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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我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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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閉嘴!”厲風起對著白詩柔大聲吼了一句。

白詩柔頓時安靜了下來,不遠處原本好奇觀望的傭人,也紛紛離開,生怕被盛怒之下的厲風起殃及。

厲風起緊緊的抱著周靈韻,不讓她做出任何自殘的舉動,但是他被撕咬著的手臂很快就見了血,可見周靈韻咬的力道有多大。

周靈韻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就將所有的怒火與怨氣都發洩在了他的身上,即使口腔中沾染上了濃重的血腥味,她都沒有松開嘴。

白詩柔看著他被咬上的手臂,陰沈的看著周靈韻,“厲哥哥,我說過,她就是一個瘋子,你留她在身邊,她一旦發瘋就會傷到你,現在你也看到了。”

厲風起緊緊的抿著薄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白詩柔撫著自己的肚子,悲傷的望著他,“厲哥哥,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我們的孩子想一想嗎?她如果真的瘋起來上傷到孩子怎麽辦?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她說的情深意切,張口閉口不離“我們的孩子”幾個字,顯然是還沒與放棄繼續刺激周靈韻。

一個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連帶著被切除了子宮,這時候她卻看到自己的仇人懷孕了……這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諷刺:我即使做盡了壞事,我及時將你踩到了腳底下又怎麽樣?老天還是站在我這一邊,我依舊幸福美滿的活著,連帶原本應該屬於你的那份幸福。

白詩柔的做法是有效的,一個原本就精神幾近崩潰的女人,再聽到這些之後,一開始她會發瘋會怒吼,但是漸漸的……卻什麽動靜都沒有。

厲風起在手臂上的力道松下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再顧忌什麽往日裏的情分,“白詩柔,這裏,你以後禁止出現。”

原本看著周靈韻受刺激正高興著的白詩柔忽然聽到這句話,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麽?”

他們有婚約,她現在又懷了他的孩子,他竟然要趕她走?

厲風起抿著唇,“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再讓我在別墅看到你一次,這場聯姻……就沒有繼續的必要。”

白詩柔瞪大了眼睛,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厲哥哥,我們的婚約是祖輩定下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厲風起的爺爺跟白詩柔的爺爺當年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兩人幾經九死一生退伍之後看著懷中牙牙學語的稚兒,定下了親家。

厲風起劍眉擰起,冷聲提醒她:“厲家如今是我當家。”如果她真的惹怒了他,依照他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有諒解兩個字。

白詩柔聽懂了他話裏威脅的意思,沒有真的敢挑戰他的底線。

厲風起生性看似多情,實則最為無情,這些年來他身邊有過的女人數不勝數,白詩柔之所以能夠穩居他未婚妻的身份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威脅,除了兩人的婚約是祖輩定下的原因外,最主要的一點是她懂得知進退,不會不自量力的挑戰他的底線。

白詩柔最終恨恨的咬牙離開,自始自終厲風起都沒有詢問過她肚子裏孩子半句話。

周靈韻渙散的目光看著白詩柔離開的背影,渾身冷的發顫,她輕輕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這裏曾經,也有一個孩子……

“在想什麽?”厲風起看著她呆呆的目光,問道。

周靈韻微不可知的嚀喃一句:“孩子……我也有過一個孩子……”如果生下來,她/他一定會很可愛,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會用心的去教導她/他,愛護她/他,將她從小沒有得到過的關愛全部傾付給她/他。

她會一天天的看著她/他長大,每天分享她/他的喜怒哀樂。

她知道厲風起不會娶她,所以……以後如果足夠的幸運的話,她可能會遇見一個真心愛護她的男人,然後兩人一起照顧孩子長大,即使沒有足夠的幸運遇到這麽一個人,她也會一個人將孩子養大。

她從前就沒有得到過來自家人的關愛,這個孩子會是她最親的親人,也是唯一的親人……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孩子沒了,她也沒有辦法再生育,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親人了,不會再有了,到頭來,她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她終究還是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只是,她好恨啊……

她就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她甚至都沒有奢求過他給她什麽承諾,為什麽要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為什麽?為什麽?!!

