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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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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

“珩珩, 媽媽只是去廣市報名,下午就回來了。”祝熙語蹲下身子和兒子平視,保證道, “爸爸也和媽媽一起去, 等事辦完我們就一起回家了。”

韓宥跟著點頭肯定,見兒子哭得鼻尖通紅, 拿溫水打濕了紙巾替他擦拭, 給他講道理, “今天會有很多人, 所以爸爸媽媽才不能帶你的。”

高考消息確定以後, 韓宥和祝熙語猶豫良久, 還是和韓嘉珩主動坦白了祝熙語要考試且可能會去北城讀大學的事。與其讓孩子在毫無準備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不如一開始就和他溝通。這是韓宥和祝熙語在韓嘉珩還沒出生是就商量好的育兒宗旨:平等地給予孩子足夠的尊重。

韓嘉珩剛開始還不明白什麽叫讀大學,聽韓宥解釋了以後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哭祝熙語也哭,韓宥都不知道該哄誰。

最後將兒子抱進他和祝熙語中間, 放柔語氣問, “這是媽媽的夢想,就像珩珩的夢想是變成小鳥看看天空之外是什麽樣子一樣,媽媽的夢想就是讀大學。”

韓宥語重心長, “珩珩先是自己, 才是爸爸媽媽的兒子、書文的好朋友。同樣, 媽媽也先是她自己, 才是爸爸的妻子、珩珩的媽媽。”他怕韓嘉珩理解不了, 但韓嘉珩明顯停止了哭泣, 是在思考他的話的模樣, “而且爸爸保證,很快就會帶著珩珩去找媽媽。你相信爸爸嗎?”

韓嘉珩點頭, 又包著眼淚去看祝熙語,他在夢裏當小鳥被爺爺叫醒都會很難過,如果媽媽不能去大學應該也會很難過吧。韓嘉珩不想讓媽媽難過,但他也很擔心媽媽會像柔柔妹妹那樣太久不見就會不記得他,“媽媽,你會忘了珩珩嗎?”

祝熙語眼眶紅紅的,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臉,“當然不會,珩珩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怎麽會忘了珩珩。珩珩想媽媽了可以寫信,可以讓爸爸給媽媽打電話,而且媽媽也不是去了就不會回來了,等媽媽放假了就會回來這裏的,你和爸爸在的地方才是媽媽的家。”

韓嘉珩得了爸爸媽媽的保證才沒繼續哭,他接受了媽媽會去上大學的事,但並不代表他徹底接受了媽媽會離開的事實。於是這段時間他黏祝熙語黏得越來越緊,知道祝熙語學習的時候不能打擾也只肯在自己家裏的院子裏玩,無論誰來找他,他都不肯再像以前那樣滿家屬院跑,像是怕媽媽突然就會不見一樣。

今天是川省報名的日子,報完名後還要經歷政審和初考,才能參加正式的考試。韓嘉珩看見韓宥開車過來以後就背上了自己的小書包,但今天註定會有很多人,韓宥和祝熙語哪敢帶他一起去?

韓明勝見他哭得可憐,正要說自己也去就能照顧他的時候就見韓宥隱晦地對著他搖了搖頭。他表情稍微嚴肅了些,問韓嘉珩,“珩珩還記得以前說要和爸爸一起保護媽媽嗎?”

韓嘉珩點頭,靠在祝熙語腿上的身子一點點挪開,拉著祝熙語的手,“媽媽,珩珩想吃奶糕。”奶糕是廣市百貨大樓的特供。

“好,媽媽給珩珩買兩大盒,珩珩到時候可以分給你的好朋友一起吃。”祝熙語高考最大的難題不是覆習,而是適應離別,不止韓嘉珩依賴她,她其實也非常依賴韓宥和韓嘉珩。

“走吧。”韓宥攬住妻子的肩膀,輕輕握了握給她力量。

等上了車以後,韓宥見妻子還是打不起興致的樣子,開口,“你要是舍不得珩珩,我們就拜托三叔在他家附近找找房子,有他在,爹應該就能照顧好珩珩了。”

祝熙語搖頭,“珩珩要上育紅班,在北城不一定會有比廣市這邊更好的學校。”廣市部隊有附屬的育紅班、小學、初高中,不僅是偏軍事化的管理,且在那些年裏都能強硬地繼續給學生教授正常的課程,教學質量毋庸置疑。

