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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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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浠

那天開玩笑說伊星洲不會有私生子吧, 當時伊歲的表情很古怪,想遮掩功夫又不到家,輕易露出了痕跡。但是既然這女人說伊星洲和汪幸之不知道, 那極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否則她們兩個不會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對汪幸之來說,孱弱的孫女沒有任何價值,甚至還會給自己的大兒子抹上無法抹出的黑影,必然要舍棄她;對伊星洲來說, 那個孩子除了提醒他曾經的屈辱之外,沒有半分意義。

更何況, 男性這種生物, 並不像女性天生擁有母愛, 他們的父愛是後天培養的,沒有這個培養環境, 想讓伊星洲對那個叫眠眠的孩子有什麽感情,簡直難如登天。

那麽, 在這種情況下,這女人為什麽非要讓伊星洲知道眠眠的存在。

不過, 也不是沒有明確的收獲, 伊星洲幼年連續經歷兩件大事, 他精神方面的疾病一定不簡單,伊歲說八個月就治好了,大概率直到現在, 伊星洲都無法走出心理疾病的折磨。

精神類的疾病,通常來說都是相伴一生的, 想完全病愈,可能性很小。

這也不奇怪為什麽伊歲竭力反對伊星洲對溫浠的感興趣了。

伊星洲是一座火坑, 伊歲不會讓溫浠跳進去。

可白綾又不一樣了,在伊歲看來,白綾甚至沒資格跳這個火坑。

良久後,溫浠緩緩低下身子,與女人平視,“姐姐,你得知道這孩子代表著什麽。”

女人神色有些迷茫,“什麽?”她匆忙解釋,“這是女孩子,不會影響伊家的財產分配問題,我沒有任何目的,我發誓。”

“你說的都是未來才可能會被考慮的事情。”溫浠搖頭,“眠眠到底代表著什麽你真的懂嗎?”

“什麽?”女人動了動嘴唇。

“代表著伊星洲的屈辱史以及無法被摸出的黑歷史,只要眠眠出現,會時時刻刻提醒伊星洲他曾經經歷過什麽,”這話說出,女人面色慘白,她猝然失聲‘不——’

“你想讓眠眠認父親,這只會把她往死路上推。又或者,你根本不在意眠眠的死活,只想拿到一筆封口費,如果是這樣,我幫你。”

“不——不——不是——”女人不停搖頭,她猛地抓住女生的手臂,力氣大道指尖蒼白陷進她柔軟的肉裏,“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知道!”

她崩潰大哭,“當年我不是沒想過打胎,可我身無分文只能去那種廉價的診所,可是我剛去就看到一個女孩兒臉無血色出來,沒幾天就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不是想要孩子才不打胎,我是怕死啊!”

“誰知道月數越大孩子打不掉了,都怪我的退縮和害怕害了我自己!”

“我恨我那貪心不足的爸,恨那個軟弱的媽,我也恨那個沒有半分自保能力的我自己,可我最恨的就是這個孩子,那個年紀我本該在讀書,而不是大著肚子遭受非議!”

“我打算生下來就把她扔了,扔垃圾桶,扔下水道,扔廁所,無論扔什麽地方,總之扔了就好!”

“可是她出生的時候,瘦弱的跟貓兒一樣,哭都哭不出聲,隨時都要斷氣似的,沒有爸爸,還要被親媽丟掉,跟她對比,我竟然都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女人說道這裏,語氣裏是難掩的不可置信和痛楚。她狼狽的哭花了妝,陷入回憶一般死死抓著溫浠。

“她又不是男孩子,我養著又能怎麽樣?又要吃奶粉又要人哄,晚上不睡鬧騰白天不醒,好幾次都餓暈過去,我只能去一些娛樂場所打工賺錢。”

“我知道我不該,可是我止不住恨她,恨她連累我,好多次想掐死她又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啊——!”女人整個人都在哆嗦,她在痛恨她自己,“我想掐死她,她醒了居然還朝我笑。”

“我只能趕緊餵她喝奶粉…”

“慢慢兒的,她就大了…”女人擦了擦眼淚,唇角的苦澀溢出,像徹夜難眠的折翼夜鶯,“她會努力學習討我歡心,養只阿貓阿狗也有感情,何況這是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做不到不愛她。”

“可是每當看著她的笑臉,我就能清晰的感覺得到我在枯萎,我跟那些以自身為養料去供養一朵花的枯枝有什麽區別呢?”