厲風起不知道該怎麽接她的話,他看著她摸向肚子的動作,心莫名的痛了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恍然。

就在他恍然的時候,周靈韻忽然間就大笑了起來,她狠狠甩開他想要伸過來的手,空洞的眸子裏除了恨意再無其他,“厲風起,你知道當我一點點的感覺到孩子從身體裏化成血水流出來的時候,我在想什麽嗎……”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我在想……為什麽要遇見你?”

她恨白詩柔,恨厲風起,但是更恨的卻是自己,為什麽要心動,為什麽要喜歡上一個不可能的人?

為什麽不能好好的守著自己的心,為什麽要拿出來任人踐踏?!

厲風起從來沒有為任何人而跳動的心,此刻忽然就痛了起來,針刺心肺的疼。

周靈韻完完全全的陷入了自己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之中,她的世界消失了顏色與聲音,只有痛苦。

她多少次的想要就這麽直接了當的從高處跳下,這樣什麽痛苦都沒有了,但是她卻又不甘心就這樣狼狽無能的退場。

他們毀了自己對於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卻什麽懲罰都沒有受到,她……怎麽能甘心。

她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著,然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忽然蹲下去,然後開始瘋狂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活脫脫就像是一個瘋子。

不遠處的傭人被她這一突然的舉動嚇壞了,原本他們聽白詩柔說周靈韻精神不正常還不相信,現在已經開始產生了懷疑,一個正常人怎麽會每天不聲不響的跟個活死人一樣,而且一旦受到什麽刺激,就會發瘋。

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狀態。

但是因為厲風起曾經下過命令,不該說的話,誰都不準說,所以……即使他們心中有懷疑,也不該堂而皇之的表現出來,只能在背後悄悄地議論著。

厲風起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低沈的嗓音安撫著她的情緒,“別怕,我在這裏,不會再有人敢傷害你。”

他溫柔的聲音讓周靈韻有些迷茫,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一番雲雨過後,他總是會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些什麽。

一次又一次,慢慢的打動了她堅守的一顆心。

周靈韻怔然的出神,心下淒然……她多想問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得到了我的心,卻又殘忍的棄如敝履?

周靈韻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只有一顆心,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夜總會裏不管出入多麽帥氣多金的男人,她始終微笑著迎來送往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刻動過心,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把這顆心交出去,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可是後來呢?

她明明知道不應該,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明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可她……還是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將心送了出去。

結果,被踐踏的鮮血淋淋,即使她卑微的祈求留下他們之間的孩子,他都毫不猶豫的拒絕。

是她活該啊,是她活該。

厲風起抱著她,周靈韻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她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她的身體在抗拒著他的靠近。

厲風起自然是察覺到了,聲音帶著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沈痛,“靈韻,以後……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

周靈韻空洞無神的眸子怔然的望著他,如果在兩個月前,他能說上這麽一句話該有多好……

只可惜,這世界上從來不存在如果,如今這承諾再聽起來,除了迷惘,除了沈痛,再無其他。

她沒有說話,厲風起似乎也沒有想要她說些什麽,一路將人抱到了房間,然後輕輕的放到床上,說:“傭人說你早上沒有怎麽吃飯,餓了沒有?現在想吃些什麽?”

