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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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祠09
“看見啦……”
宋守一臉莫名其妙,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說：“你擔心她做什麽？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這邊怎麽樣啊？終栩放心不下，讓我過來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
“……我沒事。”秋鶴鳴眉梢重新舒展，已經先一步越過宋守向外走去, “去和終栩會合吧。”
宋守跟在後面說：“欸，外面雨好大，我渾身都淋濕了, 咱們問問有沒有傘可以借一把吧？”
驟然, 前面的身影停住腳步, 他微微側過身, 對宋守手指抵唇，示意安靜。
只剩下雨聲的空氣裏, 飄著淡淡檀香。
秋鶴鳴往前無聲移動了幾步，在一扇木窗前站定。
這裏是剛才他等候並給溫氏祖先點過香的廳堂。
在側邊的房間裏, 傳來低低地說話聲，有雨聲掩蓋，聽得不太真切。
“依我看, 最好的方式還是……將他們圈起來……跟養豬一樣……便於隨時取用。”
“是……我知道這件事難度很大……聽起來確實不現實……”
“婁氏擅道法……願意傳授陣法之密……但是，要求我們有一位異能孩子過繼過去……得改姓。”
“不……他們有要求……選中的是雲心。”
“算了，我看，就先讓雲心去試一試，但未名厝這個提議……我認為可以先準備計劃。”
……
在聽見未名厝三個字時, 秋鶴鳴的眼皮倏然一跳。
他感覺腦海迷霧的那條裂隙, 裂得更開了。
後面的宋守聽不清裏面的人在聊什麽，但感覺到秋鶴鳴看似沈靜，其實有陣冷意正不斷從他身上發散。
他大氣也不敢出, 安靜如雞等待著。
就在這時，他眼睛突然睜大——
因為他看到秋鶴鳴平靜地擡起手, 用手指扣了扣窗戶。
咚咚咚。
“……”
裏面的說話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宋守邁開了想要逃跑的腿。
不是……
他不是很理解，為什麽這群人的膽子都可以這麽大，狀態都可以這麽平靜……瘋狂著。
這偷聽難道不該有偷聽的自覺嗎？
秋鶴鳴溫聲開口：“裏面是有人嗎？隱約聽見有說話聲。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我已經為溫文闕看好鼻子，這就準備告辭了。”
房間裏走出的只有那名之前見過的老者。
他的臉色明顯不太自然。
看起來反倒是被嚇了一跳，大概是在密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產生被逮住的尷尬和緊張。
“辛苦你了，阿闕怎麽樣？”
秋鶴鳴自然又從容：“這孩子，我看平時很喜歡胡言亂語啊。”
聞言，老者臉色一再變幻。
對於堅信祖先庇護等等事情的這群人而言，不需要說太多，他們就會自動把生活中很多事聯想在一起，最終指向天災病患都是源於犯錯後的懲罰。
“阿闕這孩子平時嘴上確實是沒把門的。”老者連連道，“我會讓他少說話。”
“就是說啊，現在這個年紀，應該送去學校好好讀書。”秋鶴鳴不再多言，t轉身看了眼天井的雨幕，又問，“這雨好大，能借傘嗎？”
*
暴雨傾盆，沒有任何停息的意思。
終栩背著即將臨盆的女人，穿過雨幕，走到路邊一座土地廟裏避雨。
這座廟宇實在小，還連扇門都沒有，他們這麽多人擠在這裏非常勉強，偶爾還有雨珠能夠飄進來落在身上。
小幻詢問道：“我們不回陣營去嗎？”
“先不回去。”終栩淡淡道，“我們等人。”
小幻點點頭，宋守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裏，現在還沒過來會合。