“幼兒園是養成習慣最重要的時期,我在學校不一定有精力照看珩珩,我不能為了我自己能隨時看到珩珩,就不責任地把他帶到北城。爸爸媽媽總要有一個陪著他的,這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想到這段時間韓宥回家越來越晚,祝熙語伸出手輕輕搭在韓宥的小臂上,“你也不要因為這個著急,按部就班就好,不要為了想立功冒險,你的健康和安全最重要。”

韓宥的心思被戳中,他這段時間確實有些著急,他不可能像兒子那樣抱著媽媽哭,就將對妻子的不舍和擔心全部轉換成了想要早點立功的急切,他是汪師的直系,他立功了汪師的底牌也更多,就能早點調去北城。

韓宥反手握住祝熙語的手,拉到自己唇邊親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祝熙語側頭看向他,朝陽模糊了他的輪廓,但兩人交纏的指根處反射著的,是同樣的光。

祝熙語撫上韓宥的指根,這四年多裏,韓宥上班摘戒指、下班就立馬戴上,一天都沒有忘記過。戒指摘下以後,戒痕也很明顯。祝熙語想到楊夏夏的勸告,輕輕笑了一下,她怎麽不會不放心這樣的韓宥呢?不說他對自己的愛,就說他心性堅定、責任感強,就不可能因為他們分居兩地就背叛她,這也是祝熙語在婚前就納入了考量條件裏的東西。

想到這裏,祝熙語也湊近韓宥的手指,在他的戒指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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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到廣市教育局時,半條街道都熙熙攘攘的,韓宥便將車停在了隔壁街上,護著祝熙語往報名點去。

人真的很多,像韓宥這樣陪著來的不止他一個,祝熙語甚至看見一個男青年背後跟了四五個長輩。

韓宥將她半攬著,在人群裏生生辟出來一塊空地。韓宥的氣勢太足了,他今天下午正好要去開個會,所以穿著全套軍裝,也因此將氣質裏的那股冷冽盡顯。作為西南軍區最年輕的團長,他這兩年工作時也總會刻意釋放威壓,日子久了,這習慣偶爾就會被帶進生活裏。此時就是如此,路人感受到來自他的壓迫感,無意識就避開了去,祝熙語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祝熙語正準備提醒韓宥,就聽見人群裏傳來一道有些尖利的中年女聲,“都是軍官太太了,還來和老百姓爭名額啊。”

祝熙語回頭卻沒看見人,大概是既害怕又不平,躲在人後說的。

韓宥個子高,一眼就見到左後方的人都有意無意地看向一個中年婦女,而婦女的身後站著一個臉通紅的年輕姑娘,正使勁拉扯婦女的衣角。

許是感受到韓宥的視線,婦女又往一個壯碩的青年背後藏了藏,提高音量,“不都說人民軍隊愛人民嗎?怎麽還讓自己養尊處優的媳婦來考試啊,不會仗著權勢偷偷做些什麽吧?”

祝熙語本不想管的,無非兩句酸話,但這婦人明顯心思不正,第二句就上升到了軍人和百姓之間,試圖挑撥群眾的情緒。

“文件裏明確說了,統一考試,擇優錄取。這位沒有露面的同志,您的擔心是多餘的,高考是按成績錄取,沒有什麽誰搶占誰名額的說法。”祝熙語不帶任何情緒地就事論事,作為軍人和軍屬,他們被要求不主動和人民群眾起矛盾,更別說帶著情緒對罵了。

但這位婦女顯然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錄取名額就那麽多,你們這些人日子已經夠好過了,就不能讓讓普通人嗎?”

祝熙語有些生氣了,“什麽叫我們這些人?我們擁有的也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請你放尊重點,我丈夫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不是你可以為了私欲就肆意貶低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氣,“如果您懷疑考試的公平,懷疑一個軍人的忠誠,政府有專門的信/訪部門,可以替您解惑。但如果只是因為私欲,那我想說,把精力放在備考上比什麽都強。”

祝熙語實在不擅長吵架,她是一個體面人,做不出和別人對罵或者打架的事。她性格裏也很回避爭執和沖突,但此刻,她更不想讓韓宥就這樣被人肆意抹黑。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韓宥是怎麽得到現有的一切的,他身上的經年疤痕、手上的老繭、曬黑曬脫皮的皮膚、書房裏的各種獎章都是證明。

婦人也許是被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嘟嘟囔囔,“官官相護,誰知道我去了會不會被抓走。以為我...”