周靈韻迷蒙的眼眸慢慢的定格在了他的臉上,看著眼前這張她無數次撫摸過的英俊面龐,忽然覺得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到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厲風起原本高興於她終於肯正眼看自己了,但是很快就發現她表面上是在看自己,實際上卻……好像是在透過他看別的什麽東西。

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動兩下,她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厲風起終於肯定她只是在楞神,而且他發現最近她一個人出神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厲風起耐心的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慢慢的喚回了她的神志。

但是當周靈韻神志被喚醒的那一刻,所有痛苦的記憶也同時在腦海中回放,她好像就看到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中。

“啊!”她猛然推開眼前的厲風起,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埋進膝蓋裏,痛苦的嚀喃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好疼,好疼……不要碰我……”

被推倒在地上的厲風起,看著她好像是陷入了夢魘一樣的模樣,連忙打電話叫來了心理醫生。

但是心理醫生來了,也無濟於事,如果這世界上所有的心理疾病都能被只好,那怎麽還會有患病的人想不開跳樓自殺?

周靈韻陷入自己的世界上,任何人的話都聽不進了,最後厲風起無奈,只好讓人給她打了劑鎮定,這才讓她安靜下來。

厲風起將她放在床上,細心地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跟醫生走到了門外。

“怎麽治療了這麽長時間,她的狀況一點都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心理醫生見過許許多多的病例,對於周靈韻這種情況,只能輕嘆一口氣,“厲帥,說實話,周小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客觀……她在心裏排斥任何的心理疏導,我嘗試過很多種方法想要排解她心中的痛苦,但或許是那些記憶實在太過沈痛,每當她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會痛不欲生……這種情況就好像胸口離著心臟的地方潰爛了,想要活命就必須割除腐肉,但是這些腐肉離心脈太近,動刀之時痛苦不言而喻,更多是……危險,去除腐肉的時候極有可能斷裂心脈。”

有些病,治與不治都有送命的危險。

厲風起沈默數秒,“……你在告訴我,治不好了?”尾音拉長,語氣暴虐。

心理醫生雖然畏懼他的權勢,但只能就事論事,“心病還需心藥醫,能不能康覆,需要多久康覆這些絕大多數是依靠病人的求生欲望,而周小姐……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

從他接觸周靈韻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出來了,這個病人很棘手,不光是棘手在她的病情,更棘手在……她早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但是如果說她是一點不想活了,心理醫生又覺得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不想活了是真,但卻現在並不想死,就好像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出去。”厲風起閉上眼睛,輕聲說了一句。

心理醫生剛剛想要將自己心裏的猜測告訴他,但是看到他現在的狀態,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來,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

……

李小柔回到酒店,頹然的坐在床上,她怎麽都想不明白,薄東籬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個那麽殘忍的女人。

他怎麽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善良呢?

剛才那種情況,難道他真的對比不出來?

她煩躁的躺在床上,門鈴響起,她猛然從床上坐起身:難道是薄總終於想明白,看到她的好了?

她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擺出自認為最美好的狀態,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但是,結果讓她失望了,來的人不是薄東籬而是楊助理,她安慰自己或許是總裁抹不開面子,所以才會吩咐楊助理來跟自己解釋。

“想必薄總在商場外的話你也聽清楚了,你被開除了,這是回國的機票,回去之後到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夫人和薄總面前。”楊助理公事公辦道。

李小柔看著遞到眼前的返程機票,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總裁怎麽可能會開除我,印度的這個項目一直都是我在運作,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怎麽肯能會開除我?是總裁夫人讓你這麽做的是不是?是她瞞著總裁讓你趕走我是不是?!!”

李小柔最後兩句幾乎是喊了出來,然後猛然掉頭準備去薄東籬的套房,“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找總裁問個清楚。”

楊助理伸手攔住她,“李小柔,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總裁說不想再見到你,你何必自欺欺人。”在楊助理看來,李小柔簡直就是勇氣可嘉,她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在總裁面前質疑總裁夫人。

李小柔激動起來,“我不相信!薄總不回趕我走的,我剛才……剛才只是看那個老人可憐才會想要幫他,我是出於同情,我是因為善良,善良是沒有錯的!”