程束遲疑問：“在這等人嗎？這誰路過都能看到咱們啊。”
“怕什麽，規則不是說不能殺人嗎？”終栩隨口說著，一邊將女人放下來，讓她躺下來。
這一路，終栩又是背著她跳樓，又是背著她狂奔……
她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疲憊，反倒是程束看著都覺得累。
他忍不住疑惑發出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帶上這個女人？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好心啊。”
終栩瞥他一眼，然後慢慢地道：“這個女人身上，有祖祠建設的關鍵。”
聽到這句話，小幻和程束都是楞住，等重新看向女人，眼裏都湧出難以置信。
在小小廟宇裏掃過一圈，小幻欲言又止。
沒有理會兩個人，終栩將廟裏的蒲團塞在女人的臀部下，輕聲道：“呼吸可以淺一些，可以減輕腹部的陣痛。”
女人緊繃的狀態逐漸減輕，呼吸聲也隨之平穩了不少。
小幻奇道：“終栩，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嗯。”終栩垂眸，嘴角微微翹起，“我父母都是警察，他們都學過這些應急措施，小時候有次和他們去親戚家拜年，在路上遇到了即將臨盆的產婦，我就在旁邊，還記得。”
在這些年裏，很多記憶她都刻意藏了起來。
現在重新回想，仿佛他們就在身邊，從不曾消失。
“孩子要生出來了。”查看過後，終栩沈了神色，轉頭對程束說，“你，出去外面。”
程束不情願：“我又不會看，外面在下雨啊。”
“出去。”
程束盯著她兩秒，神色勉強地轉過身站在屋檐下。
“你說，她是祖祠建設的關鍵，這個關鍵是什麽意思？”
身後沒有回答，只有產婦痛苦的悶哼。不過片刻，他忍不住回過頭。
但映入眼簾的，只有小幻似笑非笑的臉。
程束輕哼了聲：“你們最好是快一點，對面陣營的人馬上就來了。”
小幻也有些擔心。
終栩則從容許多：“不擔心，我們的人會攔住他們的。”
“你知道，內鬼是誰？”小幻好奇問。
終栩輕笑：“你說的是我們的內鬼，還是對面的內鬼？”
不等回答，她已經漫不經心說了：“我都有點猜測。”
小小的土地廟又一次只剩下女人痛苦聲音。
“哇哇哇……”嬰兒的啼哭緊跟著響起，響亮得幾乎要沖破雨幕。
【恭喜玩家，成功收集到六根·意】
從族長的記錄本可知，在他們這個時代，所有獲得六根異能的人都會被記錄下來。
溫雲檀、溫雲心、溫文棋都已經被收集過，那麽就只剩下溫文闕……和一位時隔多年終於再有的溫氏嬰孩。
不出終栩所料，她順利拿到了六根·意。
而十幾分鐘前，耳邊也已經響過收集到六根·鼻的提示音，秋鶴鳴那邊也還算順利。
成功達成全部收集任務。
終栩心情不錯。
她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將臍帶割斷。
虛弱的女人小心翼翼抱著自己的孩子，輕聲向終栩道謝。
“溫氏一族，真是越來越瘋狂了。”女人嘆息開了口，“你看現在建立的這座祖祠，其實泥與石裏面還藏著無辜的屍骨。說什麽……這是祖宗托夢帶來的陣法，只要懲罰曾經不敬神明的伯祖父後代，就能讓我溫氏繁榮壯大。否則，溫氏就會一輩子窮困潦倒……”
“他們自己殺人也就算了，沒想到後來他們居然想盡辦法，讓原本可以普通平安的孩子，獲得什麽異能。而最終又要讓這些孩子，去殺更多的人，真是喪心病狂。”
“我攔不住，只能以死相逼，不許我的丈夫走進我的房間。我一直在想辦法逃離，幸好遇到了你們相助。”
女人看著懷裏的嬰孩，微笑道：“我打算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溫氏，這孩子身上是否有異能不重要，只要平安幸福長大就好。”
終栩：“知道怎麽逃嗎？”
女人點點頭：“早有準備，現在孩子出生了，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雨勢很大，你暫且等一會兒。”