“我不準你報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打斷了可婦人的話,“是誰偷偷放你出村的!”

“你非要考試是吧?我讓你考!”隨著這一聲,人群徹底騷亂起來,“大家快跑,他拿著刀!!”

“別推,別推,我爺爺摔倒了!!”

“天吶!誰去攔一下啊,那個女同志還懷著孕呢!!”

“別擠啊,這後面是水溝!有人掉下去了!!”

韓宥本來放在祝熙語身上的視線在混亂發生的瞬間就準確地看了過去。大概十米處,一個年輕小夥正拿著一把殺豬刀指著一個年輕的女孩,所有試圖靠近阻止他的人都被他無差別地砍了過去。

人群在推搡著後退,不時有人跌倒。韓宥將祝熙語徑直抱起讓她坐在旁邊的矮墻上,“不要下來,小心。”

隨後邁步就逆流而上往那邊趕,“大家不要擠!現在退開的距離已經足夠了,小心踩踏事件!”

眾人回頭,見是穿著軍裝的人在靠近瞬間就心安了下來,也終於意識到周圍有人正在因為擁擠受傷,連忙跟著韓宥一起喊,“不要擠,解放軍同志來了,大家快讓開!”

這一喊雖然止住了騷動,但是也驚動了那個拿著刀的青年。他咬咬牙,狠狠一刀砍向攔著他的中年男人,等人避開以後揮著刀就往躲在角落的年輕女人身上撲。

其他人見了紛紛伸手去攔,但因為顧及著他手上的刀並不敢靠得太近,即使這樣,以他為中心的四周也到處都是血泊。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之後是人群的歡呼,“捉住了!捉住了!”

祝熙語坐在高處將那邊的情形看得更清楚,她驚呼,“韓宥,他在扔刀!!”

她的話音未落,刀就被韓宥打掉了,韓宥將被踹倒在地的男子的雙手反折過來,整個人半跪在男子身上將他完全控制住。

眾人見他沒有反撲之力後也安靜了下來,這時跌倒在地的人的呻吟和呼救聲才終於被人察覺,多是老人和瘦弱些的女同志,或躺或坐,臉上都是非常明顯的痛苦。

祝熙語看見右前方一個幹瘦的老人正捂著胸口呻吟,胸膛有明顯的凹陷,而他身邊的人正在試圖把他扶起。

祝熙語趕緊大聲制止,“不要扶!等醫生過來處理,不然會造成二次傷害的!”

這話一出許多正在扶自己親人或者自己往起來爬的人都停了下來,祝熙語穿得很洋氣又明顯是和那個軍人一起的,大家不自覺信服。

也幸好他們聽了祝熙語的話,醫生趕到以後,診斷出最開始的那個被踩中了胸膛的老人骨折了,斷掉的骨頭差一點就要戳到肺裏去,萬幸沒有挪動。

醫生們將受傷的人帶走以後,留下來的警察維護了現場的秩序,人群被分成了四隊依次報名。韓宥跟著公安去錄口供,韓允因為這場混亂順利找到了他們,此時和祝熙語排在一起,高文柏則護在姑嫂兩人身邊。

“熙語,你沒嚇著吧?哥哥呢,哥哥沒受傷吧?”韓允一臉擔憂地看著警車離去的方向,“真是瘋了,今天這種場合還持刀傷人。”

祝熙語也不清楚,韓宥是完全背對著她的。他一開始就把那男青年踹倒在地,唯一可能受傷的時候就是他攔刀的時候,祝熙語無比慶幸今天沒有帶韓嘉珩過來,單是想到韓宥會受傷她都心神不寧,要是帶著兒子遇見剛剛的情況,她不敢想。

正說著,一個年輕姑娘滿臉羞愧地拉著一個婦人走到了祝熙語身邊,對著她深深鞠了一躬,“同志,對不起,我替我媽媽向你道歉。她只是太焦慮了,擔心我考不上,所以說了錯話,希望你們原諒我們。”

年輕姑娘的態度很誠懇,臉上的愧疚也很明顯,但她身邊的婦人依舊梗著脖子,把不情願寫在了臉上。實際上要不是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她也確實是不會願意跟著女兒來道歉的。

見祝熙語三人望著她,她強作鎮定,眉梢卻帶著挑釁,“我難道說錯了嗎?他救人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本來就是軍人應該做的。別想著我會因為這個來和你道歉,我女兒都給你鞠躬了,你還想怎麽樣?”