“我愛她,我也恨她。”女人擡起臉,臉上是一種空白。

“如今,我這只枯萎的枝丫,已經沒多少日子可以去掙紮著活了。”

“這是什麽意思?”溫浠忽視自己手臂的痛意,一錯不錯的盯著這個女人的表情。

女人擦了一下眼角,“肝硬化,晚期。”

常年在酒色場合出入,酒精攝入過多,的確會引起肝硬化。

溫浠動了動唇部,憐憫道,“姐姐,也不是沒得治,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我會幫你的。”

女人怔了怔神,“噢……”或許她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只知道眼前這個善良的女生在菜單夾著的空白紙業上寫下一串地址以及手機號。

“傘我就拿走了,你是個言而有信的好人,又怎麽會是一朵枯萎的枝丫呢?”她笑說,朝她輕輕擺了擺手,彎起眉眼溫暖出朝陽。

她出了咖啡店,剛才那個嚇人的西裝男替她開了車門護她上車。

女人猛地回神,忙不疊的去抓桌上的紙,她將地址和手機號牢牢幾下。

她幾乎忍不住想要淌下熱淚,捂著嘴巴靠在桌角邊閉上眼睛,任由淚痕一遍遍沖刷她臉龐的溝壑和紋路。

坐在車上,拿消毒濕巾仔仔細細的擦著自己的小臂,確認沒有破皮,更沒有流血,溫浠才放下心來。

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多點防備心是必須的。

車輛平穩的開動,溫浠望著窗外緩慢倒退的風景,陷入了沈思。

司機小王從車鏡裏看了看溫小姐的臉色,按開了車載音樂,裏面都是一些舒緩放松用的鋼琴曲。

溫浠看了過去,淺笑道謝,“謝謝王叔叔。”

司機小王忙點頭,只有溫小姐會對他的一切體貼行為道謝示好,其他人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的確理所當然,畢竟他是拿錢辦事,是工作,可溫小姐令人舒心,叫人有著無限好感。

小王心想,要是以後天宏地產的女主人不是溫小姐,他會超級難過。

女人剛才的話真情實感,不太像是假的。

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故意做戲的可能,畢竟第一次見面那天,她對眠眠的確不算好。第一印象已經樹立下來了,如果她是那個女人,在這樣的前提下也會說一些似真似假的話去打動別人,這一招真實且另辟蹊徑。

可不管怎麽說,現如今眠眠對她最重要這一點不是假的。

所以就算是為了別的目的,她也會優先保護眠眠。

其餘的呢,事情的真假可以慢慢查。

溫浠心裏回轉,覆盤了一遍剛才跟她的對話,細思沒有任何漏洞之後她才輕輕放松下來。

如意咖啡屋不能再去了,溫浠的臉如今有了一些辨識度,再去容易露餡。

溫浠在微信辭別了老板,不過她今天午後還是來到了咖啡屋,但不是為了兼職,而是看望谷絲悅。

友情需要聯絡和維系,和谷絲悅的友情又沒達到靈魂朋友的地步,溫浠還不能那麽任性。

裏面正在拍戲,聽到門口有動靜,谷絲悅正在被化妝師按著補妝,一扭頭就看到了溫浠,她大喜,立馬大喊大叫,“浠浠!!”

眾人聞聲看過來。

視野之內,烏黑發絲乖巧垂在兩肩的女生沖她們粲然一笑,微抿而笑的唇角竟然在這一刻多了幾分貴氣,怪了,是因為知道她如今身份不一般嗎?

果然貴氣濾鏡都是人為想像出來的……

“浠浠來了啊!”

“溫小姐今天來,果然是對咱們有感情呢!”

“快坐快坐!”

“大家都歇會兒。”

眾人蜂擁而上,往常來往平平的人們,在這一刻竟然都像是失散多年的老友一般親熱。

谷絲悅嘴角抽了抽,無語的朝天翻了白眼。

溫浠跟眾人寒暄了幾句,有的人就不自覺看向郁裏了,有心人會知道郁裏對溫浠的態度有點微妙的。

郁裏盯著一個問號:“看我幹嘛?不是溫小姐才更稀有嗎?”