終栩站起了身，手中拿著那把小刀，隨意地在墻上磨了磨。
她垂著眼，似乎漫不經心。
見孩子已經生了下來，程束重新回到廟裏，靠在墻上問道：“關鍵到底是什麽啊？”
“不重要了，反正我們要贏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程束挑眉，“我們祖祠的建設現在毫無進程，我原本還有些擔心呢。”
“先抑後揚，我喜歡這麽玩。”
“……”盯著終栩微微笑著的臉龐，程束古怪地問，“你好像心情很好？”
終栩反倒疑惑看他：“都要贏了，你心情不好嗎？”
“心情當然好。”
程束這麽說著，再度轉過身看向外面。
雨勢沒有變小的傾向，但這一回，遠遠地有道身影走了過來。
看清對方的身形後，他眼裏閃過興奮的光，心臟也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小幻也瞥到了，當即臉色微變：“終栩，對面陣營的那位肌肉女孩過來了。”
岑徐腳步迅疾，穿過雨幕。
雖然只有她一個人，但她強健的肌肉擺在那裏，光是看著都讓人發怵。
終栩沈著臉：“嗯，你們都圍過來，我給你們用我的道具。”
“什麽道具？”
“存檔道具。”
“不用吧？”程束笑呵呵說著，一邊走過來一邊打趣，“你不是剛才還說，規則不能殺人嗎？”
終栩將自己的手環扣在程束的腕上，將他關聯成‘隊友’，以保證在時間回溯後可以保留他的記憶。
雨聲嘩啦啦。
岑徐的身影越來越近。
“終栩，認識你還挺開心的，之前也想過和你再玩一局。”程束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但很遺憾，這一輪我們居然是對面陣營。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小幻一開始聽著莫名，後面馬上反應過來。
“哈！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內鬼！畢竟正常的隊友，根本不會做出自相殘殺的舉動！”她氣笑了，“你看見對面陣營的人過來幫你了，你就暴露出自己身份了是嗎？”
“沒辦法，人類總是自私的。”程束指向身後的女人，“我原本也不想暴露這麽早，但終栩你太不小心了，竟然透露這麽重要的消息……那我就只能提前暴露了。”
他將貝斯從後背拿下來，眼裏一片陰沈，但臉上的笑意卻格外深。
“請註意啊，規則不能殺人。”
“是啊，規則不能殺人。”出乎他意料的，終栩很平靜。
不過，她向來平靜，好像無論什麽事情，都不會讓她太過詫異。也許她早就猜測過，他可能是內鬼。
程束念頭閃過，忽然聽到耳邊很快又響起她的說話聲。
“但是，我想殺人。”
程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時，對面的身影已經快若閃電來到面前，她擡腳往他身上一踹。
力度很大，他身形不穩地往後跌到雨下，雨水一下子模糊視線。
終栩的速度很快，看見她眼底的森然冷意後，程束慌忙拿起自己的貝斯，想要撥動樂弦。
嚓——
她先一步伸出手，拽緊了樂弦，任由樂弦扣入她的肉裏滲出鮮血。
與此同時，程束眼前一道寒芒閃過。
恐懼在他眼裏盛放，而他的脖子上一片溫熱。
不到五分鐘。
她的身手真是快如閃電……
終栩頂著被濺上鮮血的臉，面無表情舉起刀子。
就在那時，她看見了秋鶴鳴的身影。
對方原本撐著傘，姿態還算從容溫雅，直到這一幕過於沖擊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讓他頓時有些楞住，但馬上回過神扔下手中的傘，失控地朝她疾奔而來。
終栩很難有慚愧的心理。
她舉起手中小刀對準自己的脖子時，腦海裏倒是模模糊糊飄過一個念頭。
秋鶴鳴來得也太不巧了吧。
雖然她不在意，只是疼一瞬間而已，也不會真的死……但好像她的隊友們都會很在意。
……
“我——”
