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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挾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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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要挾下跪

江雪趴在桌上緩好思緒後,拿著綢巾擦洗了洗臉。對著鏡子,將鬢邊頭發稍微松散放了下了,捋了捋多餘的頭發,將一些發絲夾在耳後。這樣遮住半邊臉。不然臉面收拾著幹凈,頂著一張腫臉,被人府裏那些勢利眼的奴才看去,不知背後要笑話成什麽樣。

這時沈碧玉推著門走進來,提著鳥籠往那黃梨木的攢牙子書桌上一擱,往著主座上一坐,翹著二郎腿,冷笑道:“我哥哥說了,你把鸚鵡原來念的那句詩教會了,不然他都不想見你。”

“我會教的。”

“別一天到晚哭喪著臉,真晦氣。”

江雪不想招惹這小姑子,背對著她朝著梳妝鏡坐著,也不回答。

沈碧玉道:“哥哥說了,明個一早,就要聽到那鸚鵡念詩。”

江雪道:“那你告訴侯爺,我可以不睡,但是鳥也要睡,如果不想折騰宋小姐留下的老鸚鵡,就晚幾天再說。”

沈碧玉一聽她竟敢頂嘴,不免提了嗓音,站起身來,陰陽怪氣道:“喲,不就是陪我哥哥睡了幾次覺,真把自己當做當家主母了。要不是我哥哥做事講規矩,或者學尋常男人,你一個小小縣丞的女兒,不過就是侯府的一房小妾。”

江雪倒也想不到堂堂侯府千金,原來待人是這般禮數,也開始打心底裏也瞧不起沈碧玉。

沈碧玉見她一動不動,像個死木頭一樣,毫無反應,也沒了多大樂趣,她就像貍貓,愛折騰活物。

沈碧玉見江雪這般死樣,一想到她那個陪嫁來的丫鬟對她倒是忠心耿耿,便故意刺激她道:“你不過是我哥花銀子買來了,供你吃穿也就算了,怎麽還要拿我侯府賬上的銀子供你帶來的小丫頭吃穿。明個兒我就把她賣去青樓裏去,估計也能賣個二三十兩。”刻薄譏笑的話語狠狠刺痛了她的神經。

江雪轉身逼視強忍著怒氣,一字一句的道:“沈小姐,別欺人太甚,你侯府家大業大,哪裏連個小丫鬟都養不起。”

沈碧玉也不好惹的,揭開桌上文旦壺的蓋子,她的貼身侍女水蕓見此,知道小姐用意,提著茶壺,往江雪走去。

江雪見此情形不對,趕緊往門外走,沈碧玉開口道:“看來明天真要把小鶴賣了。”

江雪正猶豫,她絕對不可能讓小鶴被人賣去青樓,小鶴買了那天,她還對這小妹妹說將來跟著她去侯府當副小姐享福去。

猶豫間,這一壺滾茶水從頭頂倒了下來,“啊!”江雪尖叫一聲,水蕓轉到她身後,往她小腿上一踢,江雪順勢朝著沈碧玉跪了下來。

沈碧玉見她,頭發被茶水打濕,一縷一縷的貼在頭皮上,茶水正順著發絲不斷往下滴,本來白凈的臉被燙得通紅一片,像猴屁股一樣可笑。

而江雪正忙不疊的用袖子擦著眼睛,看她這狼狽樣兒,沈碧玉拍手仰頭笑道:“哈哈哈,你跪下給我磕頭,叫我幾聲姑奶奶,我就網開一面放過你,你的小鶴暫時就不被賣去青樓了。”

江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朝著沈碧玉磕頭,哀求道:“江雪求姑奶奶放過小鶴。”

“聲音不夠大。”

“江雪求…姑奶奶…”江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不出來,滾出來的淚珠糊滿了眼睛,眼裏也看不見旁人,耳邊也只有自己的抽泣聲,也聽不清沈碧玉再說什麽。

她活了十五歲,雖然爹只是窮酸秀才,在村裏教書過活,母親只是個普通繡娘,家境雖然一般,但也是家裏寵著長大的,哪裏受著這種讓人打罵受人威脅的委屈。即使再怎麽在心裏說不要哭,也忍不了。

沈碧玉見江雪哭哭啼啼的樣子反而得了趣,她其實並不討厭江雪,甚至不想要讓江雪走。

她只是想要捉弄江雪,看她一臉無措,哭哭啼啼的樣子,自己便喜歡,感覺自己一眼望不到盡頭死水生活有了幾分樂趣。

特別是面對無趣無聊的社交以及將來相夫教子的生活。

沈碧玉很聰明,她也不會真把小鶴賣了,畢竟賣了小鶴,江雪真就不會乖乖跪下來服軟了,畢竟沈碧玉看出來江雪她眼神裏總有幾分倔強。

江雪跪著地上捂著臉一直哭,沈碧玉什麽時候走著都不知道,也知道過了多久,嗓子也啞了,臉也糙痛得很,沒關緊的窗戶出來一陣晚風,把她吹得一激靈,她才察覺到屋子已經沒有人了。

她扶著桌腿想要站起來,猛得一站,眼前發黑,什麽都看不見,全身上下都感覺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

她看不見,按著記憶,踉踉蹌蹌朝大門走去,想去找小鶴,怕她被帶走了,可推了幾次門都推不開。

等到看見了,才聽到守夜的老婆子道:“夫人,休息去吧,都快子時了,這門鎖是小姐叫鎖著,吩咐我明早再打開,侯爺今天睡書房了。”

“小鶴呢?”江雪急忙拍著門問道

“奴才不知,不過夫人聽老奴一句勸,您有什麽事兒,求求侯爺就是了,這小姐也得聽侯爺的,侯府到底是侯爺說著算。

再說小姐最多兩三年就嫁走了,您就先忍忍吧。等明天一早我開門,您就去找侯爺。該認錯認錯,該求情求情。

還有咱家侯爺性子傲,但要真不喜歡你,也用不著天天呆在你屋子裏不是。外頭招花惹草的男人多了去了,三房四妾的也正常,可咱們侯爺是個潔身自好的公子。”門外的老婆子語氣懇切道。

“所以呢,所以呢!所以我就要對他感恩戴德,我就要被他妹妹隨意欺負。倒頭來還要認錯求情,可我根本就沒有做錯。我還想他今天過生辰讓他高興一下。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京城了,我想回揚州。”江雪呢喃道,她靠著門坐在地上,雙臂抱膝,頭埋在臂彎裏,起伏不定的情緒讓她控制不住的渾身打顫。

一邊的沈飛白,對自己屋內發生的事情全完不知,看著公文,又想著今天晚間的舉動,愧疚的歉意在冷意淡漠的眼眸中化開,本寒星似的眼眸,想到她乖巧懂事的樣子,笑若春花般面容,眼中亦有了幾分柔色。

他停下了揮動的筆墨,自言自語道:“算了,明日買點金銀首飾送給她,就當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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