飄飄神情暧昧,“郁老師,原來您跟浠浠老早就認識了啊,那剛來的時候怎麽裝的跟陌生人似的,我們都信以為真了呢。”

“是啊,演技真好啊。”

“且說呢,郁老師是影帝啊,可不嘛。”

郁裏想說什麽,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反而是溫浠趕緊擺手尷尬,“不是,我跟郁老師確實之前不認識,不是演的。”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郁裏老師是不參加商業宴會的,我也很少跟參與阿跡的生活,在此之前我也沒有見過郁裏老師,”溫浠說著,抿唇而笑,“而且,郁裏老師跟阿跡也不認識,我能說吧郁老師?”她露出一個小小的俏皮可愛。

郁裏嘴角動了動,面上演出無奈,“都已經澄清過了,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什麽啊什麽啊快說快說!”

“好像知道,是那個叫伊歲的千金小姐嗎?”

溫浠點頭,“郁裏老師的家人跟歲歲的父母有淵源,參加宴會只是單純給叔叔伯伯的女兒慶祝生日而已,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倆都參加了那場成人禮,我也不會知道這個。”

‘我們倆’這個詞當真微妙又暧昧,可細思又平平無奇。

郁裏的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溫浠的面龐上。

心裏吐槽了幾句,郁裏旁若無人的挪開視線,跟著笑,“是,我也很意外。”

“我也從沒見過有人會隱瞞自己的戀情,就像是普通人那樣正常生活。”

郁裏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往常網上的哪個網紅跟有錢少爺戀愛不高調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嗎?

唯獨溫浠特立獨行,不僅不說還瞞著。

如果不是宴會上有媒體記者,溫浠的那個神秘男友永遠也不會被大家知道。

這一點,可以無限的引起在場諸位的好感。

“無論怎麽樣,那些都是阿跡的,也不是我的。”溫浠頓了一下語氣,“跟我戀愛的是他這個人,又不是他身後的東西。”

“可能再過幾個月就分手了呢。”溫浠開起了玩笑,“我胡吹一通,到時候分手了多丟臉吶。”

眾人聞言善意的哄笑著。

“溫小姐這麽好,那必不可能~!”

“如果你們真的分手,我開小號上微博討伐楚跡!”

“笑死我了你幹嘛,你好勇啊!”

“我敢啊,我發誓。”

閑聊一頓,溫浠叫司機小王把車上的東西都提下來,“今天來,還帶了一些禮物,大家都分一分,絲悅在劇組裏承蒙各位關照了,大家都是朋友,以後要是有事情,都可以微信聯系。”她笑著輕聲說道。

谷絲悅忽然被點到,發楞一般,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趕緊走到溫浠身邊去。

大家一窩蜂去看禮物,說說笑笑,現場氣氛十分輕松。

溫浠送給谷絲悅的,是一件銀紫色吊帶禮服,在燈光下波光粼粼美麗十分。

她輕輕擁著谷絲悅,在她耳邊細語:“這部電視劇結束,你需要穿著它去參加宣傳活動。”

谷絲悅楞楞的,她憑本能的擁著溫浠的腰,良久後狠狠埋在她的肩膀上。

沒人知道,她為了宣傳活動自己去廉價的服裝市場轉了一個多星期,終於淘到了一塊還不錯的布料,原本是打算自己畫圖紙找裁縫定制的。

的確沒人知道,但是溫浠很清楚。

劇情中谷絲悅的出色服裝設計能力雖然因此被看到了,但是她的布料很廉價,被一陣群嘲。

上綜藝的時候,還被老牌演員倚老賣老命令她給自己連夜趕制一件衣服,原生家庭以及窮,讓谷絲悅在這條路上受盡了侮辱,也吃了許多苦頭。

苦難不該被歌頌,優秀出色的人骨子裏就堅韌不拔。

溫浠走後,谷絲悅一個人在洗手間的隔間裏抱著禮服袋子抹眼淚了許久,一股想往上爬的□□順著她的四肢百骸流向心間。

她要面子,從不會在人前哭泣,對她來說,眼淚除了能讓人看笑話之外,什麽用都沒有,所以她習慣無論遇到任何苦難,都笑臉面對所有人,不露怯不叫苦。

擦幹眼淚,正要出去,外間忽的傳來幾道腳步聲。

谷絲悅又重新坐了回去。

等人走了再出去,否則豈不是被人知道她一個人在衛生間哭鼻子。

“聽見了嗎,溫浠說的跟真的似的。”

“哈哈哈,也就騙騙那些圈外的普通人了。”