程束驚恐地睜大眼睛，發現自己還站在廟裏，剛才的經歷像是夢境，但產生的劇t烈疼痛深入骨髓。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清晰的瀕死記憶讓他後背發涼，腦海裏一片空白。
面前，終栩朝他晃了晃鋒利的小刀，勾起唇角：“還想再體驗一次嗎？”
時間回溯到了五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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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秋鶴鳴眉梢重新舒展，已經先一步越過宋守向外走去, “去和終栩會合吧。”
宋守跟在後面說：“欸，外面雨好大，我渾身都淋濕了, 咱們問問有沒有傘可以借一把吧？”
驟然, 前面的身影停住腳步, 他微微側過身, 對宋守手指抵唇，示意安靜。
只剩下雨聲的空氣裏, 飄著淡淡檀香。
秋鶴鳴往前無聲移動了幾步，在一扇木窗前站定。
這裏是剛才他等候並給溫氏祖先點過香的廳堂。
在側邊的房間裏, 傳來低低地說話聲，有雨聲掩蓋，聽得不太真切。
“依我看, 最好的方式還是……將他們圈起來……跟養豬一樣……便於隨時取用。”
“是……我知道這件事難度很大……聽起來確實不現實……”
“婁氏擅道法……願意傳授陣法之密……但是，要求我們有一位異能孩子過繼過去……得改姓。”
“不……他們有要求……選中的是雲心。”
“算了，我看，就先讓雲心去試一試，但未名厝這個提議……我認為可以先準備計劃。”
……
在聽見未名厝三個字時, 秋鶴鳴的眼皮倏然一跳。
他感覺腦海迷霧的那條裂隙, 裂得更開了。
後面的宋守聽不清裏面的人在聊什麽，但感覺到秋鶴鳴看似沈靜，其實有陣冷意正不斷從他身上發散。
他大氣也不敢出, 安靜如雞等待著。
就在這時，他眼睛突然睜大——
因為他看到秋鶴鳴平靜地擡起手, 用手指扣了扣窗戶。
咚咚咚。
“……”
裏面的說話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宋守邁開了想要逃跑的腿。
不是……
他不是很理解，為什麽這群人的膽子都可以這麽大，狀態都可以這麽平靜……瘋狂著。
這偷聽難道不該有偷聽的自覺嗎？
秋鶴鳴溫聲開口：“裏面是有人嗎？隱約聽見有說話聲。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我已經為溫文闕看好鼻子，這就準備告辭了。”
房間裏走出的只有那名之前見過的老者。
他的臉色明顯不太自然。
看起來反倒是被嚇了一跳，大概是在密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產生被逮住的尷尬和緊張。
“辛苦你了，阿闕怎麽樣？”
秋鶴鳴自然又從容：“這孩子，我看平時很喜歡胡言亂語啊。”
聞言，老者臉色一再變幻。
對於堅信祖先庇護等等事情的這群人而言，不需要說太多，他們就會自動把生活中很多事聯想在一起，最終指向天災病患都是源於犯錯後的懲罰。
“阿闕這孩子平時嘴上確實是沒把門的。”老者連連道，“我會讓他少說話。”
“就是說啊，現在這個年紀，應該送去學校好好讀書。”秋鶴鳴不再多言，t轉身看了眼天井的雨幕，又問，“這雨好大，能借傘嗎？”
*
暴雨傾盆，沒有任何停息的意思。
終栩背著即將臨盆的女人，穿過雨幕，走到路邊一座土地廟裏避雨。
這座廟宇實在小，還連扇門都沒有，他們這麽多人擠在這裏非常勉強，偶爾還有雨珠能夠飄進來落在身上。
小幻詢問道：“我們不回陣營去嗎？”
“先不回去。”終栩淡淡道，“我們等人。”
小幻點點頭，宋守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裏，現在還沒過來會合。
程束遲疑問：“在這等人嗎？這誰路過都能看到咱們啊。”
“怕什麽，規則不是說不能殺人嗎？”終栩隨口說著，一邊將女人放下來，讓她躺下來。
這一路，終栩又是背著她跳樓，又是背著她狂奔……