楊助理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你是真善良還是假善良沒有人在意,但是你處處針對總裁夫人,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的事情,你要是聰明的話,就現在馬上走人,不然真的惹怒了薄總,就不是離職這麽簡單。”

李小柔不甘道:“我沒有違反公司的任何規定,而且我還一向業績出眾,我不過是同情了一位老人,你們憑什麽開除我?就因為我沒有奉承總裁夫人是不是?就因為我沒有像所有人一樣捧她的臭腳,你們就要開除我?”

李小柔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累積下的業績,竟然沒有洛相思一個枕邊風來的重要,那就是一個惡毒的壞女人,為什麽就沒有人看出來!

楊助理見她還是死不悔改,神情中透露出不耐煩,“你也知道那是總裁夫人,你有什麽資格堂而皇之的指責她?薄總有多麽看重夫人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你冒犯夫人,就是在打薄總的臉,你認為自己還有留下的可能?”

“我冒犯了她?”李小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不過是據理力爭,怎麽就是冒犯了洛相思,她當自己是公主嗎?容不得別人說一句不合她心意的話!

“我不過是想要她寬容一點,她已經那麽有錢了,根本不缺一個戒指,但是她還是為了一枚小小的戒指,把一個年邁的老人送進了警局,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我說兩句怎麽了?”

“夠了,別再標榜自己有多麽善良了,夫人說得對,像你這種人總是強迫別人善良,但是卻從來不看看自己,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所有人按照你的想法做事情?你這種不叫善良,應該叫婊,聖母婊,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黴。”楊助理原本並不想要這麽評價一個女人,但他並不是沒有脾氣,這麽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女人,他還真是活久見。

楊助理丟下返程機票後,離開,顯然是不想再跟她糾纏。

李小柔看著楊助理的背影,握緊了手指,半晌撿起地上的機票,撕得粉碎。

回到房間後,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她一定不可以就這麽被打敗,她一定要想辦法扳回一城。

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找到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與此同時涼城,薄清遠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因為公司長期周轉不靈,欠下了不少的債務,他沒有辦法只能兵行險招去貸款了高利貸。

他原本的打算是從洛相思的手中將公司要過來,然後補上這個漏洞,但是現在洛相思根本見不著人影,他多次聯系薄東籬但都是石沈大海,現在追債的人已經追到了家裏,他連家都不敢回了。

公司的秘書找不到人,追債的人三天兩頭去公司鬧,員工的工資發不出來,現在薄清遠已經成了過街的老鼠。

然後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李鳳芝。

李鳳芝敲了敲他的車門,扔給他一把鑰匙,薄清遠拿著鑰匙,看她,“這是什麽意思?”

李鳳芝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當然是為了幫你啊。”

“幫我?怎麽幫?”

“這是我在城郊買的一處住宅,雖然不能跟你住的豪宅想必,但好在家電齊全,面積也不小,你可以暫時去那裏避避風頭。”

薄清遠有些心動,但心裏卻有些懷疑,“你為什麽要幫我?”

李鳳芝眼中帶著些許的眷戀,同時有些埋怨的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我對你……你是知道的。”

薄清遠聞言心神一動,李鳳芝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年輕,但是好在風韻猶存,一顰一笑都是小女孩兒比不了的風情,現在聽說她對自己還餘情未了,薄清遠不禁有些驕傲。

“你的意思我明白,鑰匙我就先收下了,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成年人都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李鳳芝眼睛一亮,癡迷的望著他,“你說……真的?”

薄清遠驕傲的挺直了腰板,顯然李鳳芝對他的癡迷讓他很是受用,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東躲西藏的頹喪之氣,“當然,其實當年我對你也是有幾分的真心……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種事情,我想我們早就應該在一起了。”

他施舍一般的語氣讓李鳳芝的眼神冷了冷,時隔這麽多年,他竟然真的一點悔意都沒有。

他害她失去了一切,被強暴,被經紀公司雪藏,被曾經追捧的粉絲咒罵,現在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跟她說……如果不是發生了那種事情,他們說不定早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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