谷絲悅一怔,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通過狹窄的視野,她看到洗手臺前站著兩個女演員,飾演的都是配角,出鏡率不太高,戲份還沒有她重要。

“哎,姐,光憑她這忍耐能力,我都很佩服她。”

“嗯,有的人根本藏不住事兒,發跡一點都要炫耀。不過從這裏也能看出溫浠絕對心機深沈,什麽,啊,跟我我戀愛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身後的東西,哈哈哈懂的都懂。”

其中一個用矯揉造作的聲音重覆溫浠說過的話,說罷捧腹大笑,仿佛聽到什麽搞笑的笑話。

“笑死了,這話私下說說就得了,可別說出去。”

“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

“以後跟谷絲悅打好關系才是重中之重。”

“嗯,我看呢,溫浠今天來就是為了給谷絲悅撐腰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就是希望她在劇組能好過點,哎你說,我怎麽就碰不到這麽一個好閨蜜。”

“煩死了,一會兒就掐我閨蜜脖問她到底有沒有一個有錢有權的男朋友!”

“……笑死,你有病吧,一會兒你閨蜜給你彈一臉問號。”

“哎,咱們啊,只能靠自己的實力。”

“靠什麽自己啊,一會兒跪下求求溫浠,哈哈哈哈怎麽討好未來公公的,求教程!”

“去你的,我做不到,讓我討好男人,還不如讓我去死。”

“是做不到,要是能做到,咱倆也都是溫浠了唄。”

谷絲悅緊緊抓著門板,藏在門口的眼睛暗沈下來,她氣得渾身發抖,可偏偏只能冷靜。

扯了扯嘴角,她記下了這兩個人的長相。

等她們洗好手出去,谷絲悅才慢慢的推開門從隔間出來,她看到了鏡子中自己那難看的表情,以及眼瞳深處燃燒起來的熊熊火焰。

從小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情,自己從未感到過上天不公,也不認為難以接受,苦難苦難,跨過去就變成了容易。

可是此時此刻,谷絲悅忽然接受不能,打心底裏感到一種惡,這種惡來自她自己。

那種蓬勃的怒火,每分每秒都在生長。

她怎樣被議論無所謂,但她的朋友被這樣對待?

絕對不可以。

回到家裏,谷絲悅的消息發來了。

溫浠看了一眼,只有一句話,標點符號打的工工整整。

絲悅:浠浠,總有一天我會出人頭地,到時候我給你買好多漂亮衣服,買大房子我們一起住!

谷絲悅平時打字習慣用空格代替標點符號。

這份不同尋常只能是跟心境有關了。

溫浠輕輕挑眉,托起腮,不想用也知道劇組裏的人會怎麽想她。

人啊,慣愛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自己的同伴,男人之中存在雄競,女人之中也同樣存在雌競。

這是無法避免的,只要有人類存在,就會存在競爭。

就像是人群中看到美女配河童,幾乎所有人第一想法都是,這男的肯定很有錢,少部分人也會想女的會不會是戀愛腦。

溫浠剛才在劇組說的話,在朋友耳中聽到的,和在普通人耳中聽到的是不一樣的意思。

溫浠承認她的話茶言茶語,很多時候,就算是真心話,也不會有人完全相信。

不過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溫浠跟楚跡戀愛,的確目的不純,不過不是圖他的身份地位和錢財,而是圖他是天命男主,如果男主是別人,她也會跟別人談戀愛。

所以一種程度上,別人罵她的也不算錯。

可這些,她的朋友們是不會讚同的。

這就是收貨啊!

溫浠又怎麽會做無用功,她的每一份付出,都必須要收到回報!

用心經營出來的感情,溫浠才放心,那種毫無緣由的喜歡和好感,只會讓溫浠抵觸和拒絕。

心情愉悅,溫浠打字回覆:不許給我畫餅,截圖了,做不到的話我打印出來貼你家門上。

谷絲悅回覆:……煩人,絕交兩分鐘。

溫浠每天有專門的用來聯絡維系感情的聊天時間,她不僅會跟谷絲悅保持聯絡,還有簡若水以及伊歲,甚至囊括了楊儀欣和在一高念書時有她聯系方式的幾個女生。

只要她想,沒有人會討厭她。

郁裏的消息跳出來:1

溫浠:?