她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疲憊，反倒是程束看著都覺得累。
他忍不住疑惑發出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帶上這個女人？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好心啊。”
終栩瞥他一眼，然後慢慢地道：“這個女人身上，有祖祠建設的關鍵。”
聽到這句話，小幻和程束都是楞住，等重新看向女人，眼裏都湧出難以置信。
在小小廟宇裏掃過一圈，小幻欲言又止。
沒有理會兩個人，終栩將廟裏的蒲團塞在女人的臀部下，輕聲道：“呼吸可以淺一些，可以減輕腹部的陣痛。”
女人緊繃的狀態逐漸減輕，呼吸聲也隨之平穩了不少。
小幻奇道：“終栩，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嗯。”終栩垂眸，嘴角微微翹起，“我父母都是警察，他們都學過這些應急措施，小時候有次和他們去親戚家拜年，在路上遇到了即將臨盆的產婦，我就在旁邊，還記得。”
在這些年裏，很多記憶她都刻意藏了起來。
現在重新回想，仿佛他們就在身邊，從不曾消失。
“孩子要生出來了。”查看過後，終栩沈了神色，轉頭對程束說，“你，出去外面。”
程束不情願：“我又不會看，外面在下雨啊。”
“出去。”
程束盯著她兩秒，神色勉強地轉過身站在屋檐下。
“你說，她是祖祠建設的關鍵，這個關鍵是什麽意思？”
身後沒有回答，只有產婦痛苦的悶哼。不過片刻，他忍不住回過頭。
但映入眼簾的，只有小幻似笑非笑的臉。
程束輕哼了聲：“你們最好是快一點，對面陣營的人馬上就來了。”
小幻也有些擔心。
終栩則從容許多：“不擔心，我們的人會攔住他們的。”
“你知道，內鬼是誰？”小幻好奇問。
終栩輕笑：“你說的是我們的內鬼，還是對面的內鬼？”
不等回答，她已經漫不經心說了：“我都有點猜測。”
小小的土地廟又一次只剩下女人痛苦聲音。
“哇哇哇……”嬰兒的啼哭緊跟著響起，響亮得幾乎要沖破雨幕。
【恭喜玩家，成功收集到六根·意】
從族長的記錄本可知，在他們這個時代，所有獲得六根異能的人都會被記錄下來。
溫雲檀、溫雲心、溫文棋都已經被收集過，那麽就只剩下溫文闕……和一位時隔多年終於再有的溫氏嬰孩。
不出終栩所料，她順利拿到了六根·意。
而十幾分鐘前，耳邊也已經響過收集到六根·鼻的提示音，秋鶴鳴那邊也還算順利。
成功達成全部收集任務。
終栩心情不錯。
她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將臍帶割斷。
虛弱的女人小心翼翼抱著自己的孩子，輕聲向終栩道謝。
“溫氏一族，真是越來越瘋狂了。”女人嘆息開了口，“你看現在建立的這座祖祠，其實泥與石裏面還藏著無辜的屍骨。說什麽……這是祖宗托夢帶來的陣法，只要懲罰曾經不敬神明的伯祖父後代，就能讓我溫氏繁榮壯大。否則，溫氏就會一輩子窮困潦倒……”
“他們自己殺人也就算了，沒想到後來他們居然想盡辦法，讓原本可以普通平安的孩子，獲得什麽異能。而最終又要讓這些孩子，去殺更多的人，真是喪心病狂。”
“我攔不住，只能以死相逼，不許我的丈夫走進我的房間。我一直在想辦法逃離，幸好遇到了你們相助。”
女人看著懷裏的嬰孩，微笑道：“我打算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溫氏，這孩子身上是否有異能不重要，只要平安幸福長大就好。”
終栩：“知道怎麽逃嗎？”
女人點點頭：“早有準備，現在孩子出生了，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雨勢很大，你暫且等一會兒。”
終栩站起了身，手中拿著那把小刀，隨意地在墻上磨了磨。
她垂著眼，似乎漫不經心。
見孩子已經生了下來，程束重新回到廟裏，靠在墻上問道：“關鍵到底是什麽啊？”