人群因為她的話轟然,“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剛剛要不是解放軍同志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因此受傷,你不感謝就算了,還這樣對人家的妻子?”

祝熙語本就擔心韓宥,聽見婦人這話,想起她一開始對韓宥的詆毀,怒氣一下就沖了上來。因為韓宥的叮囑,一個公安就守在他們這裏,祝熙語揮手向公安示意,“公安同志,您好,這位女同志從一開始就針對我的丈夫多次發表詆毀軍人的言論,試圖挑撥普通群眾和軍人之間的關系,周圍的人都能做證。我有理由懷疑她的身份和動機是否單純,請公安同志代為調查。”

她轉頭看向中年婦人,“您不是還懷疑高考的公證性嗎?公安同志就在這裏,您完全可以像我這樣請求他的幫助。您不相信我丈夫,公安機關總信吧?”

中年婦人哪裏敢說,運動雖已結束,但經歷過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日子,而被扣上“間諜”這個罪名的人又會遭受到什麽樣的待遇。她緊緊牽著女兒的手,渾身都在顫抖,眼見著公安真的往她這邊來了,連連擺手,“我沒有,公安同志,我只是說著玩的。”

韓允火冒三丈,“說著玩的?什麽時候侮辱軍人成了可以說笑的事?你心裏若是沒鬼,你敢不敢把你剛剛的話,還有之前和我嫂子說的那些話再當著公安同志的面說一遍?”

中年婦人不敢看韓允,只一個勁地求饒,甚至拉著女兒就要朝祝熙語他們跪下去,“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高文柏就站在旁邊,見狀一把拉住了母女倆,婦人跪不下去就一個勁兒地鞠躬,“孩子他爸去得早,這麽多年就我們母女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我只是太想讓她考上大學了,周圍的人都等著看我們娘倆的笑話,我再也不亂說了,請你原諒我。”

祝熙語聽到這裏,又看見那個年輕女孩一直垂著頭落淚,心生不忍。但婦女剛剛的話實在太重了,她冷著臉看向婦人,“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出言不遜,但我無法原諒你剛剛對於解放軍戰士的質疑。人民的軍隊愛人民,這不是你可以為了私欲就拿出來攻擊別人的話。”

圍觀群眾本來因為婦人的話還有些可憐她,此時聽到祝熙語的這句話也怒了,“你怎麽能拿這句話說事?剛剛若不是有解放軍同志,你以為我們還能安安全全站在這裏嗎?要不是有解放軍同志在外保家衛國,你以為咱們的兒子女兒還能這樣安安穩穩地參加考試嗎?你這人未必也太沒有良心了!”

“說得好!公安同志把她抓走!我覺得她就是間諜!”

“就是就是,我們都知道高考是按成績錄取的,而且我們愛解放軍同志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這樣惡意地揣測和詆毀他們?這人絕對不正常!”

婦人聽到這裏直接掙開女兒的手跪下來,“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我真的不是間諜,求求大家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是有啥了我女兒怎麽辦呀!”

年輕姑娘也跟著跪在後面替自己的母親求情,“我媽媽只是嘴巴壞了一些,她絕對不會是間諜的。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護住我和爸爸留下來的東西,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祝熙語看著眼前的場景,怒氣裏混雜上了心酸,如果真的是孤兒寡母,那確實只有強硬些才能保護好女兒。她嘆口氣,親手將那年輕姑娘拉了起來,“你把你媽媽拉起來吧,我不在意她質疑我,但我真的無法忍受她對於解放軍的言論,希望你也理解一下我。”

婦人聽到這裏,連忙站起來對著祝熙語鞠躬,“對不起,我再也不亂說了。”她看向公安,“公安同志,我發誓我只是嘴巴壞,我不是間諜。”

公安看向祝熙語,事態很明了,婦人現在也明顯只是屈服於祝熙語找了公安害怕了才服軟,她要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又怎麽會對韓宥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公安也很氣憤婦女的行徑,表示怎麽處理單看祝熙語的態度。

“祝你高考順利。”祝熙語拍拍女孩的手,這也是不再追究的意思,但祝熙語只是不忍年輕姑娘考試前夕還擔驚受怕,嘆口氣,“我是看在你的份上,但再有下次你不一定在你媽媽身邊,還是平日裏多和她溝通為好。”