郁裏:沒事…看你刪我沒有。

溫浠:……你神經病吧。

“哎,還得是這股勁兒啊,不罵不得勁兒。”郁裏凹著東北腔自言自語,他看了看遠處背臺詞的谷絲悅,陷入了發呆。

跟郁裏互懟了十幾分鐘,溫浠一看到點了,不再回覆任何人消息,刪一波聊天記錄欣然放下手機。

洗澡,護膚,敷面膜,看會兒書,預習一下下學期的新功課。

說起來,暑假結束之後,楚跡應該要去讀大學了,但是他大概率還是會繼續留在洛斯弗。

已經八月二十三日,距離開學也快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九月一日。

溫浠將熨好的校服換上,咬著一片吐司面包去趕地鐵。

匆匆進站,站在原地喘息,她忙踮腳去看站,又看時間。

“這邊。”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溫浠放下嘴裏的吐司面包,輕輕咬了一口,“若水!”趕緊走過去。

簡若水把書包從旁邊的座位拿起來抱著,“給你留的座位,就知道今天新開學你會遲到。”

“生物鐘有點沒調過來。”溫浠咬著面包嘆了口氣。

簡若水偏過腦袋,輕輕靠近溫浠的臉頰,瞇起眼睛片刻後說話,“你,活得好像動漫女主。”

“啊?”溫浠有點沒明白,傻傻的啊。

“沒看過嗎?早期失敗的女主會穿著jk,狼狽的咬著吐司跑步去學校,一轉角就撞到校草or男神or了不得的大少爺。”

“……看不出你愛看動漫。”

“開玩笑的。”簡若水聳了聳肩膀,拉開距離。

溫浠沒有想提前引導簡若水去學科研的打算,她自己的人生要走什麽路,她自己隨心所以才最要緊。

至於會吸死別人?

那抱歉了,談個戀愛居然會被吸死,什麽男人這麽廢物?別活了盡早投胎去吧。

到了站點,簡若水跟溫浠一起下車。

“這一站下車有一家打印店,我要打幾張一寸照片。”簡若水跟著溫浠往前走。

“唔。”溫浠眉眼彎彎,“有種跟若水一起上學的感覺,好幸福。”

“……別說這種女同話。”簡若水冷靜的推了推眼鏡,“你打不動我的。”

“你真討厭。”溫浠抱怨。

“不準撒嬌。”

簡若水一路跟溫浠說著話,到了出站口。

出站口橫著一輛純黑色的跑車,造型很酷,車身線條流暢美麗,居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性感。

心有靈犀一般,靠在車邊的人轉過頭朝這邊看了過來,“浠浠。”

是楚跡。

溫浠略微一怔,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簡若水。

原劇情中的,原女主以及男主角,就這樣見面了。

溫浠如常般走過去,任由他摟住自己,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親溫浠一口,溫浠推了他一下,他才發現旁邊還有人跟著。

楚跡的腰頓時就挺直了,眉眼正經起來,眼睛粗略的瞥了一眼那個女孩,禮貌性的扯起唇角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客氣笑,只是示意而已,連做自我介紹的意思都沒有。

簡若水也頷首,沒說一個字。

“我走了,小浠。”簡若水朝溫浠示意。

“嗯嗯好。”溫浠連連點頭,“你註意好時間,別遲到了噢。”

“好。”簡若水對她站露出一抹笑。

簡若水一離開,溫浠就推開了楚跡,覺得他礙眼。

“好幾天沒見面,上來就這麽兇人家。”楚跡委委屈屈的跟上溫浠,“心情不好啊?來大姨媽了?你的例假不是這幾天啊。”

“那個女生是誰啊?新朋友?今天只對她笑嗎?”

後面的司機嘆了口氣,開始有點習慣自家少爺的沒出息了,只要有外人在少爺永遠高貴冷艷,沒人在就化身可愛小狗使勁兒黏。

他趕緊開車,去把車停到洛斯弗的地下室停車場。

“不許講話。”溫浠停下腳步。

楚跡果然嘴上聽話了,手卻不服輸,一把攥住她的小手牽好。

到了校門口,迎面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對方的頭發在初晨的日光之下,隱隱泛著一層墨綠色的弧光,總感覺上一次見到他,頭發還是黑色的,果然是兄弟,基因還是相似。

他側頭看過來,歪了一下頭,細細打量一陣,咧開嘴角露出一抹輕慢的笑意。

“好久不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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