“不重要了，反正我們要贏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程束挑眉，“我們祖祠的建設現在毫無進程，我原本還有些擔心呢。”
“先抑後揚，我喜歡這麽玩。”
“……”盯著終栩微微笑著的臉龐，程束古怪地問，“你好像心情很好？”
終栩反倒疑惑看他：“都要贏了，你心情不好嗎？”
“心情當然好。”
程束這麽說著，再度轉過身看向外面。
雨勢沒有變小的傾向，但這一回，遠遠地有道身影走了過來。
看清對方的身形後，他眼裏閃過興奮的光，心臟也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小幻也瞥到了，當即臉色微變：“終栩，對面陣營的那位肌肉女孩過來了。”
岑徐腳步迅疾，穿過雨幕。
雖然只有她一個人，但她強健的肌肉擺在那裏，光是看著都讓人發怵。
終栩沈著臉：“嗯，你們都圍過來，我給你們用我的道具。”
“什麽道具？”
“存檔道具。”
“不用吧？”程束笑呵呵說著，一邊走過來一邊打趣，“你不是剛才還說，規則不能殺人嗎？”
終栩將自己的手環扣在程束的腕上，將他關聯成‘隊友’，以保證在時間回溯後可以保留他的記憶。
雨聲嘩啦啦。
岑徐的身影越來越近。
“終栩，認識你還挺開心的，之前也想過和你再玩一局。”程束轉了轉自己的手腕，“但很遺憾，這一輪我們居然是對面陣營。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小幻一開始聽著莫名，後面馬上反應過來。
“哈！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內鬼！畢竟正常的隊友，根本不會做出自相殘殺的舉動！”她氣笑了，“你看見對面陣營的人過來幫你了，你就暴露出自己身份了是嗎？”
“沒辦法，人類總是自私的。”程束指向身後的女人，“我原本也不想暴露這麽早，但終栩你太不小心了，竟然透露這麽重要的消息……那我就只能提前暴露了。”
他將貝斯從後背拿下來，眼裏一片陰沈，但臉上的笑意卻格外深。
“請註意啊，規則不能殺人。”
“是啊，規則不能殺人。”出乎他意料的，終栩很平靜。
不過，她向來平靜，好像無論什麽事情，都不會讓她太過詫異。也許她早就猜測過，他可能是內鬼。
程束念頭閃過，忽然聽到耳邊很快又響起她的說話聲。
“但是，我想殺人。”
程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時，對面的身影已經快若閃電來到面前，她擡腳往他身上一踹。
力度很大，他身形不穩地往後跌到雨下，雨水一下子模糊視線。
終栩的速度很快，看見她眼底的森然冷意後，程束慌忙拿起自己的貝斯，想要撥動樂弦。
嚓——
她先一步伸出手，拽緊了樂弦，任由樂弦扣入她的肉裏滲出鮮血。
與此同時，程束眼前一道寒芒閃過。
恐懼在他眼裏盛放，而他的脖子上一片溫熱。
不到五分鐘。
她的身手真是快如閃電……
終栩頂著被濺上鮮血的臉，面無表情舉起刀子。
就在那時，她看見了秋鶴鳴的身影。
對方原本撐著傘，姿態還算從容溫雅，直到這一幕過於沖擊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讓他頓時有些楞住，但馬上回過神扔下手中的傘，失控地朝她疾奔而來。
終栩很難有慚愧的心理。
她舉起手中小刀對準自己的脖子時，腦海裏倒是模模糊糊飄過一個念頭。
秋鶴鳴來得也太不巧了吧。
雖然她不在意，只是疼一瞬間而已，也不會真的死……但好像她的隊友們都會很在意。
……
“我——”
程束驚恐地睜大眼睛，發現自己還站在廟裏，剛才的經歷像是夢境，但產生的劇t烈疼痛深入骨髓。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清晰的瀕死記憶讓他後背發涼，腦海裏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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