事業不再虹市,也不再H省,就是為了避嫌,她主要在沿海地帶以及國外。】

【這麽說起來,家裏真是有權有勢了……我沒說錯的話,唐海潮的父親是寧北軍區總司令唐國嘯。這兩個人居然是郁裏的爸爸和爺爺……我的天哪,我真的沒話講了。】

【我仔細的搜過,郁裏從出道到現在,一步一個腳印,沒拿家裏的勢力獲得過任何的便利,早年還被搶過不少戲份……】

【不會是裝的吧?】

【我知道小道消息,唐先生選擇說出來,是因為前一段郁裏身上發生的槍擊案,恐怕別人都覺得郁裏沒背景好欺負,說出來震懾一下,掂量掂量自己命夠不夠硬再來說動郁裏。】

【哦!難怪郁裏跟伊歲關系好啊,說起來徐春驪跟汪幸之是大學同學,一個寢室的關系好到爆炸,是金蘭姐妹,那郁裏跟伊歲豈不就是青梅竹馬了?】

【救命我真的沒辦法把這些人聯系在一起,說好的郁裏家境普通呢?說好的郁裏只是個平凡的大學生呢?怎麽忽然就變成了軍閥之子?】

【……樓裏的不要命了嗎?JF也是能說的?早都滅的透透的了好嗎?】

果然沒多久那個發言的人被封禁了賬號,留言被刪。

熱搜的熱度在不斷的攀升,不多時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鮮紅的‘爆’。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出現壓新聞,所有人都喜聞樂見。

徐春驪的微博內容忽然公開了,原來她的微博一直發的有很多隱藏的內容。

徐春驪V:兒子回家吃飯,他老子開心的要死,但是開門看見兒子立馬臭下臉。下次川劇變臉可以請他去,剛好不收錢,就愛做善事,呵呵。

配圖:唐海潮跟郁裏同坐一張桌子吃雜醬面,郁裏臉色不大好,唐海潮手裏捏著一顆蒜嘴裏說著話,姿勢揮斥方遒。

徐春驪V:兒子帶女朋友回家了,再三警告過我不許拍正臉,我是不懂,但是人小女孩長得幹凈漂亮,為什麽不能拍。

配圖:一個白裙女孩子背對著鏡頭,郁裏正跟她說話,臉龐眼睛皆是笑意。

評論:好眼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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