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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宥檢查了一下後備箱, 確定自己都買好了以後,回到招待所洗了個澡,細致地刮了胡子, 確保迎接祝熙語的是一個依舊帥氣的丈夫, 這才出了門,退掉房間。

祝熙語的車下午四點多到, 韓宥三點就到了火車站。這是韓宥覺得時間過得最慢的一次, 他都快把這個火車站的每一處地形都摸透了, 才看見目標火車慢悠悠進了站。他早就算好了祝熙語的車廂位置, 此刻在擁擠的人群裏顯得斯文多了。

祝熙語一下車就看見了韓宥, 在人潮裏, 他高得太過明顯,也帥得太過明顯。她才剛走到車門,韓宥就大步走了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提箱, 克制地在她手背停留一瞬, “熙語。累不累?”

祝熙語仰頭看他,“不累,你怎麽瘦了?”

韓宥失笑, 是在上韓村天天吃吃喝喝, 沒事就睡覺長胖了, 回到部隊恢覆訓練量自然就瘦了回來。他壓低聲音, “想你想的。”

嘈雜的人聲裏他的聲音像是在繞著祝熙語的耳打轉, 擁擠的人群兩人緊緊挨著, 就像是會一直這樣相伴著走下去。祝熙語突然, 很想親他。

“祝妹子,祝妹子!你跑得真快, 見了自家男人把我們都忘完了。”劉美娟的聲音從祝熙語身後傳來,同時她的衣服也被志文拉住。

祝熙語臉爆紅,連忙轉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韓宥也跟著回頭,劉美娟的笑聲卡在了嗓子裏,好家夥,也沒人告訴她祝熙語的丈夫也長得這麽好啊!乖乖,這一對小夫妻,以後的小孩得好看成什麽樣子。

祝熙語已經和韓宥介紹了劉美娟母子,韓宥點點頭,“劉同志,多謝你在車上對熙語的照顧。”

劉美娟回神,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互相照顧。”此時已經走到了站臺外面,人少了很多。

韓宥停在分岔口,他聽祝熙語的介紹知道這也是來隨軍的軍嫂,“劉同志,你丈夫有告訴你怎麽去部隊嗎?”

劉美娟示意肖志文從上衣口袋拿出信紙,她抱著志信,騰不出手,“寫了,說是五點的時候去供銷社有後勤的車。”

聽到這裏韓宥就確定對方沒人接了,他看了眼抱著孩子的劉美娟,“那你們不如和我們一起吧,我開了車。”劉美娟喜出望外。

“我要帶熙語去吃點東西,一起吧。”韓宥把車開到了國營飯店,回部隊再吃的話不會有太好的菜了,都是軍人,請軍屬吃一頓飯也沒什麽關系。

於是一行人就下了車,劉美娟發現祝熙語自從見了自家丈夫就和她的志文志勇沒區別,她的丈夫呢,也是處處周全,連水都要替她倒好,吃飯的時候也經常夾菜給她。劉美娟有些羨慕,自家老肖也哪哪都好,就是沒這麽心細。

趁韓宥除去結賬,劉美娟先是誇了韓宥一句,“你家那口子對你真好,我照顧志文他們哥倆都沒這麽細致過。”又問,“這頓多少錢呀,等回部隊了,我讓老肖給你們。”

祝熙語笑,“他對我是很好。不用給錢了劉姐,你路上照顧我也很多。”

劉美娟無奈,決定到時候讓自己男人去問,到時候低一級韓宥不還是得回答。

上了車,韓宥示意倆雙胞胎小子系好安全帶,“路不太好,不要把身子伸出窗外。”又俯身關上祝熙語那邊的窗戶,收回手的時候順勢摸了摸她的臉,“山裏已經很冷了,你上車就愛睡覺,別著涼了。”

劉美娟在後面笑,“小韓,你對祝妹子真好,怪不得每次她提到你笑得就跟喝了蜜一樣。”

韓宥聞言笑了一聲,挑了挑眉,看祝熙語已經羞得臉紅,就沒再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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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韓宥將車停在了門口,帶著劉美娟下去登記,剛下車就看見三團的肖營長在門口東張西望,看見他跑過來行禮,“韓副團!”

韓宥點點頭,見到他就明白為何劉美娟沒人接了,副團及以上才有排班雙休,營長只能周日休息,“這是你家屬?”

劉美娟已經傻了,自家男人給他行禮,自己卻喊了人家一路小韓。她顧不上和自己男人打招呼,臉通紅,“韓副團,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啊。”

韓宥低頭摸摸志文志勇的後腦,“沒事,你和熙語該怎麽相處就還是怎麽相處。”他擡頭對肖明說,“上車吧,先送你們回去。”

等肖明一家人都下了車,祝熙語還睡著,韓宥伸手捏住她精致的鼻子,“小懶豬,到家了。”

祝熙語乖乖“奧~”了一聲,揉了揉眼睛,睜眼就看到窗外整齊排列的小樓房,睡意一下消失不見,“這裏就是我們家嗎?”