女孩的眼睛已經哭腫了,“謝謝您,我會的。”

祝熙語轉身面向公安,“就這樣吧,麻煩您了。”

公安搖搖頭,“您不用客氣,維護軍人的權益是我們公安和每一個群眾都該做的。”周圍的人紛紛點頭應和,尤其是年齡大一些的人,曾經經歷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對解救他們的解放軍的感情無比深刻。

婦人見大家沒有註意到她,拉著女兒趕緊溜到最邊上的隊伍裏去了。

祝熙語報完名韓宥也剛好趕了過來,四人就直接去了國營飯店。

剛坐下來,韓允就義憤填膺地給韓宥講了剛剛發生的事。韓宥一邊聽一邊給大家添水,聽完韓允的話,他笑著望向自己的妻子,想起混亂之前她也是小小一個擋在自己面前據理力爭,心中的愛意和感動都要溢出來。

高文柏碰碰韓允的手,示意她看對面,韓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著自家哥哥正一臉溫柔地看著嫂子笑,而祝熙語垂著眸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茶杯,臉頰泛著羞。

韓允看見這個畫面,突然就沒那麽氣了。對於哥哥來說,可能嫂子的保護比被人誤解、中傷重要一百倍。她轉頭對著高文柏擠眉弄眼,一臉牙痛的表情,高文柏低聲輕笑。

祝熙語實在受不了韓宥快要將她溺斃的眼神,趕緊開口問韓允轉移火力,“允兒,三嬸給你的專業書你看完了嗎,想好學什麽了嗎?”

說到這個,韓允更加激動,“嗯嗯!我想好了,熙語你還記得我剛來廣市時你和我說到的服裝設計嗎?我想做那個!”她的眼睛亮亮的,“我一看到專業書裏有這個就不想再看別的了,我喜歡這個。”

“很適合你。”祝熙語心裏其實也想的這個,韓允對這個感興趣也有天賦,且現在街上的人穿衣越來越豐富,以後肯定有發展的空間。

“等以後家裏的衣服都由我來做。”韓允興致勃勃,“我已經有很多想法了,等我學會了就做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穿出去。”

“好,你哥現在都不願意穿淺色衣服了,到時候你就專門做淺色的,看他好不好意思不穿。”祝熙語揚眉,“還有珩珩,現在也愛學著爸爸穿深色,我想想就頭痛,他才三歲多。”

祝熙語說到這裏就郁悶,她給韓嘉珩準備了很多可愛的衣服,但自從小屁孩被韓明勝帶著去看過韓宥幾次訓練以後,這小子就什麽都要學著爸爸了。穿衣服要學,爸爸不穿淺色的自己也不要穿;吃飯要學,爸爸愛吃什麽自己也要嘗一下;說話也要學,在家外面總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

韓宥摸摸鼻子,好吧,兒子做事老爸背鍋。

高文柏也悻悻的,還好女兒麥麥像媽媽更多,不然韓允肯定也會埋怨自己。

比起韓嘉珩,高惜麥因為年齡還小,平時又是奶奶梁佩珊照顧得更多,韓允和高文柏倒是沒有太大的困擾。韓允問清祝熙語的打算後就決定跟著祝熙語一起考北城了,她很清楚,哥哥肯定舍不得和嫂子分開太久,而她從來在意的就是要跟著哥哥一起生活好彌補他缺失的親情。

且北城有兩家的親人在,相較而言不算陌生。對於高文柏來說,北城的研究所是所有研究員向往之處,津市又挨著北城,對他而言反而比廣市更好,所以他也很支持韓允。

現在幾家人都有人備考,北城的三嬸黃永貞和楊姨一直在收集各類資料和試題。家裏無論是誰都有高中的基礎,還提前兩個月就開始了備考,所以雖然競爭是可以預見得激烈,除了韓雲清外的其他人都還是很有信心的。

報完名後大家紛紛投入進了新的備考階段,韓允已經辭職回到了部隊家屬院,和祝熙語一起備戰川省文科考試。梁佩珊和韓明勝合作著帶孩子、收拾飯菜,韓宥和高文柏也默默為著早日能和妻子在北城相聚努力。

宋婭和韓家四兄弟則是都選擇的理科,幾人裏竟然是還堅持在學校教書的宋婭成績最好,王元香整天高高興興地給他們收拾吃食,補沒補腦子不知道,韓峰和韓興倒是都胖了一圈,連小月月也跟著肉嘟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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