韓宥發動車子,“最前面那棟才是,這裏是肖營長家。”

車穩穩停在六號樓,韓宥解開安全帶,“到了,三樓東邊。”祝熙語跟著他下車,剛下車就感受到了來自東邊院子的視線,她側過身,是一群婦人和小孩,她禮貌地笑了笑。

韓宥從後備箱拿出她的提箱,“走吧,先上去。”他也註意到了那群人,點頭致意了一下,就帶著祝熙語進了樓梯間。

“乖乖,真俊啊。”不知是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韓宥失笑,側過頭對祝熙語說,“確實真俊。”轉過第一層臺階後就牽上了祝熙語的手。

樓梯間有些窄,祝熙語晃晃他的手,“我自己走。”韓宥卻不放開,兩人走得很是別扭,卻透著甜蜜。

很快到了,祝熙語見韓宥開門,心裏十分激動,這是自七歲以後,她真正意味上的第一個家。

韓宥側身,“歡迎回家。”

祝熙語走了進去,入目就是相通的客廳和餐廳,北面四扇窗戶將陽光毫無阻礙地納了進來,下面擺著和上韓村一樣的實木書桌,兩把帶著坐墊的木椅。西面放著一個嶄新的鬥櫃,祝熙語在鬥櫃上看見了他們的合照。東面是一把三人位木制長椅,很部隊的風格。

祝熙語轉向餐廳,南面也有同樣的四扇窗戶,正中間是五人位的實木圓桌,靠墻也有一個長櫃。祝熙語笑著回頭,“你是不是自己打了很多家具,木頭顏色都不一樣。等哪天我們去扯些布,把它們蓋起來。就又統一又好看啦,最好是白色蕾絲。窗戶也要換窗簾,這個軍綠色看著像宿舍...”

剩下的話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韓宥吻得很淺,用鼻尖去蹭祝熙語的翹鼻,“所以要你早早過來,你不來,我都不知道這些。”

他拉著祝熙語往西邊的臥室走,西北角是最大的主臥,祝熙語一眼就被正中間的床吸引了,她有些愕然,“這是你挑的床單?”

韓宥看著花花綠綠的床單,當然不肯承認,“嬸子們準備的。”他想起自己買的東西,轉身下樓,“我也覺得不好看,買了新的,你等我拿上來,你挑一套我今晚洗了,明日就能換。”

祝熙語都叫不住他,看他和個毛頭小子一樣下了樓。她自己進了臥室,臥室裏的家具都是一個顏色,應該都是新做的。南面墻邊放了比上韓村那個尺寸更大的衣櫃,祝熙語覺得能裝下她四季的衣服還有空餘。東面還是鬥櫃,靠著窗戶的地方是一張梳妝臺,祝熙語看著那誇張的鏡子心裏暗暗唾罵韓宥的壞心思。

韓宥提著一大堆東西上了樓,他已經跑了兩趟,東西都拿完了,車也交給了路過的小戰士。他一把抱起祝熙語,讓她環住自己的腰,重新親了上去,用吻向她訴說自己的思念。

“伸出來,我嘗嘗是不是比蜜甜。”韓宥的話語模糊在唇齒裏,兩人都想起了劉美娟的話,韓宥更加情動,祝熙語羞意更重。過了許久,韓宥才喘著退開,一根銀絲卻還固執地連接著兩人,“是挺甜的。”

祝熙語將臉埋進韓宥的頸窩,感受著韓宥刻意的碰撞,按住他的手,“先洗澡。”

韓宥遺憾作罷,看來自己得努努力,早點掙個帶澡間的院子。他幹脆抱著祝熙語往客廳那堆東西處走,行走間隱約的觸碰更加難耐,祝熙語看見韓宥挑的東西時已經淚眼朦朧。她眨了眨眼,“你還買了絲綢的,不會影響不好嗎?”

韓宥知道她的意思,“沒事兒,你想要什麽就買。我在部隊裏每一筆收入都可以追根溯源,不怕有人說。”他從紙袋裏拿出自己買的布,“我還買了這個材質的布,你一個顏色做一套睡衣,要吊帶的那種。”

祝熙語攀著他的脖子,“這也太多了,這我都能做兩身了。”韓宥不在意,“那就留著做別的。”

他此時也更關註別的,想要繼續往前走,祝熙語卻不願意了,“我待會兒還要出去呢。”

韓宥被她提醒,當然不樂意她此時的情態被別人看見,第一次這樣果斷地將她放下,牽著祝熙語推開挨著主臥的房間的門,“這裏原來也是臥室,我本想改成書房,但是光線太差,就沒動。”

這個房間很小,緊挨著廚房,靠墻放著一個雙層的架子床。祝熙語想想,“放雜物吧,我不喜歡家裏亂亂的。”

韓宥不無不可,“廚房你就不用去了,我獨立的地盤。”

“也沒人和你搶。”兩人又看了西邊,分別是陽臺、廁所和一個客臥。祝熙語在陽臺上轉了一圈,是那種石柱做成的半開放欄桿,祝熙語很喜歡,“我們可以在這裏放幾個木箱,種點菜。”曾嬸在紡織廠家屬院就是這樣做的,祝熙語覺得很有生活氣息。

“種點花花草草的吧,好看。”韓宥從後面摟她,指著正對陽臺的一片農地,“部隊有分地,就在這一片。你喜歡吃什麽,咱們也種點。”

祝熙語有些遲疑,“種花會不會不好?”祝熙語記得楊梅種的花最後都成了小將嘴裏的資本主義遺風。

“不會的,熙語。這裏是部隊,咱們的申請都下來了,你的成分本來就沒問題,沒人會冤枉你,也沒人能冤枉你。”韓宥安撫她。

祝熙語點點頭,“我只是怕會影響到你。”

韓宥的聲音帶著點傲氣,“熙語,你男人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木倉一木倉打出來的,我沒那麽脆弱的。”他親親她的頸側,“我帶你去澡間好不好,我都有點痛了。”他讓祝熙語自己感受。

祝熙語被他撞得臉紅,“那你去給我拿毛巾那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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